第一九七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
陈平的意思很明确,这秦王诏书像是真的,但是有一流造假高手的话,还是有伪造的可能。实际上陈平先生是在说谎,这诏书却是真迹,不得已必须打诳语了。
但是话又不敢说的太满,毕竟诸侯联军回十多万人,懂的字迹画帛鉴定的不在少数,项羽要是再随便找个人,岂非要lù馅了?即便如此,倒也可以找个借口随便搪塞过去。项羽还好,老谋深算的范增或许会起疑心,那样就不好了,若是因此暴怒了和尹旭之间的关系就更加的大事不好。
所以陈平很谨慎,只是说有伪造的可能,即便只是可能,但在此时的项羽心中也会被无限放大。以陈平的地位和身份,这样说反倒是更加有说服力。
果不其然项羽yīn沉的脸sè稍有好转,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问道:“陈先生,此诏书可能是伪造的质品?”
陈平心中一笑,用他鼻音浓重的强调回答道:“有可能,若是这布帛,笔墨,朱砂都是当年保存下来的,只要工艺精湛的高手是可以做的的,想要做出这样真假难辨的东西却也要费些心思。”
略微的停顿之后,陈平又问道:“敢问上将军,此物从何处得来?
是何人所送来?”只是隐约猜到几分,陈平还是想试探清楚,好弄清楚来龙去脉,做好应对之策。
项羽无奈摊手道:“有人托鸿门的地方官送来不的,不知身份,………”
哦?陈平若有所思,心中闪过几个年头,沉吟道:“上将军,请恕陈平多嘴,送这个诏书来是什么人?又有何目?不得不防啊!”作为项羽帐下的谋士,陈平先生这番话说的合情合理,任谁也不会起疑心。
项伯见状立即附和道:“是啊!陈平先生言之有理,送诏书之很可能居心叵测,是得留一些!”
陈平听在耳中心中好笑这项伯还真是卖力啊!昨晚才去见过刘邦,不过就是一个晚上怎么能比过和项羽几十年的叔侄之情呢?即便是项羽驳过他的面子也不会这般任xìng胡为吧?
刘邦那么人嘴里能有几句真话?真是搞不明白项伯到底那个筋不对了?关键是这时候还连带上自己,自己只是简单的猜测怀疑,项伯却立即肯定为居心叵测。好在没有听到项伯之前所言否则陈平一定会位置咋舌。
陈平很清楚,有些话点到即可,说多了很可能会适得其反,尤其是有范增这等精明人在的时候。故而简单提了一句,听到项伯的劝谏便不再说话了。
项伯倒好像是知恩图报一样转头向陈平看了一样,似乎满怀感jī。在他看来陈平此举目的只是尽到一个谋臣的义务,不过也算是对自己的帮助,之前的一番劝谏也增添几分分量。
更让他喜出望外的是,误打误撞说秦王诏书有问题,一鉴定还真有同题,自己的预测竟这样准备。还有就是陈平,很是很给面子啊!不管出于何种目的,也算是对自己的帮助,项伯还是心怀感jī的。
项伯不知道陈平所作所为虽然不显山不lù水,但实际和自己是不谋而合的,都是为了防止项羽将此事完全怪罪到沛公刘邦身上。不过彼此的出发地啊不一样,一个或许真是为了救人,另一人却只是为了利用而已!
项伯是高兴了,范亚父的脸sè却yīn沉下去了他虽然有猜测,但内心还是不愿意相信的,没想到这三份秦王诏书果真有问题。陈平一直表现的很归顺,也找不出说谎的理由范增也曾疑心陈平和刘邦之间有勾结,但是很快否定了这一想法。
陈平和刘邦之间并未有过丝毫接触怎么可能?范增怎么也没想到,其实陈平先生心中早有人选,一直暗中关注,直到昨晚做出了重要决定。更想到陈平和尹旭之间扶刘制项的计策来,所以范亚父相信了陈平之言。而且是选择xìng地相信了诏书是伪造的,以陈平向来言语谨慎,他说的可能应该是非常可能。
虽说秦王诏书是真的有人伪造,有人居心叵测,只是为了挑拨项羽和刘邦?这么大的手笔,费这么大周折,这位神秘人的目的只是这一点点?范亚父并不太相信。看来解决了眼下的当务之急,可着手好好查探一番,看这神秘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先不管那些,一个不争的事实摆在眼前。好不容易因为传国玉玺有假,让项羽怒不可遏想要杀刘邦的心思淡下来了。玉玺是真的,那么杀刘邦的理由就不够充分,关键还在项羽那里。
从现在的橡形来看,项羽已经信了诏书是假的,故而玉玺是真的。其实陈平只是提供一丁点的质疑,诏书有可能是伪造的,并非其确确实实。即便诏书真有问题,那传国玉玺的印记一定是假的?
之前刘邦进献的传国玉玺为质品的推测,全部是建立在与三份秦王诏书玺印对比的基础上。
现在证明了诏书可能伪造,继而推翻了原始的证据链。即便是一个环节多有疏漏的假设。在众人心中确实无限放大,继而得到推论项羽手中的传国玉玺是真的。即便是还需要证明,但众人实际上已经信了**成。
玉玺是真的,那么刘邦的罪名也就不存在了,刘邦有不臣之心的说法似乎也不攻自破。项羽已经lù出满意的笑容,很多事情或许再次忘记了。亚父范增看在眼里,不由的忧虑更重了,同时心中也泛起一个强烈的疑问,难道刘邦真就这么难杀吗?
从昨天夜里到现在,不过几个时辰的时间,关于杀刘邦的事情一bō三折起了这么多的变化。难道这是上天的意思?还有就是这么多人为刘邦求情,足可见刘邦在众人心目中的位置和分量。看来杀刘邦似乎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有些太过的冒险。
但此时的范增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越是这样,说明刘邦存在的威胁越是大。此时的年过古稀的他一颗心全扑在义子项羽身上,不容有一点对项羽的威胁的伤害产生。何况天空之上星辰的反应在那里,刘邦的紫星光芒越来越盛,对项羽帝星的威胁越来越大,所以必须尽快杀了,以防再生变故。
何况还有一个同样是隐患的尹旭说起来最近的心思全部扑在刘邦身上真有些忽略尹东来了。今晚了结了刘邦的事情之后,是得好好关注一下尹旭了。
现在化身边没有军队孤身一人在关中想要对付实在很容易。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范亚父才对他放松了警惕。殊不知尹将军趁此机会才有作为,做出了事情更是让人震惊和恐惧。收服了陈平这等天下第一流的谋士还和刘邦达成了同盟关系。
这些令人咋舌的事情都在眼皮子地下发生了,奈何范亚父没有丝毫的察觉,项羽就更不必说了。直到某一天全部公之于众的时候,他们会是一副怎么的震惊表情?又会是如何的后悔呢?到那时他们才会知道,很多的事情都在因为尹将军的到来而发生着变化。
化们以为自己苦心对付的是刘邦到头来才会发现最大的敌人该是尹将军才是。不过到那时候一切都为时晚矣,某些人已经坐收渔人之利。一切都在不经意之间发生,产生的影响却是难以估量的。
见到现在这幅状况,范增知道必须劝说项羽,改变他的想法,并坚定他杀刘邦的决心。若是稍微延迟一会,项羽的心思稳定下来翼后,想要拉回来就难了。范亚父现在也是多有无奈,心中很多叹息。
这些话总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说,只得使个眼sè项羽怎么说都得顾念范增的身份和面子,当即大手一挥让众人离开。众人都心知肚明,告辞退出去。
项伯还是有些不大放心,现在这情况算是怎么回事?项羽能饶过刘邦吗?费了这么大的精神,好不容易才稍微见到点成效,可千万别功亏一篑才是!很明显范增留在这里会说些什么人有他在难免不会蹿腾项羽杀刘邦,还会连带着好友张良。看了一眼那张显得有些苍老的面孔,项伯眼中泛起一丝怒意。
这里已经算是尽力而为了,一切都看运气了。不过在此之前还得想办法娶见见刘邦和张良才是。一方面是商量对策,另一方面项伯想要确认一下那传国玉玺到底是真是假?刘邦到底有没有耍手段,把自己夹在其中算什么?若真有此事,项伯赶到有些愤怒了。
陈平也很清楚事情的重要xìng,项羽这里已经无能为力,一切都看刘邦自己了。这既是刘邦的运气,也是自己主公尹将军的运气,这也算是天意使然吧!
想起尹将军那神乎其神的直觉,练平心道或许他能知道些什么?
还有机会那传国玉玺确确实实是假的,到底是不是刘邦故意为之,试图以假乱真,méng混过关,还有就是那神秘的送礼人,到底是什么人?目的又是什么?
陈平陡然间觉得鸿门现在的局势好生复杂,这些情况必须尽快告知尹旭,好和他一起商议出应对之策。陈平心中暗道:今夜鸿门的水更深了,更混了,想要从中mō鱼有些困难啊!
待众人全部走后,范亚父静静地看着项羽,语重心长道:“羽儿,此事你怎么看?”项羽只是转头瞧了一眼,并无用心在意,说道:“亚父,羽儿以为现在得尽快确认这传国玉玺到底是真是假?那几份诏书还需要好好确认一下,毕竟陈平也不是很确定。”
范增无奈地挤出一丝苦笑,说道:“羽儿,传国玉玺的真假就那么重要吗?用得着找人费工夫确认吗?”项羽有些奇怪地看着范增,疑huò道:“亚父何出此言?传国玉玺能不重要吗?若是假的岂不是……”
范增似乎是彻底无奈了,直接打断了项羽的话语,说道:“羽儿难道没听过,假作真时真亦假,即便是眼前这个传国玉玺并非和氏壁做成了那个真品,他也是独一天二的传国玉玺。
范增言辞jī烈道:“传国玉玺代表是天下至高无上的权力,单纯一块玉石,即便是他美丽无比,没有丝毫瑕疵,也不过只是一块值几个金钱的玉石而已。他本身能有权力?能够号令天下?若真是这样,子婴为何会落败主动投降?刘邦又何以卑躬屈膝来向你屈服?只需振臂举起此物就行了可能吗?”
“传国玉玺之所以至高无上并不是因为他下面的八个大字,想要发挥他的作用彰显他的地位,还是得放在合适的人手里。要知道一切的一切,想要高高在上都是靠实力说话的。所以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刘邦将传国玉玺献给你了,那么玉玺就在你的手中,这个是独一无二的真品!”范增言辞掷地有声,项羽只得黯然一直听着。
范增说的也在理,假作真时真亦假项羽现在拿的玉玺外形上与真的玉玺并无差别,很容易让人接受。
而且大家都已经认定他是秦始皇挚爱的那个宝贝,今日的事情只要项羽不提,又有几个人会知道呢?即便走漏了风声,有什么人知道了,只要项羽一口咬定,又有谁敢质疑传国玉玺的真伪呢?
这是一个群雄混战,弱肉强食的时代,有实力一切都是对的,谎言也可以成为真理。所以在范亚父看来只要有了这么个东西就行了,真假无所谓。
项羽也明白范增的意思,但心中也有些顾虑,说道:“亚父,假的终究不好,再者万一有人拿到真品,万一要是真的传国玉玺在刘邦手中,可就麻烦了。来日拿出来,我们的面子可就丢进了而且万一他想要用此物做点什么,对我们来说也是很不利的。如何能掉与轻心呢?”
见到项羽忌惮刘邦亚父范增笑了,看来项羽心中还是有些想法的。现在正是大好的机会一定要加以利用,趁热打铁说服项羽才是。
范增笑了笑,看着项羽冷冷地吐出几个字:“杀掉他!”
“啊?”事情又回到原来的命题上来,项羽不由得有些迟疑。常言道拿人家的手软,刘邦的罪名已经推得一干二净,何况……现在即便是想杀,又如何杀呢?
范增摇头道:“杀了他,一切的担忧就可以一劳永逸地结束,是最好不过的。现在杀他顶多是遇到点质疑和指责,现在正是羽儿您实力和威望的巅峰时期,又有谁敢轻易轻易驳你面子,说你的不是?”冲上武力和强权,可能已经成为项羽和范增的特权。以德服人这种事在他们身上似乎得不到什么体现,从而成为老刘家的传统,到了三国时期那位刘皇叔更是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项羽迟疑还是有些迟疑,范增见状怒从心中,尽量地压制着说道:“羽儿,你忘记了昨晚观星时候,亚父对你说的事情?刘邦对你是最的威胁,现在不除去,将来必成心腹大患,万万不可迟疑啊!切勿被眼前的一些蝇头小利和无所谓的羁绊牵制,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项羽想起昨晚的范增的话,有想起自己的身份,那股睥睨天下的气势又回来了,杀一个刘邦算什么?难道还有谁敢多哼一声?项羽的这股气势,范增可谓是又无奈又需要,心情也极为复杂,已经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忧虑。
不过项羽多少算是松动了,愿意杀刘邦了,想到这范亚父还是很有安慰的。当即沉声道:“好,羽儿决定了就好,至于怎么杀了刘邦这个小人,亚父来安排吧!”
随即项羽大帐之中传出军令,今晚召开宴会,请沛公刘邦留下参加晚上庆祝灭秦成功的晚宴,正式的邀请已经发出了……
却说陈平离开中军大帐之后辗转来到尹旭的营帐,途中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各种耳目,谨慎小心到了极点,生怕被人撞见自己与尹旭之间的关系。
尹旭今日一直带着营帐之中,其实这么多天以来,经常都是这样。即便不受代价,那咱们就索xìng不除去“丢人现眼”。今日之所以不出去,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静观其变,尤其是刘邦到来之后。怕被人从细微之处,发现异样的关系,那就得不偿失。
正在此时,苏岸来报:“陈平先生到访!”作为尹旭身边最亲近的人,苏岸自然知道陈平现在的身份,这等天下无双的谋士能效命尹将军帐下,足可见自家将军的魅力,而且将来大事的成功率也大为增加。苏岸如何能不jī动呢?故而一直十分表现的十分尊敬,不敢有丝毫怠慢。
尹旭见到陈平凝重的神sè,一颗心陡然沉下去,有种不妙的感觉,抬头问道:“陈先生,发生何事?”
陈平忙道:“主公啊!传国玉玺……唉,此事有些蹊跷,怕是不妙啊!”!。
第一九八章 混水摸鱼
听完陈平的叙述,尹旭脸上也méng上méng上一层忧虑。
尹旭沉声问道:“先生能确定?那玉玺真是假的?”
陈平点头道:“能够确定那三份秦王诏书确为真迹,上面的玺印也是真的,照此推论那项羽手中的传国玉玺很可能是赝品。”
尹旭目光凝重问道:“如果真是假的,那真的去了哪里?莫非是刘邦从中作梗,一家换真?陈先生以为呢?”
陈平摇头道:“主公,陈平以为刘邦做手脚的可能小,毕竟此事风险极大。他早早地赶来鸿门目的何在?不过为了落个好名声,在项羽那里也好说话。
那传国玉玺虽是好东西,可现在拿在手中又有何用?不过一块玉疙瘩而已,若是被项羽发现时伪造岂非适得其反,让项羽立即动手杀他?刘邦即便是再贪财货,也不会不晓得其中厉害,何况还有一个步步为营,智谋高远的张良在身后,想来不会……”
尹旭点头道:“言之有理,我也以为刘邦不会这么不知轻重,送个假的玉玺来。可是……”
说实话这件事尹旭还真不是那么确定,作为一个后世的穿越者,他很清楚传国玉玺的地位与价值。千年以来多少人为了传国玉玺争的头破血流,又有多少人为之身首异处。
传国玉玺无疑是正统的象征,历代帝王都十分渴望拥有,唐太宗为了他一直耿耿于怀,直到萧后从突厥返回带回这一宝物。后唐时期,传国玉玺随着一把大火消失之后,后面的君王为之深感遗憾。
正是因为这些原因,在尹旭看来传国玉玺的价值是无法估量的,刘邦为此铤而走险也是可能的。这等宝贝,将来拉出来无论是名义上,还是在号召力方面都是无与伦比的。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火中取栗虽然危险,但回报却是惊人了,当所以人以为他不会这么做的时候,刘邦偏偏反其道而行没有可能吗?
但陈平并不这么认为,对于这个所指代的原住民而言,传国玉玺只是秦王国玺而已,拥有它的**意义确实不小。但绝对没有后世那样强烈,没有实力那玩意拿在手中不过就是一块好看的玉疙瘩而已,还会随之招来杀身之祸,横梁之下,刘邦绝对没有必要为此冒险。
陈平并不知道尹将军的想法,他以为自己主公的转折另有所指,说道:“主公也在疑huò那个神秘的送礼之人?”
尹旭话到嘴边也只好咽下去,说道:“是啊,这个人很神秘啊!辗转送来这么一份东西目的何在?为了刺jī项羽,借刀杀人杀了刘邦?到底是何许人也?会不会是范增一手策划,借此坚定项羽杀刘邦的决心?”
陈平之前便想过这一点,故而在中军大帐里说话格外的小心,即便真是范增计谋,谨言慎行也不会落下把柄。不过那诏书确实是真的,按理说不可能……故而轻轻摇摇头。
“那是何人?”
对于这些神秘人的身份,陈平已经思索良久,只听他说道:“主公,鸿门现在的局势有些复杂啊!看来是有人故意想把鸿门的水搅浑?想要混水mō鱼啊!”
尹旭低声冷笑一声:“混水mō鱼?看来确实如此,到底是什么人?这样居心叵测?陈先生有何看法?”
陈平摇头道:“此人颇为神秘,想要确定身份很难,不过陈平确实有些想法?”
“说来听听!”尹旭轻轻一笑,开口询问。
陈平解释道:“凡事都有目的,此人此举刺jī项羽来杀刘邦,鸿门的局势势必为之混乱,趁此机会混水mō鱼。想要找到这个人,就要弄清楚,想要抓的鱼是哪一条?”
“哦?”尹旭疑问道:“陈先生以为是哪一条呢?”
陈平道:“现在鸿门驻扎着东方六国联军,也算是鱼龙混杂,一人多各怀鬼胎也自然的。但是其他五国诸侯有这个实力或者动机吗?自打巨鹿开始就对项羽百依百顺,低声下气的,这会的项羽更胜往昔,盛世如日中天,现在搞小动作是不智的,也没有丝毫意义,所以不大可能是他们?”
尹旭心念一动,想到点什么却没有说话,他想听听陈平的想法。
陈平继续分析道:“其实此事的关键就在那三份秦王诏书上,在下看过内容,虽说都是些祭告天地发行全国的诏书,想要找到也不难!但是一下子找到三份,而且都保存完好似乎并不容易!
这送礼之人还知道玉玺是假的,这就奇怪了。如果是刘邦伪造,以假乱真,知晓者也只会是心腹之人而已,不可能有人sī下来泄密。所以陈平大胆推测,若真是玉玺有假,那么在子婴携之投降之前便被掉包了。”
尹旭心中一震,他的想法与陈平可是不谋而合,点头道:“先生,说下去!”
“陈平以为,此事可能是秦国余孽所为!传国玉玺只有他们有机会掉包,那三份诏书就更好解释了。秦王诏书除了发出的之外,皇宫御库之内还会有存档,他们能发出来易如反掌!搅浑了水想要抓的鱼,正是今日押来的子婴!”
这样的解释最为合理,尹旭心中也在这样猜想的,点头道:“确有可能,不过……若说是为了营救子婴,是何人主导呢?与其这样大费周章,不如那会子劝阻子婴投降,偷偷溜走不是更好吗?”
前朝帝王被抓基本都是死路一条,倒不如暗中逃走,隐匿民间。即便是什么都不做,也会让继任的君王或王朝都会耿耿于怀,派人暗中搜索,孜孜不倦。
靖难之役,朱棣攻陷城池的时候,皇宫之中一把大火,建文帝的去向成为永远的谜。朱棣终其一生就都想要找到,甚至派出了郑和怨fù西洋,奈何仍然收获甚微。
所以子婴当时直接逃走无疑是最好的,何必弄成现在这幅模样。难道是当时大臣阻拦了,子婴一意孤行?……搞不清楚秦国人内部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至少能确定一点,秦国虽然灭亡了,但还是存在一个实力不小的残余集团。这些人正在暗中运作,想要救出他们曾经的国王子婴!今晚的鸿门宴算是热闹了,又多了一股力量介入其中。
陈平道:“目前只是猜测,这股子秦国余孽是可能存在的,却不知是何身份?”
尹旭轻轻摇摇头,心中不由自主地想起嬴子夜,那个高贵美丽,却又楚楚可怜的女孩。她能安然逃出胡亥和赵高的魔掌,除了李由,应该还有别人帮忙吧!而且子婴是他的亲哥哥,会不会是这个丫头想要救人呢?当然了,秦国旧臣多的是,谁能说的准呢?
尹旭说道:“今日运气算是不错了,幸亏鉴定诏书的陈先生你,若是换了别人,只怕刘邦现在已经人头落地了。足可见,这误打误撞,还是有些运道的。如今料敌于先,也好有个准本,不至于到时候手忙脚乱,随机应变吧!我们该是最轻松的。”说完轻轻一笑,满是轻松自信。
陈平也相视一笑,心道:项伯这会该已经通知刘邦了吧?让刘邦和张良着急去吧!我陈某人先回去养病去了!
项伯身份特殊,今日刚在中军大帐里和项羽、范增等商量要事,再进入刘邦的营帐显然不大方便。刘邦是客人,又是范亚父最为重视的人,暂居之所可不像尹将军那样偏僻的角落。
项伯只能想办法暗中将消息传递进入,看到项伯的传讯,刘邦震惊了,半晌说不出话来:“传国玉玺是假的?”对此他有些不大能够接受,自己亲手交给项庄转呈项羽的,怎么可能是假的?如果说是假的,只有一个可能,那边是子婴骗了自己?那个看着老实诚恳的子婴会骗人吗?
刘邦疑huò的眼神落到张良身上,意思不言而喻。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张良也有些闹不大明白,只是说道:“沛公,这个不好说,从项伯送来的消息看,陈平也随那三份秦王诏书把握不准,很可能是有人伪造的,是想要从中挑拨,陷害沛公!”
刘邦mō了一眼额上的冷汗,问道:“是何人所为?那传国玉玺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良不禁无奈,若是外人见到刘邦这么在乎传国玉玺,指不定真以为是他做了手脚呢?轻声道:“沛公,传国玉玺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此事产生的后果和影响。至于暗中陷害之人,张良以为……”
“何人?”此人之举动险些坏了自己的大事,危及生命,故而刘邦对其可谓是恨之入骨!
张良沉声道:“或许是范增贼喊抓贼的把戏吧!”
刘邦立即反应过来,自己提前到来打乱了范增的部署,送上子婴和传国玉玺之后,项羽的开怀不已。杀心已经淡了许多,问罪的理由也不大充分,这种情况下范增使些小手段是很可能的。想到这刘沛公不由得忧心忡忡。
张良请轻轻摇头道:“沛公不必担心,项伯已经从中劝说,何况陈平的话也算是帮了我们一把,至少情况并未恶化多少。按照之前的计划,从容应对便是了。当然,此事也有可能是有人故意而为之,想要混水mō鱼!”
“混水mō鱼?”
张良轻轻道:“水已经搅浑了,对我们也算是好事!”
窗外,夕阳偏斜,已经是黄昏时分,惊心动魄的鸿门之夜即将到来!!。
第一九九章 鸿门宴(一)
太阳终于落山了,夜幕笼罩大地的时候,鸿门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有了一种凝重的感觉。因为今晚,身为东方六国诸侯联军的上将军项羽要在鸿门设宴,招待各国诸侯,以及各路义军将领,名义是共同庆祝灭秦之战的胜利。
但很多人都知道,今晚宴会的主角是率先破武关进入关中的沛公刘邦。一场可以说是决定未来天下格局走势的宴会,一场风起云涌的明争暗斗即将在这里上演。
尹旭走出营帐,看着隐没在山脊背后的太阳,抬头看着隐约可见的星辰,轻声道:“鸿门宴,终于来了!”说完迈着坚定的步子朝着项羽的中军大帐走去。尹将军虽然被冷落了许久,但终究是楚军之中的重要将领,楚怀王亲封赏的绍、兴侯,巨鹿之战的大功臣。既然宴会名义上的主题是庆祝灭秦胜利,尹将军自然就该位列其上。
今晚是项羽和刘邦的战场,又何尝不是他的战场,刘邦和自己已经处于同盟关系,若是今晚他落败了,项羽和老谋深算的范增接下来就会向自己动手。可以说刘邦的命运已经和自己息息相关,一荣未必皆容,一损确实皆会损伤。
所以今晚他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刘邦顺利离开,想到这里,尹旭转身叫过苏岸,问道:“伯洲,交代给你的事情办好了没?”
苏岸点头道:“将军放心好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后山之上已经布置妥当,我已经安排了人手,到时候随时可以接应刘沛公离开。放心好了,手下人都是俊哥训练出来的,做事谨慎小心,不会被人发现。”
尹旭点点头,心中暗道:蒲俊虽然不在身边,但是影响已经在自己身边起着作用。也不知他现在在新安还好吗?这么久了一直没有消息传来,尹旭确实挂念的紧。令人欣慰的是苏岸在自己身边,经过许久的历练之后,已经成熟了不少,已经渐渐达到了蒲俊的作用,成为尹将军的左膀右臂。
尹旭说道:“很好,一会我去赴宴,外围的事情就交给你来做,小心些别漏了行迹,随机应变!”
苏岸笃定道:“将军放心好,一定妥当!”说完便转身离去。尹旭头也不回,继续走向项羽的中军大帐。一路上遇到不少人,虽然尹将军最近处于低潮,但大家都还是礼貌地打着招呼。
唯独有个例外,那便是魏王豹,见到尹旭的时候,一脸的yīn沉,嘴角还带着几分冷冷的不屑。与昔日在盱、眙和彭城时简直天壤地别。尹旭心如明镜,知道原因全部来自于玉娘,也就是魏王豹名义上的薄姬夫人。
当日在大梁的魏国皇帝里,还那位神秘的君上交过手,虽然没有被当场拆穿身份。但对方很容易就能猜到一二,何况自己的魏国后宫门口有过失礼表现,前后一印证,魏豹还能不知道自己的存在?
从许负口中得知,魏豹一直和薄姬没有亲密接触的机会,想想玉娘的美丽容颜,魏豹一定会难受的要死。这一点正是尹旭放心暂时放玉娘待在魏国王宫的原因,魏豹现在和自己一起带着关中,玉娘的贞洁和安全有所保障。
这也就给自己更多的时间去从容布置,之所以将蒲俊留在新安,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尹旭抬头眺了一眼东方,心中问道:蒲俊,事情办得如何了?
与此同时,魏王豹心中却满是怨恨。那晚魏宫的混论局面可谓让自己丢尽脸面,一方面是有一批多年的死对头故意破坏,还有就是尹旭暗闯他的后宫。
薄姬自打被君上带回来,那jiāo美的容颜便将自己融化了,恨不得立即一亲芳泽。然而美人儿冰冷,君上还暂时不允许自己碰他,为此魏豹没少郁闷。
那晚君上并未告诉他和尹旭过招的事,但很快从其他渠道得到消息。某某迹象表明尹旭之前是认识薄姬的,而且两人之间还有些不同寻常的情愫,或许薄姬对他还有余情未了吧!尹旭莫名其妙地成为他的情敌,想要置于死地。
所以在新安范增提出借刀杀人之计时,魏豹很乐意地答应了。他甘愿自己做那把刀,让魏国的军队围杀蒲俊和苏角所率领的三万人,让尹旭彻底成为一个孤家寡人,让后再杀之而后快。
命令已经下达,这会子魏国的军队已经出发了,蒲俊和苏角完蛋只是迟早的事情。尹旭你就等着吧!薄姬是我的,和我抢女人必须死。魏王豹眼中几yù喷出火来,从尹将军面前掠过。
尹旭抱之以不屑的冷笑,魏王豹在他眼中不过一个小角sè,不足畏惧。心中同样泛起一个念头:敢和我抢女人,活的不耐烦了!两人在大帐门口上演了一幕眼神和心理大战,无声无息!
魏王豹走后,陈平也赶来了,作为项羽帐下的高级谋士,今日也颇受重用,宴会自然由他的份。两人见面,佯作不熟,礼节xìng的问个好。走近时才在别人不易察觉的情况下,交换一个眼神,彼此轻轻点点头,心照不宣。
项伯和项庄是联袂而来了,看到这幅情景,尹旭笑了。这会子这么亲密,一会又怎么办呢?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的时候,项伯又会作何反应呢?只怕到时候,项羽和项庄都会对这个亲叔叔大跌眼镜!
尹旭这才缓步走进去,硕大的中军大帐里,大部分的诸侯王和将领都已经来了。正在交头接耳,窃窃sī语,显然是今晚形式的议论和猜测。尹旭恍若未然,径直走到自己的席位前落座。
左便第三席,仅次于赵王歇和韩王成,而斜对面正好是“情敌”魏豹。看到尹旭坐下,立即射来一个冷冷的眼神,两人再次对视一眼,依旧以尹将军的胜利告终。
主位还空着,项羽和范增都还没有来,刘邦的声音也尚未见着,鸿门宴尚缺两位主角。就在众人迟疑之际,只听门官唱喏道:“上将军到了,范亚父到了!”
华灯映照之下,一老一少两位此刻几乎主宰天下的强者迎面走来,气势磅礴,众人不由自主地都站起身来迎接。
项羽踏上台阶上的帅位时,门官唱诺道:“刘沛公到——”
绵长的尾音中,惊心动魄的鸿门宴正是拉开序幕…!。
第二〇〇章 鸿门宴(二)
刘邦到了,众人都不由得心头一阵,项羽进帐众人感受到的是压力与臣服。而刘邦的到来,则代表着惊心动魄的好戏即将鸣锣开始,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到了门口,或许是想要一睹刘沛公的风采。
尹旭不觉有些呼吸急促,鸿门宴这个至关重要的历史时刻终于来了,今晚的晚会上注定的风云跌宕,chún枪舌战之中刀光剑影重重,想要安然走过这一小段几乎影响一生的道路,绝对是困难重重。
今晚刘邦坦然走进来,安然走出去很不容易,刘邦和张良要接受重重考验。尹将军又何尝不是心弦紧绷,一个惊心动魄的夜晚,煎熬着他们每个人的心。
看着帐口门帘挑起一角,尹旭暗中深呼吸迅速调解气息,强压心中的紧张,缓缓收摄心神。今日万万不可lù出分毫马脚,更不可慌神出错,一步错步步错,后果可能就是前功尽弃,万劫不复!尹旭心中暗道一声:刘邦、张良,看你们了!
shì卫挑开门帘,刘邦缓步进来,张良则是小心翼翼地跟着身后。刘邦面带微笑,显得轻松写意,看起来没有丝毫紧张畏惧的神情。这一点尹将军不得不佩服,刘邦善于作伪,心理素质却也是极好的。嬉皮笑脸,笑里藏刀,暗藏杀机这或许就是刘邦的特点吧。
此时的他面带微笑自然是强装的镇定,一方面是这是刘邦与生俱来的大将风度,气场所致,另一方面也是现实的需要。今晚的容不得有半点马虎疏忽,首先要做到的就是内心坚毅稳定,同时也是做出一副问心无愧,内心坦然的姿态。
而张良至始至终是一副温文尔雅的做派,嘴角带着一丝浅浅的,自信的微笑,满腹才学让有着足够的自信,总是一副成竹在xiōng的感觉。然而眼神里的那一抹凝重,出卖了张良先生,其实他也捏了一把汗。
这等情况下,又有谁能不紧张呢?即便是智谋高远的张良同样没有完全的把握。考验心智与胆识的时候到了,一切将在未来的几个时辰内决断……
那边项羽和范增刚刚落座,项羽睥睨天下的目光扫过众人,落到刘邦身上。眼神中泛起浓浓愤恨与杀意。两位当世一等一的强者,在鸿门宴上的第一次交锋就此开始——对视,一瞬间的对视!尚未开始,便又结束了。
见到刘邦bō澜不惊,怡然不惧的淡定眼光,项羽的眼神有些复杂了。难道刘邦真的坦然无愧?在这般凌厉的目光下还能这么淡然?想起传国玉玺和子婴,项羽的目光瞬间复杂了许多。
殊不知刘沛公的后背已经是*的一身冷汗,项羽那迫人的气势和凌厉的目光射来,让他心中忍不住打颤。但是张良之前交代过,一定要尽可能地装作若无其事,在精神上稍微有所妥协,整个局势会形成难以挽回的局面。
所以刘邦选择了和毫不妥协的正是,首先在气势上并未输给项羽,代价却也是不小的,刘邦只感觉那一瞬间透支了不少精力。其实,除了他未必再有几个人能和项羽这样正面交锋,这也正是他们能和项羽一较长短的资本吧!
范增看着刘邦的眼神却没什么丝毫好感,眼中几yù喷出火来,精通星象之学的他,对时局也有着充分的认识,故而认定了刘邦的存在是项羽帝王之业最大的障碍,故而一直想要除之而后快。
尤其是经历了今日白天的传国玉玺真真假假的风bō之后,看到项羽那副被深深yòuhuò,fù人之仁,优柔寡断的表情,范亚父气不打一处来。除了尽可能的劝服项羽之外,更坚定了必杀刘邦之心。
此人不除,必成祸胎,这是范亚父对刘的定论。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范增为项羽定下了完善的计策!
第一,问罪刘邦!这罪名首先得自然是自立关中王,打算立子婴为相。还有便是项羽初入关中的时候,刘邦曾经布置防务,当然更多是防备项羽突然袭击。但话是由人说的,换个说法便可以是刘邦居心叵测,率军抵抗阻拦东方六国联军。
历史上刘邦先一步进入关中之后曾经派人守卫函谷关,阻止项羽入关。后来挡住英布的强烈攻击,才就此作罢,这也是项羽和刘起冲突的一个直接原因。
现在或许是因为尹将军的穿越,历史发生了细微的偏差,刘邦入关中之时,函谷关依旧掌握在秦*队手中。顽强抵御项羽的变成了誓死不降的秦国人,但刘邦依旧未能逃过这一条罪名。
还有一条罪名便是刘邦擅自废除秦国的法律,与关中百姓约法三章。一件的民心的事情,是项羽和范增绝对不能容忍的,也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第二条计策便是在营帐之外安排剑手,若是言语挤兑诘问住刘邦之后,可以直接冲进入斩杀刘邦。这样的做法最为直接,却也最为夜晚,不得不承认的是避免了夜长梦多,效果是最好的。
反正以项羽今日今日的地位和实力,人也不敢说个什么?至于天下的舆论,新安杀降之后已经基本上定xìng了,多做上一两件也不伤大雅,到时候再随便安上个罪名善后就好。
范亚父这会子觉得所有的事情都不如杀刘邦重要,所以须得有所取舍!他而已嘱咐了项羽,到时候会以举玉玦为号,提醒项羽动手斩杀刘邦。为此范增三番四次好生叮嘱,生怕项羽不听话。
如果这两种方法全部失利,便只能走行下计!到时候会范增会安排人为刘邦劝酒,找机会将其暗杀,到时候随便找个替死鬼就行!最为方便的是将罪名安到秦国余孽的头上,范增是他刘邦率先攻陷关中,事实上灭亡秦国的是他,秦国人将仇恨记住他头上是最自然不过的。
至于秦国余孽如何混到鸿门宴上海刺杀了沛公刘邦,这些都不重要,没有谁会也不敢来质疑!项羽对此也是乐见其成的,自然项梁死后他便对秦国人恨之入骨,新安杀降也有这方面的原因。这一遭秦国人主动向刘邦投降,自己却遭遇了最jī烈的抵抗,巨大的差异让项羽感到很不平衡。
这种不平衡在进入关中之后越发的强烈,尤其是子婴竟然主动投降了刘邦,这更是严重刺jī了项羽的神经。不平衡到达了顶点之后,心中的怒火如同滔天般燃起。除了怨恨刘邦的胆大妄为之外,对子婴的不识相也颇为愤怒。
多种原因共同作用下,项羽早就想杀了子婴一泄心头之恨。现在将杀刘邦的罪名推到秦国人头上,正好给了自己最完美的借口,到时候就可以趁势顺便斩杀子婴,也算是为他刘沛公报仇,刘邦也能死得其所。
范增老谋深算,安排好三条计策,鸿门宴会的中军大帐里可谓是部下了天罗地网,势必要留下沛公刘邦。来此之前更是对项羽千叮咛万嘱咐,希望中间别出什么岔子。
此时此刻,虽然所有的主动权都掌握在自己手中,但是范增却感到分外的紧张,甚至不必刘邦和项羽差差多少。反观项羽没事的人一样,也不知他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看着项羽,范亚父眼中不禁多了一层忧sè。
今日之事,能不能杀了刘邦,并不取决于刘邦有多么巧舌如簧,张良有多么才智过人。一切都取决于项羽自己如何决断?他会听话吗?范增握紧了手中的玉玦,不禁忧心忡忡!
短暂的对视之后,项羽和刘邦都没有说话,而是分宾主坐下。项羽进帐之后,宴会安排的作为做了些调整,项羽东向而坐,项伯也在动向靠后的一些位置落座,不过这次他多了一位新邻居——绍、兴侯爷尹旭。范增以上将军亚父的身份,尊贵无比,则地位超然地南面而坐。刘邦则只好面北而坐,项羽则在西侧陪shì。
尹将军正好斜着和刘沛公对望,眼神相交只是一刹那,交换着彼此都已熟知的消息。交换着眼神也算是彼此鼓励,增加暂时的默契程度,共同抵御这场bō涛汹涌的大灾难。事物往往具有两面xìng,所谓物极必反,看似是困难重重,其中也蕴含了不少的机会和前景,至少对尹将军而言是这样的。
待项羽坐下,众人也先后落座,足矣体现了项羽的超然地位,以及在众多诸侯心中的威慑与震撼。尹旭缓缓坐下,脸上bō澜不惊什么也没说,他并不怕项羽,有时候不得已也得随bō逐流。现在于他而言,不需要做任何事情,需要的只是冷眼旁观。
冷眼旁观之中正好瞧见边上的韩王成,这厮的脸sè很不自然。原因不言而喻,自然是张良先生陪着沛公刘邦一起到来的缘故。得了尹旭的提醒,好不容易才将张良拉回韩国做司徒,自己率军前往巨鹿救援赵国,陪同项羽一起作战的过程中,张良一直在韩国处理内政。
张良大才,国内的大小事务都处理的井井有条,这才放他毫无后顾之忧地在外征战。然后就在自己即将进入韩国境内的时候,张良突然抛下了韩国的事物,巴巴地赶去了关中辅佐刘邦。
此时让韩王成很是不爽,张良家里五世在韩国为卿相,也算是世代méng受恩泽。自己刚刚复国,正是百废待兴,中兴故国的时候,张良却不好好出力。反而一心想着刘沛公,韩王成真正郁闷的是自己竟然比不上刘邦,至少在张良眼里是这样。
今晚的宴会所有赴宴的诸侯将领至多只能带一名随从,有的甚至什么人也不带,孤身一人前来,比如绍、兴侯尹将军。苏岸前去安排事物,带了别人反而容易让人察觉出异常,反正尹旭最近默默无闻惯了,全当是一种低调吧!
张良最为一个高级谋士,韩国的司徒陪着刘邦一同前来,足可见张良已经抛弃了他韩王,转投沛公门下。当着天下众诸侯的面,韩王成的脸上有些挂不住。
脸上沮丧失落,郁闷或者怨恨应有尽有,眼中还有种说不出的担忧。张良毕竟是他韩国出去的人,现在帮着刘邦办事,出谋划策对付项羽和范增。虽然不在自己控制和许可的范围内,但是项羽和范增要是有心怪罪,自己连带着的责任是跑不了的。
这些日子一来,项羽从未给过自己好脸sè,便是个最好的例子。要知道魏王豹最近却是和项羽走的很近,而自己明显被疏远了。其实问题根本不在这里,项羽现在谁都看不起,对魏王豹好是因为他答应派兵去攻打蒲俊和苏角所部,参与对付尹旭,故而多加笼络。韩王成会错了意,找错了怨恨的对象,到此时仍旧懵然不知。
项羽坐下之后,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嘴角挂着一丝高傲的冷笑。似乎在向宣示、强调自己的身份与威势。帐中没有一人说话,气氛压抑之极,许久项羽才道:“今日邀请诸位前来,所为何事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
秦国已经灭亡,自从陈王大泽乡起义以来,六国无数的义士付出了无数的鲜血与生命……历时三年,今天进入关中,秦王子婴投降,秦国灭亡了。”说到这项羽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刘邦,眼中的意思再明确不过。
尹旭一直有意无意地注视着项羽和范增的举动和神情变化,故意一切都尽收眼底。刘邦也清晰地感受到项羽深深的敌意,不由的打个jī灵。张良也暗自深吸一口气,做好随时应对狂风骤雨的可能。
只听项羽续道:“想当年秦始皇嬴政何等的意气风发,灭亡了我们东方六国,还号称秦国的皇位要传承千世万世。可是今天呢?不过三世而已,便灭亡了,嬴政才去过不过几年而已,他要是知道自己的千秋大业就这么毁于一旦,不知会作何感想?哈哈!”项羽朗声大笑,豪迈至极,六国诸侯纷纷出言附和,一时间中军大帐内想起连天的狂笑之声。
然而笑声之后可谓是各怀鬼胎,有人小的开怀,有人指使随bō逐流做做样子,有人则笑的分外苦涩。
项羽续道:“想当年秦国人攻陷我大楚都城,楚南公留下‘楚虽三户,亡秦必楚’的豪言壮语,多少楚国将军臣子牺牲,其中就包括我的祖父项燕。楚南公的遗言深入到了每一个楚国人的心中,为此楚国的将士都前赴后继,为了灭秦大业牺牲的不在少数。大家都知道,我的叔叔便牺牲在定陶,他的愿望也一直未能实现。今天我终于站在了这里,实现了祖父和叔叔的遗愿,实现了无数楚国人的心愿。”
项羽这番话无疑是强调了楚国在灭秦之战的功勋和地位,这一点确实,毕竟楚国是这次消灭秦国主力的中坚力量。巨鹿之战要是没有项羽,尹旭和那六国楚国将士,如何能全歼王离的二十万大军?如何逼得章平主动投降?
而且刘邦这一路人马在沿着黄河以南行进,收复了魏国韩国一带的失地,消灭这些抵挡的残余势力。最后还直接进入关中,接受了秦王的投降。不管是项羽还是刘邦谁先一步进入关中,毕竟他们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是楚国人。
反秦之战的主要战役和功劳也是楚国人最大,最为出sè的将领如项羽,刘邦和尹旭也都出自与楚国。所以这番话虽然说的霸道,众人倒也能够接受。
楚国的将士听在耳中很是受用,纷纷lù出沾沾自喜的表情,尹将军只是例行的笑了笑,做做样子。看看其他几国的诸侯和将领脸sè都沉到了何种程度,这时候去驳别人的面子无疑是往伤口上撒盐,尹旭不屑于也不想去做这种事情。
何况夸完楚国之后,项羽话锋一转抬出了项燕和项梁,无疑是表明他们项家在灭秦之战中的地位和功劳。这种毫不客气的自夸实在让人有些难受。不说其他几国的诸侯将领了,单单是刘邦、尹旭和英布这种非项家嫡系的将军也纷纷感到脸上无光。
范增轻轻咳嗽一声,老谋神算的他明显地感受到现场的气氛有些不大好,故而及时提醒。项羽听到之后,不置可否,只是轻轻一笑,傲然端起酒杯,说道:“庆功宴,这酒水自然是少不了的,在我们庆祝之前,我想还是把这杯酒敬给为灭亡暴秦奋战而死的将士们吧!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让他们死的瞑目,死得其所,和我们一同庆贺!”
这话说到了点子上,众人纷纷点头庆贺,举起杯子,将酒水洒在面前的地上。
项羽这才端起酒杯,说道:“现在轮到我们的庆祝了,为了灭亡暴秦的成功,我们干上一杯!”
项羽率先端起竹杯一饮而尽,十分豪爽,众人也跟着一同饮下,气氛还十分融洽。
然而,不过一瞬间后,项羽放下杯子,脸上转冷道:“赏罚分明,现在庆祝过了,奖赏稍后再说,我们先说说某些人的过错和惩罚吧!”!。
第一〇一章 鸿门宴(三)
赏罚分明!
项羽冷冷的声音响过,众人不由的打个jī灵,赏赐稍后才说,具体处罚何人都心知肚明。
项羽恶心心的目光瞟过去,刘邦的心骤然忐忑了许多,张良看似岿然不动,但身体还是有些细微的小动作。尹旭看在眼里,知道他和自己一样,心中有些紧张。
“罪臣刘邦,不自己站出来,还要我亲自点名吗?”项羽冰冷的,怒意浓重的声音敲打在每个人心头。
刘邦站起身来,出列走到项羽的帅案之前,拱手道:“敢问上将军刘邦何罪之有?”
不得不说刘邦的胆识过人,这时候还敢这样反问项羽,没有足够的胆识与勇气还真开不了口!
“何罪之有?”项羽冷哼一声,说道:“那好,现在就来说说你的罪责!万千将士流血牺牲,为的就是灭亡暴秦,你倒好进入关中之后为了图谋自立,竟然打算里废秦王子婴为相?收买人心是吧?如何对得起奋勇作战的六国将士吗?”
项羽一顿劈头盖脸的数落与质疑,刘邦满脸的冤枉,解释道:“上将军,刘邦并不曾想要做什么关中王,更是从未打算以子婴为相,不知上将军何以如此认定?想来是有小人污蔑!”
“污蔑?这可是你沛公的左司马曹无伤亲口所言!莫非有假不成?”项羽一句话立即脱口而出,说完之后才发现有些不妥当。
大帐之内骤然间沉静了,范增眉头皱起,颇为无奈。尹旭则是心中好笑,项羽你也太随意了,这种事能随便说?虽说项伯和自己去过霸上之后,刘邦已经知道了这个内jiān的存在,却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项羽这里吐lù消息,回去之后便有充分的理由将其斩杀。轻易吐lù一个告密者的身份绝对是不智的,以后还有谁敢轻易来暗通他项羽呢?谁都害怕因为项羽大意的一句话丢了xìng命。或者让曹无伤直接出面当堂指正也是好的,可是人已经被他派回了霸上的军营做内应……
刘邦很清楚曹无伤并不在此,所以淡定道:“上将军,若是如此,多半是曹无伤污蔑刘邦,挑拨离间。”
刘邦略微停顿,观察着项羽的表情续道:“邦与将军戮力攻秦,上将军救援巨鹿战河北,刘邦奉命战河南!侥幸先入关中是根本没有预料到的,正等待上将军你的到来,此乃小人污蔑挑拨,还请上将军明鉴!”
“是吗?”项羽冷冷一声。
刘邦的脸sè由之前的坦然不卑不亢,转换为诚恳臣服,微小的变化让项羽很是受用。只听刘邦继续解释道:“子婴投降之后,在下不敢擅作主张,故而软禁看管,今日押送鸿门由上将军来发落。至于称王关中,刘邦何德何能?绝对没有那非分之想!”
“既然没有非分之想?何必巴巴地先入关中呢?”项羽的问题已经很lù骨,问题的关键还在关中王爵位上。
刘邦笑道:“这全是仰仗上将军的您的威势,上将军巨鹿一战大获全胜,秦国守军全部闻风丧胆,本来困难重重的在下才会顺利西进。到了武关之外,只是例行进攻,震慑秦国人,以免堕落了大楚的威名!谁诚想上将军坑杀了二十万秦国叛乱兵卒,吓得守将胆颤心惊,主动开关投降!
那时候不进也不行啊!联通之后的子婴开城投降,都是上将军威名所致。实际上先入关中的不是我刘邦,而是上将军您!”
刘邦这番话算是说到项羽心坎里去了,将先入关中的功劳全部算在自己身上。加上刘邦表现出来的恭敬,项羽不由的lù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尹旭、张良和项伯三人看到,都暗自松了一口,事情正在朝着期待的方向发展。
不过亚父范增却看不下去了,轻轻咳嗽一声,质问道:“刘沛公很会说话吗?既然如此,联军进入关中之后,你还有派兵对峙,这又作何解释?”
刘邦摇头笑道:“范亚父,您误会了,怎么会和联军对峙呢?派兵诸侯只是为了防御盗贼,恭候上将军到来而已,现在刘邦的使命也算是完成了,嘿嘿!”
项羽得了范增提醒,又问道:“谁让你擅自修改秦律?约法三章的?进了咸、阳宫,却又fù女无所幸,财物无所取,这可不像你刘邦的风格啊!这么急不可耐地收买人心?”
尹旭心中暗道:项羽终究耐不住xìng子,说的竟这样直白!
刘邦急忙摆手道:“约法三章确有其事,不过是以义军的名义进行的,这样才能地第一时间彰显义军的仁德。胡亥和赵高搞得关中人心惶惶,上将军进入关中若看到的是一个烂摊子,那刘邦就失职了!至于进入咸、阳……”
刘邦故意老脸一红,说道:“至于进入咸、阳……秦国富饶,在下进入咸、阳宫也只是想见识见识秦宫的富丽堂皇,和那堆积如山的财宝,以及漂亮的宫女夫人。但刘邦有自知之明,这些都是上将军您的,刘邦不敢妄动,故而封锁府库,替您看管起来!”
刘邦的话可谓是滴水不漏,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自己的种种行为也都是为项羽着想。项羽顿时为之哑口无言,一时间不置可否!
范增见状知道今日已经失了先机,想要名正言顺杀刘邦已经不可能了。尤其是见到项羽优柔的表情,更是担忧不已,急忙咳嗽,同时举起了手中一块玉玦。
举玦为号,强杀刘邦再图善后!
见到此情此景,尹旭不禁心中一紧,静静地盯着项羽,掌心全是汗水!
不知道为什么,项羽今日全没了当日新安杀降时的霸气,反而顾虑重重,几次抬手却又放了下去,举棋不定!范增气的猛然咳一阵,啪的一声,手中的玉玦已经碎成几块。
范增转身便往外走去,项庄见状立即跟了出去!
刘邦暗松一口气,嘴角拂过一丝不可察觉的兴奋,张良则是亦喜亦忧!而尹将军看着项庄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忧虑,转头看着身边的项伯,心道:他会如期出手吗?
“亚父!你没事吧!”见范增跌跌撞撞,项庄赶忙冲上扶着,生怕老先生跌倒。
范增粗重地喘息着,满是无奈与失望!明明说好的,项羽却又不听话了,唉!忽然转身看着项庄,说道:“项庄,我要你去做一件事,你可愿意?”
项庄并无项羽那等傲气,故而表现的更加恭顺,见到敬爱的范增老先生问话,恭敬道:“亚父尽快吩咐,项庄任凭差遣!”
范增点点头,满意道:“很好!羽儿不听话,为君王这不能狠下心来,如何能成就大事?刘邦卑鄙小人,油嘴滑舌míhuò羽儿,此人不除他日必成心腹大患!你们可能都会成为他的俘虏,今日绝对不能让他走出鸿门军营!”
项庄道:“大哥的脾气您是知道的,还请亚父多多担待,您足智多谋,想想办法吧,项庄会奉命行事的!”
范增点头道:“好,你现在进去敬酒,完了以后请求舞剑,以失手为名将刘邦斩杀!”至于派刺客借秦国余孽之名,现在看来是不能的,所以范增将所有的希望全部押在了项庄身上。
项庄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范增满意的同时却也不免感叹,项羽要是也能这样该多好啊!
项庄扶着范增回到中军大帐,待范亚父坐定之后,项庄走到帐中,朗声道:“家父生前一直为灭秦大业奔走,得到诸位的不少帮助和支持,今日大功告成,项庄代替家父敬诸位,共贺亡秦之喜!”
项庄乃是项梁亲子,项羽的堂弟,众人都不敢落了面子。尹旭跟着众人一起端起酒杯,心中想到:项庄此来绝对不仅仅是为了敬酒!
果然项庄放下酒杯之后,转身对项羽道:“今日军中庆功宴会,并无乐舞,实在是少了些兴致,项庄请求舞剑娱宾助兴!”
项羽点头道:“好,你就舞剑助兴吧!”
项庄转身,宝剑随之出鞘,寒光闪闪,冷冷的目光却已经落在了刘邦身上。张良嘴角的一丝笑意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惊骇。刘邦也很快察觉到项庄的用意,脸sè不禁为变,心中盘算着如何躲避项庄的剑锋!
只见项庄摆开架势,长剑挥动,灯火映照之下剑刃寒芒闪动,飘逸灵动的剑招展示开来,在中军大帐内游走着!脚下步伐晃动,渐渐地靠近了刘邦所在的席位!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尹旭不禁大为着急,若不是自己身份敏感,尹将军甚至想自己上去和项庄过两招。趁着大厅里众人交头接耳,尹旭转身对身边的项伯道:“庄哥的剑术是越发的出sè了!”
“是啊,项庄这几年多在战场历练,剑术较之以前生猛了很多!”
尹旭轻轻摇摇头,叹道:“若非大帐之内地方狭小,庄哥害怕误伤了他人,定会舞的更加出sè!”
项伯这才注意到项庄的剑影已经在刘邦身前展开,不由的大骇,想也不想便握住了腰间的剑柄,长身而起!!。
第二〇二章 鸿门宴(四)
“一个人舞剑有什么意思,有个对手才好!”说话间项伯已经拔剑出鞘,朝着项庄而去,刀剑相交之声随之响起!
尹旭嘴角lù出一丝不可察觉的笑意,这项伯吃里扒外倒真是卖力。刘邦和张良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咋,暂时放下心来。张良一抬头正好看见尹将军一闪而没的眼神,起身出帐!
宴会上时而有人出方便,很正常不过。不用尹将军提醒,陈平也跟了出去,凑个热闹。
项伯出手,让很多人感到意外,范增眉头大皱,心中疑huò:莫非项伯投靠了刘邦?没有可能啊!他毕竟是羽儿的亲叔叔!很多人都这么认为,项伯的动机也就变得扑朔mí离。
最为苦恼的却是项庄,奉了范增之命以舞剑为名,趁机刺杀刘邦。没想到自己的亲叔叔却来捣乱,只见项伯挥剑不断挡,双臂如同鸟翼一样挡在刘邦身前,不给自己留一丁点机会。
但是比拼剑术的话,项庄比项伯高出不知几何,奈何对方是长辈,项庄如何敢痛下杀手,出狠招?这下子倒真成了舞剑助兴!
没过多久,陈平便回来了,进入帐内不经意地打个手势。尹旭看到之后稍微放下心来,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
果不其然,没过多一会嘈杂喧嚣便在帐门口响起。
“我要见上将军!”
只听shì卫喊道:“不能进去!”
“让开!”来人十分蛮横,话音落地便听到两名执戟shì卫闷哼一声,被撞到在地。
项羽眼中寒光一闪,喝问道:“何人嚣张?”距离门口不远的龙且和虞子期已经站起身来,持剑在手!
门帘晃动,一个器宇轩昂,高大威猛的武将手持盾牌冲了进来,正是当时在单父县和尹将军并肩作战,刘邦手下猛将樊哙!樊哙进门便狠狠盯着项羽,毛发之礼,眼角开裂,气势非凡。
如此一来,项伯和项庄的舞剑娱宾也只能暂时作罢,各自回到座位上去。
项羽见状反倒并不生气,问道:“来着何人?竟敢中军大帐喧哗?”
樊哙手持盾牌道:“我乃沛公座参乘樊哙!特来请上将军赏赐酒食!”
项羽笑道:“赏赐酒食?给我个理由?”
樊哙朗声道:“今日上将军设宴鸿门是为了庆贺灭秦之战的胜利,那么义军所有将士都该有犒赏的才是。帐中诸侯。将军在座,酒肉飘香,樊哙站在帐外闻着嘴馋不已。故而大胆前来请将军赐酒,分享胜利!”
帐门口的龙且冷笑道:“请上将军赏酒该是如此作为吗?打伤执戟守卫,我看你是意图不轨!”
樊哙毫不理会,只是怒目而视,气势上竟然逼退了龙且。
刘邦见状赶忙摆出一副姿态,喝止道:“樊哙,怎可对上上将如此无礼?”
项羽见状不怒反笑道:“果然壮士,竟然可与龙且相当,这酒食赏你便是了!”
那边范增是个眼sè,虞子期命人送上一个托盘,一皿酒水,一块未煮熟的猪前tuǐ。
樊哙看在眼里,知道项羽是故意为难自己,进来之前张良已经有过交待,屈辱也暂时忍耐心中。故而毫不皱眉,端起酒水一饮而尽,横置盾牌于身前,拔出刀剑,龙且和虞子期不由的神情一紧,却见樊哙切开生肉,大口大口地撕咬起来,吃的津津有味。
项羽见状点头道:“樊哙勇武,果然壮士,名不虚传,可还能饮酒?”
樊哙朗声道:“死都不怕,难道还害怕饮酒?”
项羽一摆手,左右便送上大量酒水,樊哙端起来一边豪饮,一边说道:“秦王虎狼之心,残暴不仁,严刑峻法以治天下,故而天下人都背叛他,才会三世而亡。昔日怀王曾和诸将约定,先入关中咸、阳者王之,现在沛公迫于形势,不得已先入进咸、阳。
fù女无所幸,财物无所取,封府库,锁宫室,以待上将军,还派出军队防备关中盗贼。这样大的功劳有目共睹,现在上将军听信小人谗言,不仅赏赐,还听信小人谗言,要问罪沛公。末将以为,上将军此举不妥!”
龙且喝道:“樊哙你不过一小将,竟然如此质问上将军!”
樊哙朗声道:“天下事不过一个理字,樊哙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有什么不可以!”
樊哙的表现很对项羽脾胃,笑道:“坐下吧!”
尹旭见状心中暗喜,事情正朝着期待的方向发展!急忙给那边的刘邦和张良使个眼sè。
没说几句话,刘邦起身如厕,他身份特殊,自然需要格外注意。范增立即使个眼sè,差遣陈平和龙且陪同前去,自然是为了监视刘邦。
尹将军心中不禁大为着急,有龙且在身边看着,刘邦想要尿遁逃走是不可能的!这可如何是好?
正在山重水复疑无路的时候,柳暗花明突然出现。
就在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中军大帐的宴会时,两队黑衣人悄然接近了鸿门军营!
军营的西北角是燕*队的驻地,一处偏僻的角落里,一个身影响起:“可是李先生手下?”
来人点点头,交换着验看了信物。淡淡的星光之下,赫然是李斯心腹杜殇!杜殇看着眼前这个黑瘦的高个子,问道:“栾布?”
“正是栾布,已经打理妥当,从此处进入吧!你们要找的人在中部偏西的位置,有重兵看守,无论成功与否可以从正西一处突围。那处是韩人营区,防守相对松懈!”
杜殇轻轻点点头,说道:“多谢,阁下的酬劳已经送到老地方!”说完率领着上百好手鱼贯而入。
与此同时,大营东侧某处,另一批高手也暗自潜入营区,朝着同一个目的地去了。他们没有注意到,身后一个单独的jiāo小身影暗中跟了进去。
就在沛公刘邦出去方便的时候,军营西北和东南两处纷纷皆燃起了冲天的火光,一时间惊呼之声响成一片。
中军大帐立即得到禀报,范增大惊失sè,大声喊道:“快些派人看好刘邦,万不可让他溜走!”他认定了是刘邦事先做好的布置,声东击西只为寻机逃走。
尹旭心中却多了一个疑huò,此举若是刘邦的布置,便是摆明了不相信自己,竟然不告知一声。当然了,想起项羽手中那个假的传国玉玺何陈平的推测,或许是另有其人也未可知!!。
第二〇三章 混乱
第二〇三章混乱
冲天的火光燃起,鸿门军营骤然一片混乱,着火的营帐越来越多!士兵们来回奔走,压根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中军大帐里众人得到消息冲了出来,一个个都面面相觑。范增大为着急,也顾不得许多,大声喊道:“刘邦呢?快些找到刘邦?千万别让他跑了!”
尹旭看着漫天的火势,耳听嘈杂混乱的声响,心知不论是何情况,现在无疑是刘邦溜走的最佳时机。老天也算眷顾自己,范增竟然派了陈平前去“陪伴”刘邦,嘿嘿!现在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陈平身上了!
项庄点头应命,迅速带着人去了。此时此刻,沛公刘邦正走在前往如厕的路上,见到情势有变,不由的惊了一跳。在张良和樊哙的护卫下,暂时躲避到一处安全地带,随后跟来的陈平和龙且也是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不用说,这两把火自然是杜殇和柳成的杰作,见到两个方向起火,两队人马都有些惊诧。不过鸿门越是乱,对他们越是有利,对此他们乐见其成!
杜殇好奇的是另外一队人马的身份和目的,却没有时间多想,全身心地投入到营救子婴的行动之中。杜殇的人马进入鸿门军营之后已经换上了楚国士卒的军服,成功伪装。
不用说,军服自然是栾布所提供,楚国人现在可谓是高人一等,假扮他们无疑方便了不少。杜殇带着百多士卒立即行动,朝着大营中心位置的楚国营地去了,废秦王子婴暂时关押在那里。
另一侧的柳成也大感奇怪,难道还有另外一群人进入营地袭击?一时间满头雾水,带着手下的墨者高手绕过起火点悄然前进。身后跟着一个娇小的身影在营帐之间腾挪转移,身形步伐极为灵动,不曾被任何人发现。
柳成手下人马都是墨者邓陵派一等一的好手,身手敏捷,表现极为出色。几个起落已经靠近了子婴所在的方向去了,而此时杜殇也身穿楚**服大摇大摆而来。
当然了两队人马都派出好手,在鸿门大营之中四处点火破坏,一时间鸿门营地之中人心惶惶。各国士兵都忙于救火、警戒、巡逻,一时间慌忙不已,如同一团乱麻。鸿门的谁被彻底搅浑了,一群摸鱼的人已经潜入水中。能否顺利摸到鱼儿,可就得看运气了!
自从上午刘邦将子婴交给项羽之后,便被关押在一处营帐之中。由于子婴身份特殊,项羽特别调来一队两百人的精兵负责守卫。今晚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中军大帐的鸿门宴,此处的守卫难免疏忽。
范增虽然怀疑过送来三份秦王诏书之人的身份,也有所联想,奈何他一颗心全部扑在杀刘邦身上。故而并未往深处细想,这些方面多有疏忽,于是给人以可乘之机。而一心一意在乎的刘邦,这会却也脱离了掌控的范围。
见到四处火光冲天,兵器相交一声传来,刘邦小心翼翼地躲避到营帐之旁。身边不时有十足跑过去,众人都满心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倒也无所谓,主要是陈平和龙且随身跟着,刘沛公想要借尿遁压根就没有机会。
刘邦不由的大为着急,按理说眼下鸿门乱成一团,正是自己逃走的好机会。偏生又脱身不得,实在是愁煞人肠,张良眼神中满是凝重,正是苦思离开的办法。
陈平初时和尹旭的想法相同,以为是刘邦的安排的脱身之计。但看到刘邦和张良茫然不知的表情,樊哙小心凝重的护卫四周,陈平不由自主地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也许自己猜对了,是秦国人,他们的目标自然是为了营救子婴。这个倒是和自己和尹将军关系不大,该发愁受损失的是项羽才是。现在首要的是想办法暗中放走身边的刘沛公,奈何龙且一直跟在身边,寸步不离!得想办法支开他才是。
正在此时一队楚兵慌慌张张地从身边跑过,龙且对目下的情况也是一头雾水,故而拉住一名楚军小将,想要问个究竟。
“发生何事?何故如此慌乱?”
那名小将本想挣脱,一抬头瞧见了面孔,立即恭敬道:“禀报龙将军,我军大营中心位置受到袭击,情况不明,我等正赶去支援!”
呃?龙且一脸惊疑,转身问道:“陈先生,此事……?”
龙且虽然倨傲,对有学问的谋臣还是相当尊重的,比如范增,比如陈平。这时候正好陈平先生在身边,又同是受了范增的差遣,故而出言询问。
陈平正在发愁,龙且这一问正好送来一个好机会,于是乎凑近了低声道:“龙将军,那处正是中军大营所在,上将军和范亚父的安全……不过他们身边尚有项庄和虞子期的亲卫军在,倒也不虞担心。倒是有一处,陈某觉得有些……”
龙且见状,急忙追问道:“何处?陈先生直言便是了!”
陈平摆出一副勉为其难,又有些不大确定的样子,说道:“这些人要不是冲着上将军去的,那营地中心便只有一个目标——子婴!”
“子婴?”龙且有些疑惑!
陈平道:“没错,秦国才刚刚灭亡,残存的余孽不在少数,想要救走故主也是有可能的。唉……若是子婴被救走了,对上将军的大业是个不小心的麻烦啊!可惜那边只有一两百寻常士卒看守,并无得力将领……”
龙且一听大为着急,说道:“我去吧!”看到刘邦之后,犹豫道:“刘邦……”
陈平无奈叹道:“是啊,范亚父有过交待,不敢擅离职守。唉,眼下这混乱的局面,想要通知上将军和范亚父做防备已经来不及了!这子婴……刘邦……想来军营防守严密,谁也逃不掉!”
正在此时,关押子婴的营帐方向传来激励的打斗声,龙且佩服陈平远见的同时,大惊失色,再也顾不得许多,嘱咐陈平道:“陈先生,刘邦的事情就先托付你了,我过去看看!”说完转身就走。
陈平故作为难,目送龙且离开之后,嘴角浮现起一丝不可察觉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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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〇四章 乌龙营救
杜殇因为有栾布之前的指引,很快便找到了关押子婴的营帐!匆匆而来的时候,被负责看押的楚国禀报拦住。
“什么人?”
杜殇横了一眼面前的楚国校尉,冷冷道:“今晚有秦国余孽潜入军营,想要营救子婴,我等奉亚父之命,前来将子婴押至中军大帐看管!”
“呃?”
见楚国校尉稍有疑虑,杜殇怒道:“没看到各处的火光?没听到厮杀之声?还磨蹭什么?”
校尉见到杜殇这个态度,心中感慨:范亚父身边的人都这么牛哄哄的,都是楚国的兵,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唯恐一个不小心得罪了这个同级别的大爷,却也不敢擅离职守,沉声道:“是,请出示上将军的手令!”
杜殇手上一晃,拿出一枚楚军之中常用的令牌,自然是伪造的假货。说道:“好了,赶快带人出来,别让上将军和亚父等太久,否则你我都吃罪不起!”
校尉眉间闪过一丝疑huò,迟疑道:“依照上将军的命令,需要手令才是!”
杜殇双目寒光一闪,心中不禁犯愁了,想要顺利带走大王并不容易!校尉却以为是杜殇生气了,不由的吓了一跳,却又不敢违背项羽之前的军令,也算是两边为难。
其实,会错意的何止是这个小小的楚国校尉。柳成带着一伙人避开了四处奔走的兵卒,也已经接近了子婴的营帐。见到对方只有一两百人,正想着如何动手能顺利救走子婴公子。
不想这时候一队百多人的楚国精兵前来,声称是奉范增之命接走子婴。而且那一句“秦国余孽潜入军营”让柳成心中大震,不由自主的便对号入座想成是自己了。以为自己一行人的行迹和目的已经被楚国人察觉,哪想到杜殇那身楚军服饰之下另有玄机,更不知那句话只是yù盖弥彰而已。
既然已经被发现,还有什么可犹豫的?来一趟总不能空手而归吧!故而当机立断,只能硬抢了!于是乎百多邓陵墨的好手立即抢上,杀了过来。
杜殇见到此情此景,不禁大为疑huò,想要探查清楚也来不及,只是想着如何尽快带走子婴。当即怒道:“看见了吧!秦国余孽来救人了,还不会上去挡住!”
校尉正在疑huò,没想到秦国余孽转瞬间便来了,哪里还疑huò杜殇所言的真实xìng,立即带着两百士卒上去抵抗。杜殇哪里还会迟疑,立即抢如营帐,见到子婴正坐在席位上,但是显然的十分坦然!
子婴看到杜殇身上的楚军服饰,冷笑一声:“怎么?项羽还范增还不放心我吗?唉!大秦已经不在,何必还要罔做这么多牺牲!”
杜殇立即上前跪地道:“不大王,大秦还有希望,我等前来正是为救大王脱险!”
子婴难以置信地看着子婴,疑问道:“你们……你们是……”
杜殇答道:“大王,我等奉尉缭先生之命前来营救大王,等待机会,图谋大秦东山再起!”如果贸然说出李斯的名字,子婴一定会惊奇为何自己的外公还活着?或许因为父亲的事情也会心生抗拒,所以为了快速取得子婴的信任,这才抬出了尉缭。
“尉缭先生?”
显然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让子婴感到很是震惊,没想到这位兵法大家,皇祖身边的第一流谋臣战略家,销声匿迹了许多年竟然还活着。而且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营救自己?为何不早一些呢?或许那时候还会有力挽狂澜的可能。可是现在,不觉得有些迟了吗?子婴迟疑着嘴角拂过一丝冷笑。
杜殇并不知晓子婴的想法,以为是子婴不相信自己,急忙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递给子婴,说道:“大王,此物您该认得,诗曼长公主和尉缭先生在一起,长公主叮嘱我们一定要救出大王您!”
“诗曼姑姑?”子婴结果玉佩,一眼就认出来这是父亲之物,后来送于皇姑诗曼公主做生辰贺礼。昔年有传来诗曼姑姑和尉缭先生畸恋,看来是确有其事啊!这等信物在手,杜殇的身份已经没有问题了。只是救出自己又能如何呢?他们还想着东山再起,兴复秦国?
子婴长叹一声道:“东山再起?谈何容易?不知道又要罔顾了多少xìng命,算了吧!”
杜殇不禁大讶,不过总算是搞清楚了症结所在,子婴从投降的起的那一刻起已经放弃了。唉,看来老主人和尉缭先生的期望怕是老落空了,不过自己的使命还是要完成,子婴还是要救出去的。
杜殇劝慰道:“这些不提也罢,不过大王是否该为诗曼公主想想,还有子夜公主,难道大王不想和她们见面团圆吗?这些日子,诗曼公主担忧大王的安全,日日以泪洗面……”
“诗曼姑姑,子夜妹妹……”子婴喃喃自语,似乎找到点支撑自己的理由。
营帐外喊杀声越来越响,用不了多久大量的楚国援军就会赶来,到那时想要顺利离开就难了。杜殇忙道:“大王,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不等子婴回答,拱手道:“大王请恕罪!”说着一把手,两名手下立即上前架起子婴,前后护卫着往营帐外走去。
楚国守军还倒罢了,认定了杜殇等人是奉命而行,按照现在的形式,只能如此了!柳成却误会了,认为子婴要是这么被带走,就再无机会营救了。
当即率人拼死杀上去拦住杜殇等人,本来抱着相同目的的两路人马,混战在了一起。杜殇眉头一皱,似乎察觉到什么,想要解释,分辨明白似乎也来不及了。
只能速战速决,尽可能避免伤亡,尽快离开此地,毕竟子婴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奈何柳成率领的邓陵墨太过执着,以至于被拖住难以离开。此地的厮杀声越来越大,以至于惊动了整个军营,项羽和范增在中军大帐听到响动,立即派人前来支援。而离此最近的将领龙且,已经先一步火急火燎地冲过来。
龙且冲过来见到已经三伙人马混战在一起,根本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那名负责看管的楚国校尉十分凌乱,虽说从形式上看杜殇所言很像是真的,但他总觉的有些不安。
此时突然看到龙且到来,不由的一阵惊喜。杜殇虽说是范增的人,但他并不认识,而龙且可是上将军项羽座下第一猛将,普通士兵见到自然格外敬畏。
在这慌乱的时刻见龙且,校尉感觉终于有了主心骨了,立即抽身奔了过去,说道:“龙将军,您来了就好!”
龙且急忙问道:“发生何事?”
校尉回禀道:“秦国余孽前来想要营救子婴,将士们正在奋勇抵抗?”
龙且心中暗道:果真被陈平猜中了,看来这位陈先生真有两下子。忙追问道:“子婴人呢?那两伙人又是怎么回事?”
校尉道;“那些黑衣人是秦国余孽,另一伙是范亚父派来的人,说是要押送子婴前往中军大帐!子婴现在就在他们手中,看,就在那儿!”
顺着校尉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子婴正被几个人护卫在当中。龙且不禁眉头一皱,疑huò道:“范亚父派人来的?我怎么没见过呢?”按理说这等重要的事情范增和项羽该派人心腹来才是,为何是个面生的小校尉呢?
龙且自然而然地多了几分疑huò,指挥军队拦杀黑衣人的时候,也带人冲过大喊询问杜殇:“你是何人?”
杜殇心中大急,现在如何回答都不是个事。要么被楚军拦截,要么被黑衣人拖住,唉!
就是这短暂的迟疑,龙且心中已经有了判断,当机立断喊道:“拦住他们!一个也不许走!”赶来不少援军立即归入龙且旗下指挥。
杜殇和柳成都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想要成功救走子婴似乎有些不能了。此时也唯有杜殇明白是怎么一回,故而靠近了黑衣人,说道:“自己人,误会了,快些护卫这大王突围!”
柳成得到消息,也瞬间明白过来,原来这些人也是为了营救子婴,看来是搞了个大大的乌龙。现在却没有多余的时间懊恼,两队人马迅速罢斗,改为并肩作战!一同护卫这子婴朝着西北的突围,栾布说过那里是韩人所在区域,防御最为薄弱。
就这样杜殇和柳成联手不断朝着营地之外突围,想要竭尽全力救出子婴!现场的厮杀不可谓不jī烈,杜殇率领的是李斯和尉缭手下的精锐心腹,柳成等人是邓陵墨的好手,但就是战斗力而言比之楚国士兵强得多。
奈何楚军得到消息正源源不断往这里赶来,若是不禁尽快突围出去,一旦被楚军大规模地包围,所有人都将完蛋。故而一个个誓死拼死,想要杀出一条血路,一条生路。
龙且冷眼想看,明白杜殇和柳成的意图,自然不会让他得逞。反正他们所有的希望都在子婴身上,若是子婴死了……哼哼!想到这,龙且从身边的士兵手中抢过一张强弓,迅速的拉弓打搭箭。
远处暗影之中隐藏着一个jiāo小的身影,看到龙且箭镞瞄准的方向后,美眸之中流lù出无限的惊骇!!。
第二〇五章 子婴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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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且这一箭的目标正是子婴!
作为项羽的心腹将领,多少能够把握到上将军的心思,从项羽和范增的谈话中也能看出几分端倪。全文字无广告龙且知道,项羽对子婴很是不满,早已动了杀心,这时候自己代为效劳他不会怪罪。
何况此刻情势紧张,两支人马拼死突围皆是为了子婴,已经给楚军带来不小的损失。若是一个不小心,前朝末代皇帝被救走,将会是后患无穷。这种形式下,龙且必须当机立断,铤而走险!
杜殇和柳成没想到龙且会在这种情况下对子婴下手,故而防备上有所疏忽。护在子夜身边的几个人只小心防备着刀枪攻击,等到龙且的劲箭射来时才有所察觉。
龙且可是项羽手下第一高手,力气和箭术都是超群的,在没有足够防备的情况下,这突如其来的一箭哪里挡得住。其中一人反应稍快写,伸出长剑想要挡格,却终究晚了一步。
箭镞毫不留情地射入了子婴的脊背,一听到子婴一声痛苦的喊叫,整个人便无力地垂了下去没了动静。
子婴死了,扶苏之子,秦始皇嫡长孙就这样死了。只此一件事,代表的意义却非比寻常,昔年胡亥即位以后和赵高在杜邮斩杀十位兄弟姐妹,始皇帝子嗣除了嬴诗曼全部被杀。
胡亥死后,子婴便成为秦始皇唯一的嫡系子孙,如今他死了,标志着秦国嫡系皇位继承人就此断绝。当然了咸、阳还有子婴的两个儿子,以及那些旁支的宗室,可惜都被刘邦严密看管起来。项羽铁了心要杀了子婴,岂会饶过他们?
秦王后裔全军覆没已经成为不争的事实,唯一幸存下来的可能只有赢诗曼和嬴子夜,昔年逃过了胡亥好赵高的毒手,今日再次逃过一劫。可惜终究只是两个女人,秦国宗室再无香火延续。
嬴诗曼和尉缭在一起,安全自然无虞,嬴子夜却不一样了!中音和柳成并不让她参见今日的行动,可子夜哪里会老实听话,一心想着前来营救哥哥。
虽然柳成派了几个得力好手看管,还吩咐了特别小心,可惜还是没有看住鬼精灵的子夜。柳成那么出发之后,子夜便悄悄跟了上来,尾随其后进入鸿门军营!
直到关押子婴的营帐前发生激烈的打斗,子夜没有立即加入战团,而是躲在那处观察。谁知道看到那一幕让她永生无法忘却的悲惨场景,眼睁睁地看着龙且一件射向兄长,想要呼喊时已经来不及了!
看到子婴中箭倒下,子夜心中的仇恨以前爆发,再也忍不住,跳起来向龙且扑了过去,剑锋直取咽喉。杜殇和柳成见到子婴中箭,两颗心陡然凉到底。
子婴死了如何向主人交待,如何向师傅和子夜师妹交待?子婴一死,想要东山再起的复国大业成了镜中花,水中月,一切都成为泡影!一时间心中涌起强大的仇恨,也顾不得逃走,向龙且扑了过去。
龙且没想到自己这一箭断了秦国人的念头,也引来了没有负担只有仇恨的秦国人的拼死反扑。杜殇的手下和邓陵墨的剑客都疯了,朝着楚国士卒发起了最为惨烈的复仇。
杜殇、柳成、嬴子夜三个剑术高手朝着龙且飞奔而来,看着眼前三道满含愤怒的身影,三把寒芒闪动的长剑,龙且大惊失色。将手中的硬弓朝着黑衣柳成猛地掷过去,转身从身边的楚国士兵手中抢下一把长剑,以一敌三!
一个是李斯手下的第一心腹,两个是邓陵墨钜子钟隐的亲传弟子,剑术之高超非同一般,龙且虽然也是无意高强,却哪里抵挡的住!几招过后,便相形见绌,身上已经多了两处小伤!
与此同时,柳成也发现了子夜的身影,不用看容貌,只是瞧一眼身姿和招式,便知道师妹还是来了。子夜的到来,使得柳成不得不改变之前的想法,因为自己的失误,和杜殇这一群现在还不知来路的人发生误会,以至于行动以失败告终,子婴公子也因为中箭身亡!
子婴已经死了,扶苏的血脉也就只剩下子夜一人,生者为大。报仇是必须的,但更为重要的是保住子夜的安全!所以柳成发出了准备撤退的暗号,同时也尽可能护在子夜面前,唯恐暴怒几近发疯的小师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杜殇也察觉到问题所在,柳成拼死护着这个人,身形娇小似乎是个女人,而且身份似乎很重要!想到这不由得打个激灵,杜殇已经明白过这群黑衣人的身份——扶苏旧日幕僚邓陵墨。那个使剑奋力拼杀的女子很能就是——大王的亲妹妹,子夜公主!
这样的结果让杜殇赶到十分无奈,可以说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己人互不相识,弄巧成拙的后果却是难以承受的。就在的犹豫的当口,三份的联合绞杀已经起到作用,子夜奋力一剑刺中了龙且的后背肩胛骨!
龙且痛的闷哼一声,暗叫不妙,身边的楚国士卒想要上来援助,却被杜殇手下和邓陵墨者拼死拦住。龙且嘴角冷笑,莫非今日自己要丧命于此?杀了一个子婴,惹来的麻烦还真不小!
还好,龙且的运气算是不错,正在他为难的时候,项庄和钟离昧,桓楚三人赶到了!项庄奉命去找到沛公刘邦,奈何慌乱之中找寻不到踪迹,却得知有人营救子婴,厮杀正猛。
也顾不得别的,立即赶了过来,正好碰上钟离昧和桓楚。赶到的时候正好见到龙且受伤,三人毫不迟疑立即加入战斗。这下子楚国一方加上一个受伤的龙且,算是三个半对三人的局势!
柳成大感不妙,大声喊道:“快撤!”
杜殇已经猜到子夜的身份,哪里还敢迟疑,立即下令撤离。楚国的援军已经赶到,两路人马不敢迟疑,立即拼命抢着突围。杜殇之前设计好了突围的路线,故而认准的目标,还算是顺利!
唯一子夜还完全沉浸了哥哥遇难的气氛中,奈何肯轻易离开!长剑舞动还是一心想着杀了龙且,为哥哥报仇,柳成连忙上去拉着他便走!
项庄几人哪里会让他们顺利离开,立即带着追了上去。龙且也丝毫不落后,虽然受伤了,可这一剑带来的耻辱让他愤怒不已,想要拿出这几个秦国余孽,一泄心头之恨!
在杜殇的引领下,两队人马迅速到达韩人营地,这里的防卫和警戒本就松懈,由此也可以看出韩国一直以来积贫积弱未尝没有自身原因!正好杜殇等人又穿着楚国士卒的服饰,韩人一头雾水,一时间不明就里,因为也不曾进行有效的阻拦。
加上后面邓陵墨和杜殇手下拼死断后,因而很快赶到军营边缘!楚**队也是紧追不舍,离开的距离也不过十数丈,眼看难以逃脱之后。突然赶到一匹生力军,杜殇和柳成不由赶到一阵惊喜,一时间鸿门军营的边缘乱成一团。
赶来的正是一只身穿寻常武士服的沛公军,周勃带着人在芷阳的小道上暗中等待,夏侯婴则率领了一支五百人军队悄悄潜入鸿门外围,遇到什么紧急情况时间随即应变。
夏侯婴见到鸿门营地火起,大为惊诧,又不知其中发生何事!想到沛公刘邦还置身其中,不由的急的满头大汗!后来见到一路人马朝着西边突围,后面一条火龙紧追不舍。下意识地以为是沛公和项羽谈崩了,正在被项羽追杀。
情势已经危及到了极点,夏侯婴再也忍耐不住,立即率人赶来接应。赶到时才发现闹出了乌龙,看到的这是楚国人追杀楚国人,其中还夹杂着一些黑衣人,当真是一个混乱!
最为关键的是沛公刘邦并不在其中,显然是自己误会了!夏侯婴也算有些才智,立即意识到这件事的这件事很能产生的影响,立即喝止手下人罢斗!不过混乱的场面已经形成,想要停下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混水摸鱼成了今日的主旨,奈何杜殇和柳成煞费苦心,鱼儿已经抓在手中,却又溜走了,而且永远抓不回来了。此刻,又是一滩浑水,没鱼儿抓了,便趁乱逃走了吧!
夏侯婴和五百沛公士卒给他带来了最好的机会,两人哪里还有迟疑!立即带着手下人马突围,趁乱离开!
夏侯婴高喊阻拦,等到楚沛两军停下手来,而此时秦国两路人马已经趁乱消失的不见踪影!
杜殇的手下因为有楚**服在身,楚国人和夏侯婴都怕出现误伤,故而伤亡损失较小。邓陵墨因为最开始便和楚国守军动上手,加之黑衣显眼,成了所有热的攻击对象,故而伤亡惨重!
这些都是小事了,最大的遗憾还是没有救出子婴,而且让他在自己们的眼皮子地下被杀了!莫大的耻辱与悲伤漫上他们的心头,让他们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力交瘁!更为严重的是,三位老人听到消息后,又会是怎么样的反应!
最为惊骇的是情绪低沉的柳成突然发现,一直在身边的子夜竟然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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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〇六章 刘邦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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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龙且急急忙忙跑去阻拦子婴,将监视沛公刘邦的任务全部交给了陈平!项庄奉命来寻找刘邦,又因为发现秦国人袭击而中断,刘邦身边现在只剩下一个文弱的陈平!而且陈平先生还有意放刘邦离开,前所未有的脱身之机到来。
不过在摸不准陈平心思的时候,刘邦还不敢轻举妄动,樊哙劝他尽快离开,却听他说道:“以如厕的理由出来,还未告辞便这样离去,怕是不妥吧!”其实刘邦是担心项羽或者陈平暗自监视自己,故而小心翼翼。
樊哙有些不耐烦,说道:“沛公啊!现在形势万分危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讲大礼不拘束小处。何况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看到项羽,尤其是范增根本容不下沛公您,若是及时离开,怕是有性命之忧!龙且已经走了,只有一个人品不足为虑,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张良见看着樊哙,低声疑问道:“你待怎地?”
樊哙盯着陈平的背影,目泛凶光,做个手势!
很显然樊哙已经动了杀机,张良不禁摇摇头,这会子杀了陈平或是将其打伤,都会适得其反!即便是今日暂时离开了,可是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到时候还是有可能面对项羽的诘问和责难!
就在张良为难之际,陈平转身过来,笑道:“沛公、子房先生,樊将军不必为难,现在鸿门军营之中混乱不堪,陈某跟随沛公一道出来,不幸被来回的士兵冲散了,也是可能的!”
听到这话,刘邦和张良眼中都泛起一丝奇异,互相交换个眼神,显然都感到极为诧异!
陈平续道:“唉,鸿门军营危险重重,沛公深感安全得不到保障,无奈之下不告而别,先行赶回霸上也在情理之中啊!”
这下子连樊哙也听明白了陈平先生的意思,感情是要放自己离开了,还丢下一块楚军之中常用的令牌!这个逆转的情况太过的突如其来,刘邦三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想要询问时,陈平先生已经转身离去,留下三人面面相觑。全文字无广告片刻的迟疑之后,张良先一步反应过来,拉着刘邦说道:“沛公,快走!”
刘邦缓过神来,在张良和樊哙的护送之下,迅速离去。路上樊哙疑惑嘀咕道:“这个陈平……这算怎么回事?故意放我们走,莫非他是想归附沛公不成?”
听到耳中,刘邦不禁暗中一喜,现在鸿门宴危险重重,现在能安然无恙地离开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临走时还得到了陈平莫大的帮助,这位侍卫素有才名的谋士能归附自己帐下,嘿嘿!这一遭鸿门之行可谓是捡个大便宜啊!
他哪里知道陈平先生早已投效尹将军帐下,所作的一切也是为了主子尹旭着想,刘邦这算是自作多情吧!
张良未发表任何意见,只是说道:“先不说这个,尽快离开才是!”
有了陈平给的令牌,刘邦又身份特殊,下层的士卒哪里知道沛公和自己上将军斗的你死我活。只知道刘邦是今晚鸿门庆功宴的贵宾,现在他要离去也无从阻拦。
刘邦几人顺利地离开了鸿门军营,除了夏侯婴近距离接应的还有靳强、纪信。他们见到刘邦出来,立即赶上去携剑持盾牌护卫身边,到了安全地带。
张良这才道:“樊将军,你们几人尽快护送沛公回霸上!”
纪信问道:“子房先生,那你呢?”
张良道:“不能全部都离开,我得留下来坐下善意事宜!”也不管几人迟疑的目光,张良转身问刘邦道:“沛公,随身携带的礼物呢?”
刘邦这才道:“是了,刚才情形紧张,竟没有机会献上!”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对玉璧,一双玉斗递给张良,说道:“有劳子房先生了!”
刘邦知道,今夜要是没有张子房出谋划策,自己根本不可能这般平安无事离开。现在张良还要为自己冒险回去善后,这份恩情也只能暂时记在心中了。
张良回转之后,樊哙几人护送刘邦沿着小路离开。途中有尹旭派出的苏岸暗中接应,清扫道路,刘邦得以顺利离开。
在芷阳与周勃顺利汇合,沿着小路很快便回到了霸上军营!
刘邦走了,杜殇和柳成也走了!鸿门军营逐渐恢复平静!项羽和范增,以及众诸侯都等候在中军大帐之中,听到喧嚣一声逐渐安静下来,知道事情结束了,都在等待着手下人的禀报!
项羽的神情倒还好,范增确实一脸凝重,龙且和项庄,陈平几人不回来,他便难以心安。
很快项庄扶着受伤的龙且赶回中军大帐,一见到龙且满身是血,陈平不在身边,范亚父心中陡然一震!
项羽也颇为惊讶,谁把龙且伤成这样的?想起先前的事情,心中疑问:莫非是樊哙?
在众人的疑惑的眼神注视下,项庄禀报道:“秦国余孽前来营救子婴,被龙将军阻拦!”
龙且轻咳一声:“禀告上将军,亚父,适才情形危急,为了不让秦国余孽得逞,我做主张射杀了子婴!”
啊?子婴被杀龙且杀了?众人听到这个消息,都露出了惊骇之色。项羽听到之后倒是不以为意,反正早有打算斩杀子婴,既然龙且替自己动手了也好!那种危急的情况下,龙且也是不得而为之,何况龙且还为此身受重伤,怎么好怪罪呢?
项羽一摆手,说道:“杀就杀了吧!赶紧下去疗伤!”
一直不言不语的范增突然抬头,问道:“刘邦人呢?”
龙且和项庄这才记起自己本来的职责是看管和寻找刘邦,不想都被秦国人给耽误了!龙且并不慌忙,回答道:“适才情形危急,末将为了拦截子婴暂时离开,刘沛公由陈平先生陪着!”
还好!范增刚刚松了一口气,陈平便火急火燎地冲进大帐,忙道:“不好了,不好了,适才在下陪着刘沛公一道外出,不想营地混入刺客,乱成一团,更有士卒来回不断走动。慌乱之中,竟和刘沛公走散了,不知他现在何处?安全与否?”
见到陈平先生那高超的表演,尹旭嘴角拂过一丝不可察觉的笑意!
范增的脸色陡然间便了阴寒无比,厉声喊道:“刘邦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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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〇七章 竖子不足与谋
第二〇七章竖子不足与谋
鸿门的混乱局势终于基本稳定下来,众人都各司其职,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了。项庄、龙且、钟离昧、桓楚几人最先回来,带来子婴被杀,秦国余孽的营救行动宣告失败!
子婴的死固然震撼,项羽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亚父范增则是毫不在意,他关心的只有沛公刘邦一人!自从大火燃起的第一刻,他便命人前去寻找刘邦的下落。
奈何龙且和项庄先后失职,以至于刘邦下落不明,刚刚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陈平身上时间,陈平正好赶回,带着一个不好的消息!
走散了,刘邦不知所踪!
陈平的回答让范增怒不可遏,冷冷看着陈平、项庄、龙且站在面前,却又不好怪罪!虽说三人没有执行好自己的命令,出现这样重大的失误,论理是有失责之处!
可适才情况紧急,若是龙且他们不及时前往,子婴可能就被秦国余孽救走了,这也算是大功一件。龙且因此深受重伤,项庄又是项羽堂弟,身份特殊,也好好责罚。自然,也不能厚此薄彼,处罚陈平先生!其实这些全在陈平计算中,敢于放刘邦离开,自然早有成竹在xiōng口!
范增无奈叹息一声,厉声喊道:“快,给我找,一定要把刘邦给我找回来!”
传令兵刚刚离开中军大帐,张良便回来
却不见刘邦和樊哙的踪影!这个情况让人多少感到有些诧异,众人都lù出讶然神sè,唯独尹将军和陈平心中有数,低声看着默不作声看好戏!
见张良进来,范增也顾不得许多,厉声质问道:“张良,刘邦人呢?”
张良先生从容不迫,走到近前向着项羽和范增施了一礼,朗声道:“适才有秦国刺客袭击,军营混乱,为了安全起见,沛公先行返回霸上了。情况紧急,不告而别,还请上将军和范亚父见谅!”
“刘邦溜了?”范增听到之后大为失望,双膝一弯,便坐倒在地。
项羽也感到有些愤慨,却不像范增那么严重,站在下首的项庄却是另一番感受。之前范增命他进去舞剑的时候,便说明了刘邦将来的无穷危害,故而杀刘邦之心颇为迫切。
先前受了范增的指派前去寻找刘邦踪迹,结果因为自己中途的“擅离职守”导致刘邦逃脱,虽说项羽和范增不曾怪罪,项庄心中却有种负罪感!此时见到张良这番表情,这番言辞,自然大为不悦,转念想起了适才追击秦人时遇到的夏侯婴!
项庄立即抢道:“我看啦,救援子婴的根本就是不是秦国人,而刘邦一手安排的!”
这话无疑是个晴天霹雳,中军大帐内的诸侯众将大为震惊!范增心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张良眼神一动,转身问道:“项将军何出此言?可有凭据?”
项庄冷冷道:“自然有了,适才本来能追上那些秦国人,却不小心被他们溜走了,为何?皆是因为沛公座下夏侯婴前来接应!”
张良眉头一皱,心叫不妙,夏侯婴率人接近鸿门策应他是知道的,项庄既然这么说了,八成是出了什么岔子。唉!刚刚安全送走了刘邦,不想麻烦又来了。子房先生沉吟道:“项将军,不知夏侯婴现在何处?可否请他前来当堂讲个明白,免得误会!”
适才见秦国人逃走,项庄和龙且恼羞成怒,根本没听夏侯婴的解释,便把五百沛公军全部给抓起来。很快夏侯婴便被绑缚着押送进来,见到张良单独一身站在此处,眼中满是探寻与疑问!
张良见状立即出言责备道:“沛公已经安然返回霸上,夏侯婴你怎地如此冲动,和项庄将军发生误会?”
范增眉头一皱,尹旭也是心中好笑,张良这话递的也太明显,不过也在情理之中。看样子项羽这下子又要吃瘪了,唉!其实刘邦已经走了,何必在斤斤计较,弄不好便是自取其辱。
夏侯婴听到刘邦安然无恙离开,心中放下的石头总算是落地。其实不用张良提醒,夏侯婴已经想好应对之而策,当即解释道:“沛公前来赴宴后,夫人见天sè已晚,恐途中不安全,故而遣末将前来等候迎接。不想末将刚刚赶到,见项将军正在追击秦国刺客,所以赶来帮忙拦截。谁知秦国人也穿着和大楚士卒服饰,难以分辨,以至出现混乱……”
夏侯婴的话意思很明确,完全就是个误会,人家是一片好心来帮忙的,至于出现意外,办了点错事,并不在考虑之中!你项庄又能说什么呢?
这些事情也是好笑,李斯本来有借刀杀人的意思,没想到误打误撞反而帮忙让刘邦逃走了。不过成就了两虎相争的局面,也是他乐见其成的。夏侯婴冲动之下,误打误撞放走了杜殇等人,也算是个还上一个人情……这笔糊涂账一时也算不清楚……
夏侯婴话音落地,不等范增和项庄开口,张良立即抢道:“看来是个误会,还请项将军多多包涵!”
说着转身道:“上将军,范亚父,沛公不告而别很是抱歉,特意送上玉璧一对与上将军,玉斗一双与亚父,还请笑纳!”
项羽被范增蹿腾的想要杀刘邦很盛,结果被秦国人这么一闹,反倒平静下来!刘邦走了便走了吧,即便是今日离开了,又能闹起大多的风浪呢?不可一世的项羽早已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见到张良态度诚恳卑微,心情很是舒畅,笑嘻嘻地接过礼物,拿在手中把玩!见此情景,范增怒不可遏,接过玉斗一把拍在几上,顺手从身边的shì卫腰间拔出宝剑,劈成两半!
项羽皱眉不悦道:“亚父,何必发脾气毁此精美宝物?”
范增盛怒之下,哪里还管那么多,愤然道:“竖子不足与谋,得天行者必刘邦也!”范亚父是真有些伤心,真有些失望了!
张良听到此语,嘴角浮现出一丝不可察觉的笑意,瞬间的得意后,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尹旭身上。得天下的就一定会是项羽或刘邦吗?范亚父似乎忽略了一个人!
此时,派去寻找刘邦的手下回报,营地还有秦国刺客的行迹。包扎过伤口回来的龙且正好听到,这一剑险些要了他的性命,被他引以为耻,低声怒道:“一定要抓住此贼……RQ!。
第二〇八章 金帐藏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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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门军营之外的某处树林,这里已经彻底脱离看楚国人的控制范围,杜殇和柳成总算是暂时松了口气。长叹一声,复又忧心忡忡,只因为逃离的路上子夜不见了!
柳成懊恼不已,蹲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他的失误判断,自己人打自己人,坏了杜殇的好事,以至于本来已经看见曙光的营救行动失败,最为关键的是累的秦王子婴丧命,再也没有机会!
子婴死了,子夜便成为全部,在新丰鸿门军营突围时,他一直紧紧拉着子夜的,也不知何时竟然放开了手,愤怒悲伤的小师妹就这样不见了。他不敢想,子夜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他万死也难辞其咎!
杜殇看到这情景,上前拍拍柳成的肩膀,说道:“放心好了,我已经派人回去接应,有子夜公主的消息会立即送过来!
今日营救行动失败,杜殇很清楚如果自己将子婴的死讯带回去,李斯会是如何反应?虽说此事是因为柳成的缘故,但柳成的出发点也是为了营救子婴,怪只怪之前没有任何的沟通,否则一起行动也不至于如此!
这时候责怪任何人都有没有意义的,事情已然如此,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只能说天不佑秦国!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子婴亡故的同时,扶苏唯一的女儿子夜却又深陷险境!
杜殇在想,老主人一心全扑在补偿子婴兄妹,想着要东山再起,兴复秦国。现在一些都化为泡影,李斯还有活下去的信念吗?现在唯一能够支撑李斯坚强的或许只有子夜了,所以杜殇没有走!
听到杜殇的安慰,柳成抬起头来眼角含泪,点头道:“谢过兄弟了!”
“什么谢不谢的,子夜公主的安危是最重要的!”杜殇的表情始终是那样淡然,有些冷!
听杜殇这么称呼子夜,柳成疑惑道:“敢问兄弟高姓大名?何以今日会前去营救大王?”说实话,于柳成而言,他只知道杜殇也秦国旧臣,具体身份才是一头雾水!
“我叫杜殇!”简单告知姓名,杜殇并未深入下去,发问道:“你们是旧日扶苏公子身边的邓陵派墨者吧?钟隐先生还好吗?”
柳成微微有些愕然看着杜殇,轻声道:“家师一切安好,阁下认识家师?”
杜殇摇头道:“不认识,不过钟隐先生的大名确实如雷贯耳,我家主人应该认识吧!”柳成自然知道他背后有人,故而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何况他们现在有着共同的目标,可谓是同仇敌忾,故而没必要过分隐瞒!
柳成疑问道:“敢问杜兄,贵主人是?”
这个……杜殇有些犹豫了,毕竟李斯假死,尚存活在世的消息并无外人知晓。(全文字电子书免费下载)而且当年因为扶苏的事情,李斯和邓陵墨可是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杜殇如何敢轻易吐露呢?
就在杜殇的犹豫的时候,一个苍老却显得中气充沛的声音出来,只听他朗声道:“小兄弟,是哪位老朋友?免得老夫挂念!”
地上的柳成猛然站起身来,低声道:“师父!”
杜殇心头一震,抬头向四处看去,树林之中可谓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就在他惊疑不定的时候,一个沧桑的背影一闪,瞬间出现在自己眼前。
“钟隐先生?”
没错,眼前这位老者正是墨者邓陵派的钜子钟隐!
杜殇嘴角嚅动着,对钟隐的实力感到极度的震撼,他是李斯手下第一个好手。剑术和身手已经算是一流了,但是在钟隐面前,差距确实云泥之别。甚至连这位老先生的踪迹都把握不到,神龙见首不见尾大抵就是如此吧!
柳成见到钟隐,立即扑了上来,跪在面前痛哭流涕道:“师父,徒儿无能……未能救出子婴公司,还连累……”
听着柳成一字一句说出事情来由,钟隐的拳头握的越来越紧沧桑的身体忍不住有些轻微的颤抖。子婴死了,终究还是未能保住扶苏的香火,想起昔年扶苏对知遇之恩,钟隐心中泛起强烈的愧疚。
此次营救困难重重,钟隐也曾有过最坏的心理准备。但是现在事情真正出现在面前的时候,想要坦然接受却是不能的。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死,杜殇本来就要得手时,被自己的人误会,乌龙的结果沉重的让人无法接受!
更让钟隐自责和惊诧的是子婴不见了,终究没能看住倔强的小徒弟,子夜还是去了鸿门,现在不见了踪影,很可能落入陷阱。子婴已经死了,子夜可以说是扶苏仅剩下的最后一点骨血……沉重的打击与压力,压的这位饱经风霜的老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柳成更是无地自容,一把扯过腰间的长剑,便往颈上横去……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杜殇一跳,想要救援已经来不及了,不由的惊呼一声。好在有钟隐大师在身边,发现徒弟的举动后,长袖一卷打落长剑。速度非常之快,即便如此柳成的脖间已经多了一条血痕,险些成为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
钟隐冷喝道:“怎么?想要一死了之?这一剑下去,子婴公子能活过来,子夜能回来吗?”
柳成垂下头下,泣不成声道:“师父,我……”
略微的寂静之后,柳成起身道:“师父,我现在去鸿门,救不回来子夜师妹,我也就没脸回来见您老人家了!”
钟隐冷冷道:“给我回来,子婴公子去了,难道你想让为师再失去一个爱徒吗?为师已经经不起打击了!”
柳成听到师父这么说,哽咽的更加说不出话来。
钟隐摇头道:“好了,事情已经这样了,子夜为师亲自去救吧!”
杜殇听到钟隐这么说,心中泛起一丝希望,要知道钟隐身手可谓达到鬼魅的地步。他亲自出马救回子夜的希望无疑大了很多,即便是遭遇危险也能全身而退,是最合适不过的。
就在他想着的时候,却见钟隐走了过来,说道:“年轻人,子婴公司的去世,老夫深以为憾,此事之错全在我们!”
子婴的死,钟隐也分外难过,杜殇又如何能怪罪这个可怜的老人呢?轻轻道:“钟隐先生,此事……唉,只能说天不佑我大秦啊!”
钟隐问道:“现在能告诉我,谁派你来的吗?”
杜殇还是有所迟疑,他在想这位昔日扶苏公子身边第一幕僚,若是知道了自己的主人是李斯,会是何等反应,故而不敢冒险轻易说出来。
钟隐看着杜殇,挤出一丝笑容道:“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很多事情我已经看开了,扶苏公子走了,子婴少公子也走了,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呢?”
看着钟隐高深莫测的表情,杜殇不禁感到诧异,难道老先生听到了什么风吹草动,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钟隐见状,淡淡道:“年轻人,没什么可顾虑的,说出来老夫心里通畅了,好去营救子夜!”
杜殇这才道:“钟隐先生不是外人,晚辈也不敢瞒您,想必主人也不会怪罪,李相尚在人世!”
钟隐听到这话,露出一脸高深莫测的笑意,也不知具体是和意思,似乎都在预料之中。笑意持续片刻后,老先生说道:“回去告诉他一声,我早已不怪他了,只是子夜那丫头还得好好开导一番。告诉他,老头子想和他见见面!”
杜殇这才放心道:“先生放心好了,晚辈一定将话带到,既然如此,晚辈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尉缭先生和诗曼长公主和李相在一起!”
钟隐笑道:“两个老东西,竟然在一起,唉!要是早些告诉老头子一声,也不会有今日的误会。”
杜殇心头猛然一震,钟隐先生这话说的一点不错,这些误会还真的怪不到邓陵墨的头上。钟隐和柳成等人压根不知道李斯还活着,也不知道会有别人进入鸿门营地营救子婴,故而造成了这等误会。
仔细说起来还是李斯和尉缭考虑不周的问题,他们在暗处,他们也知道钟隐和邓陵墨的存在。在策划营救的同时也应该将其考虑进去,可是他们似乎忘却了这支力量的存在。其实也是运气使然,谁会想到他们两路人马刚好选在同一天,同一个时间段前来救人!
或许杜殇那句天不佑秦,或许是最好的解释吧!
钟隐说完之后,转身便离去了,瞬间消失在树林之中。前往营救子夜的路上,钟隐先生心中暗道:范家真不愧是范家,范文轩竟然知道老东西还活在世上……因为心中挂念子夜,不敢耽搁,一路狂奔往急忙前行……
而此时的鸿门军营里,正在全力搜查秦国刺客的下落。范增也下达了命令,所有人将领回到自己的营地,约束自己的士兵,以免发生混乱……
尹旭今晚可以算是心满意足,一脸轻松地离开中军大帐,往自己的营地走去。一路上楚国士兵四处搜查,已经逼近了自己位于边缘的营地,反正和自己无关,尹旭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他没有注意到,一个娇小的身影慌不择路时,悄悄潜入自己的营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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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〇九章 金帐藏娇(中)
第二〇九章金帐藏交(中)
尹旭一进帐,凭借着军人敏锐的感知力,便发现了异常。手指伸展握紧了断水,随时准备出击。
对方似乎也发现了自己,对方的出招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剑风已经在身后响起。尹旭手中断水立即出鞘,向着后背挡开一剑,待要再出招的时候,对方却突然退后一步。
昏暗的灯光下,一个身材交小的黑衣人看着尹旭,愕然道:“尹旭?是你?”
女人?听到女人说话时,尹将军不一怔,旋即又觉得这声音好生熟悉。仔细瞧了一眼,讶然道:“子夜姑娘?”
黑衣人拉下面上的黑纱,赫然是当日在彭城遇到的,扶苏长女嬴子夜。
“你怎么会在这里?”话一出口,尹旭立即反应过来,今夜有人前来营救子婴,子夜出现在这里便不奇怪。妹妹来救哥哥,情理之中的事情。不过听项庄和夏侯婴的意思,秦国人不是已经全部撤离了吗?
即便是留下几个,怎么会是子夜呢?尹旭知道嬴子夜的高贵身份,秦国人自然会顾念的他的安全,不敢掉与轻心,何以会出现这种情况?一时间尹旭满心疑问。
子夜张口正要说话的时候,苏岸带着shì卫在门口问道:“将军发生何事?”他们是听到有兵刃相交之声,担心尹旭安全,故而赶来询问。
尹旭回头道:“没事,不用担心!”略微的停顿之后,又道:“伯洲,我要休息,守着营帐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是!”
苏岸没有问为什么,不折不扣地执行着将军的命令。
苏岸等人离开之后,嬴子夜手中的长剑骤然扔在地上,整个人似乎也没了力气,脚下一软便跌倒下去。尹旭见状一个箭步抢上去,想要将嬴子夜扶住,不过由于动作幅度稍大,跌倒的美人儿完全落入自己的怀抱。
嬴子夜因为哥哥被杀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想要报仇未果,逃离时又和师兄们走散了。当时夏侯婴赶到,项庄和龙且有追击而来,嬴子夜便没了顺利逃走的机会。
于是她掉头重新潜入军营,这或许也是她潜意识里的愿望吧!舅舅李由在雍丘被项羽所杀,如今哥哥子婴又死在项羽大将龙且手中,秦国也可以说是被项羽一手所摧毁。这不共戴天的深仇大神,深深刺jī了少女的心,嬴子夜甚至有种冲动,想要趁机潜入鸿门军营,杀了项羽报仇!至于她个人的安危,或许已经置之度外了!
谁知道范增下令寻找刘邦,被楚国人发现了她的踪迹,慌乱之间想要逃走,凭借着灵巧的身手在诸侯联军的营地穿越,反其道而行从西边韩人地界反向进入营地内部,从东北侧悄然突围,不想还是被楚国人发现踪迹,慌不择路时进入一个营长,没想到是主人竟是尹将军。由此可见,他二人的缘分当真是不浅啊!
嬴子夜就这样无力地瘫倒在尹旭怀中,美眸之中两行泪珠扯线般留下来,尹旭知道她伤心的原因。想要劝慰却又张不开嘴,此时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这时候给她一个温暖坚实的肩膀,应该是最好的关怀了吧!
嬴子夜孤独的太久,父亲、舅舅、哥哥接连不断去世,她真的沦为孤单一人。今日子婴离世的事实,沉重的大家让嬴子夜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伤,泪水忍不住泉涌而出,发泄着心中压抑太久的悲伤……
尹旭将军一直没有动,如同雕塑般坐在地上许多,听着怀中美人的哭泣,任凭她的泪水打湿肩膀!
许久嬴子夜才带着哭声道:“子婴哥哥不在了!”
尹旭柔声宽慰道:“嗯,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显得多余,但是我还是要劝你,逝者已逝,坚强的生活下去。要知道这世上上还有许多关心在乎你的人!”
嬴子夜哭声见止,听到尹旭的劝慰,心情稳定不少,想起还有师父、诸多的师兄弟关心着自己。今天他们不让自己前来,何尝不是一种保护呢?而自己却任性,骗过几个照顾自己的属下,偷偷跟了来。
想起那会面对项庄和龙且的追击,师兄拉着自己,处处护着自己……此刻自己不见了钟隐,落入险境,只怕他们已经担心不已,不知道此刻已经着急成什么样子。不由的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十分后悔!
清醒过来后,嬴子夜一抬头才发现,自己竟然在尹旭的怀里!挂着泪珠的俏脸不禁一红,急忙起身站到一边……
来到古代这么久,除了刚开始在香溪镇和玉娘在一起,尹旭还不曾与女子如此近距离接触过。此时和嬴子夜之间不由的有些小尴尬,见到此女身材曼妙,凤眸含泪,高贵的女子楚楚可怜,不由的心中一动,泛起一些情愫来……
而嬴子夜何尝又不是,自从出生到现在,从来不曾和陌生男子单独相处。可是和尹旭之间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在彭城初见也就罢了,上蔡的茅屋里,此刻的营帐里,都可谓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想到这不由得脸更红了……
尹旭率先开口打破了尴尬,说道:“子婴的事情,节哀顺变,好好活下去,他们都在天上活下去!”
嬴子夜双目微红,点头道:“嗯!谢谢你!”
尹旭摇头微笑道:“谢什么?好了今晚先待在我营帐里休息吧,现在外边都找你,等到风声过去,我在送你走!”
嬴子夜苦笑道:“两次了,上次在彭城也是你放我走的,没想到今日误打误撞竟又遇到你了。两次救命之恩,子夜不敢忘却,来日必报答!”
报答?怎么报答?尹旭心中暗笑:难道要以身相遇?看着眼前交滴滴的的小美人,当真是我见犹怜,不由有股子冲动……
尹旭强压心中邪火,说道:“那只能说明你运气好,遇到我这个好人了,嘿嘿……”
正在此时,只听外面有人喧哗道:“刺客就是在这里消失的,没错,就是这里……”
嬴子夜不禁心中一紧,刚要开口说话,被尹将军阻止了。尹旭柔声道:“放心吧,有我在,没事……RQ!。
第二一〇章 金帐藏娇(下)
第二一〇章金帐藏娇(下)
“进去搜!”
叫喊声在营帐之外响起,嬴子夜娇躯一颤,楚国人终究还是追来了。她转身就想要离去,免得连累尹将军。
尹旭一把拉住她,说道:“来不及,就待在这,有我在,没事!”
嬴子夜眼中满是感激,这已经是尹将军第二遭救自己了!唉,难道是命中注定吗?两次任性都要让尹旭来为自己善后!
苏岸的说话声印在外响起:“你们干什么?”
“奉上将军之命,搜查秦国刺客!”
先前那么大的动静,秦国人营救子婴的事情人尽皆知,故而苏岸并不感到奇怪。而且对方有项羽的军令在,苏岸也不敢阻拦,这些事情他还是能够做主的。
楚军鱼贯而入,四处搜查自然是一无所获,当然了尹将军的营帐他们是不敢轻易碰的!
就在士兵们搜查的过程中,龙且和萧公角联袂而来。龙且被子夜刺中一件,肩膀上包着厚厚的白布,依旧可见渗出的血迹。疼痛是小,丢面子事大,龙且深以为耻,恼火不已,誓言要找到刺客!
为此他专门找了军中负责追踪的高手,追寻刺客踪迹,得到的结果正是尹旭和手下人营帐所在的位置。
“怎么样?人找到了吗?”龙且颇带怒意的声音响起。
领头追击的楚国校尉道:“禀报将军,并未找到刺客踪迹!”
嗯?龙且冷哼一声,不禁有些失望,再往外就是走了鸿门营区了,莫非刺客逃走了。
没想到身边擅长追踪的心腹靠过来,附在耳边说道:“将军,刺客的踪迹确实到这里就终止了,似乎并未离开营地!”
龙且眼中寒芒一闪,再次燃起希望,喝问道:“所有地方都搜查过了?”
呃……校尉迟疑一下,吞吞吐吐道:“尹将军的营帐并未搜查过!”
龙且抬头冷冷地看着居中的尹旭本人营帐,说道:“为什么不进去搜?上将军的命令没听清楚?”看着是在训斥属下,实际却是在指桑骂槐说给尹将军听,无非是抬出项羽来压制尹旭!
校尉可是为难了,龙且和尹旭两位大将军,谁都惹不起,夹在中间难免为难。故而犹犹豫豫,迟疑不前。龙且冷冷横了他一眼,喝道:“还不快去!”
尹旭并未出现,在龙且的威逼之下,校尉选择了屈服,毕竟好汉不吃眼前亏嘛!再者尹将军也是出名的好脾气,想来不会和自己这些受气的下人为难,故而带人朝着尹旭的营帐走去!
苏岸早已做好准备,手按剑柄挡在门口,阻拦道:“将军正在休息,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校尉的脸立即成了苦瓜,低声道:“苏副将多担待,属下也为难,还望您通报一声,请绍、兴侯行个方便!”
苏岸摇头道:“抱歉,将军有命,奉命行事!”说话间数十名亲卫便守卫到了营帐门口,不言不语!
校尉这叫一个左右为难啊,转身看着龙且满脸的无奈,显然他没有这个魄力,也没有这个本事闯进去。眼中满是求助,希望龙将军能够体谅一二。
龙且见状上前道:“怎么?不让进入?莫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苏岸怡然不惧,毫不理会,只是严格执行尹将军的命令!
龙且伸手便想要往里面闯,苏岸拔剑阻拦道:“龙将军,我家将军有严令,不得打扰,请您莫要逼我以下犯上!”
龙且冷笑一声,说道:“尹旭人呢?让他出来见我?怎地今日做了缩头乌龟吗?”
营帐内,嬴子夜压低了声音说道:“怎么办?看来他定是会闯进来的,你的手下拦不住!”
尹旭自然也意识到这一点,龙且今日是铁了心要要进来搜查的,怎么让他无功而返呢?尹将军目光扫过,营帐内空空荡荡,并无可疑藏身之所,如何是好呢?目光落到床榻前的屏风上时,顿时计上心来。
低声说出自己的计策时,嬴子夜一张脸涨得通红,娇羞不已!
尹旭劝道:“为今之计,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还望子夜姑娘委屈一下!”
权宜之计,嬴子夜俏脸低着轻轻点点头,转身往屏风后走去!
尹旭立即起身扯掉身上的衣物,怒意浓重地往外走去,正好挺好龙且喊道:“既然尹将军摆架子,那我等只好自己进去了!”
苏岸叫剑刃出鞘一半,抢上去挡在门口。想起那会的刀剑相交一声,紧接着龙且等人便前来追击秦国刺客,那么很可能……苏岸笃定一点,在尹旭没有新的指令下达,或者是安排妥当之前,拼死一战也不会让龙且进入营帐!
“怎么?尹旭的手下就是不一般,要和我动手?公然违抗上将军军令?”龙且暴怒不已,却也不想也不敢轻易和尹旭的手下刀剑冲突!
就在僵持的时候,门帘一动,人未到声先至:“伯洲,什么事这么吵?”
寒冷的动机,尹将军**着上身,发髻凌乱地出现在营帐门口,似乎刚从被窝里爬起来。
不等苏岸回答,尹旭一抬头,佯装刚刚瞧见,讶然道:“龙将军?没回去养伤?咦,今晚这么热闹?我这可是清静许久了,难得这么多人!”
说着转身看着龙且,问道:“敢问龙将军,兴师动众扰了我的好梦,所为何事啊?”
尹旭和龙且自从最开始在吴中便结下了梁子,之后一直矛盾重重,互不服气!虽然中间有过短暂的缓和,但并无什么实质性进展,巨鹿之战后还有进一步恶化的意思。此时此刻,则是完全的针锋相对,和项羽迟早要闹翻,所以对龙且没必要客气!
龙且压制着心中的怒意,说道:“尹将军真是健忘,上将军刚刚下令捉拿秦国刺客,这么快就忘记了吗?”
尹旭一拍脑门,说道:“哦!人抓到的吗?怎么都跑到我这来了,莫非人在我这里不成?”
龙且冷笑道:“在不在查探过不就知道了!”
“我要是不让呢?”尹旭与之针锋相对,丝毫没有让步!
龙且道:“为了尹将军的清白着想,还是进入看看吧,免得上将军和范亚父那里不好交代!”
你!尹旭怒意十足道:“好,让你进去搜……”
龙且心中暗道:你尹旭在强势,终究还是惧怕项羽和范增,今日这营帐我是搜定了!
其实这何尝不是尹将军的计策呢?对龙且可以强势,可以不客气。但是就目前而言,对项羽和范增还是不得不保留几分。至少也要给他们一个错觉,在离开关中以前不会为难自己!
龙且刚刚露出得意的笑容,正要挥手带人进去搜查,却被尹旭拉着冷冷道:“别着急,先把话说清楚,我的营帐可不是这么好搜的,若是搜不人又该当如何?还有进入之后,不可以乱动我的东西,否则我砍了他的手!”说话间威严十足,让人不由得不相信。
“搜不到自然会给你个交待!”见尹旭和苏岸不断拖延,龙且认定了尹旭帐中必然有猫腻。说着带了几个亲卫,联同萧公角和那么奉命行事的楚国校尉,跟着尹旭和苏岸一道进入营帐!
苏岸连忙点上所有的油灯,营帐内骤然一片光亮,营帐内空荡荡的不过几涨小几,几口箱子。尹旭轻轻动动嘴,苏岸上前打开箱子,不过是些寻常物件!
校尉装模作样地看过之后,回禀道:“没有异常!”
龙且嘴角浮过一丝冷笑,一巴掌便抽了过去,喝道:“混账东西,所有地上都搜过了吗?”
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位于后边角落的屏风上,后面应该是尹旭的寝帐了。校尉本以为龙且只是做做样子,驳了尹旭的面子而已,不想还要来真的。
正在此时,营帐之后传来一声细微的响动,众人心头一震,难不成真有人在内?龙且嘴角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指挥校尉上前搜查!
尹旭目光转寒,冷冷道:“让你们进来已经很给面子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越过了我的底线的话……哼哼,别给脸不要脸!”
校尉看着尹旭的表情和眼神,一字一句敲打在心头,不寒而栗。更是不敢轻易上前,龙且见尹旭这般推三阻四,心中更是笃定,今日不管这屏风之后没有没刺客,都要一探究竟。不为别的,今日也要驳他尹旭的面子。
萧公角一直跟在身后,一句话都没有说,尹旭和龙且的争锋,他够不上格参与,也不敢参与。故而做个聪明人躲在后面,以免两虎相争,殃及自己!
不过他一切都看在眼中,龙且看似气势汹汹,但萧公角以为落败的很可能会是他。尹旭一向以心思缜密著称,若是没有完全的把握,会让你进入帐篷?那屏风之后,哼哼,龙且八成是要自找苦吃了!
果然,龙且向身边的心腹亲兵使个眼色。亲兵跟随龙且身边不久,立功心切,拔剑便向屏风看出。屏风裂开的一刹那,一声女子的惊呼从后传来,与此同时寒芒一闪,尹旭的断水也出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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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一章 尹将军的逆鳞
全文字无广告第二一一章尹将军的逆鳞
断水出鞘,尹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出一剑,随后又飞起一脚。
众人回过神来,才发现刚才那个挥剑斩开披风的那人飞出老远,一只手齐腕断掉,长剑落地的那一刻哀嚎声才响起。
突如其来的变故众人都愣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只听尹旭冷冷道:“说过了,谁要是乱动我的东西,必定断手,还要这样挑战我的底线。伯洲,给我抬出去,别在这扰我清静!”
“是!”苏岸立即领命前去,叫过几个人将断手哀嚎的家伙抬了出去。
龙且恶狠狠地看着尹旭,怒气浓重,他有些没想到尹旭竟然当着他的面子,迅速斩杀了自己的心腹。这太不给自己面子了,简直是**裸的打脸,忍不住想要当场发作!
尹旭手持断水,眼中寒光一闪,冷然道:“我说过了,谁再挑战我的耐性,和此人下场一样!”
人家尹旭也算是有言在先,龙且无可奈何也发作不得,目光转而向内,屏风之后榻上的锦被里裹着一个人,露出的满头青丝和刚才那一声惊呼,告诉众人这赫然是个女子!
尹将军的营帐里怎么会有女子呢?本来军营之中是不许有女子出现的,以前的秦军便有这样严格的规定。但是六国起义军中,这样的规定并不严格。比如虞姬曾经随军而行,跟随的人名义上是自己的哥哥虞子期,实际上却是上将军项羽。(全文字电子书免费下载)
沛公刘邦也携带者夫人吕雉随军而行,仔细论起来六国诸侯王暗中带着姬妾随军也大有人在。尹旭一直独身一人,此刻骤然见此情景,众人不禁感到意外。
龙且嘲讽道:“没想到尹将军也金帐藏娇啊?”
众人心中暗道:难怪侍卫和尹将军不让人进来,人家是在里面红烛帐暖,一切都能够说通了。目光落到船上的曼妙身姿时,尹旭冷冷的目光扫过,众人急忙转头看向别处。
这么闯入人家的就寝的营帐已经失礼至极,再看人家尹将军的女人,这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吗?尤其是尹旭手中的长剑,以及适才那名断手士卒便是最好的例子!
但事情往往就有个例,龙且一心想要抓住刺伤自己的刺客,故而带着一个擅长追踪的好手在身边。此人曾在营中发现郭嬴子夜的身影,此刻驾到榻上的女子有种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来自于气味,他擅长的追踪不仅仅是痕迹跟踪,还有便是自己异于常人的鼻子。
但这毕竟是尹旭的营帐之中,榻上女子公开的身份是尹将军的女人,这要是看过了,后果是难以想象的。所以这位追踪高手不得不谨慎了再谨慎,除了气味想要多看两眼身形加以确定。
目不转睛地看向榻上时,却没注意到暴怒的尹将军的眼神。尹旭冷冷的目光扫过去,足矣让所有人胆寒。那人刚刚察觉到,心中正窃喜着刚刚确定榻上的女子正是秦国刺客,正沾沾自喜要告诉龙且的时候,尹将军的断水再次出鞘了。
这一次尹旭可是毫不客气,血迹未干的断水剑刃划过那人的脖间,喉管断裂,短暂的挣扎之后倒地成为一句没有气息的尸体。脸上依旧带着几分窃喜,却又有几分不甘与遗憾。惊人的发现,终究未能说出口。
短暂的时间内,尹旭这是第二次出手,先断了一人的手,第二次直接动手杀人。这样的变故更加的惊人,太过的出乎意料。龙且的脸色铁青,几乎愤怒的要随时爆发。奈何因为有重伤在身,根本不是尹旭的对手,故而只得强忍下去。
只能采用和平的方式质问道:“尹将军,这是什么意思?随便伤我的人是不是该给个说法?”
尹旭冷冷回答道:“说法?敢随便亵渎我尹旭的女人,他就该死!”
锦被之中的嬴子夜莫名的一阵感动,刚才龙且就要冲进来的时候,尹旭无奈想到这样一个权宜之计。反正军中诸侯王和高级将军都有暗中带侍妾的情形存在,他尹旭帐中有个女子算什么?
这样还是最好的方式,能够躲过追兵,何乐而不为呢?这样还能够掩盖外形,让追兵难以分辨,尹将军也能够方便地提供给她保护。也能够很好地解释为何不让搜查的楚军进入营帐。
其实除此之外,尹旭还真想不到该让嬴子夜躲在何处?偌大的营帐,空空荡荡,根本就每个藏身之所。若是现在潜出营帐,要知道外面有成群结队的楚国士兵围着,那就是死路一条。
躺在榻上锦被裹着,无疑是最好的方式,难道谁还能扯开被子一探究竟?谁会有那个胆子这样无礼,亵渎尹将军的女人。那个善于追踪的士卒不过多看了一眼,便落到的身首异处的下场。要是再动手脚,只怕当场会被大卸八块。
在场的楚国士子都有同样一个感受,平日里尹将军温文尔雅,以好脾气著称。现在看在也算是传言有误,尹将军不是没脾气,而是往常没有触及他的逆鳞。凡事触及他的底线,付出的代价是不可承受的,尹将军真的怒了,可不是三言两语的事情,那可是会立即动手见血杀人……
今日的事情传出去之后,诸侯联军几乎所有士卒都达成一个共识,那就是千万不敢掠尹将军虎须……
嬴子夜心中确实感动,尹旭已经两次救自己了,当初在彭城,为了自己,揽下安葬李由的苦差事。今日为了自己,甘愿冒这么大的风险,要知道一个不小心,自己的身份泄露。尹旭是有口莫辩,无法解释的。
要是被有心人利用,还会被扣上一个暗通秦国余孽罪名,大好的前途可能就毁于一旦,而且说不定会有杀身之祸。
特别是那一句:亵渎我尹旭的女子,那就该死!
尹旭的语气坚定,仿佛自己便是他的女人一样,一想到和嬴子夜不由的心神激动,微微有些意乱情迷。张这么大第一次,对一个男人有这样特别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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