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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枝叶采采     我是匪兵甲txt下载     我是匪兵甲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六章 花名册

    张冲和黄蝶儿两个人肩并肩来到山溪边,挑了个干净的石头坐下来。张冲先看了看水势,定准了位置,便将路上掘来的蚯蚓挂在鱼钩上,然后把丝线扔下去。

    黄蝶儿见张冲坐在那儿,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忍不住问道:“模样摆得倒是挺足,你老傻坐在那儿做什么,你到底会不会钓鱼?”

    张冲故作姿态地道:“钓鱼关键是要有一种心态。这鱼是动的,你的心却是要静的。只要在钓鱼的过程中,做到了动中有静,静中又有动,就会钓鱼了。”

    黄蝶儿听了个一头雾水,摇了摇头,道:“我却听不懂。”张冲心里好笑道:“你能听懂就怪了,我自己都不懂。”便笑道:“那我就说的简单些吧。钓鱼是个慢性子活儿,这勾子扔下去,咱就要在这儿慢慢等着,看着那鱼漂儿,什么时候鱼漂儿往下一沉,再一甩竿儿,鱼就钓上上来啦,就是这么简单。但象你这种急脾气可不行,刚扔下钩子,就沉不住气要拉竿子。”边说边提拉着竿子道:“咦,怎么没上来?走!嗯?走!咦,怎么上不来啦呢?走!好,上不来没关系,我下去吧! 那就直接改摸鱼了。”正说着,突然感觉浮子好象动了一下,便急忙去拉竿子,结果钩子上什么也没有。黄蝶儿笑得打跌,道:“也不知道是谁心急呢,你还是直接跳下去摸好了。”张冲满不在乎地笑道:“你懂什么?我刚才看了,这一波过去了,我拉出来歇一会,等下一波。”又将鱼线甩进去,怕黄蝶儿再笑他些什么,便开口中作歌道:“不图富贵荣华,任他悬那紫绶,带那金貂。闹丛中耳不闻,名场内心何有?着粗衣,甘淡饭,卧红轮直到西斜。把钓竿也,时时拿在手。”

    黄蝶儿听着张冲的歌儿,又见他端坐在石头上,一副飘然世外的恬淡样子,不由痴痴地道:“咱们还是下山去吧,你做个钓叟,我做个渔婆,每日厮守在一起,过快活的日子,为什么非要做山贼。”

    张冲心道:“孙子才要做山贼呢。难道八戒同学是自愿钻到猪窝里的吗?谁让我好死不死得穿到这个死鬼张三身上,倒怨我咯,你当我不想穿成个王爷、皇帝啥的。现在下山我能做点什么?难不成真的和义父想的那样,去开家小酒坊?”正琢磨着怎么回答,却见鱼线动了一下,急忙一拉钓竿,结果还是什么也没有。黄蝶儿笑道:“是不是这一波又过去了?”

    正说着,忽见天上一道闪电亮过去,接着头顶传来一阵炸雷声。张冲暗道:“果然是莫装逼,装逼遭雷劈。看这天气,雨肯定是小不了的,若是引发了山洪,那可不是玩的。”急忙收起鱼线,道:“今天没有了,只好等明天那一波了。咱们还是快走吧,一会儿别再淋了雨。”

    张冲紧赶慢赶地跑回窝棚,还是被淋了个落汤鸡。狗子见张冲回来,笑道:“大哥,你的鱼呢?我们这边的水都烧开了,就等着你的鱼下锅了。”张冲怒道:“鱼什么鱼,你们也太不仗义了,眼见下雨也不等我,害得我找了你们半天,看把我淋得。”狗子撇着嘴,道:“快拉倒吧,你有嫂子陪着,还能记得起我们来?”张冲笑了笑,道:“懒得搭理你。”扭头看见毛豆手里拿着一本名册,便道:“你拿的是什么?”毛豆便走过来,道:“正要和大哥说,刚才亲卫队的人送过来名册,让我们把这次参加演武的人员名单报上去。”

    张冲走到铺边,扯下床头的毛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道:“就我们五个人,你照规矩填好交上就是了。”毛豆应道:“好的,小金的字写得好看,还是小金填吧。”小金半躺在自己的铺上,还在端详张冲画的那张草图,听毛豆这样说,便把图纸放下,也走了过来,道:“那好,就我填。”

    小金坐在桌前,将笔墨准备好,摊开花名册,先写了张冲的名字,又问狗子道:“你叫个啥来着?”狗子责道:“你叫我了这么长时间二哥,怎么不知道我叫什么,这算什么兄弟?”小金笑道:“我一向只叫你狗子,谁记得你的大名,难不成要我在这名册上也写上狗子吗?”狗子走了过来,站在小金的身边,道:“我今天最后告诉你一次,若是再忘了,别怪哥哥翻脸。我的大号叫做石狗。”小金大笑道:“我想的还真对,但总觉得大号叫狗好象有点不对,这才再问你的。”狗子不耐烦地道:“哪来那么多的废话,好好写字,莫给我写错了。”

    小金写完了狗子的名字,接着又在下面把自己的名字也添了上去。狗子站在一边看了,道:“这个‘金’字我确是认得的,三弟,这应该是你的名字吧。后面这个字,横横竖竖得好多杠杠,是个什么东西。”

    小金白了他一眼,道:“你才是个东西来。这是我的名字,‘权’字,说了你也不认得。”

    狗子大笑了起来,道:“你才说我的名字不好,你这名字里不是也有个‘狗’字吗?”小金怪道:“说些什么话,我的名字里哪有‘狗’字?”

    狗子指着那个‘权’字道:“这不就是吗?欺负我读书少啊,犬不就是狗的意思吗,这蒙不了我。我说这个字这么多道道,原来还是条沙皮狗,深身都是皱皱。”

    小金哭笑道:“没文化,真可怕。这个字念权,从木从,是一种衡器。若说我这名字,可是有来历的,当年,知县大人命我父亲为县仓里制一杆秤,这秤制成之后,送到县衙里,知县大人一见非常满意,另外又赏了我父亲二两雪花银,我父亲高高兴兴地拿了银子刚进家门,我便出生了,所以我父亲就给我取名叫做权。”

    狗子摇头道:“那也不对,你应该叫金秤才对,怎么叫金权?”小金道:“你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权就是秤的意思,什么也不懂,就是个棒槌。”狗子也不恼,停了停道:“名字真是个好名字,但三弟你现在可不要娶妻生子。”小金怪道:“怎么又扯到娶妻生子上了?”狗子道:“你看看,你爹是巧手金待诏,能做杆秤,给你取个名字叫金权,多好听。但你看看你现在,要生个孩子叫什么,每天见的全是马桶,我那可怜的侄儿,只能叫金马桶了。”

    小金听了,跳起来去打狗子,狗子一边跑一边笑道:“莫恼莫恼,仔细洒了墨,弄污了名册。”小金这才停下来,回到桌前,继续将毛豆和大河的名字也写上,拿起来送到张冲的手上。

    张冲接过来一看,笑道:“三弟果然一笔好字。”眼睛又一路看下去,吃了一惊,道:“我靠,这是谁的名字?”小金凑过来,顺着张冲的手指看过去,笑道:“这是毛豆兄弟的名字。”毛豆听了,急忙走过来,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张冲汗道:“没什么,你这名字好得紧。”毛豆不好意思地笑道:“惭愧惭愧,贱命不足挂齿。”张冲笑道:“你也不用再谦虚了,高富帅,毛豆兄弟,不得不说,就这名字,皇帝老儿倒了我都不扶,就服你。”

    毛豆听张冲打趣自己名字,突然又想起来,道:“你不提名字,我倒差点忘了,刚才亲卫队来人还说,每只参演小队可自己取一个名号,作为演武时本队的代号。”

    张冲笑道:“楞是要得,这个主意好啊,我们应当取一个什么样子的名字才好?我觉得咱们队的名字应该牛逼哄哄的,咱们一说就提拨,别人听到就腿软才好。来大家都说一说,毛豆,咱们这些人里,除了我之外,就数你有头脑了,你先说。”

    毛豆想了想,道:“我觉得咱们这个队毕竟是刚刚组建,造势不如借势容易些,现成的名字直接拿过来,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张冲道:“你说是也有些道理,那你说说,我们借个什么名字合适。”毛豆道:“我看咱就叫骁骑卫吧,骁骑卫的战力天下皆知,我觉得也就这个名字能配得上咱们。”

    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大河便嗤笑一声,道:“你是从骁骑卫出来的,骁骑卫就是天下无敌了吗?骁骑卫除了会在河边遛遛马,还有什么别的本事?再说了,骁骑卫是骑兵,我们可连头驴都没有。”

    毛豆听大河出言不逊,强忍着怒气,冷冷地问道:“那你说叫什么名字好?”大河想了想,道:“我们不如叫蛟龙队,龙游大海,飞龙在天,天上地下无所不能,听上去就威风得紧。”毛豆呵呵冷笑了两声,道:“果然是个好名字,听着就有臭鱼烂虾的味道。那些龙儿的本事咱先不说,你刚才不是说我们没有马吗,难道咱这鸡头山上的水里能有龙?我看只怕连鱼都没有吧,要不咱们大哥钓了半天的鱼,怎么连只蛤蟆都没钓回来。”

    张冲听了怒道:“吵什么吵?这样有意思吗?”

第四十七章 冠名权

    毛豆和大河见张冲动了怒,心里虽然存着一万个不服气,但也只能一齐收了声,不敢再言语了。张冲这才笑道:“对嘛,这样才好嘛,要吵就好好地吵,把我扯上做什么?关键是这样就跑题了,现在的主要的问题,不是我钓鱼的问题,而是骁骑卫和水师,哪家更牛一些的问题?刚才你们说的,我觉得都有些道理,但理由又都不充分。就拿大河来说吧,人家骁骑卫明明是一支精锐队,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一群只会喂牲口的马夫了呢?是不是有些过?”

    大河本来就看不惯骁骑卫整天眼睛长在脑门子上,耀武扬威的样子,听张冲问他,就如同得了圣旨,只要一吐为快,立即站起身来,道:“事实就是如此,骁骑卫的战力强只是他们吹出来的,若论马上功夫,不要说北蛮骑兵,就是和黑甲军也没法比。如果非得说他们厉害,那也只是骁骑卫建军之初,那时倒确实有几员悍将,但那毕竟已经是历史了。现在的骁骑卫比东阳军强不了多少,光想也能知道,河州能和黑甲军训练的风州相比吗?风州外面就是大草原,骑兵到了那儿才有用武之地,而河州呢,人烟稠密,骑兵连个适合训练的场所都没有,只在操场上转悠,玩个蹬里藏身,犀牛望月,就是最强军团了,我看那叫马戏团才对。”

    毛豆一听就坐不住了,也起身道:“你也不必说那些风凉话,实力摆在那儿,骁骑卫不管怎么说,都还是支队伍,不象水师,现在只怕连船都不会划了吧?谁都知道,东阳国的军队已经是烂透了的,但现在,我们楞是过不了河,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吧?”

    小金在一边,见他们象两只斗鸡一样,争得面红耳赤,忍不住笑道:“二位,还争呢?没看到是有人在挑事吗?明明一个坑,让你们往下跳,你们便争着往下跳,真是够听话的。”

    二人这才觉得事情的确是有些不对,再看看满脸坏笑的张冲,便一齐住了嘴,哭笑不得地坐下来。小金笑道:“你们这样争下去,便是争到演武,也争不出个子午来,不如让大哥提一个。”

    张冲见一场好戏让小金给搅了,笑着拿手指点了点小金道:“有意思吗?就你心眼子多,好好的事,你都能想歪了。你让我提一个,那我就提。”

    张冲想了一会,提了几个象狼雪豹、海狮、猎鹰之类的名字,可是大家似乎都不感冒,反应平平,只象看傻子一样看着他,让他感到郁闷至极。

    这时,狗子忽然开口道:“我倒有个主意,你们看咱们这几个人里面,我的名字里有个狗字,小金的名字里有个犬字,大河以前就姓苟,咱们队简直就是一个狗窝啊,依着我说,咱不如就叫猛狗队,不比大哥说的那些禽兽要强。”

    “滚!”众人对狗子的智商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一齐大声怒吼道。张冲指了指小金道:“就你没开口了,好歹说一个靠谱的。”

    小金想了半天,道:“刚才说起个人名字的时候,狗子说的话倒提醒了我,你看咱们每天干的活就是刷马桶,不如我们反其道而行之,干脆就叫马桶队得了。”

    张冲恨道:“思想多远你就滚多远,你这那还不如猛狗队了,难道你每天都是用脑袋刷马桶的吗,要不怎么脑子进屎了。”

    第二天干完了活,大家坐在一起休息,又继续讨论起取队名的事来,黄蝶儿听了,道:“你们都不用争了,我说了算,就叫凤舞队。”

    张冲急道:“什么就你说了算,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你啊,一群老爷们叫什么凤舞队,一边老实地待着,别捣乱。”黄蝶儿有些不乐意,道:“我为什么要在一边待着,再说了,大老爷们怎么就不能叫凤舞了?”小金便在一边帮腔:“对啊,大老爷们才叫凤呢,这凤是雄的,雌的那叫凰,没文化,真可怕。”

    看着小金摇头晃脑地样子,张冲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怒道:“偏你懂得多,你也不找个镜子照照,就你们这些个货,舞一个看看,就是鸭子也比你们扭得好看些。凤舞,还凤梨呢?”

    “凤梨?”狗子刚才在那儿发呆,没注意大家说话,半截听了句话,急忙问道:“哪儿有凤梨?嫂子,你今天带了凤梨来吗?”

    狗子没头没脑得一问,引得大家一起笑了起来。张冲恨道:“有小金一个脑残已经够了,你能不能长点心啊?”黄蝶儿笑道:“二弟,这些人中,顶数着你梗直,我来问你,我给你们队起了个名字,叫凤舞队,你说如何?”狗子来回念叨了几遍,拍手赞道:“凤舞队既风雅,又威风,这个名字是极好的。”

    张冲气得踹了他一脚道:“极好尼妹啊,还风雅,你一个文盲,大字不识一个,扁担倒了认不出是个一来,拽的那门子词,你整个就是猪八戒带眼镜,楞冲文化人。”狗子板着脸道:“大哥,你这话说得有些过了,我怎么就大字不认识一个了?我昨天还说了,我认得小金的‘金’字来着。除了这个字,我还认识许多,不仅认得,我还能写上两笔,只是平时不愿意露识罢了。再说扁担倒了,它也还是个扁担,与‘一’字又有什么关系?”小金也在一边点头道:“二哥说得的确有理,我若看到扁担倒了,也只会喊扁担倒了,怎么也不可能想到这是个‘一’字。”

    “成心是吧?”张冲恼道:“我看你们这是故意找碴。你们便是再胡搅蛮缠,这个名字也是绝对不成的。”

    “我说成就成。”黄蝶儿也怒了,“这只队伍谁说了算?”张冲冷笑道:“你又不是我们队的人,谁说了算好象与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吧。”黄蝶儿道:“你不说钱,我还真说不出别的来。若说钱,那我倒要和你理论理论。你们操练的经费是不是我出的,工具也是我找来的,连材料都是我的,所有的都是我的,我现在要给队伍取个名字,过份吗?”张冲道:“这么说就没意思了,钱是你出的不假,可那是我们借的,不是写借条给你了吗?”黄蝶儿冷笑道:“你这是要过河拆桥啊,好,你能耐,来现在便把钱连本带利还给我,咱们一拍两散,姑奶奶不玩了。”张冲道:“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现在哪有钱还你?”黄蝶儿道:“没钱也好办,从现在起,这只队伍便姓黄了,什么时候你还完了钱,再把队伍拉回去。”

    张冲几乎都疯了,好不容易混上了个队长,感觉还没找全的,黄蝶儿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这就要给没收了。合着自己穿来穿去,总是个打工的命?但他腰包无货,底气不足,只能低下头,小声恨道:“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黄蝶儿就在张冲身边,张冲说话的声音虽低,但她还是听了个清楚,当时就扯着张冲的衣服道:“你说谁难养,今天你给老娘把话说清楚了,你什么时候养过我,我又哪里难养了?”大家一看黄蝶儿动起手来,怕事情闹僵了,两个人都不好收场,想上前劝,但又不知怎么办才好,正着着急,却听毛豆叫道:“大哥大嫂且静一下,我要话要说”。

    张冲是真急了,这黄蝶儿是个爆脾气,恼起来不计好果,若当众摔他一跟头,那他在弟兄们面前可就真抬不起头来了,见毛豆这么说,心中也暗暗赞道:“还是毛豆这小子机灵。”便急忙对黄蝶儿道:“松手,拉拉扯扯地成何体统,这边还有正事呢。”

    黄蝶儿也松了口气,刚才也是自己的性子太急了,手伸出去了,才意识到自己把事搞大了,正想辙收手,恰好毛豆叫了一声,也急忙借坡下驴,松开手转头看着毛豆道:“有什么事,只对我说就好。”

    毛豆见两个人分开了,松了口气,笑道:“刚才我和大河合计了好一会,我们是这么想的,嫂子在江湖上的名号不是叫‘辣手文君’吗?干脆我们这个队就叫‘忠君营’可好。”

    黄蝶儿听了,笑道:“我觉得这个名字不错,就叫忠君营了。”话音未落,狗子便举起拳头嚎道:“誓死效忠嫂子。”其他人听了,也纷纷举起拳头,跟着狗子喊了起来,“誓死效忠嫂子”

    张冲感觉自己的权威已经碎了一地了,恶狠狠地看着大家道:“你们这些叛徒。”小金在一边劝他道:“我们怎么就成了叛徒了,你不是也得誓死效忠嫂子吗?”张冲瞪了他一眼道:“说的是些什么话?”狗子也回过头道:“大哥,你就别嘴硬了,你又不是伞,就别硬撑着了,来,一起跟着我们也喊两嗓子,心里就痛快了。”

    黄蝶儿得意地看着张冲,道:“毛豆的这个提议,我看靠谱。那咱们就老规矩,举手表决,少数服从多数。”说着便把手举起来,除了张冲以外的其他人见了,也都争先恐后地举起手来。黄蝶儿看了一圈,笑道:“好,全票通过,我宣布以后我们就叫忠君营了。”张冲急忙拦着道:“什么叫全票通过,至少我还有一票反对呢!”

    “你那票不算。”黄蝶儿很深沉地对张冲说,“忘了告诉你了,我刚才已经做了决定,取消你对此事的议事权。”

第四十八章 试弩

    最近几日,赵戎的身体又有些反复,虽然天气已经很热了,他仍然披着一件厚厚外衣,伏在书案上,仔细地翻看各处报上来的参加演武的人员名单。山寨的形势让他感到十分头疼,最近一段时间,人员消耗实在太大,如何有效的整合队伍,重新恢复山寨的战力,是当前急需解决的第一要务,所以他对这次演武格外重视。

    “忠君营?”看到这个名字,赵戎的手一抖,心里不由得一动,急忙往下看去,见第一个名字便是张冲,心中暗道:“以前只觉得这小子象个可造之材,没想到他竟怀着这般心思,倒也不枉我看重他一场。”抬起头,招了招手。郑烈急忙走过来,躬身施礼道:“大哥有何吩咐?”

    赵戎将手中的名册往书案上一扔,道:“张冲最近在忙些什么?”郑烈道:“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他们操练的情况如何?”郑烈道:“操练倒是仍然在继续,只是强度要比前段时间小了许多。”

    赵戎皱了皱眉头,道:“不成器的东西,既然松了,那就给他加加紧,你去帮他们找点事做。”郑烈笑了笑,道:“这个容易。我前几天恰好听了一件事,张冲对被赶出三队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便在背后辱骂他以前那个小队长。”

    赵戎楞了一下,问:“哪个,是陈有吗?”郑烈道:“不是,陈有是队长,他骂的是小队长,叫山猫的。”赵戎点了点头,道:“我有点印象,身手好象还不错。”

    郑烈接着说:“不知道怎么的,这事被山猫知道了,这几日嚷嚷着要找张冲的麻烦呢。”赵戎摆了摆手,道:“你去办吧。”郑烈迟疑了一下,问道:“不知要到什么程度?”赵戎冷冷一笑道:“既然是挑事了,还有怕事大的吗?”

    毛豆一叫出“忠君营”这个名字,张冲便觉得怪怪的,仔细一琢磨,也就知道这里面的意思了。“这毛豆倒是打得好算盘。”张冲心中笑道:“忠君营,以后若是真的被招安了,只这个名字,就能加分不少。”但他倒不反感毛豆的这点小心思,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有心思的总比没心思的要强。其实队伍叫什么名字,他倒真不是十分在意,他现在最关心的是小金什么时候能把连弩造出来。

    小金出身世家,身体里流淌着的是匠作人的热血。一见了新鲜玩意,整个人自然而然地便兴奋起来。看着他如痴如魔的样子,张冲既心疼又担心,时不时的就忍不住过去劝他,悠着点来,保重身体要紧。

    这一日,张冲睡得正香,忽然觉得有人在戳他。睁开眼,眼前出现的是小金的笑脸。“别闹,”张冲睡眼惺忪地道:“大早上的不睡觉,折腾什么呢?”

    小金抬起手,将手中的东西在张冲眼前晃了晃,道:“成了。”只这一句,张冲立刻便清醒了过来,从铺上直接蹦起来,一把将小金手中的连弩夺了过来。

    这张连弩比张冲以前见到的那张要大一些,虽然缺少了精钢连弩的金属质感,但小金制作的手艺相当高超,木材的表面刨得很光滑,榫口连接紧密,看上去有一种艺术品的感觉。张冲用手掂了掂,觉得比**要轻巧得多,心中大喜道:“不是说要十几日吗,怎么这么快?”小金笑了笑道:“大哥也别高兴的太早,这只是一个模型而已。”

    “模型?”张冲有些泄气,但又一想,只要模型成功了,那批量生产就只是时间问题了,便问:“那能用吗?”

    “用倒是能用,但要达到大哥描述的那种威力是不可能的。我做的这个,估计只能在三十步之内形成杀伤力,再远了就不行了。”

    张冲粗略一算,大约是十五到二十米那么远,这个距离还是可以接受的,便道:“那已经不错了,你这个弩匣里一次能装几支弩箭?”

    “最多装三支,再多了就容易卡住。”

    “相当好了。”张冲大喜,端起连弩试了试了,感觉还是蛮不错的。小金又道:“今天可以让二哥带到林子里先试试,不猎大野物,只是些野兔、山鸡之类的话,凭他的本事,三十步之内,又可以连放三箭应该能有所收获。”

    张冲道:“等不及了,你快取箭来,我先试试。”小金回到自己的铺边,拿了一个箭匣,卡到连弩上,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这才交给张冲。

    张冲端起连弩,瞄准门板,一扣板机,“夺、夺、夺”三声脆响,三支弩箭全部钉进门板上,箭羽急剧地抖动着。

    毛豆、大河在军营多年,狗子又是猎户出身,对箭射入目标发出的声音极度敏感,箭响未落,三个人就全醒了。大河顺手抄起了一根短棒,半蹲在铺边,口里喊道:“敌袭,警戒!”毛豆则迅速地将已经站起身来,正伸着头四处寻找声音来源的狗子扑在身下,叫道:“趴下,小心。”

    张冲回头一看,既惊肯喜,暗道:“正规军就是正规军,单这种应急能力,自己就没得比。”小金没想那么多,只觉得他们的狼狈样好笑得很,便大笑道:“瞧你们这个样子,大哥只是试了试弩,用得着这么紧张吗?”

    听小金说弩成了,大家都兴奋起来。狗子一把将毛豆推开,高叫道:“给我,给我。”便跳过去,从张冲的手里将弩楞夺过来,立刻平端在手中,瞄了起来。小金道:“你急什么,还没有装箭呢。”

    狗子听了,这才将弩放下来,拿在手中翻来复去看了一遍,道:“我知道了,这下面的小盒子就是装箭的吧,真是个新鲜玩意,以前还真没玩过。”抬头见门板上插着三支箭,便迈步过去拔。

    等他把箭拔下来,小金在一边笑道:“用不着这么麻烦的,我这边还有。”说着从他的铺上又拿起两个箭匣来。狗子瞪了他一眼道:“你还有箭,却看我自己过来拔?”小金道:“你不拔,还不是得我过去。你还要不要,不要算了。”

    “要,当然要。”狗子将那三支收回来的箭交给小金,拿过一个箭匣就往连弩上安。小金急道:“毛手毛脚的,你会安吗就往上安,仔细给我弄坏了。”狗子哼了一声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若是看了一眼,还看出不机关来,那这些年我的弓也算白玩了。”说着,卡地一声,将箭匣推入槽中,得意地弯臂举起弩来,笑道:“老三,做弩我不行,玩弩,你不行。来,今天二哥就教知道知道什么才叫连弩。”

    小金听狗子让他去找根炭条来,怪道:“要那个做什么,你又不会写字?”狗子笑道:“是让你用的,你去门板那边画个靶心出来,我好射,若象大哥这样射说,怎能显示出我的手段来呢?”

    张冲笑道:“小心风大闪了舌头,这还没射呢。老三,你将靶心画得大一些,省得老二一会没面子。”

    狗子见小金画完靶心,站到一边安全的位置后,便放下弩,朝大家抱了抱拳,大声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各位,兄弟我初来乍到,全仗大家捧场,你们有钱的帮个钱场,没钱的,也别走,站住了,算帮我个人场,下面我就卖卖力气,给大家射一箭。泰山不是堆的,牛皮不是吹的,兄弟我这箭可有讲究,一箭射出去,一射眉攒二射心,三射眉攒四射心,五射眉攒六射心,七射眉攒八射心。”小金急忙拦住他道:“你叨咕了半天,感情就会这一句啊。”狗子横了他一眼道:“哥哥只喜欢射这两个地方,你能把我怎么样,你弄死我啊。”张冲笑道:“弄不死你,你再这样,大家都快被你弄死了,要玩快点,大家都等着尝新呢。”

    狗子这才闭上嘴,端起连弩,调匀了呼吸,轻轻一勾扳机,三只弩箭飞出去,稳稳地扎在门板上,可一箭也没有扎在小金画的圈里。大家见了,忍不住齐声大笑起来。狗子表情凝重地摇了摇头,转身看着小金道:“不对,你这出箭槽有问题,不平。”

    小金听了,过去接过弩来,仔细检查了一下,道:“没错,有一小点没锉平,你等一会。”说完,回去找来了挫刀,将出箭槽又重新打磨了一遍,再次弩交到狗子手中,道:“你再试试。”

    狗子接过弩,又卡上一匣箭,重新瞄准,再勾扳机,这次三支箭全部正中靶心,众人见了,忍不住齐声喝彩起来。狗子放下弩,对小金道:“这个也不好,一放就是三箭,若中全中,若不中,就全不中,如此连射,没多大意思。”

    小金笑道:“让你吹牛,你不是看一遍就知道机关吗?怎么你就没瞧到这边有个扳手,只要把扳手拉起来,一次就只能射一箭了。”狗子顺着小金的手指看过去,笑道:“果然如此,三弟想得还算周道,一边站了,且看我再射一次。”

第四十九章 狩猎

    狗子端起弩机,手指一勾,口中喊道:“中”,第一箭刚离弦,狗子又飞快地将弩弦再次拉起,又道:“看我流星赶月。”第二箭便飞出去了。这时,他猛一转身,双腿盘绕,半蹲着回头又是一箭,叫道:“再看我犀牛望月。”

    三支箭列着队一般,前后依次飞出去,最后分上中下整齐地钉在靶心之内。众人见了,瞠目结舌,好一会儿,张冲才带头鼓起掌来,道:“二弟果然好箭法。”

    狗子出够了风头,这才把弩让出去。毛豆和大河也每人玩了两匣。他们二人以前在军队里都玩过弓箭,对弩也不陌生,只用了一匣箭,便基本上摸着了规律,到第二匣时,虽比不上狗子,但至少也能射中靶心一次。

    尽管狗子一直嚷着要进林子,但张冲始终没有松口。不知什么原因,黄蝶儿今天一直都没出现,他担心的是,若是蝶儿来了,知道众人不等她便进林子狩猎去了,还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来呢。

    正当张冲等得心焦之时,黄蝶儿终于出现了。“咦,你咋才来呢?”狗子跑上前去,迎着黄蝶儿道。看着狗子焦急的样子,黄蝶儿心里一惊,道:“出了什么事吗?”狗子扬了扬手中的连弩,道:“老三把弩做出来了。”黄蝶儿劈手便将那连弩夺过来,道:“哪还等什么,走,试试去。”狗子笑道:“你说等什么,你不来大哥敢带我们走吗?”黄蝶儿听了,瞟了张冲一眼,笑道:“行,这事办得还算爷们。”

    张冲见人齐了,先给大家做了简单的分工,狗子当然是这次狩猎的主攻手,又让小金紧紧跟着狗子,主要是发现他在使用弩的过程中会出现什么问题,毛豆和大河的主要任务则是根据这次狩猎的情况,制定出相应的弩兵配合作战方案。弩箭一旦射出去,可就不受人的控制了,万一伤着自己人那麻烦可就大了。随后他再次强调起进林子的注意事项来,总而言之就一个意思,安全第一。

    黄蝶儿听得不耐烦,叫道:“你怎么象个老太太一样,唠唠叨叨起来没完没了的,快走吧,再晚天都黑了。”说完便往山上的林子里走去,众人见了,也都跟了上来。小金却在后面叫:“别都走了啊,总得留下个人来看着东西吧。”黄蝶儿回头道:“瞧你那点出息,快点跟上,有我在,就算连车子都丢了也没事。”

    虽然是正午时分,林子外面阳光耀得人都睁不开眼,但树林里光线却暗得很。偶尔一阵风吹过来,便有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里钻进来,草地和树干也就跟着一闪一闪得亮了起来。越往里走,空气就变得潮湿起来,混杂着不同野草散发出来的气味,凉丝丝的沁人心脾。几个人在林间行走,不时有栖在枝头的鸟儿,被惊得扑棱棱展翅飞走,在林间留下阵阵悦耳的鸣叫声,让人不禁想起“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的诗句来。

    狗子看着毛豆轻手轻脚得样子,笑道:“这些野物都是夜里活动,白天躲起来睡觉的。你这样小心,是怕惊了它们的好梦吗?”说着,鬼哭狼嚎般地怪叫起来。果然几只野兔被惊了起来,四散着逃走了。毛豆责道:“你只顾这般怪叫,兔子都吓跑了,那弩箭还有什么用?”狗子白了他一眼,道:“你以为兔子都是做过斥候的吗?有那么聪明,就不叫傻兔子了。大家不用忙了,就在这儿歇着,接下来就看我的了。”

    狗子说完,也不顾大家满心的疑惑,只来到一棵树下,盘腿坐了下来。黄蝶儿怪道:“你在这儿是等那兔子自己过来吗?”狗子点了点头,道:“没错啊。这兔子喜欢走回头路,若前方无事,一会它们一定会原路返回的,我只在这儿等着就行了。”张冲笑道:“你没听说过狡兔三窟吗,又不是一个洞口,它万一从别的洞口回去,你不是白等了吗?”狗子道:“出了山寨大门,至少有二十条路能到山脚下,但平日里,你见有几个兄弟不从正道下山的。人总比兔子聪明吧,连人都有这种习惯,更何况是兔子了,等着吧。”

    说完,狗子便将连弩要回来,抱在怀中,倚着树打起盹来。众人无法,也只能由他了。张冲挨着黄蝶儿坐下,小声问道:“今天怎么来得晚,有什么事吗?”黄蝶儿楞了一下,道:“没什么,一点小事耽误了。”张冲有些不放心地问:“真没有事吗?”黄蝶儿笑了笑,道:“你不要那么紧张好不好,真的没什么事,要是有事,我能不告诉你吗?放心吧。”张冲盯着黄蝶儿看了半天,觉得她神情还算正常,不象是撒谎,这才放下心来。

    正在这时,只见狗子突然跳了起来,端起连弩,一箭射了出去,只听远处一声轻响,狗子笑道:“中了。”小金听了,跳起来,跑过去一看,果然一只野兔被射中了,便拎着耳朵,举起来给大家看。大家一齐欢呼起来,黄蝶儿却非常不满意,责道:“你怎么不让我射?把弩还给我,不给你用了。”狗子笑了笑,真把弩递给她,道:“我这不是先给你试试吗,一会还有一个过来,你射好了。”

    黄蝶儿一听,这才高兴起来,道:“你过来,站在我一边,一会兔子过来,你就喊我。”狗子颠颠地跑到黄蝶儿身边,道:“没问题,我要是看见了,就叫你。”

    果然没过多长时间,真有一只野兔探头探脑得出现在大家面前,狗子急道:“快射。”黄蝶儿操起弩来,勾动扳机,弩箭擦着兔子的身边飞了过去,兔子惊地跳了起来。大家齐声发出一阵遗憾的叹息。黄蝶儿见第一箭没有射中,倒也没慌,只是迅速地拉动弩弦,将第二箭射出去,这一箭却是射中了兔子的后腿,那只兔子跌在地上,可能也知道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刻,竟拖着那只箭逃走了。大河急忙跑出去要追,黄蝶儿却道:“站住,别动。”话音未落,人已经腾空而起,在半空中朝着兔子逃走的方向又是一箭。等她落下身形,这才开口道:“大河,去把兔子捡回来。”

    黄蝶儿这兔起鹘落的最后一箭,只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众人惊得连喝彩都忘了,听她开口说话,大家才如梦初醒,叫起好来。大河跑过去,见那只兔子已经彻底断了气,便拎了回来。

    张冲看了看这两只兔子,虽说季节不对,不是那么肥,但估摸着差不多也够他们吃一顿了,便对大家道:“各位,今儿就到这儿吧,第一次出来就有这么大的收获,咱们还是见好就收吧。”尽管大家都觉得意犹未尽,但见天色不早了,又都饿着肚子,便跟着张冲一起出了林子。

    收拾兔子当然是狗子在行,其他的人也没有闲着的,拾柴火的,支烧烤架的,等狗子把兔子收拾干净了,这边的火也生得旺旺得了,大家围坐在一起,美美地吃起烤兔肉来。

    张冲接过黄蝶儿递过来的一块烤肉,边吃边问小金道:“我看这弩这样就可以,没有必要再加重了吧?”小金只笑了笑,没有说话,一边的狗子却接口道:“老大,这玩意打个兔子还可以,若是遇上野猪之类的,一箭射过去,比给它挠痒痒差不了多少。”黄蝶儿也道:“力道是差点火候,我第一箭射出去的时候,就感觉箭飞出去有些轻飘飘的,果然射偏了。今天天好还可以,若是遇上风雨天气,只怕就没有用了。”

    张冲想了想道:“不如这样,三弟,你先照着这张弩的样子再做五张,这样我们可以每人装备一张,用这个先练着。至于如何改进,你可以多用些时间。”接着,又转过头去,对毛豆道:“今天打猎你应该有些想法了吧,回去以后,和大河商议一下,狗子你也动动脑子,明天上午咱们再一块商议如何进行配合作战的问题。小金就再想想,连弩若是我们几个一块用起来,还可以怎样改动。”小金道:“今日在林子里,确实觉得这张弩使用起来还是有很多不便的地方,只是一时又说不出来。”张中笑了笑,道:“这个倒没有关系,我们现在还有时间,慢慢来。对了,造弩的事必须抓紧了,越快越好,咱这几个人里,包括我,全都听我调遣,我需要你用最短的时间给我造出五张连弩来。”

    小金笑道:“那样就好办了,我再画一张详细的图纸出来,你们负责把大样拿出来,精细有地方交给我,最多两天,就能造出来。”

    张冲笑道:“太好了,我再把大河留给你。”小金笑道:“那敢情好,再有大河帮忙,二天若交不出五张弩来,任凭大哥发落。”狗子听了笑道:“大哥莫要上了老三的当,他知道你肯定不会发落他,故意发这样的誓。”张冲正好啃完了一块骨头,顺手丢了过去,道:“你以为老三和你一样,没脸没皮的?”

第五十章 手势

    小金正色道:“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箭镞。上次嫂子给了十几个,我正好做了六个箭匣,这样的话,咱们目前每人可以配一个箭匣。如果操练中,弩箭有丢失或者损坏的,那样就有些麻烦,咱这弩本来威力就小,再连一个箭匣都装不满的话,根本形不成战斗力。”

    黄蝶儿在一边听了道:“这个还是由我来想办法。还有,每人一个箭匣太少了,至少应该装备三个,就算这样每人也还不到十支。我想,是不是另外再配一些单独的箭,至少保证每人随身带三十支才行。”张冲点了点头道:“那就先按三十支准备,小金你再想想,能不能箭匣式增加到五支,毕竟战时装箭太慢了。”小金点了点头,道:“我尽量吧。”

    小金拼命的赶制连弩,张冲他们几个则忙着修订操练方案。整体配备上连弩后,如何配合作战就成了一个大问题。如果配合得当,他们的实力无疑会提升一个很大的层次,但如果只是各自作战,那么不仅威力会大打折扣,而且非常容易发生误伤队友的事情。

    “配合作战非常重要。”张冲再三强调道:“现在,我们首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如何在实战中相互联络的问题。”毛豆和大河也都同意张冲的意见,战机稍纵逝,如果自己的作战意图不能及时的告知队友,很可能会丧失弩箭使用的最佳时机。

    张冲接着道:“直接对队友说,当然是最简单最有效的,但真打起来,喊话却是最行不通的。我觉得最简单的方法便是用手语,下面你们仔细看我。”说着,他抬起手,五指并拢弯朝向自己,道:“这个代表我。”然后,伸出食指点了点毛豆,道:“这就是代表你,若我不指人,而是指向方向和物体时,就代表那个方向,或者那个目标。”接着,他又举起手臂,五指并拢放到耳边。还没等他开口解释,狗子道:“这个代表你听见了。”

    张冲一楞,道:“你也知道。”狗子笑道:“我当手语是什么新鲜玩意呢,原来就是打手势啊。我们打猎时,怕惊了猎物,经常用手势的。”张冲听了,心中高兴起来,原来还担心狗子怕麻烦,现在看来,狗子对手势应该比较熟悉,便道:“你再看看我这个是什么意思。”说着伸开手臂,手指间紧闭,然后向自己身躯的方向摆动。狗子立即道:“应该是都到你那边去的意思。”

    张冲点了点头,笑道:“可以啊,再来。”又将手腕作握拳状,高举到头顶上,食指垂直向上竖起,缓慢地作圆圈运动。狗子笑了笑,道:“我最爱看这个,这说明猎物位置已经确定,要我们把它围起来。”毛豆在一边插话道:“这个不对,若是在我们以前的斥候队中,这个手势是集合的意思。”说着扭头看了看大河,问道:“你们那边这代表什么?”大河笑了笑,道:“我们的意思和狗子哥的差不多,是合围的意思。”

    张冲听了他们的话,知道虽然他们以前都经常用手语,但彼此使用的手语,在含义上是有出入的,若是到时,因为理解不同而引起混乱,那笑话可就大了。于是,张冲道:“既然如此,我们有必要把所有手势的意思统一一下。下面,毛豆先做手势,其他人补充,最后以我确定的意思为准。”之所以这么做,张冲也是存着心思的,在他们这些人里,除了小金,对手语最陌生的就数自己了,所以为了不让自己耽误事,拖大家的后腿,他干脆把最后的确定权拿在手里。

    毛豆将骁骑卫的手语一一展示出来,这些手势与水师营及猎户们常用的手势大同小异,只有个别的意思相差甚远,所以整合起来还算容易。毛豆又提出来,若是在黑夜,或者遇上雾天,再或是相隔较远,看不清队友的时候,最好通过哨音来联络。这样,少不了又要小金抽出时间,给每人做了一只竹哨,总算是把联络的问题给解决了。

    但张冲还是有些担心,自古以来,官匪势如猫鼠,早晚总有相见的一天,而这些手语毕竟是南汉军队里通用的,这边一用,那边门清,这就有点郁闷了。所以,他又要求把那些象埋伏、偷袭、突击之类的手势进行修改,这些手势虽然不多,但还是花了他们不少的时间。等他们把一整套联络方法全部确定下来时,小金的五把连弩也做好了。

    再次进林子,除了小金继续跟着狗子以外,其他的人全部分散开,相互只用手势和哨音传递消息,尽管大家对新手语还有些生疏,但这种联络方法的优势却已经初步显现出来,狗子可以及时将他发现的猎物及猎取方法告知大家,狩猎的效率提高了不止一倍。这次他们用的时间与第一次差不多,但打到的猎物却多了两倍。张冲看了看他们的战利品,对狗子说:“这次收获多些,待会留下两只兔子,我给义父送过去,让他也尝尝鲜。”

    狗子将兔子剥了皮,去了内脏,洗干净了,又去摘了几片野山芋的叶子,将其中两只收拾好的野兔包好交给张冲。张冲回到寨子里,先将兔子给老韩头送过去,这才往回走。

    等快到了,却远远看见许多人围在自己住的窝棚门口,暗暗怪道:“怎么这么多人,发生了什么事?”心立即就悬起来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迅速从心底升起来。他们这几个人在五队也是出了名的,平日里,队里的其他人宁愿绕道都不从他们的门前经过,今天却敢围在他们的门口,要是没出事才怪了呢?

    张冲此时也顾不得形象了,小跑着来到门前。大家看见张冲回来,急忙让开一条道,让张冲进去。张冲进了屋门,看见大家都围在小金的铺周围,心一下子沉了下去,边走边问:“倒底怎么了?”

    狗子见张冲回来,仿佛一下子有了主心骨,大叫道:“大哥,你可回来了,三弟让人打了。”说话间,张冲已经来到了小金的铺边,只见小金面色苍白,双眼紧闭,看样子还没有清醒过来,心中着急,怒道:“都他娘的围着等出殡啊,怎么不叫郎中?”

    小金见张冲是真急了,急忙道:“大哥莫急,郎中已经来过了,说小金哥只是晕过去了,过一会自然就会醒的。”

    饶是如此,张冲仍然是放心不下,但又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气极败坏地问道:“谁干的?”

    狗子道:“三队的人打的。”张冲一楞,他在三队待过,一时还真想不出谁有这个胆子,便问:“确定吗?打人的谁?”毛豆在一旁道:“是三队的没错,打人的那个叫迟翔。”张冲看着毛豆,道:“迟翔?哪个小队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你认识吗?”毛豆冷笑一声道:“我怎么可能不认识他。他就是从四队过去顶我的那个,大哥当然不可能有印象。”

    张冲道:“原来是这样,正好新帐旧帐和他一齐算。”说着走到墙角。这些天,为了造弩,他们从各处搜罗来不少的木材都堆在那儿,张冲捡了个顺手的,掂在手中,喊道:“弟兄们,抄家伙,去灭了那个迟什么鸟人。”

    狗子早就想去报仇了,一听张冲吆喝,立即跑过去也挑了一根短棍跟在张冲的身后。大河更不用说,他可是张冲的人,自从跟了张冲,还没有一个表现的机会,巴不得露一脸。

    毛豆一见张冲摆出了拼命的架式,急忙跑到张冲面前,伸开双臂拦住他道:“大哥,千万不要冲动,我有话要说。”张冲黑着脸道:“有什么快说。”毛豆道:“大哥想怎么做,能否给兄弟们说个大概?”张冲道:“只管进到三队里,抓住那货打死了事,要什么大概。”毛豆急道:“万万不可,这样不仅报不了小金哥的仇,我们能不能出得了三队都难说。”

    张冲冷笑道:“我才走几天,难道三队就成了龙潭虎穴不成?即便那儿现在真的是阎王殿,老子今天也要闯一闯。你若怕了,就呆在这儿,真好小金也需要人照顾。”

    毛豆急道:“大哥说哪里话,我曾经发过誓,今生跟着大哥,水里火里,绝不后退半步,哪有贪生怕死的道理。我知大哥体贴兄弟,报仇心切,但我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刚才只着急小金了,没有细问,只听送小金哥回来的人说,事情起因是小金将菜汤溅到了那个迟翔身上。只为了这点事,若是吵骂两句,殴打几下也算正常,但一上来就下死手,大哥你觉得能说得过去吗?”

    张冲听了,停下脚步道:“你说的有些道理。”

    毛豆接着又道:“此时,我们去三队,以前的兄弟看我们的面子,可能不会为难。但你别忘了,还有一个山猫在那儿呢,这件事未必不是他一手策划的。这样吧,我先去三队探探,若是三队的人一点防备都没有,那就证明此事只是迟翔一个人的事,我们便直接过去灭了他。若是有防备,那肯定就是山猫在捣鬼了,那时还要靠大哥出个主意,最好是能连山猫一块收拾了。”

    张冲想了想,道:“好,就按你说的办,快去快回,务必要小心。”毛豆领命,快步出了房门,直奔三队而去。

第五十一章 寻衅

    “你是个死人吗?”张冲坐到小金身边,看着他的模样,心里的火又起来了,恶狠狠地瞪着狗子骂道:“眼看老三让人打成这样?”

    狗子一听就急了,道:“我当时没在老三身边,如果我在,能让他吃亏吗?”张冲听了更怒,道:“你死哪儿去了,除了吃,你还能干点什么?就知道偷奸耍滑,老三这几日没黑没白的赶制连弩,连口气都没时间喘,打饭这种粗活,你五大三粗的不干,却让他干,你自己说好意思吗?”

    狗子委屈地道:“大哥,你什么也不问就知道说我。今天不是咱们当值,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老三只说出去一下,也没说去哪儿,我当他不知又去找什么稀罕玩意,也帮不上什么忙,就没往心里去。再说以前谁没有单独出去过,要知道会出事,我能不跟着他去?”

    张冲听了一楞,问道:“你说什么?今天不是我们当值,那老三怎么会去打饭,他是雷锋吗?这里面一定有事,谁和他一起去的?”

    “应该是王大喊。”狗子想了想道:“是他领着人把老三抬回来的。”

    张冲出了门,见王大喊正挤在人群里往里看,便向他招了招手,道:“大喊,你过来说话。”王大喊见张冲脸色不对,心中害怕,战战兢兢地走上前来,给张冲行了个礼道:“冲爷有何吩咐?”

    张冲面无表情地看着王大喊,道:“今天是你和小金去打饭的吗?”大喊道:“回冲爷的话,是金爷和小的去打的饭。”张冲又道:“我来问你,你可是今日当值的,和你一起的是谁,怎么突然就换了小金去?”大喊道:“小的原本是周猴儿一组的,今天临走了,金爷才突然来的,说猴儿有病,让他先替一班。小的也纳闷,刚刚还见那猴儿在屋里活蹦乱跳的,不象是有病的样子。”

    张冲听了一惊,心道:“这里面果然有鬼。”便对王大喊道:“你去把周猴儿给我带过来。”

    没过多久,王大喊便把周猴儿拉了过来。张冲便问他:“你得了什么病?”周猴儿见张冲凶神恶煞的样子,心里就害了怕,哆哆嗦嗦地道:“冲爷此话怎讲,小的哪生什么病?”张冲怒道:“既然你没生病,为什么哄着小金替你当值?”

    周猴儿吓得两腿一软,当时就跪在地上,苦道:“冲爷明鉴,小的哪里敢哄骗金爷。今天下午,我正要去当值,一出门便碰上了沈头,是他对我说,金爷改天有事要告假,让我跟他换个班。我当时还想能为金爷做点事,那是小的的福气,便对沈头说,不用麻烦,金爷当值那天我直接替他便是了。结果沈头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让我滚回屋里老实地呆着,若是见我在外面遛,便要打断小的狗腿,若不是冲爷唤小的,小的到现在还不敢出来呢。”

    张冲这时才算明白过来,小金这件事并不仅仅是碰瓷那么简单,很显然这是一个阴谋。王大喊也基本上听明白了,平日他可没少受沈寄的气,现在有机会可以阴那老狗一把,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便上前小声道:“冲爷,三队的那个人可能就是冲着金爷来的。按规矩都是前四个队打完了,才临到我们,但那个人老是跟在我们身后。而且我看的真真的,他是故意往咱们的桶上撞的。就算不是故意撞的,这种事以前咱们山寨里也是出过的,就算是脾气最大的黑虎教头,也不过是骂了几句,抽个嘴巴就算了,更何况当时金爷还给那人赔了不是。那家伙肯定是早就准备好了的,一上来就下了死手,我们拉都来不及。只怪小的本事不济,等我反应过来,金爷就已经昏过去了。”

    张冲还没来得及说话,毛豆便飞跑回来,一把扯了他便往屋里拉。二人回到屋里,毛豆上气不拉下气地道:“这事果然不对,我刚才躲在三队门口看了,山猫现在已经纠集了小队的人,此时正往我们这里来呢。”

    张冲听毛豆将打探到的情况说完,心中已有了主意,冷冷一笑,道:“来得好,倒省了我去找他了。”边说边走到门外,四下里看了看,朝着众人道:“各位兄弟辛苦一下,把那几块大石帮着抬到屋里。”张冲现在在五队,说话还是相当有份量的,众人听了,立刻上前,七手八脚地将石头抬进屋里。张冲又向着大家抱了抱拳,高声道:“谢谢大家了,现在三队的人马上就要到这里找我们的麻烦,大家还是先散了,一会动起手来,你们这么多人,我们可照顾不过来。”众人听了,知道这热闹看不得了,立刻一哄而散。

    回到屋里,张冲随手关紧屋门,又吩咐狗子和大河将石头推过来,把门口堵死。狗子一听就不乐意了,嚷道:“大哥,这是要我们做缩头乌龟吗?不就那几个人吗,他们尽管放马过来好了,让他们知道知道他家狗爷也不是吃素的。”

    张冲把脸一沉道:“现在我宣布咱们忠君营的第一条铁律,那就是服从!现在便是战时,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命令,你们理解得执行,不理解也必须执行。如果违令,军法从事!你们听清楚了吗?”

    毛豆和大河听张冲这样说,立即有种回到了从前军营的感觉,心中不知不觉地激动起来,大声应道:“听清楚了!”,狗子却一扭头,只哼了一声。张冲怒道:“我问你们听清楚了吗?”毛豆急忙上前,拉了狗子一把,狗子这才不情愿地跟着他们应道:“听清楚了。”

    “好吧,现在开始干活。”张冲摆了摆手,等他们将石头堵好,又道:“毛豆,你去门口守着,有什么情况随时报告。大河、狗子你们找好趁手的家伙,坐在那里休息,随时听我的命令。我说不动,谁也不许动,我说往上冲,谁他娘的也别给老了拉稀。”

    山猫让沈寄一激,早就想教训张冲和毛豆了,但又听说他们是二当家的人,只能强压着火。直到前几天,他和郑烈等人一块喝酒,席间他便有意试探,郑烈酒后失言,说张冲和二当家屁关系没一点,而且对张冲打着他的旗号在外面招摇过市相当不满意。山猫听了大喜,便紧锣密鼓地筹划起这件事来,直到今天他的计划才有机会实施,结果令他非常满意。

    山猫想彻底整垮张冲,所以行事格外高调,一路上耀武扬威,唯恐人不知道他是去五队寻衅,路上走走停停,等到了五队时,张冲等人已经做好了全部准备。

    到了张冲的门前,山猫见房门紧闭,心中略感意外,但总体上没有超出他的预想,便回过头,对迟翔道:“上去踹门。”

    侯庭见张冲等人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心里却有些懊恼,暗道:“早知道这帮家伙只是些色厉内荏的怂包软蛋,真不应该请迟翔喝酒。”山猫找他们合计教训张冲等人时,他就留了心眼,小金已经认出他来了,早晚会找自己的麻烦,就想借山猫等人的手,彻底结果了小金,一了百了。这次迟翔拿小金下手,就是他在暗中窜掇的。

    迟翔把小金打昏了,心中本来还有些担心,但现在却是这样的情形,胆气自然更壮了起来,山猫一声令下,便迫不急待地冲了上去。张冲用大石头封住了门,凭迟翔那点力气,根本踹不开,侯庭见了,不等山猫下令,也跑上前去帮忙,还尖声尖气地骂道:“你们这些小娘养的,有种出来跟爷较量一番。”迟翔也跟着骂:“都给爷爷滚出来,弄脏了爷爷的衣服,以为缩在壳里就躲过去了吗?”

    狗子听了骂声,忍不住要往外冲,但一边的大河死死地将他拉住。张冲倒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只静静在坐在那里,微闭着双眼,表情肃穆,狗子看了,心里不自觉地生出几许敬畏,便也不敢再往前了。

    山猫等了一会,见张冲等人不出来,迟翔和侯庭又踹不开门,耐不住走上前,冲着里面喊道:“张冲、毛豆,你们两个兔崽子给老子听好了,这件事若要过去也容易的很。你们先出十两银子,给迟兄弟赔了衣服,再每人给他磕十个响头,说爷爷,孙子再也不敢了。我就做保,让他饶了你们几个的狗命。”

    毛豆冲着门外,大声喊道:“队长,都是一个寨子的兄弟,万事好商量。你让我们怎么说?”

    山猫见毛豆开了口,知道他们是怯了,得意地说:“毛豆,我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我也不难为你们。你们只要说,爷爷,孙子再也不敢了。”

    毛豆哈哈大笑,道:“乖孙儿,真是听话,你既然都说不敢了,爷爷就饶了你。”

    山猫这才明白,毛豆是在绕着弯赚自己的便宜,气得蹦起跳来,恶狠狠地道:“你们两个给我使点劲,把门踹开,毛豆,我要是不把你塞到马桶里,我今天就跟着你姓。”

    毛豆料他们也进不了门,大声笑道:“你便是叫我爷爷,我都不让你跟我姓。”

第五十二章 大获全胜

    山猫气得要死,却也没有办法,只能站外面叫骂。毛豆趴在门口,看小丑一样看着外面暴跳如雷的山猫,等他骂累了,正要歇口的时候,便狠狠地捅上一句,将山猫的火再激起来。

    一个时辰过去了,张冲听到山猫的气势明显衰落了下来,笑道:“兄弟们,准备好了,该我们上场了。”接着又问毛豆:“他们来了多少人?”

    毛豆回过头来道:“一共十四个,二小队的人全来了,一小队来了两个,三小队来了一个,四小队来了两个,还有一队有一个,二队两个,娘的,四队也跟着过来一个。”

    张冲笑了笑,道:“我敢打赌,一会若是我们占了上风,除了二小队的人,其他的一个都不敢上,所以来一万个都没关系。”说着,站起身来,道:“大家开始做准备活动,一会狗子和大河将石头慢慢搬开,等我命令。过会,我第一个冲上去,大河紧跟着我,咱们两个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山猫。大河你记住了,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将山猫干趴下。”大河点了点头道:“记住了,尽管放心。”

    张冲又对狗子道:“你和毛豆一组,狗子你负责对付迟翔,这小子是打小金的罪魁祸首,能不能给小金出这口恶气,就全看你了。”一下午,狗子都快憋疯了,咬着牙道:“大哥你放心,我今天要不把那孙子的翔给打出来,我就不叫狗子。”

    最后,张冲又叫了毛豆,道:“你负责对付侯庭,我认为二小队的另外两个兄弟只是出工不会出力,你不用去管他们,只揪着侯庭往死里打。那两个人要是动手,如果是虚张声势,便任他们打,如果他们玩真的,也不要和他们纠缠,你给狗子发信号,然后你们立即放弃自己的对手,尽最大的力量缠住他们四个,给我和大河争取时间。”说完还是有点不放心狗子,又转头嘱咐他道:“狗子,你一定记住了,一旦毛豆向你发信号,你一定不要恋战,务必和毛豆联手,拖住他们,这一战的成败,就着落在你们两个的身上了,你听明白了吗?”

    狗子见张冲说得庄重,也重视起来,正色道:“大哥放心,我就是拚了这条命,也绝不让这几个人近你们的身。”

    张冲点了点头,沉声对大家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一会这门一打开,咱们一没有退路,二没有援兵。若是事情不济,山猫他们是绝对不会轻易罢手的,我们只能拼死向前,拼一个够本,拼两个赚一个,大家害怕吗?”众人听了,一齐低声应道:“不怕。”张冲伸了伸大拇指,道:“好兄弟。”又将手掌伸出来,大家看了,都走过来,将手掌叠放在一起,齐道:“好兄弟!”

    张冲快步走到门口,道:“狗子、大河,把石头移开。”等二人将石头搬到一边,张冲便来到门前,将脸贴在门板上,透过门缝朝外看去,见山猫正坐在外面的一块石头上休息,便扭头对毛豆道:“再骂他一句,将他引过来。”

    毛豆听了,开口道:“狗日的山猫,你昨没动静了,吓尿了吧,得了,过来给爷磕三个响头,爷爷今天就放过你。”

    山猫果然听话,又跳了起来,在窝棚门前转了几个圈,咆哮着对身后的弟兄道:“老子今天要烧死这帮王八蛋。你们两个还楞着干什么,一下午一点力也不出,还他娘的不快去给老子找火去。”二小队另外的那两个弟兄听了,只得转身去找东西做火把。

    张冲见那两个人走了,心中暗道:“此时不出,更待何时。”大吼一声:“杀。”拉开屋门,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大河紧随其后,也跳了出来。

    张冲这一嗓子,吓了山猫一跳,一下午,张冲都没敢出来,山猫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最终会直接杀出来,没等他反应过来,张冲手里的棒子已经兜头盖脸地打了下来。好在山猫也算得上是身经百战了,听到风声,本能地往旁边一躲,但肩膀还是被棒梢扫了一下,火辣辣地钻心一样的疼,忍不住“哎哟”一声叫了出来。

    这时,狗子和毛豆也冲到了迟翔和侯庭的身边。迟翔的本事比起小金来说还可以,但在狗子面前可就不够看了。狗子来得急,人到棍到,迟翔哪里躲得过去,被一棍打在了脖梗上,当时便象软面条一般瘫倒在地上。

    侯庭虽然身手不行,但脑筋够灵活,上山之前设局、玩仙人跳,练就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能耐,窝棚门一开,他就注意到了,等毛豆冲过来,他早已经躲到了众人的身后,与毛豆绕起了圈子来。那些跟着山猫过来的人,果然如张冲所料,并不动手,只在一边看热闹,任毛豆穿梭其间,追打侯庭。侯庭的腿脚还真灵活,急切间,毛豆竟然追不上他。几圈下来,毛豆实在是忍不住了,气得将手里的木棒朝着侯庭扔过去,总算是打了那货的屁股一下。

    山猫上来便吃了亏,急忙往后猛退几步,稳住身形,想列开架式,慢慢与张冲缠斗。张冲哪会容他喘息,舞着棒子,紧逼过去。张冲一味猛冲猛打,倒把大河堵在了后面,刚才一个照面,大河便知山猫有些本事,便打起十二分的小心,将棍子平端在手中,紧紧跟在张冲一边伺机而动。

    山猫被张冲逼得手忙脚乱,心中暗暗叫苦,只恨自己太托大,来的时候竟然没有想到带家着伙。张冲一连几棒走空,山猫终于等到了反击的机会,一个箭步贴了上来,正要施展擒拿之术,夺下张冲的棒子,大河在一边看得明白,但怕伤了张冲,只能将手中的棍子当作短枪,一个突刺,直戳在了山猫软肋上,大河站的位置不对,所以这一刺的力量便大打折扣,即便这样,也差点戳断了山猫的肋骨。

    毛豆刚把丢出去的棍子捡起来,狗子也干倒了迟翔跑了过来,问道:“侯庭呢?”两个人放眼望去,哪里还有侯庭的踪影,旁边便有人笑道:“别找了,已经跑远了。”二人顺着那人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侯庭的背影。毛豆见张冲那边还在缠斗,急忙对狗子说:“不必理会这货,先干山猫再说。”

    山猫单挑张冲都要费些功夫,再加上一个与他功夫不相上下的大河,他也知道自己被干倒就是个时间的问题,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他带过来的那些人身上。

    局势反转得太快,众人还没来得及出手,这一边倒就成了另一边倒,不过大家也暗自庆幸,既然没有出手,就干脆不再出手,一个个索性抱着膀子看起热闹来。就连二小队出去做火把的那两个,看清了局势以后,也躲了起来,再不肯出来。山猫鬼哭狼嚎般地喊了半天,让大家一起上,结果一个救兵都没出来,最后倒把狗子和毛豆给招来了。

    一直被张冲和大河压着打的山猫,见狗子和毛豆又从一边围了上来,心理终于崩溃了。斗志一消,瞬间便被张冲和大河打了三、四棒,山猫强忍着疼痛,虚晃一招,夺路便逃。

    四个人当然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他,跟在后面紧紧追赶,哪知山猫逃跑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张冲他们越追离他越远,最后竟然看不到山猫的影子了,众人只得停了下来,张冲对大家道:“穷寇莫追,今日且放过他。”

    没想到这么快就大获全胜,大家都很兴奋,狗子笑道:“山猫当年抽我鞭子时挺牛的呀,今天怎么这么个跑法?”张冲点了点头笑道:“是够拚的,特别是刚开始的那速度,都赶上博尔特了,我以前是真不知道他能跑这么快。”又扭头问毛豆,“你知道吗?”毛豆摆摆手说:“别提了,我现在觉得我被赶出三队,真的是一点都不冤。今天我是窝囊到家了,追不上山猫也就罢了,我竟然连侯庭都没追上,眼睁睁地看着这孙子跑了。这二小队,什么时候跑步的水平变得这么高了?”听了毛豆的感叹,张冲也颇有些感触,叹道:“看来咱们这个越野训练的力度还不够啊!现在我们有肉吃了,我看在强度上可以再加点码。”毛豆也表示赞同,但大河在一边却小声地道:“训练时,就小金的速度上不去,我们哪敢放开跑。”

    张冲听大河说起小金,一拍额头道:“哎哟,差点忘了。”转头对大河道:“你现在便回屋中,任外面出了什么事都不要出来。我估计巡山营的人快过来的了,到时,我们要是都被带走了,小金就没有人照顾了。”

    大河道:“那可不行,若要回去,也是你回去。”张冲笑了笑道:“我知道你的心思,放心吧,这件事归根结底是冲着我来的,就算我躲起来,巡山营也不会放过我的。咱不能都折进去,若是出现万一,总得有人在外面活动才好。你且在这边等着,把小金看好,若有什么风声,就去找我义父。”大河见张冲态度坚决,只能领命回房。

第五十三章 二进宫

    狗子这一棍力道大了些,直到他们回来,迟翔也没醒过来。张冲看了一眼死狗般躺在地上的迟翔,转头对狗子道:“把这货绑在树上,慢慢理会。”

    等狗子把迟翔绑好,张冲又吩咐毛豆找来一桶凉水,劈头给他浇了下去。凉水一激,迟翔打了个冷战,清醒过来。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象个粽子一样被结结实实的捆在一棵大槐树上,当时就慌了,一边四处寻找山猫和他们队里的同伴,一边怒吼道:“你们要干什么?快把我放开,不然要你们好看。”

    毛豆满脸不屑地冷笑道:“我们本来就好看,就不劳烦你操心费力了。”

    迟翔看了一圈,也没见到山猫和其他队友的影子,眼泪都快下来了,合着就他自己倒霉,被人抓了活的,心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不管怎样,先脱身才是正事。”便立即换上一副笑脸,改口道:“各位老大,都是自家兄弟,有话咱好好说。”

    “说尼妹啊!”迟翔话音未落,狗子便冲了上来,扬手狠狠抽了他一个大嘴巴,骂道:“孙子,谁和你是自家兄弟,现在你知道是自家兄弟了?刚才打人的时候怎么不记得是兄弟?”

    这一巴掌狗子是用了全力的,迟翔只觉得自己的半边脸都木了,偏偏手又被捆着,连揉一揉都不能,只能任那**辣的疼痛无遮无拦地往骨头里煞。这时,他再也顾不的面子了,哭着哀求道:“各位大爷,千错万错都是小的的错,各位大爷大人大量,别跟小的一般见识,高抬贵手,就放过小的吧!”

    张冲见迟翔服了软,笑道:“既然这位小兄弟已经知道错了,咱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这事就算过去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迟翔知道张冲是这伙人的头,听他松了口,大喜过望,急忙连声称谢。张冲淡淡一笑,道:“我听说我兄弟弄脏了你的衣服,可有此事?”到了这会,迟翔哪里还敢再提这件事,含含糊糊的说:“误会,误会!”

    张冲冷笑道:“红口白牙说的倒轻松,你一句误会,要了我兄弟的半条命。饶你不难,只把这身生事的衣服给我留下。”

    迟翔身上穿的不过是寻常的布衣,但就算是金缕玉衣也比不上性命重要,他现在哪里还敢吝惜,急忙道:“理当如此,理当如此。”

    张冲点了点头,道:“算你懂事。”说着,走到迟翔面前,一伸手,吓得迟翔一缩脖子,偷眼观瞧,这才发现张冲并没有动他的意思,只见他抬手将一段树枝攀弯下来,从上面折下一根枝条,便走了回去,顺手将枝条交到狗子手里,道:“我最烦这件衣服了,去,把衣服给我抽烂了,若是留下一片整状的,我便将你撕成碎片。”

    狗子接过树条,大笑着高声应道:“没问题,大哥就瞧好吧!”

    迟翔这才明白过来,眼见狗子阴阴地笑着逼近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狗子手中的那根树条有拇指粗细,这个季节,槐树条的韧性极佳,上面还带着许多尖锐的树刺,抽到身上,那酸爽想想都醉了。

    钝刀子割肉才是最疼的,迟翔宁愿再挨狗子一棒也不敢去受这零碎罪,声音都变了,惊恐地怪叫道:“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

    狗子故意走得很慢,边走边甩着那根枝条,发出嗡嗡的响声,声音越来越近,迟翔终于崩溃了,闭上眼睛绝望地叫道:“你们这帮畜牲,杀了我吧!”

    “就等你这句话了。”张冲鼓掌笑道:“麻烦各位做个见证,这件事与我们无关,是这人求我们杀他的。”说完从地上捡起来一块石头,拿在手里掂了掂,满脸不好意思地对迟翔道:“可能轻了点,一下肯定砸不死你,你瞧这天也快黑了,仓促间也找不到合适的,你将就一下吧!”

    张冲扬起石头便向迟翔的头上砸去,迟翔虽不能确实张冲是否真敢要他的命,但他绝对可以确定张冲一定敢把石头砸到他的头上,急忙叫道:“且慢,我有话说。”

    张冲存心要慢慢折磨他,听他有话说,就收了手,点了点头,示意他说下去。迟翔急道:“冲爷,小的冤枉,今天这事我是受人……”

    迟翔话刚刚说了一半,张冲突然飞起一脚,直接踢到了迟翔的小腹上,生生将那后半句话又给他踹回肚子里。迟翔要说什么,张冲心里很清楚,他现在不想把打击面扩得太大,二当家能容忍他把迟翔吊起来打,但会允许他这样对山猫吗?更不要说沈寄了。

    张冲又一伸手,将迟翔的衣服撕下一块,纂成一团塞到他的口中,转头对狗子道:“交给你了。”

    槐树条子抽在身上,只是疼,迟翔连晕过去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活受罪。狗子抽得又很仔细,一下一下的,挺有节奏,迟翔便跟着很有节奏的哀号,其他围观人的心也随着很有节奏抽搐,大家心中暗自庆幸,幸亏今天没有出手,若是落在这帮牲口手里,那是真的剥人一层皮啊。

    毛豆见自己插不上手,便跑到屋里,先搬出一把交椅,撒开来请张冲坐下。五队的人见张冲他们打跑了山猫,还抓了个活的绑在树上拷打,都出来看热闹。毛豆随便抓了个人,让他去找壶开水来,又找了几个,要他们将屋里的小几并茶壶茶碗拿出来,放在张冲的身边。等那找开水的人回来,毛豆便亲自沏好了茶,端给张冲。

    张冲接过茶碗端在手里喝了一小口,感觉这个画面很熟悉,仔细一想,电视剧里的土匪头子全这德行,一边吃着喝着,一边看着人质被打得血肉模糊,旁边一定还要站着一个狗腿子,这种狗腿子可不完全是摆设,有台词的,“说,你把银子藏哪儿了?”唯一遗憾地是怀里缺少了一个美娇娘。想到这儿,张冲眼前便浮现出了黄蝶儿的模样,“她坐在自己的怀里会是一种什么样子呢?”虽然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去想象,但脑海中出现的画面上的黄蝶儿,一眼就能看出来是p上去的。这就象见到一个贵妇怀里抱着一只小叭儿狗,人们可能感觉到的会是雍容华贵之美,但若抱着一只成年藏獒,一般人都会怀疑,这娘们不会有病吧。“叭儿狗和藏獒的区别就是美娇娘和黄蝶儿的区别。”张冲心中叹道,“看来,这个美娇娘得另作打算了。”不过,他很快就放弃了这种无稽的想法,如果黄蝶儿知道美娇娘的话,那么绑在树上的那个人一定会换成他的。

    一连用了五根树条,狗子才将迟翔的衣服全部抽烂。这时,巡山营的人也恰到好处地出现了。“所有的人都带走。”巡山营的领队高声喝道。迟翔一身的血,倒是帮了他的忙。领队见他浑身是伤,只得让三队的那几个人先将他带回去队里,但要告知陈有队长,严加看管,随时准备接受传唤。张冲等人早就做好了准备,从容地按照巡山营的要求,站成一排,跟着押解他们的喽兵向巡山营走去。

    进到巡山营内,还是老规矩,先关进监房,等上边下来命令再做处理。守监房的喽兵一见张冲他们便乐了,笑道:“几位来得也太勤了点吧?”张冲笑着向喽兵抱了抱拳道:“这位兄弟,又要劳烦你了。”

    “好说好说,”喽兵边说边和把他们押解过来的人办好交接手续,一抬眼看到了毛豆,道:“不对呀,这位不是上次来的那个吧?”张冲笑道:“眼力不错,的确不是那个,上次来的那个兄弟身子不太爽利,所以没赶上这波,若要来,只能等下次了。”喽兵大笑起来,道:“也就是冲爷能有这么宽的心境。”

    大家说说笑笑就到了监室,喽兵打开监室的门,摆了个伸手邀请的动作,道:“哥几个,请吧。”狗子站在原地没有动,怪道:“怎么换了一边?我说咱还是住原来那间吧,我对那地熟,换了地方,我怕晚上睡不着。”喽兵笑道:“那边漏雨,你若想过去,我给你打开门好了。”狗子一听,急忙道:“不用麻烦了,我突然觉得这边好象也是很不错嘛!对了,折腾了一下午了,你们这儿管不管饭?”

    喽兵道:“管饭当然管,但现在大家都忙着吃饭,等过一会再说吧。”等张冲三人进了监室之后,喽兵将门锁好便出去了。

    喽兵走出监房时,后寨小管事万吉正好一脚踏进了钱寿的门,开门见山地道:“三当家的,快放人吧。”钱寿问道:“放什么人?”万吉道:“废话,当然是你抓的人。”

    钱寿道:“你的意思是我们抓人了?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待要开口问别人,万吉道:“你也不用问了,我告诉你吧。张冲又让你们抓起来了,大当家的有令,立即放人。”

第五十四章 鸣镝

    “张冲又被抓进来了?”钱寿今日下山有事,也是刚刚回来,听了万吉的话,心里一惊,问道:“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万吉道:“听说是和三队的人又干起来了,其中一个差点被他们打死。”

    钱寿笑道:“这帮小子倒是真能折腾,有二当家的罩着就是好。”

    万吉笑了笑道:“这次与二当家的没什么关系,是大当家亲自下的令。”钱寿怪道:“这倒新鲜,这张三什么时候成了香饽饽了?”万吉笑道:“那倒未必,是大小姐找大当家的求的情,大当家的能不给面子?”

    钱寿眼睛一亮,暧昧地笑道:“是吗?这事要细细的说说。”万吉瞪了他一眼道:“活的不耐烦了吗?这种玩笑也是能开的吗?”钱寿讪讪笑道:“我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

    “留神祸从口出,也不知道你这脑子里整天想什么呢?”万吉正色道:“是伙房的老韩头去求的大小姐,不跟你废话了,快些放人,我还急着回去交差呢!”钱寿急忙叫人进来,吩咐放人不提。

    守监房的喽兵满脸不乐意地打开监室的栅栏门,边催促张冲等人离开,边道:“拜托哥几个,以后再生事,别捡饭水头的时候,好容易盼到吃顿好的,让你们这么一搅和,再回去怕是连口汤也剩不下了。”

    狗子大大咧咧地道:“就你们能有什么好东西吃,你也不用委屈,改天狗爷我请你喝酒总行了吧。”

    喽兵笑道:“那就先谢了,酒不酒的倒没什么,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赵戎对这次的殴斗事件相当的不满意。他要的是一场实力对撞的混战,没想以山猫如此的不济,轻易地又让张冲将殴斗转化成了多对一的殴打。“这次就让他们在巡山营里多待些日子吧。”赵戎听完亲卫的报告,沉着脸冷冷地道。

    胡满上前一步,低声道:“这恐怕不能了,刚得到消息,巡山营已经放人了。”

    “不是刚抓进去吗,怎么这么快就放了?”

    “具体原因不清楚,好象是大小姐的意思?”

    “大小姐?”赵戎吃了一惊,道:“怎么她也掺和进来了,张冲什么时候认识她的?”

    “大人莫非忘了前段时间马桶丢失那件事?后来,这件事不了了之,原因是老韩头直接找了大小姐,这次估计老韩头还是走的这个路子。”

    “老韩头?我好象听说张冲认了老韩头做义父,可有此事?”

    “这件事千真万确,寨子里的人都知道。”

    “对了,老韩头的事查的怎么样了?”赵戎对老韩头的印象还是不错的,直到现在还是觉得老韩头不象个坏人。但每次见他,赵戎的心里就会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很奇怪,总觉得他应该不象看上去那么简单。后来,他安排人去查,果然发现了一些问题。

    据老韩头自己说,他是义州本地人,幼年时父母双亡,一个厨子收养了他。他跟在那个厨子身边,四处闯荡,直到那个厨子死了,他才回到义州,到了一家叫醉仙阁的酒楼里当厨子,只因不小心引起了一场大火,害怕东家与官府追究,这才跑上山的。老韩头回义州以后的事情比较清楚,但之前的事,全是老韩头自己说,找不到任何的人证物证。赵戎几次派人出去调查,结果也是一无所获,这不能不让他疑心。

    “还没有消息。大人,老韩头只不过是个伙夫,这么兴师动众地调查他,会不会是小题大做了?”胡满很委婉地劝赵戎道。

    “查老韩头,只是我的直觉使然,其实我倒真希望最后的结果是我小题大做了。”赵戎叹了口气,又嘱咐胡满道:“现在秋演是大事,这件事就先缓一缓吧,但一定不要放下了,等演武结束后,这年事你亲自盯。”

    黄蝶儿对这件事更是暴跳如雷,昨天若不是老韩头苦苦拦着,她早就冲出去,亲手抽山猫一顿鞭子了。“三弟,你吃亏就吃亏在太老实,不防备人。记住了,以后再遇上这样的事,不用怕,先下手为强,弄死了算我的。”黄蝶儿骂了半天山猫和他那几个狗腿子,最后又给小金打气道。

    狗子听黄蝶儿说完,叹了口气道:“嫂子说得是没错,但老三那体格摆在那儿了,我们又不能天天绑在一起,以后若放单的时候,老三再遇上山猫几个,那可如何是好?”

    张冲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他最先想到的就是放信号弹。小时候张冲经常玩一种叫“窜天猴”的烟花,那玩意完全可以当作信号弹来用,而且制做起来应该不是很困难,只需要一小点黑**就可以了。黑**的配方从古到今都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秘密,而且材料也好找,木炭不用说,他们天天刷马桶,搞点硝土应该也容易。这段时间拉练时,他发现鸡头山山脉中有一个山头很象是座死火山,估计费点时间,能找到天然硫。

    “毛豆,你怎么看?”张冲最终还是放弃了制做黑**的想法。黑**威力不大,动静不小,他现在在山寨中出的风头已经够大的了,可不想在演武的关键时刻再惹出什么麻烦来。

    毛豆道:“以前我们都是用鸣镝的。”张冲点了点头,道:“这倒是个好办法。”据司马迁考证,鸣镝是匈奴人冒顿发明的,鸣是响声的意思,镝的意思是箭头,鸣镝合起来就是响箭,它射出去的时候能发出响声。

    没有资料证明冒顿是一个音乐发烧友,所以他发明响箭是为了听声的可能性不太大。《史记》的记载一般比较靠谱,说冒顿做匈奴太子时,他父亲头曼单于又和心爱的女人生了一个“二胎”。接下来的故事,在现代影视剧中,是一个烂大街的桥段,他爹就想废掉他,让小宝当太子。

    古今中外都差不多,太子的废立不是皇上一个人说了算的事,所以他爹只能曲线救国,先把他送到月氏国当人质,接着又向月氏国进攻,这明摆着是要弄死他的节奏。

    冒顿当然也不是个瓤茬,楞是逃了回来。头曼单于一看儿子不仅毫发无损地回来了,还顺手拐了匹月氏国王的千里马,眼泪都下来了,心想,你咋还没死呢,这不是坑爹吗?但表面上还得装出一副慈父的样子,儿子,回来了,赶紧写作业吧。心里一慌,好死不死的就让冒顿当了万骑之首。

    于是,冒顿便发明了鸣镝,并规定鸣镝所射而不悉者,斩之。大家没意见,跟着哪个老大混,不都得老大指到哪儿,小弟们便打到哪儿吗。没想到,冒顿把自己最喜欢的宝马牵出来,一箭就射了过去,大家楞了,这也太败家了吧,心里一迟疑不要紧,没射的全杀。接着他又把自己最爱的女人领出来,又是一箭射过去,这次大家直接是傻了,刚才还腻在一起虐狗的,翻脸怎么比狗还快,这一傻就又有倒霉的了,没射的接着砍。这时大家总算是明白了,好吧,你以后就是让我们射你爹,我们眼都不带眨一下的。冒顿果然没让大家失望,真把箭射到自己爹的身上,这次大家没含糊,直接把老头曼扎成了个刺猬,反正又不是自己的爹,不射白不射。

    鸣镝发明的本义就是为了传递信息的,但张冲觉得还是不太方便,就为了放一箭,他们哥几个总不能整天带着长弓硬弩招摇过市吧?不过,这个东西在实战时,还是挺有用的,便对毛豆道:“你把鸣镝的图样画出来,交给小金,以后咱们每人都随身带上几只,以备不时之需。”

    毛豆草草勾了几笔,对小金道:“这鸣镝是由镞锋和镞铤组成的,缝补一面中要起脊,以防镞弧内凹,镞铤横截面要呈圆形。”小金看了半天,道:“这玩意做起来怕是要费些功夫,不如直接在箭杆前端绑上一个竹哨,射出去,也能发声的。”

    张冲觉得还是毛豆说的鸣镝更拉风一些,两军对阵,凌厉的鸣镝声一响,万箭齐发,想想都觉得过瘾,便道:“毛豆说的那种你慢慢去做,现在先按你说的,做几个哨子,我们放着试试。”

    竹哨做起来简单,只一夜的功夫,小金便很轻松地做出来几十个。第二天大家来到寨外,便兴高采烈地施放起来,箭杆拖着竹哨飞到半空,清脆地哨音此起彼伏,果然和鸣镝的声音相差不大。

    正在巡营的赵戎忽然听到响箭声起,脸色大变。北蛮国虽然与匈奴没有血脉关系,但所处的地域相同,正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所以鸣镝在北蛮国相当流行。黑甲军一年绝大部份时间都在北部边境训练作战,赵戎和他的亲卫们对鸣镝之声相当敏感。

    来鸡头山这么久了,大家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密集急促的鸣镝声,立即警惕起来。不待赵戎吩咐,胡满已经跑了起来,一招手,道:“跟我来。”几个亲卫立即出队,紧紧跟在胡满身后,呈战斗队形,迅速向声音传来之处扑过去。

第五十五章 装备

    赵戎等到心焦,才见胡满带着人跑了回来,近前回道:“是张冲他们干的。”

    赵戎紧皱着眉头,道:“他又折腾什么?”胡满道:“不知道,看样子他们是在放着玩。”

    “玩?”赵戎恨不得立即把张冲抓到面前,狠狠抽他几个大嘴巴,这货是玩痛快了,倒把他惊出一身冷汗来,又道:“他们哪来的弓箭?”

    “没见他们有弓箭。”胡满已经喘匀了气,慢慢道:“这帮家伙很警觉,许是怕三队的人报复,他们安排了流动哨,我们还没近前,就被他们发现了。等我们过去时,他们都是空着手的,要是有弓箭也藏起来了。不过,从响箭的发声判断,位置比较低,不象是弓箭射出去的,应该是弹弓之类的。”

    赵戎气得笑起来,道:“这小子花样倒真多,连暗哨都摆出来了,还有什么发现?”

    “其他的就没有了,这些人好象进行过专门的应对训练,面对我们时表现得很从容。为了不惊动他们,我们只说是例行巡查,绕了个弯才回来的,所以耽误了些时间。”

    “干得不错,”赵戎点了点头,道:“秋演方案出来了吗?”

    “这次大人要求的与以往不同,杨闻和高忠再起还只做出来个大纲,细节尚有待完善。”

    赵戎紧了紧身上的披风,道:“让他们用点心,加把劲,若再做不出来,张冲怕是连咱们寨子都给拆了。”

    直到胡满带着亲卫走远了,黄蝶儿才从林子里出来,道:“是不是赵二哥嗅到什么了?”张冲笑了笑道:“我们这么折腾,二当家的再不安排人过来看看,那就不正常了。”大河笑道:“幸亏老大想的周全,提前让毛豆警戒,不然光咱这几把弩就得惹出事来。”

    张冲摆了摆手,道:“现在看来小金做的这个响箭还是能用的,这件事就到这儿。我昨天想了一夜,响箭虽好,可解决不了我们实际的问题。”又转过头对小金说:“从今天起,你就别跟着我们训练了,你单独训练跑步,以后遇上危险,你只有溜得快,才能救自己。”小金面带愧色的点了点头,道:“我记下了,以后用心练跑就是了。”

    黄蝶儿笑着对张冲道:“三弟这事也急不得,只好慢慢下功夫。眼看就到秋演了,我这几日一直在想,忠君营至少应该盔明甲亮才对,你看看你们现在,一个个和叫花子差不多。这副形象,一出场就先在气势上输了。”

    张冲瞟了黄蝶儿一眼,道:“找些话来说,我们愿意这样啊?武器、盔甲哪样不得使钱,我上哪儿去搞那么多钱来。再说现在我们连山都下不去,就算抢都没地方抢。”

    黄蝶儿道:“不是有我吗?怎么说,这忠君营现在还是我的队伍。”张冲急道:“别跟我提这茬,再提跟你翻脸啊。”黄蝶儿笑道:“就提,你弄死我啊,来来,大伙都到这边来,我也不难为你,大家跟了你这么久,参加秋演,新衣服总得来一套吧。”狗子跑过来,听黄蝶儿这样说,便看着张冲问道:“什么时候发衣服?”张冲恨道:“滚一边去,趴在马桶上照照,就你那样,穿上龙袍,象太子吗?”狗子哼了一声道:“穿上龙袍,我就成皇帝了,还当个鸟太子,没文化,真可怕。”

    张冲没心思和狗子斗嘴,指着黄蝶儿道:“你不要挑动群众斗群众啊,有本事你给咱们每人来一件。”黄蝶儿笑道:“我当然有那本事,不然叫大家过来做什么?”然后扭头吩咐大河道:“你去把毛豆替回来,我有事要和他商议。”

    黄蝶儿让毛豆先说说,毛豆便把骁骑卫的标配说了一遍,每人需要配马槊一根、马刀一口,长弓一张,箭一壶。

    张冲笑了笑,道:“咱们又不是骑兵,而且主要是在丛林和山地作战,你那一套没用。”对于武器的问题,他早就有了主意,便道:“我写,你记,最后再一块商量。我想咱们每人要一杆长枪,不用太长,只要五六尺足够了,太长了在林子里根本施展不开。腰刀一口,刀长要三尺左右才行。我们已经都有弩了,每人要配三个箭匣,另外再准备二十支备用箭支。对了,竹哨每人还要带三个。除了这些,每人还需要一把匕首,一把柴刀,一条三丈长的绳索,和一个飞抓。”

    黄蝶儿听了,笑道:“你不是说你不用飞抓百练索吗?”张冲白了她一眼,道:“我说过不用飞抓百练索了吗?大姐,我们这儿到处是密林和悬崖,除了狗子,谁练过攀岩?就是上树,也费老劲了,所以必须要借助飞抓和绳子。另外,咱们中至少还要带两把斧头和两张铁锹。”

    张冲说完武器,接着便说起了自己对衣服的想法。虽然张冲觉得古代的盔甲帅到爆表,但想到要背着几十斤重的铁叶子翻山越岭,就很明智地打消了这种念头,更何况一套盔甲的造价也不是他们这种人能负担的起的。

    “我建议大小姐能给我们每人搞一件护胸皮甲,最好在中间加一个铁的护心镜。”张冲没有太指望自己这个建议能得到黄蝶儿的支持,但没想到黄蝶儿答应得出乎意料的爽快,解决了甲的问题,张冲的心里一下子就有了底气,道:“衣服用我们寻常的衣服就可以了,只要布料结实就行,颜色最好能染成土黄色和草绿色交杂的颜色。”狗子插嘴道:“我觉得还是黑色更拉风一些。”“拉尼妹啊。”张冲没好气的道:“黑乎乎的一团,晚上可以,白天生怕人看不到你吗?我们的衣服不是让你穿着去相亲的,容易伪装才是王道。”毛豆道:“大哥说得有理,穿这种颜色的衣服打伏击是再好不过的了。”

    “头盔还是必要的。这玩意不仅可以保护我们的脑袋,还可以当成水桶和锅,比较实用。”张冲继续说道。毛豆听了,笑了笑道:“这玩意是好用,只是造价太高了,骁骑卫装备精良,也只有都头以上的才有青铜的兜鍪。”张冲笑道:“正规军里的头盔太等比繁琐,花里胡哨地也不实用,我们简单一点就好。”他非常喜欢美式的m1钢盔,便向毛豆要了纸和炭条,画了个钢盔的草样,狗子探过头来看了看,笑道:“这就是个小铁锅的模样。”张冲笑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但里面需要再加一个藤制的内盔,带在头上,双重呵护,霸气侧露。”毛豆笑道:“确实象口锅,这样的话,可就便宜多了。”

    “当然不能与平常的锅一样,一定要用好钢,不然不结实。”张冲接着道:“靴子不要那么高的筒,只护过脚踝就行,但底要加一层薄铁板,不然万一踩到竹签子上,人基本上就废了一半了。另外大家再想想,还有什么需要的?”

    “还要?”小金吐了吐舌头道:“这些怕是没有五十两银子拿不下来,大哥真是不心疼钱啊。”

    黄蝶儿笑道:“又不用他出钱,他自然大方了。还好,算不上狮子大开口,最多算是恶狗大开口,这点银子我还出得起。”

    张冲也笑了起来,道:“你不说钱,我还真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东西,我们每人还需要一个背包,可以装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以后我们抢了金银财宝,也能有地方放。”

    黄蝶儿笑道:“听你开头说的那些,以为你是换了性子,要当官军呢,说到最后,终究还是个土匪。”

    “你懂什么?”张冲得意地道:“打仗就是烧钱,烧钱干什么?是为了赚更多的钱!打仗打不出钱来,又出力又流血的,那不是有病吗?”

    黄蝶儿见大家商议地差不多了,便催着毛豆立即将所需要的物品重新誊写清楚,张冲道:“不用那么急吧?”黄蝶儿只笑了笑,将清单收到兜囊里。

    这几日,张冲便感觉黄蝶儿有些不对头,不象往常那样没心没肺地爱说爱笑,好象有什么心事的样子,今天又见她这么急地为大家准备装备,心里更不踏实起来,便让众人先回去,单独留下来和黄蝶儿说话。

    “也没有什么事。”黄蝶儿淡淡地笑了笑,道:“只是我这几日便要下山。”

    “什么?”张冲吃了一惊,急道:“下山做什么?”

    黄蝶儿故作轻松地道:“瞧你紧张什么,我只不过要回师父那边待几天,又不是不回来了?”

    张冲听黄蝶儿说还回来,才稍稍松了口气,道:“怎么突然就想起来去看你师父呢?”

    “前段时间,师父闭关修练,算日子,差不多到了出关的时候了,我和师姐妹们都要去迎接师父出关。”

    “理当如此。”张冲点了点头,以前他只在书里看到过闭关这个词,现在却发生在自己的身边,不禁好奇地问道:“闭关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躲到山洞里,然后把洞口封死,只留个小孔,让人送饭?这也太夸张了吧。”

    “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复杂。”黄蝶儿笑道:“我师父就是在我们后山的一座小独院里修行,这段时间无论什么人,什么事,都不可以去打扰她。”

第五十六章 告别仪式

    张冲心里还是有一些担心,道:“你在江湖行走了这么多年,得罪的人肯定不少,你一个人下山,我不放心,不如这样,你去跟大当家的说一声,让我们几个人护送你。”

    “拉倒吧。”黄蝶儿笑了起来,“我还不知道你们几个的本事?惹事倒是一个顶两个,真要是遇上事,谁保护谁还难说呢。我大哥早就要安排人送我,都让我拒绝了。我这次就是回山迎接师父出关,一个人行事方便,目标也小,反而更安全些。再说,总共两天的路程,这条路我也是走惯了的,能出什么事?”

    张冲见黄蝶儿态度坚决,心知劝不住她,只能低下头,默默地站在那里。黄蝶儿看着张冲黯然神伤的样子,心中也酸酸地不是滋味,强笑道:“你不要这个样子,好不好?”张冲叹了口气道:“我不这个样子,你可以不去吗?”黄蝶儿轻轻推了他一把,道:“和个孩子似的,不回去那怎么行,我答应你快去快回也就是了。”

    张冲无奈地道:“既然是一定要去,也只能这样了,你什么时候动身?”

    “明日一早我就要启程,再晚了怕来不及。”黄蝶儿小声道。

    “什么?”张冲惊得差点跳起来,道:“这么急,你怎么不早说,无论如何也得和兄弟们告个别吧?”

    黄蝶儿笑了笑,道:“再说吧,只是出去一趟,马上就回来的,用不着这么正式吧?对了,武器和装备的事情,我会交给韩老爹去办,你若是再有什么需要,直接去找你义父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张冲停了停道:“你明早什么时候走,我想去送送你。”

    “好啊。”黄蝶儿笑盈盈地看着张冲道:“只要你不介意现在就让我哥知道咱们俩的事,我一点意见都没有。”

    张冲苦笑着摆了摆,道:“那还是算了吧。”

    黄蝶儿道:“这次秋演,我可能要错过了,你自己要加油哦。”张冲淡淡地道:“你不在,我忽然觉得秋演一点意思都没有了。”黄蝶儿幽幽地道:“我和你相反,现在我却越来越希望你能在这次秋演中有出色的表现,我不愿意再躲躲藏藏的,我想光明正大地和你在一起。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张冲笑了笑道:“我当然明白,你就放心吧,等这次秋演结束,我就向你大哥正式提亲,好吗?”

    “当然。”黄蝶儿满脸地幸福,道:“我等着你。”

    若是一个结婚多年,连痒都已经觉不出来的男人,老婆要回娘家几天,那感觉肯定比过黄金周还爽。只可惜张冲两世为人,遇上黄蝶儿才是他的初恋,所以虽然只是小别几日,心里仍然是无比的伤感,躺在铺上,反来复去直到半夜才昏昏入睡。

    刚睡着不久,张冲就被毛豆的呼叫声惊醒了,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刚坐起身来,便觉得胸口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不由“啊”地惨叫一声,又倒在铺上。这时,耳边全是毛豆和大河示警的声音,“都趴下,别乱动。”“大家不要慌!”

    到了这会,张冲总算反应过来,知道他们遭到袭击了,正想对策,却见眼前一点微小的火光亮了起来,定睛看去,却是黄蝶儿,只见她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手里拿着一个火折子,正微笑地看着大家。

    这时,大家也都看清楚了,狗子从地上爬了起来,狼狈地掸着身上的灰尘,道:“嫂子,大半夜的,你这是要闹哪样?”黄蝶儿看了看大家,叹道:“练了这么久了,没想到你们会是这种反应,都自己看看自己的身上吧,我不得不说,我很失望。”

    毛豆已经将油灯点着,屋子里顿时亮了起来。大家低头看了看,每个人的胸前都或大或小的多了一处白点,很显然,所有的人都被黄蝶儿用小石灰包打中了心口。大河和毛豆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他们两个都经历过真正的战争,这意味着什么,他二个比其他人都明白,如果她扔出去的不是石灰包,而是飞镖的话,这一屋子的人现在都已经是死人了。想到这儿,二人神色一下子黯淡了下来,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张冲也明白了黄蝶儿的用心,走到她身边,拉了把椅子让她坐下,道:“原来你早就有安排了,来和大家告别吗?”黄蝶儿笑道:“我这个告别仪式怎么样?”“当然是极好的。”张冲笑了笑,道:“只是太伤人自尊了。”

    狗子别的倒真不关心,只是听了句告别,心里一惊,急忙问道:“大嫂说的是什么意思?”黄蝶儿正色道:“我的意思是,比起性命来,自尊一文不值。我真没有想到你们会如此大意,幸好今天晚上来的是我,要知道,比我高明的人岂止千万,到时候,你们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若要活得长,就不要怕麻烦,以后一定要更加警觉一些,最好是晚上安排专门的岗哨。”狗子摆了摆手,道:“我不是问这个,你刚才说告别是什么意思?”

    黄蝶儿笑道:“我一早便要下山一趟,所以特意过来和大家告个别啊。”

    狗子急道:“好好的怎么说下山就下山了,这马上就秋演了,你好歹等演习完了再走啊。”黄蝶儿笑了笑道:“我当然也想留下来看你们演习,但我师父出关在即,真的耽误不得。”狗子一下子泄了气,只觉两腿发软,一屁股跌坐在铺上,嘟囔道:“嫂子都走了,我们还演的什么鸟习?”小金也叹道:“是啊,嫂子若是不来,我看咱们也算了吧。”

    “瞧瞧你们那点出息。”大家的士气跌到了谷底,让张冲有种看到股市崩盘的感觉,急忙道:“蝶儿这次下山是回去迎接师父出关,这样的大事,怎么能不回去?但她对大家可是寄以了厚望的,到时候满心期待地回来一看,结果却是咱们忠君营垫了底,到那时,我看大家的脸往哪儿搁。”

    “是啊,”黄蝶儿也急忙给大家打气,“若是我不关心这次秋演,下午就和大家告别了,还费事巴力地大半夜过来做什么?忠君营是我的,也是大家的。大家都卖点力气,要为咱们忠君营,为我长长脸,给我赢个冠军回来!”

    张冲看着黄蝶儿有些夸张的神情,心想如果她再给大家一些坚果的话,他们就可以大战僵尸了。正当张冲想要不要先种点太阳花出来的时候,一抬头,却看见黄蝶儿正略带怒色地瞪着他,急忙收回心思,正色对大家说:“蝶儿的话,你们都听清楚了吗?这次秋演我们忠君营一定要夺冠,大家有没有信心。”“有!”大家齐声吼道。

    “你刚才怪模怪样地笑什么?”大家和黄蝶儿告完别,张冲一个人将她送出来,黄蝶儿忍不住问道。

    张冲当然不能和她说,自己把她当成疯狂的戴夫了,便笑着解释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刚才讲话,象个将军一样有气势。”黄蝶儿撇了撇嘴,道:“信你才怪,你心里还不知道怎样编排我呢?我刚才讲得不对吗?”张冲急道:“怎么不对,若不是你,可能大家的士气就完了,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黄蝶儿叹了口气,道:“今天晚上看你们的表现,真是差得太远了。我现在真的很矛盾,又想你们出彩,又不愿你们参加。赵二哥搞秋演的目的很明确,你们若真的表现好了,一定会被编到战队里,就你们现在的水平,能不能在战场上活下来,真不好说。退一万步说,就算本事再大,但刀枪无眼,最终也逃不了横死沙场的宿命。”

    张冲伸手摸着黄蝶儿的头发,笑道:“别想那么多了,现在还算是太平无事,走一步看一步好了,有什么事,我等你回来,咱们再慢慢商量。”

    送走了黄蝶儿,张冲细细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来,伤感之余,又不免有些胆站心惊,看来以后睡觉都要睁一只眼了,从前那种混吃等死,一觉睡到自然醒的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既然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又何必回头呢?前方会是什么?张冲看不清楚,也不关心,他觉得只要知道黄蝶儿在前面等着自己,就已经足够了。

    张冲以前从来没有恋爱过,也不懂得什么是爱,但他敢肯定爱一个人不能只是心里想想,嘴上说说就行的,爱她就要给她幸福。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这样活着还能美得冒泡,是一个人的权利,但他却没有权利让另外一个一直过着衣食无忧、有房有车的人陪着他一起过这种苦日子。虽然物质并不一定能带来幸福,但没有物质一定不会幸福,张冲并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市侩。“成败在此一举,不成功,便成仁。”张冲暗暗下了决心。

第五十七章 上上签

    张冲带着弟兄们玩了命的训练时,杨闻和高忠也在紧锣密鼓地对秋演方案进行着最后的修订。在赵戎的一再催促下,最新增强版的秋演详细计划终于出炉了。对于这份计划,赵戎总体上还是比较满意的,只作了几处细微的修改,便吩咐胡满抓紧布置下去。

    接到去聚义厅议事的通知,张冲的心里还是忍不住有点小激动。毕竟他活了两辈子,这还是他第一次参加如此高规格的会议。张冲特意洗了头发,换了身干净衣服,估摸着时间,带了纸笔,提前赶到了聚义厅。

    张冲是第一个到的,聚义厅里只有几个正在布置会场的小喽兵。这次摆的是圆桌,张冲看了半天,也没有确定自己坐在什么位置合适,干脆站在门口等着。

    出席这种场合,沈寄还是比较积极的,到的也比较早,看到张冲站在门口,沈寄热情地和他打了个招呼,并伸手示意他和自己坐在一起。张冲本来就不相信沈寄,所以对他的提议格外小心,按照他的经验,这种场合坐错了位置,可不只是闹笑话那么简单,便笑着点了点头,却没有动身。又过了一会,参加议事的人才陆续过来,除了张冲以外,其他的都是老面孔,虽说大家同在一个山寨,但平常见面的机会也不是很多,所以也都不急着落座,各自找与自己相近的寒暄攀谈起来。直到胡师爷进来,大家知道大当家的马上就来了,便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张冲这才找了最下首的空位坐了。

    等所有的人都到齐了,没耳虎才在赵戎和钱寿的陪同下,走进聚义厅。众人见没耳虎进了大厅,都站起身来,向大当家的抱拳施礼。最近一段时间,没耳虎有种焦头烂额的感觉,现在赵戎总算能勉强出来主持山寨事务了,他才松了口气,心情也好多了,和众人打起招呼来,笑容比以前亲切了许多,大家普遍有种受宠若惊地感觉。

    “秋演是咱们山寨里的大事,关于演习的事,过会二当家的会详细跟大家说,我就不多说了。最近一段时间,大家都憋屈坏了吧?没关系,等演习结束了,就是咱们下山发财的日子了。大家给我放开干,别管是官家的、其他山头的、地主老财的,还是穷泥腿子的,也不管是粮食布匹、武器装备、金银财宝,还是大闺女、小媳妇,都他娘的给老子弄上山来,若是谁空着手回来,老子就打烂他的屁股。你们听清楚了吗?”没耳虎的话让大厅里的人立即兴奋起来,去他娘的秋演,哪有下去打劫痛快,一个个便嗷嗷乱叫起来。

    赵戎皱了皱眉头,看着几近失控的场面,心中骂道:“一群上不了台面的土匪。”等大家再次安静下来,赵戎也被弄得没情绪再说什么了,便开门见山道:“前段时间,大家都练的很辛苦,但是骡子是马,总要拉出来溜一溜才知道。这次演习的总指挥是大当家的,由我担任执行指挥。下面分三个组,黑虎教头任裁判组组长,三当家的任督察组组长,胡师爷任军需组组长。下面,就让胡满给大家说一下详细的秋演计划。”

    张冲听胡满一介绍,心里顿时没有了底。这次秋演是鸡头山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一队和二队都已经残了,两个队只凑出了两个完整的小队,一队的号称神威营、神武营,二队的叫神勇营、神卫营。前两队剩下的人拼成了一个小队,叫神机营。三队和四队建制完整,三队的四个小队代号分别为青龙营、白虎营、朱雀营和玄武营。四队的四个小队是飓风营、烈焰营、霹雳营和闪电营。巡山营这次集中了全营的精锐,整编出三个小队,自称虎爪营、虎牙营和虎翼营。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二当家的亲卫队也派出了两个小队,分别是捧日营和天武营。教头营也是首次参加秋演,名字是宣武营。加上他们的忠君营,一共有二十个小队,一百人。

    胡满将具体的演习计划向大家传达完,赵戎黑着脸,冷冷得道:“这次演**家最好是全力以赴,把自己的本事全部拿出来,要是有谁偷奸摸滑,应付了事,那么我便要和他新帐旧帐一起算。”说着,眼光有意无意地在张冲处停留了一会。张冲觉得心里有些发毛,暗道:“到了还债的时候了。”

    回到住处,张冲立即把大家都叫过来,一起商量如何参演。“这次演习分成两部分,第一部分是队列和体能,第二部分是实战演习。”张冲仔细地给大家介绍演习事项:“其中队列和体能时间半天,就在山寨操场上进行,实战每场一天,在寨里和寨外同时进行。”

    毛豆听了,怪道:“这次演习果然与以往有些不同,原来光队列就得一天的功夫,这次怎么时间这么短,加上体能才半天,时间来得及吗?”张冲道:“队列考核用的时间最短,以前是以小队为单位,单独考核,这次是全体一块出场,统**令,最后打分。”小金笑道:“这样简单得多了,早知道咱们就用不着费那么多的功夫,到时滥竽充数都能混过去。”大河轻笑一声道:“未必然,人少队列才简单,若是人多,又不是一个队的,光保持合适的间距就够头疼的。小金哥说的滥竽充数的想法,更是个大隐患,若是前头的人有一个错了,只怕是跟着错的人会更多。”张冲点了点头,道:“大河说得有理,到时候,让毛豆站最前,他心细一些,其他人小心的同时,不要管其他队的人怎样,只盯紧毛豆。”毛豆应道:“没问题,交给我吧。”

    体能考核与以往差不多,但也不再以小队为单位,而是根据项目,个人依次考核,共分三项,一是举石担石锁的力量考核,二是弓箭标枪的投掷考核,三是攀爬越障的灵活考核。说起这些,小金情绪立即低落下来,叹了口气道:“我肯定要拖大家后腿了。”毛豆笑道:“小金哥也不必太担心,大哥刚才也说了,这次体能考核占总评的比重比从前降低了不少,只占两成,而且你在投掷和攀爬上不会太差,只力量一顶不行,折合起来,就不是很差了。”

    对于实战,张冲自己也搞不太明白,道:“胡满说了,这次演习对战双方由抽签决定,实行淘汰制。”大河便问:“具体的规则是什么?”张冲笑道:“不知道,胡满只说,这次实战演习的规则就是没有规则,但要点到为止,若一方宣布投降,获胜方必须立即停止进攻。”

    毛豆想了想道:“我早就听说,二当家的要求这次演习必须贴近实战,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我们的最终目的就是取得胜利,至于如何取胜,可以不择手段。”张冲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大家正在商议着,就见巡山营的一个喽兵跑进来,对张冲道:“三当家的有令,请张队长去巡山营抽签。”张冲一楞道:“不是应该由沈头去抽的吗?”喽兵笑道:“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听说是二当家的意思。”张冲苦笑着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这就去。”

    “大哥,你先去洗洗手。”张冲正要出门,狗子在一旁叫住他道:“这第一炮能不能打响,全靠哥哥你的手气了。”

    张冲白了他一眼,道:“滚蛋,咱们靠的是实力,再胡言乱语,惑乱军心,我饶不了你。”他嘴上这么说,但心里真的很忐忑,这次参演的人员高手实在太多,不要说遇上亲卫队的人,就是一、二队的那帮家伙,也足够自己喝一壶的了。

    等张冲赶到巡山营时,各队的队长已经都到了,张冲见三队的队长陈有站在最后面,便走过去笑着给陈有行了个礼。他刚到这个世界时,就是陈有带着他上山的,心里对他还是有点感情的。因为山猫的事,陈有对张冲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这山猫可是他的人,没想到竟然让张冲这么样的一个小杂碎给收拾了,他觉得脸上着实没光,所以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抱着膀冷冷地站在那儿。张冲从前在公司里吃这种憋吃惯了,倒也不是十分在意,便随便找了个地方站下。

    抽签是以大队为单位的,进行的很快。张冲的忠君营排在最后,所以他是根本没有机会去抽签,只能傻站着,等抽签结果。等亲卫队、巡山营、前三队依次都抽完了,没有和忠君营对战的签子出来,张冲心里长长得出了一口气,暗道:“天助我也。”

    现在的结果已经很明显了,他们的对手只能是四队的某个小队,这样的话,他们的胜算可就大多了,果然,到了最后终于抽出了对手,是四队的烈焰营。

    “万岁!”大家都跳了起来,的确没有比这个结果更理想的了。张冲比所有的人都要兴奋,他似乎已经看到了黄蝶儿就站在他的前面,微笑着向他招手。

第五十八章 沙场秋点兵

    毛豆潜伏在四队周围,探了三天,带回来的消息与张冲的预想出入不大。根据新的演习要求,第一场对战在山寨的操场上进行,对战双方的全体人员都必须参加,空手搏斗,直到一方全体阵亡演习结束。这种对战有场地的限制,基本上就是实力的对冲。烈焰营与他们忠君营的总体实力相差并不是很大,但最大的问题是烈焰营的五个人实力基本相当,若一对一的对战,张冲他们想赢就有相当的难度了。

    小金很郁闷,苦着脸道:“我早说我不参加了,你们偏让我来,今年偏偏又订了这样的规矩,我肯定打不过他们,这可如何是好?”狗子急忙劝他道:“三弟莫慌,不是有我吗?到时,你就跟在我的身边,我一个打他们两个。”小金摇头道:“算了吧,那样连你也拖垮了,标准是买一送一。”

    张冲笑了笑,道:“老三,这段时间不是要你只练跑步吗?练得怎么样了?”小金想了想道:“我也说不好。”张冲便扭过头,对狗子说:“二弟,你不是经常陪着三弟训练吗,现在你追老三能追得上吗?”狗子笑道:“我觉得老三现在跑的速度还可以,反正半里地之内,我要是想抓住他很难。”张冲鼓掌笑道:“这就好了。”

    秋演之期说到就到,老韩头下了几次山,终于将忠君营的武器装备按照张冲的要求全部准备齐了。东西一到,大家便迫不急待地穿戴起来,人靠衣装马靠鞍,全副武装一上身,人的精气神便全出来。

    三声炮响划破了清晨的寂静,紧接着鞭炮齐鸣,鼓乐喧天,鸡头山的秋演终于拉开了序幕。操场西边专门为秋演搭起了一个丈二的高台,没耳虎端坐在高台后方正中间的虎皮交椅上,左边是二当家的赵戎,右边是三当家的钱寿,胡师爷照例站在没耳虎的身后。今天,赵戎特意换上了一身黑甲,神色也明显好了很多。

    没耳虎一声令下,二十个小队依次进入操场。二当家的亲卫队组成的捧日营和天武营走在最前面,亲卫们也都换了从前黑甲军的制服,清一色的黑盔黑甲,装备得也是黑甲军的制式武器。赵戎看着自己的这帮兄弟昂首阔步地从台前经过,心中莫名的激动起来,他不由自主地站起来,眼睛也觉得有些湿润,这时他才知道,他永远都当不了山匪,他的根还在那支披挂着黑甲的队伍里。

    跟在后面的宣武营则全部是侠客打扮,头上带着黑色的软罗帽,迎顶门高挑半扎多长的三尖慈姑叶,左鬓边佩戴一朵英雄胆。上身是黑色的短打衣靠,十三太保纽门纽扣绷得登紧,胸前白绒绳,勒成十字袢,背插雁翎刀,铁钉护腕闪闪发亮,腰间系着巴掌宽英雄带,下身穿黑色兜裆滚裤,打着绑腿,白色的袜子,脚下蹬着黑色的薄底儿快靴,一个个耀武扬威,好不气派。没耳虎看了,与钱寿对视一笑,赞道:“果然都是英雄好汉,看着就提气。”钱寿也急忙点头迎合。赵戎只是冷笑,心中暗道:“终究脱不了打把式卖艺的味道。”

    接着出来的便是巡山营的虎爪营、虎牙营和虎翼营,穿戴得也算齐整,衣服的样式是二当家上山后订的,仿的是官差的卒巾号衣。虎爪、虎牙两营的人拿的都是长枪,虎翼营的人则是人手一口短刀。再往下前三队的神威营、神武营、神勇营、神卫营、神机营、青龙营、白虎营、朱雀营、玄武营的装备就差了些,一个个带着青布的包头巾,大部分穿着山上喽兵的服装,也有穿官兵制服的,看样子应该是小队长之类的头目。到了四队的飓风营、烈焰营、霹雳营、闪电营就没法看了,各色的衣服都有,手里有拿刀枪的,有拖着铁链的,还有拎着狼牙棒的,乱七八糟,赵戎看了直皱眉头,张冲看了心里也忍不住地乐,暗道:“这才是真正的土匪队伍”。

    终于临到忠君营出场了,张冲深吸了一口气,高声号令:“全体都有,齐步走。”一声把大家的目光吸引了过来,只见忠君营的人头上带着仿m1头盔,头盔前面刻着两个相对的黄色等边三角形,样子象个简笔画的蝴蝶,这是黄蝶儿下山后,张冲又特意加上去的。众人一身黄绿相间的迷彩服,外罩牛皮护胸软甲,胸前是明亮的护心镜,脚下踩着短统皮靴,背上背着迷彩的帆布背包,手中拿着红缨枪,宽大的牛皮腰上挂着一口腰刀。为了不过早的暴露实力,张冲嘱咐大家先不要把连弩拿出来。从大家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可以看出,说忠君营闪亮登场,应该不算夸张。

    狗子扛着大旗走在队伍的前面,毛豆和小金一排,张冲和大河在后面,齐崭崭地走到高台前,张冲令道:“敬礼。”全体扭头注视台上的众当家,单手行着平胸礼。到了台子正中,狗子猛得一抖手中的旗杆,黄底红火焰中间写着斗大“张”字的帅旗迎风招展,猎猎作响,把没耳虎和钱寿惊了一跳,赵戎的脸也变了色,心中暗道:“以前真是小瞧了张冲,这小子怕是有些来历,怎么会懂得军中的事体?”他也曾安排人查过张冲的底细,但张冲的历史清白,不象老韩头那么复杂,“难道是老韩头教的?”赵戎心头的疑云更浓了,“看来,这个老韩头很要必要继续查下去。”

    所有的小队进了场,赵戎拿出令箭交给胡满,胡满领命,传令开操。这时台下又一连三个号炮响,鼓角齐鸣。只见胡满举起绿色的青龙令旗用力一挥,鼓声大作,众喽兵见令,急忙齐步向前,这时忽然一声鸣金,大家便齐齐的收住。紧接着,胡满便将五色令旗随机挥动,喽兵则根据令旗的指示或前或后,或行或止。

    亲卫营和前三队的人经常进行训练,所以一点错也没有。巡山营就差了些,队伍显得有些乱。宣武营的教头们,平日里只是舞枪弄棒,对这种队列操练本来就相当抵触,没几下,队伍便全散了。

    四营的人虽说在列阵上也下了功夫,按理说问题不大,但倒霉摧的跟在了宣武营的后面,架不住这帮教头一个劲地往沟里带,没坚持多久,也乱成了一团糟。连一向瞧不惯列阵训练的没耳虎都看不下去了,站起来,跳着脚骂了起来。

    因为事先做了安排,忠君营的人只跟着毛豆进退,所以始终保持着整齐的队形,与周围乱成了一锅粥的四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没耳虎气得骂道:“四队这帮兔崽子,连挑水砍柴的五队都比不上,真是白白浪费咱家的粮食,下去每人打三棍子。”

    这次秋演队列考核不算重点,不到一个时辰便结束了,接下来的体能考核也进行的很快,三个项目同时展开,每次能测试五六个人,不到正午也全部完成了。忠君营上午的最终成绩比预想的稍好一点,除了小金,大家全部通过了测试。小金虽然在力量上失了分,但投掷和越障都得了中上的成绩,总分也不是很低。再加上狗子的投掷毫无悬念地得了个优秀,所以忠君营上午的总成绩超过了四队,与三队也不相上下,对这个结果,大家都比较满意。

    中午的伙食好得很,饭比过年吃得都好,大白馍、肥猪肉敞开吃,就连每人挨了三军棍的四队也吃得眉开眼笑。

    到了下午,秋演的重头戏才算真正开场。还是四队倒霉,捧日营抽中了飓风营,天武营则对战霹雳营,闪电营遇到的是宣武营,结果只能是一边倒的屠杀。

    亲卫队这些年来功夫真实没有丢下,一开场使出了战场上搏命的招数,干净利落,毫无拖泥带水,不到三个照面就把对手全灭。

    宣武营的这帮家伙可就不地道了,逮着暄活茬猛造,本来一拳就打倒的,偏要玩上几个花式,一脚能踢飞的,也要摆上几个pose,大家可能都喜欢这种调调,场外的喝彩声此起彼伏,场上教头们的虚荣心得到了空前的满足,更舍不得退场,玩了个满场飞,知道的这是对战,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套路表演。

    直到虎爪营和神勇营交上手,真正的恶战才开始。双方实力相当,几个回合下来,大家就打红了眼,这次对战演习又没有什么规则,什么撩阴挖眼,手抓嘴咬,所有的狠招全出来了,最后全都挂了彩,一个个血头血脸的,场外的人看着都觉得得慌。这场对战,直到太阳西下才结束,虎爪营全军覆没,神勇营只剩下一个,还被裁判定为重伤。

    第二天,对战演习进入白热化状态,每场的场面都相当的惨烈,半天时间最多能打两场。山猫的白虎营还算幸运,被虎翼营抽中。虎翼营的人全是山寨的探子,若说窜房越脊,哨探埋伏都是好手,但真正动起手来,就差点意思了,所以实力就弱了些。山猫自从糊里糊涂地被张冲收拾了一顿后,就憋着一口气,陈有这次也给山猫下了死命令:“要是赢不了,你就好自为之吧,反正三队是再也没有你的位置了。”

第五十九章 第一局

    山猫已经没有退路了,干不死虎翼营,他就死定了。置之死地才能后生,所以白虎营的人一上场就玩了命,虎翼营的人虽然拼死抵抗,无奈实力不敌,最终还是败下阵来。裁判宣布白虎营胜,山猫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张冲一直密切关注着各场比赛,回到住处,便和毛豆、大河一起研究对战局势,他们的对战是本次秋演的压轴,这出大戏唱得好,可能没什么,但唱不好,他的结局可能比山猫失败后的结局更惨。

    连续三天的激战,各位当家的看的已经是精疲力尽了,整个人都有种麻木的感觉。烈焰营和忠君营在操场上列队完毕,甚至连赵戎也没打起多大的精神来。

    四队这次流年不利,三个小队抓到的都是死鉴,四队的队长现在只能把宝全部都押在烈焰营上,站在场边上窜下跳地做着战前的最后动员。

    让四队一比,张冲这边便平静了许多,大家只是忙着检查装备。裁判的开场哨音一响,小金便如离弦之箭,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小金的这个举动让场外所有的人都惊呆了,这娃要闹哪样?小金往场上一站,只要不是盲人,都能看出他的实力如何,这种充其量算作赠品的货色,却要打主力,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不作死就不会死吗?人们不得不开始怀疑张冲的智商了。

    “打脸,这是吃果果的打脸啊。”烈焰营的队长都快气疯了,恶心人没有这么恶心法的,“什么意思,笑话我们?四队让人家灭了三个队,但那是命不济,打不过亲卫队和教头营是很正常的事,你说你们五队算哪根葱,真拿我们当软柿子了?”

    烈焰队的队长黑着脸摆了摆手,从身后跳出一个瘦瘦的汉子,冲着小金迎了过去。他们之前对张冲他们认真作过全面分析,各自分配好了对手,只等上场后捉队厮杀即可。所以小金冲出来,负责对付他的人自然也要冲出来。

    转眼之间,两个人已经到了对面。小金借着冲劲,一拳便打了过去。那个人以前也是练过的,见小金来得势猛,也不与他硬碰,只叫了一声:“来得好。”一侧身,只等小金拳势变老,再给他致命一击。但他哪里想到,小金这一拳却是虚的,只等他往侧一闪,身形停滞之时,掉头便往一边跑开去。众人见了,哄堂大笑起来,原来以为来了个猛的,没想到却是个猴子请来的逗比。那人被小金晃了一下,心中就有了几份怒意,便紧紧跟在小金的后面追了上去。

    两个人跟汤姆和吉瑞一样在场上玩起了追逐游戏,烈焰营的人看着有趣,一时间忘了现在还是演习时间,都呆站在原地,裂着嘴看了起来。台上的没耳虎看了,也忍俊不禁,笑骂道:“前面跑的这个小猴子是谁,这他娘的是什么打法?”好好的一场演习,竟然让小金给生生演成了一场滑稽戏,赵戎紧皱着眉头,恨道:“胡闹!”

    小金兜了几个圈子,觉得差不多了,便带着四队的那个人往本队这边跑。那人追了这么长时间没有追上,周围又是一片起哄的声音,不知不觉便昏了头,什么了不顾了,只认着小金的背影往前追。张冲一直紧盯着小金,见他已经接近本队,低喊了一声:“上!”大家早就准备好了,听张冲一声令下,便一齐冲了上去。小金见状立即放缓了脚步,后面那人见小金的速度慢了下来,以为他已经跑脱力了,心中大喜,立即加快步伐,几步便追了上去,一伸手,就抓住了小金的后领子。小金等的就是这一刻,猛得一转身,拦腰将他抱住,这时,张冲等人也赶了过来,直到裁判吹响了宣布阵亡的哨音,那人才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狗子待要乘胜而上,张冲笑着拦下他道:“不急,先让小金歇会,也让他们烈焰营的伙计们定定神。”

    一转眼的工夫,现在场上的局势大变,五对四,烈焰营已经输了一大半了。张冲就是要让烈焰营有充分的时间去担心,进而害怕,所以让大家站在原地不动。

    烈焰营的其他人顿时傻了眼,原先商量的计划,因为一个人的提前阵亡,被彻底打乱了。烈焰营的队长飞快地分析着当前的形势,对方阵营中小金的实力最弱,又加上刚才跑了半天,应该和阵亡没有太大区别,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全线压上去,赶在小金体力恢复之前结束战斗,就可以让局面回到最初的状态。于是,他大吼一声,道:“按原定计划,全体出击。”

    张冲见对方已经动起来了,便转头对大家说,“各人找自己的目标,上。”烈焰营队长的实力最强,按理说应该由大河对付,但张冲考虑到他还要照顾小金,便改由狗子主战。双方一接战,各人寻了自己的目标就动起手来。

    很快,烈焰营的队长就发现他的判断出现了一个失误,小金体力恢复的速度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想。别看小金的实力虽弱,但毕竟不是面捏纸糊的货色,在实力对等的情况下,稍微加上一点外力,胜利的天平立即就开始倾斜了。小金一对一不行,但是躲在一边打黑拳,下黑手可是相当在行,和大河的交手的那个喽兵本来就不对手,再加上小金在一边骚扰,没多会就被判下场了,局势已经基本明了,队长知大势已去,便横下心来,只要输得体面些,大吼一声道:“都不要管别人,干死张冲,大家就死得不冤。”说着便撇下狗子,直扑张冲而去。

    张冲见局势不好,立即后退几步,高声叫道:“大家都停手,我有话说。”听了张冲的喊话,大家下意识地停住手,不解地看着张冲。他们现在厮打的位置离高台不远,台上的人也都听得真真的,没耳虎楞了,探着身子边往前看,边问赵戎:“怎么了,突然就住手了,这是几个意思?”赵戎也搞不明白,但心里知道张冲肯定没安什么好心,只笑了笑,道:“不知道,且往下看。”

    队长喝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张冲脸上的笑容里明显带着挑衅的味道,拿手比划着道:“这样乱打也没有意思,咱们两队是最后一场了,我只想让你输个心服口服,不如咱们两个单挑,如果我赢了,你们便全体认输,如果你赢了,我们便马上认输,你看如何?”

    赵戎在台上听了,心中真有些哭笑不得,暗道:“这张冲的脑袋是让驴踢了吗?逞英雄也不称称自己的斤两,这个队长的实力应该在张冲之上,这小子实在是太膨胀了。”

    “好,单挑就单挑。”本来已经绝望的队长心中狂喜,这年头可真是什么人都有啊,见过不知死的,可没见过这么不知死的,立即大声答应道。

    “且慢。”张冲又挥了挥手道:“你说了算吗,这事也不算小,总得问问你兄弟们的意思。”

    队长听了张冲的话,果然转头看了看身边的两个兄弟,问道:“你们可有意见?”那两个人的心里早就笑开了花,忙不迭得点头道:“同意,同意。”

    “你听清楚了吧?我的兄弟没意见。”队长看着张冲冷笑道。

    “好吧,愿赌服输,一会不要哭鼻子哦。”张冲一脸贱笑,抬起手又比划了两手,转头对着弟兄们道:“我要不要绑起一只手来,对付他,我觉得一只手应该足够了。”

    狗子急忙上前,一边给张冲捏胳膊松肩膀,一边笑道:“大哥,低调,低调。”张冲点了点头道:“有道理,都是一个寨子里的,总是要留着面子的。”说着,朝队长挤了挤眼睛。看着张冲没羞没臊的样子,队长恨不得立即冲上去打花他的脸,强压着怒气,闷声对手下人道:“你们且站到一边,看我取这厮的狗命。”

    “好怕怕啊。”张冲夸张地轻轻拍着胸脯,狗子在一边看了道:“大哥,有点过了啊,你这动作太恶心了。”

    “滚!”张冲对狗子打断自己的表演非常生气,骂道:“都给哥一边站着,学着点,看我是怎么生擒活捉他的。”狗子等人便真的老老实实地退到了一边。

    张冲摆了一个野马分鬃式,招了招手,道:“来来来,陪爷玩玩。”那队长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挥拳冲了上来,当拳头快要打到张冲时,张冲猛得往后一跳,道:“停。”队长怒道:“你又怎么了?”

    张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后背突然有些痒,你等我挠一挠。”说着扭身歪腰的搔了几把,才道:“好了,现在继续。”接着再次摆好了架式,招了招手,道:“来来来,陪爷玩玩。”

    赵戎看着张冲跳梁小丑般的表演,心里不住的冷笑,暗道:“张冲啊张冲,你是聪明过头了,这场靠的 是实力,你对付山猫的疲兵之计,在这人身上怕是无效了。”

    队长这次是真怒了,骂道:“你大爷的。”挥拳便打,张冲又退了几步,高声喊道:“停。”

第六十章 兵者,诡道也

    再一再二,可不能再三,队长这次当然不会再理会张冲的叫停,闷着头只管打。张冲一边往后退,一边急道:“停停停,这次是真的有事。”

    “有事只管说,老子若再停便是小娘养的。”队长口中说着,进攻的速度更快了。

    “好吧,好吧,你可不要后悔。”张冲继续退着,口中突然喊道:“三、二、一。”话音刚落,队长就听见自己的身后传来两声惨叫,急忙扭头看去,却见自己那两个兄弟已经被裁判宣布阵亡了。原来,张冲开始的时候,就用手语和大家交待好了,接着便一个劲地逗队长说话,来转移他们的注意力,等他们放松了警惕,狗子他们四个人顺利地绕到烈焰营其余那两个人的身后,二人一组突然出手,果然都是一击毙命。

    队长这才意识到自己是上当了,气得浑身哆嗦着哀号道:“你不要脸。”张冲冷笑道:“好吧,爷就不要了,把脸留给你,你也把命交给爷吧。”五人一涌而上,瞬间结束了战斗。

    直到裁判正式宣布忠君营获胜,没耳虎才回过神来,看着台下的张冲,哈哈大笑起来,道:“端得好计策,这小三儿有点意思。看他这无耻的样子,倒很有我当年的风采。”

    “这不公平。”被张冲玩残了的烈焰营队长,跟个神经病患者一样,拉着裁判的手,不住地说:“人不能无耻到这种程度。”

    “没文化,真可怕。”张冲站在一边冷冷地道:“兵者,诡道也!”

    兵者,诡道也。这句话赵戎一点意见都没有,但今天从张冲的嘴里说出来,他听着却要多别扭有多别扭。以前他用兵时,计谋也是常用的,而且得逞之后,心里总会或多或少的有点小得意,但象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还能用得如此理直气壮,自己尽管只是做为一个旁观者,还是觉得臊得慌。

    首战告捷的山猫真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三队的其他队伍已经被一队、二队给灭了,现在只有他的二小队硕果仅存。第二轮十进五的对战抽签结果出来了,他们抽中的是忠君营,消息传来,山猫觉得自己终于是时来运转了。到现在山猫回想起和张冲的那次冲突,还有种做梦的感觉,结果太梦幻了,他无论怎么想都无法接受自己竟然被张冲他们打得屁滚尿流的事实。“哪儿跌倒,就要在哪儿爬起来。”山猫知道结果后,专门去山神庙上了香,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山神的眷顾,给了他一次翻本的机会。

    “大哥怎么看?”知道了抽鉴的结果,毛豆忧心忡忡地问张冲。毛豆是二小队出来的,二小队的实力他是最清楚不过的,现在除了侯庭弱一些以外,其他的人都能算得上是高手,上次之所以能把山猫打成山老鼠,追得满街跑,侥幸因素占了大多数。那次是私斗,这次可是演习,结果直接关系到个人的前途,所以上次选择逃避的那两个兄弟这次肯定会尽全力的,那样的话,结果会如何?毛豆的心里实在是没有底。

    “好极了,这次真是山神保佑啊,狗子你没事的话,就去山神庙上炷香吧。”张冲笑道:“此战之后,山猫的麻烦就没有了,”

    “噢,”狗子立即瞪大了双眼,低声道:“大哥的意思是,在演习中,直接将那鸟人......”一边做了个手刀下切的动作。

    “幼稚!你以为那些裁判眼瞎啊,长点心吧。”张冲白了狗子一句,道:“直接打垮他们,让山猫听到我们的名字就打哆嗦,那样的话还能有麻烦吗?”

    “谈何容易。”毛豆长叹了一口气,低下头,不再言语。张冲笑了笑,道:“毛豆你想的太多了,如果第一场遇到的是山猫,那你说这句话,还有道理,可这是第二场,所以山猫死定了。”“此话怎讲。”毛豆听张冲这样说,知他已经有了主意,兴奋地抬起头盯着张冲。

    张冲慢慢道:“第二场与第一场的要求不一样,第一场,双方局限在一个固定的场地里,实力便是王道。如果我们上一场就遇上了山猫,二小队里也就侯庭最弱了吧,可那货精得跟猴一样,我们很难将他引出来。迟翔也吃过咱们一次亏,再上一次当的可能性也不大。就算我们能够把另外两个伙计中的一个引过来,想一击而中也不太容易,所以第一场我们若和山猫较量,最多只有三成的胜算。但这次不一样,对战双方都有据点,进可攻,退可守,回旋的余地较上场大了不只一倍,这样我们的胜算就可以提高到五成,而且我们抽到的是守方,这样胜算又可以再增加两成。七成胜算,这个结果你还不满意吗?”

    一队和三队的驻扎的院子已经腾空了,分别做为攻方和守方的大本营。两队院落中间有一块高地,站在这儿可以清楚得看到两个院子里的情况,所以观礼台便设在了这块高地上。白虎营和忠君营的对战仍然是最后一场,时间是在下午。赵戎生病以后,养成了睡午觉的习惯,上午看完比赛后,为了能保持充足的精力观看张冲的对战,他特意嘱咐手下的人不要打扰他,他需要好好地睡一觉。

    白虎营这次的作战计划,是陈有带着三队的四个小队长一起制订的,按照他们的计划,山猫将带着迟翔和侯庭由正门佯攻,吸引忠君营的注意力,等接上火后,其他两个人从西院墙的缺口处突入,尽快将大门打开,等全队会合后,再进行全面进攻。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们不但进行过多次推演,还实地演练了两次,效果还可以,山猫信心满满地期待着战斗的开始。

    正当山猫他们做完最后的准备,等着号炮鸣响时,张冲已经带着忠君营的人潜伏在白虎营据点外面的草丛中了。在商量作战计划时,大家提了许多的方案,但都被张冲否决了,忠君营没有拚实力的资本,这点谁都清楚,实力不行,又不拚,那怎么打?所有的人都看着张冲。张冲胸有成竹地笑道:“你们不都说山猫是个鸟人吗?那我们就按打鸟的方法打好了。”

    树上有十只鸟,一箭射下一只来,问树上还剩下几只鸟?说答案有一万多个,的确是夸张,但一般人随口说出十几个答案来,倒不是什么难事。这个问题的难度在于鸟是有知觉的,一只中了箭,其余的鸟会发觉并做出反应。

    鸟不是兔子,打两只就够他们吃一顿的。打一只鸟,真不是一件太难的事,可问题是打下一只,周围所有的鸟都飞了,要想再打下一只,必须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如果这样一只一只的打下去,估计两天打的也不够吃一顿的,所以张冲便让狗子和大河两个人专门放箭,其他的人只负责装箭匣,并把装好箭匣的弩及时送到二人的手里,一连四五十箭放出去,几十只鸟就落地了。

    张冲一说打鸟,大家的眼睛一亮,顿时兴奋了起来。根据演习的要求,箭是不允许带箭镞的,只能在箭杆的前头蘸上石灰粉,这样的话,箭枝就不成问题了。这几天,大家一起动手,又赶制出了几十个箭匣和上百支箭杆,灭一个白虎营绰绰有余。

    开始的信炮终于响了。“弟兄位,演习已经开始了,我们的任务就是灭掉忠君营。”山猫站在一队院子的大门口,兴奋地大声叫道。白虎营的人一字排开,站成整齐的靶子,等着山猫下达进攻的指令。

    张冲平端着连弩,勾动扳机,一只弩箭立即被弓弦弹了出去,箭杆上绑着的竹哨,发出凌厉的响声,紧接着,密集的弩箭暴雨般袭向白虎营的众喽兵。

    经常在一起打鸟,弩手和装箭手的配合已经相当默契了。一眨眼的功夫,狗子和大河已经放出了近百支箭,别说白虎营的四个喽兵,就是站在他们旁边的两个裁判也没能幸免,每人身上也中了几箭。虽然没有箭头,但箭杆这么快得射过来,戳在身上也受不了,两个裁判急忙拿起哨子,没命地吹进来。

    按照张冲的要求,狗子和大河的目标是白虎营的四个喽兵,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碰山猫。他的意思是要把山猫留下来慢慢玩,不让他享受完满清十大酷刑,绝对不让他挂掉。

    陈有和山猫他们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张冲他们会主动出击,更没有想到他们竟然配备着连弩,战场上微小的一点判断失误,就会导致满盘皆输,更何况出现了这么大的信息空白。刚出大门口,集合还没结束的,手下的人就全军覆没了,山猫连哭的念头都没有了,只傻傻地站在那里。

    张冲这边的裁判看到连弩的威力如此大,一个劲地对张冲道:“就剩下山猫一个了,快点射死他。”张冲笑道:“不急,不急。”裁判道:“还等个鸟啊,不急就不急吧,反正就一个了,你们也用不着这么多连弩了,给我玩一会。”说着便去抢张冲手里的连弩。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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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场小白领张冲,饮酒过量,却穿越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时代,化身成为一名山寨中的小喽罗,从此开始了小土匪的幸福生活。我是匪兵甲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是匪兵甲,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是匪兵甲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