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习惯了倚门卖俏的小翠,接过小酒壶,一口喝干,脸色只是略带红韵,临出门前,轻浮地讲道:“这位小姐,只要你肯给钱,什么事都好商量,以后有需要,可以再去会乐里的长三堂子找我。”
房间内的阮佩云,艰难地点点头,目送她离开,锁门的一瞬间,快速跑到卫生间内,哇的一口,再也忍不住,吐了出来。
而后,强撑着残存的意识,她踉踉跄跄地换上了一件保洁服,打开门,左右看了一眼,又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对面的大门,来不及脱衣服,倒头便睡。
“喂,指挥部吗?呃……站长啊,我们是电讯处b组,已窃听获悉,军用物资的交易时间为二月十八日。”
电讯处b组的话务员,拿起电话,斩钉截铁的向赵涛汇报着。
赵涛瞟了一眼屋内的几个人,轻声说道:“嗯!我知道了,二月十九日交易,你们几个注意,此事一定严格保密。”
“啊?不是二月十九,是二月十八啊站长,喂,喂,站长,站长?”
莫名其妙的话务员,挂上电话,刚想回拨过去,向站长解释清楚,却听有人敲门。
话务员立即绷紧神经,问道:“谁?”
“是我,特训精英,一队队长刺刀!”
“!吓我一跳,我以为谁呢,原来是……”
“都别动,手抱头,蹲在墙角,把手铐戴上,快。”
屋内的三个人,看着刺刀带着两名便衣,手里还举着冲锋枪,瞬间便懵了,慌忙按照刺刀的要求去做。
“刀……刀哥,您这是什么意思啊?”b组负责人询问道。
“啊!”
开门的话务员,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惊,颤抖着说道:“你……你们……你们不会是潜伏的共党吧?哎呦,好汉饶命啊!”
刺刀一脚踢在了他的身上,骂骂咧咧地讲道:“共你m的党,看你那个怂样,老子是奉站长之命,接替你们的工作,防止你们泄密。
从今天起,直到二月十九日止,不得离开这个屋子半步,我这两个兄弟,会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你们。
另外,你们跟指挥部联系的时候,需要由我这两位兄弟监管,对站里所有人,包括你们的处长,一律统称是二月十九日,记清楚了吗?”
“!原来是这样啊,刀哥,你看咱们在站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也不必给我们戴手铐啊,您还拿枪指着兄弟,有话好说嘛!”
组长套着近乎,自行站起身,仿佛是松了一口气。
“蹲下!谁让你站起来了?这是站长的命令,违令者,一律格杀勿论。
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你们三个,就先去那个房间呆着吧,二月十九日当天,兄弟我,亲自为你们解锁,并开门道歉。”
三个人,无奈的被关在了房间内,刺刀对两名手下交待道:“盯紧汤宝平的动静,他们若敢不服从,或者出现泄密,直接开枪。
我先赶回去,继续盯着陈泽飞,希望,咱们两边都有收获吧。”
指挥部内,党国清推门而入,趴在赵涛耳边说道:“站长,那边已安排妥当。”
赵涛点头,下命令道:“通知情报处b组,给我盯紧彭松岩,看看他和什么人接触。
另外,梅姑派人,二十四小时对他家和工厂的通讯设备进行监听,查清楚他回家后,和谁联系,说的什么。
其他几个行动小组,继续盯紧汤宝平。我就不信,这次抓不到共党。”
醉醺醺,回到家中的彭松岩,一觉睡到晚上十点,刚一睁眼,就想起了候时新的话。
他赶忙撩开《庐山高图》,把电话打了过去。
累了一天的王龙,刚进家门,正准备洗个热水澡,听到电话铃声,不耐烦地抓起听筒,问道:“喂,谁呀?喂?喂?”
大约过了七八秒,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218”
“什么218?你是谁啊?你在说什么218,218是什么意思?”
可惜,对方只有这三个数字,便匆匆地挂断了电话。
王龙坐在沙发上,不明所以地想着,“是谁给我打了这个电话?想提示点什么呢?”
不仅仅是王龙,就连彭松岩都觉得奇怪,“218”这个数字,在今天频繁出现,难道预示着什么?候处长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与此同时,赵涛家的电话铃声也同时响起。
“喂,站长,我是梅姑,有重要的事情向您汇报,在电话里不方便,不知道能去您家讲吗?”
正在泡脚的赵涛一愣,这个女下属从未在晚上骚扰过自己,难道是有共党的消息了?他试着问道:“重要的事情?公事?”
“对!”
“好,你过来吧!”
仅仅十五分钟,梅姑慌里慌张地敲响了站长家的门。
听闻有人要来,被吵醒的何清清,略微有些反感,心想,老赵在站里都忙了一天了,回到家还不让人安生。
尤其又是一个女人,大半夜的,能有什么事急成这样?该不会是上门来找我挑衅的吧?
对于爱情,相当自私的何清清,极不情愿地打开门,磨唧道:“呦,梅处长啊,都这么晚了,您这是……”
何清清堵着门,心想,你要是说不清楚,我就直接给你关外头。
梅姑稍稍一愣,客气地回道:“哦,何太太,我找站长有些紧急公事,打扰了您的休息,实在抱歉啊!”
“公事啊!你们站里还真够忙活的,都不让人过正常的生活了呀!”何清清抱怨道。
“清清,赶紧让梅处长进来,给梅处长泡茶。”
老赵发号施令了,何清清只能闪身,却尖酸刻薄地讲道:“哎,哎,哎,梅处长换鞋子啊,我今天刚刚擦的地板。”
梅姑看出了何清清的小心思,站在门口喊道:“站长,您过来一下,我就两句话,说完就走。”
赵涛无奈起身,白了何清清一眼,心想,“娘的,候时新进家门,从来都没让换过鞋,就冲这点儿,就能看出何清清的醋意有多大,也能看出她对人的远近厚薄来。”
“梅处长,您还是进来讲吧,外面冷。”
这个刚刚被候时新拉拢过来的梅姑,赵涛可是不敢得罪,慌忙邀请。
“不了站长,刚刚接到消息,彭松岩和一个人通了电话,提到一个数字,“218”,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不过,通电话的人可就有意思了。”
“什么?“218”?和他通电话的人是谁?”
“王龙,王处长!”
第179章
梅姑短短几句话,惊呆了赵涛。
“218”,这是严格保密,大多数人都不曾知道的军用物资交易时间。
彭松岩有意将此信息告知王龙,难道,王龙就是那个“野火”?
“嗯,我知道了梅处长,继续盯着彭松岩,王龙嘛……我心里有数,已经做了打算。”
赵涛的态度,让梅姑无话可说,却又迟迟不肯离去。
“站长……我……”
仿佛看出了难言之隐,赵涛再次邀请道:“梅处长,在我家门口说话像什么样子嘛?你这个贵客,以往,可是请都请不到的啊!”
在赵涛再三邀请下,盛情难却的梅姑,随即换了鞋子,冲女主人点了点头,走入其内。
“倒水!”
何清清闻听,不情愿地倒了一杯开水。
赵涛撇了一眼,白水,是她心情的标配。
“清清,给梅处长来杯热果汁,驱驱寒气,快去。”
“不用那么麻烦了站长,开水就挺好的。”
梅姑听说过,赵涛是个妻管严,她怕二人生气,所以,不太好意思麻烦何清清。
赵涛偷偷地瞪了何清清一眼,何清清撅着小嘴,进入厨房,耳朵却伸得长长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站长……我一直想找个时间谢谢你,替我向上面申请了困难补助,不管能不能批下来,你这份心意,我梅姑心领了。”
“心意?”
何清清在厨房里,一只手攥着一个橙子,一只手攥着一个柠檬,使劲地朝杯子里挤,边挤边自言自语道:“我让你心意,让你心意,酸死你!”
客厅的赵涛,心里犯了嘀咕,自己从未向上面申请过什么困难补助。
再说,梅姑是什么情况?一个月一百银元的军饷,还好意思要什么困难补助?
这要是被站里的人知道了,恐怕,自己申请报告还没递交上去,就被人笑掉大牙了吧?
“呃……困难补助啊,正在批,正在批,回头我再催一催。”
不明所以的赵涛,喝了一口茶水,掩盖着内心的慌乱,心口不一的敷衍着。
信以为真的梅姑,眼巴巴地望着赵涛,祈求般地问道:“站长,其实我这次来,是想问问你,天津那个洋人朋友,还有联系吗?”
“洋人朋友?”
赵涛越听越迷糊,虽然候时新给自己提醒过,许诺给了梅姑一些好处,可许诺了什么,自己并不知情。
梅姑瞧着一脸茫然的赵涛,觉得是自己没有说清楚,提醒道:“就是那个国外顶尖的医疗专家,您的那个医生朋友。”
“哦,!他啊,有联系,有联系。”
撒谎的赵涛,又忍不住喝了一口水,留下话茬儿,逼着她接着往下讲。
“真的啊!”
梅姑再也无法隐藏她的那份斯文,满脸的兴奋,像决堤的洪水,喷涌而出。
“站长,不知道能不能通过他,替犬子,搞到一点抗生素,和治疗肺痨的药啊?”
“噗!”
正在喝水的赵涛,被梅姑的话呛到,心想:“原来梅姑的家里,是出了这档子事儿啊,难怪申请什么困难补助。
可谁不知道肺痨这个病很麻烦,抗生素极其难搞,更别说治愈的药物了,这不是让我为难嘛!
赵涛心里狠狠地骂道:“好你个候崽子啊,你这一招推手,可是要把老子给逼上梁山了啊!”
“呃……这个……这个抗生素和药物嘛……”
敷衍了半天的赵涛,在这件事上,可不敢再撒谎了,毕竟,这牵扯到梅姑的孩子,万一帮她搞不到,她不是要恨死自己?
厨房内的何清清,也渐渐明白了梅姑的来意,清楚了候时新帮老赵拉拢她的办法。
再想想梅姑的孩子,同样是做母亲的,她倒是起了怜悯之心。
“,我说梅处长大晚上的跑来干什么呢,就这件事情啊?时新已经给老赵讲过了,老赵和我听后,也是大为震惊啊。
同为人母,我可告诉你啊梅处长,孩子的病情咱们可不能耽误的呀。
老赵已经联系了那个洋人医生,抗生素嘛……下个星期就能到,量少,先用着。
至于你说的药物,这个可就不好说了,还需要继续给你打听,有消息,第一时间给你回复。”
“啊!”
梅姑激动地站起身,看着何清清和赵涛,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才好。
何清清看着梅姑,目不转睛地盯着老赵,那种崇拜的眼神,赶紧补充说道:“不过,这抗生素可不便宜呐,我家也有孩子要养的呀,总不能让我家老赵给你贴钱吧?你也要再想想办法。”
何清清从头到尾的一席话,讲的是有理,有利,让人挑不出毛病。
“哦,热果汁,梅处长……,还是算了,喝什么果汁啊,我去给你泡一杯咖啡提提神,你看你,为了孩子,这憔悴的呦。”
看着大棒加胡萝卜的何清清,赵涛心想,她不会又是爱心泛滥了吧?下周,若是搞不到抗生素,回头可怎么跟梅姑交差啊?
“那就谢谢站长了,站长你放心,到时候,咱们的合作开始,我丈夫定当竭尽所能,报你们救犬子之恩。”
“啊……呃……好,好,好。”
糊里糊涂的赵涛,起身送走梅姑,摇着头返回屋内,斥责着何清清。
“清清啊,你现在真是什么事情都敢答应,你可知道,这治疗肺痨的抗生素有多难弄吗?还一周时间?这不是瞎扯嘛!”
何清清瞪着大眼,一脸认真地讲道:“谁说我搞不到了?不就是抗生素嘛,要多少我有多少,我就是怕她出不起钱。”
“什么?你能搞到?”
“是啊,且不说我能通过我叔叔搞到一些,就是通过天津,我原来走私的一些朋友,这种东西也是没问题的!”
赵涛闻听,一把将何清清揽入怀中,拍打着后背讲道:“哎呀,清清啊,你这次可真的帮了我大忙了,这抗生素别多给,一个月给她弄上三两支,她梅姑还不呆感恩戴德?乖乖的在站里支持我?
哼,等我这次搞掉王龙,他陈泽飞再想和我斗,恐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吧?”
何清清对男人的争斗不感兴趣,反而对梅姑说的合作挺感兴趣的。
“老赵啊,你说,刚刚梅处长口中的合作是什么啊?不会是时新给我们送的又一份大礼吧?”
第180章 上钩
俗话说,“三九四九冻死母狗”。
在这数九寒天里,肆虐的雪花,纷纷扬扬地从空中飘落而下。
凛冽的寒风,一阵阵地掠过,像一把叛逆的匕首,真真实实地刺在操场上,特务们的肉里。冻的他们缩着脖子,拉紧衣领,上下蹦着。
赵涛捧着一个铜作的自制手炉,站在会议室的玻璃窗前,朝下望去。
操场上,光秃秃的树枝,在狂风暴雪的怒吼中颤栗,摇曳不定。
雪花,落在树上、落在地上、落在一群人的身上,白茫茫的一片,闪着银光。
“我说,还有谁没到啊?你看咱们的精英,都冻的上窜下跳的,这个会再不开,恐怕,一会儿下去的时候,都冻成冰雕喽,还执行什么任务啊?”
人事处处长孙浩,正手拿火钳,朝锅炉里加着木炭。
他扫视了一眼屋内,一个个捧着手炉或者暖手袋的处长们,回道:“站长,还差王处长,要不,我再下去催一催?”
“催,让他小子快点,今天的会,可是他提议的,主角没到,咱们还开个屁会啊?
孙处长,你顺便去操场后头,通知所有站上的人,都进入大楼内,随意找几个科室挤一挤嘛,别他娘的傻乎乎的站在雪地里等。
另外,去让后勤处,告诉副处长王恒,让他把每个房间内的火盆,都给我烧的旺旺的,千万别冻着我这帮弟兄了。”
寒冷的冬季,赵涛的话,倒是暖了众人的心窝。
“是!”
孙浩放下手中的火钳,退出门外。
会议室内的人,慵懒的坐着,他们想不明白,除了盯着汤宝平的电讯处b组,还有特训营的几个小分队外,站长为什么,要把撒出去的大网,通通都给收回呢?
尤其是梅姑,更想不通,昨天晚上,刚刚把截获的通讯记录告诉站长,难道站长和王处长,有什么默契的合作?或者说大的行动?
三分钟后,王龙和孙浩,并肩来到会议室。
赵涛不等他坐下,便扯着嗓子说道:“王处长,天儿不早了,你赶紧给大家伙汇报汇报,你截获的重要情报。”
王龙索性站在会议桌旁,搓着手说道:
“诸位同仁,我们行动处,前几天得到情报,有一伙五十人的共匪,今天上午十点,会对汤宝平发动袭击,为了防止泄密,今天才告知各位,还请见量。”
“什么?五十人?”
会议室像炸了锅,纷纷交头接耳。
陈泽飞看了王龙一眼,心里琢磨,“这家伙,最近神秘兮兮的,今天撒这个慌,是什么意思?
如果真有五十人的共党,他早就憋不住找自己商量对策,也不会临时拿到会议桌上,仓促的制定抓捕计划。”
七位处长,皆是久经沙场的人精,他们怎么能听不明白,王龙这种漏洞百出的话?
“呃……王处长,我觉得你的话……”
“咳,咳!”
刚想开口的马亮,被赵涛的咳嗽声打断。
“我说一下,今天咱们这个抓捕任务紧急,我们没时间去分析、讨论什么对错,我看不如这样,咱们举手表决。”
赵涛说完,率先举起自己的右手,并说道:“我同意王处长的行动计划。”
赵涛带头举了手,王龙其次,其余的人,心里盘算着,“站长什么时候这么力挺王龙了?”
陈泽飞犹豫了一下,王龙偷偷地看向了他,四目相对的一瞬间,这让陈泽飞觉得,王龙一定有什么阴谋。随即,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手。
紧接着,一直保持中立的梅姑,耷拉着脑袋,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呼!”
新上任的情报处代处长马亮,倒吸了一口气,心想,“传闻,站长和副站长之间,一直是竞争者关系,尤其在会议上,各持观点互不相让。
还有这个梅处长,独善其身,保持中立,从来都是弃权,不参与站里任何一方的观点。
怎么今天看来,会议室内,却是一团和气啊?”
接着举手的是郑军鹏,恐怕,在座的七个处长里,只有他认为,五十个共党这件事情是真的。
郑军鹏举了手,韩天强自然跟上,最后是一清二楚的老党和事不关己的孙浩。
马亮抬头看了一眼赵涛,赵涛的眼神像一把绳索,套在马亮的胳膊肘上,将他的手,微微拉起。
“嗯~好,好,难得,第一次看到咱们上海站的高层,如此齐心呐。
呵呵,既然全员通过,就请王处长,布置一下抓捕任务吧!”
会议室内的抓捕行动,正在王龙索然无味的嗦中进行。
一身棕色风衣的候时新,坐着黄包车,停靠在了彭松岩的家门前。
他旁若无人地拍着门,又大摇大摆的进入暖和如春的屋内,开口直言道:“兄弟,交易时间是?”
彭松岩爆出了一组数字,又补充说道:“送往上海城外,六十里地的陈家小树林即可,汤参谋会安排车辆,在那里接应。”
“哦?这么快彭兄的军靴就生产完毕了?”
“,能不快吗?我这边可是请了大批的工人,二十四小时不停的生产。
时新呐,这批货,压的兄弟我可是喘不过气了啊。
你不知道,前两天,马局长那边,又突然张口,问我要了六万大洋,你说,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我能不给么?
兄弟我可真是怕了,从来都没有这么囊中羞涩过,千万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候时新装模作样地骂道:“他娘的,这个马万旗,怎么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当时,可是他亲口向咱们承诺,说什么三万大洋他一分都不要,怎么?这是嫌少?改口要了六万?
妈的,松岩,你等着,这次交易完毕,看我怎么收拾他。”
彭松岩叹了口气,说道:“时新呐,有几个不是见钱眼开,乘火打劫的?也就是你,才是真心待我啊。
你放心时新,等这次交易完成,兄弟我喘出这口气,翻了身,定当亲自登门厚谢!”
“哎~松岩,你说的哪里话这是,有老爷子的灵位在那里摆着,我敢跟你提钱吗?”
候时新说完,表情还略显悲伤,目光注视着老爷子的遗像,突然起身鞠了个躬,心里道:“老爷子,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望能在下面,洗心革面,早日投胎。”
第181章 支持老米
“我交给你的事情,你完成的怎么样了?”候时新询问道。
“按照你说的,昨天晚上十点,已经打了过去,可是时新啊,你让我说的这218……是什么意思啊?”
“,你仔细想想,218,不就是你们的物资交易时间嘛。
我觉得,明天周五下午,你有必要去一趟海威特斯,和站长太太见个面,告诉她这个时间,和运送物资的地点。
另外,最好是邀请站长太太一起,亲自替你保驾护航,只有这样……”
彭松岩细细地琢磨着,候时新欲言还休地话,突然,像发现了什么似的,问道:“时新呐,不会是你们军统……盯上我了吧?”
候时新自顾自地喝着茶水,对彭松岩的话,置若罔闻。
彭松岩一拍大腿,好像醒悟过来什么,冲着候时新大声喊道:“多谢兄弟救命,大恩来日定当厚报。不过……不知何太太那边……”
“你放心好了,她会同意的。”
候时新从提包里拿出一张纸,推了过去,说道:“还是那个电话,晚上打过去,按照上面的字说,抄一遍。”
“啊?”
彭松岩接过纸条,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汉字,又看了看墙上的画,拿着笔,略微有些心疼,为难地讲道:“这……呃,时新呐,恐怕这画上……抄不下吧?”
“笨蛋,拿纸啊,我让你朝这宝贝上面继续写了么?这么珍贵的画,你可给我保存好喽!哪天,我有了钱,定当把它买下。”
“呃……你若喜欢……呃……呃……”彭松岩实在开不了口。
望着吞吞吐吐的彭松岩,候时新心里明白,这幅画可是价值连城,甚至是彭家的传家宝,他彭松岩再大方,估摸着,也舍不得送人吧?
“,跟你开个玩笑,看把你给吓得。我若喜欢,就常来看看便是,君子不夺人所好,这道理,兄弟我懂。”
一切安排妥当的候时新,离开彭府,却没走远。
他在附近的巷子里左转右转,绕了几个来回,这才停在一家上了锁的院子门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锡纸,对着门锁,稍微一摆弄,就轻松打开了门。
他闪身进入屋内,在一间小卧室里,发现了一台自动运转的录音设备。
候时新熟练地将录音设备里,自己和彭松岩的所有对话统统删除,这才满意地锁门离开。
……
同济药铺里的人,越来越多,老米已经不再坐诊,而是聘请了一名坐堂先生,替他诊断一些简单的头疼脑热。
“哎呦,候先生,您今天怎么有空,亲自带着太太来瞧病了?”
药铺伙计,对开业后的第一对病人,印象非常深刻。
“最近工作不是太忙,顺便,也想咨询咨询你家先生,一些肺痨上的治疗方案。”
一听到肺痨这两个字,屋内排队的病人,瞬间退后了几步,就连热情的跑堂小伙,都不敢靠前。
他远远地讲道:“候先生您说的肺痨啊,这个病传染,可不太好治愈,我们先生这里的病人多,一般是不接待这种传染病的。
不知道是您……”
药铺伙计远远地,从上到下,打量着候时新。
“是他同事的孩子!”
阮佩云勾着候时新的胳膊,贴的更近,解释道。
“!”
看着两人的模样,不仅屋内恢复了秩序,就连跑堂小伙,都尴尬地走近了几步,说道:
“我就说嘛,候先生面色红润,身材强壮,怎么像是肺痨嘛,来,我带你们进去,先生屋内刚好无人。”
三人,移步内室,待小伙离去,这才进了那间二层小阁楼。
阁楼内,三人屈身围坐,老米开口问道:“可是有军用物资的消息了?”
候时新微微点头,把一张写了很多字的纸条,和手里提着的箱子,一同递给了老米。
“箱子里的三万大洋,帮我交给组织,另外,这张纸条上的内容较多,你要牢记。”
老米打开纸条,努力地背诵了几遍,将纸条上重点信息刻入脑子后,这才将它给烧毁。
“时新呐,是不是我们的另一名发报员,又该配合你们的行动了?”
候时新闻听,紧皱眉头,慎重地讲道:“老米,我思索再三,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只能通过你,向春生同志汇报了。”
“什么事?你说。”
候时新咬着牙,斩钉截铁道:“青稞同志被捕这么久,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我们不能再耽搁了,我想请示上级,批准我们提前收网。”
“什么?提前收网?哎呦!”
老米激动地站起身,脑壳再一次碰到了低低的房梁。他捂着脑袋反对道:“我坚决不同意!你这样做,一旦失败,就有可能打草惊蛇,甚至,会连累到军用物资的偷换。
万一,军用物资出现问题,你难道忍心,看着我们二十多万的战士,铺着草,赤着脚,寡着衣,在雪地里,和这些着装整齐,以逸待劳的**干一仗吗?
你别忘了“野火”同志,第一兵团的作战计划,你们还没拿到,再惊了汤宝平,让他跑了,这就很有可能,让我们白白牺牲掉很多将士的性命!
枪炮无眼啊“野火”同志,我们只能牺牲小部分同志的利益,来尽量避免更多同志的伤亡,这就是我们潜伏者的使命!”
望着歇斯底里的老米,候时新红着眼眶,同样执着地吼道:“可青稞也是我们的同志啊!他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我答应过小草,无论如何,都要保证他弟弟的安全啊。”
老米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愤怒地讲道:“如果他的死,能换回革命的胜利,能换回亿万同胞的性命,我相信,就是青稞这名老党员,都将不畏牺牲,勇往直前。
候时新同志,这就是我们的**,这就是我们的信仰!”
潸然泪下的候时新,缓缓地,有气无力地,低声沉吟:“你们,你们总不能……总不能让我亲手打死了我的爱人,再让我眼睁睁地……看着……看着他的亲弟弟死吧?
我是个**员,可我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啊老米,我这堂堂七尺男儿,连自己的命都可以舍弃,却保护不了我的妻子,我的家人吗?
呵呵,独留我一人在这世界上苟且偷生,老米,我不服啊!”
望着悲痛欲绝的候时新,阮佩云帮他擦去脸上的泪水,却哽咽着、坚定不移地说道:
“时新,这个世界上,不止有你,还有我,有老米,有数以万计像你这样的家庭。
难道,你愿意让他们也和你一样,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痛不欲生吗?
对不起,这次……我支持老米的说法。”
第182章 崔友胜的出现
无法入眠的彭松岩,如果说,前两天的电话,他还不清楚候时新的用意,那么,今天这通电话,却是他极为重视的。
彭松岩躺在床上,反复读着,自己摘抄下来,拗口的文字,虽说有些字眼看不太懂,但对候时新深信不疑的他,错估,是在帮助自己脱离危险。
“当,当,当……”
钟表响了十下,彭松岩猛地坐起身,立即按照候时新的要求,拨起了那个陌生人的电话。
“喂?谁啊?”
又是十点钟,王龙警惕地坐在床头,问道。
彭松岩没有迟疑,改变腔调,用低沉的嗓音,悄声讲道:“喂,别说话,认真听。”
接听电话的王龙,从这个声音上判断,就是昨天那个报数字的人。
他遵从要求,保持着沉默,想要听听,对方,究竟想要告诉自己什么。
“我是“崔友胜”,请你务必在十一点,赶往据点,“白”可能被涛盯上,请火速更换据点。
另,交易时间,二月十八日凌晨三点半。
交易地点,上海城外六十里地的陈家小树林。
二月十八日,小草会亲自前往。”
彭松岩讲完这些话,便果断挂了电话。
如此清晰的情报,让王龙觉得,这个“崔友胜”是在提醒自己,赵涛这个“野火”,很可能要去营救小白。
还有,交易时间二月十八日,明显,和赵涛对外宣称的二月十九日,相差一天,赵涛什么用意?岂不是已经昭然若揭了么?
可这个“崔友胜”又是谁?自己根本就不了解,也没有这个线人啊。
迷茫中的王龙,想到了候时新,候时新今天上午,一定和彭松岩有过接触,只要和他对质一下交易时间,不就轻松知道谁在说谎了吗?
王龙抬眼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钟表,十点十分,离“崔友胜”说的十一点还有五十分钟。
时间充沛,他必须现在就从候时新处得知交易时间,以便搞清楚,到底谁说的是真话,也好确定,出租房内,是不是有什么圈套等着自己。
他火速拨打了候时新家的电话号码,没人接,再打,还是没人接。
直到第三次拨打过去,候时新看了看手表,冲阮佩云点了点头,阮佩云拿起电话,张口便骂道:“候时新,你要死啊,说好的九点半到家,你看看这都几点了?”
“呃……候太太,我是王龙啊,怎么,候处长还没回来?他去了哪里?”
“,王处长啊,你看我,我还以为是候时新那个死鬼呢。
他这才刚休息几天啊,晚上,就跑去海威特斯,和那什么马局长何太太打麻将去了,你说气人不气人呐?”
“哦,这样啊候太太,打麻将你怎么没去啊?”王龙有点好奇。
“烦啊,女人病,天冷,不敢出门,没良心的候时新,也不说回来陪陪我。”
不愿意耽误时间的王龙,匆匆寒暄两句,挂断了电话。
心想,“候处长与马万旗、何清清在一起,恐怕,是按照自己前两天的要求,通过他的嘴,传达给他们两个的走私时间吧?
这样也好,海威特斯离出租屋不太远,刚好可以去那里寻他,好问个究竟。
收拾好行装的王龙,却不知,候时新早已先他一步,朝海威特斯赶去了。
候时新不接电话,是怕王龙直接在电话里将这件事情揭穿,毕竟,他身边可是有铁头影锋在随时窃听、跟踪着。
不仅如此,根据自己偷偷的观察,好像一队的刺刀、二队的红尘,也都做出了人员调整,他的身边,简直就是一个定时炸弹。
“小鼠!”
王龙坐在车里,冲着门口迎宾的小鼠招手。
“呦!爷,您来了,有什么吩咐,您张口。”
“候处长是不是在楼上?”
“,甭提了,今天晚上一把没开胡,正在气头上,连他太太的电话都不接。”
王龙没有海威特斯的会员卡,只能在门口,通过小鼠传话。
“去,悄悄把他给我叫下来,就说我有急事找。”
“呃……爷,恐怕候处长这会儿输的……”
王龙看了看手表,十点四十,掏出几张钞票,递了过去,催促道:“别废话了,无论什么办法,快去。”
“哎,哎,好嘞!”
拿到钱的小鼠,向来是健步如飞,不多时,候时新萎靡不振地出现在了海威特斯的大门口。
他朝王龙招了招手,示意进来讲。
王龙无奈地打开车门,走进海威特斯旁的会客厅。
“兄弟,上午的消息拿到了吧?想必,你也把消息给他们传递到了吧?”
王龙不敢耽搁,直述其意。
候时新伸了个懒腰,极其不耐烦地讲道:“二月十八,上海城外六十里处的陈家小树林,哦,听说站长夫人也要去。”
“好!兄弟你就等着立功吧,我有急事,先走了。”
听到时间吻合,王龙开始担心起,有人想要劫走小白。
“哎,等等!”
候时新边看手表,边喊道。
“嗯?”
刚走两步的王龙,停下脚步,回头,疑惑地看着候时新。
“那个……那个……老王啊……兜里带钱了没有,给兄弟弄点翻本,今天太他娘的背了,一把胡也没开。”
王龙摇着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递了过去,骂道:“你啊,一个处长,不到站里上班,天天跑这里打麻将,早晚变成个废人。”
王龙说完,扭头就想走,又被候时新给拉了回来。
“老王,你可别给我到站里四处胡咧咧,我为什么这样,你心里还不清楚?”
言闭,候时新偷瞄了一眼手表的指针,趴在王龙的耳边说道:“兄弟,避嫌啊,你以为我傻吗?将来,你把赵涛给搞垮了,我还不连带着给他背锅啊?
呵呵,时候不早了,外面冷,你赶紧回吧!钱……等我上班了,去我后勤处支去。”
王龙懒得再废话,着急忙慌地开着车,朝出租屋赶去。
也就在此时,出租屋的楼道里,很轻松地走出一个人,他前脚走,王龙后脚进入楼道内。
“喂,梅处长,好消息,咱们新建的信息采集站,刚刚截获到一条可疑电波,已经锁定详细的位置。”
睡得迷迷糊糊的梅姑,从床上一跃而起,命令道:“迅速派人,给我盯住目标区域,发现有人进出,立即抓捕,等着我,马上赶过去。”
第183章 十面埋伏
寂静的黑夜,梅姑整理好厚厚的行装,站在门口,左顾右盼,焦急地等待着什么。
“怎么这么慢?”
她刚刚坐上一辆黑色福特轿车,便愤怒地训斥着开车的司机。
司机抱怨道:“梅处长,您看这下雪天,路面都结了冰,路上太滑了啊。”
“你尽量快一点吧!”
梅姑感受着左右打滑的车体,缓和了些许语气。
她靠在后座的椅背上,紧闭双目,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的兴奋和期待。
兴奋的是,“守株待兔这么久,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也不枉电讯处,花了那么多钱,买的这套设备。”
期待的是,“今天晚上,便是自己立功的绝佳机会,说不定,抓捕队长凌迟,已经将共党给擒拿了。”
依旧缓慢的车速,让累了几天的梅姑,想着想着,渐渐产生了倦意。笑容还在她的嘴角挂着,却呼呼睡着了。
“梅处长,梅处长,到了。”
听到司机的呼喊,梅姑缓缓睁开眼睛,从车窗内,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寂静的小巷,猛地推开车门,踏着积雪,左右张望。
与此同时,巷子的隐蔽处,窜出一个人来。梅姑低声急问:“凌迟,现在是什么情况?抓到了没有?”
“呃……这个……呃……有点棘手啊梅处长。”
临时抓捕队队长凌迟,在梅姑眼里看来,向来雷厉风行、办事果断,可不知怎地,他却突然结结巴巴。
梅姑没了耐性,训斥道:“讲啊,这种时候,怎么还给我吞吞吐吐的?”
凌迟瞟了一眼发怒的梅姑,从嘴里嘟囔出几句话来:“梅处长,我们抓捕小组收到讯息,便马上赶往这片区域。
却发现,王处长也刚刚进入其内,而且……”
“王龙?而且什么?快讲!”
梅姑显得越来越不耐烦,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而且,刚刚又和电侦科长伊三凌确认了一下,他是十点三十八分,发现有共党在这片区域调试电台信号,十点四十五分锁定这所公寓。
我赶到的时间是十点五十八分,刚好,看到王处长进入其内。
三分钟后,共党的电台,才正式开始发报,目前……还未停止。”
“什么?确定是他进入后,才正式开始发报吗?”
“确定!”
梅姑朝上拽了拽毛呢大衣的衣领,再次问道:“采集站那边,确定信号源就是在这里吗?”
“确定,咱们的采集站,已经能精确到这栋楼。
这是个二层公寓,已经让通讯科长羊一,联系了电话局和房东。
房东确定,一楼一直空着,二楼租给了一名租客,租客的姓名也已核实,正是王处长的心腹。
另外,电话局那边也传来消息,只有二楼的电话线路正常。梅处长,您看……”
凌迟将手指向了二楼亮着灯的窗户,隐隐约约能看到,有几个人影在来回晃动。
梅姑顶着迎面吹来的冷风暴雪,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心情,却极为复杂。
“昨天,窃听科长梨花,监听到彭松岩的联系电话,这个彭松岩,正是和王龙联系的。
整个过程,彭松岩只提到了“218”这个数字,它代表的是什么呢?
如果说是日期,从自己手下传来的消息来看,也应该是219才对啊?
况且,自己把这个消息汇报给了赵涛,可赵涛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样,告诉自己,对这件事情,已经有了打算。
站长是想放长线钓大鱼?还是和王龙暗中,有一些秘密行动?还是他们两个就是同伙?”
“处长,抓不抓?”凌迟询问道。
“先等等吧!这件事情比较复杂,你们先给我好好盯着,我这就去向站长汇报。”
梅姑思量再三,觉得,自己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因为,赵涛能给她弄来抗生素,有了抗生素,就能救自己孩子的命。
她生怕,这是赵涛和王龙给共党设的计,万一搅了站长的抓捕计划,惊动了共党,闹个处分、降职什么的,倒是小事。
可没了抗生素,自己……可就输的彻彻底底了。
……
凛冽的寒风,裹挟着颗粒般大小的冰球,狠狠地砸在行人的脸上。
行人,或是拉低帽檐遮挡;或是缩着脖子躲进衣领内;更有逆风者,扭过身子,倒着行走。
这栋小小的公寓四周,在寒冬大雪里,看似安安静静的,却在不同阴影处,躲藏着九处人马。
这九处人马,除却梅姑这一路外,其他的八路,都是来自精英特训营的部分成员。
这些人的到来,似乎是跟风,因为很多队长都清楚,刺刀和红尘都在分兵监视这里,那么,这栋公寓内,是一定会有大鱼出现的。
这些人,有的,发现了彼此,却装作不知;有的,还在伸长脖子,莫名其妙地观望;还有的,坐在车里,不停地抽着香烟。
“红尘,他们怎么来了?”
刺刀的眼神,不带半点起伏,冷漠而棱角分明的五官,华美却显得令人畏惧,骨子里透出的一股寒劲儿,让人,忍不住地退避三舍。
与刺刀并排而坐的二队队长红尘,接口道:“刺刀,看来咱们两个蒙对了,这里还真有大鱼。难怪,你非要拽着我前来看看。”
刺刀抽了一口烟,笑道:“呵呵,这弥天大雪,连电讯处这位女处长都亲自跑来了,那肯定是窃听到了什么重要情报。
不过,看样子,这梅处长听说进去的是王龙,明显有些退缩啊,莫不是向站长禀报去了吧?”
红尘将车窗微微摇起一个缝隙,让猛烈的寒风吹散着车内的烟气,随后,奸诈地笑道:
“刺刀,你这招“雨露均沾”可是够狠的啊?你把这么多特训营的人给引了过来,就是要瓜分铁头的功劳,事后,铁头还不恨死你?”
刺刀摆摆手,霸气回道:“恨我?他敢吗?别忘了,我始终都是“天字第一号”,说不定,因为这次瓜分到的一点功绩,就够当上副处长的了。
红尘,如果这次立了功,你也该接替我的位置了。记住,别贪功,别吃独食,要懂得分享。让这帮人随着你、托着你,慢慢的升到副处长。
到那个时候,你的竞争就会越来越小,你的世界就是另一片天地了。”
如果说,九处人马将王龙所在的出租屋,围的是水泄不通。
那么,另一个黑影处,瞪着大大眼睛的候时新,便应该算是这第十处埋伏了吧?
第184章 情报汇集
十面埋伏的公寓门口,一辆黄包车缓缓停下,从上面下来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左顾右盼,而后,快速走进公寓内。
“咚,咚,咚!”
敲门声,惊吓到了屋内的人,所有人一下子弓起身,生怕有一颗子弹,从窗户飞入,打中自己。
王龙头上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下意识地掏出怀里的手枪,又迅速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一个蛇皮口袋,从地上顺势推给了熊大福。
心里想道:“妈的,不会来这么快吧?陌生电话里可是说,让自己十一点来这里转移。
自己按照时间,才刚刚到没多久,这么快就有人上门,该不会是被引诱到这里,让共党给端了窝吧?”
熊大福刚刚麻利地,从蛇皮口袋里掏出一把冲锋枪,上了膛,却听外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龙哥,是我,开门!”
“妈的!”
王龙听出,是自己心腹的声音,他收起枪,骂了一句,前去开门。
熊大福此时,还小心翼翼地端着冲锋枪,对着门口,生怕有诈。
“你个兔崽子,敲他娘的什么门?嘴长裤裆里了?妈的,这种关键时刻,还不把人给吓死了?”
王龙将心腹引进门,又冲着熊大福踢了一脚,说道:“废物,你他娘的保险不开,弹夹未装,这是打他妈鬼呢?
还有,赶紧给地上的手雷给我捡起来。慌什么慌,弄不好,你再踩断引信,没让共党端了窝,咱们自己,先被炸成灰了。”
刚刚进入房间内的心腹,一边低着头,帮熊大福捡着从蛇皮口袋里散落出的几颗手雷,一边开口说道:
“龙哥,按您的吩咐,将周围所有餐馆都查了一个遍,确实,有一家餐馆,一直在朝里面送餐。
按照送餐量判断,房间内,大约有五六个人,远远超过电讯b组的配置。
我又安排了一个陌生人上楼,敲门试探情况,至今没有返回,估计,是被里面的共党给控制了。”
王龙慌忙追问:“安排进去的人可靠吗?”
“放心吧龙哥,安排进去的人,连我们都不认识,只是告诉他,那个房间内有人需要订餐,他们审不出什么的。”
王龙缓慢的点了点头,站在屋子当中,摸着脑袋叉着腰,突然问道:“这个季春奎去找新的落脚点,怎么还没回来?”
熊大福回道:“十点钟,接到你的电话,就和你的手下一起出去了,一个多小时了,应该也快回来了吧?”
王龙来到窗户跟前,偷偷地撩开窗帘,向下张望了一眼。
虽然马路上没有发现什么人,但他却觉得,外面太安静了,安静地掉根针,似乎都能透过玻璃窗听见。
他又望了望附近的车辆,比平常多了很多。王龙瞬间便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兄弟们,看样子,是不能再这么胆战心惊地等下去了。
熊大福,赶紧给我收拾东西,再等五分钟,不管他们两个回不回来,马上带着小白转移。”
被恐惧气氛笼罩的熊大福,极其听话,一边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一边问道:“大哥,你收到谁的消息,让咱们搬家?”
王龙不语,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烟头上的烟灰,即将燎到手指,他在利用这痛苦的五分钟,细细地回忆着中间发生的事情。
突然,他开口向众人解释,却把眼睛直直地盯着杨问樵看。
“218,这是陌生男子给我报的数字,而这个数字,却和候时新所说的不谋而合。
从刚刚打探来的消息看,明显是赵涛让人控制了电讯处b组,这才能让全站的人都觉得,军用物资的交易时间是二月十九日。
他这可是对全站的人都撒了谎,他是什么目的呢?
目的只能有一个吧,那就是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二月十九日。
而二月十八日当天,他会借口开秘密抓捕会议,再用防止泄密的方式,将所有人控制在军统大楼内。
也只有这样,无人盯防的何清清,才可能将这批军用物资给顺利地抢了吧?”
一旁伤痕累累的杨问樵,在王龙的注视下,听完了这些话。
他闭上眼睛,努力地揣摩着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首先,他可以肯定的是,王龙这一番话,绝对是错误的。
他有可能,是中了“野火”设下的圈套,将他的视线,一步一步地引向了何清清和赵涛。
并且,能够看出来,王龙的所有判断,以及一些所谓的证据,都能充分证明,这个“野火”就是赵涛,而何清清,也被肯定成了未死的“小草”。
其次,赵涛既然隐瞒了二月十八日,目的很明显,是想在二月十八日那天设伏,只有那天,出现在军用物资交易现场的人,才有可能是真正的“野火”。
可问题是,二月十八日,真的是军用物资交易的时间吗?我们的同志,会不会在那天出现?王龙又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呢?难道?我们地下党内,也出现了内鬼?姐夫会不会有危险呢?
带着所有的疑问,杨问樵的心中,越来越焦虑,他担心姐夫的生死,担心“野火”的安危,更怕上海地下党组织,中了赵涛的圈套。
咬着牙的杨问樵,暗自下了一个决定,自己不能再耽搁了,必须给这个王龙再加上一把熊熊烈火,烤干他心中所有的顾虑,让他更加坚信不疑地认定,赵涛和何清清就是那两个潜伏的**。
“你这个狗东西竟是胡扯,我们**人,可不需要赵涛这种特务头子做潜伏者。
更不需要何清清这种嗜赌如命的女人成为交通员。
我看王龙你啊,表面上,聪明的不得了,实际上,就是草包罢了。”
“啪,啪,啪!”
熊大福三个大嘴巴子,抽的杨问樵脸上的伤口,再次淌出鲜血。
王龙却在旁边鼓掌道:“小白,你说他们两个不是共党,那难道是你口中的候时新?
呵呵,你错了小白,我没那么傻,候处长我们两个已经合作了。
同时,我们已经拿到可靠的证据,确定,二月十八日,何清清将会出现在军用物资交易现场。
二月十八日,我抓到小草的那天,就是你和你们所有地下党的覆灭之日!”
说完最后一句话,王龙的面目,透出凶残和狰狞。
“你他妈休想!”
杨问樵脸上的血,一滴一滴流在地上,他悄悄的将坐着的姿势换成了蹲着,用一只眼睛盯着王龙,随后……
第185章 再见杨问樵!永别了我的弟弟!
“既然被你识破……
那就同归于尽吧!”
杨问樵用尽全身力气,猛地蹿起身,扑向了指着自己的王龙。
猝不及防的王龙,被杨问樵重重压在了身子下,并被他死死地咬住了右侧的脖子。
“啊~”
鲜血混合着唾液,一点点滴下,王龙撕心裂肺得惨叫声,由低到高,渐渐地咆哮起来:“快他妈把他弄开!”
一边说,一边使劲地推搡着杨问樵。哪知,王龙越反抗,杨问樵就越兴奋。
“咔嚓!”
熊大福抄起椅子,砸在了杨问樵柔弱的后背上。巨大的冲击力,让椅子散成了木块,但杨问樵,却已将王龙脖子上的肉,狠狠地扯下了一块。
“哈哈!吃着你的狗肉,可真爽啊!”
满嘴是血的杨问樵,似乎,没有感受到后背上的疼痛,拼命咀嚼着嘴里的肉块,强行和着口水,一并吞咽而下。然后,再一次张开嘴,又咬了上去。
王龙瞧着刚刚吃掉自己脖子上肉的杨问樵,心里恐惧到了极点,失控地喊道:“疯子,疯子,快叫他松口!”
“咣!”
王龙的心腹,举起手中的烟灰缸,摔在了杨问樵的后脑勺上。杨问樵的头,立即喷溅出鲜血。
可他,还是像条蛇一样,用双腿,紧紧缠绕着王龙的身躯,牙齿,再次发力,又撕扯掉一块皮肉,恶狠狠地扭头,看着朝自己打来的人们。
“呸!”
像个吸血鬼似的杨问樵,狰狞着,吐出嘴里的鲜血。
“啊……啊……啊……!”
王龙再次发出痛苦地呻吟。
“呵呵!”
杨问樵的脸部扭曲,殷红的嘴角上扬,得意地盯着王龙坏笑着。仿佛,他才是那个一直占上风的男人。
“魔鬼!你就是一个魔鬼!”
疼痛难忍的王龙,伸手,摸摸索索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枪,毫不犹豫地对着杨问樵的肚子,扣动了扳机。
“砰!”
一声巨大的枪响,划过安静的街道,传入每一个埋伏者的耳中。
也就是这声枪响,让躲在阴影里的候时新,猛地打了一个惊颤。
他慌忙将头上扬,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不远处,那扇亮着的窗。
杨问樵的力量越来越小,可他始终死死地咬着王龙,坚决不松口。
“你给我去死!”
红着眼珠子,下了狠心保命的王龙,再次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又是连续的三声枪响,让黑暗处的候时新,预感到情况不妙。
他面如土色,浑身打着哆嗦。终于忍不住,从黑影中窜出,直奔公寓,想要看个究竟。
另外九处人马,统统拔出手枪,互相观望着。
“咱们要不要行动?”红尘不慌不忙地问道。
刺刀摆摆手:“别急,小心是个圈套。敌不动,我不动,咱们好好看看,他们到底演得什么戏。”
刺刀与红尘刚刚交谈完毕,这边的铁头却坐不住了。
他打开车门,走下车子,指着站在楼梯口,背对着自己的候时新,问道:“候处长怎么来了?他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难道,他是王龙的同伙?”
一名手下,站在他的旁边,回答道:“队长,你没发现吗?现在这里,可不止咱们这一波,若是现在动手,可落不下什么功绩啊,我看,还是等等看。”
各怀鬼胎的人们,正说着,突然听到“啪!”的一声,一个人,被王龙抓着后脖领子,顺势,将头推出了玻璃窗外。
碎的七零八落的玻璃碴子,直接扎入杨问樵的肉里。
大量的鲜血,从二楼的窗户上,流至候时新的脚下。
露着脑袋的杨问樵,满脸都是鲜血,眼睛似开似合。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临死前,还能见到那个熟悉的他。
候时新脑袋“嗡”的一声,浑身的汗毛一根根的竖了起来。
他脸上暴着一道道青筋,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全身都在瑟瑟发抖。
他紧紧攥着拳头,此时,就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再也顾忌不到,老米定下的“清规戒律”。
候时新伸手掏出口袋内的手枪,决定,冲上楼去,一枪,不,要用一梭子子弹,将王龙给狠狠地射死。
“我……等……你!”
突然,三个字,艰难地从杨问樵的口中说出。而后,挣扎着,努力着,不为人知地冲着候时新微微地摇了摇头,最后,面露微笑的……壮烈牺牲。
漫天飞舞的雪花,像一只只美丽的蝴蝶,纯洁无瑕,晶莹剔透。
它们飘飘洒洒,没多时,便将英雄的鲜血掩埋。
候时新呆呆的立在那里,眼角的热泪,躲藏在大雪之下。
“老候,你怎么来了?”
王龙用左手捂着出血的脖子,右手冲着身后的熊大福摆摆手,示意他先躲一躲。这才从窗户里探出头,问着楼下的候时新。
候时新望着近在咫尺的仇人,恨不得马上飞奔上楼,把他给撕碎喽。
可他始终迈不动脚,因为,杨问樵的一句我等你,包含了对自己所有的寄托与期盼。
这是一种信仰的传承,“小草”把它传给了“青稞”,“青稞”又毫无保留地传递给了自己。为的,就是等到革命胜利的那一天。
候时新又想到了老米的话:“如果“青稞”的死,能换回革命的胜利,能换回亿万同胞的性命,青稞这名老党员,一定会不畏牺牲,勇往直前。
“青稞”做到了,这就是我们的**,这就是我们的信仰!”
想到这些。候时新强行从脸上挤出一丝苦笑,说道:“输光了,听到枪声,来看看。
老王,你怎么在这里?刚刚的枪声是怎么回事?打死的这个是共党吗?等我上去看看。”
候时新的话,吓得熊大福倒退了好几步,他可不敢见候时新,毕竟,因为张莹的事,和他结下的梁子还没解决。
“别,别,别,别上来,这是我的一点私事,回头再跟你解释吧!”
候时新将手伸过头顶,打出一个ok的手势,转身,朝远方走去。
刚走出没多久,两个黑影,三步并作两步爬上二楼,低声喊道:“龙哥,是我,春魁。”
王龙快速打开房门,急切问道:“找到新据点没有?”
“找到了!”
“那就赶紧收拾东西,撤!”
第186章
王龙就像是一泡移动的臭狗屎,前脚走,后面九堆苍蝇,便嗡嗡地紧追不舍。
安静下来的出租屋,一楼,一个年轻小伙,火速将电台拆解完毕,悄悄地打开门,将头探出一半,瞅了瞅。
而后,蹑手蹑脚地爬上二楼,不知用什么办法,轻松撬开大门。
““青稞”同志,我们都很自责,没来得及将你救出。非常感谢你对我党做出的贡献,相信,我们身后数以万计的苦难同胞,永远不会忘记你。”
说完,年轻男子放下手里的包,恭恭敬敬地鞠上一躬,这才又将包提起,重新锁上门,扬长而去。
……
同济药铺内,候时新、阮佩云、老米三人,皆默默不语地坐着,神情肃穆、哀伤。
“老米,无论如何要把“青稞”的尸体给抢过来,我要给他亲手安葬。”候时新握紧拳头,双目闪着泪光。
“我已经安排人去了,稍后会有消息。时新,你今天表现的很好,在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面前,你还是克制住了你自己。”
候时新手里攥着的茶杯,仿佛要被他捏碎似的,嘴里挤出几个大字:“哼!这个王龙,我一定会亲手将他处决。”
阮佩云明白他的心情,随即安慰道:“放心吧时新,这个侩子手,一定会得到正义的裁决。
我们如今,还是赶紧想想,如何将汤宝平的情报给搞到手吧?要不然,他后天便要赶往南京了。”
老米拍了拍候时新的肩膀讲道:“是啊,汤宝平手里的作战计划,可是关乎山东战区,几十万大军的生死存亡,我们必须要尽快地搞到手。”
候时新看似心不在焉地冒出一句话:“既然拦不住他,又没办法突出重围,那就让他走吧!”
阮佩云闻听,白嫩地小手,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怒斥道:
“时新,你这是什么态度?“青稞”的牺牲,并不是你一个人在难过,我们大家都深感惋惜。
可是,你难道忘了“青稞”的话了吗?他希望看到你能振作起来,继承他和他姐姐的遗愿,为我们革命的胜利,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
可是你呢?一直意志消沉、萎靡不振,你就让他们两个,白白地流血牺牲了吗?早知道你这样,还不如当初……死的是你。”
阮佩云的脸,气的红扑扑的,他撅着嘴,瞪着眼,将这些大义凛然的话,说的是掷地有声。
候时新闻听,接了一句:“是啊佩云,你说的对,我不能再这么意志消沉了,“青稞”还在等着我,继续完成他未完成的任务,“小草”还静静地躺在那里,等着中国革命的胜利,所以,我决定……”
听到这里,阮佩云的面容恢复了平静,接口,夸讲道:“这才对嘛时新,我们都相信你,你是一个优秀的地下党人。
快说说,你计划怎么截取情报?做了什么有利于行动的决定?”
候时新瞟了一眼眉头刚刚舒展的阮佩云,突然从嘴里说出一句话,差点没把阮佩云给气死。
“这段时期,因为忙于汤宝平的事情,确实身心俱疲。
再加上杨问樵……哎,你说咱们,能不意志消沉吗?
所以,我决定,趁着最近不上班,带着你出去旅游几天,散散心!”
“噗!什么?旅游?”
阮佩云将刚刚喝到嘴边的茶水给吐了出来,厉声怒斥:“候时新啊候时新,亏你想的出来,到了这会儿了,你的脑子里都装的什么啊?魔怔了吗?
我看你啊,思想上是出现了严重问题,真不适合再在军统当卧底了。
老米,今天晚上,麻烦你请示春生同志,将他调离。”
老米思索了好一阵子,轻声问道:“时新啊,你打算去哪里旅游啊?”
“苏州!”
“好!”
老米好像是找到了知音似的,附和道:“苏州好哇,苏州可是人间天堂啊,时新呐,你这次去的时候,可一定要到苏州园林去看看,这苏州园林听说,可是春秋时期,吴王的花园呐!
里面可赏,可游,可居,实在是人生一大乐事啊!
哎!若不是我这诊所忙,我还真希望跟着你,一起去看看,这风景秀丽的苏州园林呐。”
“啪!啪!啪!”
阮佩云拍打着桌面,嗔怒道:“够了,够了,你们两个这是在干什么?现在是什么时期了?汤宝平马上可就要走了,你们还有这闲情逸致去逛什么苏州园林?
尤其是你老米,你说候时新魔怔了,还情有可原。
可是你作为一个老革命,思想觉悟应该在他之上啊?为什么弄得反倒和他同流合污了呢?”
看着激动的阮佩云,老米和候时新对望一眼后,相继一笑。老米开起了玩笑道:
“时新啊,其实,这次出去旅游,你完全可以带上“含羞草”同志嘛。
你看她,脸色儿发黄,呼吸急促,按照我们中医上来解释,她这分明是心情不畅,劳累所致啊。
你可不能总把我们的“含羞草”同志,关在你的家里,天天让她给你洗衣服。适当的,也要带她出去散散心、撒撒欢儿嘛!”
“老米!你……”
阮佩云气的,吹鼻子登眼睛。
候时新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认真地说道:“不仅我要带她去,我还准备带上何清清一起去!”
“何清清?”
阮佩云更加不解,既然是去苏州旅游,那他自己去就好了,为什么要带上何清清呢?难道说,这次旅游是一个阴谋?
“你俩,别再给我打什么哑迷了,赶紧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呵呵!”
老米喝了一口水,笑着讲道:“时新啊,你还是跟她说说吧,免得她再气出个好歹。”
候时新点点头,问道:“佩云,你说,现在汤宝平那里的戒备怎么样啊?”
阮佩云没有犹豫,立即回答道:“那肯定是戒备森严呀,估计,连个苍蝇都飞不出去。
上次的酒会,你们也看到了,若不是咱们想的办法巧妙,根本不可能完成任务。”
候时新反问:“既然,那么多人在上海守着汤宝平,咱们为什么不可以,把上海以外的地方,做为盗取情报的地方呢?”
“啊!”
阮佩云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个候时新,是想在上海以外的地方动手。
“可是你为什么要选择苏州呢?他不是要去上海吗?”
想了一阵,阮佩云突然自己回答道:“哦,这趟火车去南京的时候是必经苏州的,候时新是想在火车上动手啊。”
第187章 苏州之行
一列由上海开往南京的蒸汽火车,正呜呜冒着白烟,“捋顺”地卧在铁轨上,蓄势待发。
月台上,一块写着“禁止车辆入内”的牌子下,却格格不入地停着一辆黑色福特轿车。
这是赵涛,为了方便搬运行李,提前跟火车站的站长打了招呼,这才获得了这难得的十五分钟。
“时新呐,你有什么打算啊?真就准备天天跟我赌气?戏演得差不多就行了,也不用这么逼真吧?”
没等候时新答话,何清清便接嘴道:“就是的,小候啊,你可帮了我们家不少忙的呀,老赵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呀?
不过,嫂子可要给你交代清楚了,以后,像梅姑那种女人,就不要给老赵往身边拉拢了。
嫂子对军统这些八面玲珑的女特工,可是极其不放心的呀。”
赵涛努努嘴,不情愿地讲道:“能不能好好说话,怎么扯着扯着,又扯我身上了?”
阮佩云替赵涛圆场:“清清,你怎么没一点自信呐?你才多大年纪?就和一个快五十岁的女人争风吃醋?传出去,不是让人家笑掉大牙嘛!”
何清清可不这么认为,在她的心中,赵涛是非常有魅力的,而且,还手握大权,多少人想朝上扑啊。
她一本正经地回道:“哎~佩云,话可不能这么讲呀,军统是什么地方呀?那都是女特工啊,手段可是高明着那。
要不是这次,我看在她孩子的面上,早就翻脸了。”
候时新调侃道:“嫂子啊,按照我们军统的话来讲,你这叫全面监控,重点抓捕。
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对对对,你看佩云,我说什么来着?还是你家小候有文化吧?说出来的东西,就是那么个理儿。”
何清清极其认真地夸赞候时新,这说明,她对感情之事,看的比什么都重。
赵涛扭过头,愤愤不平地讲道:“闭嘴吧你个候小子,为这梅姑,你嫂子在家絮叨了好几天,你还不嫌事儿大啊?
还是说说吧,你们三个打算玩几天?”
候时新一摊手,冲着何清清说道:“我就是个苦力,嫂子说去哪儿,我就给她们拎包拎到哪儿,这个具体的地方,站长您还是问她俩吧!”
说起玩儿的地方,何清清和阮佩云就来了精神,两个人争先恐后的表达着意见。
“佩云,我不管别的,这苏州园林,咱们是一定要去的呀,还有苏州的小吃,想起来,我都垂涎三尺呐。”
阮佩云接过话问道:“你听没听过一首儿歌?叫什么,“姑苏小吃名堂多,味道香甜软酥糯。生煎馒头蟹壳黄,老虎脚爪铰连棒。”
“嗯,好像真有这么一首儿歌,对了,听说苏州还有一个寒山寺,据说,年代非常久远,我要去烧香拜佛,保佑我再打麻将,定能鸿运当头,大杀四方!。
“寒山寺?”
赵涛皱了皱眉,说道:“你们说的寒山寺,我记得一九四一年的时候,就易名为霜钟阁了,后来苏州被日本人侵占,变成了日本人的仓库和马厩。
我估摸着,现在香火应该没那么旺盛了吧?”
“,清清,你不就是想求个财嘛,我知道一个地方,到时候我带你去。”
两个人越说越来劲,赵涛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伸手制止道:“还有五分钟时间发车,你们登车吧,预祝你们三个玩儿的开心。
不过,我可提醒你们,二月十七日,必须准时给我赶回上海,二月十八日那场大戏,还需要你们两位主角儿参加呢!”
“站长,时间上您就放心吧,我会督促着她们,二月十七日,一定准时返回上海。
候时新一边应承着,一边又惋惜道:“站长,如果您能和我们一起去,那该多好啊!”
赵涛与何清清认认真真地拥抱了几秒钟,而后,羡慕地看着三个人,叹了一口气,说道:
“唉!我也想啊,可我这个一站之长,要跟你似的,想撂挑子就撂挑子,上海站,还不乱了套了?
时新呐,这次汤宝平的到来,是咱们的一个机会,至少,从目前看,我们已经掌握了“野火”的所有通共证据。
只要等交易那天,“野火”出现在军用物资交易现场,那他……必被我们抓获。
而另一方面,汤宝平的四周,也被安排了密密麻麻的监视者,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这个汤宝平,似乎也对这件事情非常重视,房间内,每天除了一名青楼女子陪着他外,二十四小时没有离开过房间,更没有与任何人有过接触。
呵呵,过了今天,明天汤宝平一走,哥哥我,才能真的喘口气啊。
……
江南园林甲天下,苏州园林甲江南。
“拙政园”内,阮佩云与何清清在前面走着,候时新抽着烟在后面跟着。
“佩云呐,啧啧啧,你看看,难怪说什么咫尺之内再造乾坤,这苏州园林,还真的是园林界的翘楚和骄傲呀!”
阮佩云挽着何清清的胳膊,用手在她身上掐了一把,说道:“清清,你看,这山水萦绕,亭榭楼阁,花木繁茂的,美不美?
让你出来逛两天,起初你还不愿意,现在呢?想想,是不是比你那个烟熏火燎的麻将房,要好的多?”
听闻阮佩云的话,何清清突然停住脚步,用手指着何清清的额头,骂道:“哎呀!你个死丫头,你一说麻将,我想到了呀,后天可是周五啊,海威特斯可是有大活动的呀。
哎呀,忘了这事儿了,我就说不来嘛,你偏偏拉我来,这不是让我心里痒痒的吗?”
赌瘾成性的何清清,想到海威特斯的诱人活动,对这美景便提不起了兴趣,撅着小嘴,愁眉苦脸。
“哎,我说你个何清清,简直就是一个粗人,怎么这如此美景,还挡不住你打麻将的瘾啊?你气死我算了。”
候时新快走了两步,凑上来,替何清清解围道:“佩云,每个人的爱好不同嘛,其实,我就是冲着你说的老神仙才来的。”
“老神仙?什么老神仙啊?时新呐,你给嫂子讲讲。”
“呃,是这样的,听叶七哥说,他每年都会去一次镇江,传说,镇江,上万年前的茅山,有一名老道,精通开运之术,凡是被他相中,点化过的百姓,皆仕途亨通,财运绵绵,异常灵验呐。”
“啊!难怪叶师傅这么厉害,逢赌必赢。”
何清清脑子一转,嬉皮笑脸的对阮佩云讲道:“佩云呐,你看这样好不好?今天,我们陪你把苏州逛完,明天,咱们去镇江茅山去看一看,后天,咱们就回去,你看怎么样啊?”
第188章 改变行程
苏州一家豪华客房内,候时新仅仅脱去了外套,穿戴整整齐齐,躺在床左侧松软的沙发上。
阮佩云身着厚厚的棉睡衣,脸上涂抹着膏状物,围在被窝内,照着一面小镜子。
“佩云,不如我现在去火车站吧?先把明天的车票给定下,何清清若敲门,你想办法先帮我挡着点儿。”
候时新双手作枕,仰望着室内的天花板,若有所思道。
阮佩云放下手中的小镜子,从包包内拿出三张车票,递给了候时新。
候时新猛地坐起身,诧异地望着阮佩云,问道:“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快?”
阮佩云莞尔一笑道:“在你做出决定后,我就通知了苏州地下党同志,提前定下了这三张火车票,放在前台服务员那里,就怕万一你买不上,错过了汤宝平那趟列车。”
“行啊佩云,现在脑子的反应速度蛮快的嘛。”
阮佩云认真说道:“时新,我觉得能帮上你的越来越少,你考虑问题的复杂程度,我真的是望尘莫及。
就拿这次来说吧,你竟然能想到在半路动手,还有意规避和汤宝平同一天出行。
然后利用何清清,转站去镇江。你说,我再不把这些准备工作给你做好了,还怎么够资格和你搭档呀?”
候时新紧紧地握着三张火车票,心里感慨,正是有了他们,革命的胜利才充满了无限希望。
“佩云,从苏州到镇江,也就只有这两三个小时的路程。
嗯……我想这样,明天,你把其中一张车票,找人换成站票,好借口去找空位置。
也只有你见过汤宝平,一定要在半个小时之内,找到他具体坐的车厢和位置。
然后……”
“时新,我还是跟不上你的思路啊!这车票……”
“没事的,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佩云,有了车票,还怕换不到别的车票吗?”
……
“小妹妹,帮个忙好不啦,我这家里有个老人,这连一张坐票都没有,几个小时的路程,怎么吃得消的呀?”
一名中年妇女,搀扶着一位七八十岁的老太太,老太太拄着拐杖,躬身弯腰,不停地做着咳嗽状。
卖票的售票员,斜了中年妇女一眼,不耐烦地说道:“这坐票都卖光了,你让我去哪里搞呀?赶紧走,后面还有一堆人在排队呢。”
“呃~小妹妹,能不能通融通融,想想办法呀?”
中年妇女的话音刚落,后面的小伙推搡着,不满意地讲道:“你找她有什么用?她只管卖票,又没权利分配座位,我看啊,你还是上车再想办法吧!”
被人推出来的中年妇女,手里拿着票,急得满头是汗,东张西望的,感觉此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哎~你过来一下!”
售票窗口一侧,借口去厕所,顺便买水的阮佩云,向这名妇女招了招手。
中年妇女略感奇怪,犹豫了片刻,还是搀着老太太,凑到近前,问道:“有事吗小妹妹?”
阮佩云低声说道:“我看你一个人带着这位大娘,着实不太容易,我这里有张坐票,换你的站票,怎么样?”
“哎呀,那太好了啊!”
中年妇女兴奋地喊道,觉得自己是遇到了贵人。
“嘘!”
阮佩云示意她小点声,然后靠上前,悄声说道:“票,我可以跟你换,不过,你们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啊!还有附加条件的呀?”中年妇女听到这里,略微有些退缩,眼珠子转了一圈,突然补充说道:“小妹妹,加多少钱,你说,我给。”
阮佩云一把拽住了中年妇女掏钱的手,悄声说道:“不是钱的问题,主要是我丈夫,是个极其小气的人。
他今天带着我和她的姨太太一起去镇江玩,你是女人,应该知道的呀,这些男人,哪个不是喜欢小的?
他若知道是我把票给换了,回家肯定要联合姨太太打我的呀。
所以,我怕你们上车后,和我那丈夫提到这件事情,回去,我又要……哎!”
“欧呦~小妹妹,你长这么漂亮,怎么遇到这种人呐?呵!男人。
你放心好了,上车后,我们就装作不认识,我娘又是个哑巴,而我得了这么大的便宜,肯定不会跟他讲的!谢谢你啊!”
……
拥挤的列车刚刚启动,何清清便埋怨道:“上海到南京怎么这么多人呀?连个坐票都买不到呀?”
阮佩云白了她一眼,说道:“这可是时新花了大价钱,好不容易买到的两张,咱们两个有的坐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干什么?”
“哎~我说你个没良心的,我不是怕时新累着嘛!”
这句话说完,站着的中年妇女和坐着的老太太,皆是怒视着她。
候时新解释道:“上海到南京,你别看这么近的路途,却要经过苏州、常州这几个重要的城市,另外,还有镇江省会和南京特别市,你想想,能不挤吗?”
何清清眼里满是同情,回道:“哎呦,时新啊,那可就辛苦你了啊。”
候时新笑了笑,没有回答,阮佩云站起身子说道,你先坐着吧,水喝多了,去个厕所,顺便我去溜达一圈,看看能不能在餐车什么地方的,给你买一个位置。
阮佩云说完,便挤着,消失在人群中。
候时新坐在椅子上,却总觉得有两双眼睛在盯着自己,显得很不自在。
半个小时不到,阮佩云从远方挤了出来,隐蔽地冲着候时新点了点头。候时新微笑着算作回应。
“前面餐厅有个位置,你要不要过去呀?你要是过去的话,给列车员一个大洋就行。”
候时新想了想,说道:“那边安静,铁路警察应该也有不少,还是你过去吧,清清一个人在这里,我可是不放心啊!”
没曾想,他的话刚刚讲完,何清清还没来得及答话,却见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拿起拐杖,支支吾吾地朝候时新身上打去。
“哎,哎,哎,你这个老太太干嘛!”
何清清伸手拦着,候时新却觉得莫名其妙。
老太太不依不饶,拿拐杖指着阮佩云,意思是,这么好个姑娘,你却不知道珍惜,眼里却只有这个姨太太。
旁边的中年妇女正想开口打抱不平,却见阮佩云祈求的目光看着她,她便只能忍气吞声,瞧不起似地盯着候时新。
阮佩云趴在何清清的耳朵边,低声讲道:“清清啊,恐怕这个哑巴老太太精神不太正常,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疼她站着的女儿。
不如这样,先给她女儿让个坐,平复一下心情。
我和时新过去看看,如果那边能买到三个座位的话,咱们三个都换到餐厅,松松散散的吃些东西多好。”
第189章 窃取情报
头等车厢,设备华丽,座位宽大,地下铺有地毯,极其奢华别致。
并且,车内还配有化妆室、卫生间、西式酒吧等。让人感觉,凡是能坐在这里的人,皆是非富即贵。
从上海赶去南京的汤宝平,正在这头等车厢里坐着。
他靠在软绵绵的椅背上,闭着眼睛,放松着身体。
而棕色的公文包,始终在他胳膊里夹着,一路上都不敢睡着。
正在此时,头等车厢的大门被推开,阮佩云逐一扫视着车内的人,最后,停留在一个人的身上。
她满意地笑了笑,扭身,先是对候时新点了点头,这才开口说道:“时新,你去吧,到了镇江,过来找我们。”
候时新意味深长地回答道:“佩云,全靠你了……照顾好清清!”
“欧呦!搞的跟生离死别似的,赶紧去吧,要不了多久就到了。”
看着候时新离开,阮佩云用手一指,说道:“清清,咱们坐那里吧?”
何清清看了一眼空余的两个位置,埋怨道:“上海到南京怎么那么多人呀?连个头等车厢的票都买不到呀?”
阮佩云白了她一眼,说道:“就这两张,也是时新花了大价钱,好不容易买到的呀,他还不是想让咱们两个舒坦点儿?”
两位倾国倾城的美女,从汤宝平身前掠过,一阵香风,刺j了他的雄性激素。
正在闭目养神的汤宝平,抬起眼皮子,只是这么一眼,便让好色的他,再也合不上眼。
“哐当,哐当,呼呜,呼呜!”
列车,在巨大的轰鸣声中缓缓启动,阮佩云突然悄声问道:“清清啊,你看那个人,怎么一直在色眯眯地盯着咱们两个看。”
何清清转过头,碰巧与汤宝平对视了一眼,汤宝平被这眼光一电,骨头都酥了。心想:“这两个姑娘可是太美了,比彭松岩那个家伙,给我找的选美大赛的美女,不知道要漂亮多少倍。”
汤宝平微笑着,很绅士地伸出手,向回头看着他的何清清打了个招呼。
何清清吓得赶忙扭过头,悄声说道:“佩云呐,你还真没说错,你看这家伙丑的,还穿个白西装,那两个眼睛直勾勾的,好像要把人给吃了似的。”
“咦,清清啊,你说咱们还要一两个小时才能到镇江,反正也无聊,咱们逗逗他怎么样?”
何清清慌忙摆手道:“要逗你逗,这种男人,我可看不上眼。”
阮佩云笑道:“哎!那就算了,本想着无聊,昨天在苏州街面上买的小玩意儿,看来是用不上了。”
阮佩云说着,从箱子里掏出一个木制的小方盒,方盒打开,里面是一副薄竹片制成的精致麻将牌。
“呦!”
何清清像是看到了宝贝似的,一把抢了过来,爱不释手地把玩起来。
“佩云呐,你这是在哪里买的呀?我怎么没有看到这种稀罕物件儿呢?早说,我也买一副珍藏了啊!”
“这是时新送我的小礼物,不值什么钱的,你若喜欢,就送你好了!”
酷爱打麻将的何清清,看着这副竹制麻将,越看越喜欢。
再加上,这两天都没碰过麻将的她,实在是手痒难耐。
何清清像是爱抚孩子一般,用手轻轻地摸着这些竹片,越摸,越觉得浑身舒畅。
“佩云呐,这种好东西你若送我,我可就收下了啊,回头,时新不会骂你吧?”
“,我不生气他就烧高香去吧,拿这种便宜玩意糊弄我。清清啊,你先玩着,我睡会儿啊,到了地方叫我。”
何清清“哦”了一声,自顾自地看着方盒上的标语,“东南西北中发白,春夏秋冬全都来,九筒、九万、加九条,见着哪个都胡牌。”
“哎~佩云呀,你别睡啊,你睡了,把我自己一个人丢在这里可怎么办啊?好无聊啊!你刚才不说那什么来着?”
阮佩云睁开眼睛,佯怒道:“我就知道你忍不住,那我可叫他了啊?”
“哎~等等,佩云呐,你也知道,这赌博要没个彩头多没意思。可这火车上,要赌钱,那也太不雅了吧?”
阮佩云把耳朵凑了上去,悄声讲道:“清清啊,就这个丑八怪,色眯眯地盯着咱们,咱们可不能和他白玩儿,我看这样吧……”
两个女人,鬼鬼祟祟的悄声研究了半天,抹嘴一笑。
阮佩云这才用右手,指着色眯眯的汤宝平,又指了指麻将,一副询问模样。
汤宝平早就按耐不住了,几乎是流着口水,夹着他的公文包,一路小跑。
这要让第一兵团的人看到了,肯定会大骂他丢**的脸。
“两位小姐,漫漫旅途,可否容在下陪你们一起度过啊?”
何清清不耐烦地讲道:“别文邹邹的,会打麻将不?会的话就坐下来,不会就赶紧走。”
“会,会,会,二位,怎么个玩法?有何赌注啊?”
阮佩云讲道:“不如这样吧,咱们就赌几杯酒,谁输了,谁喝酒怎么样?”
“喝酒?”
汤宝平好像看到了二位美女醉酒的样子,说不定……
“悉听尊便!”
何清清又补充说道:“这头等车厢的酒,可是价格不菲啊,谁输的多,谁买单。”
汤宝平一摆手说道:“哎~怎么能让美女买单呢?咱们图个乐子,无论输赢,我都买单。”
“好!”
何清清讲了麻将的规矩,三人便开始酣畅淋漓的战斗起来。
起初,汤宝平还能赢两局,慢慢地,打配合的二人,下手越来越狠,半个小时不到,让他喝的面红耳赤、东倒西歪。
头晕脑胀的汤宝平,连公文包都夹不住了,掉一次,捡一次,阮佩云忍不住说道:“这位先生,您这包里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啊?一直夹着,生怕我们两个弱女子抢了你似的。”
经过阮佩云这么一提醒,汤宝平觉得,不能再这么喝下去了,再喝就要彻底醉了。
他晃晃悠悠地站起身,说道:“两位美女,我输的……输的心服口服,不……不能再喝了,算……算你们赢了。”
汤宝平刚要走,没想到阮佩云却站起身,搀扶着他的胳膊,说道:“先生,我还是扶您去化妆间洗把脸吧?也好清醒清醒,免得被人说我们两个人欺负你。”
第190章 窃取成功
“呕~”
一股酸酸的汁液,从胃里,翻腾至嘴边,汤宝平差点脱口喷出,却又被他活生生的给咽了回去。
“咦~”
车厢内的人,无不恶心地捂着鼻子,嫌弃地看着汤宝平。
何清清站起身,趴在阮佩云的耳边,轻声质问道:“佩云,你搭理他干什么?还要扶他去卫生间?这种色眯眯的男人,就该这样收拾他。”
阮佩云回答道:“清清,你没看他要吐了啊?难不成,让他吐到我们这里?还有你这双鞋子……难道忘了?
再说,头等车厢的人,都是非富即贵,我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何清清才不管什么非富即贵,她只是下意识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脚上,那一双精致漂亮的皮靴。
“brunomagli,布鲁玛妮”,成立于1935年,绝对是一个非常受欢迎的奢饰品牌。
这是她,通过天津走私的朋友,好不容易从意大利搞来的。
这双皮靴的珍贵程度,绝不亚于几块“小黄鱼”。
何清清慌忙讲道:“快,快,佩云,快把他带走!”
被阮佩云搀扶着的汤宝平,抬起醉眼,望向了头等车厢内,宽敞的卫生间。
他色眯眯地看着她,酒到这般境地,嘴里打着结,磕磕绊绊地讲道:“嗯~好,有劳美女……扶……扶我过去。”
扶着跌跌撞撞的汤宝平,她冲着何清清喊了一句,“收拾下东西,马上就到镇江。”
何清清一边将竹片麻将放回盒内,一边说道:“你可快着点啊!”
这边的动静,整个头等车厢的人都能看到,尤其是带着老太太的贵妇,极其不满,心想:“多好的小伙,却找了这两个妖精,真不该跟他换车票。”
“啪!”
被架着胳膊的汤宝平,阮佩云稍稍向外一用力,腋下的公文包便掉在了地上。
阮佩云躬身,替他捡起公文包,好心好意地讲道:“哎呦,先生,您看您喝的,连个包都拿不稳了。
这样,我先帮您拿着,到卫生间处再给您,省的一路上捡来捡去的。”
被阮佩云架着胳膊的汤宝平,虽然点头同意,但,他却用红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阮佩云拿着公文包的手,寸步不离。
二人,踉踉跄跄地走到卫生间处,阮佩云打开卫生间的门,先将汤宝平送入其内,而后,不撒手,却伸进去半个脑袋,遮挡着外人的视线。
身高一米七的阮佩云,穿了一双足足有五公分高的高跟鞋,她的脑袋,与一米七五左右,汤宝平的脑袋刚好平行。
狭小的空间,两个人的脑袋,只有两个拳头之间的距离。
阮佩云突然瞪大了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地,媚意荡漾。
她的小嘴微微翘起,涂抹着“迷人红”的嘴唇微张,欲引人一亲芳泽。
就是这个动作,从她骨子里散发出的魅惑,无时无刻的都在引诱着汤宝平,牵动着汤宝平的神经。
痴痴看着她的汤宝平,一激动,味蕾里的酸水再次涌动,没能控制住自己。
“呕!”
一大堆呕吐物喷涌而出,阮佩云“啊”的一声,稍微一用力,一把将其推倒,迅速关上门,来到隔壁间的化妆室。
被推倒的汤宝平,坐在地上,再次忍不住地吐了出来,吐的浑身上下不堪入目。
化妆间内的阮佩云,迅速打开汤宝平的公文包,将自己包包里准备好的微型相机拿出,“刷刷刷”地接连拍着照片。
卫生间内吐出酒液的汤宝平,瞬间清醒了很多,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腋下,一头冷汗,直涌脑门。
他慌忙想要站起身子,却听到“咣”的一声,火车停止的惯性,再次将他摔倒在地。
正在此时,阮佩云突然打开门,身上依旧是脏兮兮的,她颠怒地把公文包给扔了进去,骂道:“老娘遇到你,真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还以为你是个绅士,没想到,你看你给我吐的,再看看你自己,恶心死我了,再见,老娘到站了。”
“咣!”
卫生间的大门,被阮佩云狠狠关上,这才又回到化妆间,细心清理起衣服上的污垢。
边清理,边对着镜子中的自己问道:“我就长的这么丑?让他看到我就吐?
原本,还打算他要对自己不轨的时候,一把将其推倒,没想到……呵呵,自己的容貌,倒是先把他给吓吐了。”
卫生间内的汤宝平,迅速地打开公文包,里面第一兵团的作战计划,完好无损地“躺”在那里。
他靠在车壁上,喘了一口气,再看自己邋遢的模样,摇了摇头,后悔,自己真他娘的不争气,眼看到手的姑娘,却被自己给搞跑了。
“咚、咚、咚!”
敲门声,让阮佩云不耐烦地喊道:“谁呀?没看里面有人吗?”
“是我,清清呀,到站了,快点,准备下车了。”
阮佩云撅着嘴,不高兴地打开门。
何清清瞧着她这副狼狈的模样,紧张地询问道:“佩云啊,你这是怎么了?”
阮佩云有意地趴在对面卫生间的门上,大声说道:“妈的,还以为是个男人,没想到是个饭桶,你就好好的在里面给老娘呆着吧。”
说完,拉着莫名其妙的何清清下了火车。
卫生间内的汤宝平,又是一阵苦笑,站起身,使劲用水龙头浇着自己不算清醒的脑袋。
站台上,候时新早已从二等车厢门走下,他正急切地盼着,阮佩云带着好消息,从头等车厢内走出。
不多时,何清清拉着阮佩云的手,下了车门台阶。
阮佩云撅着嘴,满脸的不高兴。
候时新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到她们身边,紧张地询问道:“佩云,一路上……可好?你这身上,是怎么搞的?”
阮佩云一边拉着候时新的手,使劲地攥了一下,示意任务完成,一边嘟囔着嘴,抱怨道:“碰到一个醉汉,我好心送他上卫生间,谁曾想,他看到我的容貌,哇的一口吐了出来,时新啊,我有那么丑吗?”
感受到任务完成,候时新终于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哈哈,你以为,谁都跟我似的,肯收留你啊?”
“你……找打!”
第191章 赵涛出手
同济药铺内,阮佩云将一叠冲洗过的照片,从桌子上推了过去。
“老米,照片上的内容你看一下,尽快,将内容摘抄,传递给华东野战军。”
老米拿起照片,认真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大致为:
“我第一兵团,欲首先占领沂水、坦埠一线,尔后与第二、第三兵团通力向北、向东进攻,迫使华东野战军主力决战或北援黄河。
另外,第二“绥靖”区五个军,将会部署在胶济铁路(青岛一济南)和津浦铁路(天津一浦口)泰安以北地区,策应我们三个兵团作战;第三“绥靖’’区两个整编师,在峄县、枣庄为二线部队。”
“哎呀!”
老米收起照片,心潮澎湃地夸赞道:“你们两个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
这份第一兵团的作战计划,不仅将他们的兵力部署讲解的清清楚楚,同时,还将第二、第三兵团,以及绥靖区的动态都暴露无疑。
这次,咱们整个华东野战军,可都要谢谢你们了。”
候时新慌忙摆手道:“老米,这次能够顺利窃取到汤宝平的情报,全是“含羞草”的功劳,我一点力都没出上。
向上级汇报的时候,可不许添油加醋啊。”
阮佩云辩解道:“不是你的消息,我怎么知道汤宝平到沪时间?具体在哪个饭店?
我更不可能想到,你会在半路截取情报。这些东西,老米可是见证者。”
看到二人纷纷退让,老米不高兴地讲道:“好了,你俩都别争了,立功可是好事嘛,搞的好像做了亏心事似的。功劳大小,咱们组织上自有定论。
“野火”同志,今天凌晨三点半,可就是“218”的交易时间了,你可做好准备了?还有什么需要我们这边提供的?”
候时新想了想,问道:“老米,让你安排的人,怎么样了?”
老米非常自信地答道:“这个没有问题,安排了十二名交通员,全部按照你说的内容、时间、地点、着装,一旦发现军用物资出现在陈家小树林附近,我们就开抢,保证完成好你交代的任务。”
“好!”
候时新一拍桌子,接着说道:“那……今天晚上十一点的行动,可要拜托给你了佩云,希望咱们两边,都可以马到成功。”
……
二月十七日晚上十点,军统会议室内,烟熏火燎,梅姑几次抗议,都不太起效果。
因为她知道,这个抓捕会议非常重要,每个人的心里,都略感有些紧张。
她只能站在窗户旁,呼吸着新鲜空气,看着楼下,一排排的队伍,足足有四五百人之多。
“孙处长,人到齐了吗?”
人事处长孙浩,站起身,郑重其事地报告道:“站长,除了王处长由您特批,候处长请假外,高层全部到齐。”
赵涛表情严肃,缓慢地点着头。突然,他放下手中立着,“咣咣”撞击桌面的钢笔,抬手,看了一眼手表,闭着眼睛,心想,“候时新呐,希望这次你是对的!”
赵涛长长地喘了一口粗气,突然睁开眼睛,坚决果断地讲道:“老党,那就……开始吧!”
“什么开始?”
“什么意思?”
交头接耳声刚刚响起,忽然,从门口处涌进来四五个持枪军人。
这些军人,统一穿着**服,手持冲锋枪,表情冷峻且严肃。一看,就是受过特殊训练的特训精英。
会议室内的一群人,莫名其妙地盯着赵涛,赵涛站起身,一摆手,立即,便有三四个人,走到陈泽飞的面前,直接掏出一副手铐,将他牢牢地铐在椅子上。
“站长……你这……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陈泽飞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摊开,诧异地问道。
赵涛撇了他一眼,清清嗓子说道:“陈副站长,没有别的意思,为了防止你不小心泄密,只能这样了。”
“我泄密?我他妈跟谁泄密?老赵,你给我说清楚了。”
陈泽飞感觉太荒唐了,办公室这么多人,偏偏把自己这个副站长给铐了起来,这让自己的面子往哪儿搁啊?
会议室内,不断传出惊叹声,猜测:“这站长是要搞什么?居然把副站长给铐了,难道,这陈泽飞是“野火”不成?”
赵涛走过去,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副站长,别激动,你啊,就安安静静地呆在这里闭目养神,等到时间,我自然会带你去看大戏。”
梅姑看着赵涛铐上了陈泽飞,心里便有了分寸。心想,“原来赵涛早就发现了王龙的异常举动,这是怕陈泽飞泄密啊。
她又偷眼瞧了瞧一旁的党国清,瞬间明白过来,站长一直是在利用特训精英,秘密查找“野火”。”
正在思索的梅姑,却听赵涛叫道:“梅处长,密切监视彭松岩的一举一动,一旦发现他与任何人联系,立即向我告知。”
“是!”
赵涛回过头,看向旁边的马亮,厉声说道:“马处长,今天晚上一点过后,一旦彭松岩离开彭府,便立即对他家进行搜索,发现可疑物品,立即带回。”
马亮犹犹豫豫地问道:“站长,这大半夜的,彭松岩能上哪里去?
再说,等他回来,发现屋子里被翻了个底朝天,十九号的交易,不是要被打断了吗?”
“叫你去你就去,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赵涛不满意他的嗦。
“是!”
听到马亮坚定地回答,这才收起激动的情绪,缓缓地对党国清说道:“老党啊,你的特训精英小分队,也各就各位吧!事情的成败,可全看你的了。”
“是!”
赵涛又把目光看向“黑白无常”,啼笑皆非地讲道:
“郑处长,韩处长,你们两个的任务是……睡觉!睡得越快越好,一会儿,安排两个人监视着你们,十分钟之内不打呼噜,就等着挨处分。”
郑军鹏和韩天强对望了一眼,这算什么任务啊?睡觉还要让人逼着的啊?
“呃……是,是,是,我们两个尽力睡。”
郑军鹏一席话,逗乐了会议室内大部分人。
赵涛的目光,最后落在了人事处长孙浩身上。
“你小子就别睡了,稍后,带着特训精英的详细背景资料,到我办公室,研究一下人员变动问题。”
“是!”
第192章 事实真相(1)
“哑!哑!哑!”
一只乌鸦,趴在彭府的房梁上,不适时宜地叫着。
淡茫茫的冷月,衬着那幽静的彭府,越显得阴森可怕。
“二月十七日晚十一点半,上海城外十五公里,陆家桥西的洼坡。”
这是彭松岩当日,与汤宝平约定好的交易日期和地点。
当时,在饭店内,阮佩云“218”的手绢,恰到好处的让汤宝平脱口而出,从而,瞒住了所有人交易时间。
再加之,赵涛自作聪明的一句“219”,又给“218”带来了更神秘的色彩。
当日,由于窃听器受损,伪装成服务员的特务,被驱之门外,也就是在这个无人监管的间隙,彭松岩谈到了交易时间和地点。
后来,王龙从神秘电话中得知,交易地点是上海城外六十里地的陈家小树林。
梅姑,从彭松岩的电话里,同样窃听得知上述消息。
自然,特训精英,又从梅姑、王龙处,窃听到交易地点。
所以,此时,行动处、电讯处、特训精英,都将一部分抓捕主力,提前布控在了陈家小树林。
无论是对王龙的监听、梅姑的汇报,还是老党手下的侦查,只有赵涛自己清楚,陈家小树林,只是个幌子。
候时新一定有办法,把这批货物安全送出去,顺利的和山东那边交接。
也只有这样,彭松岩才有可能不被这些人当场抓住,暴露出何清清,暴露出走私。
所以,他按照候时新的要求,在这个时间段,开了个紧急会议,打了个时间差,调离了所有人对彭松岩的监视,而让他们把目光锁向了王龙。
“叮铃铃!”
赵涛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他抓起电话,吐出一个字。
“讲!”
“站长,不好了,我们赶到时,彭松岩已经不见了踪影!”
电话里,马亮的声音略显局促。
赵涛露出不为人知的微笑,却严肃地讲道:“搜!给我彻彻底底的搜,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而后,赵涛又压低声音,讲道:“马处长啊,另外……”
“呃……明白,明白!站长,正在行动中,我先挂了啊!”
马亮未等他说完,用明白二字回应,让赵涛心中赞誉,“孺子可教也!”
赵涛早就听说过,彭松岩家中,有不少名贵的字画古玩,尤其是候时新刻意提到过的《庐山高图》,那可是价值连城啊。
彭松岩开着借来的福特轿车,一路风驰电掣,奔向和马万旗约定好的地点。
而此时,谁都不曾想到,彭松岩的秘密存货地点,居然是在上海西郊冷库的废弃仓库内。
一名遮挡脸面的女子,在彭松岩出门半个小时前,已经将这批货物给提了出来。
“老马,怕吗?”
一辆警用轿车内,阮佩云坐在后座,望着正在驾驶的马万旗。
马万旗透过警车倒车镜,看了看身后一长排的大卡车,缓缓说道:“怕什么?嫂子,有时新给我撑腰,有上面的大佬给我做保,我还怕什么?
再说,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时新给的,即使死,我都还不完他的人情,何来怕的一说?”
看着表忠心的马万旗,阮佩云提醒道:“马局长啊,稍后,你把我和货物送到地方,赶紧离开。毕竟,大佬不想让外人得知此事,万一被人……
“明白,明白!”
马万旗能走到今天,他可不是傻子。他知道,无论哪个大佬,都不愿意让别人发现自己,干这种龌龊事。
“另外还有,这么多的司机都是哪里找的?”
马万旗说道:“都是按候处长的吩咐,从一批死刑犯里挑出来的,哦,还有一些关押了许久,原来替日本人运送物资的汉奸。”
“嗯,这就好,恐怕,他们的命,今天就要被阎王爷给收了回去,你可要躲得远远的看着,千万别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若有漏网之鱼,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吧?你也知道这些人的死,你回去后该如何交差吧?”
“知道,知道,那些死刑犯,明天就该执行枪决了,我只是给他们一个空头许诺,明天一早,直接把尸体交上去,神不知鬼不觉的。
至于那些通日的汉奸,就给他们定个越狱的罪名,没人能查到咱们头上。”
马万旗的话说完,车子也缓缓的停了下来。
“你走吧,且记,一定保密。你的局长之位,大佬说了,两周之内给你。”
上海警察局局长,那代表什么?他仿佛看到无数达官贵人,和局里的下属,找自己阿谀奉承、说情、送礼。马万旗兴奋到几乎哽咽。
“两周,还有两周,自己便在这叱咤风云的上海滩,有了一席之地!”
他使劲一脚油门,不再对此地多做留恋,疾驰飞奔而去。
阮佩云上了第一辆卡车,和领头司机开着玩笑,指挥着,进入一个仓库内。
而后,带着一群司机,来到一间临时搭建的房间内,房间内搭着一个大大的简易木板,木板上,早就摆满了上好的酒肉。
“哥几个,辛苦了,这只是咱们的中转站,稍后,还要麻烦你们,将货物送去另一个地方,先少喝点,驱驱寒气!”
阮佩云说完,率先举起桌子上的小酒盅,仰脖一口喝干。
“喝!”
这些人,在监狱里呆了那么久,好久没有见过这么丰盛的吃食,有的举着筷子,有的直接用手,像一头头饿狼似的,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阮佩云抓过酒坛说道:“酒就算了,菜你们可劲吃,十分钟之后,我来叫你们。”
阮佩云带着酒坛,转身离开,并轻轻地锁上了门。
“十分钟?”
屋内的人,看着满桌子的菜,慌了,抢的更加卖力。
房间外,上百名装卸工,正在飞速装卸着车上的货物。
他们像是分好了工似的,有人用肩膀扛,有人用小车推,还有一些妇女和老翁,拖拽着一些较小、较轻的包装物。
“老米,哎呀,这些同志你是在哪里找来的?真的太感谢他们了。”
“含羞草同志,我们应该感谢你们啊,有了这些军用物资,前方的将士,再也不用受冻上战场了。”
两个人寒暄了短短几分钟,这一大批货物,便被这上百人的队伍,迅速的装卸完毕。
这些人,又像是会隐身术似的,转眼之间,整个仓库内,便空空荡荡,渺无人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