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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悦兮月兮     悍妃乱天下txt下载     悍妃乱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二章 同赴黄泉

    大夫还说,“加上娘娘近日操劳过度,不过无大碍,只需多加休养,小民再给娘娘再开几副安神静心的药即可!”

    此人正是会医治五脏的赵仲,他看完后,就退下去抓药了。

    过了几个时辰,叶昔醒了过来,准备去隔离区给人看病,朝晨劝她在府中休息,肖疾风知道后也劝说她多休息,叶昔只好答应。

    此时的戎疆国明王府,钟离琮面色冷俊,坐在自己书案前,给自己的侍卫王康说,“吩咐下去,密切注意丞相府,务必保证今晚举事成功!”

    这边的沈云湄,看着王府最近总有人晚上秘密进出,沈云湄大概猜到了他要做什么?只不过她装作不知道而已,因为她知道,此事她就算劝,他也绝对不会听。

    沈云湄坐在自己房间,面前放着一套茶具,她正在煮茶。若说苏妙婧最拿手的绝活是医术,那么她最拿手的手艺,就是这煮茶。

    每次她煮茶,都能让自己繁杂的思绪心平气和,她其实不希望钟离琮去争那皇位,但是却也阻止不了,只能静等。若是他赢,自己就陪他一起活,若是他输,自己就陪他一起死,她心中暗暗发誓。

    钟离琮坐在书案前,吩咐道,“保护好王妃,若是她出了任何差池,本王饶不了你们!”他脸色冰冷,望着面前跪着的几个暗卫。

    钟离琮知道做这件事很危险,可是他还是得做,当初父皇选定的继承人是自己,父皇下旨,皇兄离世后,自己就是第一皇位继承人,可是他的大哥不顾父皇旨意,立了自己的儿子做皇帝,可他才十岁,凭什么?凭什么他不顾父皇遗旨,立自己孩子为帝。所以他必须夺回自己的一切。

    丞相府,叶羿嘱咐江维,“吩咐下去,今晚行动,绝不能出现任何差错!”他面色平静冷然。

    江维抱拳说了一声是,然后出去了。

    叶羿腹语,明王,你终于愿意露出狐狸尾巴了。

    天色渐晚,慢慢地月上柳梢,四周除了蟋蟀的低叫,一片寂静,可是今晚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一群穿着黑色铠甲的将士,拿着长戟,密密麻麻的冲向皇城,为首的几个人,骑着大马,手中拿着各自的武器,同样朝皇城冲去。

    宫墙上守着的将士听到这人山人海的呐喊,立马有人敲响了城楼上的大鼓,预示有人攻击皇城。

    此时的钟离琮带着也带着几万人马,冲向了皇宫,他手中拿着长剑,剑光在这寂静黑暗的夜色下,明晃晃地闪着银光。

    城墙上的守将见此,马上吹响了大号角,警示有人叛乱。

    钟离琮杀了宫门前的几个守将,立刻带人冲了进去,钟离琮命人上楼,射杀了城楼上的那几十个人。

    钟离琮分开自己的人,让一大群穿着黑色盔甲的将士,朝钟离憬和太后的寝宫冲去。

    他自己带着剩余的那群将士,去了大殿。

    这边的长福宫,太后听到外面喊打喊杀的声音,穿衣起身察看,见到外面一阵乱糟糟的,那群穿着黑色铠甲的将士将自己宫中的守卫快要杀完了,自己的贴身宫女,还有长福宫的总领太监,他们抓着太后,总领太监不停地劝说,太后,快逃吧!明王起兵叛乱了,现在已经攻进了皇宫,到处在杀人。

    正在这个时间,忽然从夜空下飞下一群人,至少有一百多号人,他们有的人拿着剑,有的人拿着刀,有的人拿着锤,不停地朝对方攻击,眼见败局已定,忽然有了他们的加入,局势立刻反转。

    至于小皇帝这头同样如此,只不过由叶羿亲自带领一群将士,和明王的人对抗着。

    明王这边拿下了议政殿,他一脸意气风发,英姿勃发地走进了议政殿,坐上了那张龙椅,底下都是自己的人,只见他们立马跪下磕头行礼,大喊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钟离琮站了起来,抬手让他们起来,“走,陪本王去看看咱们的小皇上。”

    当他走了出来,却看见四周的高墙上围满了人,他们手中拿着弓箭,全部朝中他们的方向。

    这时,那大门口冲进了一群人,他们冲到了钟离琮面前,钟离琮的人站在石梯上拿着箭指着他们,对方同样拿着弓箭指着他们。

    小皇帝的身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的身后站着叶羿。

    钟离琮面露难看,他不是受了重伤昏迷不醒,在丞相府吗?

    他几天前,派了人刺杀于他,他可是亲眼目睹他受了重伤,难道他没有受伤,一直再装病。

    叶羿一脸清冷淡然,“明王殿下是不是在想,本相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正如你现在心底所想,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受伤。”

    钟离琮冷静下来,带着丝丝笑意,只不过笑容却不达眼底,“本王可真是小瞧了叶丞相啊!好一招诱敌深入,步步为营,高,实在是高!”他拍手称赞道。

    钟离憬望着自己的六皇叔,面容痛惜,“皇叔,你就这么想要皇位?”

    钟离琮满脸冰凉,“是也不是,本王想争一口气,凭什么皇兄不顾父皇遗旨,立你为帝,那皇位本就是本王的,本王拿回自己的东西有何不可!”

    钟离憬叹息了一下,声音含着寒凉,“皇叔,你若是想要回这皇位,只需给朕说一声,朕给你就是,可是你带着兵马闯进皇宫,这就是谋逆,皇叔不怕后人骂你是个乱臣贼子吗?”

    钟离琮淡笑,“怕什么?本王死后的名声要来有何意义?”

    “好了,别废话,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举着剑,语气还是那么傲气,不可高攀。

    他说完之后,就朝他们冲了过去。

    两方人马又厮杀成了一片,不断地有人倒下,不断地有人撕喊打杀。尸横遍地,淋淋鲜血,将这**沉重的皇宫染成了一片血的海洋。

    杀到最后,只剩下钟离琮一个人,钟离憬规劝着,“皇叔,你放弃吧!你已经输了!皇叔,你投降吧!朕答应你,饶了你,还有你的家人!”

    钟离琮没有说话,他有他的高傲和自尊,所以他宁死也不会投降。

    钟离琮杀了很多了,自己面前堆起了一座尸山,他站在上面,把那些朝自己攻来的人一剑一剑诛杀。

    钟离憬闭眼,表情不忍,挥手说了一句,“射!”这一个字好似逼着说出来的一样,他面色不舍、悲苦、痛恨、惋惜,各种复杂的情绪掺杂其中。

    弓箭手开始拉弓,朝他瞄准,一阵箭雨朝他而去,他挡下了一支有一支箭矢,可是还是有箭擦伤了他的手臂,还有身体。

    直到有一支箭直接刺进了他的腹部,他痛哼了一下,忍住了剧痛,继续挡箭,另外一只手将腹部的那支箭给折断。

    接下来第二支箭穿进了他的胸口,第三支箭插进了他的后背。还有几只箭射到了他的双腿上。

    钟离憬抬手,让他们停止射箭。

    这个时候,在王府的沈云湄不顾阻拦,跑进了皇宫,看到面前惨不忍睹的一幕,她一张美丽动人的小脸哭成了泪人。

    她一脸泪水,跑到了他的面前,此刻的钟离琮被箭射到了地下,沈云湄抱着他在自己怀里,哭求着,“钟离琮,你不能死,你死了,留下我和孩子怎么办?”

    钟离琮听到孩子二字,他脸上带了难得的真心笑容,想要抬手,去抚摸她白皙脸庞,想要伸手擦干她的泪水,可是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钟离琮望着她,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说了最后一句,“对不起,好好活着!”然后他垂下了那只想要抚摸她脸颊的手,闭上了眼。

    沈云湄紧紧抱着他,痛彻心扉,低声地惨叫了一下,“啊!”泪水横流,那种无法言说的心痛,让她说不出话来,也叫不出来,感觉自己快要窒息。

    钟离憬见到这一幕,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他只能站在那里看着,却无能为力。

    沈云湄挨着他满脸是血的脸,带着平静的笑容,声音平和轻柔,“琮哥哥,你等等我们,我们这就来陪你!”

    她说完,将他背上那支穿过身体的箭抓住,狠狠一刺,那支箭瞬间插进了她的胸口。

    钟离憬一看,大喊一声,“皇婶,不要!”可是已经来不及阻止。

    沈云湄口角流下一条血痕,她忍着剧痛说,“琮哥哥,我们来生再见!”然后她的头碰着他的头,沈云湄带着笑容闭上了眼睛。

    钟离寐叹了一口气,叮嘱道,“来人啊!找一块风水宝地,将他们好好合葬!”

    然后他离开了这个满是鲜血,满是尸体的地方。

    叶羿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低声呢喃,“钟离琮,若你我都是普通人,也许我们能成为最好的朋友,可惜我们都身不由己!”

    叶羿面容冷漠,“他还是戎疆国明王殿下,任何人不得对他的尸身不敬,否则杀!”

    叶羿说完,众人回答,是!

    钟离憬回到自己的寝宫,站在自己的殿外,望着天边那轮弯弯地月亮,他心中升起了作为帝王的孤寂和凄凉。

    当初父皇就告诉过自己,帝王之路,走到最后,只剩下孤独,当时自己还不信,原来真的如此!

    他真的不希望那个曾经自己最尊重,最敬爱的皇叔死啊!他其实一点了也不想做皇帝,只要他愿意,告诉自己一声,他自会将皇位正大光明的传给他,何需他做这等谋逆之事来夺啊!

第七十三章 劫人

    在西荻国的叶昔,收到凌虚阁的消息,戎疆国明王起兵谋反失败,王妃殉情,叶坐在自己的房间,沉默了良久,在房间里坐了一晚上。

    这河渠已经开凿完成了,至于时疫也完全控制住了,接下来的后续工作她就不必参与了,到时只等河渠引水后,让自己带头剪彩就彻底结束了。

    这天晚上,叶昔准备睡觉,听到外面很吵,她起身出去准备看看怎么回事?打开门后,见到一大群黑衣人和府中的守卫打得不可开交,朝晨见她出来,她拦住了她,“娘娘,你不能出来,快进去,外面很危险!”

    叶昔为了不给他们惹麻烦,就待在房里,朝晨关上了房门,守在她的身边。

    躲在窗户外的沈云澈手指间拿着一只小石子,他轻轻一扔,窗户纸立即破了一个洞,小石子就打在了房里的朝晨身上。

    他趁机飞进房间,一眨眼就隔空点了叶昔的穴道,让她不能说话,也不能动。

    叶昔刚刚看到一下子倒在地上的朝晨,她准备喊人,可是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人点了穴道。

    叶昔看到面前的人,虽然蒙着脸,但是她还是猜到了此人是谁?

    她满目圆睁,眼中带着怒气,若是她能动,绝对用自己的针扎扎他。

    沈云澈小声轻语,“婧儿,我不管你愿不愿意,我一定要带你走。”

    他背起她,一眨眼就消失在了这个房间,当他飞到房外的屋顶上,用千里传音说了一句,撤!

    接着黑衣人全部边打边撤,飞走了。

    玄竹望着那个人的身影,他似曾相识,那好像是越王殿下,不对,应该说是成国皇上。

    玄竹亲自去牵了一匹良驹,立即骑上马,朝他们飞走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绝不能让小姐回到成国那个让她伤心欲绝的地方,他必须救她。

    沈云澈劫走叶昔后,骑着大马,连夜往成国赶,这边的裴大人命全府的将士出动,务必要找回皇后,否则他们全部得死。

    沈云澈预设了两条路,一条水路,一条陆路,抵达成国,他派人在水路,还有陆路都留下了痕迹,并且还派人伪装成了叶昔的模样,护送假的叶昔去成国。

    他自己带着叶昔,既没有走西荻到成国的水路,也没有走陆路,而是反其道而行之,他走得是往戎疆国的路线,他打算绕到戎疆国全州城外,然后走全州城外那条可以抵达成国的路线,这样直抵成国边境,只要进入成国,一定就好办了。

    沈云澈连日不断的赶往全州城外,途中连休息都没有,饿了就骑着马吃点干粮。至于叶昔,被他给点了穴道抱在自己怀里,吃东西他就喂给她。

    这边的玄竹派了凌虚阁的人,在去成国的水路和陆路上埋伏了人,有他们的踪迹,但是那是设的假路线。

    玄竹猜想,看来成国皇帝他根本就没有打算走西荻到成国的路线,那么剩下的路线,只有去戎疆国,然后绕到成国,这样虽然花的时间更多,但是却更隐秘,不易让人猜到他的真实路线。

    玄竹骑着马,连夜赶往戎疆国和成国边境,也就是全州城。

    这时的沈云澈赶到了全州城外,已到傍晚,他连一刻都不愿休息,直接往成国方向驶去。

    这时的玄竹还有一日也就能抵达全州城外。

    抵达成国边境的翊州,沈云澈终于找了一家客栈,准备休息一晚。

    沈云澈抱着叶昔进了房间后,派人烧水,准备让她洗个澡,换身衣服,好好睡一觉。

    叶昔的穴道他给解开了,她沐浴更衣时,旁边守着女暗卫,寸步不离的跟着自己。

    当她换好衣服后,沈云澈派人端来了吃食,叶昔这几天一路上要么吃野果,要么啃烧饼,看到这一桌的美味,她的确很饿了。

    她不客气的坐了下来,拿着筷子就开吃,叶昔现在可以说话,但是她却不愿意和他说一句话,两人皆是沉默不语。

    直到两人吃完饭,沈云澈看着她,“婧儿,我知道你怨我不顾你的意愿,强行将你劫走。婧儿,你要怨就怨吧,比起永无止境的思念你,我更愿意让你怨我或者恨我。”

    此时西荻国皇帝,左丘旭和接到消息,知晓此事,气得恨不得杀了涣州府衙所有的人,但是这个时候不是责怪他们的时候,他马上派人在三个国家搜索小昔的下落,命令他们必须将皇后带回来。

    皇帝下了令,当晚皇后被人劫走的事情,不得外传,否则被有人人知道了,又要拿此事做文章。现在小昔因为亲自去水患区给人治病和修建河渠,她声誉鹊起,百姓都认为皇后娘娘仁慈贤德 所以他绝不容许有人来坏她的名誉。

    第二日,沈云澈派人买了一辆马车,准备回宜宁城。他们装扮成一对普通夫妻,准备去宜宁城卖玉器。

    玄竹到了成国边境翊州后,派人四处打听他们的下落,玄竹终于在叶昔住过的那家客栈打听到了他们,只不过他们昨日一大早就已经走了。

    玄竹询问那个掌柜,“掌柜,那你知道他们去往何处呢?”掌柜摇头。

    玄竹道了一声谢,然后骑马离开了翊州,他只能大胆猜测,以成国皇上的为人,最安全的地方,应该就是将小姐劫到成国皇宫。所以他骑马朝宜宁城赶。

    沈云澈和叶昔坐在马车里,沈云澈想要去握她的手,却被她直接躲开了。

    叶昔冷眼相看,双眼生出寒意,却还是不愿和他搭话。

    沈云澈望着面前满脸怒恨的女子,他无声的叹息了一下。

    叶昔看着他坐在自己身边,她移了一下身子,坐到了对面,闭着眼睛,眼不见为净。

    沈云澈看着这样的婧儿,他除了叹气,还有自责,就是怨恨自己是她的仇人,他们之间也许没有隔着仇恨,就不会闹出如今这般。

    过了半个月,他们抵达了宜宁城,这时的玄竹由于骑马,先到了几天。

    他一到宜宁城,就打听她的消息,知道她还没有回到成国皇宫。

    沈云澈到了宜宁城后,直接进了皇宫,将叶昔安排在了他专为她修建的那座阁楼,婧慕殿。

    此楼极大,按照他的寝宫规格所建,大殿左侧还修建了一座高楼,名叫揽星楼,此楼观看星空极好。

    叶昔进了大殿后,沈云澈望着殿中的那些宫人,“记住,面前的女子以后就是你们的主子,这个大殿的主人,谁若是冒犯于她,就相当于冒犯朕,朕就杀了他!”他满目警告。

    此时的沈云澈已经掌控了朝政,他将自己的父皇安排出宫,让他去了行宫颐养天年。

    沈云澈望着叶昔,“婧儿,朕马上就立诏书,封你为后,我要你永远陪在我身边,携手到老!”

    叶昔还是不说话,她只是面带冷冰冰的笑容,心中讽刺的想,封自己为后,这可是天大的笑话,成国已然有了皇后,他是想做有史以来,封两位皇后的的皇帝吗?就不怕被百姓的口水淹死自己。

    那些宫人听到皇上说的话,无不惊诧,封面前的姑娘为皇后,那凤临宫那位算是什么?他们猜测,以皇上的态度,还以为皇上会封面前的姑娘为贵妃,不想是皇后,那这后宫不就有了两位皇后,他们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沈云撤第二天将旨意昭告天下后,整个朝堂立即哗然,朝臣纷纷跪下祈求皇帝收回圣旨。

    这时的沈云澈不顾反对,执意如此。站在前面的沈云灏,见到自家五哥封了一位名叫苏静的女子为后,他听着这名字,那个人不会是苏妙婧吧!

    沈云灏想,只有当初的五嫂才会让皇兄彻底失去理智,不顾一切后果,只照着自己的意愿行事。皇兄根本就没有承认过现在的那个凤临宫的女人为皇后,他也从未把她当做五嫂,只有曾经的苏妙婧,他承认是自己的五嫂。

    沈云澈宣完旨意后,就起身离开了。沈云灏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来了那婧慕殿。

    由于宫里的人大多数知道面前的靖王殿下是皇上最疼爱的弟弟,无人敢阻拦,他堂而皇之的进来了。

    此时的叶昔坐在大殿后院的凉亭中乘凉,周边有一棵老槐树,他的枝丫直接遮住了外面炽热的太阳。

    整个婧慕殿,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围的密不透风,完全像看管犯人一样,生怕自己跑了。

    叶昔望了面前这个宫女一眼,她知道此人绝对会武功,因为她走起路来,很轻很轻,不似普通人走路。

    当沈云灏来到那座凉亭,倚景亭。

    当他看到面前坐在亭中的那曼妙身姿的女子,他惊愕、欢喜、不敢相信。

    叶昔见到他走到自己面前,听到他喊了一声,“五嫂,真的是你,我没有看错,真的是你回来了!”

    叶昔没有开口说话,她还很想反驳一句,不是我想回来,而是你五哥掳我回来的。

    她不想和沈家的人多说话,也不想理他们。

    沈云灏见她好像不愿开口和自己说话,他明白,她应该恨他们沈家吧!估计这次回来也是五哥强行带回来的吧!因为他没有从她脸上看出丝毫喜悦,相反更多的是怨恨。

第七十四章 她的孩子

    沈云澈也来了,同时他带着他和叶昔的两个孩子,沈永崇和沈桑榆进来了。

    叶昔看到他怀中一左一右的两个一岁多的孩童,听到他们稚嫩,脆生生喊了一声,“娘亲!”

    叶昔站了起来,慢慢走到两个孩子身边,轻轻抚摸他们幼嫩的小脸,她眼睛湿润,不由自主地留下了泪水,她失声地轻喊了他们一声,“崇儿,榆儿!”

    她看着他们,那股为人母亲的爱意在她心中涌起,她以为自己可以放弃关于沈家的一切,包括孩子,可是看到自己两个孩子纯洁的脸,她知道自己可以将其他都抛弃,但是却不能抛弃自己的孩子。

    叶昔将他们抱过来,满脸欣喜,两个孩子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女人,他们却从心底感觉到了愉快和欢乐,两个孩子脸上同样是一脸欢喜。

    沈云澈看她终于愿意说话了,心底无比高兴,比跟自己说话还高兴。

    叶昔只是坐在石凳上,逗弄两个孩子,完全忽略了在场其他人。

    叶昔和孩子完了一天,到晚上累了,才让宫人抱他们去睡觉。

    沈云澈将奏折批阅完了后,就来了婧慕殿找她,可是叶昔却直接命令人赶他出去,“来人啊!将面前的人给我赶出去,关上大门,以后这个人再来此处,不许任何人放他进来,谁敢放他进来,就给我滚!”

    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动手,叶昔冷笑,“哦!我忘了,你们都是他的人,又怎会听我的。

    好,既然如此,那我走!”

    她起身准备离开,身边的那个会武功的女暗卫,却拦住了她,“娘娘!”尊敬有礼的喊了一声。

    此女名叫繁篱,是沈云澈特意派来跟着自己的。

    叶昔满脸冷漠,“怎么?你是不是非要逼着我跟他待在一处,就不怕我杀了他!”那句就不怕我杀人他,顿时吓得宫人全部跪下。

    叶昔看着她,一下子拔出了她身上的软剑,朝他刺去,那个女暗卫用内力瞬间挡在了他的面前,叶昔满脸冰冷,“滚开!”繁篱纹丝不动。

    这时暗中保护沈云澈的暗卫齐齐出现,包围了叶昔。

    沈云澈满目生凉,命令那些暗卫,“没有朕的命令,谁都不许动,否则朕就杀了谁!”

    沈云澈冷声命令,“让开!”

    繁篱听从命令,让开了。

    叶昔举着剑,一句话都不说,直接朝他刺了一剑,可是剑尖刚挨到衣面,却被繁篱给硬生生地握住了。

    繁篱感觉得到面前女子心中那股强烈的恨意,她是真的要刺陛下,她必须阻止,因为她是暗卫,保护皇上的暗卫。

    那些宫人吓得跪在地上,身子颤抖着,他们极度害怕,面前的女子竟敢当着所有人的刺杀皇上,这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

    双方僵持良久,最后还是叶昔松开了剑柄,繁篱才愿意放开手。

    那些宫人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叶昔蹲了下来,捏着拳头,用右手不停地捶打胸口,眼中泪流满面,她嚎啕大哭了起来。

    众人看着他哭得如此伤心,哭得痛入心扉,都被她的哭声感染,心中也难过了起来。

    沈云澈走了过去,准备去抱她,安慰她,可是却见她对自己强烈的反感,她连连后退,口里嚎叫,“滚,滚,滚啊!别碰我,滚……”

    沈云澈蹲在地上,连连罢手,“好,好,好,我不碰你。我滚,我滚,好了吧!”他声音满含悲凉和苦痛,说出了那几句我滚。

    叶昔捂着胸口,满脸痛苦不堪,她忽觉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转身准备离开的沈云澈见此,立刻抱起了她,大喊着,“太医,快传太医!”

    过了不久,太医被带来了,太医给她把脉问诊,然后回禀,“回陛下,娘娘患有心悸,此病最忌情绪不稳,波动太大,轻则昏迷,重则,则死!”太医看着面前紧张慌乱,却害怕的陛下,他真不敢说那个字,但是不说却是欺君,由不得自己不说。

    沈云澈凉薄的面目,“你若是医不好皇后,你全家都得死!”他冷冷地威胁。

    那群不明王真相的宫人,心中疑惑不解,陛下可是一国之君,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可是为何独独对面前的女人千依百顺,就像对以前那位王妃一样。

    不对,以陛下对以前那位王妃的情意,陛下绝不可能这么快爱上面前的女子,除非她就是曾经的那位王妃。

    加上今晚面前的女子对皇上的态度,那可是满目浓烈的仇恨,恨不得杀了陛下。

    有人想通了事情,却也不敢说出来,毕竟那可是要死人的。

    太医派人去抓了药,让人煎好,端了进来,沈云澈拿过药碗,亲自给她喂完药。

    沈云澈一直守着她,直到第二天,叶昔醒了过来,又不发一言,双眼无神,一直呆愣着。沈云澈把孩子抱到她身边,她还是那副表情,任孩子如何哭闹,她都没有说话,只是坐在床上,抱着自己的双膝,下巴放到膝盖上不说话,也不哭,也不闹,安静的让人害怕。

    沈云澈最怕她这个样子,好似要永远消失,他宁可她对自己大哭大闹,骂自己也可以,却见不得她如此模样,仿佛一朵花,没有了太阳的照射,只剩枯死的下场。

    沈云澈将沈云灏叫来,还把紫烟叫来了,可她还是那副表情。

    紫烟蹲在床边哭求着,“小姐,你说说话,小姐,你和紫烟说句话,好不好?”

    沈云澈见她还是这样,只好请来了凌觅月,因为曾经她也有过这样的情况,当时还是凌觅月换下了她的情绪。

    当凌觅月知道自己可以见到她,她激动不已,那可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凌觅月坐在床沿边,抓着她的双肩,执意让她和自己对视,可是她双目涣散,表情木讷寡言。

    凌觅月望着她,“小婧,我知道,你听得见,我不劝你原谅陛下,也不劝你放下仇恨,可是你不能这样折磨自己,能这样折磨自己,让这些在乎你的人怎么办?还有你的孩子,你就真的愿意让他们一直这样哭下去,不管他们吗?那可是你的亲生骨肉,你真的一点儿也不心疼他们吗?”

    叶昔听到她说的最后几句话,她眼咕噜动了一下,凌觅月见她有了反应,继续说,“小婧,你可以恨所有人,你也可以觉得所有人对不起你,但是你的孩子是无辜的,那是从你肚子里生下来的,那可是你最爱最亲的亲人,你真的忍心让他们一直这样哭下去吗?”

    叶昔果真被她说动了,她转头望着两个宫女怀中的孩子。

    叶昔伸手,宫女上前把孩子交给了她。叶昔将孩子抱在怀里,轻轻拍打他们的后背,口里轻哄道,“崇儿,榆儿乖,不哭,不哭,乖!”

    两个孩子慢慢地果然不哭了,凌觅月让人拿了药,她询问,“我喂你,好吗?”叶昔摇头自己接了药碗,一口气将药喝了。

    叶昔对凌觅月说,“阿觅,你放心,我没事,我想睡一觉,你让他们都出去吧!”

    她让自己的两个孩子留了下来,将他们哄睡着了。

    她起身坐到了桌子边,外面守着的繁篱一下子闯了进来,叶昔讥讽一笑,“怎么,怕我跑了。”

    她冷哼一声,“哼!外面守了那么多的人,暗中还派了那么多人守着,你说说看,我怎么跑?我跑得了吗?”

    繁篱听出了她口中的讽刺,却权当没听到,说了一句,“属下告退!”然后关门出去了。

    这时外面忽然很喧闹,似乎发生了什么事?只听有人大喊,有刺客,有刺客,来人啊!有刺客!

    叶昔心中警铃大作,不会是有人闯宫想要就自己吧!那不是找死吗?

    叶昔希望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一定不是,她心底否定道。

    她开门询问,“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吵!”

    繁篱回答,“回禀娘娘,无事,娘娘回房休息就好!”叶昔转身,繁篱重新关上了门。

    这时,忽然有一个人从房顶上掉了下来,叶昔一惊,外面的繁篱似乎听到了里面的响动,她疑惑地问,“娘娘,出什么事了?”

    叶昔扶起了面前的人,她仔细一看,竟然是玄竹,她回答,“没事!”

    然后她将玄竹扶到小榻上,自己现在身上什么治伤的药都没有,房间里也不可能有,因为沈云澈怕自己身上或者房间带药,想自己逃跑。

    叶昔看着他左边腰部不停地往外流血,还有后背的那一条血痕,也不停地往外渗血。

    叶昔只能想办法先止血,玄竹忍着剧痛,朝他笑了笑,“我没事,小姐。”

    叶昔一脸心疼,“玄竹,你怎么这么傻,闯皇宫是会死的。”叶昔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玄竹伸出一只手,擦了她眼角的泪水,满足地笑了,你为我哭了,这一切就值了!

    叶昔撕开了自己的裙摆,给他包扎好,可是血还是不停地往外冒。

    叶昔说,“不行,在这样流下去,你会死的。”

    叶起身,准备出去想办法弄点药,玄竹抓住了她,“小姐,不用了,你被人关着,去哪儿拿药啊!”

    叶昔望了一眼床上的两个孩子,怕把他们吵醒了,到时就不好办了。

    玄竹看了床上的两个小孩,明白那是小姐的孩子,他笑了一下说,“小姐,他们长得真快,转眼间这么大了。”叶昔听到这话,满面欣慰地笑容,带着母亲的慈爱。

第七十五章 最可笑的利用

    正在这个时候,沈云澈带着大队人马来到了婧慕殿,他一个人进去,他下令,“没有朕的旨意,谁都不许闯进来。”

    叶昔听到外面的声音,知道沈云澈来了,她急切地说,“玄竹,躲起来!”

    叶昔看了一眼四周,可是四周没有合适的地方藏身,她急得快疯了,玄竹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拉着她,“小姐,我来找你,就没想过活着出宫,你别找了。”

    叶昔摇晃了一下头,“不行,你不能出事,躲进衣柜,就躲这里,其他的我来解决。”玄竹看她一脸坚持,只好妥协。

    叶昔将小榻上流的血擦干净,还有地上的血也擦了一遍。

    这时的沈云澈一下子开门闯了进来,他薄凉地下旨,“给朕搜!”

    叶昔站在那里局促不安,她不敢四处瞟。接着一批守卫闯了进来,四处翻找,躲在柜子里的玄竹打开了衣柜,自己出来了。其实他根本就没必要躲,就算躲了也没用。

    那些守卫瞬间拔刀相向,指着玄竹,他们的长刀全部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叶昔跑到他面前,满目焦急,“玄竹,你出来做什么?”

    玄竹释然的笑容,“小姐,我没事!你不要着急,我真的没事!”

    沈云澈看着这一幕,脸色更加冷酷,“给朕带下去!”

    叶昔不顾面前的刀锋,直接抓着他,“不许带他走!”那些禁军守卫放开了手中的刀,抓住了叶昔,说了一句,“娘娘,得罪了!”不让他靠近玄竹。

    叶昔抓着玄竹的手不放,玄竹平静的笑容,“小姐,我没事,你别哭!”

    沈云澈心中升起怒意,还有酸涩,她竟然为了另外一个男人哭得如此心急和哀痛。

    沈云澈清凉的口气,“立刻带下去!”这时屋里的两个孩子被人早抱走了。

    玄竹就这样被那群禁军带了下去,叶昔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

    叶昔擦干了眼泪,她口气很冲,“你若是敢伤害玄竹,你伤他一分,那我就伤自己一分!”

    叶昔拔下了头上的簪子,满脸疯狂的面容,她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用簪子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沈云澈气得抓着她,“你疯了!”他气得咬牙切齿,满脸通红,满目痛心疾首。

    叶昔似疯似笑,“对,我疯了,我已经被你逼疯了。”

    沈云澈气狠狠地吼了一句,“太医,传太医!”

    沈云澈扯了自己的衣袖,准备包扎她的手腕,叶昔使力甩开了他的触碰。

    叶昔离他三步之远,她面色凄凉、痛苦道,“我恨你,恨你们沈家,害死我亲生父母还不够,还杀了我养父母一家,你们怎么不去死?你们最该死!你们为什么活着?你们凭什么活着?”她一声高过一声的质问,一声比过一声地凄厉。

    这些话让听着的人,除了心痛,还有心疼,看着面前这个快要逼逼疯的女人,他们都替她难过起来。

    叶昔捂着胸口,声嘶力竭。

    沈云澈见她情绪如此激烈,看她捂着胸口,他担忧地劝慰着,“婧儿,你冷静一下,我答应你,我不会伤害玄竹,你冷静下来。”

    沈云澈转身离开此地,“找太医,好好给皇后看看!”

    他叮咛着繁篱,“繁篱,好好照顾她!”

    他看着她这个样子,他比任何人都心疼,比任何人更加心痛,他不是没有想过放手,放她离开自己,只要她好好活在这个世上,就可以,可是他放不开,也挣不脱,叫他还能如何?

    沈云澈下令,派太医去医治玄竹,医好他之后,把他赶出了皇宫。

    沈云澈为了不让叶昔情绪不稳,他从那以后,没有再踏进婧慕殿,每天有时间,他只会在婧慕殿外远远观望。

    景翼看着两人互相折磨,他站在他的身后规劝了几句,“陛下,放手吧!娘娘在这皇宫,没有丝毫快乐。”

    沈云澈冷冽地目光,凌了他一眼,“朕的事还轮不到你做主!”

    景翼望着院子里,躺在躺椅上,面色苍白,满目凄楚的女子,女子全然没有了当初的肆意洒脱,璀璨夺目的笑容,就好似一口枯井,没有了水源,只剩下凄凉。

    又过了几天,这天阳光灿烂,明媚耀眼,没有沈云澈的惊扰,叶昔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西荻国左丘旭和打听到了消息,知道沈云澈新立的那位皇后就是小昔,他恨不得将沈云澈碎石万段,可是他得忍住,他还要想办法将小昔救回来。此事不可声张,他必须徐徐图之。

    这天,婧慕殿来了一位女子,只不过她被人阻挡在殿外,因为皇帝下过令,没有他的旨意,谁也不得擅闯婧慕殿。

    此人正是漓月国公主,司空桐,本来她嫁到皇宫的第一晚,沈云澈就下令,她不得踏出凤临宫,只不过后来太上皇有令,她是皇后,出入后宫,当属自由,沈云澈懒得去和太上皇理论,也懒得多和他废口色,反正在他眼中,她就不存在。

    就算她不顾脸面,出现在他面前,他也当没看见。

    司空桐今日来就像看看,那个曾经让越王爱得疯狂的女子,是什么样?她好奇之极,自己竭尽全力,只为获得他的一丝心意,可是他却完全将自己视若无睹,好似自己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叶昔看着在殿外执意要进来的女子,女子长相柔美,穿着一身牡丹薄水烟逶迤拖地长裙,梳着高髻,两侧插着凤头流苏金步摇。

    叶昔猜想,这应该就是那位漓月国公主了,司空桐。

    叶昔吩咐,“让她进来!”她倒想看看,她来此有何目的。

    叶昔站在院中,司空桐走了进来,看着面前的女子,没有丝毫惊讶自己的到来,好似早就知道自己会来这里。

    叶昔走到了侧面的凉亭里,倒了一杯茶,她既不喊别人前来坐,也没有说话,只是兀自拿起茶杯,慢慢浅饮。

    司空桐看着面前不说话的女子,她长相真如传言一般,倾城倾国,风华绝代,她就算坐在那里,不发一语,也有一股令人瞩目的气质。

    司空桐身边的丫环,飞雁小声妒恨地说,“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长得好看吗?长了一张狐狸精的脸,只知道魅惑当今陛下!”

    司空桐脸色微怒,“飞雁,闭嘴!不得胡言!”

    这四周很安静,她声音虽然说的很小,却也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所以她肯定是听到了。叶昔表情漠然,丝毫不在意别人骂她的话。

    叶昔望了繁篱一眼,“繁篱,我累了,你好好招待皇后,我回屋睡个午觉,不要让人打扰我!”

    她准备离开凉亭,却听到司空桐的那个贴身侍女讥讽道,“果然是妖女,不仅害死了自己的父母,现在还来祸害陛下!”

    繁篱一听这话,她敢保证,面前的这个女人是在找死。

    繁篱看着叶昔逐渐冰冷的面色,双眼杀意波动,她奋力一跑,跑到了飞雁身边,恨恨捏住了她的脖子。

    叶昔冷目而视,“你找死!”

    司空桐见此,随之致歉,“请你见谅,她是无心之言,我求你,放过她吧,我只剩她一个忠心的丫头了!”她满目垂怜,哀求着她。

    叶昔转头看了她一眼,“你求我,我就得放过她吗?凭什么?”

    叶昔望着喘不过气的飞雁,目光极其寒凉,“你骂我,我忍了,敢骂我父母,你就非死不可了 ”

    她望了繁篱一眼,“繁篱,给我带下去,乱棍打死!”

    司空桐抓着飞雁,气冲冲地质问,“她是我的侍女,你凭什么处罚她,别忘了,我也是皇后。”

    叶昔狂傲嚣张的笑了一下,语气更加张狂,“我要处罚谁?没有为什么?只分她找死,还是不找死!”

    繁篱听令,反正皇上说过,除了不让叶姑娘离开婧慕殿,其他的都得听她的吩咐。

    繁篱派人将飞雁抓住,让人拿了了长凳,将她捆在凳子上,两边站着一个人,使劲的用棍子打。

    司空桐被其他禁军抓着,想要阻拦,却什么也拦不住。

    沈云澈听到消息,说司空桐去了婧慕殿,他立马来了婧慕殿。

    沈云澈再一次踏进了此殿,见到这一幕,问了繁篱,繁篱告诉了他。

    沈云澈彻骨生寒的目光,盯了一眼司空桐,让面前站在大太阳底下的司空桐全身感到一阵寒意,就像被人从头到尾浇了一盆冰水,凉彻入骨。

    沈云澈望了叶昔一眼,见她连多看自己一眼,都不愿意,他无声的叹息了一下。

    沈云澈看着被打的飞雁,他连对方的名字都没有记住,语气凉薄寡情,“将此人带下去打,别脏了这儿的地!”

    沈云澈冷目一凌,让司空桐的心立即揪了起来,她面色惊恐,却不得不镇定下来。

    沈云澈说,“来人,这个女人擅闯婧慕殿,罪大恶极,一同打死!”他敢惹婧儿,这相当于触了自己的逆鳞,就是自己找死。

    他可不管父皇的旨意,当初只是帝位还不稳,朝中还有一些人听父皇的,现在他可不怕,至于杀了她,惹恼漓月国,大不了将漓月国趁机灭了,一了百了。

    叶昔听到这话,她是自己放进来的,若是因此死了,就是自己害死的,不过她不想跟沈云澈搭话,也懒得和他废口舌,反正跟她无关。

    她冷眼旁观,看了他们一眼,就像再看跳梁小丑一样的神情,转身回了自己房间,关上房门,回绝了外面的一切。

    沈云澈本来在想,若是以前,婧儿绝对会和自己说,让他放了对方,可是现在的她直接无视,一副冷淡寡情的面色。

    繁篱就知道是这种结果,不知天高地厚,敢惹陛下视若自己生命一样珍贵的人,就只有一个下场,死。

    沈云澈看叶昔满不在乎的样子,他忽然没有了要杀人的兴趣,他挥手说了一句,“放了!”他浑身就像忽然被人抽走了灵魂,全身无力,低着头长叹。

    司空桐好像看明白了什么?面前的男人不过是想利用自己,让那个女人和自己说话,求他饶了自己。

    她想到是这个结果,她感觉比杀了自己还要凄凉悲哀,原来自己不过是他拿来利用,让另一个女人和自己说话的武器罢了。

    她满脸自嘲的笑容,为自己可笑,为面前这个总是在外人面前一副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男人可悲,原来他同自己一样可笑,又可怜,不惜利用自己,也要让对方和自己说句话,竟如此凄惨,真是可怜又可叹。

第七十六章 逃宫

    叶昔百无聊赖的坐在后花园,她心中在想,沈烨不在皇宫,若是在,她一定会不折手段将他给杀了。

    叶昔看了一眼繁篱,“繁篱,我问你,太上皇那个狗皇帝现在住在那里?”

    繁篱看她面色恨意波动,若是此刻太上皇在她面前,她相信她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繁篱摇头,“属下不知!”

    皇上当初让太上皇出宫休养,一是为了不让她有机会接触太上皇,二是为了不想让太上皇在皇宫,这样陛下才能更好控制朝堂,掌控朝政。所以她说的是实话,她也不知道太上皇被皇上安排去了那里。

    叶昔知道自己这样问,也是白问,她就算知道也不会给自己说。可是她还是忍不住问,因为她真的好恨,恨不得将那个人碎尸万段,剁成肉泥。

    叶昔猜想,沈云澈肯定把他送到行宫去了,离宜宁城最近的行宫,就只有距离最近的滏阳城。他送他去那里,既可以让他远离朝政,还方便监视。

    她可不会乖乖坐以待毙,这成国皇宫早就安插了凌虚阁的人,前几天她好不容易和凌虚阁的密谍联系上了,她只需静待时机,伺机逃跑。

    她跑出去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行宫,杀了那个狗皇帝,为自己家人报仇。

    叶昔的计划,到时首先将面前这个碍事的女人给弄晕,她已经从密谍手中拿到了自己想要的药物,将她弄晕后,其他事情都好办多了。

    其次将这个婧慕殿一把火给烧了,自己趁着火势逃跑,她就不相信这样做,还引发不了混乱,到时暗中监视自己的那些人,估计也会有所惊扰慌乱,自己就趁机躲过暗卫逃跑。

    叶昔为了不引起怀疑,她对这宫里的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淡,鲜少和他们说话。

    过了几日,这天晚上,皇宫举办宴会,为了迎接齐铭将军的凯旋归来。

    沈云澈来了婧慕殿,希望自己能答应和他一起参加,叶昔冷而不语,笑而不答,面色讽刺。

    虽然沈云澈知道是这种结果,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她和自己一起去。

    沈云澈下令,“今晚宴会你必须陪我参加。”说完他轻轻拍掌,进来了几个宫女,手中端着木盘,盘中放着华丽贵气的华服和首饰。

    沈云澈冷语,“给皇后换上!”

    叶昔冰冷的目光,还是那副样子,不闹不哭,也不和他多说一句。今晚是她出逃的好时机,她一定要逃出去。

    叶昔坐在梳妆铜镜前,看着几个宫女忙来忙去,她沉静温和的面色中带着几丝坚决。

    当宫女给她梳妆打扮好,众人看着面前惊貌天人的女子,心中震荡。

    面前的女子,穿着一身墨兰色的艳丽凤袍,拖着长长的尾裙,上面绣着火红的凤凰。头上梳着云鬓高髻,两侧插着流苏凤头金钗,发间还有一朵艳丽的红牡丹,额头印了一朵红色的牡丹花。耳朵上戴着珠翠耳链,腰间一条同色宽腰带,将她盈盈一握的小腰展露无疑,上面系着一块凤凰图案的凤血玉佩,脚上穿着一双红色的绣花平底鞋。

    整个人雍容华贵,天姿绝色,让人瞩目,让人惊叹,如此美人,果真当得起魅惑天下的妖姬。

    叶昔看着面前穿着一身黑色龙袍的男子,头上带着冠冕,她表情冷漠疏离,没有显现丝毫喜怒,就感觉面前的人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这种眼神刺痛了他的心,可是他却要强装镇定自若,让她和自己参加宴会。

    叶昔坐上了自己的凤撵,再未看他一眼,沈云澈坐上龙撵后,说了一句,走吧!声音含着凄凉和自嘲。

    沈云澈和叶昔来到庆阳宫,沈云澈习惯性的去抓她的手,因为以前他们参加宴会,都是拉着手一起走进去。

    今日沈云澈准备拉她时,衣角都还未碰到,就被她躲开了。还是那双眼睛,如夜空中的星辰大海,那般璀璨生辉,可是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她看着自己,眼中再也没有了那种悸动和爱慕,只留下一片荒芜。

    沈云澈颓然的向前走,叶昔慢慢跟在他身边,如此近得距离,他却感觉自己和她的距离,比这浩瀚无垠的星空还要遥不可及。

    沈云澈和叶昔并排走到正前方,一同坐下后,众人站起来,开始给他们行礼。

    沈云澈恢复了寡情凉薄的面目,不怒自威地说了一句,“平身!”

    朝中很多大臣都认识面前的女子,这不就是当初的越王妃吗?难怪陛下非要娶她为后。

    底下的人看着面前坐在帝王身边的女子,一脸清冷淡漠的目光,眼中不带丝毫情绪,似乎对面前所有的人或物不感兴趣,那种沉寂疏远的表情,看着有些许让人心疼和发凉。

    接下来宴会开始,大殿觥筹交错,众人互相寒暄。

    叶昔拿起酒杯,不停地饮酒,沈云澈阻拦道,“婧儿,少喝点,这酒后劲很大,你会喝醉的。”

    叶昔推开了他,给了他一个冷漠的眼神,她站了起来,眼中似笑非笑,举着酒杯道,“诸位肯定在猜测我是谁?没错,我就是苏妙婧,被判谋逆罪的苏家人。”

    沈云澈阻止道,“别胡说,婧儿怎么会是那个人呢?”他想要抓住她,将她按下好好坐着。

    叶昔吼了一下,“滚开!”满目哀痛,口里继续说,“你们不是整天写奏折,说我祸国殃民,骂我狐媚皇帝,让他废了我吗?我怎么没见他下旨废了我啊!”

    叶昔走到了下面,面色酡红,娇笑的笑容中带着几分讥诮,“哦!对了,还忘了告诉你们,我可不仅仅是苏家人,我还是前……”她准备说自己是前朝余孽。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沈云澈立刻拉住她,捂住了她的嘴,满目无可奈何,“来人啊!皇后醉了,将皇后带下去,让她好好休息!”

    沈云澈明白她为何要来参加宴会了,她就是来捣乱的,让自己心里不痛快。

    叶昔勾唇冷笑,“怎么?怕别人知道我的身份。”

    叶昔狠狠咬了捂住自己嘴的手,满目挑衅道,“我告诉你,你要么放了我,要么杀了我,否则我将你这皇宫闹个鸡犬不宁。”

    叶昔使劲一推,口里怒吼,“滚开,不要碰我!”叶昔吼完之后,转身离开。

    叶昔走到大殿门口,转身朝那些大臣鬼魅一笑,“记得吵激烈一点,尽早让你们的皇上废了我,或者不满意,让他杀了我也成。若是你们不那么做,到时等我翻身之日,就是你等亡国之时。”

    沈云澈听着她说的话,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她就这么厌恶自己,令愿死也不想待在自己身边。

    繁篱默默跟在这个充满恨意的女子身后,看她和陛下互相伤害、互相折磨,不知该劝陛下放手,还是劝她放下仇恨。

    可是繁篱想到仇恨和情爱,这两者本就不容易放下,她胸中只剩下无奈的叹息。

    叶昔坐着凤撵回到了婧慕殿,她刚回来就走进房间,关上了房门。

    繁篱跟着她进去,叶昔走到小榻前,望着旁边冒着青烟的香炉,不甚察觉的轻笑了一下,看了一眼繁篱。

    她的心底暗想,这香炉里自己可是添加了强烈的安眠药,只需半刻钟,任他武功多高强的高手,也能睡过去。

    果然过了几分钟,繁篱就感觉困意来袭,她打着哈欠,摇了摇头,想要迫使自己清醒,可是却觉得越来越困,不到一分钟,她就闭上了眼睛,倒在了地上。

    叶昔听了听外面,她将繁篱扶起来,大声吼道,“来人!”随后进来了两个宫女和太监。

    四人齐齐询问,“参见娘娘,娘娘有何吩咐!”带头的那个宫女问。

    叶昔抓着繁篱,“繁篱睡着了,你们将她抬到偏殿去。”

    他们回答是,然后两个太监扶着她出去了,叶昔望着他们,“我要睡觉,记住,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进来打扰我。”叶昔见他们顺从的点头回答。

    叶昔冷漠的口气,“好了,都出去吧!”

    叶昔见他们关上了房门,勾唇灿烂的笑了笑,想到她马上可以出去,她脸上难得带着兴奋和明艳的笑容。

    叶昔将床边的那盏烛灯轻轻推倒,灯油立刻烧着了床帐,火越燃越旺,直到整个床帐燃烧了起来,火势烧到了屋顶。

    叶昔眼孔中映射着火光,这回她是真的拿自己的命来赌,她将门反锁,不让人进来。

    外面守着的太监和宫女,闻到了烧焦的味道,她们感觉不妙,立刻敲打房门,可是房间的大门锁住了,根本打不开。

    他们开始大喊,“来人啊!着火了,来人啊!着火了……”

    那些守将看着里面燃烧的大火,快要将整个房间烧着,他们集体撞门,想要把门给撞开。

    这时里面的叶昔用湿手帕捂着口鼻,此时的她换上了一身浅红色的宫女装,悄悄开了一条窗户缝,从缝隙中望了一眼四周,见四处一片吵闹,她勾唇一笑,趁人不注意,爬出了窗户。

    此时收到消息的沈云澈急急忙忙赶了回来,看到面前汹涌的火势,他一掌将门给震碎了。

    他不顾阻拦,闯了进去,满脸疯狂的大喊,“婧儿,婧儿……”他被火烤的炽热,满脸通红。

    这大热的天气,干燥闷热,沈云澈被火舌包围,全身炙热,他的衣摆处被火烧着了,他来不及顾及,朝更大的火势跑了过去。他四处张望,可是房间里却空无一人。

    沈云澈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他跑了出来,身上的衣服都被火烧着了,旁边的景翼使劲拍打他身上的小火苗。

    沈云澈气愤之极,“来人啊!关闭皇宫大门,封锁整个皇城,务必将皇后抓住!”

    景翼听着这个命令,他好像明白了什么?皇后娘娘逃跑了。

第七十七章 师傅惨死

    这边的叶昔穿着一件宫女服,来到她跟师傅接应的地方。

    当初自己让密谍去给皓南哥说了此事,让他帮自己逃出皇宫。他会在北宫门接应自己,他现在的身份好歹也是镇国公,没有人敢轻易搜查他的马车。

    叶昔到了宫门口,看到墙角落有一个人影,她学猫叫,叫了三声,这是他们的暗号。

    对方听到这个声音,从角落里出来了,叶昔仔细看了一眼,是他,她满心欢喜。

    她小声喊了一句,“皓南哥!”

    谢赫走到她身边,然后立马将她拉到了墙角处,抱着她说,“小浓,我以为你来不了了。”

    叶昔摇头,面色坚定,“我要逃出宫,怎么可能不来,今天可是最佳时机,错过了就不知道要等多久了。”

    谢赫见到她,终于心安了,他说,“小浓,快把衣服换上 。”

    谢赫在墙角拿了一个包袱出来,对他急着叮咛,“快点哦!”

    他在担心皇上那边,若是提早发现小浓跑了,到时关闭了宫门,他们就出不去了。

    只听这时,皇宫敲响了大鼓,关闭宫门的大打鼓声。

    谢赫听到后,催促道,“小浓,快点,皇上发现你逃跑了,他已经命人敲响了钟鼓。”

    叶昔快速换好那套小厮的衣服,走到他身边低声说,“好了好了!”

    谢赫立刻拉着她往宫门口跑,然后到了宫门口,他镇定了下来,走到自己的马车边,他一个眼神示意,叶昔点头表示明白。

    谢赫看着他们之间还是一如往日默契无间,他心底就极其欣喜。

    叶昔看懂了他刚刚的眼神,让自己扮作车夫和自己出宫。

    幸好自己提前化了妆,掩饰了一下自己的样貌,不然凭自己那张脸,就得引起轰动。

    叶昔穿着男装,头上束了一半在头顶,用一条蓝色布条系好,其余头发披散在背上。

    这时,她纵然用胭脂水粉掩盖了一下脸,可是还是能看出她比寻常人要好看许多。

    叶昔坐在马车上,轻挥马鞭,口里说了一句,“驾!”

    走到宫门口,她喊停了马,“吁!”

    宫门守将看到这是镇国公府的马车,很疑惑,镇国公怎么还没有离宫,宴会都结束将近一个时辰了。

    谢赫揭开帘子,温润如玉的笑容,此人是戍守北门的左领,姓金,大多数人见到他都会称呼他一声金左领。

    只见他问,“镇国公大人,宴会已结束良久,为何此刻才出宫?大人知道的,没有御令,皇宫不可久留。”

    他温言温语道,“金左领,本国公刚刚掉了一件祖传的玉佩,就回去找了找,所以才姗姗来迟,还望金左领放本国公出宫,叨扰之处,还望见谅!”

    金左领看着面前这个一派温文尔雅的男子,就算心里真有气,估计现在也发不出去了,况且他根本就不是生气,只是有点疑惑,既然他是找祖传玉佩,那就情有可原了。

    他挥手说,“开门!”门被两个小兵打开了一半。

    正在此刻,只听后面有人大喊,阻止道,“关门,关门。”声音急切。

    叶昔一听这个声音就知道来者何人,她面色紧张了几分,谢赫见此,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给她宽慰,让她不要怕。

    叶昔镇定了下来,低头呼出一口气,心底鼓励自己,不要怕,没事的,不会有人发现的。

    金左领看到来人,马上跪下磕头行礼,“臣参见皇上!”

    谢赫也走了下来,跪下行礼,“臣参见皇上!”

    叶昔同谢赫一前一后跪在她的面前,同样说了一句,“小民参见皇上!”她换了一个声音,听起来是那种中性的声音,声音中带着几丝男儿的醇厚,又带着几丝女子的轻柔。

    沈云澈看到面前的人,他以为是婧儿,可是听到她的声音,他又不确定了,他心里极其希望面前的人一定是他找的那个人,可是他又害怕,若是面前的人不是,那么那个女人就真的逃出皇宫了。

    沈云澈怔愣了好久,纠结了好久,众人看他没有发话,也不敢起身,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叶昔心中把他骂了千百遍,该死的沈云澈,你在干嘛?灵魂出窍了,妈的,她的腿都跪麻了。

    沈云澈望着面前的几个人,不再纠结,若是她逃了,那自己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她带回来。

    沈云澈清透凉薄的声音,表情冷酷,“起来!”

    沈云澈望着谢赫,“镇国公,这么晚了,为何还未离宫!”他当然还是那套说辞,沈云澈也就信了,毕竟他在朝中是个少有的中立派。

    况且他的妹妹嫁给了六弟,跟他们皇家也有关系,加上他连婧儿都不认识,又怎会帮她逃跑,所以也就没有起疑。

    沈云澈抬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叶昔还是低着头,虽然她化了妆,将脸遮了一下,可是以沈云澈的机智和聪慧,他只要看一眼,就知道自己是谁?

    谢赫说了一句臣告退,至于叶昔说了一句,小民告退。

    谢赫率先走上马车,之后是叶昔,她转身经过沈云澈的身边,沈云澈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一股淡淡的幽兰花香,还有几分药材混合的那种味道,这种味道他只在婧儿的身上闻到过。

    他眯眼,冷声喊,“站住!”

    谢赫听到这个声音,打开了车帘,低声询问,“陛下,发生何事?”

    沈云澈抬手,表示让他别插嘴,沈云澈走到叶昔身边,眼中有几分期盼,还有几分紧张。

    “抬头!”他命令的口气。

    谢赫面容自若淡定,心中却极其慌张,他心底祈求上天,老天爷,一定要保佑小浓不会被发现,我愿用命来相抵。

    沈云澈见对方没有抬头,身子微抖,好像在害怕,他又说了一句,“朕再说一遍,抬头!”

    叶昔心中惊惧不安,但是不抬头,更令人怀疑,她不管了,发现就发现吧!大不了自己在想办法逃不就好了。

    叶昔慢慢抬起了头,沈云澈看着这张白皙明亮却是陌生的脸,他有一瞬间失望。

    叶昔在这种情况下,反倒不紧张,也不害怕了,她压着声音问,“陛下,请问有何事?”

    沈云澈看着她,语气笃定地喊道,“婧儿!”

    叶昔心中一荡,面色却平淡如水,她满脸疑问,“陛下,何人?”

    沈云澈面容盛怒,表情激愤,“婧儿,你还装?”

    他说完就抓住她的手,准备搓掉她脸上那层厚厚的脂粉。

    叶昔终于不装了,她奋力一推,沈云澈一个没注意,竟也将他推的后退了一步。

    沈云澈一笑而过,因为他猜对了,她果然是婧儿,刚刚那些不过是自己试探她罢了。本来自己只有三分疑惑,感觉面前的这个人好熟悉,现在他肯定她就是婧儿,因为只有她敢不顾后果,不顾身份,推开自己。

    沈云澈大笑不止,“婧儿,果然是你!”

    叶昔这时才明白,原来他刚刚故意试探自己。

    叶昔满目果决,“沈云澈,你发现了,又怎样?今天我一定要出宫,你拦不住我的。”

    这时的谢赫下了马车,拦在了她面前,满脸焦急,“快走,小浓!”

    叶昔明白,她今日是走不掉的,不过她绝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

    沈云澈这时才明白,他们之间原来认识,而且不仅仅只是表面认识那么简单,好像认识了很多年一样,比他认识她还有久,想到这里,替心中升起一股难掩地嫉妒和怒火。

    沈云澈冷寒地语气,“婧儿,你今天是逃不掉的。”

    叶昔看了周围围着的将士,她勾唇一笑,“是吗?那试试看!”

    叶昔伸出双手,缓缓摇动手腕上的铃铛,口中传出一阵缥缈轻灵的声音,所有人只听得到我铃铛的声音,只听得到我的声音,你们很困,很想睡觉……

    谢赫见她使用这么强力的催眠术,立马抓住她,怒吼地阻止道,“你疯了,快停下,你知不知道,这样下去,你会有生命危险。小浓,停下!”

    沈云澈用内力隔绝了周遭的声音,此时见谢赫满脸震怒,口里好像再说什么,他看口型,好像听明白了。

    只见周围那群围着自己的将士慢慢地有人开始倒下,人数越来越多。

    谢赫见她坚持要用超强催眠术,只好抓住她的双手,阻止她摇铃,他使力将铃铛的线给扯断了。铃铛落地,催眠术也就不能继续下去。

    谢赫在现代,好歹当了七年的医生,虽然不会使用催眠术,但是他却见过,大多数人的催眠术都不会有小浓的催眠术厉害,因为她的超强催眠术可以用来杀人,只不过在现代,她一直没有用过罢了。

    谢赫抓着她的双手,“不许用超强催眠术,若你还听我的话,就闭上嘴巴。”

    叶昔见手腕的铃铛线断了,自己想要催眠也没办法了,她好像真的听话了,没有在说话。

    武功稍微高强一点的人,还没有被她的催眠术给迷倒,只是身体有些发软而已。

    沈云澈倒和没事人一样,准备跑到她身边,抓住她,谢赫拦住了他。

    谢赫焦切的劝告,“陛下,请你放小浓走吧!她在这宫里一点儿也不开心,请陛下仁慈,放小浓离开皇宫吧!”

    沈云澈寡情凉寒的面色质问,“你怎么认识皇后?还有,朕做什么决定,由不得你置喙!”

    沈云澈命令,“婧儿,过来,否则我就让人杀了面前的这个人。”

    叶昔最厌恶别人威胁她,而且还是拿自己在乎人的命来威胁自己。

    谢赫拉着她的手,往宫门跑,“小浓,快跑!”

    宫门口的守将已经被叶昔给弄昏睡过去了。

    谢赫奋力跑到了大门,将关好的门打开,沈云澈见此,命令,“放箭!”

    他纵然气得七窍生烟,也还是不忍心伤她半分,他叮嘱了一句,“不许伤到皇后!”

    沈云澈看着他们携手奔跑的身影,气得怒火攻心。

    沈云澈跑上前去,抓住了叶昔,将她束缚在怀里,又冷声命令了一句,“放箭!”

    叶昔挣扎着,口里慌乱的叫喊,“快跑,皓南哥,快跑,你别管我了!你们住手,停下,不许射!”这些人只有皇帝的命令才会停。

    谢赫却抓着她的手,死死不放,脸上带笑,“小浓,以前我离开了你,这一次,就算死,我也不会离开你!”

    他运用内力,将面前的一波箭雨给震落,接着又一波箭矢朝他射过来。

    他望着她说话,话刚说完,只见一支箭直插入他的胸口,叶昔口里狂叫,“停下,快停下,你们快停下……”

    叶昔这时就像一个疯子,在沈云澈怀中,拳打脚踢,连咬带啃,使劲挣扎着。

    “让他们停下,快让他们停下来,沈云澈,你个疯子,快让他们停下来!”

    古代的谢赫虽然会武功,但是他靳皓南不会,穿越过来后,倒也将他身上的武功运用自如了,可是他身上没有武器可挡。所以他只能被那一支支箭矢穿刺。

    沈云澈看他倒在了地上,终于抬手,让他们停下。

    沈云澈也松开了手,叶昔跑到他的身前,跪在地上,见他满脸是血,满身也是鲜血淋淋,胸前**了几支箭,腿上也插了箭,她哭喊着,“皓南哥哥,你不会有事的,有我在,有小浓在,我一定会救你。”她捂着他胸前留下的血,凄婉哀绝的痛哭流涕。

    谢赫想要伸手,去擦她脸上的泪水,却怎么也抬不起手。

    谢赫望着她,用尽力气说,“小浓,老师对不不起,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叶昔握紧他的双手。

    谢赫慢慢闭上了眼睛,叶昔看他闭眼,大喊着,“老师,我不怪你,我早就不怪你了,你醒醒,好不好?你快醒醒,你别睡了,起来陪小浓,教小浓学医术,你不是说过,要把你毕生所学医术,都教给我吗?”她抱着他,不停地哀求。

    沈云澈见她如此伤痛欲绝,他的心就像被万根银针扎心,痛彻心骨。

    他听她喊他老师,让他教自己医术,他也明白,他那身医术从何而来?原来都是面前这个人教他的,原来他们早就认识,比他早认识她不知早了多少年。

    叶昔绝望的抱着他逐渐冰冷的身体,口中哭求,“皓南哥哥,以前在我睡不着时,都会哄我睡觉,我现在晚上总睡不着觉,所以,你起来,好不好,像以前一样哄我睡觉,给我唱歌,我最喜欢听皓南哥哥唱歌了,你快起来啊!别睡了,快给我唱歌,哄我睡觉啊!”

    这时天空稀稀拉拉的滴落了雨滴,慢慢地雨滴越来越密集,不到一分钟,雨哗啦啦的下了起来。

    叶昔却坐在那里抱着那具冰冷的尸体,口里还在念念有词,“皓南哥哥,既然你想睡觉,那就安心睡吧!小浓给你唱歌听,你说好不好!唱你最喜欢的那首歌《画心》好吗?”她全身被打湿了。

    叶昔哽咽着,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看不穿 是你失落的魂魄  猜不透 是你瞳孔的颜色  一阵风 一场梦  爱如生命般莫测  你的心  到底被什么蛊惑……

    沈云澈走到她身边,景翼打着一把伞,也跟在他身后。他看她如此悲伤,还为别人唱歌,气怒地嚎叫,“他死了,他已经死了!”

    沈云澈见雨伞的水打在了她身上,就像打在他心里一样,难受的要命,心疼的要死。

    他夺过景翼手中的伞,给她遮住,冷冷地吩咐,“来人!将镇国公的尸身拖走,运回镇国公府,传旨,就说他对皇后意图不轨,别有用心,拐带皇后出宫,罪大恶极,被朕当场抓捕,给杀了!”

    只见几个将士走了上来,齐力想要拖走谢赫,叶昔却死死抱着他,不松手。

    沈云澈叹息,只好轻点她的穴道,让她昏睡了过去,那几个人重新拖,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两人给分开,因为叶昔就算睡过去了,也还是固执的死劲抓着他的手。沈云澈无奈之下,只好一个一个指拇给掰开。

第七十八章 中元节的到来

    叶昔睡了一晚,天亮后她醒了过来。她起身自己穿好鞋袜,别人要帮她,她把别人推开,然后坐到了桌子旁边,拿起筷子,慢慢吃早饭。她的皓南哥说过,要好好照顾自己,所以她听话,自己好好睡觉,好好吃饭。

    当沈云澈下朝后,来到自己的寝宫,长宁殿。昨晚婧慕殿被她给烧了,他只好将她带回自己的寝宫。不过这样也挺好,她离自己更近。

    叶昔在长宁殿的后花园,她站在那座荷花池的露天廊桥上,望着这十里荷花。

    她淡然如水的面容,“繁篱,你说,我若是跳下这荷花池,能回到过去吗?”

    繁篱听到这话,惊吓住了,她抓住叶昔,急忙规劝,“娘娘,你不要吓奴婢!娘娘就算跳下去,也回不到过去。”

    繁篱以为她太过想念以前的家人,所以才会有此想法,其实她想错了,她说得回到过去,是能回到二十一世纪,从未来过这个世界,那么她也就不会经历这么多的生离死别。

    叶昔见她如此紧张兮兮,生怕自己想不开要跳进去,她好笑的说,“你别怕,我只是说说而已!”

    叶昔来到这个世界, 已有三年,她经历最多的就是离别,而且还是死别,若是可以,她愿从未来过。她想到自己在那个世界的家人,自己的离世,让他们和自己经历着一样的死别,她的心就揪起一般得疼。

    叶昔心中祈求,愿上天保佑,他的皓南哥哥能回到二十一世纪,幸福安康,万事如意!

    沈云澈来到后花园,看着桥上那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好似风轻轻一吹,就要倒,他的心就很疼很疼。他在心底说,若是你恨我,那就恨我一辈子吧!

    沈云澈走上曲桥,来到她身边,他轻喊了一声,“婧儿!”叶昔转头面目表情地瞟了一眼,然后回头又继续看着面前那朵朵鲜艳娇丽的荷花。

    沈云澈看她如此置若罔闻的眼神,就像再看一个陌生人的眼神,不,比陌生人还要陌生的样子,他的心寒如彻骨。

    叶昔问繁篱,“繁篱,你说,我要是没有来到这个世界,该有多好?”

    沈云澈听她说这种话,心中警铃大作,他心底很怕,怕她做什么傻事。

    繁篱也很担忧,“娘娘,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娘娘应该放宽心,好好活着。”

    叶昔听她这么说,果然她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她冷冷淡淡地朝她笑了笑,“你,不明白,没有人明白我说的话。那个唯一能明白我话中意思的人,如今却不在了。”她好笑的摇头,她竟然问繁篱,繁篱那会清楚,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是二十一世纪的人。

    沈云澈看着她满脸心灰意懒的神情,他抓住她的双肩,“婧儿,没有他,你还有我,你心底有什么事,可以给我说,我替你去办!”

    叶昔勾唇满脸讽刺的笑容,她语调讥讽,“哦!那我想你去死,你,能办到吗?”

    沈云澈听到此话,满目悲痛,“你就那么恨我,恨不得我死!”

    叶昔口气淡漠,“你死与不死,与我何干?”她说完,双手一推,绝然地语气,“滚开!”

    沈云澈听到这话,原来她竟恨我如此地步,自己的死活跟她无关。

    沈云澈拔出景翼的剑,将剑交到她手中,“既然你如此恨我,那就用这把剑杀了我,这样,我们都可以解脱!”他满目疮痍,痛彻心骨。

    叶昔握着剑,景翼看着这一幕,忧急如焚,他真怕娘娘杀了陛下。

    叶昔握着剑,看着剑身映射出自己的脸颊,她一脸讥诮,口中却在评论这把剑,“嗯!剑不错,应当可以吹毛断发。”对着沈云澈嬉笑评价道。

    她评价完剑后,绕开沈云澈,走到景翼身边,看他满脸惶恐忧虑,巧笑嫣然,“怎么,怕我杀了他,放心,现在我对他的命不感兴趣,对他这个人更不感兴趣。”她说完,将剑插回他的剑鞘。

    然后,她望了一眼呆愣的繁篱,“繁篱,我饿了,回去吧!”

    沈云澈见她无视自己,心中除了心寒,还是心寒,景翼看着娘娘彻底心死,若是几天前,娘娘一定会拿起剑,刺陛下一剑,可是今日的娘娘比往日都有正常,她看到人还是面带灿烂的笑容,也和陛下说话,可是他心底却极度不安,想必陛下比他更加忧心如焚,惶恐不安。

    叶昔回到房间,见到自己的两个孩子,正在等她,叶昔望了他们一眼,“繁篱,拿一些吃食给他们,他们吃完之后,就带他们回自己的寝殿。”

    两个孩子看着对他们疏离的母亲,他们哭着,“娘亲,你陪我们玩吧!”沈永崇用他稚嫩的声音哭求着。

    “娘亲,不要不理我们!”沈桑榆同样哭喊着。

    叶昔一脸不耐,可看到他们可怜兮兮的样子,她又狠不起来。

    叶昔望着繁篱,“繁篱,让他们回去!”

    繁篱叹气,吩咐宫人将他们送回自己的寝宫,刚刚回来的沈云澈,见到她对自己的孩子都如此冷漠,他不知是该怒,还是该气,可是这一切怪谁,都只能怪自己。

    沈云澈不敢相信地说,“婧儿,那是你的孩子,你怎可如此对他们!”

    叶昔清清冷冷地笑道,“哦!他们是我的孩子吗?跟我有关系吗?我怎么不知道?”她双手一摊,表示她不知道。

    沈云澈满目震惊,她说了什么?她不承认那是自己的孩子。

    叶昔冷笑,“繁篱,以后他们再来找我,就说我死了。”

    沈云澈听到她那绝情的话,气得指着她,“你……”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繁篱无奈叹息,景翼看着面前的女子,她还是她,可是她的心好像不在了,随着昨晚那个人的死,彻底消失了。

    叶昔坐在桌子边,望着桌上的佳肴,拿起筷子,细嚼慢咽,完全无视众人对她的惊愕。

    叶昔吃着午膳,“繁篱,记得给司膳房说一声,鸭肉有点血腥味,叫他们下次弄干净点!”

    然后她夹了另外一道菜,尝了一口,又自顾自评道,“这豆角太淡了,记得让他们下次多放点盐。”

    接着她舀了一勺鱼汤,啧啧啧,摇头评头论足道,“鱼汤太腥了!”

    繁篱只能依言点头,心中暗自叹气,娘娘她怎么了?以前她从不会说这些。

    这时,一个宫女布菜时,手中的盘子没有端稳,加上此时叶昔不停地再说膳食有问题,令人害怕,她一个不小心,将菜倒在了她的手背上,烫到了她。

    那个宫女吓得跪下连连磕头,“娘娘,请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还请娘娘恕罪!”

    叶昔烫得轻哼了一声,旁边的沈云澈看到了,满目动怒,“来人啊,把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拉下去杖毙!”他准备去抓她的手,叶昔却毫不在意的样子,躲开了他。

    她走到那个小宫女身边,满脸璀璨夺目的笑容,“慢着。”她看旁边的太监准备拖她下去,她说了一句。

    众人以为她会饶她一命,却听到她比皇上更加无情冷酷的话,“就这样让你死了,太便宜你了。将她给我拖下去,砍断双手,挑断脚筋,刺瞎双眼,拔掉舌头,给我活活饿死。”

    那个宫女满脸惊恐万状,比杖毙还有恐惧,盯着她,不敢相信。当她被人拖出去后,她惊愕的竟然忘了求饶。

    众人好似不认识面前的女子,见她刚刚说出那番薄凉绝情的话,她竟然还有心思坐在桌上吃饭,所有人听到这些话,背脊发凉,浑身寒毛倒立。

    沈云澈比任何人都震惊,她抓着面前女子的手害怕地问,“婧儿,你怎么了?你别吓我,你有气就冲我来,你有火就冲我发,你不要折磨自己,好不好?”

    叶昔看他抓着自己的手,淡淡地说,“我没事,放手,我要吃饭!”

    众人心底都再说,这像没事,一夜之间感觉完全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沈云澈看着这样的婧儿,他倒宁愿她像往日一样,大闹大吵,不要像今日这样,如此让人心生寒意。

    沈云澈悲凉地说,“婧儿,你不是想离开这里吗?我放你走,我放你离开,从此你自由了。”

    叶昔睁着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睛望着他,“我有说让你放我走吗?放心,你以后让我走,我都不走了,这不是你希望的吗?我满足你!”她满脸乖巧懂事的语气,朝他笑着说。

    沈云澈看着她这个样子,他不可思议,满目惊愕,连连后退。

    繁篱和景翼同样如此,面前的女子令人恐惧,你看她再笑,却不知道她心底在笑什么?再想什么?

    时间眼看就要到中元节,各家各户开始准备祭祖先、祀鬼魂、荐时食。叶昔这二十多天,天天就待在长宁殿后花园,坐在凉亭里,望着荷花池,一坐就是一整天。

    民间很多地方将此节俗叫鬼节、施孤,在佛教中,中元节是道教的说法,在佛教中,名叫盂兰盆会,他们都有各自的传说。

    道教中,中元节源于三官大帝。道教认为天地万物的基本元素是天、地、水,他们合称三官大帝。天官紫薇大帝赐福,诞于正月十五,谓之上元节(元宵节);地官清虚大帝赦罪,诞于七月十五,谓之中元节;水官洞阴大帝解厄,诞于十月十五,谓之下元节。

    佛教则说是目莲救母,相传目莲母亲贪婪恶毒,死后打入饿鬼道,目莲为了给母亲超生,就在农历七月十五广造盂兰盆会,将食物放到盆里,让地狱的孤魂野鬼享用。

    中元节前一天,沈云澈来了长宁殿。

    叶昔坐在后花园的凉亭,见到她,还是不愿搭理他,她望着天边的那轮满月,心中思念如狂,明日就是中元节,她好想出去给自己的家人祭祀,放天灯祈福。

    沈云澈看她望着天边的月亮,明白她在想念自己的家人,他今日正是为此而来。

    沈云澈对她说话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暖柔情,“婧儿,明日就是中元节,我放你出宫,去给苏家人上坟。”

    他知道放她出宫,会有许多人前来救她,虽然自己已经有了防备,可还是有可能被人家救走。不过他也明白,她很想自己的家人,很想去亲自祭奠他们,不想看她整天闷闷不乐。

    沈云澈明日也要祭祖,去太庙,他知道她恨沈家人,所以也就不说什么让她陪自己去太庙的话了,说了也是自取其辱。

    叶昔听他说这话,心中惊诧,他竟然愿意放自己出宫,那可是自己逃跑的好机会,也是自己被人救走的好机会,她疑惑的看着他,是何目的?

    沈云澈见她一脸惊疑的面容,苦笑了一下,“放心,我没有什么目的,只是单纯的想要你开心一点。”

    叶昔半信半疑,自己一出宫,必定有人会冒着风险,不顾安危来救自己,她现在很矛盾,既想出宫,又不想出宫。

    叶昔猜测,沈云澈既然愿意放自己出宫,必然做了万全准备,途中一旦有人来救自己,必定有来无回。

    可是她真的好想自己的家人,她已经将近一年的时间没有和他们说过话,聊过天,连他们死后,自己都没有祭奠过他们。

    叶昔考虑了一下,就下了决定,这是祭奠他们的好机会,自己绝不能错过,若是错过这次,不知道自己什么时间才能亲自去祭奠他们。

    叶昔还是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头,表示自己要去祭奠他们。

    暗中一直关注着成国皇宫的左丘旭和以及叶羿,他们打听到这则消息,这是救她的最好时机。

第七十九章 两只小狗闹皇宫

    上次那个冒犯了我的宫女,别人都以为我害死了她,其实我暗中吩咐繁篱将她送出了皇宫。

    当时我下令将那个宫女活活折磨死的行为真的吓到了众人,包括沈云澈都不可思议,她就是要恶心他,等他一走,她就让繁篱把那个宫女送出了这个可怕的皇宫。

    虽然她知道,事后繁篱那丫头肯定会给沈云澈说。总之能让沈云澈不舒服,自己就舒坦。

    这二十多天,她竭尽全力让这个皇宫鸡飞狗跳,人仰马翻,搅得整个后宫鸡犬不宁。

    她命人将御花园的花给拔了,特别是沈云澈珍惜的那些话,可是没有人敢动沈云澈的东西,于是只好自己动手,拿把大剪刀将花园里的花全给剪了。白天,她无事可做,她就将御花园荷花池中那些珍贵的锦鲤用钓鱼的方式掉起后,全给烤了吃。

    晚上她睡不着觉,就派人在长宁殿外敲锣打鼓,若是他想回御书房睡觉,那她就亲自去御书房敲锣打鼓,总之能让他不得安宁,自己心底就很舒畅。

    叶昔见沈云澈走了,繁篱问,“娘娘,今晚就不要打扰陛下了吧!陛下将近一个月没有睡个安稳觉了。”繁篱替陛下可怜,咱们面前的娘娘简直折磨人折磨到让你有发疯的冲动。

    叶昔勾唇一笑,满目坏笑,眼睛咕噜咕噜转,繁篱一看就知道咱们娘娘又在打坏主意了。

    叶昔嬉笑道,“繁篱,今晚我们玩个新花样,不打锣敲鼓了。”

    繁篱也无奈,陛下说了,只要能让娘娘开心,不管她做什么,都依着她,陪她疯闹。

    叶昔想了想,“有了,繁篱,去给我找两条犬来。”

    繁篱听到此话,心想,娘娘不会是想要拿狗来咬陛下吧!

    繁篱劝告她,“娘娘,你还是像往常一样,在陛下住的房门外敲锣打鼓的好,狗就不必了吧!”

    叶昔见她满脸忧心地规劝自己,她说,“怎么,怕狗咬了他,你觉得凭他那高深莫测的武功,两条狗能伤他,我还怕他伤了狗呢?”最后一句话她带着丝丝讥诮的语调。

    这最后一句话,估计也只有面前的娘娘敢说,敢把陛下跟狗比也只有娘娘说的出来,也做得出来。

    繁篱不明白了,那娘娘要找狗做什么?叶昔看她满脸疑虑,朝她笑了笑,“怎么,不明白,今晚你就知道了。”

    繁篱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是她想,肯定不是好事。

    于是繁篱派人在宫外买了两条狗回来,两条白色绒毛的狮子狗,只不过其中一条狗的背脊上,掺杂着丝丝黑色的绒毛,估计有一岁到两岁的样子,看着非常可爱。

    她给那条纯白的狮子狗取名叫白球,因为它跑起来圆滚滚的,它是条雄犬,至于那条有黑色的小白狗,它取名叫小点,它是条雌犬。

    渐渐地月上柳梢,天地陷入一片黑暗,叶昔坐在自己房间里,开心的喂两只小狗,边喂边逗,她拿着一只鸡腿,在房间里转来转去,逗弄两只小狗,等两只小狗吃饱喝足后,她给小狗说,“白球,小点,听我说,今晚上你们撒丫子得给我在宫里乱跑,到时我会派人来抓你们两个,你们一定不要被他们抓住哦!到时天快亮了,你们若是没有被他们抓住,我就给你们买很多很多鸡腿吃!”两条小狗就那样睁着滴溜溜的大圆眼望着她,就像听懂了她说的话一样。

    叶昔顺着他们的毛,轻轻抚摸,笑着说,“很好,真乖!这是给你们的。”说完她将一盘鸡腿直接端给了它们。

    站在她身后的繁篱终于明白娘娘的用意,她是想要今晚整个皇宫鸡飞狗跳啊!

    叶昔将两条小狗牵到长宁殿外,然后将狗圈上的狗绳给解了,接着她大笑道,“白球,小点,跑!”

    于是她见两条小狗跑走了,她大喊着,“来人啊!白球和小点跑了,去给我追回来,来人啊!快去把白球和小点给我追回来!”他们听到这话,知道一定是皇后又在闹事了。,可是却不得不陪她一起闹,因为皇上吩咐过。

    “谁若是抓住白球和小点,我就每人赏他一百两黄金!”她说出赏金,长宁殿众人开始疯了一样的去追白球和小点。

    接下来的一幕如叶昔所料,他们疯狂的追着那两条小狗,开始只有长宁殿的人追,过了不久,其他宫里的宫人也追了起来,慢慢地整个皇宫的人都出动了,他们奋力的追那两条小狗,可是任那些会武功的禁军也拿两只小狗没办法。

    此刻的暗卫将此事原原本本的禀告了沈云澈,沈云澈挥挥手,“随她吧!”

    暗卫看他挥手,他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御书房。

    景翼听着外面的大动静,心想,皇后娘娘还真是不消停,白天闹完,晚上闹,晚上闹完,白天又闹,娘娘就是存心不让陛下好过。

    娘娘倒有空闲时间可以睡觉,可是陛下只有晚上有时间可以睡觉,被娘娘晚上大闹后,陛下根本就睡不着。

    可是景翼也明白,娘娘这么做,不过是另外一种宣泄的方式,可是这种方式真的把陛下搅得不得安寝。至于陛下,任由娘娘胡闹,他也不管,因为他想管也管不了,加上陛下根本就是想要娘娘胡闹一些,这样娘娘心情好歹能好一点。

    景翼看着面前还在埋头批阅奏折的陛下,他想,估计今晚陛下又不打算睡觉了,准备熬一个通宵。况且陛下想睡也不可能睡着,外面动静这么大,整个皇宫都出动了,陛下怎么可能睡得着。

    此刻坐在长宁殿外屋檐下的叶昔,看着宫门口来来去去的大群人,她对繁篱嫣然笑道,“繁篱,你说说看,今晚皇宫热闹吗?沈云澈今晚睡得着吗?”

    繁篱和叶昔待久了,现在也被她传染了,她给她翻了一个白眼,心底腹诽,这不是废话,能不热闹吗?所有人都追着那两条小狗,至于陛下睡不睡得着,她无需猜测,肯定睡不着了。

    繁篱看着时辰,应该到子时了,她规劝道,“娘娘,这都闹了大半夜了,该歇歇了,把白球和小点唤回来了吧!”

    叶昔摇头,“叫回来做什么?我还没闹够呢?等天快亮了,我就唤他们回来。”

    此刻两只小狗躲在黑暗的犄角旮旯处,安静的睡着觉,外面的那群人都快要找疯了,就是没有看到他们。第二天天亮后,两只小狗乖乖的回来了。

    叶昔一行人收拾好了后,就来了城外五里的将军冢,这里是当初沈云澈派人找的风水宝地,埋着整个苏家的人。

    沈云澈则去了太庙祭祖,城中的百姓则祭祖祀鬼,还有人去佛寺,烧香拜佛。当然还有灯会,有人准备在夜晚放飞天灯祈福,或者在河中放灯祈福。

    叶昔坐着马车,一路浩浩荡荡的出了皇宫,出了皇城。

    叶昔揭开车窗帘,望着外面人来人往,她笑容灿烂,璀璨夺目,“好热闹,我都快在宫里被逼疯了。”

    外面有百姓小声议论,这是谁的车队,怎么这么多人?有人疑惑的问。

    旁边了解情况的人回答,这都不知道,还不是咱们当今陛下最宠爱的那位皇后的车队,听说要出城祭典自己的家人。

    旁边那些听到这话的百姓,有人口里冷嗤道,还不是红颜祸水,将咱们英明神武的陛下迷得神魂颠倒,黑白不分。

    其他人也小声的斥骂着,有人低声呢喃,小声点,这话可不能乱说,当心那妖女听到了,把你的魂魄也射了去,况且陛下若是知道了,也不会放过你的。

    有人怼回过去,听到就听到了,还怕她不成,哼!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声,让揭开帘子的叶昔听了一些进去,至于坐在马上的繁篱,当然听了个一清二楚。

    繁篱准备教训他们一顿,叶昔好笑地劝说,“繁篱,算了,你找他们的麻烦又有何用?”

    这时有人看到车窗外,露出的那张绝丽容颜,有人惊叹,果然是魅惑陛下的红颜祸水,长得如此妖媚,难怪陛下都被迷惑了。

    叶昔无语至极,若是她有那本事,早让沈云澈没命了,她听了这些,只能一笑了之。叶昔放下了车窗帘,哭笑不得。

    一行人来到了将军冢,叶昔下了马车,走到了那座大型墓碑面前,看着面前有三座墓碑,总前方的一座双人墓碑是自己的爹娘墓,后面的两座墓碑是两个哥哥的墓。

    三座圆形墓碑,用上好的大理石所建,上面刻着他们的名字,还有生死年月。

    叶昔捧着三束百合花,将每束花放到了他们的墓碑前。

    然后站在最中间,给他们鞠了三个躬。

    叶昔命人拿了酒和白瓷杯子,她亲自将酒倒满,轻轻握着酒杯,目光凄凉悲痛,“爹娘,大哥,二哥,妙儿来看你们了,你们过得好吗?”她说了这几句,离开眼眶就湿润了。

    “你看,我问的什么话,你们怎么会过得好?你们在地下肯定很冷,还会被蛇虫咬。”她自说自话,完全不在意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叶昔继续说,“爹娘,大哥二哥,妙儿好想你们。妙儿好想和你们一样,就这样一直睡着,不在醒过来,可是每个深夜,我却怎么也睡不着觉。”

    叶昔将杯子里的酒倒在了他们面前,然后望着繁篱,“繁篱,你和他们都走远点,我想一个人待会儿,放心,今天我是不会跑的。”

    这话繁篱信,因为今天娘娘难得能和苏家人见面,她绝对不会一个人跑掉。

    叶昔坐在苏父和苏母的墓碑前,靠着白色墓碑,伸出双手轻轻抚摸碑上的名字,好像就在抚摸他们的脸一样。

    她轻声唤道,“爹,娘,我好累,我快坚持不下去了,在再这皇宫里住下去,我就要疯了。”

    “今晚肯定会有人来救我,可是我却没有办法给他们通风报信,让他们别来,危险,这是陷阱。

    我可以选择不出宫,不来见你们,他们也就失去了这次机会,可是下次呢?他们若是见没有好时机,就硬闯皇宫,那该怎么办?”

    叶昔望着湛蓝,万里无云的天空,她的心情沉重又疲累。

第八十章 夏雨的悲凉

    叶昔抬头看着一望无际的天空,她的心就莫名孤寂和落寞,她靠在苏父和苏母的合葬墓碑旁,声音悲怆,“爹,娘,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我不是苏妙婧,也不叫叶昔,我是秦浓,二十一世纪的秦浓,秦不是爱情的情,浓却是情浓的浓。

    我在那个世界里,不会遇到这么多的大大杀杀,也不会每天看着自己身边的人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

    可惜在那个世界,我得了不治之症死了,让我的家人为此背负着我死去的重担,我好想回去告诉他们,我在另外一个世界好好活着,让他们不要担心,让他们要快乐幸福的生活,不要为了我整天伤心难过。

    顺便告诉你们,皓南哥哥,哦!也就是镇国公谢赫,他也是那个世界的人,他叫靳皓南,是我的医学老师,也是我曾经最爱的男人。

    若是他死后,回到了那个世界,希望他能过得幸福,若是他有时间,就去找我的父母,还有弟弟,给他们说一声,我在另外一个世界好好活着,让他们不要担心。”

    叶昔就像有好多好多话要给他们说,她坐在那里,一直自说自话,从午时坐到戌时,繁篱见已到黄昏日暮,就去请她回宫。

    夕阳逐渐消失,黑暗来临,朦胧的夜色笼罩着大地,满天的繁星映在天际,忽明忽暗,如那千万点萤火,闪闪烁烁,周遭一切变得安静,只剩下不远处几家村庄房顶冒出的烟雾,缓缓缭绕着。

    繁篱来到叶昔身边,淡淡提醒,“娘娘,天色已晚,该启程回宫了。”

    叶昔用她真诚相待的眼神问,“繁篱你真的希望我回到那个令人窒息的牢笼吗?”

    繁篱看着面前女子那双明亮耀眼的双眸,她的心在动摇,只不过也只是那一瞬间的事,因为她若是放她离开,那么今天陪她出宫的所有人,包括自己,都得死。

    繁篱叹气,认真地说,“娘娘,若是你没有回宫,那么这次和你一起出宫的人全都得死!”

    繁篱知道面前的女子心软,绝不会看着这么多人因她而死,她也没有办法,这是陛下的命令,若是娘娘没有回宫,全部以保护皇后娘娘不利罪,处死!

    叶昔在心里祈祷,哥哥,阿旭,你们千万不要来!

    叶昔准备站起来,繁篱去拉她,叶昔伸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起身后,望着远山上那轮黄晕,彻底沉下去,消失不见,那轮明晃晃的月亮逐渐升起。

    她望着天际那逐渐升起的半月,亲启朱唇,“黄昏果然很美,可是自己看着他慢慢沉下去,为何感觉如此凄凉!”

    叶昔慢慢走到不远处的马车边,踩着小木梯,坐上了马车。

    暗处有一群黑衣人,他们躲在树丛里,将暗中保护叶昔的那伙人给解决了,见叶昔上了马车,只听有一个人学鹧鸪鸟的叫声,示意众人出动。

    四周寂静无声,繁篱察觉到了暗中危险的临近,她挥手示意,让众人看住马车。

    一群人从树丛中跳出来,还有一些人从树上跳下来。

    只见带头的人呐喊,“冲啊!!”此人正是叶羿,跟在他身旁的是江维。

    双方厮打在了一起,坐在马车里的叶昔打开车门,一眼就看出不远处那个身穿黑衣,头上带着一束银冠,手中拿着一把软剑的男子,剑被他舞得潇洒飘逸,犹如蛟龙出海,叶昔看出他是谁?哥哥,因为他手中的那把剑名叫长兴,还有他那双深邃的褐色瞳仁,只要他较真起来,他的那双瞳孔就会立马变成深褐色,此时他的眼睛就是深褐色。

    叶昔望着他喊,“哥哥,你不要管我了,就凭你们这些人,是救不了我的,你们走吧!”

    叶昔央求着他,“哥,你们快走啊!我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在我面前,你们快走,快走啊!”

    叶昔下了马车,想要冲上去,可是却被人拦着,“娘娘,不要去,危险!”两个侍卫拦着他,左边那个侍卫劝告。

    叶昔望着他们,有人倒在了地上,鲜艳的血水,似喷泉一样,喷涌而出。

    叶昔惊恐地看着这一幕,她就像看到了当日苏家人被满门抄斩时,那血水就像这样,喷涌出来,带着阵阵恶心的腥味,那一幕她永生难忘。

    叶昔胃里开始翻江倒海,她惊惧的蹲在了地上,不停地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叶昔双手敲打着自己的额头,口里神神叨叨,不要,不要,不要杀他们,不要,不要,住手,住手,不要,不要……

    两个守着的侍卫满脸慌张,右边那个侍卫准备唤醒她,“娘娘,娘娘……”可是怎么也叫不醒。左边那个侍卫喊道,“何大人,不好了,娘娘不好了!”

    繁篱和叶羿同时看过去,见她似封魔了一般,口里不停地说,不要,住手……

    叶羿和繁篱互相给了对方一剑,双方同时跳开,叶羿满脸急色,他想要过去,却不能过去,繁篱跑了过去,至于其他人继续对打着。

    繁篱准备碰她,将她叫醒,可是她双手弹开了她,口里絮絮叨叨,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滚,不要碰我,血,血,好多血,好多血……

    她不停地擦手,还不停地擦胸前,还有身上其他地方,就像身上全是血一样。

    繁篱暗道,不好,娘娘恐是陷入魇境,她无奈之下,只好点了她的睡穴。叶昔双目圆睁,一下子昏睡了过去。

    叶羿脸色担忧,见她昏睡了过去,放心了一点。繁篱将叶昔扶起,抱到了车上,让她靠着车门。接着两人又打了起来。

    这时,沈云澈带着大队兵马,赶来了此地,将他们通通包围。

    那大队人马,手中握着弓箭,只听沈云澈冷漠地警告,“我知道你是谁?叶羿,朕劝你赶快束手就擒,不然就休怪朕不念及你是婧儿的亲哥哥了。”

    沈云澈来到了叶昔身边,看着昏睡了过去的叶昔,他将她抱进了车里。

    叶羿看到沈云澈,就像疯了一样,他将繁篱一剑砍伤,倒地昏迷后,又将面前阻拦他的人,一剑一人,给杀了,朝沈云澈的方向冲。

    他的脑海中映出当年血洗皇宫的惨烈场面,双目圆睁,充满浓烈的恨意和怒火。

    沈云澈看着那双恨意的眼睛,他想到了婧儿,她的婧儿也用那般眼神看过自己,那种刻骨铭心的仇恨,令他心寒。

    沈云澈还是那副高傲矜贵的姿态,“你若是投降,朕看在你是婧儿哥哥的份儿上,就放过你,并且给你高官厚禄,让你永享富贵!”

    听到这话的叶羿,眼神更加怨毒,双目如毒刺一般刺向他,那话不是恩赐,对他来说是一种侮辱。

    叶羿终于靠近了沈云澈,他一剑刺向他,沈云澈轻轻拔剑,一剑挡住了他的杀招。

    两人打在一起,难分伯仲,双方战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叶羿带的人全部死光了,只剩下武功稍显高强的江维,还喘着气,他用剑撑着身子,没有了力气再战,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昏死了过去。

    这时,那群将士围着两人,沈云澈不想在跟他耗了,再过一会儿,估计婧儿就醒了。

    沈云澈这回使尽全力,终于叶羿要稍显下风,叶羿不甘心,他今日就算要死,也要让沈云澈脱一层皮。

    他用那招最狠的招式,此招式不到万不得已,不可用,因为用了会走火入魔,可能会死!

    叶昔在马车里慢慢醒了过来,这时的叶羿双手握剑,身子悬在半空,一剑向沈云澈劈了过去。

    沈云澈看明白了他这一招,是东兴皇室武功秘籍中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招,开天辟地,听说用了此招,周遭方圆一里被波及的人或物,或死,或重伤不起。

    沈云澈也用尽了自己的全力,来阻挡他,只见他身子同样悬在半空中,单手握剑,注入全部内力,抵挡他的那招狠厉的招式。

    只见空中,形成了两道剑气冲击波,朝双方而来,两道剑气齐齐相撞,瞬间以迅疾的速度弹向周遭。

    忽然之间,天地褪色,忽暗忽明,周围被波及到的树林,全部一瞬间倒地。

    只听暗夜下,树林中的小鸟被这波及,也落地而死,还有一些幸运的小鸟叽叽喳喳,趁机飞走了。

    这时天际传来一声响雷,一阵阵电闪雷鸣之后,不一会儿天空就下起了特大暴雨。

    叶羿用了此招后,筋疲力竭,他落到了地上,这时空中飞来了一支箭,那支箭直插入叶羿的心脏,从他后背穿刺而过。

    沈云澈抹了脸上的雨水,他还不来及阻拦,他就被人用箭射了,沈云澈大吼,“谁?谁放得箭?”沈云澈怒视着那群手下。

    此刻跳下马车,亲眼目睹自己的哥哥被人用箭穿心而过,她瞬息怔愣住了。

    叶昔怔愣了好久,沈云澈见她完全懵了的状态,他走到了她身边,她却满目圆睁,不敢置信,绕开了他。

    她全身被雨水打湿了,淋成了一个落汤鸡,却丝毫不减她的美貌,这样的她更加惹人怜爱。这只用十步就可以走到的地方,她却像是用了一辈子才走完。

    叶昔跪在他的身边,将他抱在了怀里,看着他满身是血,她浑身颤抖,不知是雨水打在身上冷的,还是因为心里恐惧。她一只手打着颤,想要去抚摸他的脸。

    叶昔想哭却哭不出来,双目圆睁,双眼充血,不敢眨眼,就怕面前的人马上离开自己。

    叶羿口角带着血丝,朝她温柔地笑道,“没,没事!哥哥,哥哥不痛。哥哥要走,走了,不能,能再保护,护你,你了。”他说完,睁着他的双眼,无声的死去。

    叶昔颤栗着右手,想要去合上他的眼睛,却怎么也合不上。

    叶昔看着他,终于彻底崩溃,她大哭了起来,雨水混合着泪水,不知是泪,还是雨。

    这夏雨本该暴烈热情,可是叶昔此刻只感到了一阵又一阵悲凉的侵袭,袭便全身。

第八十一章 极致的蜕变

    沈云澈不安的走到了她的身边,给她打着伞。

    叶昔将叶羿放到了地上,她拿起了哥哥手中的剑,一剑刺向了沈云澈,沈云澈躲闪不及,那只握雨伞的手被她硬生生的砍了一剑。

    叶昔目光如这雨水一样,冰冷刺骨的盯着沈云澈,她举起剑又朝他砍了一剑,沈云澈这回躲了过去。

    沈云澈见围着的人有异动,他冷声命令,“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许动,否则军法处置!”

    叶昔双手握着剑柄,口里尖锐地大喊,“去死吧!”

    叶昔刺了几剑,也没有刺到他,反倒是自己,累得精疲力尽。

    叶昔神情凄楚,双眼冰寒,“沈云澈,你最好现在也把我杀了,否则总有一日,我定让你血债血偿!”

    沈云澈看着她眼中充斥着恨意,他明白,她是彻底恨上了自己。

    暗中观察着一切的左丘旭和终于出动,他一个飞身,将叶昔抱在了怀里,趁机用轻功飞走了。

    其他人反应不及,沈云澈先反应过来,被这雨水干扰,他反应竟然慢了半步,使出轻功,去追,可是却被他的人拦住了,他眼睁睁看着叶昔被人带走。

    左丘旭和刚刚没有出手,都是叶羿的主意,因为他知道,要想从沈云澈手中救走叶昔,那么先要出动一批人马,彻底干扰他,大乱他的计划和思绪,否则是救不了他的妹妹的。

    叶羿也知道,这次若是自己打头阵,那么必将有来无回,可是他不后悔,她妹妹是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他不想让她待在仇人的身边,每天度日如年。

    景翼和其他会轻功的暗卫一起出动,拦住了左丘旭和的人,沈云澈朝左丘旭和逃走的方向追击,可是追了半个多时辰却了无踪迹,他知道自己弄丢了她。

    沈云澈吩咐,派人在这片树林地毯式搜索,他还派了暗卫四处查访,可是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毫无音讯。

    这边被救走的叶昔,女扮男装,将她那一张令人瞩目的脸给易了容,因为左丘旭和会易容,所以没有人知道,左丘旭和身边跟着一位个子不高的男子,就是叶昔。

    左丘旭和跑得没影之后,他就往相反的方向跑了,没有照着他原来跑得路线跑。

    他们准备走水路,去西荻国。

    当时的叶昔被左丘旭和点了睡穴,一直睡着,不然他真担心她会就此承受不住疯掉。

    叶昔醒过来后,她已经在船上了,她既没有疯,也没有哭,她下定决心,要好好照顾自己,为自己,为家人,为哥哥报仇。她今后活着,若不亲手杀了沈云澈,毁了沈家,还有成国,她就誓不罢休!

    叶昔望着左丘旭和,脸上没有了往日的笑容,脸上除了冷漠,还是冷漠,完全没有了灿烂耀眼的笑意。

    叶昔望着左丘旭和,声音坚定,“左丘旭和,放我离开,我要亲自报仇。”

    左丘旭和准备去抓她的手,可是她却故意躲开。左丘旭和真心实意地说,“小昔,跟我回西荻,好吗?你要报仇,我可以帮你,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叶昔冷言冷语,表情平淡无波,“不用,此事我只想亲自做!你若是真的爱我,就不要阻我,否则我连你也杀!”

    她的话生生刺痛了左丘旭和,原来她想和自己撇的干干净净,连我帮她都不愿意。

    叶昔看见他心痛的眼眸,她硬下心肠,说出了这番决绝的话。此事只想自己去做,至于其他人,她不想牵连进来,可是有的人不得不被自己牵连进来。她可以将别人拉进自己这仇恨的深渊,但不能让他也这样,他好不容易从仇恨的深渊中得以解脱,不想他在为了我变成一个背负着仇恨过活的人,这一切的苦难和后果就让自己去承担吧!

    左丘旭和望着她,“你当真要独自离开,绝不后悔!”他眼睛都不眨一下,盯着她问。

    叶昔点头,“是,绝不后悔!”

    左丘旭和问,“好,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去。这个你必须答应我,否则我绝不放你离开半步。现在成皇一路派了人在追你,找寻你的下落,我实在不放心你一个人。”他又解释了一句,不想让她误会自己逼迫她。

    这个她自然知道,她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他的要求。

    左丘旭和看着面前的这个少女,面容还是那么娇美艳丽,可是却再也没有了当初的率真纯净,她的心中充斥着彻骨的恨意,她就像一只美丽的蝴蝶,从出生,到褪壳,再到变成美丽耀眼的蝴蝶,她完成了极致的蜕变,可是却也因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左丘旭和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竭尽全力护她周全,让她好好活下去。

    叶昔想起当时江维还没有死,她着急的问,“江维,江维如何?”那个逗趣横生的少年,不像一个整天在刀口上舔血生活的人,倒更像是一个潇洒不羁,快意恩仇的江湖人。

    左丘旭和明白那个人对她估计很重要,毕竟是自己亲哥哥身边唯一留下的活口了,所以当时他命人趁机将那个人带走了。

    估计沈云澈也懒得管那些地上的尸体,还有没有活着的人,当时他派人回去找了找,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他的手下就只找到他一个人还活着。

    沈云澈当时只派人将那些尸体找个隐秘的地方随地掩埋,怕惊扰了当地的百姓,至于他哥哥的尸身,他派人修了墓,好好安葬了。

    这时的戎疆国,叶羿死在成国的消息,让戎疆国百姓极其震怒,认为成国不顾两国邦交,杀害一国丞相,简直视戎疆国无人。

    竟敢胆大包天的劫持戎疆国陵平长公主,逼迫她下嫁自己,简直不把戎疆国放在眼里,戎疆国皇帝,钟离憬一怒之下,撕毁了曾经沈云湄嫁到戎疆国写好的两国交好的国书,从此戎疆国和成国势不两立。

    钟离憬也写了书信谴责了西荻皇,他作为一国之君,竟然让他人有机可乘,劫走了戎疆国公主,此事让戎疆国觉得西荻国都是一群无能之辈,钟离憬写下国书,准备让戎疆国陵平长公主,叶昔回国。

    至于戎疆国朝堂,丞相一死,钟离憬一袭之间,将反对自己的所有政敌全部肃清,并且他将自己母后的娘家也彻底下了大狱,不顾太后的恳求,将其闫氏一家全部抄家灭门。

    此时的太后,来到他的御书房,望着这个让他陌生的儿子,她恍如隔世,“憬儿,那可是你的亲舅舅,亲表姑侄,那些可都是你的亲人,就算你的大舅舅和小舅舅犯了过错,你杀了他们就好,为什么将闫家其他无辜的人牵连进来,将整个闫氏一族灭门?”她满脸陌生的望着他,好似不认识他一样。

    她以前的那个儿子,乖巧懂事,最听娘亲的话,可是面前的这个人,还是那副长相,还是那样的笑容,纯真善良,可是却一道圣旨,将闫氏一族,共一百三十九口人全部诛杀,一个不留。

    钟离憬还是那样无邪纯良的笑容,语气却淡漠疏离,“这不是母后教的吗?要想威慑朝中众人,那么首先要杀鸡儆猴,母后,你说,儿臣做的是不是很好?”他还摆出一脸真诚纯净的笑容问她,好似再说,母后,我做的是不是很好,所以,母后就夸夸我嘛!

    闫太后满脸不可置信,这,不是他的儿子,不是,他却听到钟离憬冷淡疏远的声音,“母后,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当初你将我亲身母亲杀害,然后将我故意抚养长大,不过就是想要巩固你在后宫的后位。”

    闫太后浑身一震,她心底惊诧地腹诽,他,他怎么知道?他从何处得知?当时他不过才几个月而已!

    钟离憬勾唇一笑,面容俊雅清秀,看着他的笑容感觉他是一个翩跹潇洒的男子,却不想他心底藏了如此多的事,而且还装得如此好,自己竟无半点察觉,原是我自作自受,活该如此,闫太后心底悲凉自嘲地想。

    钟离憬邪魅一笑,“母后,你是不是想问,我从何处得知此事?当然是六皇叔告诉我的,虽然六皇叔曾经想要篡夺自己的皇位,可是他起兵造反之前,写了一封书信,将此事告知了我,最后,我去问了三皇叔,求证此事,此事果然属实。”

    钟离憬冷漠一笑,“母后,这是我最后叫你一声母后,你杀了我的亲身母亲,可是你养育了我这么多年,我放了你,就算是还你这些年的养育之恩了,从此你就去清澜别苑住吧!”

    接着,他命令,“来人啊!将皇太后送到清澜别苑,派人严加看管,没有朕的旨意,谁都不得放她出来!”

    闫太后这时悔不当初,若当初自己不为了一己私欲,杀了刘美人,也许就不会造成今天这种局面。

    钟离憬自从杀伐果断的将闫氏一族全部斩杀,从此以后,朝中再也没有人敢将面前的少年当做一个只知玩乐的小少年了。他连自己的亲族一家都给杀了,而且一个都没有放过,更何况是其他人,那些大臣开始畏惧面前的少年帝王,就像惧怕当初的明王和丞相一样。

    钟离憬自从震慑了朝堂,暗中就将自己母亲曾经住过的寝殿打扫干净,每天该到用晚膳时,他就会去那座寝殿,芷兰殿用膳。

    他用完膳,会在小榻上歇歇,想象着自己的亲身母亲还在,该是怎样的场景。

    这天,他又坐在小榻上,抚摸着冰冷的小榻,口里喃喃自语,母亲,我替你报仇了,你可以安息了。母亲,不要怪我没有杀了她,她好歹养育了我十几年,所以我只能选择囚禁她,请母亲不要怪我。

    他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就起身离开了芷兰殿,回到了自己的御书房,开始批阅奏折。

    此刻,从烛光中看着他的身影,显得那么孤寂苍凉,好似他一瞬间长大了,不再是当初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

第八十二章 走进密室

    过了几天,左丘旭和亲自送她回了戎疆国都城,昭城,然后他当天就走了,毕竟他还有国事要处理,为了救她,已经耽误了许多国事,他必须回去处理。

    钟离憬知道她回来了,他立刻派人请她进宫,他都有五个月没有见到她了,心中那股思念因为她回来了,尤甚。

    叶昔依言进了宫,因为她正好也找他有事要说。她不想住在公主府,希望小皇帝能把丞相府赐给自己,公主府就还给他吧!

    叶昔坐着马车进宫后,她来了御书房,面见小皇帝。

    叶昔问,“小皇帝在吗?麻烦通禀一下。”她淡淡地笑着,目光却很冷漠。

    小皇帝在里面听到了她的声音,立即跑了出来,“你到了,进来吧!”

    叶昔又叮嘱了一句,“小皇上,你应该叫我小姨,不许再你啊你的。”叶昔逮着机会,对他说教了几句。

    钟离憬摇头,“那个称呼,我实在喊不出来,要不,我喊你姐姐,况且你还这么年轻,喊你小姨,岂不喊老了,你说是吧!”

    叶昔觉得他说的一对,就点头,“那好吧!就喊我姐姐吧!喊我小姨,的确把我喊老了。”

    她问,“皇上,臣女想求你一件事。”

    小皇帝问,“何事,你说,我一定办到!”

    叶昔朝他温和地笑了一下,“皇上,我想求你将丞相府赐给我,至于公主府,那座府邸就还给皇上吧!你看,如何?”

    钟离憬纯净一笑,“我当什么事呢?不就是一座府邸吗?给你就是,至于公主府,既然赐给了你,那就是你的,你想如何处理,都由着你。”他大方的说。

    钟离憬明白,那丞相府有她跟丞相的回忆,所以她才会求自己将丞相府赐给她。

    叶昔小着道谢,“谢谢!”

    叶昔说,“既然陛下无事,臣女就先离开了,不打扰陛下处理政务了。”

    钟离憬看着她嫁给别人,他却无能为力,现在自己想要做什么?没有人敢阻止了。他现在唯一想要的就是面前的女子,可是她对自己无半点男女之爱,想到此,他只能叹气。

    钟离憬抬眸望了一眼,征求她的意见问,“姐姐,你刚回来,我都很久没见过你了,你能陪我用一次膳吗?我每次吃饭都是一个人,所以我想让你和我一起用膳。”叶昔想了一下,点头。

    钟离憬见她同意了,开心地喊道,“来人啊!传膳!”

    叶昔见他如此开心,她难得也多了些许真心的笑容,不久,宫人将食物放到了桌上。

    钟离憬和叶昔坐在桌子边,钟离憬不停地给她夹菜,叶昔阻止道,“够了够了,皇上别夹了。皇上,我自己会夹,你就别管我了。”

    钟离憬依言停下了,他心底喃喃,若是可以天天这样,该有多好。

    两人用完晚膳,叶昔就要回去了,钟离憬派人送她出宫。

    叶昔回到丞相府后,回了自己的玉暖阁。

    她去江维的房间,见他起来了,坐在房间外的那间凉亭中休息,她朝他温暖地笑了笑,“今天感觉怎么样?”

    江维给叶昔跪下,“属下多谢小姐救命之恩,小姐以后有任何吩咐,江维愿为小姐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江维清楚自己受的伤有多重,背上和手臂上挨了几刀,但是那都不是最致命的,致命的伤口是腹部那一刀,因为伤口太深了,他当时昏过去后,都以为自己活不了了,可是却被小姐的高超医书给治好了。

    叶昔一脸拿他没办法的表情,“好了,起来吧!我不是说过,不要跪来跪去的,这样很麻烦。”她扶着他起身,埋怨道。

    江维坐在她旁边,“小姐,丞相临死前,给属下交代了一件事。”

    叶昔问,“何事?”

    江维看了一眼四周,“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小姐跟属下去丞相书房。”

    于是两人一同来了丞相书房,江维关上房门。

    江维低声轻语,“小姐,随我来!”

    于是江维走在前面,来到了叶羿那张书桌边,他说,“小姐,丞相将东西藏在了密室。”

    于是他蹲下身子,搬开了旁边的椅子,将地下铺的地毯给拿开,只见方形的木板一角有一个孔,若是不注意,根本看不出来,就算看出来,也只当是木板本身有得缺角。

    江维走到了书架边,将书架上的一本书拿了下来,书的名字叫《扁鹊内经》。江维打开书,笑了笑,“小姐,丞相生前怕你找不到,所以故意将开启密室的钥匙放到了医书里,他猜想,以小姐对医术的热爱,一定能找到的。”

    叶昔听他提自己的哥哥,她满含失落和痛处,江维见她听到了丞相,表情很悲痛,他转移话题,“小姐,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既然丞相把钥匙放到了医书里,那为何又要告诉我。

    其实丞相是怕我跟着他去救小姐,若是自己就那样死了,那就没有人知道钥匙的下落,那么密室里藏的东西也就不必让小姐知道了。

    可是丞相没有想到小姐医术如此之好,能将一个濒临死亡的人给救活了,再或许天意如此,丞相没有完成的使命,得由小姐来完成吧!”他感叹的表情,心底腹语,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小姐才是那个能复国的人,使天下一统的人吧!

    叶昔没有想到他的哥哥到死了,也再为自己考虑,不想让自己承担那份沉重的责任,他知道此次去了,就有来无回,包括江维,都得死在仇人的土地上,可是他却没想到,自己将半死不活的江维救活了,正如江维所言,这一切也许就是天意。

    另一方面,哥哥又希望我能找到这把钥匙,他把钥匙放到医书中,就可以猜出,他认为自己有时间,一定会跑到自己书房里,来找医书看,那么可能无意之间,就会发现这把钥匙。当然若是自己没有踏足过他的书房,那么这把钥匙估计就得一直放在这里,无人知晓。

    江维打开医书,看到医书的中间,有一个放钥匙的孔,孔里就放着一把金铜钥匙。

    江维准备取钥匙,叶昔阻止道,“慢着!有毒!”

    江维立即罢手,惊愕的看着她,“小姐,什么?毒。”叶昔点头。

    叶昔明白自己哥哥应该是怕有心人知道此钥匙可以打开他的密室,所以在上面涂了毒。

    叶昔小声轻语,“江维,将东西放到桌子上,我查一下,看看是什么毒?”

    江维依言将书放到了桌子上,叶昔坐在桌子边,低头闻了闻,拿出了自己的手帕,将那把钥匙隔着手帕取了下来。

    她给江维说,“江维,去拿一只碗来,记得,碗里装满白水。”她说着就将钥匙放到了桌子上。

    江维依言去拿了一只碗回来,叶昔将钥匙放到了碗里,只见钥匙入水,水立即变成了黑色。

    江维一看,吓着了,刚刚若不是小姐阻止,他就得被毒死。

    叶昔轻轻嗅了嗅碗中的毒水,她断言,“此毒名叫蝎蚁毒,是用蝎子的尾毒和血蚁提炼而成,所以靠近他,可以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因为血蚁他吸食人血和动物的鲜血存活。”

    江维听到她的解释,靠近闻了一下,果然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若是不仔细闻,绝对闻不到。

    叶昔望着他,“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拿解药。”

    叶昔喜欢研毒,制毒,解毒,最常用的几种毒物的研究,那就是毒蛇、毒蝎、蟾蜍、蜘蛛、蜈蚣,这五毒是最常用来****的,若是配合其他毒性极强的药材,或者带毒的动物,那么就能制成剧毒。

    叶昔叮嘱了几句,“千万不要碰,这毒沾了,不消半刻,就会猝死!”

    江维点头,双手伸出,表示没有小姐你的命令,我绝不会碰。

    叶昔过了一会儿,回到了书房,关好房门,江维将蜡盏给拿近了一些,方便她看得更清楚。

    叶昔将解药倒了一些在碗里,过了几秒钟,水立马变得清澈透明,碗里水中那把钥匙也看得清清楚楚。

    江维满脸钦服,赞叹的目光,看着她,“小姐,毒没了吧!”叶昔见他如此欣喜,她点头,示意他可以拿起来看了。

    江维从碗里拿起了那把钥匙,来到了椅子边,将这把细细的钥匙插进了那个细小的小孔中,只听一阵咚咚的声音,书桌后面的那堵墙,裂成了两半,形成了一道门。

    叶昔没有想到这堵画着山水风景的墙,竟然背后就是密室。她以前进自己哥哥的书房,看到这堵墙面,那副山水画,她就很喜欢,恨不得将墙面给拆了,带回自己房间砌着。

    江维随手拿了蜡盏,他先进去,叮咛道,“小姐,小心,有机关!等会儿跟着属下的脚步走。”叶昔点点头。

    两人顺着一层一层的石梯,走进了密室。

    密室的甬道,漆黑一片,寂静无声。若是没有江维手中的那盏蜡烛,估计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这时,他们下来后,只听到了她和江维的脚步声,还有蜡烛燃烧着,随着暗道传来的阴风,蜡烛被吹得摇来摇去,只听冷风轻呼的声响。

    直到走到一道石门前,江维左手拿着灯盏,右手将墙上的一个凸出的尖石,使劲往里面一压,石门轰隆隆一阵巨响,打开了。

    这密室却别有洞天,叶昔看着这足有两个书房那么大的房间,里面放了许多的箱子,还有书架的架子,架子上面放着许多的珍贵古玩。

    叶昔猜想,这箱子里不会放着金银财宝吧!

    当她打开了之后,果然如她所想,她狂喜,“江维,这些箱子不会都是钱吧!”江维点头。

    叶昔双目发光地问,“我发财了,不过,哥哥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江维见到面前小姐一脸财迷的样子,无奈的笑了笑,“小姐,丞相虽然俸禄没有多少,但是也够府中上下的用度了,至于这些钱物,都是丞相暗中大大小小的店铺赚的。”

    她听到店铺,而且大大小小,那说明哥哥暗中经营了许多私有产业了。

    她好奇的问,“哥哥手底下到底有多少产业?”她纯属好奇,平时看他穿得也没有多金贵,可是却有这么多产业,所以她就好奇了。

    江维想了想,他也没什么概念,他走到就近的书架下面,将一大摞书给抱了起来,然后放到桌子上。

    江维拍了拍上面的灰,笑着说,“小姐,这些都是丞相手底下店铺的账簿,你自己看看吧!”

    叶昔吞咽了一下口水,满目惊呆,“这么多账簿,我要看到何时?”

    叶昔在现代,虽然不懂怎样经商,但是跟着自己父亲耳濡目染,还是学会了一些,可是这么多,她还是第一次见。她看着这一大摞账本,她就想晕。

    江维无奈的说,“小姐,这没办法,我又看不懂这些,所以只能小姐看了。”

    叶昔明白,“嗯!我知道,你先出去吧!我自己慢慢看。”

    江维说,“等等,还有。”

    叶昔抱怨道,“还有,还有什么?”她惊讶地问。

    江维见她家小姐这个吓到的表情,目光亲和温柔地笑道,“小姐,放心,这回不是账簿,是一张图。”

    叶昔见他走到墙边,将一副字画拿开,然后将墙上明显的一个暗格给打开,拿出了一张牛皮做的图。

    他交给了叶昔,叶昔问,“这是什么图?”

    江维回答,“小姐,这是东兴国藏宝图!”

    江维继续说,“小姐,丞相之前说,务必要将此图交到你手中,找出藏宝地点,也许藏宝地点会有传国玉玺的下落!

    丞相交代属下,若是属下活着告诉了小姐,那就请小姐务必找到传国玉玺,给东兴国先祖一个交代,至于复不复国,就看小姐自己的打算。”

    叶昔点头,“我知道了,放心,我一定会找到藏宝地点和传国玉玺,给哥哥一个交代。至于复国,那件事我不想做,我只想找成国报仇,彻底摧毁成国,杀掉沈云澈就好!”江维明白,然后他就离开了密室。

第八十三章 来到秦阳城

    叶昔一个人待在密室里,看账簿看了五个时辰,才将账簿看完,这古代记账和现代记账有差异,自己来了古代以后,开了医馆,慢慢才弄明白这古代记账的方法。

    叶昔看完之后,心底有了底数,大哥这私产可真够多的,明面上的就有二十多家,暗地里就更不用说了。估计哥哥的私产加起来,可以买下几座城池了。

    哥哥的私产不仅仅在戎疆国,成国和西荻也有分布,连西域和漠北都有经商往来,可以说他是顶级隐形富豪,估计跟那天下第一富商有得一比。

    说起天下第一富商,就不得不说提一下前面出现的成国宜宁城第一富商,当初成国太子侧妃玉芙蓉和成国靖王的舅舅,可是同宗,只是靖王的舅舅辈分要高一辈,玉芙蓉要把靖王的舅舅喊一声叔公。

    至于这天下第一富商吗?那就是金家,也就是她收的手下,祭天的家族,金承业的父亲。还有欧阳若雪,他的家族在江湖中地位极高,有人说东皇甫,西欧阳,就是指这两大家族,他们在武林中影响最大。

    叶昔早前就让他们各自回了家,到时自己若是有事,自会派人找他们。所以他们现在应该回去履行自己的责任了。

    这回找传国玉玺和藏宝地,就需要欧阳家和金家帮忙了。看来她有时间得亲自去一趟欧阳家,找欧阳若雪。

    叶昔出来了,现在她的贴身侍卫,还是燕离寐,她吩咐,“阿寐,将这两封信即刻传给欧阳家的家主,欧阳若雪,还有天下第一富商,金家家主金承业。”

    燕离寐满脸诧异,小姐怎么会认识欧阳家和金家的人,而且还是其带头人。

    这欧阳若雪,是不久前刚继任的秀林山庄的庄主,听说他继任后,家中长辈大多数不服他,他以雷厉风行的果断力,不仅将家族中反对自己的声音全部给碾压了下去,还将江湖上总是和欧阳家作对的邪教,天乘教给彻底剿灭,从此他名声大震,成了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而时间不到半年。

    还有那天下第一巨贾,金家金承业,同样如此,也是前不久继承祖业,不到半年时间,他就将自己产业的分布,从中原三国分布到整个整个漠北和西域,还有海上那些小国。

    燕离寐这都是听江湖上传的,她不知道真假,传言未必是真,但也半真半假。她惊讶的是小姐怎么会认识他们。

    若是燕离寐知道这两个人是自家小姐的手下,估计得更加吓到。

    叶昔冷冷淡淡地说,“你去送信即可,其他的以后你自会知晓。记住,要找靠得住的送,不能让人知道。”燕离寐明白。

    叶昔心想,听说欧阳家每年都会举办一年一度的中秋夜赏灯大会,再过一个月,就要来了,她此时去正合适,可以看看美景,顺便吃吃当地美食。

    欧阳家族所在位置处于西荻国,离戎疆国较近,距成国较远。

    叶昔第二天,给钟离憬写了信,告知他自己去了西荻国秦阳城。

    叶昔、燕离寐、玄竹、江维,还有几个保护叶昔的护卫,他们骑着马,一同上路了。燕离寐陪着叶昔坐在马车里,其余人都骑马前行。

    玄竹之前找到了左丘旭和,准备和他一同救回叶昔,所以她救出来了之后,就和她一同回了戎疆国。

    叶昔无聊的坐在马车里,感觉都快发霉了。她最后实在太无聊,“停,停,停!”她使劲拍打车壁,叫停了马车。

    叶昔拉开帘子,下了马车,“休息两刻钟,在赶路!”反正时间还长,慢慢到秦阳就好,她心底想。

    江维亲和地问,“小姐,你是不是坐累了!”

    叶昔摇头,“不是,是坐在车里太无聊,所以出来透透气!”况且自己饿了,她要吃东西。

    江维听到她的理由,不由地笑了笑,喊道,“好了,都停下,歇一歇再走!”

    叶昔看了看周围,四处平坦,地上长满了青草,只是这进入秋季,草有些枯黄,在这不远处有一片山林,偶尔有几只小鸟从林中飞出。

    叶昔坐在旁边的一具石头上,燕离寐拧开了水壶的塞子,递给叶昔,“小姐,喝点水吧!”

    叶昔点了点头,“谢谢!”

    叶昔望着燕离寐,抓着她的衣袖边,撒娇地语调,“小阿寐,我有点饿了,我要吃的。”她说着还摇她的手,一副小孩子的样子。

    燕离寐被她家小姐这表情和这语气给逗笑了,“小姐,你,哈哈!”

    她笑完后说,“小姐,你等等!我去给你拿!”

    玄竹见她家小姐出来之后,心情好了不少,还会逗人笑了。

    其他人也被叶昔给弄笑了,这一路走来,极其沉闷,难得被自家小姐给逗笑。

    燕离寐将一盒点心,还有一个苹果给了叶昔,她拿了苹果,然后说,“点心分给大家吧!我只要苹果就好!”

    叶昔接了苹果,在自己的衣袖上擦了擦,然后啃了一口,燕离寐见她如此不拘小节,劝说,“小姐,用水洗洗吧!”

    叶昔摇头,“不用了,这又不是在家里,干嘛那么讲究!”燕离寐听到此话,也不在多说。

    他们休息完,又接着赶路。

    他们一行人赶了十多天的路程,终于到了秦阳城。他们一行人走得比较慢,加上不是骑马到的秦阳,所以花的时间要多了几天。加上叶昔根本不着急赶路,所以就更慢了。

    叶昔走进秦阳城后,看到城中一片繁华景象,连连点头,秦阳不愧是西荻国第二繁盛之城。

    叶昔下了马车,边走边瞧,她走着走着,就看到一家酒楼,祥云酒楼。

    “走,进去吃饭,吃完饭之后,去找阿雪!”她提议道。

    众人赶了一天的路,的确饿了,依言进去了。

    今日的叶昔穿了一身男装,一件紫蓝色的长袍,将她那头长发用一个发冠高高竖起。她穿女装,太引人注意了,她想低调一点。

    可是不是你想低调,就能低调的了得。暗中早就有人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叶昔坐在酒楼二楼的雅间,和众人用餐,却不想这时外面有人敲门,“客官,客官!”

    燕离寐起身开门询问,“何事?”

    店小二一副卑躬屈膝地回答,“客官,是这样的,外面有人找你家主子!”

    叶昔第一次来秦阳,可一个人都不认识,哦!欧阳若雪若算的话,那还是认识一个的,难道是他?可是他知道自己来了,这也太快了。

    叶昔淡笑道,“让他上来吧!”管他是不是他,自己见一见不就知道了。

    叶昔继续用餐,过了一分钟,那个人上来了,叶昔一看,果然是那家伙。

    叶昔用餐帕擦了擦手,走到那个白衣男子面前,和他击了一下掌,满目温和,“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我到了!”

    两人说着,他抬步走了进来。

    只听两掌发出一声啪的响声,他学她的动作,白了她一眼,“我好歹也是一庄之主,这点消息都不知道,那就白混这么多年了!”

    叶昔勾唇冷讥道,“切,不要脸,懂不懂有句话叫做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做人啊!还是谦虚点好!”

    众人能猜到面前的人是谁了?他应该就是秀林山庄新任庄主,欧阳若雪。

    叶昔的几个手下极其震惊,她家小姐竟然认识江湖人,而且还是一个响当当的江湖门派。

    这秀林山庄,可是引得多少江湖豪杰趋之若鹜,除了当今的皇甫家,可以与之匹敌外,江湖人没有人敢惹欧阳家。

    欧阳家盛行制作独门暗器、五行八卦,而皇甫家盛行制作各种上等兵刃。所以他们两家的门徒几乎遍布整个中原。

    欧阳若雪每次和她说话,自己都会被怼得无话可说,自己若是和她继续争辩,那不就是承认自己不要脸,夸自己,做人不谦虚了吗?

    欧阳若雪只好闭口不答,拿她没办法的表情,“好了好了,不跟你抢嘴了!”

    叶昔听到抢嘴一词,这家伙又学我的词,来怼我。

    抢嘴这个新奇的词,还是听她口中说的。叶昔嫣然一笑,“你这家伙,学我的话,倒是挺快的嘛!”

    欧阳若雪打开了他手中的折扇,不要轻看他那把折扇,他手中折扇的扇骨可是用寒铁所铸,关键时刻,可是用来杀人的。

    欧阳若雪又摆出一副风度翩翩,风流倜傥的面貌,叶昔忍不住给了他几个大白眼。

    欧阳若雪邀请道,“既然到了我秦阳地界,就住我秀林山庄,可好!”

    叶昔来了他的地方,当然是住进他的府中了,“这个自然,住你府中,我不用花一分钱,当然住你那里了。”她一派理所当然的样子。

    欧阳若雪轻嗤了一句,“你个守财奴!”

    叶昔拿着筷子,准备挑菜,听到这话,她用筷子的另一头,一筷子敲了他的脑门,教育道,“懂不懂,这叫节约,哪像你,天生就是个败家的。”

    欧阳若雪捂着额头,气得大声强调道,“我都说过很多道了,不许敲我额头!”

    替心底想,自己都这么大了,还被人敲额头,太丢脸了。她当自己三岁孩子啊!动不动就敲自己额头。

    燕离寐、玄竹几人看到自家小姐和面前的欧阳庄主相处的方式,都忍不住捧腹大笑。特别是现在,小姐敲了他的额头,他一副哀怨的表情质问她的样子,真的太搞笑了。

    叶昔就像是故意的,举起筷子准备再敲一次。她威吓道,“再多说一句,我又敲了!”

    欧阳若雪听到此话,起身跑开了,然后转头讨饶道,“好了好了,不说了,行了吧!”

    欧阳若雪站在不远处小声嘀咕,哼!不跟你个女人计较!

    在场会内力的都听到了,叶昔可没有听见,因为他说的太小声了。

    叶昔坐着又吃了一会儿,吃饱喝足后,才跟着欧阳若雪来了秀林山庄。

第八十四章 走进秀林山庄

    这秀林山庄在秦阳城的东北角,占地面积庞大,是城中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

    秀林山庄,如他的名字一样,毓秀山林,风景如画。

    叶昔走进山庄内,看到里面的一花一草,一木一石,都经过精心雕琢,无不显示着豪门贵胄的高雅生活。

    叶昔看着欧阳若雪,由衷地说,“你这家伙,太不知好歹了,放着这么好的庄园不住,当初非要离家出走,而且还是那么一个烂理由!”

    欧阳若雪见她逮着机会就教训自己,一副拿你无可奈何的样子,“好了好了,我不是知道错了吗?就你废话最多!”

    叶昔听他指责自己,反驳道,“哼!本来就是嘛!我又没说错!”

    这时,一位妇人开怀大笑的笑声吸引了众人,只见她穿着一身深蓝色的长裙,头上梳着一个云鬟,发髻间插着一只镶珍珠碧玉簪,侧面插着一只球形珍珠步摇。

    她面容高贵,皮肤白皙,若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她有四十多岁,她笑容爽快,对叶昔赞道,“说得好!”

    她走近叶昔,满目欣喜,旁边的欧阳若雪拜见道,“拜见母亲!”

    这位妇人正是欧阳若雪的母亲,她近处仔细一瞧,看到她耳朵上的耳洞,还有脖子,没有喉结。她发现了叶昔的真实身份,她是个女儿身,女扮男装,有意思,她心底想。

    欧阳若雪的母亲面容热忱,语气亲切,“姑娘,你刚刚教训的好,以后记得帮我多教教他,如何做好一个子女?”

    欧阳若雪见她母亲帮着她来说教,他就一个头两个大,他心底腹语,母亲,我是不是你亲生儿子哦!胳膊肘往外拐。这话他也只敢在心里说说,可不敢说出口,不然以她母亲的个性,绝对会找个教书先生,重新来教教我做人。

    叶昔没有想到自己的这身男子打扮,一眼就被欧阳夫人看出来了。

    她听到她故意挪揶自己儿子的话,见她看着自己的身份,她也就诚实礼貌地说,“小女拜见欧阳夫人,小女名叫叶夕,叶子的叶,夕阳的夕,是若雪的朋友,此次前面,多有叨扰,还请夫人见谅!”

    欧阳夫人笑道,“叶姑娘既是小儿的朋友,也就是本夫人的朋友,叶姑娘不必客气,尽管住下便是!”

    欧阳夫人看了一眼她身后的一群人,“姑娘,他们是……”

    叶昔回答,“这位姑娘叫燕离寐,是我的贴身侍卫,其他几个人是我的朋友,也是跟着保护我的人!不知他们可否和我一起住下!”

    欧阳夫人笑着说,“当然可以,况且此庄现在是小儿做主,他都没说什么?自己就更不会说什么了,所以姑娘和你的朋友只管安心住下即可!”

    叶昔道谢,“多谢夫人!”

    欧阳夫人叮嘱自己的儿子,“雪儿,好好招待他们,我就先走了!”然后,她离开了此地。

    欧阳若雪带他们来了最好的东厢房,里面的陈设和主人家的卧房是一样的规格。

    欧阳若雪给府中人下了命令,叶昔是他最尊贵的客人,对待她要像对待自己一样,尊敬有加,不得有半点不敬。

    欧阳若雪带她去了自己的房间后,其他人都出去了,燕离寐最后一个走,随手关上了房门,只剩他和叶昔。

    欧阳若雪准备给她跪下行礼,叶昔拦住了他,“我不是说过嘛!见了我,不必多礼,我们是朋友,不是上下级。”

    叶昔拉着他坐下,“好了,我们说正事吧!我给你发的信,只说了自己会来找你,至于找你何事?我觉得事关重大,得自己亲自来一趟,我才放心。”

    叶昔从胸前的衣服里拿了一个圆筒的竹套,将头打开,拿出了那张藏宝图。

    欧阳若雪一看图上面写着,东兴国藏宝图。

    他满目惊愕,她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别人看,虽然自己是她的人,但是她就不怕自己起了贪心,从中作梗吗?

    不过,他想到她说过,她相信他们。看着面前的女子对自己的信任,他心中有一股无法言说的暖意,她是真的没把他们当外人,而是当真诚相待的朋友,他很感动。

    欧阳若雪看了一眼地图,上面的路线绕来绕去,还有许多重叠的地方,根本就是一团乱麻,分不清任何一条路线。

    欧阳若雪说,“这路线太乱了,根本分不清那条是那条的路线。”

    连自己这个从小学习五行八卦的人,都看不明白这图上的意思。

    叶昔当然知道这图不好解,但是合众人之力,她相信总会有办法解开此图的奥秘所在。

    叶昔收好图,“这个事不用急,慢慢来,到时等金大哥来了,我们一起解解看!”

    叶昔说,“在过半个月,就是你们欧阳府举办的中秋夜赏灯大会,你先忙这件事吧!”

    欧阳若雪听她提起赏灯会,他一脸期盼的目光,“嗯!每年欧阳府举办的赏灯会都会在中秋夜举行,到时整个秦阳城都会挂满花灯,连天空中都是一盏又一盏天灯,那时,是秦阳城最美的时候。秦阳城每年举行赏灯会,以此来迎中秋,庆丰收!这是一年中秦阳百姓最欢乐的时光。”

    叶昔想到自己在现代过中秋,好像就只有吃月饼,送月饼,那会有古代中秋节这么欢乐。

    叶昔倒也真想看看,这盛大的中秋赏灯会,是怎样的场景?

    欧阳若雪建议,“难得我们重聚,我命人去做桌好菜,今晚你要陪我不醉不归!”

    然后他温柔地笑道,“明天我带你去城中好好逛逛,让你亲眼看看秦阳城的美景。”

    叶昔提醒了一句,“还有美食!”

    欧阳若雪听她这么说,开怀大笑,“对,对,还有你说的美食!”她果然走到哪里,都不会忘了美食。

    叶昔虽然对医术很执着,但是欣赏美景,吃吃当地美食,这也是人生两大乐事,她何乐而不为呢?

    叶昔和欧阳若雪等人把吃的端了进来后,一一摆好,欧阳若雪拿起酒壶,给两人倒了一杯酒,欧阳若雪先干为敬,“欢迎你来秀林山庄!我先干为敬!”

    叶昔举杯相碰,共饮道,“干!”

    叶昔问,“你父母呢?住在哪里?我从晚上见过你母亲一面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过他们,怎么没有看到他们出来吃晚饭!”她疑惑不解。

    欧阳若雪见她不明白的表情,给她解释,“这秀林山庄分为东苑和西苑,是两家独立的别苑,母亲和父亲都住在东苑,我一个人住在西苑。所以通常是见不到他们的,我也只是给他们请安时,会去东苑看看他们,其余时间都在西苑。”

    欧阳家族为了锻炼后人,只要孩子满了十岁,就会让他独立出去,自己修府建苑。

    当年自己十岁,就住进了这西苑,从那以后,母亲和父亲只会在节假日,或者查看自己学习进度时,才会亲自来西苑,看看自己。

    叶昔点头,“原来如此,那你多少岁就住进来了!”

    欧阳若雪带着一点孤寂的声音回答,“十岁!”他在这西苑一个人住了八年,有时感觉真的很孤单,需要有一个人陪着自己,可是自己却鲜少有真心的朋友。

    叶昔听到他的回答,心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地说,“没事,以后你不在是孤单一个人,你有我,还有周岩大哥、封耘大哥和金大哥,我们都是你最好的朋友!”

    叶昔再问,“你没有把我的身份告诉你的父母吧!”

    欧阳若雪回答,“这个自然,你的身份比较特殊,我不会对任何人讲的。”

    她们边吃菜,边喝酒,两人一直喝到后半夜,两个人都喝醉了,特别是叶昔,醉得不省人事。

    欧阳若雪只是半醉的状态,他将叶昔抱起,轻轻放到了她的床上,脱了她的鞋子,盖好被子。

    欧阳若雪听到她睡梦中呓语,喝,喝啊……

    欧阳若雪摇头笑了笑,口中低语,这丫头,没那么好的酒量,还喝这么多酒,梦中都在想着喝!

    他派人打了洗脸水,丫环打好了洗脸水,端着盆子,站在一侧,看着床上的人,一脸羡慕的样子,庄主竟然亲自给这位‘公子’擦脸,而且还如此温柔体贴,生怕吵醒了对方。

    欧阳若雪擦完脸,也给她擦了擦双手,然后把帕子递给丫环,让她把水倒了。

    欧阳若雪看她呼呼大睡,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你这丫头,面子可真大,我亲自伺候你,记得醒了后,给我说声谢谢!”

    欧阳若雪见她被自己捏得呼吸不顺,才放开了手,又替她掩了掩被子,才放心转身离开。

    欧阳若雪出来后,看到房门外,守着的江维和玄竹,他劝了一句,“你们去睡吧!我这秀林山庄机关重重,不会有事的!”

    欧阳若雪心想,想闯秀林山庄,就算是绝顶高手,也得让他无功而返,不然他欧阳家就是浪得虚名之徒了。

    两人想了一下,依言去睡了,毕竟白天还需要保护小姐。

    第二天,叶昔醒了之后,头疼得快炸开似的,伺候她的丫环早准备好了醒酒汤,她喝了之后,沐浴更衣,换了一身衣服。

    她换了一身水蓝色百花长裙,头上梳了一个样式简单的芙蓉髻,两侧插着一对宝蓝点翠珠钗,准备和欧阳若雪出门逛街。

    欧阳若雪在山庄大门口等她,看她穿了一身长裙出来,还是小小惊艳了一番。面前的女子穿着男装就以盖过了自己,穿上女装后,那绝对是惊艳众人。

    欧阳若雪拿着扇子,故意装作轻佻的动作,“这位小娘子,可愿与我携手共游上清湖啊!”他将扇子抵在她的下巴,语气逗弄地问。

    叶昔头一抬,伸手拍开了他的扇子,朝他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找揍!”她说着就一拳抡了过去。

    欧阳若雪快速地躲开了,埋怨道,“你这丫头,开个玩笑罢了,动不动就动手,还有没有作为女人的温顺柔情了,当心以后嫁不出去,没人要!”

    叶昔双目斜瞟了他一眼,语气狂傲自信道,“切!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我只要想嫁,就没有嫁不出去的,只不过本姑娘不愿嫁人罢了!”

    欧阳若雪没有反驳此话,因为的确如她所说,她只要愿意嫁,多得是抢着要娶她的人。

    欧阳若雪和叶昔一同走在街上,两边的百姓看着面前的一对璧人,纷纷议论,看,她好美!就像出尘脱俗的仙子!这是一位男子的话。

    有人赞美道,那位公子长得也很俊秀呢?这是一位少女的话。

    两人往前走,叶昔边走边瞧,看到喜欢的就自己掏钱准备买下来。欧阳若雪阻止了她付钱的手,自己掏钱给了对方。

    欧阳若雪不满地说,“你在我地界,还需要自己付钱吗?你要什么,只管拿,我给你付钱!”欧阳若雪感觉面子丢了,所以很不满她的行为。

    叶昔见他不喜的表情,“好了好了,我不付总行了吧!看你,这表情,活像受气的小媳妇!”

    欧阳若雪见他拿自己和小媳妇比,气得脸色通红,“你……”可是却又不知道该说啥?

    他转而大方的说,“算了,不跟你计较!”

第八十五章 解开藏宝图之谜

    过了几天,金承业也到了秀林山庄,住进了西苑。至于周岩和封耘,之后也抵达了秀林山庄。

    叶昔等他们到齐了,就将那张图给他们看了,他们三人同样看不明白那张图。

    金承业是他们四兄弟中最机智聪慧的一个,他拿着图,左右瞧了瞧,愣是不明白这繁杂的图,线路复杂多变,跟藏宝图有关,他也看不懂。

    金承业将图还给叶昔,“小昔,我也没看懂!这路线太过复杂多变,当你以为这是一条路时,可是他却与其他路线重叠,这种情况下就分不清他到底是那条路线了!”

    他问,“你哥哥可留下什么线索,能解此图!”

    叶昔同样满脸疑虑,“没有,我哥就把图留给我了,其他的得自己去解答。”估计哥***不清楚这图,否则他一定会留下线索给自己。

    叶昔心中满是苦恼,金承业劝慰,“没事,小昔,这解图不是一朝一夕的,我们慢慢解,放心,我们四个会帮你一起寻找答案!”

    周岩也安慰道,“是啊!小昔,别忧心了,一定会找到解决办法的!”

    封耘同样劝说,“虽然我不懂解图,但我会帮你一起寻找那个答案,你就安心吧!”

    欧阳若雪规劝着,“好了好了,别愁了,事情总会有转机,我们还是乖乖迎接接下来的中秋夜赏灯会吧!”

    叶昔听完他们的安慰,心情好了不少,“嗯!听说赏灯会当天,未婚男女可以在灯上写上自己喜欢人的名字,然后邀请自己喜欢的人一起放灯,是吗?”

    欧阳若雪笑着说,“嗯!当天未婚男女不仅可以在灯上写自己喜欢人的名字,邀请对方一起放灯,还可以将自己制作的灯送给喜欢的人,若是那位姑娘或者公子,收到的灯数最多,就能得到欧阳家送出的一份神秘礼物!”

    叶昔笑着说,“这不就相当于现代社会另类的书信传情吗?只不过这秦阳是以灯传情,比现代社会写信告白,可附庸风雅多了!”

    欧阳若雪不明白她那句现代社会、另类的词,书信传情他倒是听明白了,每次她都会蹦出几个他们没有听过的新鲜词。他们问了,她也难得解释,只会说一句,你不明白就算了,搪塞他们。

    他们离开房间后,叶昔一个人在哪儿慢慢琢磨,她研究了一晚上,天快亮了,她终于琢磨明白了这张图。

    这张图看似复杂,其实很简单,他就是一张八卦图而已!只不过需要拆分来看。

    这张图整体呈现一个不规则的圆形,图的边缘有许多条路线,这些路线无一例外,全部于中间那条路线重叠。可是我们把他边缘的路线给拆分开,只看中间那条路线,中间那条路线就像八卦图中那条曲线,至于那些边缘的路线就像是八卦图中的八个卦象,藏宝地点和传国玉玺有可能就在八卦图中的那两个黑白点上。

    当年的东兴国都城,兴城,就是如今的宜宁城,当年父皇若是要藏宝物绝不会跑太远埋,毕竟太远了,耗时又耗力,也不放心。所以东兴国宝物和传国玉玺有可能就在宜宁城。

    这整个宜宁城东、南、西、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八个方向不就组成了八卦图中的八个卦象。

    她让燕离寐拿了一张宜宁城地图,她按照自己的思路,与宜宁城一一做了对比,果然如此。

    叶昔看了现在的宜宁城地图,但是还是没有找到最终位置,她想了想原因,吩咐燕离寐,“阿寐,去给我找一张二十年前的宜宁城地图。”

    燕离寐不明白,她要二十年前的宜宁城地图做什么?当年那个地方还不叫宜宁,而叫兴城。

    不过她还是依照她所说,给她找了一张旧图,这二十年前的兴城地图不好找,她是让人从永兴宫拿的。

    叶昔将新图和旧图一一做了对比,果然有些地方变了,所以在新图上就找不到确切的位置了。

    她拿着二十年前的地图,按照自己的思路,终于找出了确切的位置。

    叶昔将地图还给了燕离寐,让她拿回去收起来,至于自己解开了藏宝图的秘密,她再想,告不告诉他们四人,若是说了,他们四个人以后会和自己一样深陷险境,若是不说,她到时让他们帮我找宝物和传国玉玺时,也会知道。

    叶昔犹豫再三,暂时不告诉他们,等过了中秋夜赏灯会,她要走时,再告诉他们吧!

    叶昔想明白了之后,感觉自己饿极了,吩咐那个伺候自己的丫环,让她去端拿一些吃的,她看外面,此时已到午时,正是吃午饭的时候。

    那个丫环几天前,还当面前的女子,是一位公子,到了第二天,她才知道,她不是长相清俊绝伦的公子,而是绝世倾城的女子,她足足震惊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难怪当时庄主愿意亲自给她擦脸,体贴入微的照顾她,她心底猜测,莫不是庄主喜欢面前的姑娘。

    过了几天,中秋节到了。此次他们欧阳府举办的赏灯会,在上清湖举行,到时所以人都要去上清湖,看烟花表演,以及花灯的节目。

    欧阳家是主办人,所以他们要提前到上清湖,一是布防,二是监督。

    当日太阳温暖,空气中带着轻轻地微风,不冷不热,正是出来玩乐的好天气。

    他们几人一同来了那秦阳城上清湖,准备泛舟游湖。

    今日叶昔穿着一身应景的橙黄色长裙,上面绣着朵朵黄色雏菊。头上梳着一个随云髻,发髻一侧插着一只鎏金穿花戏珠步摇,耳朵上带着金碧莲花链。

    其他四人,欧阳若雪还是一身白衣,不过今日是一件月白色的长袍。金承业今日穿了一件暗蓝色长袍,袖子紧贴手腕,外面还套了一只皮软的护腕套,那件长袍远处看,会看成黑色。还有周岩和封耘,两人一个上身穿了一件黑褂,下面罩一身黑绔,另外一个穿着一身栗色长袍,袖子是束紧的样式,手腕处同样套了一对皮护套。

    叶昔看着欧阳若雪问,“这画舫怎么只有我们几个人,你不会买下来了吧!”

    欧阳若雪带着丝丝得意,摇摇头,“不是,这整个上清湖的画舫,还有周边的买卖,都是我欧阳家的产业!”他这话的意思就是,他不需要买,自己就是这里的主人。

    叶昔看着上清湖面,至少有几百条大小船只 ,还有岸上的那些店铺和摊位,若这都是欧阳家的,那只凭今天一天,估计他们欧阳家就赚了不下千万两白银。

    叶昔伸出大拇指,称赞道,“牛!给你们点个赞!”

    叶昔惊奇的问,“这主意谁想的,太厉害了!”她不由自主地连连称奇。

    欧阳若雪没有说话,只是朝她淡然一笑,叶昔双眼睁大,不可思议地问,“不会是你吧!”

    欧阳若雪自豪地点了一下头,“当然是我,不然你以为是谁?这还是我十年前时,给爹娘提的建议,每年由欧阳府出资出力,举办中秋夜赏灯会,这样不仅仅能提高欧阳家的名声,还能赚钱,何乐而不为!”

    叶昔对他有了新的认识,她双手拍掌,连连赞叹,“厉害厉害,看来以前都是我小瞧你了,在此小女子给你赔个不是,对不起!”

    欧阳若雪见她对自己如此正经起来,他到不习惯了,“诶!别这样,我看着得慌!你不会又在憋什么坏主意整我吧!”

    叶昔听到这话,她瞬间收回自己的话,“靠!你这欠揍的家伙,纯粹找虐,好好给你说话,你却觉得我憋着坏。”

    旁边站着的金承业三人,看着两人一见面就拌嘴,要么就是互相打闹,他们站在旁侧只是看,不说话,也不参与。

    此刻叶昔追着欧阳若雪,准备敲他额头,欧阳若雪跑到了金承业身后,祈求他的庇佑,“三哥,三哥,救我,她又要打我!”

    金承业叹息,难得露出诚实的笑容,“四弟,你怎么总像长不大的孩子,都二十六岁的人了,还跟小昔闹,被打也是活该!”

    他说完,就让开了,欧阳若雪满目圆睁,狠狠地瞟了自己三哥一眼,他还不忘跑,气怒地说,“三哥,你没义气,我才是你结拜的好兄弟,可是你却每次都帮小昔,不帮我!”

    叶昔追着他跑,跑得有点累了,引起了心悸的疼痛,她脸色有点白,弯着身子,捂着胸口。

    欧阳若雪和其他三人见此,立刻跑了上来,急切询问,“怎么了?”这是欧阳若雪问的。

    金承业脸色一黑,斥责欧阳若雪道,“四弟,看你胡闹,你不知道小昔有心悸吗?不能剧烈走动,也不能情绪激动!”欧阳若雪被斥,他没有生气,的确是自己惹的祸,他歉疚地看着叶昔。

    周岩缓缓氛围,“好了好了,三弟,你也别怪四弟了,小昔累了,先扶她进去休息吧!”

    封耘也劝着,“是啊!别吵了,先扶小昔进船舫,让她好好休息吧!”

    叶昔被燕离寐扶着,她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金大哥,我没事,别怪阿雪,是我自己要与他打闹的。”

    叶昔进了舫内,坐在那张躺椅上歇了歇,过了一会儿,脸色终于又红润了回来。

第八十六章 危机来临

    叶昔听到有人在远处弹琴,听这琴音,好像是易尘邈所奏。

    她顺着琴音的方向,走到了画舫的护栏外,声音是从对面的那座画舫里传来的。

    叶昔亲自去拿了自己的长玉萧,和对方合奏了起来。这曲音吸引了其他画舫的人,都往这边靠拢。

    众人听着这曲子,纷纷赞扬,好一曲琴箫和鸣,真乃天作之合。

    叶昔听到此曲,是自己曾经教易尘邈的那曲高山流水,难道真的是他。

    叶昔派玄竹去打探了一下,其他四人好奇,能让叶昔在意的人,除了这船上的几人,还有何人能让她如此欣喜,他们是真好奇。

    过了不久,玄竹回来禀告,在她耳边悄悄耳语了几句,叶昔刚开始还挺开心,不过几秒钟,她的脸色就大变,由欢喜变为憎恨。

    叶昔望了一眼欧阳若雪,“阿雪,让船夫远离那座画舫!”声音冰冷。

    欧阳若雪虽然不明白她为何如此,但是能让她露出那种憎恨的面目之人,这世间唯有一人,成国皇帝,沈云澈。他依言去吩咐船夫离开了那座船舫。

    其他几人好像也猜到了,她为何忽然满目怨恨,情绪突变。

    只见那艘画舫中的人走了出来,穿着一身纯白色云锦长袍,头上一顶金色发冠,脸上还是戴着那张半边银制弧形面具,望着远去的画舫,后面跟上来的易尘邈见此,满是无奈之举。

    陛下花了半个月时间,打听到小昔来了秦阳城,他快速处理完朝政大事,来了秦阳城。可是来了又怎样?小昔不会见他,恨他都来不及,又怎会见他,陛下这是自寻烦恼!

    这边的叶昔坐在舫内,脸色怒恨,燕离寐心疼地劝慰,“小姐,不要这样,小姐若是难过,不要憋着,想哭就哭吧!”

    叶昔双目坚定,“我不哭,从我决定要杀他那一刻起,我再也不会为他流一滴眼泪。”

    叶昔看着他们担忧的神色,她缓了缓情绪,“好了,我没事,你们别担心!”

    欧阳若雪暗中盯着这件事,没有人给自己禀报,此次成皇也来了秦阳城啊!难道是换了一种身份。

    他暗中派人去打听,然后有人回来禀报,那艘画舫上的人是琴仙,云琴公子。欧阳若雪好像明白了,那成国皇帝恐怕就是当今闻名于世的云琴公子,难怪没有人回来禀告。

    他相信,今晚的中秋夜赏灯会,会比以往更加热闹,因为不仅仅有这位大人物,还有一位也来了,那就是西荻国皇帝,左丘旭和,他同样换了一个身份,来了这秦阳城。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满月逐渐升起。这整个秦阳城,一眼望去,万家灯火,意境阑珊。

    这整个城中,布满花灯,每条街道,每条小巷,每家每户门口,全都挂满了花灯。

    街道上走来走去的百姓,人手提着一个花灯,那些未婚的男男女女,脸上带着面具,趁此寻找自己的另一半。

    叶昔站在画舫的护栏边,看着上清湖两岸灯火通明的美景,还有天空中那轮明耀的满月,她的面色忽然变得宁静致远,柔和淡泊。

    她心底腹语,真希望时间就此停留在这一刻,看着这万家灯火辉煌,感受这难得的平静淡然。

    欧阳若雪看着她柔情似水的脸庞,眼中有着几丝不属于她的哀思,他说,“你不用担心,今晚我绝不会让他来打扰你!”

    叶昔桀然一笑,“你,拦不住他的!”

    旁边的金承业说,“拦不住也得拦,放心,我们四个就算拼了性命,也不会让他靠近你半分。”

    周岩和封耘同样坚决的目光,朝她点了一下头,表示他们的决心。

    玄竹站在不远处,语气果决,“小姐,属下这次绝不会让他再有机可乘。”

    他弄丢了小姐一次,就足够了,绝不容许有第二次,就算自己也不行。

    叶昔没有说话,他的武功高深莫测,出神入化,就算在场几人合起来与他对打,也毫无胜算,除非有阿旭在,也许能与之较量一番。

    这时,上清湖中间,有一艘最大的画舫,画舫分为两层,层层都挂满了花灯,四周串满珠帘,随着湖面水波,微微荡漾。

    叶昔心想,那艘船应该就是欧阳府今晚的重头戏了吧!

    果然,欧阳若雪命人停靠在那艘画舫旁边,他笑着邀请叶昔,“小昔,走,别想那些不开心的,陪我上去看表演!”

    叶昔伸出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同他上了那家画舫。

    叶昔看到里面大多数是女子,还有几个男子,他们正在梳妆打扮,准备接下来的表演。

    众人看到欧阳若雪,齐齐弯身拜礼,“拜见欧阳庄主!”

    欧阳若雪抬手,“今日是本庄主最好的几个朋友前来赏灯,看尔等表演,各位一定要拿出看家本领,莫让本庄主失望哦!”

    她们起身回答,“是,定不负庄主厚望!”带头的一位年纪稍大的妇人回答后,众人齐齐回答,定不负庄主厚望!

    叶昔感觉今晚注定不太平,估计会有大事发生,她一向直觉很准。

    半个时辰后,湖上表演开始了。

    只见那些要看表演的人,站在自家画舫上,围着那艘最大的画舫。这时空中飘落下了许多各色花瓣,一群戴着面纱的女子缓缓从空中降落到了那艘大画舫的舢板上,她们每个人手中提着一盏花灯,跳起来欢快又不失柔顺的舞蹈。

    她们时而齐齐旋转,时而弯腰,时而带笑,时而提灯半遮眼眸。最后,当她们提着灯站成了一个圆月,就此结束了舞蹈。

    众人赞叹不已,这开场舞就带来了如此效应,相信接下来会更加令人期许。

    叶昔拍手称快,“好,这舞蹈排的不错!舒缓轻软,柔和静美,正如这今夜中秋,宁静柔美!”叶昔看着欧阳若雪赞扬道。

    他们见她面容总算带了欢愉的笑容,心底放心不少,欧阳若雪满目自信,“那是当然,我请的可是这西荻国最好的明间乐坊。”

    叶昔轻轻勾唇,口中含着淡淡讥笑,“那是,你可是大财主!”

    欧阳若雪听着她微带讥诮的话,不满道,“你这丫头,每次我说什么?你都要跟我抬杠,你存心跟我过不去,是吧?”

    叶昔朝他吐吐舌头,调皮地扮了一下鬼脸,“怎样?我就是跟你过不去,有本事,你打我啊!”某女有恃无恐道,气得欧阳若雪指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欧阳若雪顿了顿,口头争辩道,“你这丫头,就是仗着大哥、二哥、三哥在这里,他们都会保你,所以你才有恃无恐的。”

    欧阳若雪心底却很开心,见她愿意和自己顶嘴,那就说明她心情好一点了。

    金承业好笑的摇摇头,每次四弟都会在小昔面前吃瘪。

    叶昔白了他一眼,“切,就算他们不在,我照样有恃无恐,反正你又不敢对我怎样?”

    虽然她说的是事实可是欧阳若雪听着却极其不满,可是又拿她无可奈何。事实却如她所言,除开她是我的主子这条原因,更大的原因她可是戎疆国公主,还是西荻国皇后,虽然她现在被戎疆国皇帝接回去了,但是咱们西荻国皇帝一日未下旨废后,那她就永远都是皇后。

    况且她还是成国皇帝毕生所爱,这些身份,加在一起,谁敢随意对她,除非他不想活了。欧阳若雪无话可说,因为她说的就是事实。

    接下来是皮影戏表演,只见一扇纱窗后,有两位男子提着皮影,表演着一场将军怒斩自己最忠心的好戏。

    此戏是根据几百年前,一位大将军,在阵前,知道了自己最忠心的手下,竟然是自己的敌人,他怒斩对方,最终获得了那场战争的胜利,可是他却失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从此他远离朝堂,做了隐士。

    众人看着这个故事,纷纷拍掌叫绝,叶昔却替他们两人悲哀,他们两人本不该相识,也不该成为知己,因为他们天生就是敌人,最终的结果,只会落得两败俱伤的下场。

    叶昔看着看着,却默默留下了眼泪,她说过,不在为了那个人流泪,可是却忍不住,又流了。

    欧阳若雪见她不说话,只是看着那扇纱窗,寂静无声的流着眼泪,他准备劝她,让她不要多想,这只是一个故事罢了!

    金承业却拉住了他,轻轻摇头,低声说,“四弟,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

    欧阳若雪和其他人一同出来了,留她一个人在舫中。

    欧阳若雪出去后,冷声质问,“这皮影戏是谁排的?”

    他明明让人排的是跟月亮有关的神话故事,怎么变成了将军怒斩知己的故事了。这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

    那群表演的人见到面前这位公子,刚刚还亲和带笑,现在面容冷峻,感觉就像要吃了他们一样,他们吓得通通跪下,不敢抬头。

    欧阳若雪质问带头的坊主,“坊主,你来说!何人所为?”

    那个坊主跪在他们面前,诚惶诚恐,“回庄主,民妇真的不知道,刚刚民妇看到了,也还懵着呢?民妇还以为是庄主临时加的节目,所以才没有阻止他们,还请庄主明查!”

    他冷漠的语气,“好,本庄主暂时相信你,马上去把那两个表演皮影戏的人给本庄主找回来,否则,我要你的命!”他眼中带着丝丝嗜血,语气隐含杀意。

    那个女坊主吓得连连磕头,“是,是,是,民妇立刻去找!”

    欧阳若雪抬手,“起来吧!”欧阳若雪说完此话,就去了那间画舫。

    那位女坊主战战兢兢起身,立马吩咐,“来人啊!务必找到今晚表演皮影戏的两个戏子,否则,咱们都别想活!”她气得大喘气,旁边的贴身丫环,扶着她,帮她顺气。

    她忍不住咒骂道,“该死的,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敢背叛老娘,我逮住了他们,定让他们生不如死!”

    他的贴身丫环轻言轻语地劝说,“坊主,别气恼,总会找到他们的。”

    这边的叶昔收拾好了情绪,出来了。欧阳若雪几人站在门外等着她,她呼出一口憋闷之气,明媚一笑,“好了好了,继续看表演吧!不要让别人影响我们的心情!”

    他们见她这样,更加忧心,若是她大哭大闹一场,还好,可是她却一直将那些事憋在心里,此早有一天,会憋出病的。可是他们又无能为力,只能在心中祈祷,希望她有一日,放下心结,做回自己。

    正在这时,那个坊主走了上来,对欧阳若雪悄悄耳语了几句,欧阳若雪双眼一凌,小声吩咐,“带我去看看!”欧阳若雪悄悄给金承业说了几句,金承业点头,然后他离开了。

    叶昔见他离开,定是出了大乱子,不然他根本无需自己去解决。

    这边的欧阳若雪,来解决的事,就是刚刚那两个表演皮影戏的人被杀了,而且是一剑封喉,世间能有此武功的人,屈指可数,当今世上,唯有四人有此等内力和武功,一,成国皇帝,沈云澈;二,西荻国皇帝,左丘旭和;三,就是那死去的戎疆国明王殿下;四,戎疆国丞相,叶羿,小昔的亲哥哥。

    后两位都已不在人世,那么就剩成国皇帝和咱西荻国皇帝了。欧阳若雪一想,但也不可妄下定论,就是他们两人所为,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也许这世上当真还有另一个武功高强的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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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精神科医生秦浓,因患胃癌去世,死时正是她二十七岁的生日。于是她一朝魂穿,成为异世大陆的骠骑大将军府的嫡女,苏妙婧。 苏妙婧,一位体弱多病的千金小姐,因不愿嫁给当朝被世人传言的残暴至极的越王,一气之下,昏迷不醒,最后香消玉殒。悍妃乱天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悍妃乱天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悍妃乱天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