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追杀
苏妙婧一路人逃出了皇宫,被人紧追不舍,皇帝下了追杀令,必须提着她和他哥哥的头颅来面圣。
沈云澈自从昏迷后,就一直躺在床上说梦话,发着高烧,口里低声下气地念念有词,婧儿,别走,不要走,婧儿,不要离开我,婧儿……
苏妙婧派人暗中去偷了几匹马,还有一辆马车,她不会骑马,所以只能坐马车。然后他和自己的哥哥共乘一辆马车,脸上焦灼担忧,口里不停地问后面迷迷糊糊的人,“哥,你好一点吗?哥,有点颠簸,你忍忍!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她脸色本就苍白无力,现在急得脸上都泛红。
他的哥哥动不了,只能费劲力气说了一句,“哥没事!” 话说的吞吞吐吐。
几乎全城追捕他们,当他们暗中派人打昏了西门守城的几位守兵,逃出了宜宁城。
他们往前狂奔着,赶马的黑衣人不停地说,驾!驾!手中的马鞭隔几声就朝马身上甩去。
后面的官兵马不停蹄地追击着他们,想起刚刚她逃出皇宫后,她偷偷去了越王府,拿了自己的手枪和毒药。
当时皇帝正派人每家每户的搜查他们,不过还没有收到越王府。
虽然她带着手枪,可以防身,可是她身上没有多少子弹,身上加上枪里的才一共二十五颗子弹。
不过她的毒药要多一点,自己身上还有三十多根银针,应该能抵御敌人一段时间,至少这样不用拖累他们。
自从上次,她杀了人,晚上总会做噩梦,当她昨日亲眼看到自己的家人死在自己面前,她做了一晚上噩梦,连醒过来都是惊醒过来的。
她梦见自己爹的头就在自己脚边,滚来滚去,睁着大眼睛,盯着自己,怪我害死了他,还有娘和大哥以及二哥。
苏妙婧坐在马车里,解开了他哥哥的衣服,看着他背上离心脏很近的那道深深的伤口,一脸疼痛地望着他,她扯开了自己临时包扎的布缎,鲜血渗满了锦缎。
苏妙婧用白布擦了他伤口处往外渗的血,给他上了止血散,然后从新包扎。
苏妙婧心里暗自在想,幸好极少人知道自己在越王府也藏了各种药,不然今天那狗皇帝顺着这条信息,认为我要给哥止血那么就需要药,就这样找到我们了。当时皇帝的确派了一批人去了她的医馆,搜查了一番,什么都没有搜到。
在加上我派人暗中扮着我和大哥往医馆方向引开了他们,所以为我进越王府争取了时间。
外面驾车的黑衣人头目大声说,“少主,我要加快速度了,后面的追兵追上来了。”
苏妙婧轻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她让他的大哥躺在自己怀中,手扶着他后背,这样不会让他撞到车壁上。
马车速度太快,让她的身子东倒西歪,她另一只手紧紧抓着车里的座位,防止自己摔倒。
后面的追兵速度更快了,眼看就要追到他们。
黑衣人头目冷冷的吩咐,“你们几个留下断后!”
他对马车后面的几人说完,几人拉了拉缰绳,马飞跃而起,又落地后,他们掉转了马头。
苏妙婧听到黑衣人的命令,知道那几个人估计要死在这里了。都是为了保护他们,希望他们能去一个好的世界,不用再杀人,也不会被人杀,她心中祈愿。
苏妙婧揭开了车窗帘,望了望他们。苏妙婧心中暗自低语,苏妙婧,你若是要报仇,想毁了成国,必须先学会心狠,她闭上了眼睛,瞬间睁开后,一脸决绝的面容。
苏妙婧想到玄竹,不知他怎么样了?
这时的玄竹早已听说他们已经逃出了城,他趁乱也逃出了宜宁城。
过了没多久,那些官兵又追了上来,他们的领头人就是沈云涵。
他命令将士两边包剿他们,这样围上去。
黑衣人头目眼见要被包围了,他只好对里面的苏妙婧说,“少主,要追上来了,属下要把马缰绳砍断,少主与属下共乘一匹马。
尊主和你共骑一匹马!”他指着旁边的那个黑衣人。
于是苏妙婧将他大哥弄到了马车外,旁边的黑衣人抓着他的手,叶羿昏昏沉沉的一跳,跳到了黑衣人的身后。
那个黑衣人嘱咐,“尊主,坐稳了!”
黑衣人头目抓住苏妙婧的手,一扯,将她扯到了马身上,接着他也上了马,然后用剑砍断了后面的马缰绳,车身和马瞬时脱离。
几个人疾速奔跑,沈云涵下令,“弓箭拿来!”
于是旁边的人拿了弓箭给他,他骑在马上,拉弓射箭。
箭如一阵疾风,冲破云霄般飞到了叶羿的身后。
苏妙婧见此满脸惶恐焦急,箭,怎么办?她慌张的拿出手枪,一枪朝那只箭射去,可是却没有射到。
叶羿身前的黑衣人一挥手中长剑,将那只只差分毫的箭打落在地。
苏妙婧脸色极其不好,转头盯着后面紧追不放的沈云涵,她举起手枪,瞄准,狠狠朝他射了一枪。
沈云涵见到不明武器,眼见那东西快的惊人,要打到他的额头时,他轻轻下腰,头往后仰,险险躲过了那暗器。
那子弹一下子射到了后面的将士头上,那个人一瞬间,睁大双眼,不敢相信,口吐白沫,从马身上落下,倒在了地上,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沈云涵惊憾,那是什么暗器,竟然如此厉害,一招毙命。
苏妙婧的子弹上可是专门浸了毒药的,沾之即死。
黑衣人头目脸上震惊,她没想到如此柔弱的女子,竟然如此厉害,一招制敌。
沈云涵惊讶的目光,恢复正常,语气冰冷,“给本王射,杀了他们!”
沈云涵心想,反正父皇说了,生死不论,只要带着头颅去见他就好。
于是那些人齐齐拉弓搭箭,朝他们射去。
一阵箭雨齐齐向他们而去,黑衣人一只手拉着缰绳,一只手不停地用剑打落箭矢。
这边的黑衣人头目同样如此。
沈云涵奋力追赶上了他们,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沈云涵骑在马上下令,“给本王射!”
箭不停地朝他们而来,几人不停地阻挡,可是太多,根本挡不了。
黑衣人头目拼尽全力,杀开了一条血路,对苏妙婧说,“少主,快带着尊主逃!”
于是他们最后几个黑衣人挡在了箭雨前,不停地为她杀出血路。
可是杀完之后,他们又围住。
正在此时,一群蒙面黑衣人,头上带着斗笠,斗笠上蒙着黑巾。
他们不停地朝沈云涵的兵马射箭,双方打了起来。
苏妙婧望着站在那群带着斗笠蒙面人中的人,他站得笔挺,双眼死死盯着苏妙婧。
那群人将这伙追兵斩杀殆尽,一个没留,除了几个带着沈云涵逃跑的人。
苏妙婧不知道他是谁?不过她感觉面前的人很熟悉,只是看不到而已。
苏妙婧坐在马上,抱拳感激涕零道,“谢谢!”
那个人扔给了他一块镂空的青色玉佩,上面镌刻着云纹,一看就是上等的青玉。
几人骑马离开了此地,那个人站在那里,一直望着,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才吩咐自己人离开,离开之前,他派人处理了现场自己人留下的痕迹。
苏妙婧几人逃了一夜,好不容易看到了一间破庙,她吩咐,在此休息片刻,她要从新为他大哥包扎,几个时辰前包好的伤口又渗出了血。
这一次她包好后,派人买了几件平民百姓穿的衣服,她换上了一名妇人穿的普通衣服,上面是一件短衣,下面是一件长绔。
黑衣人头目和其他两个黑衣人也换上了粗布麻衣。
黑衣人头目将叶羿的衣服也换了一件普通的粗布长衫。
接着,苏妙婧和叶羿扮作一对假夫妻。她们准备回戎疆国,途中会经过几座城。
苏妙婧不敢进城住客栈,只能躲在城外的树林里。
她走时,从马车上拿了一些干粮,现在正好可以拿来充饥。
这时的天早已大亮,快到午时,他们又累又饿又渴。
黑衣人头目吩咐其中一个黑衣人,去附近转转,看看有没有水。
苏妙婧将一块烧饼分成四份,给了自己醒过来的大哥一块,还有黑衣人头目一块。
黑衣人头目一脸感激,“谢谢少主!”
她起身,来到守着四周,双眼炯炯有神,盯着四周,苏妙婧脸上带着轻柔的笑容,“吃点东西!”
那个人很惊讶,少主竟然也给自己留了,“多谢少主!”她满面感动。
苏妙婧摇头,“不用谢!只是太少了估计你们都吃不饱!我包袱里倒还有一些,不过这到戎疆国,还有一段距离,我们就先垫垫肚子!到时到了戎疆国,我亲手给你们做好吃的。”她带着几分歉疚。
她望着几个人,诚恳的话,让几人心里很暖,他的哥哥脸上带着亲切的笑意,“小妹,他们不会怪你的,他们知道你是为了大家好。”
过了半个小时,去找水的黑衣人拿着几壶装满了水的皮制水壶,他交给了叶羿,还有黑衣人头目,以及另一个人。
苏妙婧拿出一块烧饼,给了回来的黑衣人。
苏妙婧坐到了黑衣人头目身边,旁边是他的大哥,她好奇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黑衣人头目恭敬回答,“回少主,属下叫江维!”
接着她抬头,望着另一个黑衣人,“那你们两个呢?”
两个人同时回答,“回少主,属下叫李卯!”此人是望风的那个人。李卯是当年宫廷政变后,城中留下的孤儿,所以他有姓有名。因为他卯时生下来的,所以叫李卯
“回少主,属下叫青蒿。”此人是去打水回来的那个人。他跟李卯不一样,自己是尊主小时候从毛草堆里捡回来的,当时自己发着高烧,最后被尊主给救了。
苏妙婧见他们身上都有少许伤口,拿出了自己制的金疮药,这药可是经过自己改良的,效果极好。
苏妙婧职业病犯了,看不惯别人身上有伤,看到了就想治。
苏妙婧叫旁边的黑衣人头目,也就是江维,“把手伸出来,我给你上药!”
她望了其他几人一眼,“你们也一样,那个地方有伤口,给我看看,我给你们上药!”
叶羿见她的妹妹还是狠不下心来,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丫头经历了那种事,对人还是一副善良的面容。
江维望了望叶羿,叶羿冷冷的眼神,“我妹妹要给你们治伤,望本尊做什么?”
苏妙婧横了他一眼,“哥,注意语气!”
苏妙婧倒了一点药,在他的手臂上,这伤口应该是箭划伤了的。她帮他们包好伤口后,就躺在自己哥哥手臂上睡着了。
第一百一十章 落崖
眼见天色已晚,几人准备就在此林待一晚上,苏妙婧给他们几人包好伤口,就一直躺在他哥哥怀里睡觉。
江维望着坐在地下睡着的苏妙婧,不放心的想要劝她别睡,树林是很危险的,毕竟有野兽出没,而且这样睡着,很容易着凉。
江维嗓音响亮,“少主……”
叶羿伸出食指,放到嘴巴边,做出禁声的动作,轻声轻语,“嘘!别说话,让她睡吧!”
叶羿伸出一只手,轻轻撩了撩她额前的碎发,将碎发撩到耳后,心里暗自难受,这丫头,估计有很多天没有踏踏实实睡过好觉了,毕竟亲眼目睹自己所在乎的人死在自己面前,那是比杀了她还要痛苦千万倍的事。
江维看着这一幕,自己也不忍心打扰了,他虽然不清楚少主具体经历了什么?但是也有耳闻,那种亲眼看见自己的亲人死在自己面前,比杀了自己还要痛苦不堪。
她难得能躺在自己怀里睡个安稳觉,叶羿就由着她。
苏妙婧从这次之后,每次睡觉前,必须由叶羿陪着,若是中途离开,她马上就会变得忧恐不安,被噩梦吓醒,不过这都是后话。
苏妙婧睡到天黑才醒了过来,用手指轻轻揉了揉眼睛,眼中迷离恍惚,问他的哥哥,“大哥,天黑了!”
他的哥哥将水壶递给了她,轻声细语,“喝点水吧!要清醒很多。”
苏妙婧接了过来,喝了一点,然后盯着他看,“大哥,你的伤怎么样了?还疼吗?”她心急地问。
喝了一点水之后,果然清醒了一些,她轻轻拉了拉他,看了一眼他的背,见他背上的伤口没有渗血,就放心了不少。
叶羿轻刮了一下她的鼻梁,满脸宠溺的表情,“别担心,不疼了,已经好多了!我妹妹的医术果然厉害!”顺带夸奖了她一句。
苏妙婧自豪的语气,“那当然了,我的医术不说是全天下最好的,但也是整个成国最好的大夫了。”
接着,她望着自己的哥哥,“大哥,到了戎疆国,我想开一间医馆,到时你得给我出钱,或者当你入股也行!”某女伸手一副要钱的动作,语气还很理直气壮。
叶羿脸色苍白,但是看着她温暖的笑容,他冰冷的心终于有了丝丝暖和。虽然他没有听懂她所谓的入股为何意,不过她想做什么?都随她心意。
叶羿点头,脸上的笑容如满面春光,“好,都随你,你想做什么?只管问我要钱便好!”
苏妙婧高兴的抱住他,“大哥真好!”以前她可是软磨硬泡,才让爹爹答应,现在的这个哥哥,竟然不问缘由,就答应了,看来他是真的很疼自己,不然以他的为人,绝不可能轻易答应别人的。
她说着,高兴地朝他的左侧脸上亲了一下,“我哥哥最好了,我最爱哥哥了!”
她的动作对于这古代人来说,是极其轻佻的,看他大哥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一脸懵圈的样子,就知道她刚刚有多震惊。
其他几人同样震惊不已,少主竟然亲了尊主,虽然尊主是她的亲哥哥,可是也不能那么做啊!于理不合。
叶羿顿了几秒,反应过来后,轻声责备,“小妹,不许胡来!以后遇到其他陌生男子,更不许做出这种轻浮的动作,明白吗?”他冷着脸,做出一副大哥教训妹妹的模样。
这让苏妙婧一点儿也不生气,反倒心安,难得有一个人可以如此疼爱自己,而且还教训自己。
苏妙婧望着他,满脸嬉笑嫣然的表情,“哥,多说几句,或者多骂我几句也行!”
叶羿听到这话,头一次听说有人讨骂的,这丫头,果然是心中惊恐难安,估计是昨日的事情,让她悲痛欲绝,今日又见到自己,所以见到自己斥责她,她都会很安心,哪怕自己责骂她。
叶羿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斥怒无奈的表情,“你啊你,训斥你还这么开心,真拿你没办法!”
江维也是第一次见到被人斥责,还能如此笑意盈盈的女子,果然少主不是一般人。
李卯和青蒿守在不远处,观察着四周,听到不远处有动静,李卯走近了他们,“尊主,少主,有异样?”
叶羿满脸警觉,闭上眼睛,望着听着四周的动静,过了几秒,他一瞬间睁开了双眼,抓着苏妙婧,脸色警惕,“小妹,前面有一伙人,不知是谁?我们找个地方躲一下!”
于是他们进了密林的深处,躲在阴暗角落,警惕地望着经过的那伙人。
只见是一伙走夜路的商人,他们拉着几个大马车,估计是进前面的城投宿。
暗中有一伙人正在远距离窥视他们,他回去禀报了自己的主子。他的主子站在一棵大树下,背对着蒙面的手下,穿着一身斗篷大衣,蒙着脸,低着头,看不清脸,只听到是一位女子的声音,“记住,不惜任何代价,给本小姐杀了苏妙婧!”
那个蒙面的手下抱拳恭敬回答,“属下遵命!”他说完就消失无踪。
苏妙婧几人就躲在暗处,那伙人慢慢靠近,叶羿发觉暗中不同寻常,给了江维几人一个眼神,示意他们警觉。
忽然间,一群蒙面黑衣人从树林里包围了他们,只听为首的头目,一脸杀意,“给我杀了越王妃。”
于是他们纷纷拔出大刀,朝他们砍去。
叶羿严肃的表情,对江维道,“带小妹走,给本尊保护好小妹!”
江维、李卯、青蒿三人围着苏妙婧和叶羿两人。
黑衣蒙面杀手大声呵斥,“休想跑,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江维知道自家主子很担心少主,他点头,望着其他两个伙伴,“你们一定保护好尊主!”
于是他抓着苏妙婧,口里说了一句,“得罪了!少主!”
江维杀了一条口子,抓着苏妙婧,用轻功飞走了。
黑衣人头领冷声吩咐,“给我追!”
叶羿见此,去堵住了那伙要追杀她妹妹的人,李卯和青蒿挡在他的身侧。
苏妙婧和江维不停地跑,后面还是有一些黑衣杀手追了上来。
江维见她脸色不好,呼吸越来越急促,估计是跑累了,可是现在又不能停下。
江维蹲下身子,声音急切,“少主,我背你!”
苏妙婧没有推脱,毕竟她是真的没有力气了,况且这时机也不适合推拒。
苏妙婧爬上了他的背,江维用了一些内力,能够提高奔跑的速度。
他们将近跑了半个时辰,江维最后也没有力气再跑了,苏妙婧见他累的满头大汗,呼吸急促,脸色发红,她不忍心的说,“江维,放我下来,我自己走!这样下去,你会累死的!”
江维摇头,“不行,尊主说了,一定要保护好少主,否则自己回去也是一死。”
江维越来越累,也越来越渴,苏妙婧再次劝说,口中带着几丝命令,“放我下来,这是命令!”
江维只好乖乖的放她下来,苏妙婧拔出腿上的手枪,给了后面的黑衣人几枪,然后,抓着江维就跑。
背上少了一个人,江维跑的要快一些,他望着苏妙婧抓自己的手,心中感觉这样不尊重少主。
苏妙婧可没有时间管他心里想什么?一直往前狂奔。
黑衣人使劲追击,其中的领头,吩咐他的手下,前后包剿。
苏妙婧和江维跑着跑着,来到了一处断崖边。这座断崖和对面的那座断崖之间差不多相隔一百米,中间有座吊桥,不过桥面年久失修,有些地方处于断裂。
江维阻止她往前,查了一下桥是否结实,只见他扯住桥的铁链,使劲摇晃,见吊桥摆来摆去,没摆几下,桥就从中间瞬时断裂。
苏妙婧满脸惊愕,幸好江维机警,不然自己就落下去了。
黑衣人追了上来,他们包围了两人,江维站在她的面前,口中恭敬且机敏地说,“少主,等一会儿,我拖住他们,你快逃!”
苏妙婧看着这么多的黑衣杀手,她逃得了吗?心里暗中猜想。
苏妙婧真想知道那个幕后之人是谁?皇帝对我赶尽杀绝,我能明白,可是除了他,还有谁想要杀我。
苏妙婧拿出银针,朝面前的黑衣杀手扔了过去,每根银针落到他们身上,他们一下子倒地,口吐鲜血死了。
江维见到她用银针做暗器,竟然如此厉害,心中更加敬重。
苏妙婧见江维和那群人交战在了一起,她想要扔银针,可是根本就不能下手,毕竟江维也在那群人里。
苏妙婧只好收回银针,拿着手枪,一枪解决了背后要偷袭江维的那个人。
苏妙婧知道,这样下去,迟早得被抓住,与其被他们抓住后杀了,还不如自己拼一回。
苏妙婧对江维说,“江维,今日你我估计得丧命于此,怕不怕死?”
江维摇头,“不怕,少主放心,有属下在,定保少主无恙!”
苏妙婧露出绚丽夺目的笑容,超尘脱俗的美貌,让她更加倾国绝世,那么独一无二。
苏妙婧给了面前的几人一人一枪,接着,她趁机抓住江维的手,拼尽全力,奔跑到了崖边,一个纵身一跳,两人纷纷落到了崖下。
黑衣杀手头领晚了一步,跑到了崖边,脸色极其暴怒,给我下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当他们落下去后,崖底不是地面,而是一条湖泊,他们落到了湖上,可是江维不会游泳,被水呛着,身体慢慢往下沉。
苏妙婧紧紧的抓着他,尽量不让他沉下去,她看不清前面的方向,只能随便找一出方向,往前游。
江维一脸歉意,“少主,对不起,都是属下没有保护好少主,现在还要让少主救属下,属下真是该死!”
苏妙婧现在实在没有力气和他对话,只好斥骂了几句,“闭嘴!什么死不死的,不许说死,我们都会好好的活着,并且还会长命百岁!”
江维被她吼了一下,没在多话,见她如此疲劳,更加愧疚难安。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失去孩子
一个时辰后,她们终于浮上了岸,苏妙婧精疲力尽,倒在了岸边。
江维满脸着急,见她昏昏沉沉,一副要昏倒的样子,脸色煞白,呼吸困难。
苏妙婧忽觉肚子疼痛难忍,痛得她一脸狰狞,脸上更加苍白无力。
只见她下身,长裙上忽然浸染了一片血红,就像一瞬间开出的鲜艳红梅,那么刺目的红,红的渗人。
江维惊恐万状,脸色被这一幕直接吓得蒙了,双眼睁大,盯着那片刺眼的红色血水。
苏妙婧焦急不安,她知道自己出了什么事?看来自己已经怀有身孕,只是自己还不知道。
苏妙婧疲惫不堪,苍白的脸色,用尽力气,说了一句,“带我找大夫!”她说完就昏倒在了他的怀里。
当江维抱着她,用轻功飞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小镇,找到了一家药房,此药铺名叫回春堂。这时已经到了后半夜,他不停地敲门,敲了很久,门才打开。
房间里有一个中年大叔,一脸困意,打着哈欠说,“谁啊?”他说着就打开了门
当门一打开,江维一脸火急火燎的模样,“大夫,快看看我家小姐,我家小姐留了好多血,大夫,快点看看!”
江维将她放到了椅子上,满脸急不可耐,语气焦灼不安,“大夫,快,快看看我家小姐!”
大夫见她昏迷不醒,身上还有那么多的血,他伸手把脉。
他把完脉后,一脸心疼可怜的表情,“公子,你家小姐怀有身孕,将近一个月了,只是可惜……”
他说到这里摇了摇头,“你家小姐最近忧思过度,心神不宁,精神恍惚,还经常做噩梦,加上旅途的奔波劳累,还在水中泡了太久,孩子掉了!”
他说着就走到书案前,还说,“公子,我现在给你家小姐开个补气活血的方子,记住,一定要让她好好休息,不能再奔波劳累过度了。”
大夫望着面前这个绝色佳人,一脸疼惜,心里感叹,也不知她遇到了何事?心中郁结难安,加上途中的奔波,才会导致孩子滑落。
于是大夫开了几副药,江维找了一家客栈,安顿好了她,就一直等她醒过来。
苏妙婧昏迷了一天,晚上苏妙婧终于醒了,江维将煎好的药端给她,苏妙婧接了过来,喝了药。
她望着江维,“江维,我的孩子是不是……”她未出口的话,在心里说了一句,孩子是不是掉了。
江维一脸心疼的望着她,见她脸色不好,欲言又止,他歉疚地说,“对不起,少主,是属下没有保护好少主,害了少主!”他跪在床边,一脸愧疚。
苏妙婧拉着他,让他起来,“你起来吧!这不怪你,是我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孩子,你不必自责。”
苏妙婧心里暗自在想,这样也好,本来自己就不想再和沈家有任何联系,孩子掉了也是天意。
虽然她已经给沈云澈生了两个孩子,可是她和他已经决裂,至于孩子,那是他沈家的血脉,她相信他会照顾好。
我苏妙婧将来一定要为家人报仇雪恨,就算付出一切代价,也在所不惜。我定要沈烨血债血偿,我一定要毁了他在乎的江山社稷,让他也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她眼中迸发出强烈刺骨的恨意,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拆他的骨,撕他的皮,让他永世不得安生。
江维坐在床边的凳子上,见自己少主人脸上那强烈到化不开的怨恨,明白她心中此刻是解不开的恨和心结。
江维劝告,“少主,你身子不好,要放宽心才行!”
苏妙婧怨毒的表情,双眼凶狠,“我苏妙婧在此向上苍发誓,定要成国灰飞烟灭,定要沈家血债血偿,若有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她双手死死地抓住被子,捏的紧紧的。
江维极其不放心,少主的恨意太过浓烈,这样迟早有一天,会伤害她的。
苏妙婧眼中的恨意消散后,她轻轻抚摸自己的肚子,脸上愧疚难当,口里轻轻低喃自语,孩子,都是妈妈对不起你,让你还没有出世就死了,孩子,若是要怪就怪你那赶尽杀绝的爷爷,放心,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那个狗皇帝让我经历的痛苦,我定要让他也尝一尝。狗皇帝卑鄙无耻之极,为了夺回父亲手中的兵权,不顾父亲对他几十年的忠心耿耿,对父亲斩尽杀绝。说什么包庇前朝余孽,背叛他,不过是他的借口,若是父亲真的要背叛他,早就带领那二十万大军,投靠别人,或者自己自立门户了。
总有一天,我还会回到这里,毁掉这里的一切。
这时他的哥哥按照江维留下的暗记,找到了这家客栈。
他哥哥问了客栈掌柜,是否见到一男一女,男的长得高大英俊,女的长得极其绝美倾城。
掌柜告诉了他,他去了他们待的房间。
江维站在房门口,一脸警惕防御的姿态,做出拔剑的姿势。
叶羿脸上冷静淡然,口里轻轻念着,“长兴永存。”
江维惊喜的回答,“千秋万载!”这是他们永兴宫的暗号。
江维打开了房门,见到自己主子,又惊又喜,“主子。”他喊了一声。
叶羿进来后,江维望着躺在床上,看她身子虚弱软绵,脸色也不太好,脸色立马变了,质问江维,“小妹怎么了?她怎么这么虚弱?”
江维跪下请罪,“主子,属下有罪!少主这几天奔波劳累过度,加上昨晚属下和少主掉下山崖的湖谭,少主为了救属下,在水中游了一个多时辰,身子泡的太久,她肚中的孩子就这样没了!还请主子责罚!”
原来如此,难怪看她血色全无身子虚寒无礼。这丫头,为了救别人,都不知道心疼一下自己,看吧!把自己搞成这样。
叶羿望着江维,表情气怒,“本尊是如何交代的,让你好好保护少主,可是你呢?却办事不利,等回戎疆国,本尊再行处罚!”
苏妙婧抓着他的手,“哥,不怪他,他真的是拼了命的再救我,要怪就怪自己,是我没有提前发现自己怀有身孕,哥,你就饶了他吧!”
叶羿见她替他求情,不想让她妹妹伤心难过,他点头表示同意。
江维上半夜守着她,叶羿下半夜守着她,第二天天一亮,叶羿派江维去雇了一辆马车,他们就上路了。
他们刚刚一出客栈,昨天晚上那伙人就追了上来,询问了客栈的老板,听他说他们已经走了,顿时骑马离开了小镇。
那伙人的头领吩咐,一批人马走官道,一批人马走小道,兵分两路。
三人此次走得正是小道,叶羿和苏妙婧扮作假夫妻,进城给妻子看病,而前面那座城是回戎疆国的必经之路。
苏妙婧不适合车马劳顿,可是却不得不走,否则被追杀的人追上,几人铁定死定了,毕竟他们只有三个人。
叶羿将准备好的药,热了给她喝了后,苏妙婧就睡着了。
这时在成国的沈云澈,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就昏迷了三天三夜,这三天,他一直发着高烧,口里呓语,不停地喊同一个人的名字,婧儿,别走!婧儿,婧儿……
第三天的晚上,他的烧终于退了,人也醒了过来,醒了就四处找苏妙婧,可是那儿都找不到她的身影。
沈云澈回到了王府,来到了她的院子,发现房间里放着一块玉佩,那是他送给她的定情信物,她把玉佩留下,难道她真的不肯在原谅我了。
沈云澈浑身无力地坐在桌子边,轻轻抚摸着那块玉佩,就像在抚摸所爱人的脸,那么深情,那么悲痛,那么哀伤。
他把府中所有人都派出去找她,还暗中派了暗卫,去各处打听。
当他的人回来禀报,此刻的苏妙婧已经逃到了宣州。以前宣州是一个小国,就夹在戎疆国和成国之间,几年前,沈云澈带领十万护成军,用了一个月时间,就让宣国国君败亡,俯首称臣,从此以后,宣国变成宣州。
不过当年宣国国君投降后,父皇怕他生出异心,就暗中派人杀了他,对外宣称,他是得了急病而死。
宣州一过,那就快到嘉林关,嘉林关可是成国和戎疆国的边境了,到时想追也追不上了。
沈云澈听到消息,快马加鞭,往宣州赶。
可是他还是晚了一步,当他骑了几天几夜,赶到后,发觉他们已经走了,于是他又往嘉林关赶。
苏妙婧不知道的是暗中皇帝派人等着他们赶到嘉林关,到时好一网打尽。
几人在嘉林关内休息了一晚,到了晚上,夜深人静之时,暗中一伙人忽然从房顶上跳到了他们的房间。
当他们进去后,却发现床上没有人,突兀间,身后一个人,手拿长剑,剑光一闪,一剑刺死了对方。
叶羿、江维与那群黑衣蒙面杀手交战了起来。
此刻的苏妙婧被他的大哥给藏在了床底下,苏妙婧只能看到他们不停动来动去的脚,看不到身体。
叶羿和江维把里面的一伙人给解决后,外面的那些人被永兴宫暗中给处理了。
他的大哥在几天前,和她失散后,就飞鸽传信,回了永兴宫,永兴宫接到密信,立即派了一伙武功高强的人在暗中保护。
他们之所以没有让那些人明着保护,就是为了引出追杀的那些人,他们一直再暗,这样引出他们,我方至少不会再那么被动。
叶羿轻轻的敲了敲床沿,示意她出来,苏妙婧爬出来后,浑身脏兮兮的,脸上还有一些灰。
叶羿吩咐客栈掌柜,让人打一桶热水,让苏妙婧好好沐浴更衣。
这家客栈属于永兴宫的一个暗中联络点,老板是永兴宫的四大高手之一,名叫柯幡。
你要问谁是四大高手之首,那就是江维。江维不管是内功心法,剑术都是一等一的好,所以才会做叶羿的贴身侍卫。
苏妙婧见他们都无碍,没有受伤,沐浴更衣后,就睡觉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痛入心扉
第二天天刚亮,苏妙婧几人就起来准备离开嘉林关。
他们收拾好后,出了嘉林关,而这时的沈云澈连赶了几天几夜的路,终于追上了他们。
沈云澈骑着大马,在后面不停地追赶,在城门口终于拦住了他们。
江维见到是自己仇人的儿子,脸上不带丝毫笑容,一副记恨的目光盯着对方。
沈云澈下了马,喊着车子里的苏妙婧,一脸忧思成疾的表情,“婧儿,出来,出来见见我,婧儿,别走,不要离开我,婧儿,你出来,出来,好吗?”
苏妙婧准备出去,叶羿拉住了她,她淡然一笑,“哥,放心,我只是找他说清楚而已!”
苏妙婧拉开了车帘,下了车,站在他的面前。
她一脸从容自若的笑容,如沐春风,让人温暖,“沈云澈,我已经说过了,我们夫妻缘尽,从此以后,我不会去找你,你也不要来找我!”
沈云澈看着她一脸毫不在意的表情,笑容平淡如水,他不信,她如此绝情,说不爱就不爱,说放手就放手。
沈云澈不相信的摇头,“我不信,你对我没有了半丝感情,不信。”
他顿了顿又说,“就算是这样,可是,可是,婧儿,我们还有孩子,难道你也不管他们了吗?”
苏妙婧淡漠的表情,冷笑的勾唇,“嗬嗬!曾经我就说过,我苏妙婧此生不会再深爱任何人,我是喜欢你,可是现在不会了。
至于你说的孩子,那与我何干?那是你沈家的子孙,与我没有半点干系。”
沈云澈听着她刺耳绝情的话,不可置信的望着她,这还是那个善良美丽大方的婧儿吗?她怎会说出这种话?
苏妙婧见他不信,语气更加冰凉刺骨,“今日我要离开成国,若是你要阻拦,我也绝不会手软。”
她说着,拔出了江维手中的长剑,指着他,脸色平静色的可怕,语气冷漠的质问,“你拦,还是不拦?”
沈云澈同样固执己见,拦着她,周遭的百姓议论纷纷,围观的老百姓越来越多。
沈云澈望着她,表情坚毅决然,“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绝不会放你离开!除非本王死!”
沈云澈说完,让自己暗中的人出现,把他们包围了。
站在车边的江维准备拦着面前这个对自家少主无礼的人,叶羿拦住了他,低声冷冷的口气,“让他们自己解决!”
苏妙婧表情越来越漠然,声音寒如冰窖,“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心狠!”
她说完之后,一剑朝他的胸膛刺去,这招快准狠,毫不留情。沈云澈不敢相信,痛得他忘记了呼吸。
她刺完就一下子把剑拔了出来,痛地他轻轻闷哼了一下。
那血一滴一滴慢慢撒在地下,就像他此时的心,一滴一滴地在不停地滴血。
叶羿同样惊愕之极,她的妹妹竟然真的会下狠手,把人刺了,还故意把剑拔出来,并且毫不留情。
沈云澈的胸口不停地流着血水,伤口疼痛难忍,可是却抵不过他心中的痛彻心扉。他心中低语,她恨我,怨我,怪我,可我还是不愿放手!
苏妙婧斜眼冷视,“不要以为我刺你一剑,是因为我恨你。
恨你,你还没有那个资格。”
景翼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绝情心狠的女子,说的话句句伤人,字字珠玑,犹如凌迟他的王爷。
景翼扶着沈云澈,口气带着丝丝恳切,“王妃,就算王爷和王妃做不成夫妻,还请王妃不要说出那么心狠无情的话。”
景翼用手堵住他胸口的伤口,不让血流的那么快。
景翼规劝,“殿下,我们走吧!”
沈云澈站在哪里,一动不动,盯着她瞧,眼睛都不眨一下。
沈云澈望着她哀莫地问,“婧儿,你当真不愿跟我回去!”
苏妙婧坚决果断的拒绝,“不愿!若不想再被我刺一剑,就滚!今生今世,我都不想看到你,还有沈家任何人!”她说着双手握紧,捏地手指轻轻作响,一副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表情。
叶羿见到她这个样子,不免忧心忡忡,妹妹心中的恨太过强烈,强烈到她想摧毁世间的一切。早知如此,当初她该提前把她接回戎疆国,也许她就不会变得这么极端。他心中不安地呢喃细语,小妹,对不起,都是哥哥害了你。
沈云澈见到她双目刺红,一脸浓烈恨意的眼神盯着自己,他完全有理由相信,她真的会刺自己第二剑。
景翼挡在他的面前,语气恳求道,“王妃,不要,害死王妃的不是王爷,请王妃不要责怪王爷。”
苏妙婧冷眼相看,“景翼,让开,不然我连你一起杀!”她绝决的逼景翼让开。
景翼一脸视死如归,“属下不让,殿下若是出什么事?属下宁愿一死!”
苏妙婧寡情的表情,声音字字刺耳,“想死,那我成全你!”
她说着就将剑刺向了对方,幸好沈云澈一下子抓住了剑刃。
只见他手中伤口的鲜红血水缓缓从剑刃上留下,慢慢落到了地下,一滴,两滴……
沈云澈看着毫无感情的婧儿,心中是又心痛又悲哀。这一切怪谁?都要怪自己,谁叫自己生在沈家,生在这帝王之家。
沈云澈哀痛的目光,望着对方,声音凄凉,平静如死水的脸庞,“婧儿,我放你走,放你离开,若这是你所求。”
他放开了剑,让开了道,哀伤绝望的表情,看着上了马车的三个人。
那些百姓不停地吵吵嚷嚷,议论着,只听其中一个人小声嘀咕,听说那是前朝公主,那不就是前朝余孽,越王殿下的王妃竟然是前朝余孽,而且还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刺伤越王殿下!
是啊!是啊!越王殿下何等人物,竟然甘愿被刺,传言说,越王殿下对越王妃情深似海,果然如此。
……
皇帝封锁了宜宁城的消息,所以这边境的百姓还不知道宜宁城发生了什么事?这也是皇帝没有明着派人来追杀他们的原因。
苏妙婧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嘉林关城门口。这边的沈云澈,身痛,心也痛,他支撑不住,昏倒在地。
坐在马车上的苏妙婧一脸平淡冷漠,叶羿忧恐,“妹妹,你没事吧!”
苏妙婧望着叶羿,脸色如常,似乎真的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可是只有她自己清楚,她刚刚刺他那一剑,用尽了多大的力气,才没有在他面前情绪失控,才没有让手中的剑落地。
她不得不刺那一剑,她只有刺下那一剑,才能绝了他对自己的念想,也绝了自己对他的妄念,从此,他是他,我是我,就算将来相见,我们也不必再把对方放在心上。
我苏妙婧从今以后,要踏上一条不归路,我不希望被任何无关琐事牵绊,只要能让我毁了成国,我就算放弃一切,也要完成这个目标。
苏妙婧望着叶羿,脸上笑容肆意,“大哥,我没事!难道你希望我有事不成?”
叶羿抓住她的手,轻声细语的安慰,“妹妹,有哥哥在,哥哥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若是难过,就哭出来,不要憋着,知道吗?”
苏妙婧转过了身子,掩饰自己的情绪,“大哥,我真的没事,不过,大哥,车上我放得吃的呢?”
她东找西找,可是就是没看到,叶羿看她这个样子,还说自己没事?她那放吃得在车里,况且这车是他们刚雇的,怎么会放吃了在里面。
叶羿抓着她的双手,不要她乱动,语气亲和柔情,“妹妹,不要这样,你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妹妹,听哥哥的,咱们哭一阵子就好了。”他哀求她,能够哭出来,这样才不会憋出病。
苏妙婧笑靥如花,笑容更加灿烂辉煌,“大哥,哪有你这样的,求妹妹哭的,我不哭!我为什么要哭,为什么要替我的仇人哭?
况且哭,有用吗?若是有用,那我宁可哭上千万次,只求把我的家人还给我!”
叶羿心中心疼,她的妹妹真是既坚强,又固执,固执的让人怜惜。
苏妙婧把自己心中悲凉的情绪给压了下去,脸上平和,笑容动人心弦。
江维脸色喜悦,“尊主,少主,成国地界到了!”
听到这话,苏妙婧拉开了车帘,望着路旁的那块巨大的石头,上面刻着几个字,戎疆。
苏妙婧心中难得欣喜了一下,“太好了,终于到戎疆国了!”
她一扫之前心底的郁闷,脸色多了几丝真心的如花笑意,“哥,听说戎疆国也有很多好吃的,到时我要吃个够,哥可不许拦着!”她带着撒娇的意味,拉着他说。
叶羿点头,勾了勾她的鼻子,“好,你个小馋猫!”
苏妙婧抱着他,声音低落,却也有丝丝高兴,“哥,我只有你了,所以哥哥以后不许离开妹妹,不管去哪儿?哥哥都要带上妹妹,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会害怕!”她声音时而强势,时而温柔,时而惧怕。
叶羿抱着她,表情绝然,“好,不管我去哪?哥哥都不会离开妹妹。所以,妹妹不要害怕!”他轻轻拍着她的背,给她安慰
苏妙婧抱着他笑着说,“那哥哥答应我了,若是哥哥不守承诺,妹妹以后再也不理哥哥了。”她半威胁的口气,半温和的声音对他讲。
叶羿轻轻拍她的背,“哥哥说话算话,绝不食言!”
自从到了戎疆国,他们一路上顺风顺水,也就没有那么急着赶路,花了半个月,才到戎疆国都城,郅宛城。
第一章 初到戎疆国
他们进了郅宛城,苏妙婧下了马车,在街上东望西瞧,看到小玩意儿就忍不住去摸一下,或者让跟在她后面的哥哥付钱给她买。
戎疆国的百姓,大多都穿着窄袖和紧身袖,圆领或者大翻领的长衫。穷苦百姓穿的都是粗布麻衣的衣料,富家百姓穿的都是锦缎绫罗。
他们回到丞相府后,叶羿换了一身衣服,进宫面圣了,苏妙婧则沐浴更衣,躺在床上睡着了。
当叶羿回来后,吩咐管家找了四个比较伶俐的丫头,伺候苏妙婧。
叶羿吩咐,等她醒过来,就把几个丫环戴去见见她。
叶羿派了一个会武功的女子,她是永兴宫里的人,是四大杀手之一,排名第三,名叫燕离寐,她的轻功和鞭法是最好的,让她做苏妙婧的婢女,保护她的安全。
江维排在第一位,他最好的是剑法和内功心法。柯幡最好的是刀法和轻功,所以排在第二位。还有一个名叫齐麒,他的暗器和毒术用的最好。
天色渐变,天空黑压压一片,轰隆隆一声巨响,过了不久,下起了瓢泼大雨。
他的大哥来喊她吃晚饭,苏妙婧洗漱了一番,就随他一起去了饭厅。
苏妙婧看着后面跟着自己的燕离寐,望着她,却问自己的大哥,“大哥,她叫什么?”
苏妙婧也没有办法,刚刚自己和她说话,可是她愣是一句话也不是,特高冷,她心里想,大哥给自己一个冰山美人陪着自己,这是要憋死我的节奏啊!
叶羿轻轻抓着她的手,言语温柔,“燕离寐,她也是永兴宫的人。”
苏妙婧疑惑的问,“她是一个哑巴吗?不然我跟她说话,她一句都不回。”
叶羿摇头,望了燕离寐一眼,“她不是哑巴,只是不喜欢说话而已!”
燕离寐心中对这位话多的少主无语,她不和她说话,是觉得没必要,因为她问她那些话,在她看来比较无聊,她竟然会以为自己是哑巴。
燕离寐和江维一起站在饭厅门口,一个站在左边,一个站在右边。
江维一脸挪揶的表情,“自己不说话,被少主当哑巴了吧!叫你喜欢当哑巴!活该!”一副你活该的模样,看着她。
燕离寐双眼冰凉地盯着他,却不说话,一副你找死的样子。
江维却天不怕地不怕的挑衅,“怎样?想打架,来啊!”
燕离寐听到他这话,闭上了眼睛,不在甩他。
江维见她又不理自己,心里低语,这女人,多说几句,会死啊!真是,哼!
江维也不在理她,两人没有再说一句话。
雨越下越大,夜空偶尔划过一道惊雷,伴随着一道闪亮的电光,将整个夜色照亮。
成国的沈云澈,自从他被苏妙婧刺伤后,就一直在府中休养。
他暗中在想,既然父皇如此无情,把婧儿害到如此境地,那就休怪自己不顾父子之情。他暗自发誓,他要成为这成国未来的皇帝,到时他会不惜一切,将婧儿夺回来。
苏妙婧吃完晚饭,就去了他大哥早安排好的药房,制作解药和毒药了。
燕离寐见她制毒手法,还有制作解药如此娴熟,她心中的疑虑全部打消了,当她接到命令,让她保护一个女人,她心中肯定不乐意,只是不愿违背永兴宫尊主的命令。
现在她看到她的制毒能力,估计比齐麒的制毒术还要高,她心中有了几丝敬意。在心里默默想着,这样才陪称得上少主。
整个永兴宫,只有四大杀手知道叶羿的真实身份,其余人都不清楚他的真实身份。这就是他为什么一直要戴面具的原因。
苏妙婧让人抓了许多的小白鼠,给他们喝下自己研制的毒药,毒性发作后,在给他们喝下解毒的解药,那些小白鼠喝了解药后,一刻钟就恢复了正常,又变得活蹦乱跳。
第二天大清早,苏妙婧就起床,跑出了府,而叶羿则上早朝去了。
苏妙婧昨晚吃饭时,给他哥哥说,她要从新取一个名字,他哥哥当然同意,毕竟这个名字对她来说太痛苦,况且她是自己的妹妹,应该跟自己姓才对。
苏妙婧给自己取名叫做叶昔,希望自己能记住往日的过往,为家人报仇雪恨。
苏妙婧边逛边考虑将医馆开在哪里?最后,她选择了一家离中心街最近的木材商铺,那家商铺的老板刚好要买掉这间铺子,苏妙婧用两百两银子买下了那家铺子。
她准备去附近的酒楼歇歇脚,顺便吃点东西,毕竟已经快到午时了。
当她进了一家酒楼,此楼名叫倚月楼。是城中数一数二的名店。
当苏妙婧一进去,就吸引了一大批目光,或羡慕,或嫉妒,或痴迷。
苏妙婧今日里面穿着一件素色的冰蓝色暗花细丝百褶裹胸长裙,外套一件窄袖齐胸襦裙,头上梳着一个简单的单环发髻,插着一只金海棠珠花步摇,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
苏妙婧准备上二楼,却被一个长得人模狗样的家伙给拦住了。
只见他口气轻佻,动作轻浮、吊儿郎当的用手中的扇子勾起她的下巴,“姑娘长得如此艳绝天下,小生还是第一次见,不知姑娘可愿与我一起用食!”
她身后的燕离寐见过不少登徒子,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一见面就让她家小姐随行,无耻之徒。
她气得恨不得马上拔出鞭子,狠狠教训他一番,让他记住,不要对小姐无礼,小姐不是他这种宵小之辈能碰的。
苏妙婧暗中拉住了她,脸上一副柔顺安详的模样,带着如花似玉的笑容,嘴角却暗中轻轻勾了一下。
此刻,二楼雅间的一位公子,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他轻轻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不由地勾唇轻轻笑了一下。心里暗自喃喃细语,有点意思!
苏妙婧笑靥如花,灿烂绚丽,可是这也表面面前这个人越倒霉。
她一双水灵灵,且单纯无辜的眼神盯着对方问,“真的,公子愿意请小女用餐?”她做出不敢相信的表情。
对方看着如此俏丽艳美的佳人望着自己,那股单纯无害的模样,简直让这个男子心痒难耐,恨不得立即抱着她,将她抱回去藏起来。
苏妙婧心里暗自腹诽,你死定了!
男子点头,“这是自然,在下点的酒菜就在二楼,还请姑娘移步!”他狂欢如喜的表情,心里暗自低喃,这姑娘真单纯,这样就相信自己了,那么接下来发生什么?也就怪不得自己。
苏妙婧嫣然一笑,“公子先请!”
男子点头,然后转身准备往前走,却被某人一脚踹了,某女一脚将对方踢到在地。
手中不知何时多了几根银针,只见她一只脚狠狠地踩在他的胸前,气得对方口不择言的大骂,泼妇、贱妇,你竟敢打本公子,本公子要……
话还没有说完,只听他一声惨叫,啊……,声音凄厉痛苦。
整个酒楼只听得到他的凄惨叫声,苏妙婧表情还是温柔平和,语气淡定从容,“本姑娘最讨厌别人骂我,而且还是当着我的面妈骂我,你简直想找死!”
苏妙婧说着又插进了一根银针,痛得那个人撕心裂肺的惨叫。
苏妙婧望着他狰狞痛苦的脸,此时的男子痛得身子已经开始痉挛,那还有刚刚那副谦和风度的模样,虽然刚刚的态度也是他装出来的。
苏妙婧不觉勾唇冷笑,“想不想听听你骨头给你唱歌的声音?”她狂傲地笑着问。
那些看好戏的人,一脸好奇,骨头能唱歌,如何唱?
二楼雅间的男子也不免好奇,如何让骨头唱歌?他在心中低语。
苏妙婧望着燕离寐,轻轻笑了笑,“阿寐,将他哑穴点了,不然他一会儿吵死了!”
燕离寐听话的点了对方的哑穴,苏妙婧不怀好意的拿出银针,刺进了他的阳池穴,只见男子的双手手指咯吱几声就应声而断裂,就像击打的乐器。
那个人痛得脸部开始抽搐,痛得整张脸都红似火烧。苏妙婧再次用银针刺进了他的曲泽穴,只听他的胳膊咔嚓两声,骨头断裂,就像是有人在敲打乐器。
众人听到那骨头发出的声音,顿时心中齐齐发怵,望着面前长得如此风姿绰约的女子,纷纷惊恐万状,没想到她长得如此千娇百媚,却如此心狠手辣。
那个男子痛得面容狰狞可怖,却不能大叫,只能憋得脸色通红,一副恨不得吃人的表情,盯着苏妙婧。
苏妙婧才没管他多恨自己,明眸善睐的目光,看着他,又下了一针,这一次是筑宾穴,只听到男子的胫骨喀嚓碎裂的声音,那阵阵袭来的疼痛,让他冲破了哑穴,只听他泣血椎心的大喊一声,啊……
苏妙婧脸上带着丝丝不屑的目光,口里讽刺道,“切!我还以为你多能忍,没想到才刺了三针,就痛得哭爹喊娘,真没用,还比不上一个女人!”
她心里嘀咕,好歹曾经的齐绾忍了自己十几针,才痛得昏死了过去。
苏妙婧讥诮的口气,“记住,下次见到本姑娘,给我绕道而行!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尝尝更痛得滋味!”
她说完之后,又给了他一针,这一针直接刺进了他的下体位置。
只听男子痛得大叫,比刚刚的声音更加凄惨,更加锥痛,此时的他痛得整个身子都抽搐了起来。
苏妙婧脸色冰冰冷冷,“你不是喜欢调戏姑娘吗?这是病,得治!我给你一针,治治你的病,从今以后,我让你再也做不成男人。”
苏妙婧说完,望着燕离寐,“阿寐,走,回府!”
燕离寐不由地问了一句,“小姐,你不是饿了吗?”
某人一脸嫌恶的面容,“被一只恶心的苍蝇打扰了胃口,不吃了!”
燕离寐无话可说,要进来吃的是你,要回去的也是你,小姐,你到底要闹哪样?
二楼雅间的男子,对旁边的贴身侍卫悄悄吩咐,你……
一楼的看客见到对方大摇大摆的走了,心中默默在想,那个女子是谁?竟敢招惹当今太后的亲侄子,而且还下手如此狠毒,毫不留情,也毫不犹豫。
她还不知道自己即将大祸临头,惹了当朝太后的亲侄子,除非他的后台是当今权势滔天的丞相,或者当朝皇家最有威望的明王殿下,否则必将家门不幸。
第二章 进宫
回府后,叶昔去了自己得药房,燕离寐则去回禀今天在倚月楼发生的事。
他的大哥听到那些话,气得大骂,“无耻小儿,竟敢觊觎本相的妹妹,找死!
给本相去查清楚,何人敢如此胆大妄为,本相定让他付出代价!”他怒拍桌面,将桌上的东西都震了震。
燕离寐抱拳,尊敬回答,“是,属下遵命!”
叶羿挥手让她下去。
这边的那个被叶昔教训的男子,被抬回去后,他的父亲看到这一幕,一脸心疼,气的脸红脖子粗,派了手下去查那名女子的来历。
叶昔教训的那个男人,是当朝帝师(太傅)的儿子,名叫闵尚,是家里的独生子,所以被他的爹宠的无法无天,加上他的爹是当朝国舅,太后是他的亲姑姑,所以就更加飞扬跋扈,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这戎疆国的郅宛城,有四大权贵之家,一曰明王,二曰丞相,三曰国舅,四曰桓国公。
这四家在京中是最具影响力的权势之家,无人可撼动其半分。
当然郅宛城不仅有权势滔天的权贵,还有富足豪华的世家大族,京中这四大世族,互相牵制,最值得一提的是为首的世家,陈家,他的家族不仅有人经商,还有人在朝为官。
这国舅爷当天就跑进皇宫,找自己的妹妹,也就是当朝太后娘娘诉苦去了,说他的儿子被人折辱,一定要为他做主。
只见皇宫大院内,一座高贵华丽的殿宇,里面九曲环廊,水池花园,亭台楼阁,应有尽有,此殿名叫长福宫,此宫就是当朝太后所居之地。
当朝太后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样子,根本就不像一个满三十多岁的女人。她端坐在大殿之上,穿着一身镂金丝钮牡丹花纹锦衣,梳着一头望仙九鬟髻,额头上点着红色的钿头,好像是一朵牡丹花,头上戴着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红翡翠滴珠耳环,看着雍容华贵。
她左手支撑在椅子的把手上,似在假寐,手腕上还带了一只金镶玉手镯。
听到有人回禀,说国舅爷求见,她睁开了双眼,声音亲和柔顺,“让他进来吧!”
国舅爷进来后,跪下抱拳行礼,“臣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轻轻喊了一声,“大哥,请起,不必多礼!
来人啊!赐座!”
国舅站在那里,脸色气愤难消,“还请太后为臣做主,今日午时,尚儿准备从倚月楼出来,可是却遇到一名泼辣,没有教养的女子,将尚儿狠狠折磨了一番,还让他从此不举,请太后娘娘为尚儿做主!”
此事自己早有耳闻,宫里已经传开了,说一名不知何姓何名的女子,将当朝国舅爷的儿子折磨的死去活来,还一针让对方不举。
太后听到此话,心中藏有疑虑,估计他的大哥没有说实话,他那侄儿,自己还是了解的,估计又是想要轻薄对方,却没想到这次遇到一个比他厉害的主,把他折辱了一番。虽然如此,可是好歹也是自家人,那样羞辱一个人,也是打她的脸。
太后嫣然的笑容,“大哥,何人所为?”
闵国舅一脸愤慨,“回太后,当朝丞相的亲妹妹,叶昔所为!”
太后一听丞相二字,心中惊疑,“丞相何时多出了一个妹妹,哀家记得他没有妹妹啊!”
闵国舅抱拳回禀,“回太后,听说是最近才找到的,当年丞相和她的亲妹妹失散了。”
太后心中疑惑更深,丞相忽然多出了一个亲妹妹,这事不同寻常。况且最近他将近一个月没有上朝,难道就是去找她这个妹妹了。
太后下了懿旨,让丞相带着她的妹妹进宫面见自己。
太后不想得罪自己的大哥,毕竟母族还有用处,可是丞相他也得罪不起,只好请来了当朝明王殿下,一起做个见证,当然此事自己的儿子,也不能缺席。
叶昔千想万想,都没有想到自己打了一个无耻的登徒子,就能见到戎疆国最有权势的几个人,这几个人可是别人挣破了脑袋都不一定见得到的人,可是自己一天之内就全见到了。
当叶昔跟着自己的大哥进了皇宫,见到里面的高墙大院,环廊殿宇,高阁楼台,凉亭花池。果然和成国皇宫一样大,一样绕来绕去。
叶昔今日穿着一身暗花细丝褶缎裙,头上插着一只紫玉镂金簪,耳朵上带着一对白玉耳坠,手腕上戴着一只白银缠丝双扣镯。
叶昔额头上点着一株盛开的芙蓉花,让她精致绝色的脸庞更加清丽脱俗,就像出水芙蓉,那么娇艳欲滴。冰肌如玉的脸庞,水润透亮的绯色双唇,还有冰肌玉骨的锁骨,都忍不住让人想要吻上去。
坐在上面的皇帝,一脸惊艳的目光,盯着叶昔,面前的女子长得清艳脱俗,惊为天人,难怪他那好色的表哥要去招惹她。
太后见到叶昔,同样惊叹她的容貌,心中还有同为女人的丝丝嫉妒。
特别是她转头见到自己儿子,也被面前的女子迷惑住了,心中更加不喜。
坐在左边的明王殿下,脸上勾起轻微的笑容,心中低语,果然,他们又见面了。今天午时,自己派的人跟踪她们,见她们进了丞相府,心中想,他们不久后,绝对又要见到。这不才过了半天,就又见到了。
叶昔心中嘀咕,该死的男人,自己没有本事,就知道给自己的爹打小报告,害得现在连太后都惊动了,一个蠢货,他就没有见过那么无耻的家伙。
叶羿和叶昔并排走进大殿,见到上座的太后和皇帝,只见他扯了一下叶昔,让她和自己一起下跪行礼,“臣参见皇上,参见太后!”
叶昔跪在地下,磕头行礼,“臣女参见皇上,参见太后!”
叶昔心里暗自愤慨,最讨厌古代人动不动就下跪了,烦死了。
太后望了一眼皇帝,见到自己的儿子一脸痴迷的目光,眼中射出几丝寒光,盯着叶昔,她轻轻推了一下皇帝,提醒他让两人起身。
皇帝讪笑,来掩饰尴尬,“丞相快快请起,叶小姐也起来吧!”
接着他吩咐,给他们赐座!
闵国舅愤恨的双眼,盯着面前宛若天仙的女子,心中怒恨地想,长得如此美艳绝伦,铁定是她主动勾引自己的儿子。
叶昔感觉到有一股怨毒的目光,盯着自己,她朝闵国舅看去,见他双目圆睁,怒目而视,一副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样子。
某女故意翻了一个白眼给他,还朝他吐了吐舌头,一脸不屑的表情。气得闵太傅脸色通红,站了起来,质问叶羿,“丞相,你就是如此教你的妹妹吗?如此不知礼数,成何体统?”
叶昔的动作引得坐在上面的皇帝不由自主地哈哈大笑起来,他是真的忍不住,这个女子刚刚的动作真是太好笑了,竟然对一国太傅做出如此不雅的动作,可是他竟然不觉得讨厌,相反感觉她活的很真实,一点儿也没有那些大家闺秀的循规蹈矩,或者做作。
明王勾唇轻轻柔柔的笑了笑,心中暗想,长得如此明目皓齿,做出如此幼稚的动作,让他都没来由地感觉到了几丝真实。
太后冷眼盯了皇帝一下,警告他,皇帝收敛了笑容。
叶羿望着闵太傅,双目寒光四射,语气冷漠刺骨,“闵国舅,本相还没有责问你的儿子调戏本相的妹妹,你今日却先倒打一耙。
若是怪我妹妹将你儿子折辱了一番,那也是他活该,若是本相在妹妹跟前,定让他生不如死!就不是折磨他几下了。
凡是欺辱我妹妹的人,不管他是谁?让本相知道了,一个都不会轻易放过!”他的话带着冷傲的威胁意味。同时也是给太后一个暗示,今日不管是谁?敢动自己妹妹的人,他通通不会轻易放过。
大殿里的几个人都是成了精的人,那听不出丞相的言外之意。
闵国舅心里暗想,凡是侮辱自己儿子的人,我绝不会放过,等着瞧。他双目沉冷,盯着叶昔和叶羿。
叶昔见他大哥说完了,自己站了起来,说出了他心中所想,“怎么,还想找我算账,若是要找我麻烦,我奉陪,若是敢暗中害我哥,我不介意让你和你儿子死无全尸!”
叶昔冷冰冰的目光盯着闵国舅,脸上忽然嫣然一笑,“闵国舅,现在你是不是感觉有点头晕眼花?心中似一团火烧”
闵国舅顿觉不妙,她莫不是给自己暗中下毒了,想到这种情况,他气得脸色红似火烧,“毒妇,把解药拿出来!”
叶昔听到他骂自己的两个字,双目圆睁,眼中如冰锥,刺向对方。
“本姑娘最讨厌别人当着我的面骂我,你找死!”语气寒冷刺骨。
明王见她浑身散发的戾气,似乎想要杀人的目光。
他心中腹语,面前的女子绝不简单,她的医术估计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还有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生冷戾气,绝不是普通女子能做到的。
这时,坐在上面的皇帝看够了好戏,见此事在不管,闹下去铁定一发不可收拾,他笑眯眯地出来打圆场,“舅舅,原是表哥做得不对,舅舅就少说几句吧!”
接着,他望着叶昔,脸上笑容满面,“叶姑娘,气大伤身,还请叶姑娘不要再气恼。
朕有一个不情之请,叶姑娘大人有大量,就饶了表哥这一回,若是他再敢无礼,伤害姑娘,朕第一个不放过他,你看,如何?”
小皇帝一脸诚挚的表情,望着她询问。
第三章 吟诗会 一
叶昔听到小皇帝的话,望着他,感觉就像望着自己在现代的弟弟,她眼中不由自主地柔顺了几丝,“好,看在皇上的份儿上,我就不计较了。不过,皇上得答应我一件事!”
她望着闵国舅,眼神幽寒,“我原本就只是想教训教训他而已!谁叫他来招惹我。你放心吧!那一针只是给他一个小小教训罢了!三天之后,他就不会有事了。”
叶昔顿了一下,冷冰冰地语气,“不过,若是他再敢来招惹我,我保证让他死的很酸爽!”
“至于我刚刚说闵国舅的症状,不过是你自己造成的而已!你说你发那么大的火,又气又怒,能不头晕,能不胸中像火烧吗?我若是要下毒,会那么傻,让你知道吗?”她一副看蠢货的眼光盯了他一眼。
闵太傅脸色愤恨,双目泛着冷光,却不知如何反驳?毕竟她的话也对,况且自己儿子还没有好,现在不适合和她闹翻。
坐在上面的小皇帝脸色喜悦,“叶姑娘,你有何事?说吧!只要是不违背原则性的事,朕可以考虑考虑!”
叶昔一副准备敲竹杠的嘴脸,脸上笑如春风,得意之色,“皇上,这件事对你来说轻而易举。臣女想要你皇宫里的御药局药材,皇上可以赐给臣女一些吗?”
叶羿脸上带了柔和的笑容,这丫头,他还以为她要什么呢?原来是药材,他府中有那么多的名贵药材,还问皇上要,也不知道要其他更值钱更有价值的东西。
明王殿下听到这话,看来她很喜欢药材,那么表明她也很喜欢医术了。
皇帝一脸惊讶,见她要的是药材,他以为她会要女子喜欢的珠玉首饰,或者金银财宝之类的。
小皇帝脸色平和温柔,“这个好办!朕下一道旨意就可以了!到时派人送到你府上。”
叶昔听到这个消息,脸上笑容满面,双目亲切,声音平易近人,“多谢皇上赏赐,谢谢!”一脸感激涕零。
她想到那些药材,就高兴的乐不可支,那可是皇宫里的药材,全都是名贵的东西,有些连外面都买不到。
叶昔抓着他哥哥的手,欢乐的表情,“哥,我有药材了,明天记得帮我找几名手艺精湛的木匠,我要装修今天早上买的铺子。”
叶羿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宠爱的目光,“好,回去就给你找!”
太后声音轻柔,“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么众卿退下吧!哀家要休息了!”
明王首先站了起来,先行告辞!接着其他几个人一一告退。
第二天,叶昔一大早就去了自己买的铺子,叮嘱那几个木匠,让他们照着自己的图纸装修。
叶昔在街上搭了一间小棚子,里面放着一张桌子,还有两条凳子,免费为人看病,同时为自己的医馆做做宣传。
她的医馆名字不在叫济民医馆,而叫博仁堂。
开始的时候,人很少,当见到真的是免费为人看病,百姓排起了长队。叶昔总是笑脸迎人,语气体贴入微。
他的贴身女侍卫,燕离寐则帮忙打打下手。燕离寐不理解自家主子的思维,这样免费给人看病,真的能打响博仁堂的名声吗?到时竹篮打水一场空,非气死自家少主不可。
虽然尊主是永兴宫的宫主,还是当朝丞相,钱倒是很多,也不怕她乱花,可是到时没有达到她理想的效果,可得气她个半死。
正在此刻,明王钟离琮骑马走过,见到大街上为百姓义诊的叶昔,脸上带着欣赏,目光注视着她,见她极其认真的把脉,询问对方的情况。
他正要去一年一度的吟诗大会,心里在想,不如叫上她,估计会有意外收获。
每年戎疆国的吟诗会,都在京中最大的青楼,朝夕楼举行,规模空气浩大。
因为每年各地的才子和才女都会相约而至,参加此处盛会,若是能被朝中大臣看上,可以向皇上举荐,在朝中谋个一官半职。
各家的女儿,参加之后,脱颖而出者,有可能被那些朝中大臣选中,介绍给自己的儿子,成为某某儿媳。
钟离琮下了马,来到了她的身旁,叶昔见到他,心中疑虑,他来做什么?看他那精神头,不可能是来看病的。钟离琮一副看猎物的贪婪目光,注视着她。
叶昔清冷的声音问,“有事?若是没有,就别打扰我给别人看病!”
钟离琮的贴身侍卫,王康厉声呵斥,“大胆!”
钟离琮抬手,让他别说话,“来找你,自然有事?”他声音富有磁性,带着几丝清冷。
叶昔望了他一眼,“说吧!”她边抓药,边对他说。
钟离琮平静沉稳的表情,“我想邀请姑娘一同去吟诗会,姑娘可愿陪我一同前往!”他谦虚友善口气询问。
叶昔骨碌碌的双目,转了转,正打着鬼主意。钟离琮看着她古灵精怪的样子,心中暗想,她又在打鬼主意了。他的目光像在欣赏自己的猎物,在自己眼皮底下搞小动作,却让他感觉极其有趣。
叶昔盯着他,勾唇一笑,“可以。听说你府中有许多名贵的药材,不如把那些药材分给我一些,如何?若是同意,我就去!”
钟离琮就知道她会这么说,他点了一下头,“可以,明天就给你送到府上。”
叶昔摇头,“不,那些药明天送到自己的药铺,博仁堂。”
于是两人达成协议,叶昔收拾了一下摊子,就把东西交给燕离寐,让她拿回去。
过了一会儿,她回来陪她一起去了吟诗会场,朝夕楼。
当他们到了后,只听门口的人大喊,“明王殿下到!”
当钟离琮颀长高大的身姿进入大楼,四周鸦雀无声。
只见他今日穿着一件湛蓝色的锦袍,上面绣着蟠龙,腰间系着一块上等的黄玉珏,玉珏下留着浅黄色的丝线。
看着贵气高雅,冷傲霸气,自有一股王者之风。
众人看到他身后的女子,一张白璧无瑕的精致脸庞,出尘脱俗的气质,嫣然带笑的和明王殿下一起进来了。众人猜测,这位女子是谁?竟然能有资格站在明王殿下的身边,难道是明王殿下的红粉知己。
明王来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叶昔瞧了瞧四周,没有见到那个身影,放下了心中的不安。
明王见她双眼四处张望,心中好笑,看来某人怕他的哥哥。
钟离琮低低地声音,对她说,“别担心,你的大哥不在,丞相现在被皇上留在宫里,商量大事,不会碰到的。”
钟离琮心中低语,眼见不久就要入秋,今年边境不稳,东有成国的虎视眈眈,南有西荻国的侵扰。加上戎疆国的气候寒冷,很多时候,一到秋季就会下起大雪,叶羿被留在宫里,商量今年将士的军饷和防冬事宜,到时真的是忙的脚不沾地。
至于自己,他请求来监督本次的吟诗会,这工作要轻松多了。
叶昔听到他说的话,心中安心了。
钟离琮坐在了最前面的位置,旁边没有位置,明王让人加了一个座位。
于是她就坐在了钟离琮身边,望着四周盯着自己,有得好奇,有得嫉恨,有得羡慕,叶昔通通当没看到。
此次住持吟诗会的人,是当朝礼部侍郎,孙秉才,他暗中是明王一派的支持者。
孙秉才见到明王到了,他站在台子上,对坐在下面的众人说,“今日吟诗大会,共有三场,第一场,众人写下自己的诗,交给明王殿下和几位陪审大人,由他们选出最优秀的二十名才子和才女。
第二场,男女分开赛,同样照此做法,选出六名才子和才女。
最后一场,留下了三名才子,还有三名才女,进行最后才子第一名的争夺,还有才女第一名的争夺。”
接着,他宣布,“吟诗会现在开始!”旁边的打锣人轻轻一敲金锣,咚的一声,吟诗会开始了。
礼部侍郎站在高台上,大声宣告,“听好,第一场题目,大家以牡丹花为题,做一首赞颂牡丹花的诗即可!限时半柱香。”
叶昔心中呢喃细语,关于牡丹花的诗,她脑海中倒也挺多的,只不过都不是她自己作的诗。
钟离琮坐在旁边,悄悄耳语问她,脸上带着惊诧,“难道你不会?”他故意这么说,只不过女主可不傻,她朝他笑了笑。
她勾唇一笑,“你猜!”
半个时辰过了,敲锣的人轻轻一打金锣,礼部侍郎大声说,时间到,各位停下你们手中的笔。
钟离琮见她白纸上一个字都没有写,心中暗自猜想,以她的才学,绝不可能做不出关于牡丹的诗,估计是她不愿作而已。
钟离琮望着她,“我是叫你来参加吟诗会的,你若是不作,我也就不派人送那些药材给你了。”某人**裸带着假意的笑容,威胁她。
某女心里骂道,“卑鄙,典型的笑面虎。”
钟离琮看她气狠狠的表情,这小妮子估计在心里骂我呢?
叶昔冷冷地望着他,“现在时间都过了,作了也没用了。”
钟离琮笑了笑,“你只管作一首就好,其他的你别管!”
在这里他说了算,只要他说通过,那就通过了,别人不敢反驳。
叶昔只好作了一首,提笔写在白纸上。
这首刘禹锡的《赏牡丹》,在现代可谓家喻户晓,特别是最后两句。
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
惟有牡丹真国色,开花时节动京城。
钟离琮见她写完之后,拿了过来,仔细瞧了瞧,此诗最后两句是最好的,将牡丹的美写的淋漓尽致,让整个京城的人都趋之若鹜。
钟离琮将她的那首诗也放进了那些人的作品中。
过了半个小时,他们选好了二十篇最好的作品。
礼部侍郎看到刚刚明王将叶昔的作品放到了其他作品里,他不敢反驳,只好由着他。
这时,一位穿着绛紫色长裙的女子,高冷的面容,站了起来,表示不服气,“大人,她作弊!她不算。”
叶昔见她指着自己,无奈的表情,心里嘀咕,这不能怪我啊!罪魁祸首是他。
第四章 吟诗会 二
某女气恨的眼神剜了他一眼,就像再说,看吧!都是你害得,害我被人冤枉。
叶昔挨近了一点,低声责备,“都是你害得,现在就别怪我出卖你!”
某女说完,站了起来,望着那个女子,一脸无辜的表情,“这你可冤枉我了,要怪就怪钟离琮,是他把我写的东西塞进了你们的诗作中。
哦!现在你们不敢说他,就来怪我,有本事你们说他作弊啊!说我算什么本事!”
钟离琮见他把自己帮她作弊的事全部抖了出来,既无语,又让人好气又好笑。谁敢向她这样胆大妄为,敢说自己的不是,估计也只有她。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感叹,胆子也忒大了些,竟敢直呼殿下的名字,还敢说殿下带头作弊。盯着明王,见他表情还是那番淡漠,不喜不怒。
当众人以为明王殿下要发火时,却见他倏然一笑,无可奈何的面目。
只见他盯着叶昔,气责的语气,“你这丫头,也太没心没肺,我还不是为了帮你!”表情带着丝丝宠溺。
叶昔嘟嘴,抱怨道,“切,我又没叫你帮我,本姑娘若不是为了你府中的那些药材,我才不跟你来这么无聊的聚会。”
某女直白的话,让钟离琮无话可说,虽然他清楚,她跟自己来就是想要自己府中的那些药材,可是被她堂而皇之的说了出来,心情有点低落,这小妮子完全不顾及自己的颜面。
她那一句无聊的聚会,算是彻底得罪了在座的所有人,若这吟诗会无聊,那么在她眼中,他们这些人也是无聊的人了。
钟离琮心中呢喃,这小妮子到底知不知道,她的一句话,算是彻底得罪了这些人。虽然在他看来,这吟诗会的确挺无聊的,可是也不能像她这样随意脱口而出啊!
其实叶昔就是故意的,不过是责怪钟离琮带她来了如此无聊的聚会。一个个的都装的人模狗样,不过就是一群攀龙附凤之人罢了!好吧!她也算是这群人中的一个,就是故意接近钟离琮,到时若能得到他的相助,自己在戎疆国更顺风顺水一些。
她的哥哥权力也大,但是始终没有一个王爷的地位高,所以到时有了哥哥和明王的帮助,能让自己在京中,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这样也不会有人阻止她,那些势力也能更快壮大。
钟离琮不和她说,否则非把自己气死不可,他望着礼部侍郎,不怒自威的面容,“孙大人,此次吟诗会由你主办,不如你看一下叶姑娘的诗,来做评判,看她能不能通过?若是你觉得不行,那就算她淘汰,你们看,如何?”
孙秉才点头,自己主子吩咐的事,他肯定得办好。
众人议论,点头,表示同意。
这时,下人将叶昔的诗作递给了孙秉才,孙大人接了过来。
孙大人瞧了瞧,脸上带着赞赏,顺带望了望叶昔。
只听他声音洪亮,“此诗极好,为了公平,本官给大家读一遍,让大家听一听,一起做个见证!”
只听他大声朗读,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惟有牡丹真国色,开花时节动京城。
他笑着赞叹,“此诗极其应景,还把牡丹的美艳写的淋漓尽致,让整个京城的人都想要目睹他的天姿国色,好,太好了!”他连说了两个好字。
孙大人之所以说应景,是因为现在的大殿外,就有一个小花园,花园里栽种着各色芍药。侧面还有一个水池,池里栽着不同的芙蓉花,水池上面还有一座小桥。
众人听完,大殿之内,不停地有人在谈论,赞美这首诗如何如何?
只见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脸上带着赞赏,此诗说芍药妖艳,可是却缺乏品格,芙蓉貌美,却少些温情,只有牡丹是国色天香,引得无数人尽相追捧。好诗,好诗!
旁边的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男子,附和道,是啊!写的真好!
叶昔心里暗自再说,能不好吗?那可是先辈传下来的佳作,绝对让你们望尘莫及。不过,叶昔明白,就算自己写的这首诗没那么好,他们也会吹捧自己写的好,因为自己是明王殿下带来的人,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得罪他,除非他不想活了。
钟离琮坐在那里,云淡风轻的面容,“孙大人,该你做评判了,你觉得如何?”声音没有压迫感,却能让孙大人畏惧。
孙大人脸色恐慌,宣布结果,“叶姑娘的诗写的极好,所以此次她可以进入第二轮比试。”
孙秉才心里低低呢喃自语,就算写的不好,本官也不能让她被淘汰,否则那是打明王殿下的脸面,自己不想活了。
叶昔就知道是这种结果,没有人敢说明王的不对,所以她铁定能进入第二轮。
接下来,孙秉才宣布了其他进入第二轮的名单,至于名单之外的人,全部被赶了出去。
这时的大殿,人数变少了,也不再显得那么拥挤。
钟离琮和其他几个陪审坐在台子的侧面,和那些比试的人有一段距离。
孙大人望着下面坐着的人,脸上带着恭喜的笑容,“恭喜各位进入第二轮,接下来的题目,请大家做一首关于自身品格或者气节的诗,限时半个时辰!”
同样的话说完,敲锣人同样敲击了锣面,示意开始。
这一次,叶昔没有拖时间,她想了会儿,就提笔了。
钟离琮见她这么快就想出来了,心中不觉好奇。他忍不住偷偷瞄了几眼,看到她写的,眼中露出欣赏惊叹的目光。
他口中不由自主地跟着她的笔写出的字轻读了出来,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他忍不住拍起了掌声,口里忍不住惊叹,“写的好,太好了!”
钟离琮心想,他觉得她就有那种坚韧不拔,永不服输的品格,好,极好!做本次的第一才女都不为过。
叶昔心里感觉不好意思,毕竟这些都是别人所作,根本就不是她写的,她只不过照搬照抄而已。
众人见明王竟然对一位女子大加赞赏,那么她的诗肯定写的极好,估计比刚刚那首还要好。
她的作品提前完成,她交给了陪审,陪审看完,无一不惊喜叹服。
过了不久,时间到了,众人交了自己的作品。
孙大人说出了结果,不必想,叶昔进入了最后一轮,并且她的那首咏竹诗从此以后,被人纷纷传颂。
现在只剩下六名,女子中的第一名,就是叶昔,其他两个女子是朝中大臣的女儿,本来想趁此良机,找到一个好夫婿,可是全被叶昔给搅了。
那两个女子,其中一个人,就是当朝桓国公的女儿,名叫冯清霜。她极其爱慕明王,此次想要以此吸引明王的瞩目,可是却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给搅了,她当然很愤怒。
此时的她正一脸妒恨,怒目的盯着叶昔,恨不得吃了她。她就是先前表面叶昔作弊的那位绛紫色长裙的女子。
另一位,只是一个外地州官的女儿,不出名。
冯清霜心中恨怒难消的想,我一定要成为第一名,我绝不可能输给一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
孙大人浑浊的嗓音开始说第三道选题,“接下来是第三场的题目,写一首忠君报国的爱过诗,时间也为半柱香!”
锣声一响,众人开始下笔。
钟离琮见她在思考,心中想,这一回她该要多想一会儿了吧!
只见她思考了几秒,就提笔而书。
钟离琮见她这么快就想起了一首,心中有些惊疑,当看到她写的内容,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传闻一战百神愁,两岸强兵过未休。谁道沧江总无事,近来长共血争流。
钟离琮读到那句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直接触动心弦,让人听着颇为感同身受,不管你有多大的功绩,都是千千万万人的白骨堆积而成。
叶昔写好后,钟离琮一下子抢了过来,忍不住大声评价,写的太好了,将战场的凶险,还有百姓的苦难都融入了进去。
叶昔带着风和日暖的满脸笑意,心里嘀咕,能不好吗?自己照着古人的诗抄的。
钟离琮都忍不住直接宣判,这首诗为第一了。
半个时辰后,众人将诗交给了评审,他们一致决定,第一才女为叶昔,第一才子为当朝桓国公之子,冯清峰。
这个结果气得冯清霜咬牙切齿,痛恨的双眼,盯着对方,恨不得杀了她。
礼部侍郎孙大人将冯清峰的佳作和叶昔的佳作通通读了出来。
冯清峰的诗,我本痴狂人,肝胆照昆阙。身经百战死,誓破玉昆城(此名是自己取的,是戎疆国和西荻国的边境)。此诗是本人杜撰,大家看看就好。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传闻一战百神愁,两岸强兵过未休。谁道沧江总无事,近来长共血争流。
孙大人一脸赞叹不已,“冯公子的诗,处处都是立志报国。叶姑娘的诗,把战场的苦难写的淋漓尽致,都是上好的佳作。”
冯清峰听完孙大人念的诗后,同样一脸欣赏的表情,涌起一股赞赏之情。
冯清峰被礼部侍郎请了上去,让两个并列第一的人坐在了一起,只听他说,“大家掌声欢迎,恭喜他们成为本届吟诗会第一才子和第一才女。”他说着率先拍起了掌声。
叶昔望着钟离琮,给了他一个眼神,声音低声问,“要结束了吧!”
钟离琮看着她的口型,猜到了她说什么?他轻轻点了一下头。
冯清峰小声对旁边的叶昔道,“姑娘的诗写的太好了,若你是男子,必定成为此次的第一名。”
他心里嘀咕,她的诗更加写实,更有意境,把战场的凶险和悲凉写的极好,若她是男子,那么自己铁定成不了第一名。
叶昔听他如此夸奖自己,极其不好意思,毕竟自己那是抄的,哪有他自己写的强。
某女抱拳,不拘一格的语调,“公子谬赞了,公子的诗才是写的好。”
冯清峰见她动作似男子,豪爽大气,不似女儿般那种娇羞,他想要结交她,只不过她是否看得起自己?毕竟她是明王身边的人。
冯清峰俊秀儒雅的脸上,带着期盼,“叶姑娘,不知姑娘的真名叫什么?家住何地?”
叶昔巧笑嫣然,“公子就叫我叶昔吧!我就住在博仁堂,那是我新开的药铺,有空的话,来参加下月的开店庆礼。”
她这时都不忘给自己药铺打响名声,钟离琮听到她的话,极其无语。
冯清峰愉悦的表情,“好,到时在下一定登门拜访!”
叶昔问他旁边的冯公子,“得了第一名的有奖金吗?”
冯清峰摇头。见到他摇头,一脸失落的感觉,冯清峰见此失望的样子,又说,“虽然没有奖品,不过能向明王殿下提一个要求。”
他记得每年的吟诗会,明王殿下多数会参加,每次参加都是主评审。明王殿下每年参加的时候,都会答应第一名一个要求,当然要求不能违背道德和明王殿下的底线。
叶昔听到这个话,立即感兴趣,“这个要求是不是有某些限制?”
冯清峰点头,“对,明王殿下说过,只有不违背道德,还有他的底线,不管提出什么,他都会答应。”
叶昔在想,这么好,那她不就可以向他提一个要求。
礼部侍郎站在上面宣布,此次吟诗会到此结束。
叶昔见终于完了,她走到了钟离琮的身边,不觉喜笑颜开,带着几丝嬉皮笑脸,“听说得了第一名的,可以向你提一个要求。”
钟离琮轻点一下头,“说吧!你要什么?”钟离琮见她一副想要彩头的模样,好笑地问她。
叶昔双手摊开,“我要你……”她说到这里故意停顿。
让在座的人都误会了,钟离琮听到她的话,心中不知不觉,带着缕缕欢喜。
她接着说,“你的钱!明王殿下应该有很多钱,不如分一点给我!我要的不多,一万两,对明王殿下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吧!”
叶昔心里盘算,若是有了这一万两,那她就有了启动资金,到时暗中培养自己的人,把他们派到成国和西荻打探情报。
钟离琮就知道她嘴里说出来的,不是他心中所想的。
钟离琮不明白,她要那么多钱干嘛?自己的大哥是丞相,难道他的银子还不够她花。
钟离琮实在太好奇,他望着她问,“你要那么多钱干嘛?”
叶昔也不骗他,诚恳的回答,“开店啊!我要将我的药铺开遍天下,让天下的人都知道有博仁堂这个药铺。”她满脸豪云壮志的宣告。
钟离琮心想,野心还不小。
他还是好奇,“你大哥也有钱,可以问他要啊!”
叶昔勾起唇角,“不行!那是他的钱,又不是我的,我要开店,就自己想办法。”她现在这家店用的资金还是她在成国赚的钱开的,根本就没有自己大哥一分钱。
钟离琮没想到她还这么有志气,脸上满怀欢愉,“好,看在你这么有志向的份儿上,到时本王派人给你送来!”
叶昔抓着他的手,勾起他的小拇指,四射的欢喜笑容,“一言为定,来,我们拉勾。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满面春风得意。
钟离琮见到做约定,还有这样的,感觉很有意思。
叶昔笑逐颜开,“来,盖章!”接着,他们的大拇指相碰,便是做了约定,盖了章。
叶昔松开了他的手,钟离琮见那股柔软,从他手中滑走,顿感少了什么?
第五章 皇帝遇刺
冯清峰和冯清霜两兄妹见到走上前来的钟离琮,齐齐给他打招呼。
冯清霜见到自己离钟离琮如此近,脸色泛红,羞涩。
叶昔见到她这个模样,心中低语,难怪看我像看仇人,原来是嫉妒我能够离钟离琮这么近,切,她看得上的男人,并不代表我也看得上。
虽然钟离琮长得倒是挺帅的,可是他的为人处世绝情狠辣,毫不留情,城府太深,这种男人很可怕,自己可不敢恭维。虽然沈云澈也是同类人,她当初会喜欢上他,那是因为他为了自己做了许多的改变,可是面前的这个男人可不会因为喜欢谁就去改变自己。
况且自己还有大事没有完成,自己现在绝不会考虑喜欢谁的事?还有成婚之事?她和沈云澈之间,必将有场恶战,所以当初自己离开,才会那么决绝,不给自己留丝毫退路。
冯清霜双手放到身侧,朝面前的钟离琮行了礼。
钟离琮平静淡漠的表情,抬了一下手,示意她起来。
钟离琮望着叶昔,朗月清风的面目,带着属于自身的贵气,“叶姑娘,饿了吧!本王请你去望星楼吃饭,你可愿赏脸?”
叶昔见天色渐暗,也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她点了一下头,微微一笑,“好啊!难得明王请我,怎么也要宰你一顿,到时可不许说我吃太多!”
钟离琮身后的贴身侍卫,王康明白他家主子为何对面前的女子感兴趣了。面前的女子,不娇柔做作,坦率纯良,而且长得绝色倾城,和旁边的冯家大小姐一比较,京城第一才女,也是第一美人的冯清霜不知好了多少倍。
王康看到冯大小姐那种装模作样,他就恨不得将他丢出几米开外,还是叶大小姐看着毕竟顺眼。
虽然叶大小姐很多时候,对人的态度,不太礼貌,可是她至少活的比较真实,不会去装。
王康见冯清霜想要慢慢靠近自家主子,他站在旁边,拦住了她,双目清冷。
钟离琮走在前面,叶昔跟在他身边,两人并排走出了朝夕楼。
这边皇宫的皇帝,换了一身衣服,偷偷跑出了皇宫,看到大街上各种各样的新奇玩意儿,他都想要,所以派了后面跟着的贴身太监,买了一些,让他拿着。
皇帝今天之所以偷跑出来,是为了找叶昔,不知为何?他很想看到她,特别是她那肆无忌惮的笑容,让人为之着迷。
他有一种冲动,想让她一直跟在自己身边,若是整天能看着她灿烂的笑容,他在朝中的郁闷估计会少很多。
钟离琮走在路上,见她东跑西跑,总喜欢停在那些小摊上,东摸摸,西看看,却不见买。
他问,“你要吗?本王给你买!”他指着一个买小泥人的摊贩问她,可叶昔摇了摇头。
当她看到前方有人买糖炒栗子,跑到了前面,语笑嫣然,“大叔,一包糖炒栗子多少钱?”
大叔憨傻的笑容,“一包五文钱!”
叶昔莞尔一笑,“大叔,给你钱!不用找了。”他笑的合不拢嘴,接过了一两的碎银子。
叶昔转身离开时,说了几句,“大叔,祝你生意兴隆!”说完他走到了钟离琮的身边。
叶昔将手中的糖炒栗子举到了他的面前,“吃吧!”
钟离琮从未吃过街上的这些东西,他犹豫了一下,才伸手拿了一颗。王康见到他家主子竟然吃这街上的东西,不敢相信,一脸震惊的表情。
他铁定是眼花了,王康揉了揉眼睛,见到自己主子真的会吃,心中呢喃自语,这叶姑娘可真行,竟然能让从不吃大街上东西的主子,破例吃了那些在主子眼中视为不干净的东西。
钟离琮看着她那双清亮透明,水灵的眼睛,眼中不含一丝杂质,他觉得拒绝她就是一种罪过,况且她总给人一种与生俱来的信任感,仿佛她绝不会害自己的那种无理由相信她的感觉。
钟离琮不会剥栗子,引得某女哈哈大笑,“哈哈哈!你连这个都不会,没想到堂堂明王殿下,竟然连一个糖炒栗子都不会剥。”说完她又笑了好久。
钟离琮心想,有那么好笑吗?被她笑得脸色略微羞红,叶昔见他这个样子,若是被别人看到了,铁定不相信。
叶昔不在逗笑他,从他手中拿了那颗栗子,从中间的小缝隙,使力一掰,就掰成了两半,她将栗子肉拿了出来。
钟离琮脸上带着惊奇,没想到她轻轻一掰,就掰开了。
叶昔放到了他的手里,“吃吧!”
钟离琮将整颗丢塞进了嘴里,细嚼慢咽,味道甜而不腻,还有丝丝酥香气,感觉挺不错。
钟离琮吞了后,伸手问她在要了几颗。
叶昔将用纸包的板栗,举到了王康面前,“你也尝尝!”
王康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还有他的份。
叶昔知道他在想什么?盈盈一笑,“好东西就要分着吃,才好吃!吃啊!”她见他没伸手,又说了一句。
王康望了钟离琮一眼,见他没说什么?才敢伸手拿了一颗。
他们到了望星楼后,钟离琮要了一间雅阁,小二跟着进来,钟离琮说了一句,把酒楼最好的饭菜端上来。
钟离琮偶尔在外面吃东西,都会来这座酒楼,所以他算是这儿的常客。
皇帝本打算去叶府,找叶昔。在大街上,一个低着头,穿着粗布麻衣,看不清长相的男子,故意撞到了小皇帝,手中不知不觉多了一把匕首,只见他暗中用力刺进了对方的胸腔。
皇帝一瞬间倒在了地下,胸前缓缓涌出嫣红的血水,他双眼睁大,不敢置信,旁边的贴身太监惊恐万状,顿了顿,大声疾呼,“杀人了,杀人了!”
他蹲下身子,惊惧大叫,“来人啊!,快点来人啊!”
街上纷纷攘攘,都在议论。
暗中保护皇帝的暗卫出现,背着皇帝,将皇帝送回了皇宫。
这楼里的人大多数见到他,都能猜到面前的人是谁?毕竟他腰间的那块黄色玉佩,可象征着他的高贵身份。
这座酒楼,是郅宛城最大,也最豪华的酒楼,能来此楼的人,全是达官贵人。今日的钟离琮第一次带女子上酒楼,众人虽然心生疑虑,不过没有人会去问,毕竟那是对方的私事,况且他的身份极高,也没有人敢去问。
上次自己去的倚月楼,和这望星楼比,那可低了太多。上次是别人找自己,所以请自己去吃饭,若不是看在对方给自己的情报不错的份儿上,他才不会去呢?
过了不久,菜上齐了。
叶昔看着这一大桌子菜,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红烧狮子头。
叶昔不由地点头称赞,“味道绝佳!”
叶昔吃的津津有味,钟离琮吃的慢条斯理。钟离琮看她吃的腮帮子鼓鼓的,一脸享受,笑容肆意。
钟离琮觉得看着她吃东西也是一种享受,他望着她,慢慢停下了自己的筷子,看着她吃东西。
叶昔见他没吃,盯着自己,她疑惑地问,“你怎么不吃啊!”
钟离琮淡然一笑,“看你吃啊!”
叶昔白了他一眼,继续和面前的食物奋斗。
正在这时,外面的王康敲了敲门,“殿下!”
钟离琮清清冷冷的说了一句,“进来!”
他进来后,悄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钟离琮听到后,双眼微眯,露出寒光。
叶昔见他脸色都变了,望着他问,“怎么了?”
钟离琮脸色不悲不喜,语气却显冰冷,“皇上遇刺!”
叶昔惊疑,皇帝在宫里,怎么会遇到刺杀?而且现在还没有天黑,难道他偷偷出宫了,某女心里猜测。
叶昔看着他问,“皇上在宫里,怎么会遇刺?而且还是白天?”
钟离琮站了起来回答,“他偷偷出宫了!我先走一步,你慢慢吃!”
听说他想出宫来找叶昔,却在半道上被人截住,刺伤了他。
叶昔放下了筷子,对他说,“那我们一起去,别忘了,我可是大夫!”
叶昔顺手拿了一只鸡腿,边走边吃,钟离琮好笑地摇头。
这回他们坐着马车进了皇宫。
当他们进了皇宫,来了小皇帝的寝宫,上阳宫。
寝宫金碧辉煌,里面顺便一件东西都价值连城,叶昔看着那些东西,心想,若是自己拿几件出去变卖,估计得几十万。
钟离琮看她望着那些古董,双眼放光,他无奈的表情,摇了摇头,心中暗想,叶羿怎么会有如此古灵精怪,还很爱财的妹妹。
叶昔看着里面,几位太医一脸焦急慌乱,还束手无策。
只听其中一个太医,坐在皇帝的床边,摇着头,“皇上流血过多,伤口太深,微臣无能为力!”
他的话气得太后抓着他的衣领,逼迫道,“哀家不是听你说无能为力的,哀家不管,若是皇上出了什么事?哀家让你太医局通通陪葬!”她说着狠狠推了他一下。
叶昔走了上来,语气严谨认真,对太后说,“太后娘娘,不如让臣女看看!”
太后一脸怀疑,不相信她的表情。
钟离琮见此,“皇嫂,让叶姑娘先试一试,总比什么都不做的要强!”他劝慰着。
太后让开了,叶昔站在床边,瞧了瞧,坐在床边的凳子上。
她看了看他胸前的伤口,伤口的确很深,不过还没有伤及肺腑,还有得救。
叶昔的药箱没有在身边,她望着钟离琮,还有太后,“太后,明王,你们若是相信臣女,就让臣女做手术,或许皇上还有一线生机!”
叶昔看着皇帝伤口处,还不停地留出鲜红的血液,不过要比开始慢一些,估计是太医给他吃了某种止血的药。
这时昏昏沉沉的皇帝醒了过来,带着丝丝喜悦,口里喑哑艰难地说了一句,“能见你最后一面,朕很高兴!”
旁边的太后一脸悲痛欲绝,心疼的面目,泣不成声。
皇帝想要说什么?却听不到他说的。只能看着太后在自己面前流泪。
他的声音太小,小到叶昔以为是蚊子在耳边嗡嗡嗡地响,可是她还是听到了他要说的话。
叶昔坚定的表情,不服输的面容,“你不会死!有我在,你绝对不会死,我叶昔想要救的人,绝不会让他在我面前死去。”
叶昔冷声吩咐,表情严肃,“给我拿针线来,马上!”
众人不明白,她要针线作何?
钟离琮吩咐,让人拿来了针线,叶昔接过针线。
叶昔态度认真,目光炯炯有神,一脸自信的表情,“有没有麻沸散!”她问站在侧方的太医。
太医点了一下头,“那给我拿一些过来!”她认真的说。
太医从自己的医药箱里拿了一瓶麻沸散,递给了她。
叶昔望着大家,“不管你们一会儿看到什么?都不要急着问,也不要感到害怕,或者阻止我做手术。等我完成了手术,我会回答你们的问题?给你们解释清楚。”
她说完,吩咐人拿了一把剪刀,她用剪刀将他胸口的血衣给剪了,然后擦干净胸口的血,倒上了麻沸散。
等了一会儿,有了药效,她使力按了一下,“还疼吗?”
小皇帝迷迷糊糊摇头,低喃,“没那么疼了!”
接着,叶昔伸出一只手,伸进了他的伤口,闭上眼睛,感觉他胸口里,是否伤到心肺或者留有积血。
他的伤口没有伤到心肺,那就好办!只是胸腔里有积血,必须把瘀血放出来。
她望着在场的人,急切的问,“有没有管子,就是那种中间是空心,外表是圆的就行!”
钟离琮想到自己府中倒有一个那种样式的玉管,他是拿来让人做出玉箫的。可是现在去取也来不及了。
太医想起自己做过一个木管,是自己的孙子,拿来当笛子玩的,他时常带在身边,可以用,他平常都放在药箱里,他从药箱里拿了出来。
叶昔满脸欣喜,笑着拿了过来,只见她将管子放到了伤口处。
太后一脸忧心如焚,她看着她那些救人的方式,让她极其担忧,可是太医都已经束手无措,只能让她医治,若是他的皇儿有何散失,定让她偿命。
叶昔将他的身子搬了一下,让他侧着身子,伤口朝着自己。
然后,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的口中有了几丝血腥味,她一下子松开了嘴,管子里面立即流了好多血水出来。
叶昔重复着她的动作,直到里面没有了血水,她才开始进行缝合手术。
她的动作极快,如行云流水,穿针引线,三下五除二就缝好了,只见她绾了一个死结,轻轻用剪刀一剪。
她呼出了一口恶气,紧绷的情绪立即松懈,浑身就像散了架。
她准备用衣袖拭头上的汗水,面前忽然多出了一只手,手上拿着一方月白色汗巾,递给她。
她笑着接过,顺带说了一句,谢谢!
叶昔边擦汗,边把脉,太后一脸慌张,忧急如焚地问,“如何?”
叶昔淡然自若,轻柔地笑容,“没事了,皇上只要好好休息,慢慢养伤就好,等十天半个月伤口愈合后,就彻底没事了。”
叶昔说完,太后一脸欣喜如狂,望着自己的儿子。叶昔叮嘱,“这几天,最好躺在床上,不要乱动,伤口不要沾水,要吃一些清淡的食物,忌吃辛辣,不要喝酒!”
她说完之后,满面春风的笑容,“明王殿下,现在很晚了,得麻烦你送我回府!”
钟离琮没有说话,不过他转身走出了上阳宫,淡淡的说了一句,跟上!
第六章 他国遇故人
坐在马车上的叶昔,望着钟离琮,表情坦率真诚,“明王,相信你应该查到我的真实身份?”叶昔望着他问。
钟离琮脸色依旧平淡如水,似乎早就猜到她有此一问。他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既不摇头,也不点头。
钟离琮在等她说,相信她会有很多话给自己说。
叶昔果然猜的没错,他早就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那么也就能猜到自己大哥的真实身份。大哥忽然之间多出了一个妹妹,以他的脾性肯定会去查,那么查到自己真实身份,也就只是时间问题。
叶昔见他不说话,只好自己先开口,“我是苏妙婧,也是前兴朝的公主。
成国皇帝杀了苏家,他们是我在这世上最在乎的亲人,这个仇,我一定要报。至于什么复国,这是我大哥要考虑的事,我没有想过,我只想让成国从这世上消失,让成国那狗皇帝国破家亡,为此我愿付出一切代价。”
叶昔越说,脸色越狠,表情极怨极恨,双手捏成拳头,双目露出寒光,杀气腾腾。脑海中一直浮现当日自己的家人死在自己面前的画面,让她的表情更加阴沉恐怖。
她的恨连外面驾着马车的王康都感觉到了,那股强烈到摧毁一切的恨意,让他都不由后脊发凉,也同情她的遭遇,毕竟一个女子,一而再再而三的遇到家破人亡,若是寻常女子,估计都已经被逼疯了,可是她却坚强的让人心疼,发誓要为亲人报仇。
钟离琮望着面前的女子,再也没有了往常璀璨夺目的笑容,眼中只有恨,浓烈到化不开的刺骨恨意。
若是面前站着的是她口中的成国皇帝,他能肯定她会不顾一切,杀了对方,一泄心头之恨!她的恨意太过强烈,强烈到想要摧毁所有,这种恨此早有一天,会伤到她自己。
不过她能如此坦率,把自己心中所想的东西全部吐露出来,不知是她的性格使然,还是另有目的。
叶昔就像他肚子里的蛔虫,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
她缓和了激荡的情绪,望着他,“放心,我只是想找个人吐槽一番,我不会威胁戎疆国,至于目的,当然有我的目的,只不过这个目的我不会和你说,等到了将来,你自会看到!”
钟离琮觉得面前的女子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她总能想到自己心中所想。这样的人着实可怕,幸好她不是男子,若是男子,以他的心性,哪怕颠覆了这个天下也是可能的。
幸好她的心思比较简单,目的也比较纯粹,就是覆灭成国,报仇雪恨。这倒与他的目的殊途同归,他想要成为这天下的霸主,那么成国和西荻国就是阻碍自己的两只最大的拦路虎。
钟离琮脸色如常,声音平静,“只要你不做出威胁戎疆国利益的事,其他的都随你。”
叶昔能猜到他心中所想,估计他远不止想成为戎疆国一国之君,他的野心应该更大,想要征服这天下,成为这天下的霸主。
这样的人,是极其可怖的,他只会考虑自身利益,不管别人的死活。不过也只有这种人才能登上那天下之主的位置,因为他能为了权力,不顾一切。
钟离琮见她恢复了如花似玉的笑意,心中再说,果然她这个模样才比较适合她,没心没肺,肆意的笑容,纯真坦直。
钟离琮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有让人着迷的地方。不过与他而言,那都是过眼云烟,他要的是天下。
这个时候的他,的确是这么想的,当他成为那一国之君后,脑海中总会闪过一个难以忘怀的身影,那个身影总会在自己眼前出现。不过这都是后话。
丞相府到了后,叶昔回了自己的房间,他的大哥一脸忧急的在房间里等她,看到她回来了,才放心了下来。
叶羿等叶昔睡着了后,才离开了她的房间。
当叶羿走了没多久,叶昔就开始做同一个噩梦,梦中自己的家人全身血淋淋的站在自己面前,他们通通没有头,一副行尸走肉的样子。他们落在地下的头,睁着如铜铃般的眼睛,质问自己,都是自己害死了他们,一定要为他们报仇雪耻。
叶昔被那梦吓得满头大汗,头摇来摇去,口里不停地喊,爹,娘,大哥,二哥,不是我,不是我害死你们的,爹,娘,大哥,二哥……
突然她被噩梦惊醒,一下子坐了起来,才发觉又是在做梦。
叶昔不敢在睡觉,她穿了一件衣服,起身来到了桌子边,看起了医书,就这样,她看了一个通宵达旦。直到外面的燕离寐喊她去吃早饭。
吃饭期间,叶羿见到自家妹妹精神不济,眼角还有一层淡淡的黑色,不放心的问,“小妹,你昨晚是不是没有睡觉?”
他问这话时,看了旁边站着的燕离寐一眼,叶昔不停地给她使眼色,让她别说,可是燕离寐还是点了点头。
叶羿脸色担忧,“我走后,你是不是又做那个噩梦了!”他肯定的语气问她。
叶昔只好点了点头,她转而一脸开怀的笑容,“哥,你别担心,我没事!也许只是这几天我太累了,我好好休息休息就没事了。”她安慰的口气,笑着对他哥哥说。
叶羿能不担心吗?她这样每晚睡不着觉,整晚整晚做噩梦,对身体不好。她是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若是她出了个好歹,让他一个人活着该怎么办?
叶羿想到这些都是那个狗皇帝害得,害了他们的亲身父母还不够,还害了小妹的养父母,这笔账此早要找他们算。
叶羿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今天在家好好待着,别出去!”
叶昔望着他,商量的口气,“不行啊!哥,我的店铺还有事,需要我去一下!”
叶羿坚决不容反驳的话,“今天你必须好好在家休息,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望着燕离寐,“今天好好守着小姐,若是胆敢放她出去,本相拿你是问?”
燕离寐抱拳回答,“是,属下遵命!”
叶昔剜了一眼燕离寐,表情好像再说,看吧!让你说,我不能出府了,都怪你。
燕离寐还是那副无动于衷,不受丝毫影响。叶昔从未见过如此高冷的人,她做这种表情,她表情不是应该皲裂吗?可是她还是那种冷漠淡然的模样,没有一点影响。
叶昔就这样待在了府里,将近午时,宫里忽然差人来请她进宫。
这回他的大哥没办法,只好让她出府进宫了。
燕离寐盖跟着她一起进了宫。
叶昔坐在马车上,问那个来传旨的公公,“闫公公,皇上找我做什么?他的伤难道感染了吗?”
闫公公骑在马上摇头,“皇上无碍!皇上只是想要叶姑娘进宫为皇上调理身体罢了!”
正在这时,叶昔望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立即大喊,“停车!快点停车!”
马车停了下来,她跳下马车,追着那个身影去了。心中疑惑不解,他怎么在戎疆国,他不是在成国吗?他唯一感兴趣的是琴谱和琴,能让那家伙不远千里来到戎疆国,肯定是这两样东西?
叶昔跑了上去后,对方好像发觉后面有人跟着,他转过了头,见到面前的故人,满脸惊呆,不敢置信,面前真是那位他思念已久,却传言她被皇上杀了的女子吗?
易尘邈瞬间抱住了面前思念如狂的女子,口里不停念着,“是你!真的是你!你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他由衷的激动,表情喜不自胜。
叶昔抱住了他,欢喜的表情,见到挚友的那种愉悦不予言表,“对,我还活着!”
叶昔松开了易尘邈,望着闫公公,“闫公公,麻烦你回去禀报一声,叶昔和故友相见,要晚些进宫,还请他见谅!”
闫公公听到这话,脸色惧怕,“叶姑娘,不行啊!皇上只想让叶姑娘看病,其余人皇上让都不让碰!”
叶昔恳求,“闫公公,皇上既然没有大碍,就不急着去,我好不容易见到好友,还请通融通融!”她说着就悄悄塞给了他几锭银子。
闫公公为难的推拒,叶昔说,“就当叶昔求公公了!” 闫公公只好接过了银子,点了一下头。
于是闫公公一个人回宫复命了,易尘邈带着叶昔来了他在戎疆国的府宅。
易尘邈有好多话想要问她,却不知从何说起。此时这整个凉亭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叶昔望着他,见他坐在自己面前欲言又止,她回眸一笑,笑容依旧灿烂辉煌,却隐隐有丝丝苦涩,“你是不是想问我,我怎么变成了他们口中的叶昔,叶姑娘?”
易尘邈点头,“师傅,你这几个月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从越王妃变成了阶下囚?皇上还下旨,逼越王殿下休了师傅?
说你和苏家造反谋逆,这些到底怎么回事?我绝不相信师傅会造反,也不相信忠心耿耿的苏将军会谋逆?”当时他听到那些消息,完全不信,可是他派了人去找她,可她就像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毫无踪迹。
他没有想到,自己来戎疆国参加每三年一次的乐曲大赛,会遇到她,这真的是一个意外收获。他对乐曲的比赛不感兴趣,但是他对乐曲的奖品感兴趣。
据说拿到第一名的人,将会获得一把名琴,或者名谱。每次的第一名奖品要么是当世名琴和古琴,要么就是当世名曲和古谱。
叶昔明媚的笑容,“原来他是这样对外宣称的,说我苏家谋逆,嗬嗬!”她说着冷笑了几声。
叶昔脸色变得淡漠,“我苏家从未谋反过。我的真实身份是前朝公主,他怕我这个前朝余孽会威胁他的帝位,故意下旨让战场上的父亲提前回京。
父亲回京后,进宫时,被他抓住,他就将苏家满门全部抓了,关进了大牢,自己回来后,也被关押在了冷宫。
那个狗皇帝不过是借着这件事,想要夺回父亲手中的兵权,所以找了一下堂而皇之的理由,害死我全家!这笔账我此早要找他讨回来,今生定让成国消失!”
她捏着拳头,一脸浓郁的恨,眼中杀意波动。
易尘邈不想看到她这个表情,感觉这样的她很陌生,可是他却理解,毕竟经历了那些事,没有逼疯她,她就算是坚强了。
易尘邈抱住了她,轻轻拍着她的背,轻言细语,“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往后有我。不管师傅想做什么?徒弟愿为师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语气隐含坚决。
第七章 曲艺大赛 一
叶昔怀着感谢的笑容,“谢谢!愿意听说吐槽!”
易尘邈摇头,“师傅说笑了,这都是徒弟该做的。不过,师傅,吐槽?何为吐槽?”他不明白何意。
她的师傅总会说一些他没有听过的用词,让自己很难明白。
叶昔莞尔笑了笑,“就是听我抱怨的意思!”
这时管家来报,“主人,午膳已备好!请主人移步用膳!”
易尘邈望着叶昔,“师傅也饿了吧!和我一起用膳吧!”他询问她的意见。
叶昔望着他,点头,顺戴说了一句,“以后别师傅师傅的喊,就叫我叶昔,或者小昔就好!”
易尘邈说了一个字,好。
叶昔吃了午饭,就告辞,进了皇宫。
这时的小皇帝正在发脾气,宫女端着药,准备喂给他喝,可是他气愤的推了一下,口里呵斥道,“滚!朕不要你喂!朕不喝!”药碗的药汤倾斜,倒在了宫女的身上,还有一些溅到了她的手背上,烫到了她,可是她却不敢喊疼,而是立即跪下惊恐万分的道歉。
当她来到了小皇帝的寝宫,上阳宫。她一进门,就看到这一幕。叶昔心中暗想,这家伙一看就是被太后给惯坏了,脾气这么大。
现在就这个脾气,以后还不得翻天,那还得了。
这时,坐在床榻边,满脸担忧的太后,苦口婆心,“皇儿,那药是母后亲自给你熬的,你,你怎么可以说不喝就不喝,你是要气死哀家吗?”
小皇帝一脸急躁,脾气上来就不管不顾的表情,“不喝,朕说了不喝就不喝!”
这时那无辜的婢女跪在那里,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面前的小皇帝一个不高兴,就杀了她泄愤。
叶昔口气带着挪揶,还有丝丝暗讽,“哟!这是谁惹咱们皇上发这么大的脾气,臣女若不认识皇上,臣女还当对方是个三岁大的孩童呢?哭着找娘呢!”
她说完此话,才行礼,“臣女参加皇上,参见太后娘娘!”
这话让在场的宫女太监忍俊不禁,他们想笑,又不敢笑,只得憋着。
这话也只有面前的叶姑娘胆大,敢说出来。叶姑娘那话不是明着讽刺咱们陛下,还是一个长不大的三岁小孩,整天哭着喊娘。
听到她暗暗讽喻的话,让小皇帝脸色泛起阵阵红晕,羞愧难当。
太后虽然不喜欢她说自己儿子,可是她的话倒是挺有道理的,也就没有说什么?
他坐在床上,我了半天,就是不知道该说啥?
叶昔走到了他的床边,忍不住规劝道,“皇上,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打翻药碗这种事,只有几岁的孩童会做,难道皇上认为自己还是稚童吗?
皇上就算不体谅宫女和太监的难处,也请体谅太后她爱子之心,不要辜负了太后对你的一片真心!”
叶昔走到了那个被烫伤的宫女身边,蹲下了身子,拿出了药,语气亲切温柔,“别怕,我只是给你擦药!”她看着面前的宫女浑身瑟瑟发抖,温柔的劝慰。
宫女不敢相信,盯着对方,只见叶昔将瓶中的药水轻轻倒了一点在手心,然后慢慢给她擦被烫红的手背处。
这整个大殿的宫女太监看着这一幕,都对她赞赏有加,觉得面前的叶小姐没有一点儿架子,还如此平易近人,对他们这些低贱的宫女太监都能施以援手,她真的很善良。
小宫女只感到一阵清清凉凉的感觉,让她本来如火般炙烤的手背,忽然一阵冰凉袭来。
叶昔给她擦完了,将药瓶交到了她的手中,低声细语的嘱咐,“此药你拿着,每天早中晚各擦一次就好!”
宫女从未被人如此体贴过,她跪在哪里,不停地磕头谢恩,“谢谢!谢谢叶小姐,奴婢谢谢叶小姐赠药!”
叶昔摇摇头,“不必这样,我只是尽为人医者的本分而已!”
这时的皇帝看到这一幕,脸上更加羞愧,毕竟那个宫女的手是自己害她烫伤了的。
皇帝脸色愧疚,“那个,你起来吧!别跪了!”语气歉疚。
太后望着面前的女子,目光如炬,只是这一个小小的举动,就让在场所有宫女太监纷纷对他感激涕零,连自己的儿子都对她另眼相待,若她不是叶丞相的妹妹,倒是可以让她进宫做自己儿子的妃子,这样自己的儿子就有人管了。
宫女应声而起,站在了旁边,低眉顺眼望着自己的脚。
叶昔坐在了凳子上,给小皇帝把了把脉,见他脉象平和舒缓,已经无碍。
她开口淡淡的说,“脉象平和,已经无恙,只需好好修养即可!”
正在这时,一个太监重新将药端了上来。有了刚刚一幕,这个太监满脸诚惶诚恐,不敢靠近小皇帝。
叶昔明白他的恐惧,于是起身,端起了药碗,来到床边,她将药吹了吹,感觉不烫了,才伸手交到了皇帝的手中,满脸认真的表情,“皇上,你伤的是胸口,不是双手,况且你这么大了,请你自己端着喝药!”
皇帝没说二话,就将药碗接了过来,皱着眉头,咕咕咕几下,将药喝地一滴不剩。
叶昔见他乖乖喝完了药,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她把药碗交给了那个太监。
这时的太监宫女都满满好奇,叶姑娘简直太厉害了,皇上以前每次喝药,都要发脾气,可是这次见到叶昔姑娘,听话的将药喝了,而且一滴不剩,他们纷纷对叶昔的认知又上了一个层次。
太后见他喝了药,放下了心,听到她说自己儿子无恙,于是就回了自己的寝宫。
叶昔同样告辞,回了叶府。
叶羿不放心她的妹妹,晚上睡觉时,叶羿一直守在她身边,就算她睡着了,他都没有离开。
叶羿打了地铺,就睡在她床边的地下,他的一只手抓着叶昔的一只手,就这样陪着她。
第二天,叶昔醒了过来,见到自己的大哥就抓着自己的手没放,她脸上全是感动。
她下了床,蹲在了自己大哥身边,盯着他的大哥,轻声轻语,“哥,谢谢你!
小妹有你这个哥哥,定是三生修来的福气。”她轻轻吻了一下他哥哥的额头,表示感谢。
叶羿睁开了眼睛,看到面前的叶昔,温柔的说,“怎么不多睡一会儿?”他望了一眼窗外,见到天已经亮了,于是起身梳洗去上早朝。
叶昔梳洗打扮完毕,坐着马车来了乐曲大赛的现场。
此次主办人是郅宛城的四大世家之首的陈家。陈家是当世制琴世家,比易尘邈的制琴家族更加闻名遐迩。陈家不仅仅只制琴,还制其他乐器,而且专门为皇家提供乐器。
当世陈家的家主,有二子一女,女儿嫁给了当朝恒王为侧妃,他的大儿子在朝中做官,乃当朝兵部侍郎,二儿子是制作乐器的高手,若要和易尘邈相提并论,两人不分伯仲。
此次的盛会,几乎三个国家喜欢乐器和乐曲的人都来了。
易尘邈站在门口,焦急的等候叶昔的到来。
叶昔坐着马车到了后,易尘邈满怀欣喜的笑容,“小昔,你终于到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既然答应了你,我就一定会来!”她声音柔和。
易尘邈拿出了请柬,交给了门口收请柬的陈府下人。
跟在他身后的小厮,将见面礼交给了另外一个人,旁边的人则记下名字和礼物。
易尘邈和叶昔并肩走进了大门。
只见里面来来往往都是人,此次曲艺赛就在陈府的庄园举行。
陈府的府邸和庄园是挨在一起的,中间只隔了一座墙,墙面有一扇半圆形的大门,可以直接进入庄园,也可以通向府邸。
叶昔和易尘邈由人引路,带他们走进了庄园,坐到了属于他们的位置上。
当叶昔一坐下,就感觉到了一股极其不友善的目光,盯着自己瞧。
叶昔顺着那股目光看去,是冯清霜,难怪她觉得有股怨恨的视线盯着自己。
易尘邈也感觉到对方目光的中的敌意,他低声问,“小昔,她是谁?为何如此看你?”易尘邈一脸防备,望着那个女人。
叶昔勾唇冷笑,“别管她,一个无脑的蠢货而已!”某女讽刺的话,让站在不远处的冯清霜听了个一清二楚。
旁边的冯清峰呵斥的说,“妹妹,不得无礼!你的礼数呢?都学到那里去了?”
冯清峰不满的训斥着她的妹妹,别人一没招你,二没惹你,平白无故的用那种眼神看对方,难怪会骂她蠢货。
冯清霜不满的指责他,“哥,谁才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帮着外人呢?”
冯清峰脸色不喜,“我只是帮理不帮亲!”
正在此时,一抹熟悉的身影走进了叶昔的视野,对方同样一眼就看到了她。
沈云澈掩住心中的窃喜,脸上波澜不惊,似乎不认识她一样。
易尘邈很惊奇,他没想到越王殿下竟然也来了,虽然越王殿下也是爱琴之人,可是他从未参加过这种比赛。
沈云澈今日是被陈家特邀过来做评审的,不过他的真实身份不能暴露,只能用另一个身份,那就是被称为琴仙公子的云琴公子。
他的这个身份鲜少人知,每次出现在人的面前,他都会戴着半边银制的弧形面具,面具上面镌刻着镂空的图纹。知道成国越王殿下长相的人很多,可是知晓云琴公子长相的人极少。
目前只有易尘邈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连邀请他的陈家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易尘邈看了一眼脸色如常的叶昔,见她拿着一块糕点,吃得津津有味。
易尘邈压低声音,悄悄低语,“小昔,对面的那个戴面具的男子好像是越王!他怎会有时间来戎疆国参见曲艺赛?”声音有几丝试探,看她看出对方了没有。
叶昔轻轻点头,小声轻语,“我知道,不过闲事莫理!我们还是做我们自己的事就好!”
接下来陈府的主人站在了台子的上面,一脸欢迎的态度,“感谢大家莅临陈府参见今年的曲艺大赛!望大家能获得好名次,拿到自己属意的奖励。
今年陈府特别邀请了被称为琴仙的云琴公子来做此次评审,现在有请云琴公子上台,为大家说几句,大家欢迎云琴公子的到来!”
云琴公子走上了台子,下面拍起了热烈的掌声。
他上去之后,站在台子上,态度依旧寡淡冰冷,让底下坐着的叶昔满脸无可救药的摇头。
只听他矜贵自持的气质,高傲,一副睥睨众生的气势,“我只论曲艺,不论男女!若是敢在我面前弄虚作假者,现在就立刻消失在我面前,否则比赛时,让我察觉,就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他说着轻轻挥了挥衣袖,就将他右手边悬空位置的旌旗,以内力击了个粉碎。
他的话让在座的那些想要作弊的人,惊恐万状,他的行为直接吓得有些人脸色惨白。想到那一掌若是打在自己身上,估计不死也得残废。
叶昔心中在想,果然这才是真正的沈云澈,傲世群雄,睥睨天下,绝情狠辣,为人毫不留情。
第八章 曲艺大赛 二
陈府的主人站在旁边,面露微笑,声音流利,“本次比赛只开展一轮,每个人上台表演一次,所以机会只有一次,请大家好好把握。若是输了,直接淘汰。”他说了说规则,然后坐在了台子侧面的桌椅上,旁边坐着云琴公子。
陈家的家主名叫陈硕,他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其中老大是女儿,名叫陈芊,大儿子叫陈苛,二儿子叫陈苍。
接着,走上了第一位表演者,只见**拿着花名册,说出了他的身份,“戎疆国宁安侯府公子,宁恪,表演的是笛曲,有请他上场!大家欢迎!”
只见一位身穿素青色锦缎华服的男子慢慢走上了台子,眉目清秀,看着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
他拿着笛子,放到嘴边,轻轻吹了起来,瞬间一阵清脆悦耳的笛音缓缓流出。
只见坐在下面的易尘邈轻语,对叶昔说,“此曲吹得不错,不过没有感情,太过平淡。”他轻轻地评论。
果然当他吹完之后,沈云澈直接让他滚下去。
宁恪从未受过如此羞辱,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气得想要大骂,可是看着面前戴着面具,看不清长相,却能感觉到他散发着生人勿近,浑身幽寒戾气的男子,他不敢发半字一语,只得悻悻然走了下去。
接下来是一位女子上台,**报了对方的家门,“成国锦绣山庄的庄主,殷灵铃,表演的是琴曲!”
叶昔第一次听说成国有一个锦绣山庄,她疑惑不解,“阿邈,锦绣山庄是做什么的?为何我从未听过?”
易尘邈文雅亲和的表情,语气温柔体贴,“这锦绣山庄是做衣服和名贵首饰的,听说她家做的衣服和首饰千金难求,而且锦绣山庄的人全是女子,没有一位男子。
锦绣山庄的前庄主,为人低调,从不争名夺利,所以你才没有听过。不过最近听说锦绣山庄换了庄主,由她的**出任新的庄主,估计面前的女子就是锦绣山庄新的庄主吧!”
叶昔轻哦了一下,原来如此,看来面前的女子是想要通过这次曲艺大赛,让她的锦绣山庄名扬天下啊!
只见她坐在了一个方形的凳子上,将双腿轻轻盘起,把长琴放到了腿上。
她轻轻**琴弦,一股清缓优美的乐曲从她的指尖划过。
她弹的曲子,开始时轻柔缓和,慢慢地加快了指尖的速度,曲子由缓逐渐变急。
这时她的曲子就像一位本该温柔似水的女子,忽然之间,变得气急败坏,责问自己所爱的男子。
曲子又由急变慢,这时的曲子流露出幽怨,爱而不得的弦音,就似一位女子在哭诉怨责自己,为何要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
叶昔听着这个曲子,被她的曲声感染,变得入迷。旁边的易尘邈淡然冷漠的声音,“她的曲子意境悠远,技巧充足,可也是因为技巧太过,让曲子的本身少了一份灵动。”
叶昔音感也不错,她也听出了易尘邈口中所说的灵动,她的曲子的确弹得极好,可是缺乏灵气,让人感觉意境有余,而灵动不足。
云琴公子双目冷淡,寡情的说了一句,“滚下去!”
殷灵铃满脸不可思议,她怎么也会被淘汰,这首曲子她练了不下几千遍,她质问,“不,我不会输的,不会!”她脸上带着强烈的不服输。
陈府的下人将她给拖了下去,并且赶出了陈府,因为她不服气,无理取闹。
接着是陈府的二公子,陈苍。
他穿着一身棕色长袍,头上戴着一个银色发冠,面容清俊,手中拿着一把长箫。
只见他将竖箫靠近嘴巴,轻轻吹奏,一阵宛转悠扬的箫音缓缓流淌而出。
叶昔听着这个曲子,好像是自己教易尘邈的那首高山流水。
难道这首曲子已经传到了戎疆国了,这么快!
易尘邈也没有想到面前的人会吹那曲高山流水,他吹的极好,曲声清扬幽转,把对知音的那种感情表现的淋漓尽致。
沈云澈听着他吹的这首曲子,自然也听出了曲子来自何处?
陈家家主见面前的男子不发一语,只是静静的聆听,不知他觉得如何?从他脸上完全看不出喜恶。
陈苍吹完后,大家纷纷望着面前的云琴公子,想要看看他怎么说?
只见云琴望着陈苍问,“你愿意为了知己放弃一切吗?”他声音冷清。
陈苍点头。
云琴勾唇,表情平淡如水,轻轻喔了一声,众人不明白何意?
沈云澈冷情淡漠的语调,“你说谎。
曲子你吹的极好,也吹出了对知己的那种感情,可是你的曲子极其空灵,感情也极其虚假,曲声在妙,也少了几分韵味!
滚下去,别污我的耳!”
陈苍脸色青白交加,黑沉的可怕,坐在那里的陈家家主虽然同样不悦,因为对方半分脸面都不给自己,话说的如此绝情。见他儿子想要发火,给他使了一个眼神,让他忍住。
陈苍只好悻然的走了下去。
众人见云琴公子毫不给陈家面子,话还是说的那么让人难听,心中虽然不满,但是见他对人一视同仁,那这样丢脸的就不仅是自己了,到时大家都得丢脸,心理平衡了一些。
接下来的表演,同样被云琴一一驳斥,叫他们滚。
直到最后一个人,那就是易尘邈,只见他慢慢走上了台子,叶昔做着加油鼓气的手势,口中轻轻说,“加油!”
易尘邈微微一笑,轻轻点头。
**同样报了家门,接着只见面前的易尘邈坐在了凳子上,双腿盘曲,将琴放到了双腿上。
他轻轻撩动琴弦,一曲轻缓的音符慢慢倾泻而出。
只见他仍旧弹着那曲高山流水,曲声清扬悠远,意境妙趣横生。他边弹边望着叶昔,脸上是儒雅柔和的笑容。
沈云澈见她一直盯着婧儿,脸色不悦,浑身散发的冷意更甚。坐在旁边的陈家家主自然感觉到了面前男子身上散发出来的阴冷戾气,恨不得杀人似的。
陈家家主脸色疑虑,难道易公子是这云琴公子的仇人,所以才会盯着他,像看仇人的目光。
坐在下面的叶昔被他的曲子感染,她忍不住拿出了腰间的箫,和他合奏起来。
只见一男一女,男的坐在高台上,深情厚谊的望着下面的女子,女子一脸灿烂似阳,暖和之极的笑容望着台上的男子,他们就像相交多年的知己,不说一字,只用曲子交流,就能明白对方所想。
云琴见到她竟然和他一起合奏,而且还是如此天衣无缝,让他心中嫉妒的火苗燃烧的更甚。
不过有一点,他不得不承认,两人的合奏,让人听着只得感叹,此曲只应天上有!
陈家二公子,见到台上的人弹得曲子,的确妙不可言,比他好了些许。特别是看见面前女子秀雅绝俗的脸庞,身上自带一股轻灵之气,肌肤娇嫩、美目流盼、桃腮带笑,望着台子上的男子。
他从未见过如此长相**清雅的女子,她什么也没做,却给人一种勾魂摄魄的姿态,看着**绝伦,不可方物。
陈家家主听着这首和儿子同样的曲子,也能明白刚刚云琴为何那么训斥他的儿子了,这的确是有几丝差别。
看来从今往后,他儿子和易家公子齐名的名声,自此要落于他后面了。
当两人一曲完毕,双方相视而笑。
云琴公子压着怒气,冷声宣判,“此次胜者,易尘邈!”
他说完之后,愤然离开了高台。
这时的叶昔走上了台子,满脸笑容,“恭喜你!成了第一名!”其他人同样上前恭贺,不过他都是淡淡一笑。
陈家家主站起来宣布,“此次大赛到此结束,易公子将获得陈家先祖制的一把上百年的古琴,名叫觅音。”
众人听到觅音二字,纷纷感叹,那可是一把好琴,听说是陈家先祖当年为自己好友打造的一把上等的古琴,桐木为琴面,梓木为琴底,琴弦用上等的冰蚕丝所制。
当年陈家先祖的好友逝去后,就将这把觅音转交给了陈家先祖,陈家先祖一直保留至今。
易尘邈没有想到自己能获得觅音,那可是一把上好的名琴,是陈家祖传之物,他是又惊又喜。
叶昔和易尘邈被留了下来,云琴当然也留了下来,成为陈府的座上宾。其他人则离开了陈府。
陈家家主做东,宴请他们三人。
在宴席上,陈苍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叶昔,他最后实在忍不住,上前询问她的名字,“敢问姑娘该如何称呼?”
叶昔淡漠疏离的笑容,“陈公子叫小女叶昔就好!”
沈云澈看那陈苍直勾勾的盯着她,脸上表情更加冷漠。
沈云澈见她把名字都改了,一个昔字,就可以看出婧儿心中有多痛恨他们沈家。
沈云澈心中自是不好受,面对自己所爱的女子,而且还是自己的妻子,自己却不能相认,因为若是相认,那么她的身份一旦公之于众,对她来说那会是杀身之祸。
恐怕到时不仅戎疆国容不下她,连成国的父皇也会趁机派人来杀她。
易尘邈见叶昔脸上笑容得体,没有丝毫波动,可是他还是不放心,毕竟坐在她对面的人是他心中所爱,也是所怨恨之人。
叶昔旁边坐着陈苍和易尘邈,陈苍旁边坐着陈苛,陈家家主旁边坐着沈云澈,沈云澈则挨着易尘邈。
陈家家主脸色沉稳,语调浑厚,“云琴公子,感谢你能莅临陈某举办的曲艺大赛,做曲艺评审,陈某先干为敬!云公子随意!”
沈云澈哪怕现在吃饭,他都没有拿下他的面具。
只见他拿起青色的瓷制酒杯,淡然如水的面容,“客气!”
他说完遮衣饮酒,暗中将喝下的酒全部用内力逼了出来。
他防备着面前的陈硕,没有饮下他的酒。沈云澈是一个防范心极其严重的人,几乎不信任任何人,除了自己的王妃,估计他极少信任别人。沈云澈这种人天生就有一种警觉性,敏锐度,所以他才会很难相信一个人。
他的小动作没有一个人察觉,因为他的武功高深莫测,内力同样如此,就算是面前武功同样高强的易尘邈也没有发觉。
第九章 纠缠不清
当她们用完餐之后,叶昔和易尘邈就起身告辞了,至于云琴公子他也离开了陈府。
当出了大门口,三人分道扬镳,易尘邈和叶昔同路坐着马车望右边而行,沈云澈骑着马缓缓往左边而行。直到看不见陈府,沈云澈才拐了一个弯,暗中去找叶昔。
当他骑马追上了马车,就一直跟在后面。马车里的易尘邈当然感觉到了马车后面有人跟着,只不过他没有说话。
易尘邈见她异常的安静,不放心的问,“小昔,殿下一直在后面跟着我们,你有何打算?”
叶昔没有起伏的声音,“他喜欢跟就让他跟着呗!就当他是免费的护卫。”
易尘邈听了这话,不觉失笑,估计也只有面前的女子敢把成国尊贵高傲的越王殿下说出护卫,若是自己也没有那个胆子说一国王爷之尊是护卫的话,那是冒犯皇家颜面,不尊尊卑礼教的死罪。
叶昔没有管外面的人,而是满脸愉喜,“阿邈,你真打算将这把古琴送给我?”她还是有几分不敢相信,毕竟面前的人是爱琴成痴的人,一送就送这么大手笔。
易尘邈理所应当的点头,“你是我唯一的知己,我不送给你,还能送给谁?
况且他的名字就叫做觅音,你就是我寻觅到得唯一知音,送给你最合适。
你若在推辞,我都要怀疑你没有把我当做知己了!”
外面的沈云澈,打算是他们到了易尘邈的府上,到时再和她相认。
虽然这里是戎疆国,没有人认识他,也没有人认识婧儿,可是保不齐有人跟踪,到时他的身份揭开倒不会发生什么?可是婧儿的身份一旦揭露,她乃前朝公主,还是成国的越王妃,现在却到了戎疆国,保不齐暗中会有人加害她,或者拿她的身份说事。
曾经自己还夸下海口,绝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还有伤害,可是到最后才发现伤害她最大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还有沈家。
我的婧儿极其善良,还医好了那么多的病人,连他这个曾经落难的皇子都被他医好了,都说好人有好报,可是他没有看到上天待婧儿半丝仁慈。
曾经的自己谁也不信,更不相信鬼神之说,可是看到如今的婧儿所遭受的一切,他心中质问,老天,你是不是眼瞎。想到此处,让他恨不得捅破这天,将他碎尸万段。
马车在易府门口停了下来,叶昔下了马车,这时的沈云澈再也忍不住,只见他立即跑到了她的面前,摊开双手拦住了她。
只听他喊了一句,“婧儿!”这一声饱含着浓浓的思念、愧疚、爱慕,各种情感掺杂其中,让沈云澈的脸上流露出既喜悦又心疼的目光。
叶昔表情冷漠,语气平淡,“公子恐怕认错人了,小女叫叶昔,叶子的叶,忆往昔的昔。”
沈云澈看着她毫无波澜的面容,心中心痛感伤之极。
沈云澈望着她,准备去抓她的柔夷,可是却被她躲过了,脸上顿时不悦,“公子,我与你素昧谋面,你怎么如此无礼,还请公子速速离去,否则我就让人赶人了!”
沈云澈一脸毫不退让,“不走,你就算赶我走,我也不走!”
他顿了一下,语气更加坚定不移,“不管你是谁?叫什么?你都是我的妻子,我绝不会放弃!”
叶昔一脸无所谓,“那是你的事!阿邈,面前的野苍蝇太烦了,你找个人熏一熏,免得弄脏自己。”他说这话,还故意去看易尘邈,特意强调了一下野苍蝇,熏一熏,脏这几个字眼。
易尘邈听她说此话,连接的勇气都没有,谁敢如此编排成国越王殿下,那不是找死。
沈云澈没有想到婧儿把他比作那厌恶恶心的苍蝇,说自己同那苍蝇一样令她恶心反感。
叶昔说完,不在和拦着自己的人说话,而是望着易尘邈,“阿邈,本来我打算在你府上玩一会儿再回去,可是现在被人扰了心情,就先走一步,以后有时间我们再聚。”
她说完也不管易尘邈的反应,而是只见绕过了沈云澈,坐上了自家的马车。
她淡然冷漠的启口,“阿寐,回府!”
沈云澈见她们要走,立即抓着她不放,不顾礼仪,将她往易府带。
燕离寐本想上去阻止,却见对方低沉阴寒的脸色,整个人不怒自威,一副看死人一样的眼神盯着自己。
她被那种眼神盯着,心中惊慌不定,眼中闪烁着丝丝惧意,她从未对尊主以外的人产生过惧怕,而且这种惧怕是与生俱来的,好像看着他,就会打哆嗦,感觉到恐惧。
他身上散发着与生俱来的杀伐决断的戾气,不加任何掩饰朝自己压迫而来,让她感觉到了呼吸不畅。
叶昔见他满身的杀戮戾气,脸上沉寒刺骨,不带丝毫情绪,明白若是阿寐敢阻止他,他绝不会手下留情,那么到时阿寐铁定只有一个下场,当场死亡。
叶昔不想和他有任何牵扯,可是她往往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叶昔生冷阴沉的开口,“你若是敢伤害阿寐,我绝不会放过你!”
沈云澈暂时不会伤她,而是抓着叶昔,走进了易府大门。
这好歹是易府的宅邸,他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进去了。
易府大门口的那些护卫想上去拦着,可是刚刚那位气度不凡的公子,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暴戾之气,让他们纷纷停足止步,不敢上去找死,况且他家主子都还没说话,就更没有人愿意上去了。
易尘邈也不想让他们在门口闹,进了自己的府邸,他们愿意怎么做就怎么样做。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根本就无权干涉他们之间的事,不管皇上承不承认面前的小昔为越王妃,只要殿下承认,那么谁也管不着,毕竟越王殿下可不是好惹的。
易尘邈心中的那些心思早被自己压在心头,他不会对小昔说,他只会把小昔当作自己唯一的知音,可以陪在她身边,帮她就好。
燕离寐想要去阻拦,叶昔却给了她一个眼神,表示自己不会有事,你放心。
当沈云澈拉着叶昔进了易府,来了一间空房间,只见他关上了房门。
外面的燕离寐准备用内力打开房门,却被易尘邈拦住了,他声音温和,“别担心,他不会伤害小昔。让他们好好谈谈,我们不要插手!”
燕离寐虽然想要进去,可是刚刚叶昔也给了自己暗示,别怕,我不会有事,她就打消了那个念头,因为自己进去也帮不了什么?毕竟面具男子的武功鬼神莫测,估计就算是十个自己在这里也拦不住对方丝毫。
她相信面前神情雅正,姿容俊美的男子不会坑害她家少主,因为从这几次相处下来,他见她对待小姐无微不至,关怀备至,有求必应,就像对待自己所爱之人,愿意付出一切,只为对方欢心笑颜。
叶昔和沈云澈两人同在一个屋子里,本来有无数话想要对婧儿讲的,现在都无语凝噎,眼眶中逐渐变得湿润,他却忍着不然泪水夺眶而出,否则对他一个大男人来说台丢人了,况且他还是成国越王有头有脸的人物,若是别人知道了还不笑掉大牙。
叶昔这边倒还挺冷静,好似习惯了他的霸道和不顾一切,表情淡漠如初,却也没有说话。
苏妙婧沉默不语,沈云澈此时早已拿下了他的面具,凝望着对方,声音软和柔情,“婧儿,你……”他满腔热忱,满腹话语,想要一解相思,可是却不知从何说起?
最后他只得说了一句,“婧儿,最近好吗?”他轻轻地问了一句。
叶昔就像听到了好笑的笑话,慢慢勾唇冷笑,笑容逐渐扩大,成了苦笑不得,表情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看着让人心疼,还有心碎的声音。
沈云澈见她不说话,只是笑,笑容中带着癫狂、怒恨,令人担忧和疼惜。
沈云澈看不得她这般近乎疯狂的笑意,“婧儿,你说话,好吗?你别这样狂笑,看着让我害怕!”
他自问从未怕过任何人,可是对待婧儿,他无时无刻不在担惊受怕,生怕她有一天离开自己,可这一天到了,他就不仅仅是惧怕她离开自己,还恐惧她怨恨自己,比起离开,他更怕她心中除了对自己的记恨,没有了其他的感情。
站在外面的易尘邈当然也听到了叶昔狂笑不止的声音,那笑容凄凉悲切,满含沧桑戚寂。他此刻极其心疼怜惜,那个明媚绝色的女子坚强起来让人疼惜,悲戚起来令人动容。
只听里面的叶昔终于开口说话,她带着丝丝自嘲和讥讽,“你觉得呢?我好不好?每晚睡觉做着同一个噩梦。
你知道是什么梦吗?梦中,我的家人没有头,因为他们的头在地下,身子如行尸走肉般站在我的面前,他们的头颅却在地上跳来跳去,双眼睁大,似铜铃一般盯着自己。
他们质问自己,我为什么还活着?都是因为我,他们才会死的,为什么他们都死了,我还好好活着?我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不陪他们一起下地狱?
你说说看,我好不好?”他最后轻问了一句,带着嘲讽意味的苦笑。
曾经自己天真的以为只有嫁给了沈云澈,不管以后发生什么?苏家不会有事,那她就嫁给他又有何妨?可惜自己太傻太天真,自以为嫁给了沈云澈,而且他还是皇帝最疼爱的儿子,看在沈云澈的面儿上,以后至少不会对苏家斩尽杀绝。
她却低估了皇帝对权力巅峰的推崇,不管任何人,只要阻了他的道,皇帝都能六亲不认,杀之而后快!
沈云澈听着她自讽自嘲的话,这话不仅讽刺她,也是讥讽自己,谁遇到那些事,还能平心静气,谁看到自己的家人死在自己面前自己却无能为力,还能无动于衷呢?他问的就是一句废话。
他听着她说的话,心痛的如撕裂开来,都是沈家欠她的,就算是自己拿命来还,估计婧儿也不屑一顾。
叶昔变得漠然,“沈云澈,不管以前我与你如何?可自从我的家人死在了成国,我一路被人追杀,落到了悬崖,当时的我已经差不多有一个月的身孕,可是孩子就这样没了,那可是我们的孩子啊!他都还没有出生,就被你父皇亲手给逼死了。
我们之间隔了太多太多事,这些事压的我喘不过气,生不如死。所以,我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现在只想在这戎疆国好好活着。”
她说的太急,喘不过气,停了一下,才接着说,“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在等一个机会,能让我毁掉成国的机会。
我不在乎将来一统天下的人是谁?将来这天下的皇帝是谁?我只想为我的家人报仇雪恨,否则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还要活着?为什么还有脸活下来,若是连这个我都做不了,那我不如一死来的痛快,因为哀莫大于心死。
你也许爱我爱到可以放弃生命,放弃你的身份,还有你的地位,可是以你的为人,却不能放弃你成国的百姓,所以,我们注定生来是仇人,将来还可能是敌人。
当初我给你一剑就是彻底斩断你我之间的牵连,以后若是遇见,你我不必顾念旧情。
沈云澈,我的话说到这份上,就是想让你明白,我们之间再也不可能,永远不可能!”
她的话说得绝情,却也让人动容。
叶昔说完了一大通话,不再鸟他,打开了房门,望着易尘邈,“阿邈,天已经黑了,我就不多留了,我先走了,拜拜!”
她喊了一声燕离寐,说了一句走了,燕离寐跟着她,离开了易府。
第十章 报仇雪耻
易尘邈把叶昔送到门口,直到她的马车看不到,才转身回到了刚刚的房间。
他见到沈云澈就像失去了灵魂,站再哪里,一动不动,脸上悲切痛苦,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他走到沈云澈旁边,轻轻劝慰,“殿下,你放宽心,要给她足够的时间,让她慢慢走出痛苦,这时,殿下再去祈求原谅,相信她会谅解殿下,原谅殿下的。”
易尘邈心想,现在的小昔把仇恨当做她活下去的唯一动力,若是让她现在放下,她必然活不下去。只有她自己学会慢慢从痛苦的回忆中走出来,这样她才能有新的希望,继续生活。
虽然这种痛苦有可能永远走不出来,可是至少要让她随着时间的推移,记住的那些痛苦的回忆少一些,淡一些,她也许才能学会放下。
易尘邈吩咐,“来人啊!”管家走了进去。
“去把我珍藏多年的五坛好酒菊花酿拿来。”他说完望着沈云澈,“今日你我不醉不休,我陪你喝个痛快!”易尘邈声音昂扬,洒脱。
沈云澈无神的眼神,有了一丝光亮,他坐到了凳子上,语气痛快淋漓,“好!今日你我不醉不休!”
沈云澈哪能不明白易尘邈所言,婧儿心中的结若是不打开,她永远都走不出痛苦的深渊。若她需要时间,那我给她时间,若她永远也走不出苦痛的回忆,那我也永远陪着她一起痛,一起受,她有多疼,我就陪她一起疼,她心里不好受,我就陪她一起不好受。
两人喝到大半夜,都喝醉了,这时的易尘邈拿着一坛酒,整个人处于沉醉的状态,口里嗡嗡自喃,殿下,嗝,你,你比我好多了,至少,嗝,至少她心里还有你,她对我却除了知己之情,没,没有其他了。
沈云澈同样喝得酩酊大醉,没有听清他说的话,口齿不清问,哎!你说什么?嗝!嗝!
易尘邈迷迷糊糊,口齿不清,沈云澈根本听不清他说了什么?慢慢地两个人睡着了。
几天过后,叶昔收到易尘邈的信,说他要回成国了,叶昔写了回信,祝他一路顺风!有机会再聚!
这次,沈云澈和他同路,两人一起回成国。叶昔没有去送他们,她最近都在忙着店铺的事。最重要的是她根本不愿见到沈云澈,所以没去。
这个季节,才刚入秋没多久,可是戎疆国却连着下了好几场大雪了,每次出门,叶昔都会裹的厚厚的,因为她最怕冷。
叶昔一大清早就起来了,做了一桌子饭菜,请了他的哥哥,还有江维、燕离寐。
当她把汤做好后,端了上去,他的哥哥和江维到了。
她望着大家,“坐啊!”
她拉着燕离寐坐下,一脸笑意,“今日我们四个不分主仆,所以都坐吧!”
她见江维还是站着,起身去拉他,顺带说,“我不是说过,回来后,要请你们吃饭,虽然其他人都不在了,可是我答应的事就一定会办到!”
江维看叶羿没有说什么?才敢慢慢坐下,可是他还是坐立不安。
叶昔见他不适应,无奈的笑笑,她望着大家,温柔似水的笑容,“吃啊!尝尝看,看我做的菜味道怎么样?”她说着还给自己哥哥挑了一筷子。
叶昔还说,“哥,你不是喜欢吃鱼吗?我也喜欢吃鱼,这一点我们两兄妹倒是挺像的。”
她给自己哥哥夹了一块鱼肉,然后给自己也夹了一块。
叶羿双眼红润,满满的感动,他拿起筷子,轻轻尝了一下,不觉勾唇而笑,“味道真好,小妹,你做的比以往我吃的任何山珍海味还要美味。”他打从心底里欢愉。
江维和燕离寐也吃了一点,纷纷赞不绝口,“小姐,真的太好吃了,属下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江维一脸赞叹不已。
燕离寐今日也难得多说了几句,“小姐,味道极好,真的很好吃!”她赞赏的表情。
江维曾经以为她家小姐当时说要给他们做吃的,只是说说而已,毕竟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怎么会做饭菜呢?可是今日才知道,她家小姐不仅会做,而且真的做的极好。
叶昔听着他们的赞扬,只是莞尔一笑,接着,她倒了一杯酒,站了起来,“今日,我做这些,就是为了感谢大家,当然还有死去的那些人,所以我们应该先敬那些死去的义士!”
其他几个人也起来了,同时将酒倒满,四个人同时将酒撒在了地下,叶昔带着哀伤的表情,“希望你们安息!愿你们去一个和平的世界,那里没有战争,没有杀戮,生活幸福!”她祝福的话感染了其他人。
叶羿心中自问,那样的世界真的有吗?
江维一脸期盼,心中腹语,希望他们早登极乐,不再有苦难!
燕离寐心里低语,小姐说的那个世界,在这世上真的会存在吗?
他们一起吃完饭,叶昔则跑去自己的店铺忙到晚上才准备回府。
叶昔坐着马车,往回去的路上,却遇到一伙人。
只见为首的男子,身穿一件紫色长衫,带着蒙面,双目含恨,“给我抓住车子里面的女人,抓住她的人,我赏他一千金!”
燕离寐拔出长剑,和那些人厮打在了一起,车子里面的叶昔听着那个声音,总感觉那么熟悉。
她揭开了车帘,望着站在不远处的男子,心中暗自猜测,她刚到戎疆国,根本没有认识多少人,除了得罪过当朝国舅的儿子,她想不出还有谁想要置我于死地。
如她所料,面前的人,正是国舅的儿子,闵尚。
他站在那里,双眼愤恨,口里沉冷的语气,低语,“我要将你抓回去,狠狠地折磨,以雪耻!”他想起她让自己不能碰女人,他怒恨的脸,几乎呈现扭曲的状态。
叶昔带着丝丝不确定,喊道,“闵尚!”
那个家伙听到她喊自己,眼中闪烁,身体震了一下,心中暗想,她怎么知道,哼!她知道又怎样?我一定要报仇雪耻,我要让她在我身下承欢,狠狠地折磨她。
她看见他惊诧的目光,身子还不由自主地晃了一下,明白自己猜对了。
这个家伙还不知悔改,还想找自己麻烦,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叶昔右手指尖夹着一根银针,只见他轻轻一挥手,那根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那个家伙飞去。
他早有防范,一剑将银针打落,叶昔惊讶,这家伙会武功,那上次还被自己打成那样。
其实上次是个意外,他只是觉得叶昔长得遗世独立,倾世美貌,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所以没有警惕,才会被她狠狠踢倒在地,加上她施针,痛的自己死去活来,他那还有力气去对付她。
叶昔只好拿出腿上绑着的手枪,一枪打去,那个家伙竟然直接抓了一个手下,挡在自己面前,那一枪瞬间抹入了他手下的胸膛。
叶昔没想到这家伙毫无人性,她以为他只是被闵国舅惯坏了而已,可是何止如此,除了是一个无耻至极的混蛋,还是一个狠毒无情,毫无人性的混球。
闵尚语气冷傲,“一个女人,你们竟然都打不过,我要你们何用?”他说着就像扔抹布一样,将手中的尸体给甩到了地下。
他纵身一个飞跃,趁其不备,一剑刺向燕离寐,叶昔大惊失色,大喊,“后面,阿寐!”
燕离寐来不及闪躲,被那个家伙砍了一剑,狠狠砍在背上。
叶昔再次给了闵尚一枪,只不过那个家伙用同样的方法,挡了那颗子弹。
叶昔就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竟然拿别人当挡箭牌。
眼见燕离寐受伤不敌,她声音清冷,“闵尚,你是不是想抓我回去,并且要活的。”
她了解这种人,想要把自己抓回去,狠狠折磨一番,以泄心头之恨。
闵尚冷眼相看,“是又怎样?”
叶昔忽然拔下她头上的簪子,一脸决绝,“若是我死了呢?”她说着还使劲将簪子划了一个血痕,一副以死相逼的面容。
闵尚见此,气急败坏,“你想怎样?”质问对方。
叶昔语气绝然,“我知道,我逃不过,可是你要抓的是我,放了阿寐!否则我保证你带回去的是一具尸体!”她说着将簪子轻轻往脖子里面刺了一下。
闵尚见此,一副不甘心,“算你狠!”
他望着自己的手下,“给我放了她!”
叶昔望着燕离寐,“阿寐,快走!”
燕离寐摇头,坚决不同意,“不行,属下要保护主子,死也要死在主子的身边!”
叶昔听到这话,咋那么气愤呢?她怎么不明白自己的用意,让她走,是为了回去搬救兵。
叶昔气急,“给我滚,我不需要你保护,快点滚啊!”
她吼她,暗中用眼色示意,让她回去搬救兵。
燕离寐好像明白了自家小姐的用意,她一脸不放心,边走边望着她。
燕离寐心中暗暗发誓,小姐,你等着,我一定救你出来。
闵尚语气不善,“好了,我已经放了她,现在该你放下手中的簪子。”他说着顺带扯下了蒙面巾。
叶昔知道自己打不过,只能束手就擒,等燕离寐回去叫自己哥哥来救自己。
叶昔放下了簪子,闵尚立即派人抓住了她,将她双手双脚捆绑。
闵尚将她押回了自己的别院,这座别院是他暗中买下的,他知道抓了她,不能将她抓到自己爹的府中,否则很快就会被发现,所以特意买了一座别院,将她抓到了这里。
第十一章 拳脚相加
叶昔一路上蒙着眼,进了一座别院后,她被丢到了一间房。
只听闵尚冷冰冰的语气吩咐,“把门关上!”
这边的燕离寐用轻功飞进叶府,急忙告知了丞相,叶羿气急攻心,若是现在面前站着闵尚,他铁定不分时间,直接一掌劈了他。
叶羿分成两路人马,一路进宫禀报皇上,一路带着人马,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闯进了闵国舅的府邸。
闵国舅站在大门口,横眉怒目,大声质问,“大胆,丞相深夜带兵闯进我国舅府,是想造反谋逆吗?”
戎疆国规定,凡是皇亲国戚的府邸需要有皇帝的旨意才能闯入搜查,否则以谋反罪论处。
叶羿浑身散发着杀人的气息,双眼冰冷绝情,“国舅,本相再说一遍,你的儿子抓了本相的亲妹妹,若是她有丝毫闪失,本相定踏平你国舅府!”
叶羿心中焦急,似一股火在烧,让他怒气横生,瞳孔收缩,感觉全身血液逆流,青筋暴起。
叶羿不管不顾,直接一掌挥向闵国舅,将对方打得倒地吐血昏了过去。
他疾呼一声,“给本相闯进去,一切后果,本相承担!”
叶羿暗中也派了人打听,最近的闵国舅的儿子,他都做了什么?
过了不久,他的人前来回禀,他在叶羿耳边悄悄耳语了几句,叶羿听完之后,将准备要冲进闵国舅府中的人全数撤回。
他大声吩咐,“给本相去闵家别院!”接着他骑马疾驰而去。
这边的闵尚还不知道自己即将大祸临头,他将叶昔蒙着眼的黑色纱布拿了下来。
只见他毫不犹豫,凶神恶煞的扇了叶昔两巴掌,整个脸气得狰狞可怖,“你个贱人,害我不能碰女人。”
叶昔双目圆睁,怒目而视,愤恨的望着她。
他说完抓着她的衣领,又使力扇了她几巴掌,还口不泽言的骂着,“你还敢盯着我,我打死你。你竟敢如此羞辱我,贱人!”
叶昔被他打得口角来血,双颊红肿,他似乎还不解气,直接上手,准备撕她的衣服。
叶昔使劲挣扎,见到他伸过来的手,她一口凶狠的咬了下去。
她咬着不松口,气得闵尚对她拳打脚踢,叶昔被打的痛得全身痉挛,可是她还是没有放手。他最后用另一只手扇了她一巴掌,叶昔感到脸上红辣辣的疼,她才松开了嘴。
只见闵尚的右手被咬得嫣红,鲜血淋淋,还有血顺着他的手指往地下低。
闵尚看到他手上的伤口,气得又多扇了她一巴掌,接着准备去强吻她,当他的嘴伸到她的颈边,叶昔不顾脸上和身上的疼痛,直接狠辣的咬住了他的耳朵,不松口。
闵尚被咬得哇哇大叫,口里还怒骂,“贱人,你个贱人,给我松开!”他边吼边用拳头打他的背。
此刻皇宫里的皇帝收到了消息,不顾一切,骑马往别苑赶来。
叶昔一副豁出命也要让闵尚不得好死的面目,任他如何拳打脚踢,她都不松口,就是使力地紧紧地咬住。
闵尚的耳朵不停地留下淋漓的鲜血,血水顺着他的颈部涓涓流下。
他的大哥脸上怒火朝天,一脚踹开了房门,见到她的妹妹被闵尚拳脚相加,看到她的脸又红又肿,嘴角还带着血丝,脸色瞬间更加黑沉可怖。
他眼中闪烁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只见他挥手给了闵尚一掌,直接打得他飞出了几米远,撞到了墙上,落到了地下,昏死了过去。
叶羿跑到了叶昔的身边,见她此刻惨不忍睹的面容,衣服破破烂烂,气得怒吼,“给我杀,府中人一个不留!”
他命人拿来了厚厚的大衣,给她的亲妹妹盖住裸露在外的白瓷一般的如玉肌肤。
叶昔见到自己的哥哥,终于脸上有了松动,没有了刚刚那种紧绷的面色。
她轻轻呢语,“哥!我好疼!”她说完此话痛得昏了过去。
正在此时,皇帝也赶到了,见到面前天姿国色笑容灿烂的女子,现在如柳絮一般,就像被风一吹就散的可人儿,他胸中燃烧着熊熊烈火。
皇帝气愤难平,只听他吩咐,“来人啊!给朕抓住这个逆臣贼子,朕要将他千刀万剐!”
叶羿抱着昏迷不醒的妹妹,给皇帝说了一句,“皇上,快请太医,求皇上叫太医来给小妹看诊!”
皇帝立马吩咐,“来人啊!去把太医署的所有太医全部请到叶府,为叶姑娘看诊!
若是叶姑娘有任何闪失,朕要了他们的脑袋!”说着他还威胁了一句。
叶羿抱着他的妹妹,他也不管不顾,直接用轻功往叶府飞。
只见这大半夜有一抹黑影疾掠而行,飞进了丞相府。
当太医到了之后,叶羿直接连礼都没有让对方行,抓着对方,急切地说,“快,太医,快看看!我妹妹伤得很重!”
太医不停地点头,走到了床边,仔细把脉,把完脉之后,太医敬重畏惧的回答,“回丞相,令妹除了浑身都有被拳打脚踢的於伤,最严重的是叶小姐的胃部,被踢的太厉害,伤了肠胃,估计以后会影响叶小姐饮食,微臣只能尽力医治,看看能不能治好!”
叶羿焦灼的抓着他的衣领,“本相要的不是尽力而为,而是一定要医好,否则本相让你太医署鸡犬不宁!”他说完使力一推,将他推倒在地。
太医吓得连连带头说,是,是,是。
太医写下药方,叶羿的贴身侍卫江维亲自拿着药方去抓药,煎药,将药端了上来。
这时的皇帝也来了丞相府,见到叶丞相正在给她的妹妹喂药,怕打扰了他们,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
皇帝见那些人要行礼,他立即摇头,小声说,“嘘!不要说话,你们不用行礼!病人为大!”
皇帝站在江维旁边,小声轻语,“江侍卫,叶姑娘怎么样?她的伤如何?”
江维压低声音回答,“回皇上,小姐被那个杀千刀的拳打脚踢,弄得全身是伤,太医说最严重的是小姐的肠胃,被踹伤了,以后可能会影响小姐饮食!”
他说到这里,气得忍不住大骂,“闵尚那个杀人犯,若是小姐出现任何闪失,丞相绝不会让闵家好过,我要将闵尚那混蛋千刀万剐,碎石万段。”
皇帝见他气得大骂,声音有点大,“嘘,小声点!”
他记起自家小姐还昏迷不醒,悔恨的打了一下自己的嘴。
叶羿将其他无关人等赶了出去,连自己也出去了,他关好了门,让她好好休息,只留了燕离寐照顾她。
叶昔昏迷,还连带着烧了一天一夜,直到她退烧后,她才悠悠转醒。
她醒过来后,见到一屋子人,全都一副担忧的面容盯着她。
叶昔望着自己的大哥,“大哥,我昏迷多久了?”
叶羿一脸惊喜的回答,“小妹,你都昏迷一天一夜了,你终于醒了。”他抱住了她。
叶昔听到自己昏迷这么久了,想起那个混球,她脸色忽变,黑沉可怕。
叶羿看着她这副面容,担心的说,“小妹,你别管其他事,只管好好修养,其他事有我,知道吗?”
叶昔见自己大哥满脸忧心如焚,生怕自己要去做什么?她点了点头,“好,大哥记得替我好好修理那个王八蛋!”
叶羿点头,“大哥不会轻易放过他,你只管好好休息!”
此刻的皇帝望着面前脸色苍白的女子,“叶姑娘放心,朕说过,若是表哥还敢做出对你不利的事,朕首先不会放过他。”
皇帝想到闵尚被自己抓进了皇宫的天牢,此刻正被人折磨着。
他可是下过旨意,给朕狠狠的折磨他,不要一下子折磨死,慢慢折磨他,昏死过去后,将他医醒,在折磨。
叶羿望着皇帝,“皇上,请你把他交给臣,臣要替小妹好好‘教训’他一下。”这里的教训那可是好好的折辱一番。
此时的太后宫里,闵国舅跪在那里,不停地磕头,不停地认错,求太后让皇上放了自家的儿子,可是太后理都没理,最后被他闹烦了,气怒的说了几句,“皇上当时就说过,若是尚儿在做出伤害叶小姐的事,皇上不会放过他,你现在找哀家求情也没用,你又不是不知道皇上的脾气,他要做的事,哪怕天王老子也拦不住。”
接着她吩咐,“来人啊!请闵国舅回府!”这是明显的逐客令,这也表面太后不会管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太后想管也管不了,毕竟此事牵扯到丞相,加上皇儿对那叶昔的不同,他是绝不会轻易放过闵尚的。
闵国舅只好灰溜溜的离开了太后寝宫。
这边的闵尚被天牢里的狱卒折磨的浑身是伤,只要他昏过去,就被被人用水泼醒,给他包扎一下伤口,继续鞭打折磨。
因为皇帝吩咐过,若是不把他折磨的生不如死,那他就将他们抓起来折磨的生不如死。
只见闵尚浑身鞭痕累累,脸上也是伤口,口角还带着血,那件白色的囚衣被血染成了殷红。
此刻叶羿带着自己的人,拿着皇帝的手谕,来了天牢,提走了闵尚,将他押进了自己的私牢。
叶羿命人将他绑在了柱子上,他坐在他的面前,冷声命令,“给本相将辣椒水提上来,把辣椒水从头慢慢给他倒在身上。”
只见他的手下用水瓢舀了一瓢,从他头上浇到底,辣椒水浸入他的伤口,那种火辣辣的痛,让他痛得嗷嗷大叫,声音凄厉惨痛。
叶羿还吩咐,“给本相拔了他的舌头,看他还如何叫。”
于是他的手下听令,将那家伙的舌头给割了。痛得那个家伙闷叫一声,舌头割完之后,他痛得浑身颤栗,却不能说出一句话,也不能大叫一声。
这时折磨闵尚的那个人心中暗语,活该,竟敢伤害少主,死有余辜。他想着下手更加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