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山雨欲来
夜里，李悠然照例观察空间作物的生长情况，让他兴奋的是，新菜地的藤蔓作物都爬到了两米多高，长势良好，并且开花了，大朵黄花的黄瓜花，小朵黄花的丝瓜花，一串串紫色花朵的眉豆花，还有白色紫心呈三瓣状的豇豆花。各种花朵千姿百态，衬着一片片巴掌般茂密的绿叶，把空间装点得生机盎然。至于溪水边的桃树苗和枣树苗相形之下则变化不大，只是嫩芽长长了些。
李悠然估算过，空间植物的生长速度大约为世间的十几倍左右，树木本来生长周期就长，短期内看不到明显变化也属正常。李悠然曾经还考虑过在空间土地种植名贵药材，或者名贵花卉之类，但前者要么生长周期较长，如人参、何首乌，要么对环境要求苛刻，如冬虫夏草、天山雪莲等，空间目前的地理条件并不适合。至于名贵花卉，种子、幼株可不好找，空间土地似乎也没有变异功能，普通花卉种下去恐怕也只是长得比较好的普通花卉，变不成名贵品种，因为前面种的蔬菜、藤类，其成株只是品相出众，但终究没有发生变异，改善最明显的就是味道，但这对观赏性植物来说没有意义。而且空间土地目前还很小，所有这些只能留待以后有条件再考虑开发了。
植物开花就意味着很快就要结果了，这时，李悠然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空间里可是没有蜜蜂等昆虫的，风似乎也很小，作物怎么授粉呢？根据在农村的经验，这几种作物应该都是分雄花雌花，必须借助外力进行异花授粉的，否则不可能结出果实。可这大冬天的，到哪里去找蜜蜂呢？
嗨，真笨，李悠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自己干蜜蜂的活儿不就行了。
说干就干，李悠然拉开书桌的抽屉，找个根旧毛笔，撕了几张白纸。然后躺在床上，拉过被子盖住全身，快速进入空间。
走到新菜地的藤架前，李悠然的头有点大，这花也多了点，粗扫一眼，可能有上千朵的样子。没办法，慢慢干吧，等开春一定要去买一箱蜜蜂。这些勤劳的小家伙们不光可以给花授粉，还能酿制香甜的蜂蜜，根据空间出品必属精品的经验，那蜂蜜肯定也不一般吧，真是让人期待。
人工授粉原理其实很简单，用毛笔把雄花的花粉分门别类地收集到纸上，然后再一朵朵点到雌花的花蕊上就行了。但这是个细心的活儿，一直干下来还是很累人的。幸亏李悠然的身体状况已经同以往大不一样，否则还真是有些吃不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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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李悠然和正式前来上班的顾薇薇进行了账目交接，两人在财务室商谈了半
日，决定对包子铺开始进行正规的公司财务管理。经清算，目前流动资金大约25万多，留下一部分现金，其余全部存入银行专门帐户。另外，包子铺内的人员全部采用工资制，李悠然虽然是独立股东，但目前正是事业发展初期，到处都需要用钱，也就暂时不用考虑什么分红了，跟着一起拿工资。
经商议，李悠然的工资定为每月五千元，顾薇薇、孙晓莹、齐婶三千，齐叔两千四，冯大牛和赵翠花都提高到两千元。这只是基本工资，奖金根据经营情况另计。吃饭住宿等开销归入员工福利。并且给每人办理一张银行卡，每月收入直接划帐。
至于特种蔬菜进货，只能由李悠然全权负责，他定了个大约市场价两倍的价格，作为原料成本价。
至此，李悠然终于甩开了烦人的财务工作，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考虑包子铺的发展和空间开发的事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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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师傅的离去，让吴老板颇有些伤感，但也无可奈何。但对吴茂来说，却是求之不得，
没人碍手碍脚，行事反而更方便。
吴记拉面馆内，吴茂楼上楼下跑，陪着笑脸和顾客们拉感情，浑然不似以前那副悠闲模样。这段时间以来，为了留住老顾客，真是使尽了浑身解数。
旁边包子铺的原料进货渠道调查至今仍然毫无头绪，看不出那个姓李的老板，年纪轻轻，行事却这般隐秘。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搞来的操蛋蔬菜，自己这边加了料的食品依然不是对手。
吴茂咬了咬牙，做出了决定。他走进拉面馆后院一个偏僻的房间，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大哥啊。”电话里传来一个略微发尖的男人声音。
“是我，二弟，我上次跟你商量那事必须要办了。”
“大哥，你可是想好了？”电话那边的声音显得有些犹豫。
“没办法，只有这招了。我只是有点担心，你和那姓王的监督员关系到底硬不硬，那家伙办事到底靠谱不？”吴茂冷冷地说道。
“大哥，我和王哥倒是没问题，经常在一起喝酒，他这个人办事还是很果断的。就是搞这种事情嘛，人家担着风险，总要意思一下。”电话里的声音又压低了一些。
“没问题，回头你从我那张卡里看着取一笔就行了。另外，我已经调查过了，那家的老板普通人一个，没什么背景，就算出了什么事情也不要紧。还有，千万不要让姓王的知道我们的关系。”
电话那边的人叹了口气。
“好吧，大哥你既然已经决定了，我这就去办。你还要把替代品准备好，可别出漏子。”
“我知道，凭我的手艺，做几个一样的包子还不是小意思。二弟，辛苦你了。”吴茂说完挂断了电话。
吴茂抬头望向北方，眼中的目光愈发阴冷。
小子，是你自己不识相，千万可别怪我。官字两张口，说你有就有，你自求多福吧。
他收起手机，走进一楼的厨房，换上厨师服，洗了手，来到案板前，开始和面。
第三十二章 大检查
元宵节这天的上午，包子铺和往常一样营业，门前的长龙依旧。但是谁都不知道，在这看似平淡的日子里，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李悠然和顾薇薇去银行办手续，店里由齐婶主持，所有店员各就各位，在厨房、大厅、外卖处忙碌着。
十一点左右，石鼓巷路口拐进一辆白色的丰田卡罗拉，直接驶向包子铺，在店门口的路边逆向停下。
后车门打开，两个身穿制服，头戴大盖帽的男人一左一右走下车，径直向店门行来。走前面的男人大约三十岁，中等个头，长脸高颧骨，脸色有些泛黄，一双不大的眼睛闪烁着阴冷的目光。
后面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身材较为高大，面部轮廓分明，浓眉大眼，嘴唇紧闭，提着一个黑色公文包紧随其后。
两人在众多顾客的奇怪目光下推门走进包子铺大厅，赵翠花迎上前来，看到来人的衣着，很是有些吃惊。
“二位，您……这是……”赵翠花的话语显然不像往常那么利索。
长脸男人慢慢扫视了大厅一圈，然后对赵翠花说道：
“我们是这个区的卫生监督员，我叫王祥，他叫彭有杰，现在要对你们店进行卫生检查，请予以配合。你们店现在谁负责？”
王祥的声音沉稳而冰冷。
大厅里原本的热闹气氛顿时凝固，变得紧张起来，老顾客们纷纷把目光集中到这两位不速之客身上。
齐婶闻讯从后面赶过来，看到大厅的情况，立刻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她多年的小贩经历，见到大盖帽心里总是有阴影的。
“这里由我负责，请问二位有什么事情？”齐婶搓了搓手，硬着头皮走到王祥面前。
“带我去你们厨房，我们要检查。还有，把你们店所有人员的健康证都收上来。”王祥也不废话，直入主题。
“那，那好吧，请这边来。”齐婶只好给王祥带路，同时示意赵翠花去收健康证。
一行人都去了后厨，大厅里顿时议论纷纷，嗡嗡声响成一片。
方老爷子一身唐装，坐在门边的餐桌边，桌上的盘子中是吃剩下的两个包子，他放下豆浆杯，望着王祥的背影，皱了皱眉头，心中若有所思。
小张坐在旁边，关注着老爷子的表情，欲言又止。
包子铺后厨，王祥站在房间中央，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彭有杰则挨个仔细检查灶台、操作间、消毒柜等设施。齐婶在一边陪同，脸色复杂。
冯大牛、齐叔等店员都聚集在厨房玻璃隔断外面，忐忑不安地看着这两个监督员。
王祥的目光落到了两口大水缸上面，他微眯了一下眼睛，走上前伸手把盖子拿开。
“这是什么？”王祥一边说一边凑近用鼻子闻了闻。
“装水的。”齐婶小声回答道。
“是饮用水吗？”
“啊，是，这是我们专门进的山泉水。”
“山泉水？”王祥的嘴角弯起，声音也带着讥讽：“有产地证明、检验报告和生产许可证吗？”
“这……我们一直用这水，这水很干净的，你们可以检验。而且我们每天都换新的，顾客们反应都很好。”齐婶见被抓到了把柄，心中大急。
王祥摇摇头，示意彭有杰记录。彭有杰从公文包中拿出一张单子，在上面写了起来。
“把健康证都收上来了吗？”王祥接着问。
“有，我们都有的。”赵翠花连忙把一摞卡片交到王祥手里。
王祥走出厨房，把健康证挨个对人查看，最后看到了楼梯拐角穿工作服的正在收拾东西的齐松。
“他的呢？”王祥用手一指齐松。
齐婶赶紧走过来，陪着笑脸对王祥说道：
“那是我儿子，还是个学生呢，他不是店里的正式员工，放寒假临时来帮忙的。”
王祥轻哼了一声，口气变得严厉起来；
“临时帮忙？那就可以对顾客的健康不负责任了？！你们店的问题很严重啊，你们老板参加过卫生局的培训没有？怎么拿到的卫生许可证？”
孙晓莹脸色发白，她赶紧跑到旁边库房，掏出那部红色翻盖手机，拨通了李悠然的电话。
“喂，是晓莹啊，想吃什么东西，一会儿哥哥给你带回去。”听筒里传来李悠然轻松的声音。
“悠然哥，你快回来吧，店里出事了！”孙晓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什么？晓莹，出什么事了？”李悠然也焦急起来。
“悠然哥，卫生检查的来了，正在到处挑毛病呢。你快回来吧！”孙晓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那边王祥冲彭有杰使了个眼色，彭有杰掏出一个塑料袋从笼屉里取了几个包子装进去。然后两人大步走向前厅，齐婶等人也紧随其后跟过来。
看到这阵势，老顾客们也感觉情况不妙，大厅里顿时充满了乱糟糟的嗡嗡声。
王祥似乎见惯了这种场面，他站到柜台前方，面对大厅的人们大声说道：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王祥一边说，一边伸手做个下压的动作。
顾客们的议论声果然小了许多。
“各位，我们是人民卫生监督员，维护人民的生命健康安全是我们神圣的职责。现在告诉大家，经过检查，这家包子铺存在很严重的问题，部分从业人员没有健康证，存在健康隐患。厨房为了省钱，使用来历不明的饮用水，完全无视顾客的健康和卫生局的规定。性质很恶劣。”
大厅里顿时又乱了，老顾客们哪里肯信这一套，纷纷嚷嚷起来。
“我们天天来这里吃饭，这里的味道是整条街上最好的。你们别胡说！”
“水有问题？你们尝尝这里的豆浆、米粥，当我们老了，舌头失灵了吗？”
“出去，出去，别影响我们用餐。”
“要检查到别处查去！”
大厅里吵成一片，也影响到外面排队的长龙。因为外卖处迟迟见不到人，大家互相打探原因，听说卫生检查的在里面搅事，人群很快急躁起来，不少顾客离开队伍，想冲进店里来。一时间店门处人头攒动，挤成一片。
王祥有些吃惊，顾客维护店家到这种程度，这在以前是闻所未闻的啊。不过他干这行毕竟多年，很快冷静下来，并抛出一颗重磅炸弹。
“各位，各位，静一下，静一下。大家不是专业人员，被这家店蒙蔽，我可以理解。在这里，我还要告诉大家一件事。”王祥说到这里停了一下。
嘈杂的声音又降了下来，大家想听听这个监督员还要说什么。
“我们接到了群众举报，这家包子铺在馅料中使用了卫生部明文规定的违禁致瘾调料品。我们已经取了样品，准备马上回去检验，有了结果后会通报大家的。”
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个消息传出来，店内店外的人群全都震惊了，毕竟多数人不是美食家，对食物的美味来源并没有专业的分辨能力，而且多年以来，大盖帽在群众中还是有一定威信的。
须臾，醒过神来的人群满脸惊疑地议论着、嚷嚷着、怒骂着，还有互相之间因为观点不同吵起来的，石鼓巷北街上乱成一片，交通几乎堵塞。
附近店家的老板伙计们，纷纷出门瞧热闹，脸上带幸灾乐祸的表情。
第三十三章 出人意料的结果
吴茂站在拉面馆一楼大厅窗边，饶有兴致地看着外面乱哄哄的景象，就像欣赏一出好戏，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讥笑。一会儿只要等王祥他们回去，自己做的那袋东西立刻就会派上用场，那时事情就定性了。吴茂想着，这段时间的憋屈似乎随风而散。
二楼阳光房里，吴老板也在关注外面事态的进行，心中若有所思，良久，他摇摇头，长叹了口气。
包子铺内，王祥正在趁热打铁，他用严肃的语调大声说道：
“现在，我宣布，悠然农庄包子铺立即停业整顿，等待检验结果出来后根据情节轻重程度接受处理。大家不要在这里用餐了，都散了吧。”
说罢从彭有杰手中接过填好的通知书，拍到柜台上。
孙晓莹再也忍耐不住，她冲到柜台前，抓过停业通知书三两下撕成碎片。
“凭什么让我们停业？这家包子铺是我和悠然哥从摆摊开始，辛辛苦苦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还有齐婶他们……我们没有做任何坏事，我们用的材料都是最好的，我们用良心做保证。你们……你们肯定是受了坏人指使！”孙晓莹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她声音颤抖，泪水在眼眶中打晃。
“你！”王祥指着孙晓莹的脸，怒火上涌，这么多年来，停业整顿通知书、处罚通知单等等不知道发出去多少份，还头一次被人当面撕毁，这简直是在打他的脸啊。
齐婶、齐叔、赵翠花、冯大牛看见孙晓莹的举动，一时血气上涌，冲过来拦在王祥面前。
店里的老顾客们多数还是选择了相信包子铺，他们也坐不住了，站起身纷纷向王祥二人发难。
“你们欺负人家小姑娘，算什么本事？”
“我们相信包子铺，不会干那种缺德事的！”
“你们可以把包子拿回去化验，要是没问题，你们要当众赔礼道歉！”
王祥终于沉不住气了。
“好啊，你们店还想暴力抗法啊！还敢煽动不明真相的群众。行行，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吗？小彭，报警！”
彭有杰闻言迅速掏出手机，就要拨号。
正在这时——
“等一等！”一个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响起。
所有人都向声音来源方向望去，只见一位身着唐装、精神矍铄的老人缓缓站起。
很多人都认识，那是经常来的方老爷子。
方老爷子在小张的陪同下慢慢走到王祥的面前。
“你是谁？”王祥望着眼前这个头发花白而气质儒雅的老头儿，心中有些惊疑，根据他在体制内摸爬滚打得来的经验，明显感觉这个人不一般。
“老头子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食客，不过，我多年走南闯北，别的不敢说，尝过的各地美食不计其数，鉴别能力还是有一些的。我用个人信誉做担保，这家店绝对没有使用你们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方老爷子说道，语气平缓，但目光却显得炯炯炙人。
“你说没有就没有啊？我们只认检验结果。”彭有杰不以为然地说道。
王祥眉头微皱，脸色连续变幻了几下，他冲彭有杰轻轻摆摆手。
“老爷子，你的意见我们会考虑的。这样吧，这家店暂时不用停业整顿。但食物样本我们还是要带回去检验，毕竟我们接到了群众举报，对这件事进行核实，也是对大家的健康负责嘛。”王祥的口气也缓和下来。
“这当然没问题，不过为了公平起见，防止一些不必要的事情发生。你们稍等我一下，我去打个电话。”方老爷子点点头表示赞同，并把眼光看向齐婶。
齐婶明白了方老爷子的意思，连忙引路，带方老爷子和小张去旁边的一个库房。
大厅里这时安静下来，气氛很诡异，大家都不说话了，静观事态的发展。
彭有杰一脸的不耐烦，他凑近王祥，小声说道：
“王哥，一个多事儿的老头而已，你怎么……”
“别多话，你看着就行了。”王祥打断彭有杰的话语，脸色平静，安心地等方老爷子回来。
不多时，王祥的手机响起，他看了一眼屏幕，果然是意料之中的号码。心中暗暗庆幸之余，赶紧走到走廊的另一头接电话去了。
正当大家都一头雾水的时候，方老爷子已经返回大厅，他冲齐婶、孙晓莹微笑着点点头，然后向门外走去。
齐婶和孙晓莹都是莫名其妙，但方老爷子的微笑还是让她们的紧张心情有所缓和。
赵翠花赶上去拉开店门，出声让外面的人让一条路，小张随即扶着方老爷子离去。
又过了一会儿，王祥也接完电话，脸色复杂的快步向店外走去，彭有杰惊疑地跟在后面，两人似乎都没有心思再去追究孙晓莹撕毁通知书的事情。
石鼓巷街口驶来两辆车，一辆帕萨特、一辆别克十座公务车。帕萨特驶到原先的卡罗拉前面停下，王祥快步冲上前去，拉开车门。一个圆胖脸穿制服的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走下车，狠狠瞪了王祥一眼。
“你小子，尽给我捅篓子！”中年男人轻斥道。
“陈科长，我这也是受人蒙蔽，这年头，举报信、举报电话也是乌七八糟的，防不胜防啊，可又不能不管，难啊。”王祥一脸委屈的说道。
“你小子，以后多留点心眼。算了算了，好在没出什么大事。我们赶紧去收场。”陈科长在几个随从的陪伴下走向依然拥在包子铺的周围的人群。
别克公务车也下来七八个着制服的人员，一起跟了过来。
这时包子铺的店员和老顾客们都走到人行道上，和外面的顾客站在一起，黑压压的一片，无数目光注视着迎面而来的陈科长一行人。
陈科长停下脚步，冲人群和蔼地笑笑。
“大家注意了！这是我们卫生局市场科的陈科长，大家静一静，陈科长有话要说。”王祥冲人群喊话。
陈科长点点头，大声说道：
“大家好，我是陈蒙，今天的事情有点误会，我在这里给大家解释一下。本来今天是全区统一的卫生大检查，定于中午进行。早上我们的工作人员接到匿名举报电话，某些同志由于缺乏工作经验，未经查实就提前擅自行动，虽然是出于对工作的热情，但还是应该受到批评。”
人群中议论声、质疑声大起，在王祥的连声大喊下才静下来。
“我们的原则是只接受举报实名制，这也是对当事各方的负责，否则政府机构岂不成了某些别有用心的小人的工具了？”
“为了贯彻国家食品安全条例，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我们现在要对石鼓巷整条街的所有餐饮店铺进行卫生大检查，希望大家配合，当然，这里也不例外。”陈科长用手指指包子铺。
王祥连忙喊话，让人群散开，不要影响交通和检查组的工作。
顾客们将信将疑，不过看样子今天的包子是买不成了，过了一会儿，人们终于在嘈杂的议论声中渐渐散去。
陈科长大手一挥，卫生监督员们立即分成几组，开始对各个商铺进行检查。
石鼓巷各路大小饭馆餐厅的老板们得到了消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事前没有任何通知，这不是突然袭击吗？连忙吩咐伙计们抓紧时间收拾，能搞多少搞多少吧。
吴茂也得到了消息，他整个人都呆住了，事情的大逆转简直是匪夷所思，荒唐至极。直到吴老板急急地从楼上跑下来，在他后背猛拍了一巴掌，这才清醒过来。
“别想那么多了，赶紧把那些东西处理掉！”
吴茂回过神，脸色苍白地拼命往厨房跑。
可谁让拉面馆就在包子铺的隔壁呢？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很快，三名卫生监督员拉开店门大步走了进来。
“卫生检查，大家请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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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李悠然和顾薇薇急匆匆赶回来的时候，包子铺内已经风平浪静了。顾客全部散去，只
有店员们在打扫卫生。
“晓莹、齐婶，发生什么事了？”李悠然站在大厅中央喊到。
“悠然哥！”孙晓莹跑过来，一头扎到李悠然怀里，泪流满面。
李悠然轻轻拍着女孩的背，好言安慰。并把探询的目光转向齐婶。齐婶叹了口气，将事情前后统统向李悠然讲述一遍，当然，后面的结果还是有些莫名其妙，她也搞不懂。
孙晓莹在李悠然怀里趴了好一会儿，这才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又转而去和顾薇薇抱在一起。
第三十四章 事件过后的余波
卫生突击大检查事件已经过去了三天，石鼓巷街上的饭馆餐厅老板们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等来了卫生局的处理结果。
在这次大检查中，共查出在食品中添加违规工业色素、添加剂的五起，使用地沟油的四起，使用过期食品、来历不明食品、注水肉食的多起，最严重的是掺杂违禁致瘾调料品的居然有三家，其中就包括吴记拉面馆。
市场科陈科长向上面做了汇报，并保证将所有违规行为进行严肃处理，绝不姑息。一时间，停业整顿通知书、罚款单像雪花一样飞向石鼓巷的各路饭馆餐厅，引起惨号声一片。
悠然农庄包子铺是在这次事件中唯一受到表彰的单位，经样品检验，包子铺出售的食品达到了国家级绿色天然食品的最高标准，是当今社会难得的良心餐饮企业。
为此，卫生局还派专人送表彰证书至包子铺，鼓励他们再接再厉，为餐饮业同行作出表率。
齐婶、赵翠花等人都乐得合不拢嘴，宝贝似的用相框把表彰证书装起来，挂在大厅墙上最醒目的位置。
李悠然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靠在会客室的沙发上，眉头紧锁，心情沉重。
他把这次事件的细节从头到尾思索了一遍，很明显，有人在恶意陷害，但最可怕的是，自己等人居然没有丝毫的还手能力，按事态的发展，几乎就是任人鱼肉。
要不是最后方老爷子出手，这家辛辛苦苦弄起来的包子铺就完蛋了。
这才只是一个小小的饭馆，就已经惹来这么大麻烦，看来以前考虑的事情都太简单了，自己的阅历和社会经验还是不够，力量也实在太过弱小。李悠然叹了口气。
至于这次的救星方老爷子，几句话就把危机化为无形，明显不是个简单人物，很可能有官场背景。但人家没有挑明，自己也不好上赶着去攀交情，那样做反而会适得其反，人脉关系这种东西还是水到渠成的好。回头弄点新鲜的空间蔬菜送给人家，聊做谢意吧。
问题的关键，还是要努力发展提高自己的实力啊，李悠然发出深深的感慨。
“悠然哥，吃饭了！”走廊传来孙晓莹清脆的声音。
“来了。”李悠然站起身，换了一幅轻松的面孔走出房门，他可不愿意把自己此时的心情传染给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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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后，李悠然和店员们打了声招呼，穿上棉衣，独自出门散散心。
往常这个时间，正是石鼓巷每天最热闹的时候，各路食客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但自从
卫生大检查事件发生后，好几家餐厅被停业整顿，市场便陡然萧条下来。
李悠然路过吴记拉面馆的时候，不由停下了脚步，望着这栋大门紧闭，黑黢黢没有一丝灯光的建筑，心情很是复杂。
他昨天已经听说了，吴记因为被查出在食品中大量添加违禁调料，成为这次卫生大检查的重点打击对像。卫生局的某领导已经放出了话，吴记作为反面典型，将受到严厉惩处，以震慑其他不法商家。
除了开业前的礼节性拜访，李悠然和这位邻居并没有什么交往。但直觉上隐隐感到吴记和自己店里发生的事情似乎有着某种联系。
想了一阵，没什么头绪。算了，反正也搞不清楚，不去那个费脑子了。李悠然晃晃头，继续向前行去，并换个思维开始思索今后的经营方向。
包子铺已经在附近一带创下了极好的口碑，卫生局颁发的表彰证书也清除了某些谣言和猜疑，再加上方老爷子的面子，自己的这块根据地，目前看来外部是暂时没什么问题了。
但受限于空间农作物的产量，每天只能经营到下午，晚餐的黄金时间被白白浪费掉，实在是可惜。如果是一般无良商家，很可能直接想到的就是采用偷工减料的下作手段，以降低品质的代价来提高产量，这钱可就赚多了。
但李悠然不想这么干，包子铺生意火爆，每天产品供不应求，顾客们往往要在寒风中排上一两个小时的长队，才能买到自己喜爱的食品，也许还要带给期待中的家人和朋友。还有包子铺大厅的老年顾客们，每天呼朋唤友，几乎把这里当成了活动站、俱乐部。每当看到他们享受美食时那一脸满足的笑容，李悠然的心情就变得很愉悦，充满了成就感。
为了这种美好的感觉，绝不能做违背良心的事情。李悠然暗暗下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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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李悠然进入空间，在昂昂的陪同下来到新菜地，这时花期已过，架子上的黄瓜、丝瓜、眉豆、豇豆秧都已经开始结果了，最显眼就是黄瓜，一根藤上挂了十好几根，个个都有一尺多长，顶花带刺，形态呈弯月状，油绿油绿的，表面还带着一层淡淡的轻霜。
因为考虑到空间土地超级的肥沃，植物吸收养分充足，李悠然对这些新作物并没有采取疏花疏果的手段，而是全部保留，让幼果自然生长。很显然，新作物都经受住了考验，望着架子上几种不同藤蔓挂着的累累的果实，真让人感到赏心悦目。
李悠然心痒难耐，伸手就近摘下一根黄瓜，嗬，还真扎手。拿到溪水边简单洗了洗，掰下一块，送进嘴里。
“咔嗤！”伴随着清脆的响声，清甜甘爽的汁液瞬间在口腔内爆开，脆嫩的果肉迅速融化，齿颊间饱满的香气不断回荡，李悠然精神为之一振，白天的烦闷心情也似乎消退不少。
“好吃！”李悠然叫了一声，然后连续大嚼，整根黄瓜没一会儿就全下了肚。
不用说，这黄瓜又是顶级品质，空间农庄出品，绝没有平庸货色。
昂昂看李悠然吃得那么香，也来了兴趣，它凑近瓜藤，扬起头用鼻子在一根黄瓜上嗅了嗅，但出人意料的是，昂昂随后便离开，并没有啃食。
李悠然看到这一幕，突然想到自从认识昂昂以来，除了喝水，似乎从来没见到它吃过任何东西。难道它是靠吸收空间所谓的灵气为生的？也是，自己第一次进入空间的时候，到处都是光秃秃的，也没有任何食物。昂昂不一样是欢蹦乱跳活得好好的的吗？也许它的岁数已经有一百岁，还是几百岁了？
李悠然望向昂昂，昂昂也眨巴着无邪的铜铃眼回视，似乎不明白对面这位在想些什么。
李悠然没有继续深入探究，他不是个钻牛角尖的人。反正空间本身已经是超出世间科学认知的东西，原本生活在里面的灵兽就更不是自己所能完全了解的了。
转过心思，李悠然便开始考虑这些新品种将以什么样的方式面世呢，数量不多不少的，扩大经营，弄个传统饭馆让人点菜肯定不够，光是自己人吃太浪费，至于卖菜更是想都不用想。还可是要好好策划一下的。
好在整个空间本身就是个天然的保鲜箱，在没有确切的方案之前，除了少部分采摘出去供自己等人食用，其余的还是让它们继续留在空间里吧，半个月左右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空间还是太小啊，极大限制了自己的发展，可这也是急不来的事情。
昂昂看着李悠然站在那里发呆，也不理自己，它有些不耐烦，甩甩尾巴，自己跑到溪水边喝水去了。
李悠然的视线跟着昂昂转向清澈晶亮的溪水，这可是好水啊，每天就这么白白流掉真是可惜，要是能用来养养鱼虾什么的就好了。不知道那会是什么品质？反正空间从来就没有让自己失望过。真是让人期待。
可惜空间里已经没有空地，要不然挖个小鱼塘也是好的。
对了，这到是个思路，不过要先做做实验。李悠然感到脑子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第三十五章 送礼
第二天上午，正常营业的包子铺与往日一样，店内店外一片繁忙和喧嚣。
自从上次卫生大检查事件发生后，石鼓巷街上的餐饮业进行了重新洗牌，除去停业整顿的店以外，那些接到罚单但未停业的餐厅饭馆，失去了顾客们的信任，生意清冷，门可罗雀。顺利过关的同行们则大大受益，营业额翻番都属平常。
至于悠然农庄包子铺，作为唯一受到卫生局表彰的店，更是声名远扬，受到食客们的热烈追捧。虽说价格虽比别家贵一点，但东西美味，原料绿色天然，这样的店在当今社会打着灯笼都难找啊，谁不知道身体健康的重要性呢？
包子铺大厅内，老人们一边用餐一边兴致勃勃地相互交谈着，最热门的话题就是墙上的表彰证书和那天的大检查事件。
“我早就说过了，包子铺的东西是最好的，小李老板我信得过。不知是那个烂良心的家伙造的谣？”一位着油光满面的胖老头说道。
“得了吧，那天那个姓王的监督员搞事的时候，怎么没见你站出来啊？”同桌另一位头上没几根毛的老头儿毫不客气的揭短。
“人家那是受到了蒙蔽，年轻人犯点错误也不能一棍子打死嘛。再说，那两个人当时也是执行公务，真金不怕火炼，让他们查好了！”胖老头不满地瞪了同桌一眼。
“什么受到蒙蔽？你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幼稚。我看那姓王的就有问题，看他当时那眼神，够邪的。”另一桌上一位面皮黝黑的瘦老头插嘴道。
“白老头儿，你才幼稚呢，你还能看出眼神是邪的？电影看多了吧。那你瞧瞧，我现在是什么眼神？”胖老头气呼呼地凑到了白老头儿眼前。
“我瞅瞅，我瞅瞅。”白老头儿煞有介事地端详了一番，然后认真说道：
“看到了，跟我一个姓，白，白痴的眼神。”
周围顿时哄堂大笑。
胖老头儿顿时急了，拉住白老头儿的手要和他理论清楚。四周的其他人赶紧劝解。
大厅另外一边靠里的餐桌上，方老爷子专心地喝着豆浆，对喧闹声充耳不闻。小张挨着他坐，把一个牛肉萝卜丝包子撕成小条，细嚼慢咽。
旁边还是那个山羊胡子老头儿，正在一脸神秘地兜售内幕消息。
“你们知道不，旁边的吴记拉面馆这次可倒霉了，听说啊，罚款高达六位数，执照也给吊销了。没想到啊，老吴老板这么下作，竟然往汤里头加大烟壳。亏我以前还老照顾他的生意，真是人心难测啊。”
“六位数啊，那吴老板可就惨了。”
“这种人不值得同情，我看卫生局这次干得好！”
“对黑心商贩就该罚死他们！”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方老爷子依旧一语不发，面色平静地继续用餐。
山羊胡子老头儿对众人的反应很满意，他扭过头，对方老爷子说道：
“方老哥，你那天很威风啊，那个姓王的监督员正要发飙，你一出手就把他给镇住了。来，说说怎么回事儿？你认识他的领导？”
方老爷子接过小张递过的手巾，擦了擦嘴角，然后微笑着摇摇头，说道：
“哪有这回事儿？我可不认识什么人。那天是正好赶上卫生大检查，要不然事情很麻烦啊。各位，你们继续聊，我先走一步。”
说罢，他摘下挂在椅背上的拐棍，起身就向外走去。山羊胡子老头儿对他的答复显然并不满意，但也无可奈何。
方老爷子出了包子铺大门，在小张的陪同下向北行去。刚走出十几米远，听到后面有人喊道：
“方老爷子，请等一等。”
两人回头一看，只见从包子铺里跑出一个年轻人，手里还提着一个大网兜。
方老爷子认识这个人，不就是小李老板吗。他双手拄拐，微笑着望向来者。
“小李啊，有什么事吗？”方老爷子问道。
李悠然停下脚步，把手里的网兜往上提了提。
“方老爷子，这是我们老乡从家里带来的新品种，也是农家肥养的，味道不错，市场上买不到的。给您带点尝尝，顺便提提意见。”
“喔。”方老爷子也来了兴趣，小李老板能专门拿出来的东西应该不一般啊。他看向网兜，里面是几种菜：黄瓜、丝瓜、眉豆和豇豆。颜色鲜绿，水嫩欲滴，光看品相就是一流。
“小李啊，你也学会送礼这一套了？”方老爷子打趣道。
“哪里哪里，一点农家蔬菜而已，让您老尝个鲜。再说，现在哪有送礼送蔬菜的？是吧。”李悠然笑着说道，并把网兜递向小张。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晚上就用这个炒几个菜，看看味道怎么样。”方老爷子爽快地答应下来。
小张连忙接过网兜，两人和李悠然道个别，转身慢慢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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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包子铺打烊后，李悠然和齐婶交代一声，然后骑上那辆二八自行车，顺着石鼓巷往
南行去。骑了大约半个小时，看到路边有一家水族用品店，规模中等，门面看上去很正规。
李悠然停下自行车，推到店门外靠边锁好。然后走上前推门而入。
店内陈列着大大小小的各色鱼缸，但很冷清，显然因为春节刚过不久，生意还没上来。
“你好，想买点什么？”一个龅牙齿的中年人过来打招呼。
“老板，你这儿能订做鱼缸吗？”李悠然问道。
“当然没问题，我们这儿是老字号了，保证货真价实。你要做哪种？是家用的观赏鱼缸还是海鲜店的展示鱼缸。”
“这，我是饭馆用的。结实就行。”
“没问题，我们用9厘的浮法玻璃制作，绝对结实，透明度也是一流。你要亚克力的也有。”店老板拍拍胸脯保证道。
李悠然想了想，和老板商量先订做两个一米五长的玻璃鱼缸，老板接着推销过滤泵、氧气泵、加热棒、照明灯等配套设备，并力荐进口品牌。
李悠然考虑了一下，这些东西属于专业设备，使用范围有限，比不得冰箱电视等大众产品。国产货可能使不住，进口的贵点就贵点吧，图个省心。
见客人点头，老板脸上顿时乐开了花。春节后一直没有生意，这一来就来个大单，新年开张大吉啊。
老板连忙算了报价，李悠然还了百分之十的折扣，很快达成协议，并商定三天后交货。
交了一部分订金后，李悠然离开水族店，骑上自行车继续向南，向安华路东边的农贸市场行进，打算去考察一下那里的水产市场。
第三十六章 包子男粉丝团的团庆
今年的天气有些反常，已经二月底了，依旧寒风刺骨，气温甚至比春节前后还低。中午时分，稀薄的阳光懒懒地洒在包子铺门口排队人群身上，却没产生任何作用。人们穿着厚厚的保暖衣，戴着各色棉帽，有的双手笼进袖口，有的哈着气搓手，跺着脚，不住向队伍前端望去，焦急地等待着。
不过这种状况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大家也渐渐习以为常。
可就在这时，前面突然传来了不和谐的声音，这让原本还算平静的队伍引发了一阵骚动。
破坏气氛的是六个刚刚从北街口走过来的学生，正准备进包子铺大门，被赵翠花拦下来。
“对不起，我们这里有规定，大厅只接待老年顾客，请你们在外卖处排队吧。”赵翠花连忙解释。
“我们是包子男粉丝团，我叫陈晾，今天要在这里举行团庆，我们都认识李哥的。”为首戴眼镜的学生说道。
其他学生纷纷点头附和。
看赵翠花的态度有所犹豫，外卖处排队的顾客顿时不干了。
“这条街上谁不认识小李老板，我看你们是来蒙事加塞儿的吧，要买包子后面排队去！”队伍里一个高个子年轻人斥道。
“对啊，包子铺就是这个规矩，以前来的大学生也不少，都是规规矩矩排队的，哪像你们几个。”一位胖胖的中年妇女也瞪起了眼睛。
陈晾皱皱眉头，没想到吃个饭还这么麻烦，他只好耐心地对赵翠花说：
“我们是李哥的粉丝团，要在网上给包子铺做宣传广告，提高知名度的。”
“什么粉丝团，就是还乡团也不行啊！”
“包子铺还要做什么宣传？这都经常买不到呢，做了广告不更瞎了？”
“就是，你们要敢做广告，别怪我们翻脸！”
顾客们纷纷嚷嚷起来。
陈晾和团员们明显没有见过这种阵势，心里不由打起小鼓。
正在进退两难之际，李悠然从里面看到情形有点不对，推开大门走出来。
“李哥。我是陈晾啊，上回你见过的。”陈晾连忙迎上去，做出一副很熟的样子，把李悠然拉到一边。
“我记得你，海大的学生吧，有什么事情吗？”李悠然问道。
“李哥，今天是我们粉丝团搞活动，庆祝建团一个月，这么重要的日子，兄弟们都是来给你捧场的，李哥你可要给安排一下啊。”陈晾笑嘻嘻地说道。
李悠然闻言后感觉有点挠头。大厅里可没有空位，即便有，外面那些排队顾客也不干啊。可是天海大学是自己在最困难时期的游击根据地，这些学生还是很给面子的，现在回绝也是太不讲情理了。
李悠然想了想，凑近陈晾的耳朵，小声说道：
“这样吧，你们从这边转到后面去，从后院直接上二楼。”
陈晾顿时喜笑颜开，连忙招呼团员们离去。
等李悠然慢慢从前厅慢慢走楼梯上到二楼，陈晾等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李哥，你这的大门比我们校长办公室还难进啊。”陈晾笑道。
李悠然不置可否地笑笑，走到会客室门前，拧开把手。
“就这里吧，没办法，地方太小，几位将就一下吧。”
陈晾等人鱼贯而入，打量一下房间，便脱了棉衣，各自坐到沙发上。
“李哥，你可得好好犒劳犒劳我们。我们粉丝团这段时间可一直为你战斗啊。”陈晾涎着脸对李悠然表功。
李悠然一头雾水，怎么，他们还为自己打架，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李哥，你还不知道吧，你现在可是我们学校论坛上的名人啊。”一个短寸头的男生也上前搭话。
“是啊，有个叫白内障睛的托儿整天喷你，给你造谣，我们粉丝团是见一次扁一次。”另一位方脸男生得意洋洋地说道。
什么白内障？李悠然更是摸不着头脑。
“好了好了，既然哥儿几个这么功劳这么大，今天我给你们打八折。”李悠然也懒得去了解了，干脆直入正题。
“李哥，没问题，我们今天可是找了金主，就是这位，柴少华，正宗的二世祖，怎么样，酷吧。有什么好吃的尽管上。”陈晾伸手拍了拍方脸男生的肩膀。
“去，找抽呢。”柴少华甩开陈晾的手。其他几位都哄笑起来。
李悠然也笑了，这让他想起自己的学生时代。
李悠然走下楼，来到库房，关上门从空间取出一些蔬菜，然后走到厨房，让齐婶炒几个菜。
半个小时后，会客室的茶几上摆上了包子、米粥和各色菜肴，还有几瓶啤酒。早被香气馋得不行的粉丝团成员们欢呼一声，甩开腮帮子大快朵颐。
陈晾夹起一大筷子豇豆炒肉丝，送入口中。爽滑脆嫩的口感，鲜香浓郁的滋味，真是满足感爆发。
“太好吃了！”陈晾夸赞道。
“唔，又脆又爽……够味！”柴少华嚼着蒜蓉拍黄瓜，口齿不清地说着。
其他几位根本不说话，埋头猛干。房间里一片“咔嗤！咔嗤！”的大嚼声。
过了好一阵子，陈晾才停下筷子，喝了一口啤酒，满足地长舒一口气。
“兄弟们，我说的没错吧，包子男出手，必属精品。”
“没错，我从来没吃过这么美味的东西。”另一位留长发的男生点头赞同。
“我们粉丝团以后要多多举办这样有意义的社会实践活动，才能增加社会经验。”
“没错！没错！非常有意义。”
这时，李悠然走进会客室，看到粉丝团的战况，并没有吃惊，这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李哥，来来，喝一杯。”陈晾殷勤地招呼道，并给李悠然挪出一个位置。
李悠然笑笑，应邀坐下，顺手接过陈晾递来的啤酒杯。
“怎么？这么献殷勤，还想打折吗？”
“那没的说，大家一起给李哥敬酒。”陈晾扶了扶眼镜，讪笑着招呼道。粉丝团成员们一起举起酒杯，李悠然也不好拒绝，众人抬手一饮而尽。
“好好，不能白喝你们的酒，我决定了，这顿饭打五折。”李悠然呼了一口酒气，微笑着说道。
粉丝团闻言顿时欢呼起来，大声嚷嚷包子男万岁、粉丝团万岁。
一杯酒下肚，似乎拉近了彼此关系。李悠然和粉丝团一边喝酒一边聊起天来，都是学生出来的，共同语言自然不少。
李悠然这才知道粉丝团是怎么回事儿，还有天海大学的论坛，觉得满有趣的，打算以后有空上去看看。
陈晾从李悠然的言谈举止中看出他并非普通小贩出身，好奇地问道：
“李哥，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联合经济学院。”李悠然淡淡地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有一个表哥也是从那儿毕业的，在家呆一年半了，也没找到工作，现在还在啃老呢。听说那学校去年的就业情况更是惨不忍睹啊。”长发男生口无遮拦地说。
“林传峰，就你知道得多！”陈晾瞪了长发男生一眼，呵斥道。
李悠然摆摆手，示意无所谓。
“他说的没错，我们学校就是这样。比不了你们海大，你们要好好珍惜啊。”
“李哥，你怎么说话老气横秋的。呵呵，你也相当厉害了，年纪轻轻就做了老板，生意还这么好。比打工强多了。”陈晾说道。
“对啊，我们要是能当老板，鬼才愿意打工。”其他人一起附和。
李悠然摇摇头，当老板？这其中的辛苦与挣扎，不是这些没出校门的学生所能理解的。
陈晾看气氛有些低沉，连忙转了话题。这顿饭一直吃到两点钟才结束。临走，粉丝团强烈建议李悠然扩大营业面积，这样就不用走后门了。李悠然表示条件满足会考虑的。
陈晾还听说卫生局给包子铺颁发了表彰证书，非要跑到一楼大厅去，用手机连拍了好几张，说晚上就发到论坛里，好好恶心恶心那个白内障睛。
第三十七章 养鱼试验
送走了粉丝团，李悠然回到店里。等到打烊的时候，接到了水族用品店的送货电话。他叫过冯大牛，两人一起把一楼南库房收拾了一下，腾出一块空地。
这时水族店的送货车已经到了后院门，李悠然连忙跑去接。
院门打开，小货车驶进后院，车厢里装着两个用厚纸板包装的大鱼缸，随车的几个小伙子手脚麻利地卸车，在李悠然的指挥下把鱼缸抬进一楼库房。
店员们都好奇地看着这两个大家伙，孙晓莹问道：
“悠然哥，这是什么？”
“大鱼缸，我前几天订的。”李悠然一边说一边观察技术人员进行安装。
“买鱼缸做什么？养金鱼吗？”孙晓莹继续问。
“不是，养食用鱼，养大了给你这个小馋猫吃。”李悠然笑着说。
“你才是馋猫呢。”孙晓莹对着李悠然做了个鬼脸。
没多久，水族店的技术人员把过滤泵、照明灯等设备安装完毕，对李悠然说明了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项。随后李悠然写了个纸条，让他去二楼财务室结帐。
两个大鱼缸除去包装后，立在墙边，在灯光照射下闪闪发光，水族店的手艺还真不错，玻璃切割打磨到位，胶缝严密整齐，配上木质底柜，看上去很专业的样子。
在水族店技术人员安装调试期间，李悠然安排冯大牛去一趟安华路东边农贸市场，买一批活鱼，但不要大的肥的，专门捡瘦的、十几公分的半大鱼买，品种随意。
这时李悠然找了个借口，让店员们都去忙别的事。
“搞什么嘛，神秘兮兮的。”孙晓莹撅着小嘴离开。
李悠然关上房门，插好插销。然后走到鱼缸旁边，伸出左手，搭在鱼缸内壁上，五指张开，闭上双眼。
十几秒钟过后，“噗”的一声，五道晶莹的水线从指尖喷出，射向鱼缸底部。
持续了二十多分钟，鱼缸中的水位上升到四分之三处，他停止注水，转向另一个鱼缸。
等到两个鱼缸都完成，李悠然呼出一口长气，找块毛巾拭去额头上的汗水，这种活儿还是很费精力的。
过了一会儿，听到后院传来冯大牛的喊叫，李悠然赶过去，印入眼帘的是三轮车上两个两个鼓鼓的充氧气大塑料水袋，里面装着几十条大小不等的鱼。
“老板，这鱼还真不好买，水产摊位到处都是肥头大耳的鱼，一个个胖得像小猪崽子。那些卖鱼的听到我的要求，还把我当怪物看咧。找遍了整个市场，才弄了这些。”冯大牛一边擦汗一边说。
李悠然明白，现在的水产养殖已经变得一切以赚钱为目的，养殖户为了提高产量，在鱼饲料里大量添加生长素、激素什么的，鱼长得肥大，但肉质寡而无味。至于野生鱼，因为江河污染和过量捕捞的原因，更为稀少了。
“大牛，辛苦了，去休息吧。”李悠然一手提起一个袋子，轻飘飘的走进店内。
冯大牛望着年轻老板的背影，目光中满是钦佩，在水产市场，他弄这两个水袋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
孙晓莹正在走廊和顾薇薇说笑着什么，看到李悠然提着水袋走进库房，好奇心大起，两人一起跟了过来。
李悠然把水袋放到地上，解开扎口的绳子。孙晓莹和顾薇薇凑过来帮着撑住袋口，李悠然拿起一个水族店送的抄子，往水袋底部一插，就捞住了七八条鱼。这些鱼个个都是一副精神萎靡、呆头呆脑的样子，根本没有躲闪。
“这么小的鱼啊，然子你要炖汤吗？”顾薇薇问道。
“现在不能吃，要养一段时间。”李悠然说着，攥住抄子提出水袋，抄子中的鱼无精打采地弓起身子，甩甩尾巴，根本弹不起来。
“然子你不用过水吗，我们家里养的热带鱼就是这样，新鱼不过水是很难适应的。”顾薇薇懂的还不少。
所谓过水，是指为了让新买的鱼适应自家原先的水质环境，不能马上投缸，要在新鱼的水袋中隔一段时间加入一部分缸中老水，让鱼慢慢适应，水袋中的温度也要和鱼缸中的水温慢慢调为一致。这样鱼的生存率较高。
“你那是观赏鱼，娇气得很，这是食用鱼，用不着那么麻烦。而且我有特别配方，一会儿就让这些鱼崽子欢蹦乱跳的，你们信不信？”李悠然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不信不信，这些小鱼根本没有精神，能不能活到明天都不知道呢？”孙晓莹连连摇头。
顾薇薇也投过一个否定的眼神。
李悠然没有再说话，把抄子往鱼缸中一送一翻，七八条大半个巴掌大的鱼被抖进水中，慢腾腾的，呈悬浮状。
他连续操作，把两个水袋中的鱼分别放进两个鱼缸里，然后弯下腰仔细观察。
鱼的数量有好几十条，鲈鱼、鲤鱼、青鱼、草鱼都有，对了，似乎还有两条小黑鱼崽子，这玩意可是肉食性的，长大点就得分缸。
鱼群在水中缓缓游动，行动依然呆滞，一条条蔫头耷脑的。
“悠然哥，你吹牛的。”孙晓莹不满地说道。
“哪有那么快，我又不是神仙。过一会你们再看。”李悠然其实心里也没底，毕竟这是第一次养鱼。
五分钟、十分钟过去了。情况似乎有所好转，鱼群行动速度慢慢加快了。
二十分钟的时候，奇迹终于出现，缸中的所有鱼全部活跃起来，一个个像吃了兴奋剂一样，精神抖擞地在水中窜来窜去。
顾薇薇和孙晓莹吃惊地睁大了眼睛，这太不可思议了。
李悠然轻松的吐了口气，空间又一次印证了它强大的能力，下一步就要看空间溪水能不能改善鱼的肉质了，这关系到自己的事业能否再上一个台阶。
孙晓莹凑近鱼缸，掂起脚尖，从上往下看。
“啪。”一条红尾巴鲤鱼飙出水面，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又落下去。溅起一片水花。
“哎呀。”孙晓莹忙用手挡住脸。
李悠然见状哈哈大笑起来。
顾薇薇责怪地瞪了他一眼，拉着孙晓莹退后。
李悠然笑着递过毛巾。
“呵呵，这鲤鱼很喜欢你啊，专门表演空中飞鱼给你看呢。喔，不对，这个节目叫鲤鱼跳龙门，很经典啊。”
“你还笑，你还笑，这条臭鱼，回头就把你炖了。”孙晓莹一边用毛巾擦脸一边跺脚嗔道，脸蛋也变得通红。
第三十八章 鱼的特别饲料
顾薇薇和孙晓莹回房间后，李悠然开始琢磨养鱼的饲料问题。
一般乡下养鱼专业户制作饲料大概就是用米糠、豆粕、骨粉、鱼粉、麸皮、维生素添加剂等组成，城里面找这些东西不太方便，效果也不一定好。还是得从空间产物着手。
李悠然找到齐叔，让他把做馅料剩下来的菜根、萝卜根、老菜叶收集起来，用食物处理机打碎。齐叔知道小老板在做某种试验，也不细问，便立即着手去准备。
李悠然走进厨房操作间，提过面粉袋，往案板上倒了几斤面粉，又弄了一些玉米面加入其中。然后取过一个搪瓷盆，悄悄往里面注入空间溪水，还有少许空间钟乳水，开始和面。
等面和得差不多了，齐叔也把磨碎的菜渣端了过来，李悠然接过菜渣，倒在拍扁的面团上，继续揉面，一直到菜渣和面团均匀地拌在一起，然后放入盆中，盖上湿纱布醒发。
齐叔也没闲着，按小老板的指示准备了小铝锅和蒸隔，架在燃气灶上，用水瓢从缸中舀了几瓢水，倒进铝锅，架好蒸隔，并在蒸隔中铺上纱布。
“齐叔，这是试制鱼饲料，你把过程记一下，要是成功的话以后就这么做了。”李悠然说道。
齐叔点点头，他一直就是这幅从不多话、埋头干活的性子。包子铺因为生意好，店员们的劳动强度都很大，齐叔也毫无怨言。
面醒好了，李悠然把面团置于案板，用擀面杖擀成几块面饼，然后放入蒸锅中，起火。
这时也到了晚饭时间，顾薇薇下班走了，店里其他人都围坐在大厅的饭桌旁，一边吃饭一边聊天，气氛很是轻松。
“你们知道吗？咱们店旁边的吴记面馆今天在搬家了，我下午看到的。”赵翠花说道。
“我也看到了，东西还真不少，来了两辆货车呢。”孙晓莹也证实道。
齐婶拿起汤勺，给每个人都舀了一碗汤，然后说道：
“那家店听说被罚了不少钱，估计干不下去了。地方倒是真不错，比咱们店大多了。”
“喔。”李悠然听到这里，心中不由一动。吴记的房屋面积比自己的包子铺要大两倍多，如果能盘下来，将极大缓解经营压力，更多的顾客可以进店就餐，自己也可以做更多的事情了。
可是，营业面积的增加，直接面临的就是包子产量问题，产量如果不能提高，再大的铺面也没用啊。这真是一个棘手的难题。
“悠然哥，你在想什么呢？”孙晓莹见李悠然拿着筷子在那里发呆，奇怪地问道。
“哦，我在想，如果吴记撤走，我们把他们的店盘下来怎么样？”李悠然说道。
“那当然好了！我们店实在是太小了，顾客们抱怨了很多次了。”齐婶兴奋地叫道，作为元老，当然希望包子铺的规模事业越大越好。
赵翠花和冯大牛也纷纷表示赞同。赵翠花还说自己的几个老乡春节后回城，听说了自己的状况，很是羡慕，也想来包子铺打工，这事儿正要和李悠然商量呢。
“好吧，你从他们中间先挑选两个人，人实诚、健康、手脚勤快就行，过两天带来我看看。”李悠然点头同意，这段时间大家都很累，包子铺也该增加人手了。
赵翠花非常高兴，以后自己在老乡们面前面子可不小了。
“齐婶，回头我们再好好试验一下包子馅料，看看能不能在不降低品质的前提下提高产量。”
吃过晚饭，齐婶和赵翠花收拾碗筷。李悠然和齐叔走进厨房，这时饲料饼已经蒸好，揭开锅盖，一股面的甜香气扑鼻而来，蒸汽散去，淡黄色饱满蓬松的面饼显露出来，很是诱人。
“真香，别说是鱼，连人都馋了。”齐叔深吸了一口气，笑道。
李悠然关掉火，用夹子取出面饼，放在筛子上冷却。
孙晓莹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视机，抱了个大布熊，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剧，这是一部青春校园偶像剧，屏幕上的帅哥靓女，柔情蜜意，分分合合，哭哭笑笑，很快让孙晓莹沉醉其中。
正当孙晓莹为电视中的敢爱敢恨的女主角感动得热泪盈眶的时候，“叮咚叮咚叮咚”，不知趣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孙晓莹放下大布熊，拿起茶几上的手机一看，李悠然的号码。
“这个坏哥哥，电视也不让我好好看。”孙晓莹嘟囔着按下接听键。
“晓莹啊，来南库房，有好玩的东西给你看。”听筒中传来李悠然乐呵呵的声音。
“不要，我要看电视。”孙晓莹撅嘴说道。
“行了，那些偶像电视剧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男生女生整天扯来扯去，哭哭啼啼、腻腻歪歪的吗？看多了人的智力要下降的。”李悠然不屑的说道。
“就好看就好看，你才傻呢。”听到李悠然这么贬低自己喜爱的电视剧和大明星，孙晓莹很是气愤。
“好了好了，晓莹妹妹说的对，大猩猩就是好看，不下来你要后悔的啊。”李悠然说完挂断了电话。
偶像剧终究敌不过好奇心，孙晓莹恋恋不舍地又看了女主角几眼，然后一边小声嘟囔着一边拧开门把手走出房间。
等孙晓莹来到一楼南库房，房间里灯火通明，齐叔和李悠然站在鱼缸旁边，兴致勃勃地议论着什么。
“悠然哥，有什么好玩的东西？你不会想让鱼再溅我一身的水吧？”孙晓莹不敢离鱼缸太近，保持了一定距离。
“呵呵，哪能呢。来，走近点，拿着这个，我教你玩个游戏。”李悠然把一块面饼塞到孙晓莹手里，并示意她拿起面饼，贴到鱼缸玻璃面上。
顿时，缸里的鱼群骚动起来，迅速聚集到面饼的位置，一个个张着嘴，摇头摆尾，全是急不可耐的样子。
孙晓莹也像鱼一样惊讶地张开了小嘴。
“往这边走。”李悠然拉着孙晓莹的手顺着缸壁滑向另一边，鱼群立即跟着转移。
“咯咯，太好玩了。”孙晓莹兴奋起来，眼里小星星直冒，不用李悠然再教，自己把面饼移来移去，可怜的鱼群只好跟着转，眼巴巴望着近在咫尺，却不能享用的美食。
孙晓莹又玩了一会儿，可能觉得有些于心不忍，便掰开面饼，捏成碎块投入缸中。
鱼群立即向食物冲去，你争我夺，乱成一团，鱼缸顶部水花四溅，幸亏孙晓莹早有心理准备，连忙向后跳了一步，才没有重蹈覆辙。
“这鱼都够生猛，精神头儿快赶上野鱼了，再长大点肯定好吃。”齐叔赞叹道。
“齐叔，这饲料应该没问题了，明天开始就按照这个方法制作，每天喂三次。对了，回头让大牛再去买点活虾，一起养。”李悠然一边说一边掰开一块面饼，继续往缸里扔。
“好玩，咯咯，悠然哥，以后我来喂鱼。”孙晓莹兴致勃勃地看着鱼群享受美餐，决定把这项艰巨的任务承担下来。
第三十九章 接手吴记
三天后的下午包子铺关门后，赵翠花带着一男一女两个人来见李悠然，男的叫郑岩，二十多岁，个子不高，眼睛却很大，但看上去很精神。女的是赵翠花的堂妹，名叫赵秀儿，皮肤比赵翠花要白，长了个圆脸，牙齿也很整齐，蛮可爱的。这是一对恋人，从农村出来时间不长，以前在饭馆做杂工，因为饭馆倒闭，央求赵翠花帮忙介绍过来的。
李悠然问了他们几个问题，了解了一些具体情况，还算满意。便同意二人留下来试工，工资暂定每月一千五百元，奖金另计，包吃住。然后让赵翠花带着二人去店里四处走走，熟悉情况。
这样，包子铺目前一共就有八个人了，小小的铺面愈发显得紧张。
正当李悠然想去看看吴记的情况时，意想不到的是房东却主动找上门来。吴记的房东也是包子铺的房东，同一个人，李悠然在办公室接待了他。
房东姓陈，是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他先把对方夸奖一番，说了些什么经营有方，前途不可限量之类恭维话。然后说都是熟人了，吴记已经提前退租，他见李悠然人不错，想把吴记的房子优先转给包子铺。
其实真实的情况是，吴记退房后，陈房东近几天找了附近一带相熟的几个从事餐饮业的老板，还想把房子租个好价钱，谁知那些老板一听说是在悠然农庄包子铺旁边，纷纷大摇其头。
陈房东无奈，又不想把房子空置，只好来找李悠然。
李悠然心里非常想接下吴记，但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陈房东既然找上门来，那说明他比自己着急。
李悠然故作姿态，说自己本小利薄，经济能力有限，并不急于扩大经营。陈房东也心知肚明，双方闲扯了一阵，才进入正题，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初定每月租金八千元，一次交足一年。李悠然也知道这个价格已经很优惠了，便表示自己随后要去店铺里面看看，然后和陈房东签订正式租赁合同。
陈房东同意了，他说自己还有事情，留下他儿子的电话，让李悠然看房时和他联系。
送走了陈房东，李悠然找到齐婶、顾薇薇和孙晓莹，向她们宣布了这个消息。
齐婶和顾薇薇非常高兴，包子铺规模的扩大意味着自己的地位和待遇也将水涨船高。孙晓莹倒是无所谓，她对现在的状况已经很满足了。
李悠然打电话和陈房东的儿子联系上，随后四个人一起出门，前往原先的吴记考察现场。
陈房东的儿子很快赶到，拿出钥匙打开店门，带着一行人进入店内。
原吴记规模不小，全楼建筑面积共计三百平米，一楼是一百平米的大厅和厨房、库房等设施，二楼一半是四个雅座包间，另一半是办公和住宿用房。后院也很大，足足有一百多平米。
大厅的装修也很不错，米黄色的通体地砖明鉴照人，壁纸加木饰面的墙有八成新，石膏板加木饰条的多层造型吊顶，反光灯带，仿羊皮方格吊灯，木制窗套加大花绿的理石窗台，配上中式实木餐桌餐椅和木屏风，整个装修风格属现代中式风格，十分清新雅致。美中不足的是因为搬家的缘故，通道的地面上还凌乱地撒着一些纸张之类的杂物，有点破坏气氛。
看得出，装修时间还不长，这下算便宜李悠然了。
厨房也很大，拉丝不锈钢台面的橱柜、水台，消毒柜、冰柜、储物柜一应俱全，还有整排的燃气灶，显得很专业。
李悠然很满意了，自己能接下这种规模的饭馆，要放在以前无异于天方夜谭。心中涌起一种什么来着，对了，就是所谓成就感的情绪。
齐婶和顾薇薇都很激动，拉着孙晓莹到处转来转去，品头论足，唧唧喳喳，还不时发出笑声。
陈房东的儿子对李悠然说，吴记走时用家具和厨房设备抵了一部分债。房子的固定装修不再另算钱，但家具和厨房设备如果李悠然需要，要折算费用。
李悠然点头表示理解，和对方商量了一下，以一万元的价格买下了这些东西。并约定明天由顾薇薇和陈房东办理全部手续。
走出原吴记，李悠然清了清嗓子，对三个还在议论的女人说道：
“哼，现在说正事了，包子铺扩大经营，管理就要进入正规化了。你们三个都要做好思想准备，很快就要升职进入管理阶层。”
“然子，还真像那么回事儿，嘻嘻，打算给我个什么官儿？副总裁还是CEO？”顾薇薇嘻笑着说，说实话，她还真没想到包子铺这么在这么短时间里就把总规模扩张到了四百多平米。
“还CEO呢，我看你像XO。”李悠然笑着说道。
“XO好啊，电视上天天演，一定很好喝。”孙晓莹拍手笑道。
“你个死丫头，让你喝，让你喝。”顾薇薇伸手掐孙晓莹的胳膊，姐妹俩嘻嘻哈哈闹成一团。齐婶也在一旁呵呵傻笑。
李悠然顿时无语，这几个女人哪有半点管理人员的样子，要是以后在新员工面前也这么闹，那可就糗大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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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李悠然躺在床上，双手枕头，毫无睡意。新店铺的安排倒是不麻烦，只需要把局
部地方整修一下就可开业，一楼大厅直接就能用，二楼包间用途还没想好，先放放再说。现在最首要的就是提高包子产量的问题。
空间地里的白菜、萝卜产量暂时不能提高，只有在水上面想办法了。目前包子铺里和面、煮粥、磨豆浆都用的是空间溪水。
也就是方老爷子来的时候，自己有几次在他的饮料中加入少量空间钟乳水，老爷子说他这段时间感觉腿脚比原先麻利多了。
空间钟乳水的品质比溪水要高得多，但数量很少，每天只能接一铁皮桶，昂昂要喝，自己带着孙晓莹有时也喝点。后来养了鱼，为了尽快促进生长，在和鱼饲料面饼时也加入少许。这几天看似乎很有效果，缸中的鱼都明显胖了一圈。
对了，如果在包子馅料中减少空间白菜萝卜用量，加入一些市场上普通的菜，然后兑入一部分空间钟乳水把降低的口味提升回来，那不就可以增加包子产量吗？
对，就是这个思路，明天就让齐婶试制。至于昂昂，就委屈它一段时间了，自己也尽量少喝，泡茶用溪水就足够了。
想通了关键问题，李悠然这才放松心情，倦意随之而来，他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第四十章 悠然农庄私房菜
空间再一次响应了李悠然的深情呼唤，当他咬下第四次试制的改馅包子时，熟悉的美味席卷而来。
成了，李悠然和齐婶如释重负，脸上都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厨房操作间台子上放置着一个白色塑料方桶，里面装着美味的源泉——空间钟乳水。
李悠然伸手拍拍水桶，对齐婶说道：
“齐婶，以后这种特制矿泉水就交给你保管，每天分一部分给齐叔做鱼饲料，其它的就拿来配馅，这水很宝贵，不要浪费，也不要让外人知道，严格按照刚才试验的配比制作。用完了我再补充。”
“然子，我会小心保管的。”齐婶点头做出承诺。
李悠然又观察了一番不锈钢盆中的猪肉白菜馅料，这里面的白菜是由空间白菜和普通白菜混合而成，普通白菜有个特性，就是水分容易溢出，不像空间白菜那样水分锁定良好，又因为要兑入少量空间钟乳水，结果刚开始做出来的馅料变的水汤汤的，根本没法用。
后来齐婶出主意，把普通白菜切碎后包在纱布中挤压，排除多余水分，这才最后成型。
解决了这个难题，意味着包子产量可以大幅提升，等新店铺整修完毕开张，就可以满足日益增长的市场需求了。
李悠然心情愉快，走进库房中取出一些空间新蔬菜，然后交给齐婶，让她炒几个拿手菜，晚上全体员工会餐。另外鱼缸中的鱼也养了好几天了，长肥了不少，虽然个头还没达到标准，但也等不及了，捡其中最大的两条做一盘清蒸鱼，尝尝再说。
安排完事情，李悠然给罗胖子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晚上店里试吃新品种蔬菜和鱼，问他来不来。
罗胖子这厮忙不迭地答应，并说如果缺少他这个美食家的专业指导，将是新品种菜肴巨大的无法弥补的缺憾。
晚餐桌上，新品种蔬菜让在座的所有人吃得赞不绝口，那两条清蒸草鱼也不负众望，肉质滑嫩，鲜美无比，就是个头儿小了点，罗胖子一人就干掉了一条，差点连鱼刺都咽下去，弄得顾薇薇一个劲在桌下踢他的脚，罗胖子却说这里又没有外人，用不着像大姑娘那样矜持，一边说着一边把最后剩下的鱼汤倒入米饭中，吃得干干净净。看得孙晓莹忍不住直向他翻白眼。
“然子，这鱼也太小了，我还没有深刻体会到其中的肉质特点和营养成分，所以还不能给你提供全面的专业意见。”饭后，罗胖子来到李悠然房间，意犹未尽地说道。
“行了行了，现在不能再吃了，鱼都太小，长大点再说吧。”李悠然自然明白胖子的用意。
罗胖子遗憾地叹了口气，从桌子上拿个玻璃杯倒上水，一饮而尽。
“然子，你小子真是真人不露相啊，居然弄出这么多好东西，还接下了大馆子，以前怎么没瞧出来？头两年还搞得那么惨。要不是大学四年一个窝里混出来的，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得了，我这点家当算什么？放在外面毛也不是。你这厮不能光吃白食，得帮我出点主意。”李悠然不客气地说道。
“主意我当然不少，要不怎么人称胖诸葛呢。有什么难处，你且道来，山人自会与你排忧解难。”胖子曳了一句戏文。
李悠然没心思去追究胖子新绰号的由来，他提出新店铺二楼的包间用途问题，又说明自己的新品种蔬菜和鱼的产量、种类都极为有限，不可能像普通饭馆那样让顾客自由点菜。但这些优秀的食材要是不用于商业也未免太可惜了。
罗胖子背着双手在屋里踱来踱去，陷入沉思。
李悠然也不打扰，坐在床边耐心等待。
良久，罗胖子终于停下脚步，小眯缝眼也睁大了许多。
“有了，然子，你听说过私房菜没有？”
李悠然摇摇头。
罗胖子投去一个“你真是孤陋寡闻”的眼神，然后打开桌上的电脑，搜索了私房菜相关资料对后者进行科普教育。
“私房菜”最早是指开在住宅中无牌照、无跑堂、无固定菜单，惟独厨师有手艺的小本餐饮“买卖”。“私房菜”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清末光绪年间的谭家菜。但现代的私房菜当然不止于此，很多有规模的正规饭庄也打着私房菜的招牌。
私房菜馆从环境到服务所蕴涵的人情味满足人们对家庭温暖的需求，让人们在家庭的氛围中享用一份精细的美食，以及那份流失已久的恬淡心情。现代人吃私房菜，不单在吃身份，也是在吃文化。私房菜设宴地点也很讲究，须带点私密性，并且不大张旗鼓地做生意，熟客会自己找上门去；其次，餐位很少，客人光顾前需要电话预订；第三，通常只有几个掌厨人，掌厨人必须要有拿手好菜，而且这些菜在其他地方是绝对吃不到的，属于私密炮制，无宗无派。
李悠然看了这些资料，觉得眼界大开，私房菜似乎很适合自己目前的状态。
罗胖子继续分析道：
“你可以这样，新餐馆二楼和一楼封闭，另外从房屋侧面开楼梯通二楼，最好多转几个弯，这样有曲径通幽的效果，营造神秘感。招牌也装在侧面屋顶。”
“至于菜品，就用你现有的蔬菜、鱼虾，设计一桌固定酒席，不让客人点菜，八人一桌的量，要预订就订整席，不接待散客。反正你的这些菜也具备这种资格。”
李悠然点点头，感到这种方式很新颖，开始可以每天只开一两桌，以后条件成熟再增加。
“至于价格，我看就定一万一桌。”罗胖子说道。
“什么？一万？这也太扯了吧！”李悠然吓了一跳，从床上蹦起来。
“呵呵，一万就把你吓着了。你还没见过高级饭店里还有更离谱的呢。”罗胖子很满意这种效果，他又倒了杯水，坐到椅子上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
“人家那是高级饭店，我这里怎么行？这个价格还不把人全吓跑了？”李悠然还是想不通。
“哎，也难怪，你小子一直卖包子，没有接触过高端餐饮市场。我来给你说说吧。”
“现在的餐饮市场竞争激烈，商家要生存，最容易走的就是大众化低端路线，你看那些门脸破烂的面馆、早点铺因为价格便宜，照样生意不错，薄利多销嘛；中端这一块最难，只有品牌连锁快餐过得还算滋润，有鲜明特色的也还凑合，其他不上不下的连维持都很艰难。”
罗胖子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最牛的就是走高端路线的，高档饭店、海鲜酒楼，环境优雅，消费价格昂贵。客户大致分为三种，一种是有钱人请客铺场面，不求最好，但求最贵，要的就是个面子；另一类是美食家，对食物色香味意形的要求极高，尤其是对味道的挑剔，甚至到了苛刻的地步，这种人以追求自我享受为目标；还有一种是公款消费，这就不说了。总之一句话，不怕价格高，就怕东西不够好。”
李悠然听了这些，眉头紧锁，依然没有下决心。
“然子，跟你说实话。我上班这么久，也陪领导去了几次高级饭局，那些所谓高端名菜，要我看还真不如今天晚上吃的这顿。当然，光是这样还不够，你得请个大厨，让他设计菜品，毕竟要走高端路线，菜品卖相品味还是很重要的。”
李悠然心里盘算，悠然农庄私房菜，听起来似乎还不错。
“大不了我想想办法，到时候给你拉第一档生意。对了，我给你出了这么好的主意，有什么奖励？”
“你想要什么？”
“让我带几条鱼走，不过分吧。”罗胖子笑嘻嘻说道。
“靠，我已经跟你说过了，那鱼还没长大，下星期吧，让你挑三条。”
“五条。今晚我伤了多少脑细胞啊，需要用鱼好好补补。”罗胖子不满意，继续讨价还价。
“四条，不能再多了，不要拉倒。”
“成交，你说话要算话啊。”
第四十一章 新店筹备
李悠然决定尝试一下罗胖子的提议，私房菜这个方案还是很有诱惑力的，而且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就算失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悠然找到冯大牛，让他负责新店整修工作，前厅不用大动，也就是局部修补和清洁工作。主要的工程是楼梯改造，把新店一楼通向二楼的楼梯封闭，然后从楼的南面安装钢制外梯直通二楼包间。另外还要把两处店的后院打通，以方便员工进出。
下午四点，李悠然召开包子铺全体人员会议。
会上，李悠然向大家通报了新店的开业计划，并说明因为规模的扩大，包子铺从今天开始进入正规化管理。
现有人员任命安排如下：
包子铺店长，由齐婶担任，负责店铺日常全面工作。
财务总监，由顾薇薇担任，负责店铺所有财务工作。
大厅经理，由孙晓莹担任，负责大厅营业区的管理接待工作。
大厅副经理，由赵翠花担任，负责协助大厅经理的工作。
厨房总管，由齐叔担任，负责厨房的全面工作。
后勤主管，由冯大牛担任，负责后勤保障、采购等事务。
任命一出，除了孙晓莹有点担心外，其他人个个喜形于色，辛苦了这么久，终于有了盼头。
李悠然接着说道，新店开张在即，新员工的招聘工作马上要提上日程，这件事由齐婶和顾薇薇负责。
另外，为了提高管理人员素质，以适应将来店铺发展的更高要求，以上人员应在业余时间，去天海大学夜校部举办的企业管理培训班进修学习，到时由包子铺统一报名。
听到这话，在座的除了顾薇薇无所谓外，以齐婶为代表的低学历新晋管理人员顿时叫苦不迭，纷纷表示自己年纪大了，脑子不够用，再进学堂念书，实在很为难。
“大什么大，齐叔齐婶你们才四十多岁的人，这就学不进去了？至于大牛、翠花，你们更是年纪轻轻，学点有用的东西有什么不好？又不是让你们考大学。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散会。”李悠然拉下脸，终于拿出了老板的威风，直接拍板定案。
随即李悠然和顾薇薇一起起身上楼，其他店员没有离开，还在会议桌那里低声议论着。
“然子，今天你还挺像个老板的样子，嘻嘻。”顾薇薇微笑着打开财务室的铁门，两人一起走进去。
“呵呵，你就别笑话我了。”李悠然坐到办公桌对面的皮革转椅上。
“薇薇，我们的账上现在有多少钱了？”
顾薇薇打开电脑，查看了账目。
“新店的房租和家具钱已经转帐，目前流动资金还剩下五十五万多。然子，这家店简直就是棵摇钱树啊，这才多长时间，要说出去别人都不会相信的。”顾薇薇感叹地说。
李悠然笑笑，不置可否。行，资金还算充裕，不用担心新店的前期费用和私房菜馆了。
“还有，晓莹那里你要多教教她，我看她对担任大堂经理有些担心。”
“你别小看晓莹妹妹，她也就是岁数小点，其实很能干的。以后肯定能独当一面。”顾薇薇语气肯定地说。
“这我相信，晓莹跟着我一路走过来，她很能吃苦的。就是缺乏点经验而已，你当姐姐的好好帮帮她吧。”
李悠然说罢站起来，离开财务室回到自己房间。
他打开电脑，想上网放松放松，突然想到前些日子陈晾他们提到的天海大学BBS，这让他来了兴趣，打开百度搜索，很快找到，然后注册了一个名为悠然农庄的id登陆上去。
论坛上还挺热闹，很快李悠然就看到了一个和自己相关的热贴《铁的证据，包子男沉冤得雪》，副标题是《让白内障睛好好看看》。
李悠然感到一个头两个大，这标题起的，看上去好像自己刚从号子里出来似的。
主贴署名花样美男子，呵呵，不会就是陈晾那个小子吧？李悠然猜测到。
花样美男子说道，悠然农庄包子铺在卫生局举行的大检查风暴中，经受住了严峻的考验，恰似那悬崖上的青松，又似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还似那傲雪的红梅，反击了那些污蔑它的别有用心的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李悠然身上直起鸡皮疙瘩，这家伙的比喻还真多，也够肉麻。）
花样美男子接着说，石鼓巷的黑心餐饮店纷纷落马，正好说明奸商是没有好下场的，奸商的枪手同样没有好下场。呼吁同学们擦亮眼睛，团结在包子男粉丝团的旗帜下，珍爱生命，享受绿色健康美食。只要加入粉丝团，以后去包子铺就餐享八折优惠和排位优先权，机会不多，名额有限，报名从速，报名QQ号＊＊＊＊。
（李悠然哭笑不得，这厮真是自作主张，谁给他的权力？）
文章最后贴出了包子铺大厅墙上挂着的卫生局表彰证书照片，虽然是手机拍的，但还算清楚，估计镜头应该有五百万像素。
包子男粉丝团成员们纷纷响应，跟贴助威。
网友书中自有颜如玉说，前些日子自己有幸参加包子男粉丝团成立满月团庆，享受了有生以来最难忘的一顿午餐，简直堪称人间美食极品。
他接着把每道菜品的名称、味道、气味、感受详细描写出来，导致论坛上口水流了一地。
网友们的热情瞬间被煽动起来，一串串请求报名贴把主题顶到了一百多楼，申请加入的理由也千奇百怪，喜爱美食的理由太属平常，有说自己财大气粗，可以为粉丝团提供活动经费的；有说自己武艺高强，可以保护粉丝团的；有说粉丝团需要形象代言人，自己正好符合条件的；甚至还有人威胁说自己认识某某大哥，如果申请未被批准，将给粉丝团找麻烦云云。
网友火眼金睛终于现身，不过这次的反击似乎有点底气不足。他说现在社会上假证贩子多如牛毛，别说区区地方卫生局表彰证书，就是国家级的荣誉证书、中科院院士证书甚至诺贝尔获奖证书都是手到擒来。包子男品行低下，做出这种事情一点也不奇怪。
网友坚决镇压包子男紧跟着现身说法，他先是声泪俱下的控诉一番自己的悲惨遭遇，说自从上次因贪嘴吃包子三天三夜跑肚拉稀后，自己从一个帅哥变得骨瘦如材、形容枯槁、两颊凹陷，以致被女友抛弃，还说他演恐怖片不用化妆。目前痛不欲生，欲寻短见又舍不下宝贵的处男之身。呼吁同学们不要继续上当，最后声明自己正在考虑动用法律武器，争取应得的赔偿。
喽啰们也依次现身，吵吵嚷嚷，不过和粉丝团人多势众的气势较量起来，很快被砖头淹没。
李悠然看到这里，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他发贴告知最近包子铺正在准备新店开张，人手紧张，营业时间不足，大家最好过一段时间再去。
悲哀的是大部分人对李悠然的跟帖直接无视，唯一关注的两个网友，一个说，兄弟，奉劝你不要用这个ID，小心粉丝团找你麻烦。另一个说，你让大家不要去包子铺，难道你是白内障睛的同伙？
李悠然气得直接退出下线了。
第四十二章 高级厨师刘森江
晚上胖子打来电话，说他老爹听说包子铺的事情后，介绍了一位以前认识的大厨，名叫刘森江，是位高级厨师，因和原饭店老总发生矛盾，刚刚辞职在家，这人手艺很不错，让李悠然务必留下他。
李悠然连忙答应了，自己的包子铺里没有正经科班的厨师，齐婶她们炒炒一般家常菜自己吃还凑合，要做上档次的私房菜肯定力不从心。这两天正在考虑要去劳务市场招聘一位大厨，这下倒省事了。
第二天下午，罗胖子老爹介绍的人终于来了，这是一位圆脸大耳的中年男人，面庞油光锃亮，眉毛很粗，把本来不算小的眼睛衬得有些狭窄起来。手脚粗大，体型有些发福，看上去应该四十岁左右年纪。
刘森江面色有些不虞，前天老罗给他打电话，说自己儿子有个朋友要投资高档私房菜，很有前景，介绍他来看看，没想到不过就是一个小门脸的包子铺。自己好歹也是个高级厨师，而且正在申请特级考试，如果在这种地方就职，传出去岂不让圈内的朋友笑话。
但既然来了，老罗的面子多少还是要给的。刘森江决定随便看看，和包子铺老板敷衍几句就走人吧。
李悠然在会客室接待了刘森江，把自己的私房菜计划和盘托出，但看着眼前这位明显心不在焉的样子，李悠然明白了，看来不拿点东西出来是不行的。他通知齐婶去做一盘蒜蓉清炒白菜。
白菜和配料早就准备好，几分钟后，一盘冒着热气的蒜蓉清炒白菜端到了会客室的茶几上。齐婶用围裙擦了擦手，信心十足的等待来客的反应。
“刘师傅，这是我独家渠道进货的新品种，你尝尝，提提意见。”李悠然微笑着说道。
刘森江皱了皱眉头，眼前这盘菜一看就知道是业余水平，刀工拙劣，菜块大小不一，卖相平庸，而且明显炒过火了。
刘森江正要说话，鼻子中突然传来一股香气，清新纯净，香味悠长。
这是什么味道？难道是这盘普通的炒白菜散发的？
刘森江不敢相信，拿过筷子，夹起一块送入口中。
顿时，他的脸上瞬间起了连续变化，先是惊讶，随之是思索，最后满足感油然而生。
“好清爽的口感！不错，不错。”刘森江长出一口气，发自内心地赞叹道。
齐婶得意地笑笑，来客的反应似乎早在意料之中。
“不过，”刘森江话音一转，语调也沉下来：
“恕我直言，这么好的材料，竟然让人用这种业余水平来炒制，实在是暴殄天物。”
齐婶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整个人尴尬不已。
“呵呵，刘师傅果然快人快语。我们店确实在这方面有所欠缺。”李悠然笑道，他喜欢这种说话直接的人，以后好打交道。
“厨房在哪里？”刘森江问道。
李悠然明白刘师傅来了兴致，想露一手，他给齐婶使了个眼色，让她前面带路。
三人来到一楼厨房，刘森江接过齐叔递过来的厨衣厨帽，穿戴整齐，套上围裙，又仔细清洗了双手，这才站到案板前。
李悠然暗暗点头，刘师傅的举止表明他是一个要求严格的专业厨师。
齐婶把洗好剥开的白菜装在盆里放到案板旁边，刘森江眼睛一亮，细细端详，口中喃喃低语，不知道说些什么。
刷，两片白菜被甩到案板上，刘森江的右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擎刀在手，轻轻一划一转，白菜叶和帮分开，随即刀锋平斜呈四十五度，“哚哚哚哚”快节奏的鼓点响起，一条条整齐划一，仿佛尺子量过般的细长菜丝迅速堆叠而出。
除了李悠然和齐婶、齐叔，连赵翠花和孙晓莹都停下手里的活计，透过厨房的玻璃窗观看这场表演。
灶上架起炒锅，点火，刘森江取过一把大漏勺，配合左手往案板上一扫，白菜丝尽数装入其中，漏勺一转，探入开水锅中。
炒锅热了，刘森江用左手倒入豆油，右手往上一提，漏勺带着焯过几秒的白菜丝离水而出，划过一道弧线，一翻一抖，白菜丝如雨点般甩进刚刚冒烟的油锅中。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滋……”激起一片白雾。
白雾散去，刘森江左手持锅柄，右手撒进各种配料，随即左手往上一颠，锅内的菜丝腾空而起，落下又起，犹如海中的波浪。
四周的观众都看得目瞪口呆。
等大家回过神来，刘森江翻了几下炒勺，然后开始装盘，也就不到半分钟，一盘白绿分明、春意盎然、造型似孔雀开屏般的素炒白菜丝呈现在众人面前，再辅以香菜叶和红椒丝衬托，犹如工艺品一般。
“哗哗哗。”厨房内外的观众不约而同地鼓起掌来。
刘森江微笑着向大家点点头，然后伸手示意。
“请品尝。”
李悠然取过筷子夹起一著，轻轻送入口中。
瞬间，熟悉而又陌生的清甜脆爽的滋味荡漾开来，更加沁人心脾。口感、味道、火候明显比自己和齐婶的作品要高不止两个档次，这才是真正厨师的手艺。
其他人也等不及了，拿过筷子纷纷品尝，然后是一片赞叹声。齐婶自然也是心服口服。
李悠然请刘森江回到会客室，两人在沙发上坐下。
“刘师傅，你的手艺我已经见识了，如果再配合我这里独门渠道的食材，我相信，一定会做出最顶级的美食。”李悠然微笑着说道。
刘森江点点头，表示同意。
“说实话，今天确实出乎我的意料。我从艺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蔬菜。李老板，你能不能给我透个底，你这里到底有多少种特别的食材？如果我过来，是否都交给我制作？”
李悠然知道对方已经动心，毕竟对于这种毕生追求厨艺和美味的厨师来说，有什么比顶级食材更有诱惑力的呢？
李悠然给刘森江看了其他品种空间蔬菜，并说将来还会有更多，刘森江连称大开眼界。随后，李悠然又带着他参观了自己的鱼缸，养了这么多天，这些鱼已经长大不少，一个个体型健美，活泼好动，身上的鳞片闪烁着美丽的银光。
在被溅了一脸水后，刘森江彻底叹服了，他终于决定留下来。
李悠然非常高兴，有刘师傅加盟，自己的私房菜推出计划就如虎添翼了。
刘森江对工资待遇并没有特别的要求，李悠然给他定了六千元一个月，奖金另计，刘森江没有丝毫犹豫就点头同意了。
事情谈定，两人都轻松下来。李悠然又邀他去了新店的二楼，考察环境。最后，李悠然给刘森江安排了重要任务，就是根据现有食材设计一桌固定的八人酒席，菜品及形式由他自由发挥，突出悠然农庄特色即可。
第四十三章 新店开张以及私房菜谱的定案
时间进入三月份，气温开始回升，风吹到脸上也没有前些日子那种刀刮般的感觉，春天的脚步已经渐行渐近了。
悠然农庄包子铺的新店在经过紧张筹备后，顺利开张。宽敞的大厅，摆放了二十多张大小餐桌，虽然因为顾客盈门，不能满足全部需求，但毕竟多数人终于可以在室内就餐，舒适地享受美食了。外卖处转移到了新店南部，一个新开的窗口，排队的长龙也比以前缩短了不少。
店面规模扩大后，每天销售的包子数量急剧上升，已经达到了一万五千个左右，其他米粥、豆浆、小凉菜等的数额也相当可观，而且营业时间终于完整地囊括了一日三餐。
不过那些老年顾客们依然喜欢光顾包子铺老店，虽然地方显得狭窄，但他们说就是喜欢那种轻松的气氛，还说不去新店和年轻人凑热闹了。
由齐婶和顾薇薇负责的新员工招聘工作在新店开张前就已顺利完成，由于包子铺名声日隆，招聘告示一出，报名的人非常多，最后基本上是五个里面选择一个。
新员工一共招了十个人，经简单培训后全部上岗。这样包子铺总人数达到了十八人，也算小有规模了。不同岗位定制了不同的工作服及胸牌，各司其职，管理也渐渐正规起来。
私房菜这块进展要慢一些，毕竟要走高端餐饮路线需要做好精心准备。专用外楼梯订制安装和二楼包间的整修、清洁工作已经进入尾声。厨房也隔出一间屋供私房菜专用。
李悠然现在除了提供空间食材和水以外，基本上已经放手包子铺这块的日常事务，他明白一个成功的老板绝不能事无巨细，什么都掺合，信任是必要的，同时也要让齐婶她们这些管理人员好好锻炼锻炼。
这天下午，刘森江拿着资料找到李悠然，两人在办公室商议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确定了私房菜菜谱的方案。
一、橙香菊花鱼二、清炖野鱼汤三、白灼原味虾四、芙蓉虾球五、眉豆炒腊肠六、酸辣黄瓜条七、萝卜炖排骨八、剁椒丝瓜盅九、姜汁豇豆十、芥末萝卜丝
十一、丝瓜炒牛柳十二、蒜蓉素炒白菜
一共十二道菜，外加一屉精品小笼包子、一壶山泉水泡茶
每道菜量不必太大，突出制作精良和美味，毕竟客户定位高端，是来享受美食而不是填肚子的。
菜谱中鱼的品种不定，根据货源随时调整。
另外私房菜部并不靠卖酒赚钱，所以允许客人自带酒水。
刘森江担任私房菜部的大厨兼主管，手下暂时先配两名杂工，以及两名服务员。以后根据情况再增添人手。
方案商定，李悠然给冯大牛打电话，让他安排人去购置几套精致点的骨质瓷餐具，还有尽可能的买一些乡下农家自养的猪肉、牛肉原料，进一步提高私房菜档次。
李悠然和刘森江随后来到一楼南库房，查看鱼的情况。经过这段时间的喂养，鱼群快速成长，相当一部分都超过了一斤，这个重量也是鱼肉质最鲜美的阶段。
李悠然拿过一块面饼掰碎，往鱼缸中投了一把，顿时水花四溅，鱼群纷纷抢食，甚至互相之间凶猛地打起架来，缸壁不断传出啪啪的声音，闪烁着耀眼银光的鱼鳞一串串脱落，飘向缸底。
刘森江目瞪口呆，他几时见过这般生猛的饲养鱼。开始李悠然让他在私房菜谱上标明野生鱼，刘森江还有些犹豫，现在看来根本就是多虑了。
看来小李老板手里肯定掌握了特种养鱼技术，年纪轻轻的好厉害啊。刘森江心里暗想。
晚上罗胖子过来蹭饭，李悠然特意让刘森江做了一道私房菜谱上的橙香菊花鱼，试试口味。
抓鱼的时候还出了点麻烦，这些刚买来时还呆头呆脑的小家伙变得无比狡猾起来，那条被挑中的鲤鱼发觉危险，立即使出浑身解数，到处乱钻，速度极快，刘森江和齐叔费了好大力气才把把它抓捕归案，鲤鱼在网兜里还不甘心，不停地蹦跳，撞得网兜哗哗作响，差点让它窜回去。
“好家伙，比野生鱼还能折腾。”刘森江赞叹道。
“其实这年头江河湖海到处污染，野生鱼也就那么回事儿了。”李悠然说道。最近他在鱼饲料中又加入了部分藤架作物的叶子，看来效果还不错。
厨房里，刘森江把鲤鱼迅速剖腹刮鳞去腮，剃掉腥线，然后取肚子上肉比较厚的那一边，切成段，随后斜切花刀成菊花状，沾上干淀粉。入油锅炸至金黄色，捞出至于盘中。
那边齐叔已经按要求准备的鲜榨橙汁，刘森江在其中加上糖，盐，白醋，鸡精调好汁水，倒入热油炒锅中。
最后把烧开的浓汁浇在菊花鱼上，配以香菜等点缀，精美的造型加上橙香扑鼻，让人垂涎三尺。
端到饭桌上，早就等不急的众人纷纷下筷，酥脆细嫩的肉质，酸甜怡人的口味，一时间赞美声不绝于耳。
一条整鱼不到一分钟就只剩下了鱼骨，罗胖子连呼不过瘾。
“胖子，别光顾着吃，这道菜是私房菜的样品，你说说看怎么样？”李悠然问道。
围坐餐桌旁的还是原先的几位主要店员，虽然现在店面扩大，人手增多，但他们还保持着共进晚餐的习惯，都说这样有家的氛围。
这时大家都把目光投向罗胖子，罗胖子点点圆脑袋，说道：
“看来我老爹没有找错人，刘师傅的手艺配上这种极品食材，绝配啊。然子，如果都是这种水准，就按上次我说的那个价格，一点问题也没有。”
“可我总觉得有些贵了，毕竟不是什么名贵鱼类，蔬菜也是常见品种。”李悠然还是显得有些信心不足，毕竟一万元一桌的价格可不是开玩笑，这要是让二叔知道，非得骂自己是黑心奸商不可。
“常见品种？很简单，谁敢这么说，让他到市场上去买。只要买得到，一赔十。”罗胖子尝过滋味后，对私房菜的信心更是坚定。
刘森江也在一旁点头表示赞同，常见品种？开玩笑，这些食材可是吸引他刘大厨留下来的主要原因。
罗胖子拍拍李悠然的肩膀，面带鼓励的笑容。
“然子，你只管做好准备，过两天看俺胖诸葛巧施妙计，给你拉第一单生意。对了，要给提成的啊。”
第四十四章 私房菜馆的第一单生意
罗胖子所在的单位离市政府不远，是一栋绿树掩映下的三层小楼，外表贴满浅灰瓷砖，入口处挂着“天海市机关后勤服务中心”的牌子，表明了这栋建筑的身份。
二楼靠北的一间办公室里，罗胖子独自一人正在收拾文件资料，在这种单位，年轻人出头可不容易，那是要论资排辈的，胖子心态也平和，打杂就打杂吧，好歹也是公家人，吃皇粮的。
如今社会变化快，前些年自衬有点本事的人，都喜欢到外面去闯闯，现在可不同了，别说普通大学生，就连博士、双博士、海龟什么的所谓精英，不管什么专业，都想混进公务员队伍，公家的饭碗又稳当，吃得也香，熬些日子还能解决住房，如果命够好，能混到油水部门，那可就是祖坟冒青烟啊，得赶紧去找个庙门磕头烧香还愿。
哪像外面风险那么大，经济危机一来，公司、厂子说倒闭就倒闭，累死累活，一点安全感也没有。房价也飙得那么高，年轻人想弄个窝比攀登珠穆朗玛峰还难。
这到底是社会的进步呢？还是相反？罗胖子想到，但随即又哑然失笑，这些东东关自己什么事情，还是现实点，想办法给然子拉单生意吧。
罗胖子看看墙上的石英钟，已经是下午三点，不知主任什么时候过来。前两天听他说要请客，估计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主任对他还算不错，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经常交给他去办，几次饭局还都把他带着，可能是因为觉得胖人酒量不错吧。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正当胖子念叨的时候，身穿灰色西装，体型壮实的唐主任推门而入。
“小罗，你在啊。”唐主任对罗胖子说道。
“唐主任，你好。我刚把资料室要的文件整理好，一会就送去。”罗胖子回应，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
唐主任点点头，他对罗胖子印象不错，人踏实，干活任劳任怨，也没什么心眼，嘴上把门也严，从不在背后乱说话和议论领导。哪像另外几个同时进来的小子，那眼睛一动就滴溜溜地转，一看就是偷奸耍滑、满肚子心眼的主儿，根本靠不住。
“小罗，资料的事情一会儿再说，我打算明天晚上请招商局的高主任，还有几个战友，你给德顺楼打个电话，订三楼的包间。”唐主任是前几年和几位战友一起从部队转业的，分配到各个机关单位，这帮人还挺争气，几年下来多多少少都有了些实权，凭着一同扛过枪的交情，经常在一起聚聚。
罗胖子心说，等的就是这个，咱早就打好腹稿了。他降低嗓音，脸色带着一丝神秘。
“唐主任，前几天，我一个开公司的朋友请客，把我也叫去了。去的是一家新开的私房菜馆，这么说吧，我活这么大，第一次吃到这么香的菜。德顺楼的东西和那里比起来，就和食堂的大锅菜没什么区别。”
“哦，这么好的馆子？有什么特色？”唐主任也来了兴趣，他听说过私房菜馆，这种餐厅往往都有几手独到的绝活儿。德顺楼经常去，换换口味也不是不可以，自己的几个战友可都是自称美食家的。
“特色好像就是主打绿色天然概念，但口味真是非比寻常，另外……”罗胖子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
“小罗，怎么吞吞吐吐的，有话直说。”唐主任有点不满。
“唐主任，这家私房菜馆别的都好，就是价格很高，一万一桌，八个人的量，固定菜式，客人还不能随便点。另外需要提前预订。”
唐主任听了也有点吃惊，天海市的高级餐馆他大部分都去过，敢这么要价的还真不多。难道菜式里包含上品的燕窝鱼翅石斑之类？
听到主任的疑问，罗胖子摇摇头说道：
“没有，表面看上去就是就是些野生鲤鱼草鱼河虾蔬菜什么的，直到吃进嘴里才知道大不一样。”
唐主任更为惊讶了，普通品种的鱼虾蔬菜，敢定这么高的价，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店家确实有别人无法比拟的绝活儿，另一个可能就是黑店宰客。
黑店他倒是不怕，凭自己在天海市的关系，完全可以摆平。而且小罗也不是乱说话的人。
好奇心终于占了上风，唐主任对罗胖子说：
“那好，你就去订一桌吧，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私房菜值这个价格？你告诉店家，拿点真东西出来，我们这几位客人嘴可是很刁的啊。”
唐主任说完，转身离开办公室。
罗胖子望着唐主任的背影，狠狠拍了一下巴掌，成了！
瞧瞧人家这气派，靠！公大款就是TM酷啊。
胖子心中称羡不已。
赞叹之余，他转身给李悠然挂了个电话。
“然子，给你找了个大户，明天晚上，让老刘拿出看家的本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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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农庄私房菜的招牌已经挂出两天了，还没有接到一单生意，和包子铺热闹的场景形成鲜明对比。也有好奇的食客前往打探，但一听到价格，纷纷摇头，有的甚至还出言相讥，受过培训的服务员只是微笑以待，并不反驳。
李悠然心里也没底，虽说私房菜和包子铺客户定位不一样，不可能像包子铺那样顾客盈门，但毕竟是第一次接触高端餐饮，这里面的水到底有多深谁也不好说。
接到胖子的电话后，他赶紧找到刘森江进行安排，私房菜馆这第一炮一定要打响，可不能出什么篓子。李悠然的心情充满忐忑和期待。
第二天傍晚，天色刚刚擦黑，石鼓巷北街口驶进三辆轿车，为首是一辆黑色帕萨特，三辆车行至包子铺新店南端，拐进一条小巷，在包子铺旁边的小停车场顺序停下。
车门打开，依次下来七八个人，其中大部分都是中年男人，一个年轻的胖子走在前面带路。
楼上的两个女服务员早已看到，赶紧跑到楼梯口迎接。
“欢迎光临。”
第四十五章 不寻常的酒席
“唐主任，就是这里了。”罗胖子指着建筑侧面的灯箱招牌。
“前面我看到不是什么包子铺吗？还那么多人。”唐主任疑惑地问道。
“这位先生，我们这里一楼是悠然农庄包子铺，二楼是私房菜馆，都是一家老板开的。请这边走。”身穿浅灰色制服、面容白净的女服务员伸手引路。
一行人随着服务员走上钢制楼梯，发出咯噔咯噔的响声。上到二楼，又向北走，接着拐进一个门洞，进入建筑内部。
这是一条满铺深红地毯的走廊，白色吊顶上依次分布着暖光筒灯，柔和的光线洒在墙面米黄壁纸和几幅像框风景画上，走廊两侧几扇深红木色的房门顺序向南延伸。
女服务员打开靠东的一个包间房门。
“各位客人，请进。”
唐主任首先进入，包房大约有十几平米，墙面是樱桃木饰面和软包，天花板垂下一盏玻璃花灯，映照着房间中央的罩白色桌布的圆餐桌，桌上均匀分布摆放了几套骨质青花瓷餐具，看上去还算精致。
按唐主任的眼光，这里的装饰装修也就属一般水平，不过这并不是此行的重点，也无所谓了。
来客们鱼贯而入，罗胖子自觉地最后一个才进来。
按例众人又为座次推让了一番，最后级别最高的唐主任和招商局的夏局长坐上了靠窗的主座，其他什么科长、主任、干事的也依顺序落座。一共八个人，属罗胖子级别最低，靠门的椅子自然就成为他的专利。
众人先扯了一通关于张三被调走、李四升了职、王五出了绯闻、许六和赵七联了姻，还有什么上面的人事安排最新传闻等等体制内人士喜爱的话题。最后才聊到饭馆本身。
“这地方可真够偏的，招牌居然挂在房子侧面，要不是小罗带着还真不好找。”戴着金边眼镜张科长笑着说道。
“小唐啊，怎么想起到这个地方来了？以前不是常去德顺楼吗？”大约五十岁年纪，眼袋明显的夏局长问道。
“老去德顺楼有什么意思，也该换换口味了。”唐主任淡淡地笑道。
“老唐，今天可轮到你做东，到这小地方来，不会是想省钱吧？”规划局的林科长打趣道。
“省钱？呵呵。你们知道这里的包桌什么价吗？不算酒水。”唐主任出了个题目让大家猜。
“如果没有什么特别材料的话，估计也就一两千。”
“我看这环境档次，**百块也就够了。”
唐主任嘴角上翘，这帮家伙，真够能损他的。
“呵呵，你们太小瞧这家店了，告诉你们，这个数。”唐主任伸出一根食指。
众人皆惊，虽然他们也吃过比这个价格更高的饭局，但那毕竟是五星酒店的贵宾餐厅之类，这里，怎么看也不像啊？
唐主任很满意大家的反应，他接着说道：
“你们各位都自称是美食家，一会儿要好好评评，值不值这个价？要是不值的话，呵呵，物价局可不是摆设。”
这下在座的人都来了兴趣，今天这顿饭局似乎很有意思了。
正在这时，一个小伙子提一把长嘴铜茶壶，把每人面前的盖碗茶都沏上，然后说了句山泉龙井便离开。
一分钟后，清新怡人的香气在房间里慢慢弥漫开来，众人仿佛置身于山野的青青草地上。
“好纯净的气味。”夏局长可是品茶高手，一闻之下便知杯中茶的非同寻常。
他左手托起茶碗，右手用茶盖轻轻一刮水面，随即倾斜茶碗，慢慢吸了一口。闭上眼睛，细细品味。
“茶色清而味甘，深得鲜、爽、活三字精髓，果然是上品。”夏局长微笑着下了评语。
“茶香悠远绵长，凝而不散，其味清新圆和，真是不错。”张科长放下茶碗，也满意地点头同意。
唐主任对这家餐馆有些刮目相看了，菜还没上，仅仅是普通的西湖龙井茶就冲泡出了这种水平，不简单啊。
房门推开，两个女服务员手持托盘，开始上菜，并一一报上菜名。
橙香菊花鱼、白灼原味虾、芙蓉虾球、眉豆炒腊肠、酸辣黄瓜条、蒜蓉素炒白菜、清炖野鱼汤、剁椒丝瓜盅等十二道菜依次摆上桌。
众人看到这些菜品都是一些寻常食材，虽然做工摆盘很精致，但似乎并不符合它们昂贵的价格。于是一个个用疑惑的眼光看着唐主任。
唐主任却没有小看这些菜肴，因为胖子已经提前打了预防针。而且有了刚才盖碗茶的先例，让他对这些菜品也有了期待。
转盘把橙香菊花鱼移到夏局长面前，唐主任示意他先行品尝。
夏局长客气了两句，然后伸出筷子在鱼背上夹起一块，送入口中。
表面酥脆，内里滑嫩的鱼肉进入口中的同时，仿佛没有任何阻凝般地化开，舌头的触感如丝娟般，鲜美香浓、酸中带甜的滋味迅速散开，充盈了整个口腔，并向喉中急速行去。
“肉质鲜美无比、弹性十足，一定野生极品鲤鱼。”夏局长语气有点波动，很久没有吃到这般滋味醇厚的野生鱼了。
听到夏局长的赞誉，引得其他人也食欲大动，纷纷下筷，两条一斤多的鲤鱼在饕餮们强大的攻势下迅速瓦解，只剩下一堆鱼骨。
“夏局长说得好啊，好几年都见不到这么纯正的野鱼了。”
“好醇厚浓郁的滋味，德顺楼的东西和这个比真的差远了。”
王干事坐在罗胖子旁边，他和罗胖子一样，也是来陪领导的。找着机会，自然要让领导显示一番。
“夏局长，你怎么确定这是野生鲤鱼呢？”王干事做虚心求教状。
夏局长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然后说道：
“其实道理很简单，饲养鱼被养在狭小的池塘中，密度大，运动不足，而且鱼饲料中各种生长素的添加，造成鱼肉质松弛，寡淡无味。野生鱼就不同了，生活在广阔的江河湖海中，吃的是天然食物，而且由于取食不易，每天都要游很远的距离，运动充分，所以肉质弹性足，味道鲜美。”
“这也得是没有遭到污染的天然水质，才能养育出这样的野生鱼。”唐主任补充道。
在座的人都配合地啧啧称赞，说自己长了见识。王干事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五粮液给每位面前都斟上一杯。
包间里的气氛也热烈起来，带着鲜红条纹的肉质甜美的白灼虾，凝脂般的野鱼汤，清甜爽口的酸辣瓜条，鲜辣甘厚的剁椒丝瓜盅，一桌人都沉浸在美食的浪花冲击中。
当最后的一屉精品小笼包子被瓜分下肚，食客们才心满意足地齐齐长舒了一口气，一个个红光满面的。都说今天真是来对了地方，饭吃得尽兴，酒也喝得尽兴。唐主任独具慧眼，居然在天海市多如牛毛、良莠不齐的餐馆中发现了明珠，真是厉害。和这里相比，以前去的那些所谓高级餐厅也就是装修好点，饭菜味道简直就和民工食堂没什么两样。
唐主任看着桌上被洗劫得干干净净的餐盘，耳中听着众人的恭维话，心里不由漾起得意的感觉，这桌菜虽然贵点，但给他挣下了十足的面子，值。
他对胖子使了个眼色，罗胖子表示明白，拿着皮包去外面结了帐，当然，发票是必须开的。
罗胖子今晚没有多说话，也没有尽情享受美食，酒倒是敬了不少，废话，这么些个大小领导在场，怎么也轮不到自己甩开腮帮子招呼啊，不行，事后要找然子补偿，不然太便宜那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