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准备开张
孙晓莹像小燕子一样，在店里飞来飞去，空气中到处传来她开心的格格笑声。
李悠然看着兴奋的女孩，心中感慨万分。终于有店铺了，晓莹妹妹再不用大冷天站在街上卖包子，冻得手脸通红了。唉，这段时间真是难为她了，穷人家的女孩真不容易啊。
李悠然从柜台里取出一份平面图，摊开，开始规划店铺。一楼大厅可以摆下六张四人长方桌，一边三张，中间留通道。厨房的灶台、操作台和货架需要换一下位置，嗯，按正规餐饮店要求，还需要配上一个臭氧消毒柜，食品保鲜柜以及灭火器等。二楼有三间房，大的做库房，另外两个小的做卧室，自己和晓莹妹妹一人一间。后院可以加盖两间简易房，供以后的员工临时住宿。
为了节省开支，原店铺的装修大体可以不动，只是把开始剥落的墙皮铲掉，重新粉刷，营业区的部分木家具刷一遍清漆，地砖、墙砖去除表面污渍，把原勾缝剂刮掉填上新的即可。一楼二楼的两个卫生间太旧，需要重新装修。李悠然最讨厌那种外表光鲜，卫生间却一塌煳涂的餐厅。还有，为了提高产量，需要去定制一批大型竹制笼屉，碗碟也需要再买一些新的。另外，要在厨房制作区里摆上两口大水缸，为了提升包子的品质，今后和面煮饭一律使用空间溪水。乖乖，加起来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晓莹，过来，我们上楼。”李悠然放下平面图，喊道。
孙晓莹应声跑过来，和李悠然一起上到二楼。
“这两个房间是卧室，你选一间吧。”李悠然抬起手臂，指着两个小房间说道。
“嗯。”孙晓莹高兴地跑到其中一个房间里，四处打量，然后又跑到另一个房间，来回两三次后，最后决定要靠里面那间。
“这里，墙上要贴粉红色的壁纸，再挂上几幅葵花和菊花的画。嗯，顶上是五彩颜色的水晶灯，蓝色的窗帘，白色的木床和梳妆台，再放上两个绒毛大熊，还有，地上铺上木地板，我就可以光着脚走路了。”孙晓莹两眼放光，兴奋地规划自己的房间。
李悠然微笑地看着女孩。孙晓莹被看得不好意思，吐了吐小舌头。
“人家只是想想而已啦。我知道，现在要准备店铺开张，哪有闲钱做这些。”
“这里是租赁商铺，上面只是临时住所而已。以后等我们生意做大了，要买自己的大房子，到时候，给你选一间最好的房间，想怎么装饰都可以。”李悠然语气坚定地说道。
“悠然哥，我们也能在这座城市里买房子吗？我听说过，好贵的，我可从来不敢想。”孙晓莹望着李悠然，眼中充满期待。
“会的，一定会有的。”李悠然点点头，面色平静。
＊＊＊＊＊＊＊＊＊＊＊＊＊＊＊＊＊＊＊＊＊＊＊＊＊
看完店铺，李悠然带着孙晓莹回到安华路地下室老房子里，吃过午饭，李悠然让孙晓莹
去把齐婶找来。齐婶听说了店铺的事，也非常高兴。三人在一起商议最近的工作。
因为要准备新店开张，所以包子摊只能暂时停业。李悠然负责店铺开业手续、招牌定制、地下室退房结算等事情。新笼屉的定制和餐具的采购，由齐婶和孙晓莹共同去办。店铺的整修工作需要找人，齐婶让他老公去联系几个装修工人过来。至于搬家，为了省钱，也就自己多跑几趟了，好在两人的东西并不多。
还有为了节省时间，店内收拾布置清洁工作和装修工人的整修工作同步交叉进行，齐婶老公、儿子都抽空过来帮忙，李悠然也计划抓罗胖子的壮丁，胖子工作单位离新店铺不算太远，反正下班后闲着也是闲着，那家伙力气又大，不用可惜了。
工作安排完毕。下午，李悠然先带着晓莹和齐婶去了趟附近的社区医院进行体检，领取了健康证，这是办理卫生许可证的必要程序。然后按计划分头行动。
李悠然骑车把三人健康证送到胖子那里，然后在街上找了个图片社定做灯箱广告和招牌。
“先生，您的店铺叫什么名字呢？”工作人员问道。
李悠然沉吟了一会儿，几个流行新潮的名字早在路上就被PASS了，自己卖的是传统食品，主打概念又是绿色有机，名字还是朴实点好。最后，李悠然在白纸上写下了《悠然农庄包子铺》几个字。
工作人员接过纸，点点头。
“好的，您先交定金，三天后就可以取了。”
从图片社出来后，李悠然又去找到了地下室的房东，结算了两间屋的房租后，双方约定五天之内搬家。
“终于要离开这里了。”李悠然打量着自己生活了一年半的B－105房间，心中居然涌起一股不舍的感觉。
接下来的几日，三个人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在包子铺的准备工作中。
期间，齐婶老公和儿子也来店里帮忙，齐叔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中等身材，可能是因为常在建筑工地的缘故，脸庞黑黝黝的，眼角已经有了鱼尾纹，说话很少，总是一脸憨厚的笑容。他对李悠然很是感激，正好最近工地也停工了，便主动过来帮一把手。
儿子齐松，今年十五岁，正在上高一，是个小个子男生，性格有些内向腼腆。但很是懂事，经常帮齐婶看摊打杂，这次也不例外，一放学就来到店里忙活。
人多好干活，再加上齐叔找来的几个装修工，店铺的工程进度进展迅速。
这天，李悠然和孙晓莹正在店里收拾，突然听到门外有人大喊。
“然子！然子！”声音很是熟悉。
孙晓莹皱了皱眉头，不满地说道：
“肯定是那个臭胖子。”
“嘘，别乱说，你胖哥哥听见会生气的。”李悠然连忙喝止。
孙晓莹回应了一个鬼脸。
李悠然拉开玻璃店门，走了出去。马上看到穿得像狗熊一样肥的罗胖子站在外面，身边还有一位穿红色羽绒服，身材高挑的女孩，女孩留着齐耳短发，显出一张光滑白净的鹅蛋脸，眼睛不算大，但是很有神采，鼻头微微上翘，给人一种俏皮的感觉，显得十分可爱，她正是胖子的女朋友顾薇薇。
“进来，进来，就是这儿了。”李悠然招呼道。
胖子和顾薇薇走进店，好奇的四处张望。
“不错不错，还真像那么回事儿，然子你也是大老板了啊。”胖子对店铺还算满意。
“现在还谈不上，不过很快就是了。”李悠然毫不谦虚的说道。
“好好，李老板，先来十个包子让我品鉴品鉴，看看你的手艺有没有进步。”胖子急不可待地说道。
李悠然摇摇头，拿起一件大号围裙递给胖子。
“把外衣脱了，帮我收拾二楼去。这几天都在忙店里的事，没工夫做包子。一会儿凑合下点面条吃吧。”
“你个臭小子，把我当驴使，又给你跑手续，还要帮你干活。居然连个包子都舍不得拿出来，简直比周扒皮还狠。”胖子一听没有包子吃，大为不满。
顾薇薇看胖子在那里手舞足蹈，唾沫星子横飞，扑哧一笑，伸手在他胳膊上擂了一拳。
“瞧你那傻样儿，就像饿鬼投胎似的，让人笑话。快换上衣服，帮然子干活去。”
胖子只好慢腾腾换上围裙，一脸委屈之色。
顾薇薇不理他，转过视线，看到了窗边穿黄色围裙的孙晓莹，顿时眼睛睁大，喜悦之情跃然而出。
李悠然连忙介绍道：
“这是我妹妹孙晓莹，这是薇薇姐姐。”
“薇薇姐姐好。”孙晓莹小声说道。
顾薇薇快步走过去，亲热地把孙晓莹搂在怀里。
“晓莹妹妹，你好可爱啊。”顾薇薇怜惜地抚着孙晓莹乌黑的辫子，感觉她就像自己的亲妹妹一样。
孙晓莹对这位第一次见面的大姐姐也心生好感，她乖巧地把脸蛋贴在顾薇薇胸前。
“有什么可爱的？就是个野丫头，淘着呢。薇薇，你得小心点儿。”胖子看着这对亲热的姐妹，皱起眉头不满地说道。
孙晓莹毫不示弱地瞪了胖子一眼，然后仿佛受惊般地把头埋在顾薇薇怀里。
顾薇薇睁大眼睛怒视着这个破坏气氛的家伙，胖子不敢对视，心头一阵发虚，连忙垂下眼皮。
“你个死胖子，不许欺负晓莹妹妹。不然我叫你好看！”顾薇薇紧紧搂着孙晓莹，那架势就像保护宝宝的老母鸡似的。
“不可理喻，不可理喻。”罗胖子连连摇头。
“你说什么？！”
“没什么，然子，楼梯在哪儿，我们上楼吧。”罗胖子连忙转过头，找李悠然。
李悠然呵呵笑着走过来，拉着胖子的胳膊，把他往二楼带。
“走走，早就跟你说过，你偏不听，这下吃苦头了吧。”
“你楼上装修得不错吧，住二楼，可比以前的地下室强多了。”罗胖子转移话题，脸色居然迅速恢复正常。
看来体制内就是锻炼人啊，李悠然心中深感钦佩。
第十七章 开业大吉（上）
星期六清早，石鼓巷的居民和商家在不经意间发现，原来那家停业两个月的冯记小吃城居然换了招牌，悄无声息地开门营业了。门脸上唯一的变化就是多了一块黑底烫金字的《悠然农庄包子铺》招牌。
真是怪事，从古至今，新开张的店铺哪个不是鞭炮锣鼓齐鸣，店家来宾迎来送往热热闹闹的，大手点的什么还要请什么舞狮子的、唱戏的折腾大半天，图个喜庆吉利呗。哪有这个什么包子铺这么低调的？
居民们议论纷纷，周围几个店家老板也眼含讥讽之色，他们和居民不同，前两天有个自称是包子铺老板的年轻人拜访了他们，言谈举止倒是颇有几分气质，说些什么街坊邻居的客套话，请他们多多关照。
吴记拉面馆紧挨着包子铺南边，也是二层建筑，但占地要大一倍有余，门脸装修也古香古色，颇为精致。此时，拉面馆二楼南部把边的一间二十多平米的玻璃阳光房内，一个五十岁左右，突颧骨，三角眼的中年男人，正端着一把紫砂茶壶，坐在靠窗的藤椅上，饶有兴致地透过玻璃瞧着街上的场景。
旁边坐着一个穿白色工作服，头发梳得光亮亮的长脸、尖下巴年轻人，正翘着二郎腿，脚尖一颠一颠的，哼着小曲剪指甲，一脸的轻浮之色。
这两人正是拉面馆的吴老板和他的侄子吴茂，经营这家店已经十余年了。吴记拉面馆以老汤头成名，据传说店里那锅牛骨汤七八年都没有熄过火。汤头甘醇鲜美，面条筋道十足，使得拉面馆在这一带颇有名气，生意一直很好。
“你别在这儿闲着了，去厨房看看。”吴老板看着吴茂，不由皱起眉头，这小子虽说手艺还过得去，但老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没个正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稳重起来？
“厨房有老赵他们看着呢，都是老人了，出不了问题。”吴茂不以为然地说道，他又探头看了看街面。
“哎，叔，你说咱们旁边的这家什么包子铺，怎么开张一点动静都没有啊？真是怪事。”
“哼，他们的那个李姓老板前两天我见过，是个毛头小子，新手，可能连餐饮店基本的常识都不懂。不知道从哪里搞了点钱，居然就敢开店。这里的生意岂是那么好做，几个新手瞎折腾，估计比老冯他们倒得还要快。”吴老板轻蔑的说道。
“是啊，一看就是外行，新店开张都偷偷摸摸的，这样谁知道你店里卖什么货色？难怪到现在一个客人都没有。还有，几个外行能做出什么像样的包子，没准连面皮都是死面。呵呵。”吴茂也咧嘴嘲笑起来。
＊＊＊＊＊＊＊＊＊＊＊＊＊＊＊＊＊＊＊＊＊＊＊＊＊＊＊＊＊
包子铺内，李悠然、孙晓莹、顾薇薇、齐婶、齐叔、齐松都身着崭新的白色工作服，头
戴白厨帽，在紧张忙碌着，为包子铺开张做最后的准备。厨房里的四摞高高的大号新笼屉冒出浓浓的白蒸汽，温度也直线上升，让人感觉仿佛身在夏天。罗胖子也在，只套了一件围裙，没有穿工作服，因为暂时没有适合他体形的。
“然子，这样子不行啊，到现在门口连一个客人都没有。”胖子有些沉不住气了。
李悠然没搞开业典礼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就是他没钱了，筹备包子铺的这些日子里把钱花个精光。这个理由如果让周围的人知晓，估计能跌碎一地眼镜。
“没关系，很快就会来的。”李悠然似乎并不着急，他用绒布把装着营业执照和卫生许可证的镜框又擦拭了一遍，这可是他从游击队转正正规军的凭证，有感情是很自然的。
“我知道，这包子是很好吃，可是酒好也怕巷子深啊。我看还不如咱们到街上摆上几屉，请人免费试吃吧。这是最常用的商业手段啊。”胖子知道店里为开张准备了大量的包子，这要砸在手里损失可不小。
“没必要，我的包子现在不需要这些商业手段了。”李悠然依旧自信满满的说道。
“嗯，懒得跟你说了。”胖子转身去了厨房，既然不让外人试吃，那自己人先试试也是必要的程序吧，怎么着也要对包子的品质负责不是。
＊＊＊＊＊＊＊＊＊＊＊＊＊＊＊＊＊＊＊＊＊＊＊＊＊＊＊＊＊＊＊＊＊
九点左右，石鼓巷街上出现了奇怪的一幕，不知从哪里陆陆续续来了很多陌生人，骑
车的，走路的都有，这让商家们大感兴奋，吆喝声顿时此起彼伏。但出乎意料的是，这些人居然对其他商铺的招呼毫不理睬，纷纷聚集到了那个新包子铺门前，并自觉排起了长队。这让原本想瞧热闹的石鼓巷居民和商家目瞪口呆。
“托儿，一定是请的托儿。”吴记拉面馆二楼，吴茂先是惊讶，接着又做出轻蔑的表情。
“不像，要说这么多人都是托儿，那手笔也未免太大了。”吴老板脸色有些凝重起来。
包子铺的包子似乎还没有开卖，等在门前的顾客长队里，有不少是相互认识的人，纷纷聊起天来。
“张婆婆，这么远，你怎么也来了？”一位中年妇女和手提菜蓝的老婆婆打招呼。
“李二婶，没办法啊，我家那个小孙子闹了几天了，就要吃这种包子。可最近齐婶她们都没有出摊，我也买不到啊。哼，那个小兔崽子就满地打滚，饭也不吃，我说带他去肯德基都不干。唉，都叫我给宠坏了。”张婆婆满脸愁容地说。
“是啊，张婆婆，小孩子可不能由着他来，要不然以后苦头可有得吃了。”后面一个老头也附和道。
“陈大爷，你也是给孙女买吗？”张婆婆问道。
“我才没你那么宠小家伙，我是买了自己吃。你还别说，齐婶她们的包子就上几口老白干儿，那滋味，啧啧，跟神仙似的。”陈大爷半眯缝着眼，一脸陶醉模样。
“陈大爷，山西老陈醋调点油辣椒和蒜泥，蘸包子吃那才叫一个香呢。我昨天在那棵老杨树上看到公告，才知道原来她们在这边开店了，还好，坐公交车过来也不算太远。这不，我怕买不上，还提前半小时过来，没想到已经这么多人了。”一位体形敦实的中年男人也加入进来。
“涛子是给你家老爷子来买得吧，真是孝顺的孩子。”张婆婆夸奖道，中年男人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挠挠后脑勺。
“今天不用着急了，开店的和摆摊可不一样，听说换了大蒸屉，包子管够。”李二婶兜售内幕消息。
“是吗，那敢情好。通告上说今天开业大酬宾，包子只要两块一个，我可要多买点儿。”
“我也要多买点儿，大不了回家用冰箱冻上，什么时候吃再蒸就行了”
“齐婶，你们怎么还不开始？这么多人等着呢。”
“是啊，快开始吧。”
终于，在众人的呼唤声中，几个冒着热气的大笼屉出现在店门口，伴随着齐婶那熟悉悦耳的粗嗓音。
“各位街坊，久等了，谢谢大家捧场。不要着急，今天包子做得多，大家都买得到。别挤，一个一个来啊。”
现场气氛顿时热烈起来，按顾客们的要求，热腾腾白胖胖的包子被十个、二十个一组的装进塑料袋，甚至还有一张口要三四十个的。
排在队伍后面的顾客见状顿时急了，这算怎么回事儿？胃口也太大了吧，还管不管别人死活了？
“喂喂！前面的自觉点啊，买那么多也不怕吃撑着。”
“后面还有这么多人呢，差不多就行了啊。大伙儿都讲点社会公德啊。”
“齐婶，你们得管管啊，大老远来给你们捧场，我们可不容易啊。”
“喂！那个买了四袋的，对，就是说你呢，你想当黄牛党怎么着？”
抗议之声纷纷响起，队伍出现明显骚动。
由于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李悠然和伙计们紧急磋商，临时决定改为限量发售，每人最多十个，概不多售。
骚动的队伍这才渐渐平息下来。
上午十点钟，石鼓巷的街上到处可以看到拎着塑料袋的顾客，不少人边走边吃，今天的包子似乎比以前的味道更好，蓬松柔软的面皮充满弹性，入口即化，面香和馅香的结合度更上一层。
一时间，浓郁的鲜香气味四处弥漫，也吸引了石鼓巷的居民。
俗话说，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很多石鼓巷居民们再也按耐不住，纷纷加入队伍，一条长龙从包子铺的门口向南延伸路过吴记拉面馆、顺鑫茶庄和川菜馆，又折回去，绕了个完整的“s”形，把马路都几乎堵了一小半。这奇异的景象让附近各路看热闹的店铺老板伙计们下巴掉了一地。
第十八章 开业大吉（下）
吴记拉面馆二楼，吴茂站在窗前，张大了嘴一动不动，那尺寸足够塞进一枚鹅蛋。幻觉，一定是幻觉。
吴老板放下紫砂茶壶，面色阴沉地站起身，看来低估了那李姓小子，来者不善啊。
“别发呆了，瞧你那点出息，马上去买几个包子回来。我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吴老板对侄儿下达任务。
吴茂总算醒过神，看看面色不郁的叔叔，不敢再说什么，连忙向楼下走去。
半个小时，四十分钟，五十分钟过去，吴茂还没回来，这小子，办点事儿这么费劲。吴老板不耐烦地在屋里来回踱步。
直到墙上石英钟指向了上午十一点，满头大汗的吴茂终于回来了，手上攥着一个塑料袋。
“疯了，都tm疯了。”吴茂把袋子扔到茶几上，自己倒进沙发，大口喘着粗气。
“怎么去这么久？”吴老板不满地问到。
“还说呢，那包子铺的存货卖完了，一帮人现包现蒸，慢得要命，客人还越聚越多，我不耐烦，想插个队，没想到差点被人给揍出来。最后还是找到了那个李姓小子，看在邻居的份上才照顾了一袋。”吴茂用手指指那袋来之不易的包子。
“还有更可气的，我们的一些老主顾来吃午饭，看到包子铺开张，也被勾引过去了。这人就是贱，越是难买的东西就越愿意跟风，排队都能排上瘾来。”
吴老板没有再说话，他打开塑料袋，伸手取出一只饱满蓬松的包子，轻轻撕开一块，送入嘴中。
脸色顿时连续变幻几次，他闭上眼睛，咂么着滋味。半晌才缓缓说道：
“难怪……”
“有那么好吃吗，我来尝尝。”吴茂也抓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
“md，这下麻烦大了。”吴茂嚷起来。
“别嚷嚷了，午饭后把老陈叫过来找我。”吴老板不得不要慎重对待这件事情了。
＊＊＊＊＊＊＊＊＊＊＊＊＊＊＊＊＊＊＊＊＊＊＊＊
中午十二点半，悠然农庄包子铺终于挂出了打烊的牌子。没办法，所有的存货、材料全
部一扫而空，甚至连厨房两口大水缸里的空间溪水都见了底。为了表示对顾客们的感谢，李悠然带领全体人员来到店门外，站成一排，像大家鞠躬致意。这让没有买到包子的顾客也消了怨气，大伙儿一块鼓起掌来。
包子铺的开张典礼圆满落下帷幕。
关上店门，包子铺的老板伙计们终于松懈下来，一个个东倒西歪地半躺在椅子上、吧台里，今天实在是累坏了。过了半晌，李悠然才站起身，拍拍巴掌说道：
“大家都辛苦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早点回去休息。”
“呼，哼，呼，哼……”巨大而有节奏的鼾声从墙边的餐椅上传来。
孙晓莹扑哧一笑，不用说就知道是谁了。顾薇薇脸上有些挂不住，伸手就要把胖子掐醒。
李悠然止住顾薇薇的动作，说道：
“胖子是有福之人啊，倒下就能睡着。中医说，人有三宝，吃得香、睡得好、排……那个畅，这就是长寿之像，胖子都占齐了。羡煞旁人啊。”
屋里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经过盘点，今天开门红的收益几乎吓人一跳，大半天工夫，竟然售出了3000多个包子，毛利将近4000元，这还是在优惠价格的前提下。看来正规军和游击队的战斗力真是不可同日而语啊，李悠然感慨万千。
＊＊＊＊＊＊＊＊＊＊＊＊＊＊＊＊＊＊＊＊
吴记拉面馆二楼阳光房，一位身穿白色厨师工作服、红脸膛、头发有些谢顶的中年人，
正坐在沙发上，半眯着眼睛，小口品着撕成细条的包子。吴老板和吴茂都目不转睛盯着他表情的变化。
“啧啧，好啊，实在是鲜美无比。”红脸膛中年人停止品尝，连声赞叹。
“老陈，好吃谁都知道，关键是你尝出什么来了？”吴茂不耐烦地问道。
“嗯，”陈师傅思索了一下，接着说：
“包子馅料是由猪肉馅、白菜、葱末、姜末、香油、盐、五香粉制成，其他几样都属平常，美味的关键来自这个白菜。”
“大白菜？就这几毛钱一斤东西？”吴茂不敢相信。
陈师傅摇摇头，看了看吴老板，然后继续说：
“我干厨师这行已经三十多年了，什么样的特级蔬菜没吃过？但还就是没有遇到过这种白菜，清香脆爽，纯净通透，本是清淡口味的东西，可是肉馅加上其他所有佐料的味道居然压不过它，反而臣服于它，供它驱使，才使得各种口味完美融为一体。”
“老陈，农家有机白菜我也吃过不少，但和这个一点也不象。会不会是什么转基因新产品，或者特种生长素无土栽培的？”吴老板皱着眉头问道。
“不可能，但凡是人工改造、合成过的食材，都有违自然的气息，这是无可避免的。但这白菜不同，口味浑然天成，没有一丝一毫的浊意。”
“嗤，老陈，你越说越玄了吧，我看你可以去当算命先生了。”吴茂嗤笑道。
“混帐！你给我闭嘴。哼，你那点见识跟陈师傅比差远了。”吴老板对吴茂大声呵斥。陈师傅并不是他的伙计，是他的老朋友邀月楼老板麾下的大厨，有特三级厨师证书，这次是临时请过来指导自己手下的。可不知为什么，吴茂就是瞧他不顺眼，总想挑点刺儿。
“陈师傅，别和小年轻一般见识。你接着说。”
陈师傅点点头，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所以，这种白菜是在纯自然的环境下生长的。其他的我就想不出来了。另外，这包子的面皮似乎也不一般。”
“喔，这面粉也不同寻常吗？”吴老板拿起一个包子闻了闻，说道。
“感觉上面粉很普通，就是市场上随处可见的高筋粉。但是和面的水似乎不一般，将面的香甜气息发挥得如此彻底。”
吴茂又想说点什么，但面对叔叔的脸色，只好选择闭口不言。
“老陈，多谢你了。你回去通知厨房，让他们把原来汤料省下的另外9种材料配齐，要选用一等品。另外，店里的热菜部就要靠你多费心指导了。”
陈师傅答应一声，起身离去。
吴茂冲陈师傅的背影撇了撇嘴。
“吴茂，你去调查一下包子铺的材料进货渠道，这对我们很重要。”吴老板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第十九章 空间升级了
夜晚，李悠然躺在二楼卧室的床上，望着窗外清朗的圆月，睡意全无。最近一段时间，他发现自己的精神越来越好了，无论白天如何劳累，只要睡上三、四个钟头就能恢复如初。他仔细想想，觉得应该是自己日常饮用的空间溪水的功劳。
反正睡不着，不如去空间里看看，李悠然心念一动，瞬间进入空间。
仿佛和李悠然心意相通，昂昂立即跑过来迎接，用舌头亲热地舔着李悠然的手。
“好痒。”李悠然笑着抚摸昂昂的龙头，这个小东西天天呆在小小的空间里，也够可怜的，可惜自己也没有办法把它带出去玩。经过这段时间的验证，他发现自己对空间的操控能力实在有限，大点的物品，比如说床、衣柜，都不能带进来，更不用说大树之类的了。而且所有有根系和地面连接的东西也不行，即便是空间的大白菜，也要把根砍下来才能传送。
昂昂对李悠然长短不一的叫了几声，然后撒欢向前跑去。
“有什么事情发生吗？”接触久了，李悠然对昂昂的叫声也有了一定的理解能力。他跟上昂昂，向前走去。
菜地里的白菜少了一小半，今天开张的消耗量真是惊人，要不是前几天准备开店没有采摘，如今只怕是只剩下光秃秃的黑土地了。看来要马上补种啊。
“昂昂、昂昂。”远处传来昂昂的催促声。奇怪，声音有些远啊。
李悠然抬头望去，看到昂昂居然跑到溪水对面去了，啊，李悠然顿时呆住，以前溪水就是空间的边界，难道说，空间变大了？
李悠然快步跑过去，果不其然，浓雾后退，地面向前延伸，溪水那边多出了一块比原先还要大些的土地，根据目测应该有8、9分的面积。
李悠然惊喜万分，空间居然大有开发潜力，这可是以前没想到的。昂昂在新土地上撒着欢，又向李悠然跑过来，邀功似的在他腿上蹭来蹭去。李悠然摸着昂昂的角，心里却在想，空间会增长看来是确定无疑的了，只是什么条件会促成这个结果呢？
翡翠貔貅在接触到自己之前，应该已经有相当长的岁月，这从最初的表面痕迹就能看出来。那么，空间里前后有什么变化呢？要说变化，也就是原先寸草不生、死气沉沉的土地，如今种满了白菜，仅此而已。
对了，李悠然脑中灵光一闪，会不会是生物的气息影响了浓雾屏障呢？一定是这样！李悠然用右手的拳头砸了一下巴掌，兴奋地想到，也许多多种植作物，还会促进空间进一步扩大，而空间扩大又能种更多的作物。这可是一个良性循环。
李悠然巡视着新土地，心中喜悦无比，终于可以开发新产品了，光是白菜实在有些单调。
正当李悠然盘算着要如何利用新土地时，突然感觉裤脚被什么东西拉动，定睛一看，又是昂昂这个小东西。
“你也够淘的，昂昂，别把我裤子扯破。”李悠然笑着说道。
昂昂眨了眨眼睛，松开裤脚，颠颠地向坡上跑去，又回头冲李悠然叫了几声。
“喔，看来还有新发现啊。”李悠然跟着昂昂往前走，一直来到浓雾边界，坡地出现一个凹处，昂昂纵身一跃，顿时消失。
“昂昂！”李悠然惊叫一声，跑到凹处向下望去。只见下面居然露出一个倾斜的一米左右宽的空洞，准确说，应该是被浓雾遮挡的小半个洞口。
“昂昂！”李悠然冲洞口大喊，里面立即传来昂昂的回答，听声音似乎没有什么异常。
李悠然放心了，昂昂是灵兽，它跳进洞里必有用意。李悠然用手扶着洞口，伸腿试探着往里走，等到进来才发现，洞口虽然狭小，入洞后的坡道却很宽敞，继续往前走了十几步，眼前豁然开朗，一个约两层楼高、面积类似普通小会议室大小的石钟乳洞印入眼帘。
只见几十条钟乳和石笋在洞内依次亮相，千姿百态，气象万千，洞顶斜上方泄进几条淡淡的光柱，把整个环境映照得奇异清幽。
“好美。”李悠然赞叹道。他四处张望，观赏洞内的景色。并很快找到了盘坐在中央位置的昂昂。
昂昂头顶上方垂下一棵粗大的钟乳，但与众不同的是，这棵钟乳的颜色竟然是紫色的，底部还在向下滴水。
“滴答，滴答。”闪光的水珠顺着紫钟乳滴落，下方是宽大的石台，台面上有一处脸盆大小的洼坑。水蓄满洼坑后，沿石台侧面凹槽流下，汇入一条地下暗河。
李悠然走上前，昂昂对他轻叫了一声，然后低下龙头，喝洼坑中的水。
“这水很特殊吗？”李悠然好奇地把手伸进水中，原以为冰凉的水实际上却是温润无比，让皮肤感觉非常舒适。
李悠然以手为杯，轻轻掬起一捧，送入口中。一股暖暖的甘甜沿舌面散开，向四周扩散，通透明净的清流顺喉滑下，似乎还带有一丝淡淡的灵气，滋润清爽的感觉迅速传遍全身，连毛孔都仿佛张开了，各处经络也舒畅无比。
“真是好水，比溪水还要爽得多。”李悠然赞叹之余，又连喝了几口。感觉精神百倍，白天的疲劳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边昂昂喝水的速度惊人，一洼钟乳水很快就见了底。昂昂仰起脖子，发出一声舒爽愉悦的长鸣。
李悠然走过去拍拍昂昂的大脑袋，笑道：
“我还没喝几口呢，你倒是会享受。这一盆水实在是太少了，估计得滴上两天才能蓄满。你以后可不能由着性子全给喝光了，要不然我可不喜欢你了啊。”
昂昂眨着清澈的眼睛，乖巧地点了点龙头，然后又在李悠然的腿上蹭了蹭。
“走吧，我们可以出去了。”李悠然说道，一人一兽离开了钟乳洞。
李悠然站在坡上，望着扩大的空间世界，心中喜悦无比。土地啊土地，实在是太宝贵了，只要有了土地，他就可以种出世间最美味的食材，实现自己的梦想。
第二十章 天海大学BBS战斗的继续
天海大学校园bbs专区。距离上一次关于包子男主题引起的争论已经过去了一些日子，论坛上恢复了平静。这天晚上，一个名为《包子男，你在哪里？》主贴突然出现，就像在平静的水面投入了一颗石子。
主贴作者署名花样美男子，他说道，已经将近一个星期，校园门口失去了包子男的踪影。美味的包子也随风而去，芳踪难觅。自己是肝肠寸断，食不知味，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包子男生意一直很好，突然离开的原因值得探究。很可能是被某些贩卖劣质食品的人嫉妒，遭了他们的暗算。呼吁大家寻找包子男，揪出幕后的黑手。
主贴引起了许多包子男粉丝的共鸣，他们纷纷发言，讲诉自己的痛苦感受。
网友没钱买法拉利说，他最近每天早上都早起，赶到校门口等待包子男的到来，可是每次都失望而归。无奈只好去吃食堂早点部以砖头风味成名的馒头花卷，长此以往，必将引起胃下垂、胃溃疡、食道堵塞等疾病。
网友书中自有而颜如玉也说，自己女友也是包子男粉丝，如今已经对往日钟爱的披萨和汉堡丧失了兴趣，如果美味包子就此从世间消失，让伊人憔悴，作为男友，实在不忍面对。
网友花心大罗卜建议成立包子男粉丝团，以爱护、保护包子男为己任，并定期发布包子男的消息，顿时应者如云。
网友火眼金睛作为反对派领袖，发言对主贴进行抨击。他说道，楼主作为包子男的同伙，发如此肉麻的主贴为包子男进行吹捧，其用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包子男无照经营，贩卖有害食品，是典型的违法行为，作为新时代爱国守法的大学生，应该积极担负起社会责任，与违法行为进行坚决的斗争。建议大家向城管人员举报包子男的劣迹，防止更多的同学受骗上当。
几个喽啰也跟贴表示赞同，有人说包子男一定是因为违法经营被执法机关拿下，目前应该住在某处不用花钱的房子里享受免费的食物。表示坚决团结在以火眼金睛为首的爱国守法稽查队周围，同黑恶势力斗争到底。
一时间吐沫、板砖齐飞，包子男粉丝团似乎找到了发泄的对像，高呼打倒白内障睛的口号，冒着炮火向敌人冲去。
各种违规攻击性语言纷纷出现，而且为了躲避网站自动屏蔽，采用了空格、拼音、同音字等伪装。斑竹额头冒汗，手忙脚乱地删帖、屏蔽、关小黑屋，心里把包子男骂了个饱，每次关于这家伙的主题出现，自己就不得安宁。
＊＊＊＊＊＊＊＊＊＊＊＊＊＊＊＊＊＊＊＊＊＊＊＊＊＊
李悠然并不知晓自己在网上惹出的乱子，他此时正穿着单背心和短裤，抡着铁锹，在空间的新土地里辛勤耕耘。
白天，他以进货为名，去农贸市场购买了红萝卜、白萝卜、黄瓜、眉豆、豇豆、丝瓜的种子，后来又去苗圃买了几株桃树、枣树的幼苗。空间新开出的9分地，李悠然决定进行多品种小批量种植，这样可以收获更多品种的空间农产品。
李悠然先用铁锹在小溪两岸挖出坑，把桃树、枣树幼苗依次栽种进去，然后培上土，让昂昂用溪水挨个浇灌。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昂昂已经学会了如何做个合格的自动灌溉机，它从溪水中吸上水，在每株果苗根部轻轻吐出，让水均匀的渗透到土壤里。
昂昂迈着轻快的脚步，乐此不疲地在果苗、溪水间来来回回，看得出它非常喜爱这项工作。
新土地用田埂划成两块，萝卜种子种在靠近溪水这块地里，红白萝卜分类栽种，另外一块地分出一部分密集点下黄瓜、眉豆、豇豆、丝瓜的种子，集中育苗，等出苗后再分别栽种。另外再找时间制作木质藤架。
等干完这些活儿，李悠然挺直身体，用手背擦擦额头的汗。外面的世界已经是数九寒天，空间内却一直温暖如春，似乎并没有四季的变化。
李悠然不经意间看看自己裸露的手臂，突然发现似乎起了一些变化，好像，好像比原来粗了一些，前臂上弯，肱二头肌也明显地隆起。惊喜之余，他又看向自己的胸部，胸肌似乎也开始成长。
哈哈，李悠然仰头笑起来，从小到大，这幅单薄瘦弱的身体经常被人嘲笑和欺负，总是梦想有一天能变得强壮起来。没想到空间这么快就帮自己实现了愿望，看来老天对自己也不薄啊。
昂昂停住脚步，望着眼前这个明显兴奋过头，在那里不停摆着各种古怪泡丝的家伙，眼睛一眨一眨，充满了困惑。
李悠然伸胳膊、抻腿，臭美了个够，这才到溪水边清洗了手脚，穿上鞋，然后带着昂昂去钟乳洞，喝那里的积水。最后，还取出准备好的铁桶，放在见底的洼坑中，接紫钟乳石的滴水。这可是好东西，以后会有很多用途，不能浪费了。
办完了这些事，李悠然来到白菜地边缘，把一张带进来的竹席展开，上面再铺上垫子，仰身躺下。他最近发现，在空间里休息，用很短的时间就可以恢复体力，而且整个白天人也变得精神焕发。
李悠然双手枕头，舒展略感疲惫的身躯，缓缓呼吸着那清新纯净带着淡淡湿意的空气，周身舒坦无比。什么时候自己能摆脱繁忙，过上悠闲舒适的慢节奏田园生活呢？这个想法似乎很遥远很奢侈啊。李悠然心里轻叹了口气。
昂昂也跑到李悠然身边，挨着他趴下，长尾巴一甩一甩的。李悠然用手抚着昂昂的背，闭上眼睛，慢慢进入梦乡。
第二十一章 包子铺生意兴隆
悠然农庄包子铺开张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因为包子的价格恢复到了三元一个，顾客比开张那天少了一些，但每天依然都要排长队。
罗胖子和顾薇薇已经回去上班，店里人手吃紧。齐婶向李悠然推荐了两个老乡，一个是二十五岁的赵翠花，朴实的农村姑娘，脸上皮肤微黑，但透着健康的红润，嘴角有一颗黑痣。原先是在旁边高档住宅小区锦绣名苑做家政服务员的，干活很麻利，因为受原雇主家女主人刁难，愤而辞职，目前还没有事情做。
另一个叫冯大牛，今年三十岁，面孔黧黑，粗眉大眼，身体壮实，他原是齐叔工地上的工友，为人憨厚老实，因为包工头携款潜逃，弄得冯大牛连回老家的盘缠都没有了。心灰意冷之下，被齐叔介绍到这里。
李悠然对这两个人很满意，当即同意留下试工。薪水初定每月一千五百元，包吃住，外加效益奖金。
人手问题解决，李悠然松了一口气，临近春节，大批外来人员回乡，招到合适的人手还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包子铺由于生意火爆，目前销售以外卖为主，店内的营业区一直空着，但全面开放显然是不可能的。李悠然和齐婶、孙晓莹商议，决定让老弱病残孕的顾客拥有在店内营业区就餐的权利。店内同时增加豆浆、凉菜的供应。
公告一贴出，大受顾客们的欢迎。一时间，包子铺内那六张餐桌成了周围老人们最热门的活动交流场所，每天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这天中午，李悠然正在外卖处忙碌，突然听到一声大喊：
“包子男，真的是你啊！”
李悠然下意识抬头一看，不远处有一个戴眼镜的学生模样的瘦男子，正一脸讶然地盯着自己。
“包子男，总算找到你了。”眼镜学生向李悠然奔来。
李悠然一脑门黑线，自己什么时候戴上了这么个外号？经过我同意没有就乱叫。
“包子男，你不记得我了，天海大学门口，我可是经常照顾你生意的啊。”眼镜学生热切的说道。
原来是天海大学的学生，可每天的顾客那么多，我哪能记得清楚每一个人啊。李悠然心里想到，但还是挤出个笑容，冲眼镜学生说道：“你好，我叫李悠然，欢迎光临悠然农庄。”
“呵呵，包子男，你当老板了，真快啊，怪不得我们找不到你呢。”眼镜学生抬头看看包子铺的招牌。
“悠然农庄，有意思，我记住了。包子男，你现在可是名人了，我还是你粉丝团的骨干呢，我叫陈晾，给我签个字吧。”
靠，我又不是大猩猩，签什么字，还有什么粉丝团？李悠然脑袋发蒙，只能连连苦笑。
李悠然动作一慢，引起排队顾客的不满。
“喂，这里可不是聊天的地方，卖完包子你们随便到哪里去侃都没人管。”
李悠然不好意思的对顾客们笑笑，说道：
“对不住，各位，这是我一个朋友，还有事情要走，给我个面子，让他先买吧。”
队伍前几位顾客听他这么说，只是嘟囔几句，算是默认了。
李悠然转头对陈晾说道：
“签字就免了吧，你买包子吗？要几个？”
陈晾也担心引发众怒，于是不再纠缠，要了十个包子，临走时对李悠然说：
“包子男，我走了啊，回头儿带一帮哥们儿来给你捧场。”
“我叫李悠然。”李悠然有些恼火地重复了一遍，这人怎么不长记性？
“呵呵。”陈晾笑着挥挥手，拎着包子袋转身离开。
旁边的孙晓莹却格格地笑起来，用手背挡住嘴角。
“包子男，呵呵，这么名字好好听。”
李悠然恼怒地瞪了孙晓莹一眼，可是自己这个领导从来都没有什么威风，后者明显不在乎，还在那里格格地笑个不停。
真失败，算了，最好的办法就是不予理睬。李悠然不再说话，埋头工作起来。
＊＊＊＊＊＊＊＊＊＊＊＊＊＊＊＊＊＊＊＊＊＊＊＊＊＊＊＊＊＊＊＊
吴记拉面馆二楼阳光房，吴老板背着手站在窗前，望着楼下长长的队伍，脸上阴霾笼罩。
自从隔壁包子铺开张以来，拉面馆的生意下降了四成多。这还是在他补足了汤头的配料，并让大师傅们打起精神，拿出最好的手艺才勉强维持住的成绩。
“吱呀。”房门被推开，身穿皮夹克的吴茂走了进来。
“怎么样了，查到没有？”吴老板转头问道。
“见鬼了，什么都没有。”吴茂坐到沙发上，扯开衣领，端起茶壶倒了杯水，仰脖一饮而尽。
“我这几天一直盯着包子铺后门，看到他们的伙计换煤气罐、买各种材料米面，单单就是没有看到一棵大白菜进货，简直邪门了。”吴茂烦躁的说着，看来间谍的工作还是很辛苦的。
“会不会是你看漏了，或者他们的白菜存货多，一段时间不需要外购？”吴老板皱着眉头问道。
“不会，我和小二轮番盯着，不会漏的。而且，他们生意那么火爆，包子品种又只有猪肉白菜馅一种，白菜的消耗量应该是很大的，不可能有那么多存货。有一次，我还让小二爬上院墙看看，院子里也是一棵白菜也没有。”
吴老板拧着眉头在屋里来回走了几趟，停下来说道：
“吴茂，包子铺那里你继续盯着，。咱们这边也不能束手待毙，总要采取些行动。这样，我们降价优惠一段时间，包子铺刚开，应该没有多少底子跟咱们耗。”
“叔叔，这可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手段啊。我看还不如往老汤里加点那种料。”吴茂建议道。
“不行，我们是老字号，干那种事，万一被举报可就全砸牌子了。”吴老板断然否定。
“那……那再说吧。我先去交代前台，做做降价优惠的宣传。”吴茂有些不甘心，但还是没有继续坚持，起身离开了。
吴老板默默坐到沙发上，自己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才打下了眼前的这片基业。难道，这次老天又要给自己设下一道坎了吗？
第二十二章 方老爷子
第二天清晨，悠然农庄包子铺依然一片繁忙，外面排着长长的队伍，店内营业区六张餐桌座无虚席，老人们或是互相打招呼聊着天，或是埋头享用着早餐，赞叹声、笑声、争执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赵翠花在通道上来回穿梭，收拾盘子，把新鲜的包子和豆浆传到餐桌上，忙得不可开交。
厨房里，身穿厨师服的冯大牛正在和面，这个工作很适合力气大的他，揉出的面团均匀松软，弹性十足。旁边齐叔在操作案板上剁馅，孙晓莹专注精神调配馅料。加上柜台上的李悠然，外卖处的齐婶和齐松，人手还是显得颇为紧张。
厨房的货架上整整齐齐码放几排翡翠白玉般的大白菜，每天夜晚，李悠然都趁厨房没人的时候把白菜从空间取出，置于货架，并把两口大水缸加满空间溪水。并对店里的工作人员声明大白菜是从特殊途径进货，属于商业机密，严禁外传。齐婶她们虽然对此很好奇，但这些人有个共同优点，就是明白有些事不该自己知道的就别乱打听。所以至今，任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想破头，也找不到包子铺的白菜进货渠道，白白浪费心机。
九点左右，石鼓巷街口缓步走来一位身着唐装的老人，头发花白，面庞清癯，目光炯灼，却自然流露一股儒雅之气。左手拄一支乌木龙头拐杖，腰板仍挺得笔直。旁边陪伴的是一位三十几岁保姆模样的女子，几次想伸手搀扶老爷子的右手，却被拒绝。
老爷子朝街内望去，看到悠然农庄包子铺的招牌和门外长长的队伍，脸露喜色，说道：
“没错，就是这里了。老郝他们几个老家伙都说这儿的包子地道，我可得试试。”
“方老爷子，你想吃什么说一声，我来买回家就是了，何必要亲自来呢？万一摔着，那可怎么好？”女子抱怨着。
“小张，你和他们一样，都认为我老不中用了？哼，我还没老到要天天躺在床上等人伺候的地步！”方老爷子提高了嗓门说道。
小张见老爷子有些生气，不敢再说话了，只好跟在方老爷子身边，穿过马路，向包子铺走去。
两人来到包子铺门口，赵翠花见状赶紧拉开门，大声说道：“老爷子，欢迎光临。”
老人抬头看了看招牌，点点头，然后和小张走进店门。
店内大厅已经没有空座位，但顾客们看到新来的老人，非常友好的互相挪了挪，给老人腾出了一个位置，小张只好站在老人身后。
“这里生意还真好啊。”方老爷子说道。
“呵呵，老哥，你是第一次来吧？”同桌一个长着一把白山羊胡子的老头儿笑着招呼道。
方老爷子点点头。
“难怪，跟你说，别看这包子铺开张还不久，可已经是我们这条街上最热火的餐馆了。看到外面的长队没有？还是李老板体谅我们这些老人，只让我们进来就餐。呵呵，李老板真不错啊，人好，手艺更是没得说。”山羊胡子老头儿连连夸赞。
“哦，这家老板姓李？”方老爷子饶有兴致地问道。
“喏，就是柜台上那个小伙子，名叫李悠然，店铺的招牌就是他的名字。”
方老爷子抬头望向柜台，看到正在忙碌的李悠然，显然有些吃惊。
“呵呵，别看人家年轻，可是有本事啊，我吃了一辈子的面食，就属这里的包子最地道。对了，老哥，你还没点吃的吧，我跟你说，这店里目前就是包子和豆浆、米粥味道最好，凉菜什么的一般，不过他们说过几天就会有新品种出来了。”
山羊胡子老头说到这里，扭头对柜台大喊：
“掌柜的！来四个包子、一碗豆浆。”
面对同桌的自作主张，方老爷子也不以为意，饶有兴致地打量店内的布置。店内装修虽然很简朴，但胜在干净整洁，窗明几净。浓郁的食物香气四处弥漫，令人垂涎欲滴。
“好咧，四个包子，一碗豆浆。”李悠然回应道。
很快，赵翠花把一盘热气腾腾的包子和一碗色泽如羊脂的豆浆端上桌。
方老爷子端详了一番，然后用筷子夹起一个包子，轻咬一口，半眯着眼睛仔细品味，随即连连点头。
“嗯，鲜香清爽，入口即化。果然非比寻常。”
山羊胡子老头也笑着看向方老爷子，这位新食客的反映早在意料之中。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悠然农庄，好，好。”方老爷子连吃几口包子，又抿了一口豆浆，连声称赞。
李悠然闻言，抬头看向方老爷子，直觉这位老人气度不凡。李悠然转身出了柜台，来到方老爷子身前。
“老爷子，有礼了。小店的东西还合胃口吧？”李悠然依古礼拱手问候。
方老爷子对这位谦逊有礼的年轻人大生好感，微笑着说道：
“你就是李掌柜吧，年轻有为，不错，不错。”
李悠然目光扫视，看到挂在椅背上的拐杖，心中有数，于是又说道：
“老爷子，我们店里的豆浆是用天然山泉水磨浆制成，加上少量特制无味中药材，对老年人经脉疏通有一定辅助疗效。”其实，店里豆浆制作不光使用了空间溪水，李悠然还特地在里面加了少许空间钟乳水。虽然售价高达5元一碗，但还是深受顾客们的欢迎。
“哦，怪不得这豆浆甘甜清冽，豆香怡人，难得，难得。”方老爷子端起碗，又喝了一大口，眯眼咂么滋味，连连点头。
站在老人身后的小张，目不转睛地看着方老爷子胃口大开，居然连续吃下了四个包子，喝干了整碗豆浆，惊讶地合不拢嘴，要知道，这几乎相当于平时方老爷子两顿的早餐量。
方老爷子满意地用小张递上的餐巾纸擦拭嘴角，并示意小张结帐。然后和山羊胡子老头打了声招呼，摘下拐杖，起身。
“李老板，我方老头子这就走了，这趟可真没白来。”方老爷子对李悠然说道。
李悠然连忙拉开玻璃店门，搀扶老人走出去。方老爷子这次到没有拒绝。
“方老爷子，你叫我小李就行了。我们店过几天就会增加新品种，欢迎再次光临啊。”李悠然微笑着说道。
“一定一定，我住得也不远，品尝美食可是老头子我的爱好，呵呵。”方老爷子挥手和李悠然告别，在小张的搀扶下转身离去。
李悠然望着方老爷子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半晌才转身回店。
第二十三章 空间倒退？局限？
空间里的新作物已经吐出嫩绿的幼苗，李悠然欣喜之余，想起制作藤架的工作也要抓紧时间了。
由于受食材供应的限制，目前包子铺营业时间只能维持到中午，下午和晚上只好关门，店员们或者干些杂活，或者休息。齐婶连叫可惜，但也无可奈何。
这段时间，李悠然让冯大牛等人用非营业时间在后院盖了两间平房，使用了彩钢保温板和塑钢窗，并配上暖气片、全套的家具和日常用品，作为员工宿舍。冯大牛和赵翠花成为第一批入住的房客，齐全的生活设施让他们很是满意。
下午，李悠然到后院找到冯大牛，让他去建材市场买一批松木龙骨和铁丝等物品。冯大牛点点头，二话不说便蹬着三轮车出门了。
一个半小时后，冯大牛拉着一车的松木龙骨，从后门驶进后院，李悠然把准备好的图纸和工具放到一边，和冯大牛一起卸车。
李悠然用右手抓住一捆三米多长的松木龙骨，只轻轻一提，木龙骨立刻腾空而起，手一抖，哗啦一声，整捆龙骨被甩在院子中央，溅起一片尘土。
李悠然一愣，这么一大捆木龙骨怎么轻飘飘的，仿佛是塑料泡沫制成的一样？他伸开手掌，仔细端详，可是什么也没看出来。
冯大牛也呆住了，这捆木料有多重他再清楚不过，李老板这个书生模样的人居然有这么大力气？以前没看出来啊。
“老板，你……好厉害……”冯大牛结结巴巴地说到。
李悠然回过神，看来自己的力气变大了，这应该也是空间的功劳吧，否则无法解释。他压抑住自己狂喜的心情，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对冯大牛说道：
“呵呵，大牛，我们年轻人要加强锻炼身体啊，要不然老了可是会落下一身毛病的。”
大牛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眼中流露出一片崇拜的眼神。这个小李老板实在太厉害了，年纪轻轻，依靠自己非凡的经营手段，开了一家生意如此火爆的包子铺，要不是材料受限制，生意早就做得更大了。而且因为勤于锻炼，力气还变这么大，自己比人家大这么多岁，真是差太远了。
李悠然没有过多纠缠于这件事，拿过图纸，仔细算了一下，便招呼冯大牛拿过手锯，一起按尺寸制作架子。
制作完成后，李悠然和冯大牛把裁好的零件打成捆，抬到二楼的卧室中。冯大牛有个优点，老板不交代，他从来不打听多余的事情。这个优点也使得李悠然对他很是满意。
李悠然让冯大牛去休息，然后关上房门，深吸一口气，把手按在木料上，逐一收进空间。
现在是白天，李悠然不敢贸然进入空间。因为他一旦进入，由于身体的消失，翡翠貔貅将会掉落在地，暴露于人们的眼前，这样很容易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还是等到晚上再说吧。
李悠然打算再试试自己的力气，他平伸左手，掌心向上，托住写字台中央抽屉底部，往上一使力，写字台平稳的离地而起，与胸平齐，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李悠然轻松地保持着这个姿势。一直到十分钟，才感到左臂有些酸痛，于是把写字台放归原位。
呵呵呵，李悠然拍拍自己的左臂，满意地笑起来，自己居然也成为大力士了，真是做梦也想不到啊。
傍晚，李悠然和店员们一起吃过晚饭，便借口自己有些累了，要早些睡觉。孙晓莹望着李悠然紧闭的房门，皱了皱细细的眉毛，悠然哥精神看起来好得很，怎么这么早就要睡觉？又在搞怪了。她想了想，终究没有前去打扰，嘟起小嘴回到自己的房间。
李悠然躺在床上，扯过被子盖住头，然后进入空间。招呼前来迎接的昂昂，一手提了一大捆木龙骨，向新菜地走去。昂昂的力气也不小，用嘴叼起剩下的一捆，甩着尾巴跟了上去。
到了新菜地，李悠然把松木龙骨放置到田梗上，开始制作架子。但事情进展却有些不顺，也许是因为今天有些兴奋，脑子有些忘事，居然把钳子和手锤落在外面，没有带进来。
李悠然拍拍脑袋，又跳出空间去取钳子、手锤，取回工具后，然后发现还忘了卷尺和记号笔。
今天是怎么了？丢三落四的，白天真是兴奋过头了。李悠然好笑地骂了自己一句，第三回跳出空间，找到卷尺和记号笔，然后再次进入。
忽然，李悠然感到脑子一阵眩晕，顿时瘫坐在地上，额头冷汗直冒。他闭上眼睛，大口吸着气。过了好一阵子，眩晕感才渐渐消失，李悠然睁开眼，眼前却是金星直冒。
这是怎么回事？李悠然静下心，慢慢思索。难道，进入空间需要消耗身体能量？今天与往常不同，连续进出三次，能量消耗过盛？对，应该就是这么回事，看来到达自己的极限了。
昂昂看到李悠然的异状，跑过来，围着李悠然的身子连转了几圈，嘴里发出焦急的呜呜声。随即又跑到溪水边，伸长脖子，吸上一大口，迅速跑回。
“噗……”一股清凉的水柱喷向李悠然的脸部。
李悠然一个激灵，脑袋顿时清醒过来。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对昂昂说道：
“靠，你个小东西，又给我来这一套。”
昂昂见李悠然开始说话，高兴地“昂昂”“昂昂”连声欢呼，低头向李悠然身上拱去。
“打住，打住，跟你说多少回了，别拿角顶我。”李悠然伸手挡住昂昂的龙角，这个小家伙，总是喜欢和人这样亲热，也不管别人受得受不了。
李悠然干脆仰躺在地上，慢慢恢复体力，直到一个小时过去，他才爬起来，整理一下衣着。看来以后要注意了，搞不好会出事故的，李悠然暗暗想到。
接下来，李悠然来到新菜地，专心制作藤架，由于零部件尺寸准确，工程进展迅速，三个小时后就大功告成。李悠然把藤架安置到预定位置，然后把集中培育的黄瓜、眉豆、豇豆、丝瓜的幼苗挖出，分门别类重新种到藤架下面。让昂昂小心浇上溪水。
做完这一切，李悠然歇了一阵，喝了点钟乳水。然后又走到白菜地里，取过砍刀，砍下一批大白菜以供店里使用。
李悠然退出空间，这时已经是深夜了，四周静悄悄一片。他从床上爬起，轻轻推开房门，沿楼梯走到一层厨房，在依稀的月光指引下，来到货架前，将空间中的大白菜取出，依次摆放在货架上。然后又将两口水缸灌满空间溪水。
终于完成了工作，李悠然感到身体异常疲惫，他回到卧室，躺在床上很快沉沉睡去。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胸口传来一阵波动把李悠然从睡梦中吵醒，他感受了一下空间的景象，顿时大惊，睡意全消。
空间的新菜地消失，浓雾卷土重来，又只剩下原先那块小小的白菜地了！
第二十四章 吴茂的心思
李悠然冷汗直往上冒，看来自己对空间的了解还是远远不够啊，千万别出什么大问题，否则，自己辛辛苦苦开的店就全完了。
他又仔细观察空间的景象，前次应该是因为空间种植作物的增加，作物释放的气息影响了浓雾屏障。而现在呢？李悠然望着白菜地里所剩不多的白菜，终于明白了，昨天收割的白菜过多，而新菜地刚刚出苗，空间内生物的气息不足，造成空间退化。
李悠然用手背擦了一把额头的汗，要是仅仅如此还好说，等过几天新菜地的作物生长到一定规模，空间还能恢复。老天保佑，这可是自己以及身边人的安身立命之本，要是出了事情可真是欲哭无泪啊。看来以后一定要小心使用，留足供空间吸收的生物气息。
他再也睡不着觉了，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衣服，去卫生间草草洗漱完毕，下楼来到厨房。
厨房里灯火通明，齐婶、齐叔、孙晓莹、冯大牛、赵翠花都在忙碌，为今天的生意做准备。
齐婶抬头看见李悠然，发现他与往常不同，脸色苍白，眉头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然子，你不舒服吗？多去睡会吧，我们人手也够。”齐婶关切地问道。
“悠然哥，你怎么了？发烧了吗？”孙晓莹停下手中的工作，走过来，伸出小手要摸李悠然的额头。
李悠然避开孙晓莹的手，冲大家笑笑，说道：
“没什么，昨天晚上没睡好而已，大伙儿不用担心。”
冯大牛、赵翠花也劝他去休息，望着这些同伴，李悠然感到心中温暖，自己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自己有责任要使身边的人生活得更好。
“好吧，谢谢大家关心，我去休息。不过，因为原料供应不足，今天的包子减量两成。货架上的菜要节省着用，齐婶，你安排一下，这些白菜至少要坚持三天。就这样吧。”李悠然说完后转身走出厨房，向二楼走去。
厨房里的人们面面相觑。齐婶叹了口气，看来原料供应出问题了，难得包子这么受欢迎，真是太可惜了。其他人议论了几句，谁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好继续忙手头的活儿去了。
＊＊＊＊＊＊＊＊＊＊＊＊＊＊＊＊＊＊＊＊＊＊＊＊＊＊＊＊＊＊＊＊＊＊＊
连续几天的跟踪监视，毫无所获，吴茂也丧失了耐心。他让小二继续盯着，自己回到拉
面馆，把服务人员组织起来，安排促销活动。
上午十点钟，在喜庆音乐的衬托下，吴记拉面馆门口挂出红色大条幅，上书“迎新春，真情回报，吴记八折大酬宾”字样，条幅两边是八盏大红灯笼。四位身披绶带的迎宾小姐站立两旁，笑容可掬地向行人散发传单。
优惠活动还是吸引了不少顾客，吴记拉面馆一楼大厅比往日热闹了不少。
但是，比起悠然农庄包子铺门前长长的队伍，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而且，包子铺不光价格分文未动，新公告还把单人购买数量限制到了六个。
吴茂决定亲自上阵，劝说长队伍中认识的老顾客。
“呦，这不是老张吗？怎么，今天休息啊？”吴茂笑着对一个国字脸的中年男人说道。
“是啊，今天休息。陪儿子来的。”老张也笑了笑，他以前是吴记拉面馆的常客，自然认识吴茂。
“呵呵，这是你儿子，长得真俊啊。”吴茂笑着弯下腰，想摸摸老张身边的小男孩的头。小男孩绷着脸向后一退，躲开了。
“呵呵，小家伙还认生。老张，我们拉面馆今天搞活动，八折大酬宾，拉面、炒菜、火锅都包含在内，机会难得啊，怎么样，来尝尝我们的新口味？”吴茂站直身体，转入正题。
“这，下回吧，我这小子今天冲包子铺来的。呵呵。”老张抱歉地说道。
吴茂厚起脸皮继续劝说，老张抹不开面子，显得犹豫起来。
小家伙见状急了，冲到吴茂面前，大声嚷嚷：
“我才不要吃什么破拉面呢！难吃死了，我就要吃农庄包子！”
小家伙稚嫩的声音又大又急，传得老远，队伍中的人们顿时乐了。
吴茂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心中恼怒却不敢表现出来。
老张一把拉过儿子，怒斥道：
“别胡说，以前带你吃老吴拉面不是挺香的吗？”
“才不要呢，强强、丽丽、小猴子他们住得近，天天都能吃农庄包子，还老馋我！”小家伙不服，继续嚷嚷道。
老张蹬着眼睛制止住儿子，转头尴尬地对吴茂笑笑，说道：
“小孩子瞎说，小吴，别介意啊。下回吧，下回一定去。”
吴茂强撑笑脸，和老张闲扯两句，转身走向吴记店门。踏上店门的一级台阶后，他停下脚步，扭头望向包子铺的招牌，眼中怒火喷涌而出。
第二十五章 空间新作物成长
天海大学校园bbs专区，已经在人们眼中消失了一段时间的包子男话题又出现了。
网友书中自有颜如玉，撰写了名为《火热报料，包子男开店了》的主题，又在论坛上激起波澜。
主贴说道，包子男终于被发现了，他不仅没有消失，反而鸟枪换炮，在离学校不远的石鼓巷小街内开起了店，店名叫《悠然农庄包子铺》，生意火得很，每天包子铺前排长队。包子男粉丝团成员们这回有口福了，欢迎大家前去捧场。
网友花样美男子、没钱买法拉利等粉丝团成员齐声欢呼，相约明天一同前去。
网友花心大萝卜说道，自己也发现了包子男的店铺，但据观察，那里供货似乎比以前更紧张，门前贴了公告，每人每次限量6个包子，经营时间只有半天，从早上到中午。粉丝团去了也不一定买得到。
粉丝团员们闻言一片哀怨声。
帖主书中自有颜如玉安慰大家，自己和包子男已经套上了交情，冲大家这份热情，包子男一定会优先供应的，不用着急。
正当粉丝团成员们热烈地交流美食经验时，反对派领袖火眼金睛又大煞风景地插了进来。他说包子男没有被绳之以法，反而利用骗取的钱财开店，是社会的悲哀，人民的悲哀。像这样的违法小贩，不可能办理正规的营业执照，一定是光顾了假证贩子的生意，进而欺骗善良的人民群众。希望同学们擦亮双眼，不要上当，学校食堂进货手续正规，管理严谨，卫生监督从未放松，掌勺的大师傅为了满足师生们的需要，苦练手艺，任劳任怨，战斗在平凡而伟大的岗位上，理应获得全校师生的尊重与爱戴。
网友坚决镇压包子男说道，十分赞同火眼金睛的建议，自己因为贪嘴，曾经买过包子男销售的食物，没想到因此吃坏了肚子，连续三天三夜跑肚拉稀，人整整瘦了10斤，医药费花去七八百元，还没有地方报销，现在生活窘迫，每日以泪洗面，苦不堪言。
火眼金睛的其他几个喽啰蜂拥而上，纷纷表示对网友坚决镇压包子男的遭遇深表同情，呼吁一定要为他讨个公道。
包子男粉丝团见状，毫不犹豫发起反击。网友五毛死全家表示宁愿吃方便面加咸菜也不向学校食堂的饭托儿屈服。网友花心大罗卜怒斥白内障睛无耻，造谣生事，利用马甲ID恶意侮辱包子男，侮辱粉丝团。网友花样美男子耻笑白内障睛不光眼神不好，脑子也有问题，友情建议每日一瓶脑残片，连服半年方可见效。
敌对双方迅速战成一片，口不择言地向对方攻击。
斑竹一边删贴屏蔽，一边苦笑摇头，心里琢磨有没有把“包子男”三个字列入敏感词的必要。
＊＊＊＊＊＊＊＊＊＊＊＊＊＊＊＊＊＊＊＊＊＊
凌宛如握鼠标的右手停住，她眨了几下眼睛，心中十分惊异，李悠然这么快就开店了？
而且按网上所说，似乎规模不算太小，还相当受欢迎。
她用左手托腮，陷入沉思，不知不觉中，那个身穿灰色棉袄，在凛冽寒风中忙碌的单薄身影，仿佛再次出现在眼前。
＊＊＊＊＊＊＊＊＊＊＊＊＊＊＊＊＊＊＊＊＊＊＊＊＊
李悠然松了口气，悬了几天的心终于放下来。
空间中的浓雾在今天中午退去，那片消失的新菜地终于重新出现，几排绿油油的巴掌般
的萝卜叶子舒展了身体，向世间宣告自己的存在。与此同时，黄瓜、眉豆、豇豆、丝瓜的苗也长了将近一米高，顺利攀上藤架，嫩绿肥大的叶子、健壮的蔓条，无不显示生命的旺盛。
桃树和枣树苗生长要慢得多，仅仅发出了星星点点的鹅黄色嫩芽。
前几天补种的白菜地新苗也顺利成长，迅速弥补了空下的土地。
感受着空间的美景，笑容回到了李悠然的脸上。
“悠然哥，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呀？”孙晓莹看着独自一人发笑的李悠然，好奇地问道。
“呵呵，要过年了，晓莹啊，过两天我们去采购年货吧，给你买几件衣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对了，现在手头儿宽裕些了，还要买新手机，你、我、齐婶，一人一个。”李悠然笑呵呵地规划道。
“好啊好啊，我要红色银边的翻盖手机，就是电视上大明星姚露露拿着的那种。”孙晓莹兴奋地拉住李悠然的手，摇晃了几下。随后小脸蛋又红了起来，不好意思地放开。
“悠然哥，不会太贵吧？”孙晓莹吐了吐小舌头，说道。
“呵呵，晓莹妹妹喜欢的，就一定要买。”李悠然摆摆手，大言不惭地忽悠道，其实他知道那款手机不过一千多元钱。
“好啊，我这就去告诉齐婶。”孙晓莹乐滋滋地说道，转身向厨房跑去。那两条乌黑的麻花辫荡起，许久未见的两朵红色蝴蝶结又随风起舞。
李悠然望着孙晓莹快乐的身影，思绪随着那蝴蝶起伏了几下。一阵怜爱涌上心头，这小丫头，一部普通的手机就高兴成这样。
过了一会儿，李悠然转回心思，空间里萝卜快成熟了，制成萝卜牛肉馅，味道一定很棒，包子铺也应该有新品种了。还有，萝卜叶子还可以做成凉菜，也是一道美味佳肴。这几天得抓紧办这件事情。
第二十六章 牛肉萝卜丝馅料包子
一年一度的新春佳节快要来到了，大街小巷开始弥漫节日的气氛，大小商铺都纷纷张灯结彩，春联、彩旗、广告条幅令人眼花缭乱，迎接每年最大的节日盛宴。
中午，李悠然去邮局给李家沟的二叔寄了八千块钱，办完手续后，他找了个僻静地方，掏出那部黑白屏手机，拨通了李家沟村头小卖部的电话号码。
“喂，喂，是六大爷吧？对，我是然子啊。呵呵，好好，挺好的，麻烦您找我二叔听电话，谢谢了啊。”
手机里声音消失，李悠然一动不动的等待着，大约过了三分钟，听筒里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随后是一个熟悉的低沉略带沙哑的男人声音。
“然子，是你吗？”
李悠然觉得眼眶一酸，几乎落下泪来，自己已经几年没有回老家了，因为一直不太顺利，电话也很少打，都不知二叔家怎么样了。
“二叔，是我，你和二婶还好吧？”
“我们还不都是老样子，你好久没回来，你二婶和方成平时都老念叨你啊。”
李悠然告诉二叔，自己现在自主创业，开了饭馆，赚了点钱，节前给家里邮了八千，先拿去还债吧，过一段时间自己手头富裕了，再寄一笔。
“然子，我知道你在外面很难，挣钱不易，手头有点钱就自己留着吧。别为了攒钱把身体搞垮。不许再寄了，家里能把债还上。”二叔说道，声音中略带责备。
李悠然连忙向二叔保证，自己现在确实能挣钱了，而且顿顿都吃好的，身体棒得像牛犊子，不信过段时间就回家让他们看看。
二叔显然不信，还说要拒收那八千汇款，让李悠然自己到邮局领回去。李悠然吓了一跳，好说歹说才让二叔勉强同意收下。
二叔说电话费很贵，又聊了几句便催促他挂机。
李悠然握着手机，心潮起伏，等包子铺步入正轨，自己也该抽时间回趟李家沟看看了。
＊＊＊＊＊＊＊＊＊＊＊＊＊＊＊＊＊＊＊＊＊＊＊＊＊＊＊＊＊＊＊＊＊
吃午饭的时候，店内人员都在，李悠然拿出一根洁白如玉，卖相极佳的大白萝卜，放在
餐桌上。
“这是白萝卜新品种，今天刚到的样品，大家看看怎么样？”
齐婶伸手抱过白罗卜，好沉，至少有十几斤。
“样子真漂亮，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品种。连皮也这么光滑，细腻。”齐婶一边抚摸一边
称赞道，并递给其他人传看。屋里随即响起一片啧啧赞叹声。
“大牛，去厨房，把萝卜切一盘，都尝尝味道。”李悠然微笑着说道。
冯大牛应了一声，抓起萝卜进入厨房，“哚哚哚”的菜刀声迅速响起，不多时，他手托一大盘晶莹剔透的萝卜圆片回到餐桌。
屋里顿时清香四溢，直沁人心脾。
“好香啊，我尝尝。”孙晓莹迫不及待伸筷子夹起一片，咬了一口。
“嗯，真甜，比苹果还好吃。”孙晓莹眯起眼睛，形成可爱的月牙形，萝卜片清甜脆爽、鲜嫩多汁的感觉实在太美妙了。
“是吗，我也尝尝。”店员们纷纷把筷子伸向大盘子。
“好吃，清甜爽口，像冰糖蘸过一样。”齐婶也是赞不绝口。
伴随着“咯嗤、咯嗤”清脆的咀嚼声，一大盘萝卜片很快便被消灭。
“大牛，你再去切一盘。”孙晓莹意犹未尽的对冯大牛说。
“去吧，去吧，把那根萝卜全切了。大伙儿放开吃。”李悠然笑呵呵地说道。
这样，一根十几斤重的大白萝卜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全进了大家的肚皮。
“然子，这是准备拿来做新包子馅的吧。”齐婶很快明白了李悠然的用意。
“是啊，咱们包子铺也不能老是一个品种，总要弄点新东西吧。再好吃的东西时间长了也会腻的。”李悠然很满意大家对空间萝卜的反应，看来又是一个成功的品种。
“太好了，这样我们的包子产量就可以提升了。哎，现在实在是太紧张了，顾客们意见很大啊。”近一段时间，随着天海大学部分学生的光顾，货源缺口越发扩大，每天空手而归的顾客数量激增，怨气也越来越重。齐婶看在眼里，急上心头，这下总算可以缓解了。
“这种萝卜的产量也不是很大，还是要节约着用。我打算制作成牛肉萝卜丝馅料，齐婶，大牛，你们下午就开始试制，找到最合适的配比，尽快定型。”李悠然安排道。
齐婶和大牛一起点头，齐叔和赵翠花也表示尽全力协助，包子铺日益红火的生意，让他们看到了未来的希望。
＊＊＊＊＊＊＊＊＊＊＊＊＊＊＊＊＊＊＊＊＊＊
吴记拉面馆厨房，老赵师傅手握不锈钢大漏勺，正在从那口老汤大锅中捞出一部分陈料，
放入新料。
门帘一撩，吴茂走了进来。
“老赵，忙着呢。”吴茂笑着打了个招呼。
“呵呵，吴经理，来看看啊，都是老人了，有什么不放心的。”老赵笑着回应道。
“凭你老赵的手艺，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今天找你有事。”吴茂一边说，一边扭头向外面看看，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递向老赵。
“这是什么？”老赵收起漏勺，伸手接过纸包。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吴茂收起笑脸，淡淡地说道。
老赵打开纸包，里面露出一堆浅棕色的植物果壳切片。老赵心中一凛，连忙用鼻子凑近闻闻，脸色顿时变了。
“吴经理，这，这不是烟壳吗？你要做什么？”
吴茂冷笑了一下，示意老赵小声点。
“没错，是烟壳，一等品，这东西可不好弄啊，”吴茂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把它放进汤锅里，至于用途嘛，你都是老师傅了，还能不知道？”
“吴经理，这可是违法的，被查到我们就完了。老吴掌柜知道吗？”老赵急得直冒汗。
“老赵，店里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旁边那个包子铺开张，我们的生意……哼！不想想办法怎么行？叔叔年纪大了，怕担风险，我暂时不想告诉他，出了事也和他没关系。再说，店里的生意迟早要交给我。还有，火锅也要用，你把这些东西打成粉再放进火锅底料里，客人们吃不出来的。”吴茂冷冷地说道。
老赵手托纸包，像捧着个雷，脸色连续变换不停。
“老赵，除了你，别人我可信不过，尤其是那个姓陈的，防着他点儿。”吴茂用右手拍了拍老赵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去。
第二十七章 购买年货
萝卜牛肉馅包子一经推出，立刻大受欢迎，新口味的诞生终于使包子铺结束了单一品种的历史，也极大地缓解了需求缺口。包子铺的营业时间向后延长了两个小时，而且制作效率也提高了，目前每天的包子销售量达到了五千个左右。
店内营业大厅每天都人满为患，为了满足顾客的要求，压缩了通道和柜台的面积，又增加了两张餐桌。
许多老人都成了包子铺的常客，甚至有人称这里是另类的老年俱乐部。方老爷子也不例外，基本上每隔一天就要来，豆浆是必点的，据他说这段时间感觉身体舒畅了许多，腿脚也没有以前那么僵硬了，看来农庄豆浆的舒筋活血功能并非夸大。另外，萝卜牛肉馅包子爽脆鲜美的口感更令他赞不绝口，每次走的时候都要带上一袋，说回去让家里人尝尝。
包子铺的人手又紧张起来，好在齐叔已经决定正式加入，不再去那令人寒心的建筑工地了，齐松放着寒假，全天都可以来帮忙，这才得以勉强维持。但每天打烊后，除了李悠然，一个个都累得腰酸背疼的。
但由于临近春节，不好招人，只好节后再做打算。
这天下午三点，包子铺结束了一天的营业，店员们正忙着清扫、收拾，李悠然招招手，把孙晓莹叫过来。
“晓莹，我们去逛街买年货吧。累不累？要不要先歇会儿？”
女孩红扑扑的小脸蛋立刻绽开笑容，眼中的倦意消失，一双眸子变得亮晶晶的。
“不累不累，我上楼去换件衣服，你等我啊。”话音未落，身影便消失在楼梯口。
看来逛街购物是女人的天生乐趣，无论岁数大小都是一样的啊。李悠然心中感慨。
不多时，身穿暗红花格棉衣的孙晓莹跑下楼来，一边跑一边还整理着那条红色围巾。
“齐婶，我和晓莹出去一趟，你们收拾好了就休息吧，辛苦了。”李悠然喊到。
“好嘞，你们去吧，店里的事有我张罗就行了。”厨房里传来齐婶爽朗的粗嗓音。
出了店门，李悠然推过那辆28自行车，试了试轮胎，然后飞身上车，单腿撑地。孙晓莹一侧身，灵巧地跳上后架，双手抓住李悠然的腰部。
“开车喽！”李悠然吆喝一声，蹬动踏板，伴随着清脆的铃铛声，自行车向安泰大街驶去。
安泰大街中段向北的支路，有一个名为“福满园”的小商品市场，规模不小，商品繁多，服装鞋帽、日用百货、土特产、手机数码应有尽有，价格也比较适合工薪阶层，因此平日里一直很热闹，逢年过节更是人头攒动，川流不息。
李悠然仅用了十分钟就来到这里，找到自行车停车场，锁好车，和孙晓莹快步向市场大厅走去。
大厅里一片节日气象，到处都是彩灯、条幅、花篮、宣传画，音乐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笑声混成一片。暖气开得很足，人又多，俩人很快就热得冒汗，只得脱下外衣搭在手臂上。
走到服装区，琳琅满目的衣服让人眼花缭乱。孙晓莹精神十足，双眼放光，把外衣交给李悠然，迈着轻盈的步子，一家家柜台挨个逛，一件件衣服挨个挑，乐此不疲。
过了一阵，李悠然有些吃不消了，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对孙晓莹说道：
“晓莹妹妹啊，哥哥身体差，有些累了，到那边椅子上歇会儿，你自己慢慢看啊。”说罢转身就要开溜。
孙晓莹闻言嘟起小嘴，连忙拉住李悠然的手，娇嗔道：
“悠然哥，你个大懒虫，你还没帮我看看呢。”
“就是啊，当哥哥的要关心妹妹，怎么能够偷懒呢？”旁边柜台的老板娘见机插嘴。没等李悠然搞清状况，又笑眯眯地对孙晓莹招呼道：
“小妹妹，来试试我这儿的衣服，都是最新最流行的款式，最适合长得漂亮、身材又好的小姑娘了。”
孙晓莹经不住夸，拉着李悠然走进这家柜台。李悠然无奈，找了个凳子坐下，抱着两件外衣，看着孙晓莹在老板娘的忽悠下一件件挑着衣服，然后又进入更衣间。
李悠然半眯着眼睛打瞌睡，忽听老板娘发出夸张惊喜的声音。
“哎呀！真是太漂亮了，我要是有这么个闺女该多好啊。”
李悠然闻言望去，不由眼前一亮。只见孙晓莹穿了一件白花边的粉色连衣裙，上身套一件白色T恤，站前镜前，犹如一位小公主。
真是人靠衣装，平日里总是一身工作服的晓莹妹妹，打扮起来竟然这般清丽脱俗，亭亭玉立。
孙晓莹走到李悠然面前，脸红红地问道：
“悠然哥，好看吗？”说罢又转了一圈，裙摆飞舞，如一朵初放的莲花。
“好看，好看。晓莹妹妹最漂亮了。”李悠然衷心夸奖道。
孙晓莹满意了，回到镜前，继续摆着各种姿势左看右看。
“呵呵，我早就说了，我这儿的衣服最适合你了，没错吧。这套是今年最新的款式，人家服装厂可是经常给世界大品牌代工的，质量绝对有保证。原价八百，要过年了，就图个喜庆，我给打个折，实价五百。怎么样？”老板娘连忙趁热打铁地推销。
“五百啊，有点贵了。”孙晓莹闻言犹豫起来，她以前从来没买过超过一百元的衣服。
“就这样吧，老板娘，包起来。”李悠然站起身，直接做出决定。
“好好，还是当哥哥的有眼光，还这么疼妹妹。呵呵。”老板娘布满雀斑的脸顿时笑成一朵花，由于担心李悠然变卦，连忙催促孙晓莹进更衣间换衣服。
提着服装袋走出柜台，两人顺着通道继续前行，在冬服柜台给孙晓莹买了件蓝色羽绒服，而后又买了一件羊绒毛衣和一双半高跟皮鞋。至此，孙晓莹不愿再逛女装区了，非要李悠然去男装区看看。
李悠然对服装没什么研究，很随意的买了一套打折休闲西装和一件夹克衫，外加一双皮鞋。
然后两人又来到小百货区，买了一些春联、剪纸、折叠灯笼等年货，还有一些洗发水、香皂之类的日用品。
手里的购物袋已经积累到了十个，李悠然找了根包装绳，穿成一串背在肩上，重量倒不觉得有多沉，就是体积有些大。
天快黑了，李悠然和孙晓莹最后来到市场里最大的手机柜台，这里装饰得简洁明快，很有未来感。
“欢迎光临，您需要什么型号的手机？”身穿蓝色制服的导购小姐带着标准的职业微笑问道。
“有那款红色翻盖手机吗？就是电视上姚露露做广告的那款。”李悠然一边扫视着展柜一边问道。
“有啊，那就是xx牌的525型手机。我们柜台上销量很好的，价格是一千二百元，送4g存储卡、音乐耳机和保护套。”导购小姐从柜台里拿出一个红色包装盒，打开，取出了附着贴膜的手机。
孙晓莹欣喜的拿过来，翻过来调过去地仔细观看，爱不释手。连导购小姐介绍的各种参数都没心思听。
“我想找一款安卓智能手机，四吋左右屏幕，电池大点的。”李悠然想买一款适合无线上网的手机。
“好，有的，这款是x星公司最新出的1088型，4.3吋屏，双核CPU，1g内存，运行速度极快。价格是3500元，送8g卡和保护皮套。”导购小姐见来者似乎是大客户，积极性大升，用最快速度找出包装盒，取出手机开机递给李悠然。
抚着金属质感的流线机身，欣赏着清晰艳丽的屏幕，李悠然很满意，贵点的手机手感就是舒服。要放在过去，这种价位真是想都不敢想啊。
李悠然没有过多耽误时间，又为齐婶挑了一款800元的直板手机。然后让导购小姐把三部手机一起包好，结帐。
购物行程结束，李悠然心里粗粗一算，大约花了将近一万元，还好，在承受范围之内。
走出“福满园”市场大门，天已经黑了。李悠然找到自行车，往左右车把上各挂了几个购物袋，又让孙晓莹抱上两个。满载年货的自行车晃晃悠悠地驶上了归程。
第二十八章 过年了
除夕之夜。
包子铺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大厅中央，两张小餐桌拼成一张大桌，洁白的桌布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什么红烧鲤鱼、剁椒鱼头、糖醋排骨、粉蒸肉、山椒炒牛柳、冬瓜虾仁应有尽有，各色清炒蔬菜、水果拼盘琳琅满目。李悠然、孙晓莹、齐婶、齐叔、冯大牛、赵翠花、齐松七个人围坐桌旁，这是大家在一起吃的第一顿年夜饭。
李悠然站起身，端起一杯啤酒，环顾一下四周的人，开口说道：
“今天是大年三十，我们包子铺已经开张一个多月了，在这段时间里，大家伙儿不辞辛苦，同舟共济，打响了包子铺的名气，生意也越来越红火，我在这里谢谢大家了，来年我们继续努力，一起把包子铺做大做强，大家共同致富！”
店员们纷纷鼓掌，这让李悠然笑容满面，当小领导的感觉还真不错。
“春节放四天假，大家好好休息休息。另外，”李悠然说到这里，故意放下啤酒杯，停顿了一下，等店员们都安静下来，注视着他的时候，才继续说道：
“我准备了过年红包，在座的人人有份。”
“哗……”店员们顿时兴奋地欢呼起来，掌声比刚才更热烈地响起，长久不衰。
“看来还是红包比我的讲话更受欢迎啊。”李悠然摇摇头，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哈哈哈……”大家笑成一片，屋内的气氛顿时升温。
“老板要是每天都发红包就好了。”赵翠花笑着说道。
“就是就是，我同意。”连老实巴交的冯大牛也跟着帮腔。
“你同意？那我把店交给你了，你给他们发红包，我不管了。”李悠然绷起脸地对大牛说道。
“哇，老板耍赖！快发红包！”在座的包括孙晓莹都叫了起来。
李悠然只得从柜台里取出准备好的一摞红纸封，一一分发下去。每个红包内容都不一样，齐婶、孙晓莹三千，齐叔、冯大牛、赵翠花每人两千，连齐松都有一千。
“不许拆，回去再点。先喝酒，喝完了吃饭。”李悠然端起酒杯命令道。
“好啊！”“老板发财。”“大吉大利。”酒杯的碰撞声顿时响成一片。
店外的街道上各色烟花爆竹响起，此起彼伏，空气中的硫磺味四处弥漫，伴随着孩子们的大呼小叫，城市的夜空不断绽放出绚丽的花朵。
＊＊＊＊＊＊＊＊＊＊＊＊＊＊＊＊＊＊＊＊
初一停业，包子铺的人员各自活动。李悠然和孙晓莹去庙会逛了一天。
初二早上，李悠然10点钟才起床，昨天夜里上网弄得晚了点。他洗漱完毕，刚刚下到
一楼大厅，就听见店门被推开的声音，随即一个大嗓门响起来。
“小李子，快来见驾！”
小李子？还tm大总管、老佛爷呢？李悠然恼火地想道。
“靠，胖子，你又添什么毛病了？”
穿得鼓鼓囊囊手里拎着个大塑料袋的胖子四处张望，然后笑咪咪地对李悠然说道：
“你应该喊‘喳’才对，快传御膳，十个牛肉萝卜丝包子就行，再来一盘醋，辣椒、蒜汁也得配上。”
旁边的顾薇薇伸手在胖子腰上猛掐了一下，可惜棉衣太厚，估计杀伤力有限。
“死胖子，一天到晚没点正经样。”
“薇薇姐。”孙晓莹欢喜地跑过来。
顾薇薇顿时不再理两个男人，从胖子手中拿过袋子，拥着孙晓莹一边说悄悄话去了。
“唉，最近天天陪着你嫂子看什么清宫偶像剧，满脑子就都是这些玩意儿了。”胖子叹口气说道。
“靠，天天看辫子戏，你的品味见长啊。”
“小李子，你这是什么态度？现在辫子戏是全国人民都喜闻乐见的高雅艺术形式，民族文化瑰宝啊，听说还要申请联合国非物质文化遗产呢。连各路资深大导演、文艺大猩猩都争着上，热门得很，你太out啦。”胖子鄙视地说道。
“雅不雅的我不管，别再叫小李子，小心我踹你。”李悠然作势欲踢。
“算了，榆木脑袋，不跟你说了。我去厨房用膳。”胖子熟门熟路地向厨房跑去，身体居然出人意料的灵活。
“哎，把膳传到我屋里用吧，别把御膳房搞乱了。”李悠然无奈在后面喊了一声。
＊＊＊＊＊＊＊＊＊＊＊＊＊＊＊＊＊＊＊＊＊＊＊＊
“嗯，鲜香脆爽，面也劲道，好吃，好吃。比我们家的年夜饭强多了。”
二楼卧室，胖子一边大嚼一边连连称赞。
“胖子，还有别的菜，你不等薇薇一块吃啊？小心找你麻烦。”李悠然提醒道。
“不用，我就吃这个。嗯，薇薇和野丫头一聊起来，起码两个小时不会想起我。”胖子
依旧埋头苦干。
李悠然惊讶地看着胖子当真将十个包子消灭，再喝上一杯豆浆，这才心满意足地停住
口，长舒一口气。
“小李……然子，说点正经的，薇薇最近遇到了点麻烦。”胖子脸上闪过一丝忧色。
“哦？还有你胖老大解决不了的问题吗？”
“真跟你说正经的。前一阵子薇薇为了财务账目上的事情和他们主管吵了一架，具体的事儿我就不说了，现在地方上这些公司啊，什么都敢胡来。唉。”胖子摇摇头，又叹了口气。
“那后来……”李悠然继续问。
“要不是为了年终奖，薇薇年前就要辞职不干了。拖到现在，也就差不多了。”
“现在工作不好找啊，那你得多想想办法了。”
“然子，要不说咱们想到一块去了呢，这事还得靠你帮忙啊。”胖子眼中闪过一丝狡诘。
李悠然眉头一皱，说道：
“胖子，你该不是想让薇薇到包子铺来吧？我这小店，也用不上正式的财务人员啊，那不是屈才吗？”
“呵呵，然子你也太谦虚了，现在是什么经济形式？席卷国内国外的金融危机啊，多少公司、厂子倒闭关门的，但像你这儿天天排长队抢购的地方能有几个？你小子手里肯定有不少牛叉的祖传秘方，就冲着个，一两年肯定能发展起来。到时候你的门槛就更高了，还是趁早吧。”胖子脸上恢复了笑容。
李悠然一下子不知说什么好，他思索了一番，还是点了点头。
“好吧，如果薇薇瞧得起我这小店，就让她来吧。不过朋友归朋友，工作归工作，我这小店人少事杂，分工可没那么清楚，光是财务可不行，进来什么都得干。”
“这个我当然知道，等你发展起来，薇薇就是财务总监了，她会明白这个道理的。呵呵，工资方面嘛，不用太高，每月开个一万块就差不多了，奖金你再看着给。”胖子乐呵呵地说道。
李悠然顿时感觉黑线往脑门上爬。
“靠，我这店送给你了，然后我给你打工，每月一万，奖金不要。”
“呵呵，君子不夺人所爱，那怎么好意思？”胖子大言不惭地说着，站起身拍拍李悠然的肩膀。
“咦？这阵子没注意，你小子好像比以前壮实多了，让我看看。”胖子有了新发现，又伸手摸摸李悠然的胳膊和胸，嘴里啧啧赞叹。
李悠然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连忙打开胖子的咸猪手。
“靠，往哪儿摸呢，我可没那嗜好。”
“呵，这么敏感，真够那啥的。嗯，脸上也比以前白净了，看来你这段时间还真是享福啊。行了，我去告诉薇薇。”胖子撇撇嘴，转身想门外走去。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停身回头，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还有一件事。”
“什么？”李悠然不耐烦地问道。
“然子，你已经有野丫头了，薇薇到这儿来你可不能打她的主意。”胖子一本正经地说道。
“靠。”李悠然怒了，左脚一撩，轻轻踢向胖子的屁股，但放慢了速度。
胖子嘻笑着往旁边一闪。
“哎呦！疼死我了！”这一脚居然没躲过去，被踢个正着，胖子感到一阵疼痛从后翘袭来。
“还真用力踢啊？这就迫不及待要下毒手了！”胖子用手捂着后面，一脸痛苦表情。
“谁让你吃得膘肥体壮的，这么慢的速度都躲不过去。”李悠然哭笑不得，只能搀扶着胖子到床上歇着。
“别装了，大过年的，歇会儿咱们叫上薇薇晓莹出去玩去。”
“孙子才装！”胖子趴在床上，赌气地把头扭向里侧。
第二十九章 罗胖子的忠告
罗胖子这厮愣是在床上赖了半个小时，直到李悠然答应让他带一兜包子回家才肯起来。
临近中午，两人来到楼道最里侧的孙晓莹的房间，房门没关，姐妹俩正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嘻嘻哈哈闹成一团，茶几上摆着花花绿绿的好几袋零食，还一个大水果盘，里面装满了话梅核和瓜子壳。
看到两个男人来临，孙晓颖和顾薇薇这才收敛，整了整衣服，坐直了身体。
“呵呵，两位胃口不错啊，不过女孩子还是节制点好，别向这位看齐啊。”李悠然用大拇指比了比身边的胖子。
孙晓莹冲李悠然皱了皱鼻子，然后把脸偏向一边，看电视去了。
“然子，你这说的就不对了，薇薇的身材从来不需要刻意保持，天生是这么好。再说了，就算变成我这样，那在我眼里，也是杨贵妃级别，是吧，薇薇。”胖子连忙表忠心，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顾薇薇闻言瞪了胖子一眼。
“有你这么夸人的吗？不会说话就闭上嘴。”
得，拍马脚上了。胖子不敢再多言，坐到一边的凳子上，也看起了电视。
李悠然笑了笑，拍拍胖子的肩膀，做了个“我很同情你”的表情，然后转向顾薇薇。
“薇薇，胖子把你的事情跟我说了，没问题，只要你看得上我们的小店，我们鼓掌欢迎啊。”
“薇薇姐，你要来我们店里吗？”孙晓莹惊喜地问。
“那就要请李大老板多多关照了，可别嫌我笨手笨脚的。”顾薇薇心里很高兴，脸上却故意维持平静的神色。
“呵呵，怎么会，薇薇你在学校的成绩那么好，可是有名的才女啊，有你坐镇，我可要省心多了。”李悠然笑着说道。
“太好了。”孙晓莹高兴地抱住顾薇薇的手臂，俩人又嬉闹起来。
过了一会，顾薇薇觉得在新老板面前有些失态，不好意思的坐直身子，说道：
“晓莹妹妹别闹了，我要和老板谈谈工作的事情。”
“什么老板老板的，多生份，又没有外人在场，”李悠然摇摇头，接着说：
“这样吧，你先来看看我的账本，熟悉一下店里的情况。过了年再来上班就行了。”
说罢，李悠然站起身，向门外走去。顾薇薇和胖子对视一眼，也起身跟了过去。
李悠然走下楼梯，来到一楼柜台，从抽屉中取出一个厚厚的账本。
“我们店开业时间不长，事情也杂乱得很，每人的分工也不明确。这里是我每天记的店里开支的流水帐，当然很不专业，你将就看看，回头整理出来。以后你就要负责和工商税务银行打交道了。”李悠然一边说一边把账本递给顾薇薇。
顾薇薇接过账本，翻了翻，点了点头。
李悠然又带着顾薇薇从店里到后院走了一遍，介绍了一些日常情况。后院宿舍里今天只有赵翠花在，其他人都出去玩了。
李悠然、顾薇薇和赵翠花聊了一会，又回到前台，李悠然表示过一段就会购置几台电脑，让顾薇薇先把她自己的笔记本拿来顶替几天。
办完这些事，李悠然抬头看大厅里的石英钟，时钟已经指到了一点。连忙叫上赵翠花，大家一起动手张罗午饭。
过节这几天，厨房食物准备充足，不多时一桌丰盛的饭菜就摆了出来。
“胖子，你才吃了十个包子，又准备上战场了？”李悠然望着跃跃欲试的胖子，很是吃惊。
“刚才那是早餐，这是中饭，我的饮食习惯是很有规律的。”胖子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李悠然一眼，大有你怎么问出这样小白问题的意思。
桌上的菜有一部分是用空间大白菜和萝卜做的，米饭和汤也都是用空间溪水煮成，胖子和顾薇薇都是胃口大开，战斗力接连提升好几个等级。
“薇薇啊，你到这里工作，别的先不说，口福可是有保障了。我就惨了，单位食堂里的伙食就像忆苦饭一样，我每天是捏着鼻子往下咽啊。”酒足饭饱，胖子抚着肚皮，皱起眉头诉苦。
“别瞎说，你以前不是一直吹你们单位伙食好吗，每顿都是两荤两素的。”顾薇薇不客气的揭穿胖子的谎言。
“呵呵，有荤有素是不假，但那都是大锅菜，油大盐大，大师傅怕别人嫌不好吃，还大把的放味精。食堂都承包给外面的人了，有没有用地沟油都难说得很呢。唉，还是这里好啊。”胖子苦着脸继续说道。
“行了行了，别不知足，你们机关后勤服务中心，很多人想进都进不了呢。我这小店怎么能比？”李悠然递给胖子一杯水，连带着一个鄙视的眼神。
罗胖子接过水杯，大喝了一口。清甜通透的感觉顿时袭遍全身，真是好水啊，单位那桶装纯净水和这个比较起来，就似乎变得和那充满氯气味的自来水一个档次了。
罗胖子这时突然想起了什么，他降低了嗓音，对李悠然说：
“对了，然子，你店里生意这么好，小心别的同行嫉妒，给你使坏啊。”
“呵呵，这怎么会，现在和过去观念不同了，做生意讲究个造势。你没看卖电脑的、卖手机的、开饭馆的都喜欢扎堆，为什么？造势呗。道理很简单，做同样生意的多了，产品就丰富，顾客挑选余地就大，所以顾客就喜欢来。商家多，顾客更多，良性循环啊。”李悠然不以为然的摇摇头。
“你小子想得太简单了，造势的道理谁不懂？可这有个前提，是商家的水平相差不大的情况下才能达成。就拿餐饮业举个例子，比方说你卖油条豆浆，我卖三鲜馄饨，都做得不错，各具特色。顾客吃了两天你的油条豆浆，想换个口味，就来光顾我的馄饨了。我这边的顾客也是如此。这样大家都有生意做，皆大欢喜，当然不容易产生矛盾。可是如果我的馄饨味道超级棒，品种又多，原来的客人不流动，还把你的客人也吸引过来，那你不恨死我才怪。这年头，饭碗问题可是能上升到敌我矛盾啊。”胖子语气有些凝重。
“就你会做生意似的？那卖平板电脑的市场，怎么高价精品店也能和卖山寨本的和平共处啊，怎么就不会抢生意呢？”顾薇薇也插进话来。
“那不一样，品牌精品店和山寨价格相差太远，顾客群完全不一样，当然不会有冲突。就和五星级酒店与大排档的关系一样。算了，也许我是多虑，反正然子你留个心眼就好了。我们家老爷子曾跟我说过，做人有时要收敛，要懂得藏拙，官场和生意场上都一样。”罗胖子停住话头，又大喝了一口水。
李悠然这次没有再说笑，仔细思索了一番，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摇摇头，既然搞不清，还是顺其自然吧。
第三十章 陈师傅的来访
春节短暂的假期匆匆而过，石鼓巷的商家们纷纷开门营业，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忙。
中午，吴记拉面馆一楼大厅，身穿灰色西装的吴茂正在巡视。节后客人增加了不少，大厅和包间的上座率恢复到了五成左右，但这并不能使他心情愉快起来。透过落地玻璃店门，外面依然是那熟悉而令人讨厌的长队。天天挡在自家的店门口，因为怕得罪客人，自己还不敢有任何表示。
“可恶！”吴茂咬了咬牙，心里暗暗骂道。
楼梯口出现几位客人，那是从二楼包间下来的。吴茂一看认识，连忙迎上前去。
“黄先生，今天的菜还满意吧？”吴茂满脸堆笑地问道。
“呃，原来是吴经理，不错不错，你们店的火锅做得比以前香了，挺过瘾的。”一个谢顶凸肚的中年人涨红了脸，一边打着酒嗝一边回答。
身边其他几个人也纷纷点头表示附和，他们最近连续光顾两次了，每回都吃得脸热心跳浑身冒汗，大冬天的还真舒服，过瘾。
“吃得好以后常来啊，我给你们打打折。慢走。”吴茂恭敬地把客人送出门。
＊＊＊＊＊＊＊＊＊＊＊＊＊＊＊＊＊＊＊＊＊＊＊＊＊＊＊＊
陈师傅阴沉着脸，来到二楼南头阳光房门前，犹豫一下，叩响了房门。
“请进。”房间里传来吴老板的声音。
陈师傅拧开铜把手，推门而入，看到身穿白长褂坐在根雕茶桌旁饮茶的吴老板。
“是老陈啊，来，坐，坐。”吴老板微笑着伸手示意。
陈师傅点点头，坐到吴老板对面的沙发上。
“来，喝一杯，上等的西湖龙井。”
陈师傅连忙摆摆手，拒绝了吴老板的好意。
“吴老板，有事情找你，不是来喝茶的。”
“嗯，你说吧。”吴老板收回了沏茶的动作。
“吴老板，你知道吗？吴茂背着你在老汤锅和火锅底料中加了大烟壳渣子，我是昨天才
发现的。”陈师傅沉声说道。
“哦，这个混小子！”吴老板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和怒意，但随即站起身，慢步踱到落地窗前，望着楼下的长龙，一时陷入沉默。
过了好几分钟，吴老板长叹了一口气。
“唉，可能这也是无奈之举吧。”
陈师傅刷地一下站起来，嗓音明显放大。
“吴老板，这可是违法的。要是被查出来，吴记就完了！”
吴老板摇摇头，声音都显得有些苍老。
“那又怎么办呢？老陈，店里现在的情况你也清楚，客人流失这么严重，连优惠打折都不起作用，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陈师傅和吴老板对视片刻，一种心灰意冷的感觉涌上心头。他摇摇脑袋，放弃了劝说。
“算了，我明白了，那就这样吧。”陈师傅转身向外走去。
吴老板望着陈师傅的背影，张了张嘴，终于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
包子铺二楼，原先的库房被清空，分隔成了两个单间，一间做顾薇薇的财务室，一间做
李悠然的办公兼会客室。前天刚刚购置了新办公家具、沙发茶几、保险柜和两部台式电脑。
傍晚，会客室迎来了第一位客人。
“李老板，贵店开业那天我见过你，年少有为啊。自有介绍一下，鄙人陈传忠，城北邀月楼的厨师，这一段时间受老板之托，在你们旁边的吴记帮忙。”
陈师傅坐在沙发上，做自我介绍。
李悠然打量着眼前这位穿着普通，头发有些谢顶，身体微微发福的红脸中年男人，虽不明对方来意，但对方这副泰然自若、不卑不亢的气度还是赢得了他的几分好感。
“陈师傅，你今天来有什么事情吗？”李悠然问道。
“是这样，吴记拉面馆出了点问题，我打算离开回邀月楼了。临走还有一件事情放不下，想请教李老板。”
“别客气，陈师傅，你叫我小李就可以了。有什么尽管说。”
“你们店的包子我尝过，实在是面食中难得的美味。不知里面的白菜和萝卜原料是什么品种，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能不能满足一下我的愿望。实在有些冒昧，如果不方便就算算了。”陈师傅双手交插在一起，下决心说出了自己的来意。作为一生追求美味和技艺的大厨，见到好的食材实在是好奇心难耐。
“呵呵，小事一桩。陈师傅，你稍等一下。”李悠然从对方眼中看出那份单纯的诚意和热切，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位真正的厨师。
李悠然起身出门，不多时便返回。手里一左一右抱着一棵大白菜和白萝卜，放到茶几上。
“陈师傅，就是这个了，你慢慢看。”
陈师傅轻抚着眼前如工艺品般的蔬菜，眼中满是惊喜。那没有任何杂色的白和翠绿，通体纯粹的润泽，以及自然清新的袅袅香气。
“真是好品种，人间天物啊。”陈师傅由衷地赞叹。
“小李，这是什么新品种？能不能介绍我买一些带回邀月楼？”陈师傅半晌才回过神，抬头问到。
“陈师傅，这些菜目前还没有具体的品种名称，是我一个老乡在山里选了块好地，试种的新品种。施用农家肥料，防虫害也是采用生物防治手段，不打任何农药，连灌溉都是引当地的山泉水。目前产量很少，我这里都不够用，实在没办法外卖。至于再具体的，那就属于商业机密范畴了，希望你能谅解。”李悠然微笑地回答。
陈师傅略微有些失望，但还是点点头表示理解。
李悠然沏了两杯茶，递给陈师傅一杯。茶叶是普通绿茶，但水却是空间溪水。陈师傅品了一口，赞叹水的品质，但同时指出李悠然的冲泡方法太过粗陋，没有发挥出茶叶应有的香气。
李悠然有点尴尬，这位也太实诚了吧，但还是虚心向陈师傅请教泡茶技巧。
放下正事，两人轻松地聊起天来。陈师傅谈起他对美食和厨艺的理解，以及不同顾客群体对口味的要求，这些让李悠然大开眼界，受益非浅，渐渐沉醉其中。聊到后来，心中居然大起招揽之意。但随即暗暗苦笑，对方可是特三级大厨，自己的卖简单面食的小店哪能请得动？除非以后做大了再说吧。
直到晚上八点钟，陈师傅才意犹未尽地告别了包子铺，临走两人互换了联系方式。李悠然目送陈师傅离去的身影，站在店门前许久都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