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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恋之姻缘全文阅读

作者:镜一方晨     梦恋之姻缘txt下载     梦恋之姻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六章 情亮西厢(四)

    郑晓文不想让杨依林看透,她内心的情感世界,她看完《和她笑着同老》,随即就换了第二张歌词纸,不出声地念起来:

    《活到百岁还妍姣》

    昨日心绪一团糟,今日杂念随手抛。

    思想安定心情好,从此我不再烦焦。

    我想她的思绪在缠绕,她音容笑貌眼前飘。

    我念她的日子好难熬,思绪中爱火冲天烧。

    她身上的光点在闪耀,我无限爱意在涨潮。

    随她爱她拥她直到老,一生和她同唱快乐歌谣。

    姑娘啊,女孩啊,

    我的爱,我的好,

    我要给你天天打扮化妆细细描,

    我要让你永远像那,露润过的初绽花苞!

    姑娘啊,女孩啊,

    我的爱,我的好,

    我要和你天天漫步林荫花拥的道,

    我要和你牵手并肩,细语柔音笑着聊!

    姑娘啊,女孩啊,

    我的爱,我的好,

    我要让你年年像那花儿一样微笑,

    我要让你活到两百岁,仍然是细皮嫩肤面容妍姣!

    杨依林写这两首歌词的时候,他的思想感情非常投入,非常深入,深到入微细腻。

    在他的心里、在他的思想里,他就是要和郑晓文在一起,像他写的这两首歌词一样,这样生活一辈子的。

    可郑晓文并不知道,杨依林是那么用心地、那么投入地写这两首歌词的啊!

    她看着这些词句,尤其是第二首歌词,她也只是念念,她的思想很浮漂,并没有深入进去,并没有看到歌词内容的深处,她还觉得杨依林写的歌词很好玩呢。

    她把这两首歌词又大略地看了一遍,这些歌词内容,虽然对她的心灵有一点点的触动,可她感觉这些内容离她的实际生活太远,她仍然没有深入进去细细理解,细细品味。

    她仍然觉得,这两首歌词写得都很有意思、都很好玩。她念完,又看完一遍,随即就笑了说:

    “你这么善于想象啊,连你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一百岁、两百岁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你都能想象出来呀?格格格格!”

    杨依林听到这话,听到这笑声,他心里说:

    这个憨妮子一定是把我的真心当玩笑了,我看她那个憨窍呀,点都点不开,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呀!不行,这得……他正想说话,棉门帘掀开了。

    聂辉、聂灿一人端着一盘点心进来西厢房,两人把盘子往大茶几上一放,聂灿对杨依林笑笑,指指点心说:“这是我舅奶奶让给你端的,你去洗洗手,快些吃吧。”

    杨依林说:“好啊,大家都洗手,咱们一块吃。”

    聂灿说:“东屋多着呢,我舅奶说了,不让我们在这儿吃。”说完,就和聂辉一起跑出去了。

    郑晓文对杨依林指指,炉子上放的搪瓷洗脸盆,说:“脸盆儿里的水,是我怕屋内空气干燥特意放上去的,你洗洗手吃点心吧。”

    “你不洗手?”杨依林看看郑晓文,“你要是不吃,我也不吃。”

    郑晓文只好站起来,两人洗过手,一人捏了一块点心慢慢吃着。

    趁吃点心这会儿时间,杨依林的心思早已盘算成熟,他心里说:

    买毛线的事儿,现在不买,等待何时?

    晓文她只要是为我织着毛衣,她每天就会想着我。对,让她接着织,现在不是心疼她的时候,马上就得去买毛线!

    杨依林吃过点心,他洗着手说:“晓文,你不是说再给我织一套毛衣吗,走吧,趁这会儿没事,咱们赶快上街买毛线去。”

    郑晓文心想:本来打算等有时间了,自己上街买毛线的,既然依林他说出来了,那就去吧。

    她说:“好啊,咱们现在就去。”

    “咱们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去。”杨依林说,“我带一个,你带一个。”

    郑晓文去里间拿了挎包出来,两人穿上大衣,拿了手套,出了西厢房。

    郑晓文叫着院里玩的聂辉、聂灿,她又到上房打过招呼,四个人一起上街去了。

    四个人进来百货大楼,杨依林买了两盒卷儿装水果糖,给了两个孩子,说:“拆开吃吧。”

    聂辉、聂灿都看着郑晓文,郑晓文说:“叔叔买的,不用客气,拆开吃吧。”聂辉、聂灿这才拆起了糖盒子。

    郑晓文手牵聂灿,她带路在前上到二楼,就直接往卖毛线的那个柜台前去了。

    卖毛线的姑娘看见郑晓文,就露出了笑容。

    等郑晓文和杨依林往柜台前一站,那姑娘不等问,就拿了豆沙红毛线往柜台上一放,又看看杨依林和他衣领处露出的毛衣,对郑晓文说:

    “你买这种毛线的质量、颜色,你哥或是你男朋友穿,真的是最合适。”

    郑晓文有些不解地看着卖毛线的女孩,她还没说出话,那女孩似是明白了,说:

    “你来我这里买毛线,已经有几次了,你长得这么好看,让人一见就忘不了。

    “上次你来买毛线,只看看这种毛线没有买,今天一定是想好了来买的。”

    卖毛线的姑娘说完,她指一下杨依林又说:“我不知道他是你哥,还是你……”

    那姑娘见郑晓文的脸忽地一下红了,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说:

    “哦,你们两个长得不像,他是你的男朋友。你男朋友穿这种毛线织成的毛衣,就最合适,最好看了,你想买就买吧。”

    郑晓文红着脸付过钱,没有接话。

    杨依林拿着毛线,他也没有说话,只是,‘哥’和‘男朋友’,这两个飞来的‘美词儿’,让他心里高兴得呀,差一点儿当着卖毛线姑娘的面蹦起来、欢呼起来!

    郑晓文叫着聂辉、聂灿,四个人上了三楼。

    四个人转着,看着,郑晓文的脚步停在了男士羽绒服的柜台前。

    杨依林一看,心里就有些急,问:“你还想买什么呀?”

    郑晓文的神情非常轻松,她说:“给你买件羽绒服呀!”

    “别买,别买。”杨依林赶紧说,“我有衣服穿。”

    杨依林嘴上说着,心里想着:买了毛线就行了,再买衣服,这得花多少钱啊!

    郑晓文伸手抓抓杨依林身上穿的,雪花呢子大衣,说:“这呢子虽然很厚,可到了天寒地冻的时候,它就挡不住寒了,还是给你买一件羽绒服吧。”

    “别买了。”杨依林说,“我还有一件棉芯皮衣呢。”

    “你不是说还要出差吗,羽绒服穿上又轻又暖,穿着多轻松,多方便啊,买一件吧。”郑晓文坚持说。

    杨依林不好意思在营业员面前和郑晓文争执,他不再说话。

    郑晓文让营业员拿了一件,蓝色和稍浅一些的蓝色,款式搭配比较艺术的羽绒服,对杨依林说:“来,穿上这一件试试。”

    杨依林很无奈,可也不能表现出来。他脱掉大衣递给郑晓文,因为钱的事,他心里很不情愿地穿上了这件羽绒服。

    郑晓文什么都没有想,她又是帮杨依林整领子,看袖子,拉衣角,又是转到杨依林后面,展展平平衣服的边儿,再来到杨依林前面向后退退,看看整体效果,心里说:嗯,真棒!真帅!

    她说:“就买这一件了!”

    郑晓文去挎包里掏钱时,杨依林紧走两步对她小声说:“我大衣口袋里有钱。”

    郑晓文只装着没听见。

第七十七章 钱事见真情(一)

    郑晓文就像是没有听到,杨依林说他大衣口袋里有钱的话,她拿出她自己挎包里的钱,随即付了杨依林的衣服款。

    杨依林脱着羽绒服,穿着大衣心里还在想:我怎么能花她这么多钱呢,我杨依林成什么人了!回去一定还给她!

    杨依林心里说还郑晓文的钱,他说得那么气足,慷慨,坚决,可是,他的工资在郑晓文家里,花得那么大手,他又是买鱼,又是买鸡,又是给郑家母亲坐出租车钱,他每月还要花生活费、零花钱,他哪里还有钱啊?

    一定是昨天他大哥杨依山,往他的衣袋里装了三百元钱,他说还郑晓文钱,说的可能就是这个钱!

    四个人在百货大楼里走着,转着,看着,郑晓文站在男士裤柜台前看起来。

    杨依林一看,他也不说话,扯着聂辉的手只管往前走了。

    聂灿拉着郑晓文的衣服叫着:“小姑,小姑,叔叔和哥哥都走远了,咱们快点走吧!”

    郑晓文这才拉着聂灿的手快步跟了上去。

    郑晓文正走着,看着,她转脸一看:嗯?这边是卖毛衣、卖毛背心的。

    她拉住杨依林的袖子说:“别走,别走,咱们看看毛背心,给你买一件。”

    杨依林看看自己的袖子被郑晓文扯着,他只好停下脚步,跟着郑晓文过来站到了柜台前。

    郑晓文看中了那款酱色宽肩毛背心,营业员拿过来一件,郑晓文让杨依林套在毛衣外面试一试。

    一试,正合适。

    “别脱了,你就穿着吧。”郑晓文对杨依林说,“穿的厚些,回到家里进屋再脱大衣,就不会受凉感冒了。”

    杨依林穿着大衣,心里仍然在想:这可不能再转了,这要是再转下去,我几个月的工资就都没有了!

    杨依林等郑晓文付过钱,他说:“别转了,回去还得帮着表哥、表嫂们做午饭呢,咱们赶快回家吧。”

    “行,行。”郑晓文说,“你先别急啊,趁着今天有空,该买的东西得全买了。”

    他们转着,看着,郑晓文给聂辉、聂灿各买了一套冬装,四个人这才下了楼。

    四个人来到一楼,郑晓文又给聂辉、聂灿各买了一双棉皮鞋,各买了一双厚袜子。

    往门口走的时候,路过男士鞋柜台,郑晓文指着一双黑色的,牛皮棉皮鞋问营业员:“这款有四二、四三码的吗?”

    营业员看着杨依林,笑眯眯的说:“有四二码的,你穿上试试吧。”又对郑晓文说,“让他试试看行不行。”

    杨依林一试,感觉还可以,只是不想买,他说:“不行,稍有点紧。”他把鞋往柜台上一放,看一眼郑晓文,“走吧,赶快回家吧。”

    郑晓文没有在意杨依林的话,她问营业员:“这么好看的鞋,没有大一码的吗?”

    “明天一定有,你明天来吧。”营业员说。

    郑晓文一转脸,她看杨依林已经走了,她紧走几步赶快跟了上去。

    四个人来到百货大楼外面,杨依林又给聂辉、聂灿各买了一个彩色大气球,这四个人才一路说笑回了家。

    这四个人回到私塾胡同,一进家门来到院里,聂辉、聂灿就都高兴地朝上房叫着:“爸爸,妈妈,我们回来啦!”

    聂家哥哥、嫂嫂们听到孩子们的叫声,都从上房出来了。

    院里,郑晓文对表哥、表嫂们,介绍了杨依林是她的同事。

    大嫂、二嫂接过给孩子们买的衣服、鞋袜,说过郑晓文有眼光,给孩子们买的衣服好看、流行。又都很想站在院里和杨依林说说话,趁机多看看杨依林。

    大哥聂通文,看出了这妯娌两个的心思,他感觉就这样站在院里说话有些不妥,便给弟弟聂智文使了个眼色,说:“外面冷,都赶快回屋吧。”

    聂智文会意,悄悄拉一下二嫂的衣服,又对着两个孩子说:“外面太冷,聂辉、聂灿,走,走,都赶快回屋里暖和暖和吧。”

    郑晓文心里稍有明白,一群人各自回房去了。

    郑晓文、杨依林刚踏进西厢房的门,就听到妈妈叫她:“妮妮!”

    郑晓文跨进门的脚又退出来,问:“妈妈,有事吗?”

    妈妈说:“刚才乔翔和梓曦来了,我说让他们在家里吃午饭,他们说出去一会儿就过来。”

    妈妈正要转身,又说:“辅导室的炉子生着了啊!”

    郑晓文应着声:“我知道了。”

    妈妈转身回了上房,郑晓文进了西厢房。

    早上八点钟时候,秦梓曦就想到郑家来,他转念又一想:这去得也太早了,要是晓文她想睡个懒觉,提前和她又没有约,我这一去,不是就惊扰了她嘛,不急,晚会儿再去。

    他在家里等到九点钟,才来了郑家。

    郑妈妈只对秦梓曦说,妮妮出去了,并没有提到杨依林。

    乔翔今天还上着班呢,他心里也是在想:

    晓文休息周六,自己休息礼拜天,想找晓文说话,除了晚上,白天永远都聚不到一起。

    晚上就那一会儿时间,晓文还利用那个时间学习呢,我怎么好意思去打搅她啊。

    晚上不能打搅,白天没有时间碰面说话,那,哪个时候是我乔翔和晓文说话的空间啊!

    今天晚上不是朋友们聚会吗,今天就让同事帮帮忙,帮我把一天的工作赶出来,我得赶快到晓文家去!

    乔翔赶完工作,腾出来空闲,九点多钟,他来了郑家。

    秦梓曦看到乔翔也来了郑家,他心里特别高兴:哎哟,让我和大哥、二哥绕了这么多话,这会儿,可有和我做伴儿的人了!

    秦梓曦、乔翔在一起商量过后,两人决定上街,给郑家买些礼物,再买些聚会上吃的零食。

    两人说得高兴,心情愉悦地骑上自行车,出了私塾胡同。

    西厢房里,郑晓文把装着杨依林旧毛衣的塑料袋子,塞进了刚给杨依林买的羽绒服袋子里,说:

    “依林,我把你的衣服装在一起了,装在一起你走的时候拿着方便。

    “一会儿去辅导室,就把这衣服拿过去吧,不拿过去,到晚上散聚会时候人多,一说话别再忘了。”

    杨依林心想:应该拿过去,省得散聚会走的时候,再来这屋里拿。来这屋里拿东西,要是让朋友们看见了,他们会怎么想?

    杨依林说:“好,我现在就拿过去。”

    “我跟你去,到那儿再看看炉子。”郑晓文在杨依林后面跟着说。

    杨依林、郑晓文,两人来到东院上房英语辅导室里,杨依林顺手把装衣服的袋子,往门边屋角里的桌子上一放,说:“这屋里也不冷啊。”

    “这屋子朝阳,再生着炉子,就不会冷了。”郑晓文说。

    杨依林脱掉大衣,随手把大衣放到他的衣服袋子上,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三百元钱,伸手给着郑晓文,说:

    “晓文,你给我织了毛衣,又买了毛线、毛背心、羽绒衣,你买的东西都很贵,这是三百块钱,我知道不够,你先拿着吧。”

    郑晓文一看一听,她就有些生气,可她还是带着笑说:

    “大家都是好朋友嘛,谁给谁自愿买点东西,哪有还钱这一说呀,那不太见外了,快把你的钱收起来吧。”

    杨依林认真地说:

    “晓文,你拿着吧,你给我买东西花的钱,又不是个小数目,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平白花你这么多钱呢。”

    杨依林说着,仍然向郑晓文伸着拿钱的手。

    郑晓文听到这话,看到杨依林还伸着手在给她钱,她不由得就生了真气!

第七十八章 钱事见真情(二)

    郑晓文看杨依林伸着手,非要给她钱的样子,她生气了,心里说:

    你杨依林给这个家里买东西,也花了不少钱,我就能平白花你的钱了?

    你给我买过东西了,我也给你买过东西了,买过了,就算了,就不要再提了,可你杨依林还那么执拗地伸着手给我钱,这是干什么呀这是?搞得人心里不是个滋味!

    郑晓文就这样心里说着生着气,她的手往后一背,不由自己地绷着脸,把生气的话说出了口:

    “那我就能平白花你的钱了?谁接你的钱啊?装回你口袋儿里去!对你说实话,你要不往我家拿东西,我什么都不会给你买!”说着话,她的泪就想出来。

    此刻,郑晓文心里想的,还有她给杨依林的这些回话,绝对不是她平素待人接物的风格,可这会儿,她在杨依林面前,她就是这么想,她就是这么说了。

    郑晓文说完话,她的泪还在眼眶里转着没有出来,杨依林的泪,哗地一下就涌出来了!

    杨依林那只空着的手,立时抓住了他的胸口,同时他那只拿钱的手,不停地抖起来,他站不住了,弯着腰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郑晓文一看这情景,她惊呆了,赶快蹲到杨依林身边,手足无措地叫着:“依林,你怎么啦?依林,你这是怎么啦?”

    郑晓文吓哭了,她哭着说着,“我说话不是有意伤害你的,你别这样啊,你别吓我了,你别吓我了呀!”

    郑晓文的哭、叫、说,杨依林什么都没有听见,他也没有低头看郑晓文一眼,他心里只想着:

    哦,我明白了,原来我这个穷光蛋为她花了那么一点点钱,她是一时怜悯我,才以翻几番的钱,来还我杨依林的账啊!

    杨依林!你什么时候这么浑过!是爱迷住了你的眼!是爱浑了你的心!

    早上换毛衣的时候,你还那么沾沾自喜!美得你忘乎所以,美得你云里雾里做起了词!

    你呀,你杨依林就是个傻瓜!白痴!自作多情!人家称呼你是兄弟,你还不醒悟!你还不醒悟!!

    郑晓文看杨依林的手紧抓胸口,她忽然想起了乔翔按胸口的样子,她赶快拿开杨依林的手,为他按揉起来。

    杨依林越想越感到羞耻,恼怒,他根本没有感觉到郑晓文在为他按揉,他随手推了郑晓文一下,说:“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郑晓文让杨依林不大的推力,推得她坐到了地上。

    杨依林没有看郑晓文一眼,他起身换他的衣服去了。

    杨依林把手中的钱往大衣口袋里一塞,就去塑料袋里掏他的旧毛衣。他想把旧毛衣拿出来,去厅里把他身上穿的,郑晓文给他织的新毛衣换掉,然后,立刻走人!

    杨依林向外掏旧毛衣的时候,带出了漂亮的男士手套和男士袜子,他一下愣住了,这让他想起了,刚才在百货大楼买东西的情景……他心里喊起来:

    天啊!我冤枉她了!我冤枉晓文了!还账哪有这样的还法儿啊!还账哪有这么细心的买东西,这么不计钱数的还法儿啊!晓文,我冤枉你了!

    杨依林心里喊着难受着,他很快转过身,看到郑晓文满脸是泪在地上坐着,他三步并做一步跨过去,抱起郑晓文,让郑晓文站了起来。

    他前后左右为郑晓文整理着衣服,为郑晓文理着头发,为郑晓文擦着脸上的泪。

    他越想刚才发生的事,他心里越不是滋味,他伸开双臂把郑晓文圈在怀里,低下头把他的泪脸贴到了郑晓文的泪脸上。

    这会儿的郑晓文,她并没有怒吼杨依林,她轻轻推推杨依林,杨依林的双臂松开了。

    杨依林看看郑晓文的泪脸,说:“晓文,刚才是我想错了,你千万别怪我,往后的日子,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再也不会误会你了!”

    郑晓文摸摸杨依林穿的毛衣袖子说:“依林,你知道吗,这毛衣上的针针线线里,都有郑晓文的一片心啊!”

    她说完一想,感觉说得不对,她伸手又摸摸杨依林的毛衣袖子,补了一句:“这针针线线里都有大姐的一片心啊!”

    杨依林害怕再伤郑晓文的心,他紧咬着嘴唇,没有说出,他心里想吼郑晓文的话,他只是点了点头。

    郑晓文又说,“以后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我们都别再误会了!误会到好地方了,心情是快乐的,误会到坏地方了,那结局……”

    杨依林赶快截了郑晓文的话,他有些哽咽地,随着郑晓文的话说:“不会了,不会了,只这一次误会,就够我记一辈子了!”

    已经平静下来的郑晓文,心里还有着烦,急,她想:

    我和他杨依林在一起,一会儿笑,一会儿哭,一会儿吵,一会儿抱,今天这半天都是这个样子,这算什么呀这是!

    天啊!就让这种关系快些结束吧!

    整整七年之差呀!不对,不对,论阳历,七年还多一天,论属相,这一天就是一岁!这不只是七岁之差,这可是八岁之差啊!天啊,怎么会是这样啊!

    我郑晓文和依林之间,怎么会出现这种不同寻常的情况啊!这究竟是怎么啦?谁能告诉我解决的办法啊!

    郑晓文看看杨依林,她心里仍然在想,仍然在毫无办法的心境下呼喊着:

    天呐,自己的长相为什么显得年龄那么小?依林的长相为什么显得年龄那么大?

    为什么年龄有这样差距的两个人要相遇?还要相互爱慕?!

    这都是怎么回事啊?华元的其他人有这种情况吗?没有,没有,不要说没有见过,就是连听说都没有听说过啊!

    郑晓文,你停下吧,你的脚步不敢再向前迈了!依林他对你好,你也算对得起他了,他那么年轻,你对他说透了,他仔细想想,他会收心的!

    郑晓文心里思想着,控制不住情绪地呼喊着,她思想呼喊到这里,压压自己的激动,稳稳自己的神,指着椅子让杨依林坐下,她也往椅子上一坐,说:

    “依林,有件事我得对你说说,你年龄还小,有些事物,你看不到、感觉不到它的实质性。你千万不要趁一时激情、一时冲动,办错大事。

    “干脆我就对你明说了吧,你对我好,我早有感觉,可那时候你是不知道我的年龄,现在你知道了,你不用辩解,你的内心百分之百是有矛盾的,只是你年轻气盛,不想承认自己的纯真感情误入了歧途。”

    郑晓文说到这里,她看杨依林不说话,像是在思索,她只管接着说:

    “你现在仍然对我好,那是你感情惯性的作用。等到你慢慢剩下无几的那一点点感情,那一点感情往前滑到了一定的程度,它滑不动了,它会停下来的。

    “我劝你现在尽量抑制,尽量排除不能有的,不能要的这种感情,你照着我说的话去做,你的这种感情很快就会淡下去的,你很快就会好的,这事儿很快也就过去了,什么都不存在了。”

    郑晓文看杨依林还是不说话,她又说:

    “至于我,我对你说实话,自我郑晓文懂得男女感情那一天起,我就知道,我不会喜欢上年龄比我小的男孩子,哪怕是小一天也不行!即使是年龄不小,外表让人看着年龄小,那也不行!

    “好了,我的思想全给你敞开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永远是朋友,你在我的心目中,永远是个最好的哥们儿,最好的兄弟。”

第七十九章 钱事见真情(三)

    郑晓文看杨依林这会儿听得急急地只想发作,她赶快抬手示意,压压杨依林的情绪,接着说:

    “你先别急着说话,听我说完。

    “你这个人呀,你是在人生道路上正行走着,忽然看见一片爱情森林,你看森林风景很美又无人把守,你就不问三七二十一地只管向里闯!

    “你向里闯,是没有人拦你,可你得知道,你容易进去,你也得容易出来!

    “你呢,你根本就没有想到出来,还一直向着森林深处走,而且不知回头!”

    郑晓文说着,说着,不觉声音高了:

    “你进森林之前,为什么不问问,不了解了解这片森林适合不适合你进入?

    “眼看你在里面迷了方向,你还不及早退出去,还一个劲地不辨方向地往里走!

    “你知道前面等待你的是什么吗?我现在就提醒你,森林远远的深处,是悬崖!是鸿沟!你赶快回头吧,现在回头还不晚,还有路!”

    郑晓文说的这一串一串的话,杨依林早就听得忍无可忍了,尤其是郑晓文说的那个‘兄弟’,他听到这两个字,就在隐忍地,急促地深呼吸、磨牙!

    那一刻,他很想接话,可郑晓文压服着他,他不得不继续忍着、听着!

    哎呀呀,这人啊,也就算是怪,越是宽阔畅通的道路,越是认为路尽头那个极其珍贵的宝贝,铁定是他的,而且什么时间去取这个珍贵的宝贝,也没有时间限制。

    如果是这种情况,那,他去取这个宝贝的时候,心里一定不会着急。他会在路上安然自得地,不放过路边任何一处风景,悠悠闲闲观光行走到那宝贝跟前,伸手把宝贝拿起来,往怀里一揣,便是了。

    在相反条件下,他的心理,一定会是相反状态!

    那当然,杨依林走的爱情之路,绝对不是前者。他不赶快去把那珍贵的宝贝拿到手,揣到怀,带回家,他还惦记着乔翔、秦梓曦,会把他的珍贵宝贝抢了去呢!

    杨依林压着自己的情绪,耐着性子刚听完郑晓文的话,他忽地一下站起身,怒冲冲地指着郑晓文说:

    “你就不要给我讲大套理论了,我什么都懂!

    “我告诉你,那片森林我看得一目了然!那里没有悬崖,更没有鸿沟!我该向哪里走,我自己心里明白得很!

    “我再告诉你,你说了这么多的话,你这话在我这里都不起作用,全都是废话一堆,不算数!”

    杨依林说到这里,他的怒气下了一些,他继续说着:

    “我们两个现在是好朋友关系,这不错,但是,这种关系不会时间太长!

    “还有,你给我听着,我永远都不会是你的什么兄弟!我要是再听到你在我跟前说兄弟这两个字,你,你,你想吧啊!”

    杨依林说完,他没有看郑晓文,他大步到厅里拿了毛巾,就要到院中洗脸去。

    哎呀呀,他杨依林亲自和的这盆面,他心里已经掌握住这盆面的面性了,所以啊,他在郑晓文面前,就随心的该说什么、想说什么,他就这样无所顾忌地说出来了!

    此刻,郑晓文也真像是杨依林和的那盆面,她看杨依林就要跨出门槛去院中洗脸,她赶紧朝着杨依林说:“屋里有热水,这炉子上也有热水呀!”

    杨依林回头说:“我知道,我想用冷水洗。”

    郑晓文自个在辅导室里想着:我说了这么多的话,依林他都没有听进去,看来依林对这件事,他一定是细想过,做过决定了……

    郑晓文正思想着,杨依林进了辅导室,她刚接过杨依林拿回来的毛巾,叮咚……门铃响了。

    杨依林慌忙对郑晓文说:“快,快,晓文,你快去洗脸,我去开门,准是乔翔、梓曦来了。”

    杨依林从东园过来月亮门儿,他刚踏进西宅,就看见聂智文一闪身走过了木槿花树,他在后面跟上去说:“二哥,可能是我的朋友来了。”

    聂智文接过话说:“哦,可能就是你们去百货大楼时候,来家的那两个人,他们两个出去了一会儿,这可能是回来了。”

    这两人说着话,开大门一看,果然是推着自行车的乔翔和秦梓曦。他们两个的自行车上,各放着两大塑料袋水果、点心、瓜子一类的食物。

    杨依林看着乔翔和秦梓曦,他面上带着高兴,笑了说:“真是想谁谁到啊,我正在想你们两个呢,嗨,你们两个可真的就来了,快进来吧!”

    杨依林说着话,聂智文朝门里让着乔翔、秦梓曦。

    走在前面过着门槛的秦梓曦,他对杨依林笑着说:“算是你会想,你这一想呀,你看看,我们两个可让你想来了不是,嘿嘿嘿嘿!”

    杨依林跟着也嘿嘿笑了。

    乔翔、秦梓曦,他们两个把自行车放在大门道儿里,秦梓曦一看乔翔:

    嗯?刚才在大门外时候,乔翔还好好的,这进到门里了,依林我们都在笑,乔翔他竟阴着脸,不笑也不说话,他怎么回事啊?秦梓曦心里有些疑惑。

    两辆自行车都放稳该往下取塑料袋了,秦梓曦看乔翔绷着脸,在那里愣站着不动,他只好自己去乔翔的自行车上,取下来两大塑料袋东西,递给聂智文说:

    “二哥,你把这两袋提到上房,那两袋我们拿到辅导室,咱们晚上聚会时候做零食。”

    秦梓曦说着,又取下自己自行车上的两塑料袋东西,自己提着。他又看看乔翔,见乔翔还是一脸的不高兴,他不知道乔翔究竟是怎么了,这场合,他也没有再去多想。

    几个人来到院里,秦梓曦朝四周看看,问杨依林:“哎?怎么不见晓文呢?晓文又去哪里了?”

    杨依林接过话说:“郑老师在辅导室呢,走,咱们到辅导室去。”

    聂智文到上房去了,这三人进了东园。

    杨依林一进月亮门儿,就朝着辅导室喊起来:“郑老师!你快出来看看,看是谁来了!”

    郑晓文刚洗完脸回到辅导室里,她听到杨依林的喊声,心里就说:

    哎呀,这个杨依林!我妈妈说他呀,说的那真叫是一点儿不假!他也真是太机灵,脑筋也太会拐弯儿,也太善于心计了!

    看他一会儿叫我晓文,一会儿又喊我郑老师,我都听迷了,我看他一点儿都不嫌麻烦,我真是不知道他累不累!我怎么会遇见他这么一个人啊!

    郑晓文还没有顾上回话,秦梓曦赶紧跟着杨依林喊了一声:“晓文,我们来了!”

    郑晓文在辅导室里应着:“好啊,外面冷,快来屋里暖和暖和吧!”

    郑晓文慌张着应着话,她还没有想好,接下来她该怎么应付。

第八十章 触目伤情

    乔翔从推着自行车、带着礼品进郑家大门,现在又和杨依林、秦梓曦一起来到东园,他也没有说一句话。

    杨依林也早看出来乔翔不高兴,可他和秦梓曦一样,他也不知道乔翔究竟是怎么了。他想问,又觉得不合适,没有问,装着不在意,装着没有看出来,只管说他该说的话。

    乔翔他这么不高兴,那他到底是怎么了?

    这呀,这是乔翔内心深处的苦恋爱情体,一瞬之间受到了外界的猛烈撞击,撞疼、撞痛在了他的内心深处,他是真的受不了了,他脸上才在不觉之中阴了天!

    这种撞击的撕心疼痛,反应到乔翔外表的,只是别人能看到的,他脸上的阴沉、不高兴,其它的,别人怎么会知道,别人怎么会看得透,别人怎么会看得懂啊!

    可怜的乔翔啊,那是刚才他在郑家大门外,看到杨依林的第一眼,他就看见了,他曾经亲手拿过的,现在穿在杨依林身上的那件毛衣!!

    也就是杨依林身上穿的毛衣,撞击到了,伤到了,疼到了乔翔本来就痛苦的心,乔翔本来就凄楚的爱情!

    乔翔是伤上加伤啊,他的脸能不阴吗?别人就算是笑喷了,他的心已经伤成、已经痛苦成那样,他还会笑出来吗?!

    此种情况下,他乔翔要是真的能笑出来,那他压根儿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爱恨情伤的人了!

    此刻,乔翔在东园里,他和杨依林、秦梓曦一起,应着郑晓文的话,朝上房里走着。他走在最后面,更是把杨依林的两只袖子看得一清二楚,他心里那个痛苦啊,不觉喊着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

    “天呐!原来晓文是给他杨依林织的毛衣啊!难道他们两个是真的好了?是,是!是真的好了!如果他们两个没有好,一个女孩子怎么能给一个男孩子织毛衣呢?!

    “天啊!怪不得那封信一去没有回音,怪不得她郑晓文一直不给我回信,怪不得她郑晓文和我见了面,连一个字都不提那封信的事,她郑晓文心里可是真的没有我乔翔啊!

    “乔翔!你的爱,你的思念,可是全都白费了呀!你可是真的好苦啊!你苦透了啊!!”

    乔翔心里想着,难受着,悲伤着,他直感觉他的爱已经错过,直感觉想让郑晓文回头,那是不可能扭转的事了……

    这时,郑晓文的思想已经稳定下来,她连‘道具’都准备好了。

    她站在东院上房门内,手里拿着临时小道具:抹布。她看着秦梓曦、杨依林、乔翔,这三个人一个跟着一个,就像是排着队似的朝上房来了,她赶快朝他们带笑说:

    “你们都快进来吧,我在这儿打扫卫生呢。”

    郑晓文看这三个人走过来要进门了,她往门边站站,给他们三个让着路。

    她看着表情动作都很自然地、就像是没有发生过,刚才那个哭吵事儿的杨依林,进门了。

    走在中间的秦梓曦看看她,对她笑笑点点头,也进门了。

    走在后面的乔翔,这会儿他走得有点慢,她在等他。

    乔翔离郑晓文,还有七八步远的时候,他的脚步放得更慢,两人四目相对了十几秒钟。

    郑晓文的眼睛,是在寻找乔翔脸上阴沉的原因。

    乔翔的眼睛是在说:我爱你郑晓文九年了啊,你竟一个字不给我回,一句话没对我说,你就把心给了别人,你好狠呐!

    乔翔想到这里,他不再看郑晓文,他从郑晓文身边走过去,没有转脸,更是没有说话,他踏进上房门就大步去了辅导室。

    郑晓文看着乔翔对他的这种态度,她一下傻脸了,心里说:这都是怎么回事啊?这都是什么朋友嘛,怎么一个个都这么难对付!

    郑晓文想着乔翔的这种不理睬举止,她有些疑惑不解,她没有进辅导室,她在厅里思索着,随手慢腾腾地抹起桌椅来。

    三个大男孩在辅导室里说了一会儿话,杨依林不见郑晓文进来,他看看手表说:“该做午饭了,今天吃饭人多,走,咱们到东屋帮忙干活去。”

    乔翔接话说:“你们去吧,我想写首歌,晚上还得赶上唱呢。”

    秦梓曦有些不解:“嗯?乔翔,今天晚上朋友们聚会,你那么会写,你竟然没有准备新歌?还来到这里赶着写呀?”

    “我写新歌了,只是想再写一首。”乔翔沉着脸说。

    杨依林看乔翔还是不高兴,他没有再叫乔翔,只说:“你在这里安心写吧,等做好饭了,我来叫你。”他和秦梓曦一起去了西宅。

    乔翔在辅导室里,他往四周的桌子上看看,没有看到纸、笔,他也没有再多些,只是朝厅里叫着:“晓文,你过来。”

    郑晓文没有犹豫,快步进来辅导室,看见乔翔她就笑了,说:“怎么,又不烦我了,又搭理我了?”

    乔翔朝郑晓文点点头,可他的脸平静得没有一丝笑意,他说:“你给我拿纸拿笔吧,我想写首歌。”

    郑晓文一点点都没有记恨乔翔不理她的心思,她到讲桌抽屉里拿了纸、笔,过来递给乔翔说:

    “写歌是好事,我特别支持你,不过,你千万别再写那个什么女生呀,女孩呀了,都几百年前的事了,到现在还不忘,你烦不烦呐!”

    她说完,又微笑着弯下腰看看乔翔的脸,像大姐姐似的又说:“就别再写那些过期没用的事了,记住啊,听话啊!”

    乔翔的心思已经搅在歌词里了,他没有看郑晓文,他也没有注意听郑晓文说给他的话。

    如果说,此刻,乔翔能把郑晓文的话听进去,能把郑晓文和他说话时候的表情动作看进去,在这个没有旁人打扰的时刻,他不用多想,更不用费力去分析,他就能猜出来,郑晓文根本就不知道,她那本书的书皮里有那封信!

    想啊,哪有看了那封信,还会在对方面前做出如此动作?还会和对方如此这样说话的道理?

    可怜的乔翔啊,他是自我伤得太深了,伤迷了,伤昏了,迷一次,错过一次机会,昏一次,再错过一次机会啊!

    今天,乔翔如果能抓住这个最佳时机,静下心想想,抛开困惑他多年的识羞脸面,大胆地去问问郑晓文,把事情说透,把那封信找出来,他的爱情很可能就有好的转机了!

    凭他和郑晓文两个人多年的感情基础,要是这事儿说透了,郑晓文肯定会撇开她对杨依林不成熟的、顾虑重重的爱情,向他乔翔靠拢!

    可是,他乔翔并没有这样做,他是在对待和郑晓文的爱情上,内向得过了分了,致使他一次次地错过好机会啊!

    此刻,乔翔是又一次地沉浸在灰心悲痛之中,又一次地沉浸在,他此刻UU小说的,情伤爱恨的歌词之中了!

    他抬眼看看和他说过话直起身的郑晓文,他并没有多想,垂下眼皮低下头不再看郑晓文,随即在纸上又写起来……

第八十一章 主人,小园

    郑晓文看乔翔连她的话也不接了,她想着乔翔对她如此这般的态度,她也算是真的没了脾气,她苦了一下脸,无奈地摇摇头甩甩手走到炉子边,收拾完炉子,又对乔翔说:“乔翔,这屋里不冷,你就在这儿安心写吧,我去西院了。”

    “别去,你过来。”乔翔说这话时候,他并没有抬头转身看郑晓文,而是低着头、写着字说的。

    郑晓文一听这话,她也不和乔翔计较了,赶快把乔翔座位前排的椅子反过来,往乔翔对面一坐说:“什么事儿,说吧,我洗耳恭听,格格格格!”

    乔翔看看郑晓文,他脸上仍然没有表情,又低头写着字说:“没事了,你去吧。”

    这一次,郑晓文心里是真的别扭了,她起身把椅子正过来放好,没有再搭理乔翔,她别扭着,往门口走着心里想着: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变成神经病了!真是让人烦!烦!烦烦!她心里烦着去了西宅。

    郑晓文一踏进东厢房的门,她心里的‘烦’一下就跑光了,她见表哥、表嫂们和那两个人,都像过年一样忙活着,她赶紧卷着袖子想下手。

    杨依林向郑晓文摆摆手说:“郑老师,你看我们这六个人已经转不过来身子了,哪还有你的位置,你快去练你的节目吧。”

    郑晓文看大表哥、大表嫂掌锅,二表哥、二表嫂管着菜案,杨依林剥鱼,秦梓曦烫鸡择鸡毛,她说:“你们都在忙,我哪能闲着呀!”

    郑晓文说着,掂把小椅子往秦梓曦对面一坐说:“来,你择一只,我择一只。”

    秦梓曦心里更是不想让郑晓文下手,可他的一只手抓着鸡子,另一只手往鸡毛上烫着开水,他没法拦挡,嘴上着急地说着:“哎,哎,你别下手了!你别下手了!”

    郑晓文只当没有听见,她抓过一只烫好的鸡子,只管择起来。她看看手里的鸡毛说:

    “这鸡毛这么好看都给烫了,真是可惜!这要是做成毽子,那该有多漂亮啊!”

    秦梓曦对她小声说:“你别嫌可惜了,你想玩毽子,等回来,我给你多买几个。”

    郑晓文笑了说:“我只是说说,我小时候和同学们一起踢过毽子,后来就跳皮筋不踢毽子了。现在就算是锻炼身体,我也是只做体操就行了,不玩毽子的。”

    秦梓曦说:“你说你想玩什么,我得空就上街给你买。”

    郑晓文明知道秦梓曦对她好,她也知道秦梓曦既然能说出来,就一定能做到。她赶快说:

    “谢谢你梓曦,我都这么大的人了,整天除了工作,还要学习,时间紧张得都不够用,根本没有想着玩的事儿,你也就别想着去买了。”

    秦梓曦多想给郑晓文买点东西,表示一下自己的心意啊,可郑晓文一说不买,他算是一句词儿没有了,还羞得他没有说出话来。

    杨依林把鱼开剥好了,秦梓曦这边的两只鸡子也收拾完工了。

    聂通文朝这三个人说:“打下手的活已经就绪,没有你们三个人的事了,你们都去准备练习节目吧,做好饭了叫你们。”

    郑晓文、杨依林、秦梓曦三人,出来东厢房的门,进了东园。

    杨依林说:“乔翔在辅导室里写歌呢,咱们就别进去打扰他了,干脆,咱们就在这花丛间的小径上,转转看看玩一会儿吧。”

    郑晓文说:“好啊。”

    秦梓曦说:“转转赏赏园景,赏赏月季花也行。”

    三个人在园中转着,看着,他们看着雀梅、南天竹的绿叶红果;看着满树晶红撒在枝条上的枸杞子。

    他们看着红梅、腊梅、绿梅的花蕾上,已是初露红、黄、绿各自本色。

    他们看着月季花正在努力地展示着绚丽晚景;看着常绿树种枝叶茂密郁郁葱葱。

    他们看着眼前景致,心里都在默默地说:

    啊!生长在这小园中的树木、花卉们啊,你们无私,你们无畏,你们给这入冬的小园带来了一片生机,一片美丽!生活在这里的人们,看着你们,赏着你们,只觉得好享受,好幸福啊!

    杨依林看过盛开的花朵,他又看看这园中那些即将残败凋零的花儿们,不禁感慨万千,他在心里感叹着:

    这园中的花儿们啊,你们为小园的美丽,曾经竭尽全力绽放着,你们为小园的芳香,曾经毫无保留地贡献了你们的华彩青春,你们为小园的温馨繁荣,鞠躬尽瘁衰老了你们的美丽容颜,谁来怜惜保护你们?

    应该是这个小园的主人!也应该是这个小园!

    如果我是这个小园的主人,如果我是这个小园,我会把你们置于我宽广的胸怀里,高筑环抱的臂膀围墙,为我的花儿们遮烈阳,挡暴雨,抵风霜,御严寒,让你们倍受呵护,使你们延缓衰老,青春常驻!

    如果我是这个小园的主人,如果我是这个小园,尽管我围墙中的花朵无能抗拒自然规律,已是老衰残败失去了往日的娇美,我依然会把你们拥在我的围墙之中,我依然会倍加呵护永不放弃,等待、企盼你们年复一年的重生!

    如果我是……

    郑晓文见杨依林站在花丛前,一动不动地凝神发愣,她抬手碰一下秦梓曦,轻‘嘘’了一声,摆摆手指指杨依林,让秦梓曦看。

    这两人看杨依林已经静静地站了两分钟了,也不见杨依林动一动,郑晓文不由自语起来:“长时间站着不动会冷的。”

    郑晓文自语着,离开秦梓曦走到杨依林面前,不出声地歪着身子看看杨依林的脸,杨依林这才“哦”一声,从沉思中走了出来。

    郑晓文问他:“依林,你在想什么呢?”

    杨依林下意识地抬手搓搓后脖子,说:“没什么,刚才看着花朵走神儿了。”

    郑晓文说:“外面冷,咱们去书房吧?”

    杨依林边转身边说:“走,去书房练练歌也行。”

    两人叫着秦梓曦,三人一起去了西宅。

    郑晓文到西厢房拿了吉他,三个人进了书房。

    书房里,郑晓文挎好吉他说:“梓曦,我给你伴奏,咱们再练练《俊女孩》。”

    秦梓曦当着杨济豪的面,没好意思露出什么表情,只高兴地说:“好啊,这个大方桌前边,就是咱们的舞台,来,开始练。”

    杨依林见秦梓曦、郑晓文两人,跟真的上了舞台一样,认认真真地练起来,他心里很不是滋味,转身就坐了钢琴边的椅子。

    杨依林虽然离那两人远了一点,可杨依林不想看到、也不想听到,郑晓文和秦梓曦一起表演唱这首歌。

    杨依林把椅子一反转,面向钢琴坐下,双手托着两腮,两个中指将两个耳孔一捂,闭着眼睛不出声地练起了自己的歌。

    直到聂智文在书房门外叫他们三个人吃饭,杨依林的两只手才松开耳朵转了身。

    三个人停住唱,郑晓文说:“你们两个都去东屋吧,我去东院叫乔翔过来吃饭。”

    杨依林抢先一步到门口说:“让我去叫。”他说着,跨出书房门朝东院去了。

第八十二章 午饭桌上(一)

    杨依林快步来到辅导室,见乔翔还在低着头写歌。他问:“乔翔,你还没有写成呀?”

    乔翔抬起头,他看着杨依林笑笑说:“写成了,正在润色呢。”

    “你写歌写得忘吃饭了吧?”杨依林说,“走吧,我是来叫你去吃饭的,等吃完饭,你再接着写。”

    乔翔站起身,他把写的歌词纸叠起来往衣袋里一装,两人说着笑着出了东院上房。

    郑家热气腾腾又暖融融的东厢房里,聚在一起的几个姓氏的一群人,围坐着大火锅圆桌,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着笑容。

    郑爸爸、郑妈妈在上位坐着,父亲右边依次坐着聂通文、聂智文、大表嫂、聂辉、二表嫂、聂灿。母亲左边依次坐着郑晓文、秦梓曦、乔翔、杨依林,杨依林的座位挨着聂灿。

    郑爸爸、郑妈妈微微带笑,都显得十分高兴。

    火锅里的食物,在沸腾的料汤中翻滚着,郑爸爸拿起筷子环顾一下小辈儿们,目光停在杨、乔、秦三人身上,他说:“孩子们,咱们都是一家人,没有礼节,不用客气,都动筷子,吃吧。”

    郑爸爸先夹一些生羊肉片儿放在火锅里,用筷子指指说:“孩子们,这羊肉片儿不能煮时间长,趁着鲜香嫩,都吃,都吃。”

    大家动筷子吃着,杨依林不时照顾着聂灿,省了二嫂不少心。

    在郑家的传统教育中,虽然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但是,家里有了客人,吃饭时候也是不能冷场的啊。

    今天郑家这顿饭,不说亲戚,只说外来的这三个人,虽说这三个人不是正儿八经的客人,可在郑家三口人的心里,一样是以贵客招待的。

    郑妈妈怕冷场,把该说的一件事,放到这会儿说出来了,她朝外来的三个大男孩说:“孩子们,家里的电话已经安好了,以后有什么事儿,你们就可以直接往家里打电话了。”

    秦梓曦听了这话,他立时转脸看看郑晓文,用小一点的声音说:“等吃罢饭,我记一下电话号码。”

    郑晓文嚼着羊肉片儿,闭着嘴对秦梓曦笑笑,点了点头。

    姑姑家的两个儿子,老大聂通文实诚,老二聂智文聪明。

    聂通文找话说:“我和智文经常都会想着,该来舅舅家了,这还没有多感觉呢,一回想,我们可两三个月没有往这里来了。”

    郑妈妈接话说:

    “这日子过得呀,也真是快,一眨眼工夫,十天半月就过去了。

    “舅舅、舅妈都懂你们,你们哥儿俩都是工作忙顾不过来。有空了,你们就来家里热闹热闹,没空,你们还是得以工作为重。”

    聂智文想想,他也接了话,说:

    “舅舅,舅妈,我和大哥都是工作忙不能常来。”他拿筷子的手示意着杨依林、乔翔、秦梓曦,“这不是有三个弟弟嘛,家里有什么事儿,我们来不到,找这三个弟弟不是一样办嘛。”

    杨依林赶快接话:“二哥说得对,有事让郑老师给我们三个不管谁说一声,我们都会办的。”

    乔翔听到杨依林的话,他心里立时有了疑问:

    这杨依林他不是和晓文好了吗?他说话怎么还盖得这么严实,同着两位老人的面,还这么客气啊?哦,可能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儿,还没有向家里人公开吧。

    唉!谁知道呢,大家都不说出来,谁能猜得准啊!就算是猜不准,可那件毛衣明明就在他杨依林身上穿着啊!

    算了,算了,刚才我就想过了,即使我和晓文成不了,可我们毕竟是同学、是好朋友,毕竟我爱过晓文这么多年!

    我对苏晨都能掏心挖肺的好,都能使出全力为她帮忙调动工作,为她说合来一套,她现在住的新房子。我要是想想为苏晨帮忙办的事,我对苏晨都能那么好,还何况晓文她呢!

    乔翔的心思就这么拐弯儿一想,一放松,一自然,竟把他自己编织了九年的苦爱、郁闷恋网,给化了一个窟窿!

    乔翔闷在恋网里的敞亮思绪,一下从那个窟窿口儿钻了出来,他猛地一振精神,立时恢复了自我,他朝着郑爸爸、郑妈妈说:

    “叔叔,阿姨,以后家里有什么事儿尽管找我。大哥,二哥,你们尽管放心,这家里出力的活我全包了,以后每星期我至少来一次,有事我随时就办了。

    “一会儿我把我家里的电话号码,还有我办公室里的电话号码都留下,只要是这家里有事,就及时打电话和我联系。”

    郑爸爸、郑妈妈一听乔翔这话,他们也来不及多思想,都说:“好,好,麻烦孩子们了。”

    聂通文也说:“麻烦兄弟们了,先谢谢啊!”

    乔翔仍然放松着,他说:“都是自家人,就别说什么谢了,我和晓文既是同学,又是这么多年的好朋友,给家里办点儿事是应该的,以后就别再说客气话了。”

    杨依林、秦梓曦这两个人,他们和乔翔认识这么长时间,都感觉乔翔性格内向、不爱说话。

    此时,乔翔同着郑家长辈、表哥、表嫂们的面,他们看乔翔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这么大气、这么男子汉够朋友,说话还这么爽快流利,这不得不令他们两人对乔翔刮目相看。

    乔翔在语言表达上的、在口齿上的,三百六十度大转弯,也让郑晓文吃了一大惊:

    哎哟?我认识他乔翔都九年了,我还是第一次听他这么爽快利索地说话呢!我都怀疑今天的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

    他乔翔这一神经,怎么神经到像换了个人似的,口吃、脸红、说话不连贯,全都没有不见了,真是稀罕上外加稀罕!

    今天,乔翔在此场合下,他说话为什么这么利索?真正的根源在哪里?

    其实,乔翔说话本来就是这么利索!只是他一见到郑晓文,只是只要郑晓文在场,只是只要他一想到和郑晓文有关的事,他就管不住自己了,他就全成了一副腼腆相!

    乔翔他自从那次看到杨依林的渔具,一直到今天上午,他又看到杨依林身上穿的毛衣,刚才他在辅导室里已经一一过了思想屏幕,他认定杨依林和郑晓文之间相爱着,只是没有公开亮明关系而已。

    乔翔还想到:

    晓文她不爱我,晓文她又那么自尊,不愿说出那封信的事,我已经毫无办法了,我已经是真的无能为力了!

    不过,我看杨依林那么爱晓文,对晓文那么好,晓文年龄也不小了,他们两个如果真的能成,我也就放心了,我就再也没有牵挂了,只要晓文能过得好,能过得幸福,我心里也高兴啊!

    乔翔就是想到了这些自己对自己说过的话,他把郑晓文,往同学加朋友的位置上一放,他才恢复了自我,他才说出了轻松自然的话。

    秦梓曦看杨依林、乔翔两人,把该说的话都说了,尤其是乔翔,他把这家里的活都全包了,那自己还说什么呢?他看看郑晓文,说:“以后家里有事,有活,记住叫我啊。”

    郑晓文对他点头微笑说:“嗯,记住了。”

    其实,秦梓曦才是个傻憨呢,郑家有事、有活,还会等着叫他?还没想到叫他呢,杨依林早把事儿办完、早把活干完了!

第八十三章 午饭桌上(二)

    杨依林、乔翔、秦梓曦这三个大男孩,加上郑晓文,这四个人在饭桌上说的这些话,还有他们的一些举动,只有郑妈妈心里清楚一些。父亲和表哥、表嫂们,全辨别不出来,哪一个才是晓文的男友。

    趁着撤盘子上饭菜机会,二表嫂示意着大表嫂,她们来到灶火旁,二表嫂小声说:“大嫂,你看哪个是小妹的男朋友?”

    “是挨着她坐的那一个吧?”大表嫂说,“哦,不,不,我看着哪一个都像!格格!”

    二表嫂也笑了说:“就是,就是,我也是看着哪一个都像。刚才我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我是怎么看,怎么想,都辨别不出来,到底哪个才是小妹的心上人!”

    “辨别不出来,咱就继续辨别!格格!”大表嫂笑了说。

    妯娌两个说着解不开的、没有答案的悄悄话,也都悄悄地笑着。说完笑完,才装着宇宙太平、心里无事,向饭桌前的人推着满脸微笑,忙活着往饭桌上端着饭菜。

    杨、乔、秦,这三个大男孩,在聂通文、聂智文眼里、心里,他们兄弟两个都感觉,这三个男孩的年龄差不多一样大,个头差不多一般高,长相一个比一个漂亮帅气,来到家里又一个比一个会献殷勤,这要是做郑家女婿,那也是一个比一个合格!

    那……哥儿俩心里都寻思着:

    他们这三个男孩子,要是都在追小妹,可他们之间又是好朋友关系,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弯儿都在哪里拐着呢这是?

    大表哥、二表哥两个人的心里边,此刻也都在暗暗观察着、猜测着、疑惑着。

    郑爸爸的眼睛也在看,心里也在思想着,他看看这三个大男孩,他和这个男孩说上几句话,又和那个男孩说上几句话,他虽然不知道女儿心向哪一个,要说选择郑家的女婿,他感觉哪一个都行,哪一个都合适。

    午饭罢,乔翔立马收拾着碗盘,他说:“刚才我写歌没过来做饭,现在这刷碗、刷盘子的事,你们谁都别下手,我全包了,我刷!”

    大表嫂赶快张口接话,她还没有说出话来,二表嫂抢过话说:“有我们呢,哪会轮到你们几个人刷碗呀?去吧,去吧,你们都赶快去排练节目吧!”

    聂通文看舅舅、舅妈去了上房,他对弟弟聂智文说:

    “今天晚上,舅舅家可是有好戏看了,要不是爸爸、妈妈在家里照顾祖父、祖母,我真想回去,把爸爸、妈妈接过来看戏不可!”

    “我就是这样想的,等下次吧。”聂智文说,“下次小妹的朋友们,要是再在这里聚会唱戏,咱们就把爸爸、妈妈都带过来。”

    聂通文转身又对大家说:

    “舅舅、舅妈喜欢看戏,下午咱们认真排练,晚上把戏曲节目排到前半场,让舅舅、舅妈好好看场好戏,高高兴兴。

    “咱们自己唱戏、看戏,也高兴热闹了,还不耽误咱们下半场,唱歌娱乐,多好啊。”

    聂智文接过话说:

    “是很好。不过,大哥,我提个建议,合作的节目,咱们一起练,单个节目,应该分开练,谁也别看谁的。

    “你想啊,要是咱们谁都看过谁的节目了,然后再去演,我觉得,我看过一遍了,再看一遍,那就不好玩了,你们说是不是?”

    乔翔接过话说:“我想着也是,还是二哥想得周到。”

    杨依林说:“二哥说得对,走,咱们三个去东园。”

    聂通文点点头说:“行,行。”他招呼着郑晓文、聂家人,一起去了书房。

    那三个大男孩走到东园,没有再观花,都进了辅导室。

    乔翔来到辅导室,他拿了纸、笔,往椅子上一坐,继续润色着他的歌词。

    乔翔的思想一入进他写的歌词,他立时就管不住自己了……

    吃午饭时候,乔翔在他的苦爱、郁闷恋网上化的那个窟窿,帮助他的敞亮思绪走出黑暗,让他的敞亮思绪得到了伸展、发挥。可是,他的敞亮思绪,也只是起到了那一会儿的作用!

    此刻,他一想到他写郑晓文的歌词内容,他的那个敞亮思绪,刷地一下,就从那个敞开了的窟窿口儿又钻了进去,窟窿口儿忽地一瞬就闭合了,把他的敞亮思绪又闭合在了,他的闷恋网里面!

    乔翔封锁了九年的敞亮思绪,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机会,才从闷恋网里钻出来,可他就这么一个平常的歌词内容思索,他也管不住自己了,他的敞亮思绪,又一次被封锁在他的苦爱、郁闷恋网里了!

    乔翔,你干吗要爱那么深,深得已经控制不住自己,连自己都找不到自己了啊!你在郑晓文跟前,连个明朗的思想语言表达,你都表达不出来了,你还不回头!你还不知回头!!

    乔翔啊,你知道吗,你的敞亮思绪,若是再想从那个闷恋网里钻出来,那你就等吧,那你可是要等到合适的、恰当的时机,它才会再次钻出来啊!

    不走爱情时运的乔翔!无奈地乔翔!可怜的乔翔!

    此刻,乔翔心里又重复地想着:

    晓文她不爱我,可我对她的爱怎么就停不下来呢?怎么就停不下来呢!

    好了,好了,别再往下想了,歌词还得写,曲谱也得写,写了一曲哀伤的,那就必须得再配上一首欢快的!

    到晚上登台演唱,唱第一首歌的时候,如果是自己的情绪控制不住哀伤了,那就赶快接着唱下一首欢快的歌曲,以此来调节情绪,这样,自己就不会再有哀伤的心情了!

    现在仔细想想,这样写出来的歌曲,两首搭配着唱,肯定能平衡自己唱歌时候的情绪。

    还有,你必须得记住,千万不能让自己在舞台上,哀伤难受到眼红泪流,要是那样,台下观众会笑话议论你乔翔的!你可要记住,到时候,尽量往高兴里演唱啊!

    乔翔想到这里,他对那两个人说:“梓曦,依林,你们在这里练歌吧,我去厅里把曲子谱上。”

    秦梓曦说:“乔翔,依林,我真的是很羡慕你们,你们怎么那么有本事啊,又会作词,又会作曲,我怎么什么都不会呀!”

    乔翔停住脚步回过头说:“像我这水平,没什么难的,只要用心去写,谁都会。”

    杨依林接过话说:“梓曦,你只要不嫌我水平低,等有时间,我教你。”

    秦梓曦说:

    “咳呀,你们都别谦虚了,就你们这低水平,我再用心学,也学不会!谁叫你们是学文的,我是学理的啊!

    “再说,我这个人也就没有这方面的文化艺术细胞,还是算了吧,你也别想着教我了!

    “乔翔,你赶快去写吧,我不打搅你了。”

    秦梓曦说完,他和杨依林各自小声练起了自己的歌。

    乔翔带住辅导室的门,孤独地坐到厅里,写着他藏在心灵深处的恋伤心曲……

    今天,郑家的晚饭做得很早,也算是一大家人在一起吃饭了,他们刚吃刷停当,门铃就响了。

    三个大男孩跑步去开了大门,林静、温洁梅、宋奕提着水果、瓜子,都带着笑容涌进了院里。

    聂家表哥、表嫂们,顾不得照管在他们身前腋下,钻来跑去捉迷藏的聂灿、聂辉,八只眼睛都在看刚来家的,一个比一个清新漂亮的女孩子,他们心里都在想:这些女孩子们又是谁啊?她们和这三个男孩子是什么关系?

    站在旁边的郑爸爸,他心里也在猜测惊讶着。

    郑妈妈赶快上前,笑呵呵地和三个刚进院的女孩子们说起话来。

    大家站在院里,郑晓文对聂家哥嫂们,刚介绍完三个女孩,门铃又响了。

    这一次是聂智文开的大门,他提着大礼盒在前面走,张本良抱着女儿张唱,他和苏晨一起在后面跟着都进了院子。

    小张唱看见院中这么多不认识的人,两只大眼睛忽灵忽灵巡视着,忽然,她看见了人群中的乔翔,她在张本良怀中向外挣着,伸着手用不清楚的幼童语言叫着:“乔爸爸!乔爸爸!”

    乔翔赶快伸着双手往张本良身边走着,嘴上说着:“啊,是小宝宝来了!”

    乔翔接过张唱,聂家哥嫂们把张本良、苏晨让进了上房。

第八十四章 朋友再聚郑家

    苏晨、张本良,两人虽然是参加聚会来郑家的,可苏晨很早就是郑晓文的好朋友了,早时候郑家和苏家住得近,苏晨常来郑家找郑晓文玩。

    那个时候,姑姑带着聂通文、聂智文来外婆、舅舅家里住,苏晨来郑家,也常和聂通文、聂智文说话,他们之间早就比较熟悉。

    苏晨娘家没搬家之前,苏晨经常来郑家找郑晓文,她和大表嫂、二表嫂也早就认识了。像这样的亲近关系,张本良也算是郑家很看重的客人了。

    此时,院中只剩下三个大男孩、三个大女孩和小张唱,这群人看没有长辈们在跟前,一个个就随意热闹得没有忌讳了。

    乔翔拿着水果糖给着张唱,说:“唱唱,想乔爸爸了没有?”

    张唱点点头说:“想了。”

    乔翔又问:“哪儿想了?”

    张唱指指心口:“这儿想了。”

    乔翔转转脸:“那你赶快亲亲乔爸爸。”

    张唱凑上去,在乔翔的脸上亲了一下。

    站在旁边的这五个人,看着张唱这么好玩,都围上来逗她。又都在说,她长得有一点点像郑晓文,不过,大家都知道张唱长得像她妈妈苏晨。

    林静、温洁梅正想问乔翔‘乔爸爸’的来历,杨依林心念一转,学着乔翔哄张唱的样子,伸着双手说:“唱唱,过来,让杨爸爸抱抱。”

    张唱不认生,谁抱都不哭,她看看杨依林,慢慢伸出了两只小手。

    杨依林把唱唱抱过来,他一只手拿块儿水果糖哄着张唱,说:“唱唱,你叫我。”

    张唱的两只眼睛忽灵忽灵看看杨依林,她没有叫。

    林静拉一下温洁梅,到一边悄悄指指杨依林这边,极小声地声说:

    “你看,你看,杨依林正在让唱唱叫他呢,他也不说让唱唱称呼他什么,唱唱哪会知道怎么叫他啊!”林静说完捂住嘴,格格格格笑了。

    温洁梅往林静身边再站一点,用最小的声音说:“那还不好称呼?你的嘴厉害,你过去,让唱唱给他叫老杨!”

    “我不能过去。”林静说,“我要是一过去呀,那就得给他杨依林叫洋狗!”

    “你什么意思啊?”温洁梅有些不解地问。

    “看你那记性,他《情痴》里的歌词,你都忘了?”林静说,“他那歌词里,虽说他没有写当狗,我看他那意思就是想当狗!他姓杨,他要是当狗,那还不就是洋狗!”

    林静说着,她和温洁梅都忍不住了,赶紧捂住嘴,格格格格!低头、仰头地笑起来。

    宋奕过来说:“你们两个傻笑什么呀?”

    温洁梅极小声地说:

    “我们在笑乔翔当爸爸呢。你想想,他还没有结婚呢,人家运动员是跳远,跳高,他呢,他这可是跳山啊!

    “他跳过让人羡慕又敬畏的婚姻高山,咱们还没有见过他的爱人影子呢,他可有了女儿当上爸爸了!

    “我细想想呀,他不是跳山,他是喝了父女河里的水,自个生……哇呀,你们往下想吧,格格格格……”

    林静早在旁边笑起来了。

    宋奕使劲忍着笑,抬手点一下温洁梅说:“你小妮子就会云里雾里地胡想!”她说着想着温洁梅说的话,没忍住,扑哧一声,格格格格也笑起来。

    这边的杨依林越看张唱,越感觉张唱长得有一点点像郑晓文,他心里说:这就是我和晓文的女儿,我们的女儿长得就是这个样子!

    杨依林哄着张唱,说,“叫我,叫我杨爸爸。”

    谁知,张唱真的使劲叫了一声:“杨爸爸!”

    旁边那几个人,听到张唱的这个称呼,全都哈哈哈哈,大笑起来。

    林静过来拉着张唱的小手,另一只手指着杨依林对张唱说:“唱唱,他唱那首歌曲,心里很想当狗,你叫他,叫狗爸爸,快叫呀!”

    杨依林不等张唱反应过来,嘴贴着张唱的耳朵后面,极小声地说:“她是林妈妈,你大声叫她,林妈妈!”

    这小孩子是谁抱她,她听谁的,杨依林只是想让张唱分散注意力,别叫他狗爸爸,才背着脸儿想开林静一个玩笑,他根本没有想到,张唱竟真的大叫了一声:“林妈妈!”

    张唱看着林静,这一声大叫,在场的人全笑翻天了,林静的脸,却成了一块红布。

    杨依林感觉自己一不留神,竟把这个不该开的玩笑,开到明处了,他心里想着:这玩笑可是开大了,女孩子开男孩子两句玩笑没有什么,可男孩子绝对不能对女孩子开这样的玩笑,他赶快给林静赔不是:

    “林静,对不起,对不起,我是闹着玩的,谁知道唱唱她,她就……哦,我是狗爸爸,狗爸爸……”

    杨依林赔礼道歉的话还没有说完,张唱就挣着身子,去要从上房出来的郑晓文:“妈妈!妈妈!”

    张唱这一叫,不想笑的乔翔也跟着大笑起来。

    张唱一看走过来的郑晓文,不是苏晨妈妈,她回身搂住杨依林的脖子,把脸藏到了杨依林的肩上。

    郑晓文是来抱张唱的,等她走到跟前,杨依林让张唱看她,说:“唱唱,你仔细看看她是谁?”

    张唱一看郑晓文不是妈妈,嘴一包一包泪快下来了,紧接着“哇!”地一声:“妈妈!”哭起来……

    苏晨从上房跑出来,抱住女儿哄着:“唱唱不哭,宝宝不哭啊,谁惹你了,对妈妈说说。”

    张唱看看杨依林,又朝杨依林指了一下,带着哭声说:“杨爸爸……”

    哇呀,又是一阵大笑声。

    杨依林问:“唱唱多大了?”

    “十一个月了。”苏晨说。

    “唱唱怎么会给乔翔叫乔爸爸呀?”温洁梅问。

    苏晨说:“乔翔让唱唱叫他叔叔,唱唱的嘴怎么嘟嘟,都叫不出来。乔翔只说了一次,叫乔爸爸,唱唱立马就叫出来了。就这,以后唱唱算是记住了,见了乔翔就叫乔爸爸。”

    “叔叔两个字不好发音,爸爸好发音。”温洁梅说,“只要一合嘴唇,爸爸这两个字就叫出来了。唱唱也真是聪明,还不到一岁呢,可学会说话了。”

    “唱唱是先学会说话,不会走。”苏晨说,“我们楼上有个女孩和唱唱一样大,那女孩是会走,不会说。谁知道这小孩子学走路、学说话,都还不一样呢。”

    郑晓文有点着急地拉着苏晨说:“快抱唱唱去上房吧,别让他们等急了。”她又对这几个人说,“你们先去辅导室吧,我马上就到。”她说完,跟着苏晨又回了上房。

    苏晨抱着张唱来到上房,郑妈妈迎上来笑呵呵地说:“唱唱,过来让外婆抱抱。”

    郑妈妈抱着张唱,从条几上拿了事先准备好的红包,对张唱说:“唱唱,这是外公、外婆给唱唱的见面礼,给你,拿着吧。”

    红色招眼,张唱抬手就拿住了。

    苏晨从郑妈妈怀中接过张唱,让张唱站到地上,说:“唱唱,快谢谢外公、外婆。”

    张唱说着发不准音的“谢谢”,同时点着头,这个点头动作,让小张唱没有平衡好身子,她噔噔噔朝前走了两三步,差点跌倒。

    张本良赶快上前把女儿抱了起来,说:“唱唱刚学着挪步,也是才会站稳,她还不会走呢。”

    郑妈妈接过话说:“男孩早走早当家,女孩早走早扒碴。女孩学走路走得早,是扒碴命,劳累。唱唱还是走得晚一点好。呵呵,这是老辈儿人说的话,不足信。”

    大家说了一会儿话,郑爸爸看看表起身说:“走吧,咱们该去东院了。”

    上房里的这一大群人,都动身往外走,他们跟在郑爸爸、郑妈妈后面,过去月亮门儿,朝着东院上房辅导室去了。

第八十五章 晚会(一)

    杨依林、乔翔、秦梓曦、林静、温洁梅、宋奕这六个人,在郑晓文的英语辅导室里,做着朋友们聚会前的会场布置。

    他们把辅导室的桌椅,三套一排,靠南边摆了三排;两套一排,靠北边摆了三排;靠隔间墙一溜摆了三套;台上北边摆放的有两把椅子,是让乐器手们坐的。

    摆好座位的每张桌子上面,都放着水果、瓜子、花生、糖。

    杨依林对这几个人说:“一会儿咱们六个人坐北边。”

    杨依林只是抬手示意着,他的话音还没有落下,林静、温洁梅就抢先坐了北边座位的第一排。

    杨依林看到这情形,他思想一转弯儿,拉一下乔翔,他们两人坐了第二排。

    剩下秦梓曦、宋奕了,秦梓曦看了一眼第三排,也就是最后一排的两个座位,他对杨依林小声说:“我去方便一下。”他说完出了辅导室的门。

    郑爸爸、郑妈妈那一大拨人,从西宅过来进了辅导室。

    坐在北边二排边儿上的杨依林,他赶快起身迎上去,对郑爸爸、郑妈妈示意着靠隔间墙的座位,他说:“叔叔、阿姨,您坐这儿。”

    郑爸爸、郑妈妈坐了靠南近门边的两个座位。

    大表嫂示意着南边的三排座位,把苏晨一家三口让到前排坐下,让二表嫂一家三口坐了二排,自己一家三口和舅舅、舅妈并排,坐了后排。

    杨依林看见郑晓文,他手疾,指指挨着郑妈妈北边的椅子,说:“郑老师,你坐这儿。”

    郑晓文挨着妈妈的座位坐下了。

    秦梓曦进来了,他看辅导室里的座位上都坐满了人,他往北边看看,见宋奕坐了里面靠墙的座位,挨着宋奕这边的空位椅子,那一定就是他的了。

    秦梓曦心里正在烦闷不乐意,他转眼又一看,这个空椅子的南边,只一米距离就坐着郑晓文,他心里不由一阵高兴,他的烦闷不乐意,嗖地一下就到九霄云外没影了。

    这会儿的秦梓曦,他也不管前面有桌子没有桌子了,他伸手拉着那张空椅子往南边一放,挨着郑晓文坐下,就和郑晓文小声说起话来。

    北边留下宋奕一个人孤零零地坐着,宋奕一转念,起身把椅子向外拉了拉。她坐得离秦梓曦近了,也和后排的人将就凑得像是一排了,她感觉这样坐,也不会显出自己太孤单了。

    杨依林看看秦梓曦和郑晓文,他心里可不是只有一点点的烦,是很烦!他心里在说:

    哎呀!本来这座位安排得正好,现在却坐成了这个样子!我压根儿就应该拉着乔翔到后排,我坐到后排边儿上的!现在可好,倒是让梓曦坐到了那个座位上!这一步我没有设想好,就出了差错,真是让人心里烦上加烦!

    杨依林也只是装着随意地看了秦梓曦、郑晓文一眼,他哪能使劲多看啊,他还怕别人猜测出来他的心事呢!他心里烦着,坐到自己的座位上,面向台上,身子坐得很正。

    聂通文看人都到齐坐下了,他带着笑容到台上说:“亲爱的舅舅、舅妈,弟弟、妹妹们,儿子、女儿们,大家晚上好!”

    辅导室里一片掌声。

    聂通文看看台下,仍然露着笑容说:“现在,周末文艺晚会正式开始!”

    又是一阵掌声。

    掌声过后,聂通文又说:“上半场是戏剧节目,下半场是歌曲节目。下面演出的第一个节目是,现代京剧《沙家浜》选场,请演员到台上来!”

    聂通文说完,他到讲台南边靠墙的桌子上拿了京胡,郑晓文走过去,她拿了京二胡,两人坐到了讲台北边的椅子上。

    聂智文和二表嫂,他们来辅导室时候,都没有化妆。此时,两人手里一边忙活着,一边朝讲台上走着。聂智文是两手忙着往衣服外面束着腰带,二表嫂在腰间刚束好兰花围裙,现在她正慌着往头上系手绢呢。

    台上这四个人准备停当,聂智文、二表嫂,都摆起了剧中人物的架势。

    聂通文用京剧道白的方式,把声音拿捏得瓮声瓮气地介绍着自己:“我是胡传魁!”

    聂智文是把声音拿捏得尖尖亮亮地说:“我是刁得一!”

    二表嫂一伸兰花指:“我是阿庆嫂!”

    ……

    台下,不时会发出一阵笑声。

    郑爸爸、郑妈妈看得很开心。

    台上这三人,唱到该聂通文的戏时,聂通文用面部表情和动作,向台下示意着聂智文,他连拉带唱道:“这小刁一点面子也不讲……”

    二表嫂赶紧走着台步到聂通文跟前,她指着聂通文,面向台下唱道:“这草包……”

    聂通文见台下的人都在笑,他没有忍住,跟着也笑起来。

    郑妈妈随着掌声和笑声,笑得很开心。郑妈妈笑着对郑爸爸说:“现在真是新社会,弟媳妇也开起大伯哥的玩笑了。”

    “唉!这些孩子们的良苦用心,我全知道。”郑爸爸说,“他们是在哄舅舅、舅妈呢,是想让舅舅、舅妈开心乐和呢!”

    外甥、外甥媳妇儿们演戏的良苦用心,郑妈妈何尝不知?她只是没有说出来。

    第一个节目演完了,聂通文换了板胡,聂智文解下腰带,拿了京二胡、梆子和小锣。

    聂智文站到台上向台下说:

    “今天晚上好戏连台,请大家继续观看第二个节目,豫剧《西厢记》中,红娘的一段戏。红娘由小妹扮演,请小妹出场!”

    聂智文说完,他到台北边的椅子上坐下,将梆子和小锣放到脚边备用,接着就准备好了拉弦的身姿。

    郑晓文把一块一米见方的二红布,往腰里一系当裙子,手里握着一条,红花绿底的手绢上台了。

    郑晓文往台上一站,她就摆出了红娘的功架,兰花指向上一抬,手腕儿向外一翻转,同时道白:“我是红娘!”

    台下一阵笑声。

    随着郑晓文这句念白,板胡、京二胡两把弦即刻响起。

    郑晓文抖开花手绢,手捏手绢一角,手绾兰花指,脚走花旦步,看着爸爸、妈妈,她微笑着唱道:“在绣楼我奉了噢噢噢哪哈哼啊咿呀嗨,那个小姐言命哪嗬呀……”

    郑晓文唱戏一字一板,吐字清晰、声音润亮,非常好听。

    台下北边坐的那一排人心里都在说:哇!晓文她唱戏也唱得这么棒啊!

    尤其是北边坐的那三男,他们听着郑晓文的唱腔,看着郑晓文的花旦表演,一个个心里惊叹着,都侧着耳朵听郑晓文唱,直着眼睛看郑晓文表演,都呆呆地坐得身子稍向前倾、微张着嘴,像是在为自己的听、看加力。

第八十六章 晚会(二)

    此刻,郑晓文正唱着《西厢记》中红娘的这段戏,她唱到最后一句时,聂智文很快放下手中的京二胡,他拿起梆子,把小锣放到了腿上备用。

    现在,郑晓文已经站到了讲台南边的最边上。她学着戏剧中丫环常有的做派,迅速做完跑步前的姿势,立即小巧地、前后甩着手臂在原地跑起来,并且还笑着、看着爸爸、妈妈,同时嘴上唱着:

    “急慌忙快莲步,”

    郑晓文唱完这半句,下面,她就要‘上楼’了。她把左手捏的手绢举到耳平,右手捏住右侧的‘裙子’,并且稍稍提起,低下头向下看着‘楼梯’,准备‘上楼’,接着她唱下半句:

    “我去上那楼棚!”

    郑晓文唱完这一句的后一个字,随着有节奏的梆子声,她的脚步向前一起一落、一起一落,做着‘上楼梯’的动作。

    台下的人眼看着郑晓文‘上楼梯’上到大表哥跟前了,梆子声并没有停下来,郑晓文的脚步也没有停下来,她的脚步在聂通文的脚边,一直不停地,有节奏地踏了五六下,只听小锣:‘!’

    小锣这一声响,郑晓文迅速抬起左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同时随着唧扭扭扭扭扭的弦声,郑晓文仰身后退,她噔噔噔噔退得太快,身子仰得也太过,眼看就要跌倒……

    郑晓文演的这段戏,郑家人、聂家人早就看过了,郑爸爸、郑妈妈心中都有数,他们看着,都在无声地笑着。

    杨依林这群人可不知道啊,他们看着郑晓文就要跌倒了,心里都在发慌,乔翔立时就想冲到台上去扶住郑晓文,只因杨依林在边上坐着挡道,他动了动身子,没有站起来。

    就在乔翔动身子的同时,杨依林两个箭步冲到讲台上,左臂一伸托住了郑晓文的背。

    没有思想准备的郑晓文站直身子,她不解地看看杨依林,说:

    “你,你这是干什么呀!哦,哦,这是红娘心里想事儿,她上去楼梯往前一直走没有看路,她的头碰到门上了。

    “她碰得很疼,她的头往后一仰,随着又一仰身子,没有掌握住身子平衡,才不由自己地倒退的。我这是装的,是假的!”

    台上、台下的表哥、表嫂们,看到台前这一幕,他们又是惊讶,又是可笑。台下的二表嫂转身向后看看大表嫂,她们都没有忍住,格格格格大笑起来。

    杨依林万没有料到郑晓文会说出这话,一下窘得他不知该怎么收场,忽然,他灵机一动,不露痕迹地说:“我这也是装的,也是假的,”他看看聂智文,“这是二哥特意安排的!”

    聂智文即刻向台下微笑着点着头,台下一阵掌声。

    心有余悸的杨依林回到座位上,紧张和窘态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心想:要不是我脑筋转弯儿快,非让那个憨妮子把我晒到太阳地儿里不可!

    郑爸爸、郑妈妈特别喜欢看戏,他们闲暇无事的时候,想起看戏,就会说到他们爱看、爱听的地方剧种,两人常说:

    粗梆子,细二黄,论听还是越调腔;美豫剧,妙京剧,韵味十足黄梅戏;吕剧、秦腔、二人转,评剧、晋剧,听不烦;越剧、川剧能听懂,那个粤剧唱的啥?想听怎么都听不成。

    今天晚上安排的戏剧节目,都是郑爸爸、郑妈妈能听懂又喜欢的戏段。

    此刻,又该郑晓文上场了,她手拿板胡,搬了一把椅子放到讲台中央,对台下说:“现在,我为大家自拉自唱豫剧《朝阳沟》中,上山的一段戏,请看,请听!”

    她说完,坐正身姿,左手按弦,右手拉弓子,弦声随之响起;她拉完过门儿,唱道:“走一道噢……岭来……翻过一架山……”

    郑晓文只唱了这头一句,她那豫味纯正、清灵圆润的豫剧唱腔,就招来了一阵热烈掌声。只因辅导室的面积,还算是太小,才没有人大声喝彩。

    郑晓文在台上,她的坐姿、拉姿,时尚而优美,引得台下所有人的眼睛,都直盯着她看,所有人的心里,都在思想着、都有着自己的感受:

    郑爸爸、郑妈妈的感受是,有这么一个美丽又富有才华的女儿,心里感到非常欣慰。

    表哥、表嫂们每次来郑家,他们看到舅家小妹,只添岁数不变容颜,心里都有说不出的高兴。

    张本良感觉着,苏晨的整体形象就比年龄小了一些,可要和同龄的郑晓文相比,郑晓文就显得更少女一些了。张本良又想到,郑家对他亲朋相待,他心里差点就把郑晓文,当成他的小姨妹了。

    林静、温洁梅、宋奕这三个人,她们的眼睛在看戏,心里也都在想:

    晓文她唱歌会自拉自唱,这唱戏,她也会自拉自唱啊!她唱戏唱得好,她拉弦拉得也好,看她这一场戏,那可真是让人开阔了眼界,同时也好开心,好开心啊!

    晓文她怎么这么有本事啊!自己在不知不觉之中,结识了这么一个美丽、温和、才华横溢的至交好友,细想想,这也算是人生一大幸福之事了!

    杨依林、乔翔、秦梓曦这三个人,一个个看着台上正在拉板胡表演唱着的郑晓文。他们表面听着唱、看着表演,内心那个翻江倒海的爱啊,已无法形容。

    他们这三个人,不只是听唱、看表演,他们还一个个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的人看,一个个的眼睛都忙到看直了,心里边还都忙活得翻腾着、盘算着,冲着台上心里直喊:

    人一辈子要能拥有这么一个全美爱人,那可是老天对他的最高奖赏了!对,我不能看着晓文被别人抢去,我得争,我得抢,我得夺,晓文她一定得是我的!晓文,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哎呀呀,要说也是啊,这找老婆,在很多未婚男的心里、眼里,并不是女方在工作中多能干、多强势,多能在职场中领风骚,就是找老婆的首选!

    像郑晓文这样,长得漂亮、富有才华,不爱出风头的女孩子,也一样是未婚男的老婆首选人啊!

    要不,杨依林、乔翔、秦梓曦这三人,他们的自然条件都那么好,他们怎么还会这么下身份地苦爱、苦恋、苦追郑晓文啊!

    此刻,这三个未婚男心里喊得这么起劲,可那争、抢、夺,不只是有一个真心就够了的!

    具体到争、抢、夺郑晓文的事儿上,那是要有一颗真心,还要加上心计、加上高超的手腕儿,才会‘争抢夺’到手的,不是心里喊喊就能成功!

    先说秦梓曦对待郑晓文,他那心里,真的是有一百个真情、一百个诚心。可平时他往郑晓文身边走,他就总是不紧不慢的,他究竟想要怎么样的争抢夺法儿啊?预测不出来,那就拭目以待吧。

    至于乔翔,就那一封没有回音的信,已经把他折腾成了点都点不响的炮,他还怎么发力去‘争抢夺’啊?现在不泼他的冷水,盼着他成功吧。

    要是说到杨依林,他在‘争抢夺’郑晓文的事儿上,他还是有很多套办法的。只是,他的有些现实条件,还在限制着他,使他不能顺利进行!

    至于郑晓文,她还算得上是一个有主见的人,她是不会轻易就让人给‘争抢夺’走的!

    郑晓文自拉自唱的这段豫剧,表演唱完了,她合起弓子站起身,对爸爸、妈妈微笑笑,把椅子放回原处,回了台下的座位。

第八十七章 晚会(三)

    接下来,晚会的节目,是郑晓文的朋友们唱的戏剧选段。林静、温洁梅、宋奕、苏晨,他们四个人各自都唱了一段戏,郑爸爸、郑妈妈听得也是都在点头赞好。

    郑晓文通知得太晚,朋友们都知道了,郑爸爸、郑妈妈最爱听穆桂英和包公戏,只是朋友们都不会唱,今天才都没有练唱这两出戏的戏段。

    聂家兄弟和郑晓文,他们也只是对这两出戏有些的印象,也是都不会唱,所以,今天晚上也就没有安排这两出戏。

    又轮到郑晓文上场了,这一次,她表演唱的是黄梅戏《女驸马》选段。

    郑晓文为了让爸爸、妈妈看到‘真戏’,她站在台上,极力拿拿黄梅戏演员的架子,有模有样地表演唱起来:

    “……谁料皇榜中状元……”

    郑晓文模仿黄梅戏演员的戏曲表演艺术,她唱腔韵味十足,做派优美动人,她的形象在台下那三个大男孩心目中,千万次之后,又一次美到了极致……

    三个大男孩看着台上表演唱的这个心上人、听着台上这个心上人的唱腔,他们看得、听得、振奋得那个摩拳擦掌啊,一个个都想早些,哦,不是,此刻就想把郑晓文娶回家……

    聂通文、聂智文兄弟两个,已经到厅里商量事儿了。郑晓文唱完黄梅戏《女驸马》,她也赶快来了厅里。

    聂通文对聂智文说:“大家准备的戏都唱完了,你看舅舅、舅妈,他们还那么精神地坐着,还在等着往下看戏呢。

    “昨天我听妈妈说,舅舅、妈舅最爱看穆桂英和包公戏了,咱们来的时候,妈妈还给我交待了一句,说让唱这两出戏,我也答应了一声。

    “可现在没有剧本,怎么唱啊?今天要是不唱,明天咱们回去了,怎么给妈妈交差呀?”

    聂智文心里想想,他手一挥说:“哎呀,有办法,现编,现编!穆桂英的戏我们不会唱,我记得戏里有一段韵白,是穆瓜说的,我还有点印象,现在编编就成了,就能出场了,编!

    “小妹,你演穆桂英,我演穆瓜,没有唱词,咱们两个只念白就行,咱能出个这节目,这也算是穆桂英的戏!”

    聂通文说:“好,好,你们两个赶快商量穆桂英的戏中念白,我再想想编编《铡美案》中包拯的戏词儿,包公这个戏我有印象,我来唱!”

    表兄妹三人紧紧张张商量了片刻,两出戏的戏词儿就全都编好了,三个人心里快乐得一阵轻松。

    聂通文上台了,他报过穆桂英的戏剧节目,郑晓文拿了枣木梆子,上台坐了北边椅子。

    聂智文迅速跑到西宅拿了牙膏,拐回来在厅里往鼻梁上涂抹了一片白牙膏,便匆匆大步走到台上,面向墙壁一站,接着猛地一转身面向台下……

    台下的人一看聂智文的化妆,就知道他要演戏剧丑角搞笑了,哗地一片掌声、笑声,连郑爸爸、郑妈妈也都笑得呵呵的。

    聂智文对台下说:“这个节目,是穆桂英和她的仆人穆瓜的一段戏,现在由我和小妹一起表演,小妹演穆桂英,我演穆瓜,大家可要注意看啊!”

    聂智文说完回了台下南边,坐在他的第二排座位上了。

    郑晓文仍在台上北边的椅子上坐着,她用京剧道白的腔调说:“本姑娘名叫穆桂英!”

    台下的人都紧闭嘴唇忍着笑。

    郑晓文继续着念白:“我在这穆柯大寨长到一十八岁,从没有遇到过解不开的难题。今有一事相扰,不知如何解决,我想来想去,不如把穆瓜叫来,让他给姑娘我出个好主意。”

    郑晓文念白到这里,她捂着半边嘴朝台下叫着:“穆瓜!穆瓜!”

    台下一片笑声。

    聂智文答应着上场了:“唉!唉!来啦!来啦!”他到台上说,“穆瓜在此,姑娘有何吩咐?”

    郑晓文接话道:“杨宗保犯的那个事儿,我左思右想,不知如何解决,我忽然想到了你,你的脑筋那么好使,肯定有高超的建议,姑娘我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聂智文道:“哎呀,我以为姑娘找我说什么事儿呢,原来是那个杨延景家里的事儿啊,这事儿姑娘要是让我穆瓜说呀,那就请姑娘听着!”

    聂智文说完,他腰一弯,左手向后一背,右手食指向前指着,抬起脚用小碎步走了一个圆场。

    紧接着,郑晓文手中的梆子,就开始有节奏地响起来。

    聂智文随着梆子声,以戏剧中念韵白的形式,又似快板书一样的说唱形式说道:

    穆瓜开言道,姑娘你是听,

    姑爷犯了军中错,触怒他爹六郎杨延景,

    他爹想把他儿子整,佘太君说话也不行。

    这事儿要让俺穆瓜看,还得姑娘去讲情。

    你讲下人情算罢了,讲不下人情动刀兵。

    姑娘你使劲摆威风,那千军万马任你领。

    你帅军冲到汴梁城,破开城门你喊杀声。

    你开刀先杀宋天子,再杀他爹你的公公。

    满朝文官武将都杀净,保俺姑爷坐朝廷。

    姑爷在汴梁坐朝廷,姑娘在宫里坐正宫。

    姑娘肯定不忘俺的功,封俺穆瓜做先锋。

    反贼早就知道俺威名,他们哪敢乱行动!

    从今再无敌寇犯边境,咱朝野上下享太平,那个享太平!”

    聂智文在台上念韵白表演到这里,他没有再说话,着急地赶快下台往厅里跑了。

    聂通文在座位上,向跑着的聂智文招着手,他也着急地小声说着:“哎,哎,智文,小妹还有台词呢,你慌着下来干什么呀?”他说着,起身跟着到厅里看究竟去了。

    聂智文在厅里一边洗脸一边小声说:“我抹牙膏抹得太厚了,谁知这牙膏这么麻凉,我早就受不了了!”

    聂通文拍拍弟弟的背,安慰着弟弟对舅舅、舅妈的苦孝心。

    辅导室里看戏的郑妈妈对郑爸爸说:“老郑,老二演这段戏,我也记不太清了,我总觉得这和以前,咱们看戏的戏词儿不一样,以前的戏词儿没几句,他怎么说了那么长啊?”

    郑爸爸说:“这明显是孩子们不会原戏词儿,按原来的意思,又现编上去的新词儿!”

    郑妈妈又说:“我记得老戏词儿里,穆瓜是穆桂英家的‘家人’,这老二把‘家人’,念成了‘仆人’。不过,家人也就是仆人的意思,老二念成仆人,也算是念对了。

    “还有啊,老戏词儿里的杨宗保是‘姑爹’,老二把‘姑爹’说成了‘姑爷’。这姑爹、姑爷虽说都是‘姑夫’的意思,可这爹和爷,还错着一个辈分呢,呵呵呵呵!”

    郑爸爸说:“现在的孩子们,肯定都不知道‘姑爹’是什么意思,老二把戏词儿改成了姑爷,大家一听,心里就会明白,姑爷就是姑夫的意思了。

    “唉!这哥儿俩和妮妮呀,他们也真是够用心的!不说了,还有戏呢,看戏吧。”

    台下的其他人,这会儿也都议论着聂智文演丑角,演得动作到位,念白还好听。

    乔翔的思想一拐弯儿,他有点不是滋味,心里嘟囔了几句:

    你杨依林的歌词里差点想当狗狗,这会儿你怎么不去演穆瓜呢?你不是有追女孩子的能耐嘛,看穆瓜离晓文的距离多近,哼,你就是很想演穆瓜,看你也没有那高超滑稽的表演本事!

    其实,这会儿杨依林心里正在飘飘地想呢:

    这个穆桂英啊,她是没有看上穆瓜,没有和穆瓜谈恋爱,她要是和穆瓜好上了,这个戏,咳,我会比他聂智文演得,不是还好,而是好上加好!加好到一万倍!

    秦梓曦只是在看戏、听赏,他心里没有那么多弯儿弯儿,他看台上表演得好,唱得好,他也只是在发笑、鼓掌。只要不牵扯郑晓文的事,他都不会去多想。

第八十八章 晚会(四)

    聂智文在厅里洗掉鼻梁上抹的牙膏,他拿着板胡上了台。郑晓文随后拿着京二胡也上了台,两人相互点头会意,坐在了讲台北边的椅子上。

    聂通文上台说:“下面我演唱的是豫剧《铡美案》中,包公的一段戏,请大家听赏!”

    聂通文说完,随即两肩向上一耸,摆起了戏台上常见的包拯身架。他在原地迈了几下八字方步,右手食指和中指一并,伸手臂向前一指,同时用粗嗓唱道:

    陈世美有妻有儿女,他还把那驸马当选,

    他抛妻弃子弃父母,苦坏了发妻秦香莲!

    我曾经铡过四国舅,我也曾铡过小包勉!

    陈世美犯下重婚罪,犯下韩氏的人命案!

    他做的恶行一件件,他死有余辜罪当斩!

    (念白:陈世美,你这个大大的负心汉呐!)

    今日若是不铡陈世美,包拯我枉为:包青天!

    (念白:开铡!)

    郑妈妈听完这段戏和念白,疑惑地对郑爸爸说:“以前,咱们去华元剧院,看过两次老包铡陈世美的戏,这通文唱的戏词里,意思也是这个意思,可这些戏词儿,咱们都没有听过呀?”

    郑爸爸接过话说:

    “我已经琢磨过了,孩子们一定是知道,咱两个喜欢看穆桂英和包拯的戏,可他们都不会戏词。刚才他们在厅里那一会儿,说不定就是几个人商量之后,按愿意思现编了新的戏词。

    “你想啊,他们不会唱这些戏,几个人现编的戏词,能会和老戏词一样?唉!真是难为孩子们了!姐姐的两个孩子,还有咱们的妮妮,他们个个都孝顺!”

    郑妈妈眼里有些湿,她没有接话。

    此时,北边坐的那一溜儿人也在说话,乔翔有意对杨依林说:

    “陈世美当初肯定是很爱秦香莲的,既然相爱结婚了,他陈世美就不该吃着碗里,看着盆里,想着锅里,再生其他贪念!

    “像陈世美这种少恩寡义的人,包拯只把他铡了两段,换上我乔翔,我非把他铡上十段八段不可!”

    杨依林猜也能猜出来乔翔话中的意思,他说:

    “换上我杨依林,我得把这个负心汉用铡刀剁了,剁成肉沫,数不出来多少段!”

    哎呀呀,郑晓文也真像是,人们常比喻的那类人:‘无福跑断肠,有福不在忙。’、‘迷糊迷糊,天爷照顾。’这类人啊!

    看眼前,这老话儿真是没有错说,郑晓文她也真是个,有老天照顾的那类有福之人!此时此刻,她哪里知道,她的至交好友们为了她,背地里竟如此较劲!

    聂通文唱完这段包公戏,他满脸推笑地对大家说:

    “周末文艺晚会的戏曲节目,到此结束!谢谢大家!

    “咱们活动一会儿,继续观看,歌曲表演唱!”

    台下一片掌声。

    这一次的掌声可能是太响,熟睡在爸爸怀里的小张唱动了动,又睡着了。

    郑爸爸、郑妈妈看完戏,两人起身出门,在东园里转了片时,回了西宅。

    趁中场休息,杨依林悄声对这群朋友说:

    “朋友们,大家心里都明白,哥哥、嫂嫂们来家里是看叔叔、阿姨的,今天晚上,咱们就早些散场,上过场的朋友们就不要再上场了。你们准备的新节目,就留到咱们下次聚会,再贡献出来吧。”

    这几个人都点着头说:“对,对!”

    一大群人在东园中散步看花,嬉笑聊天过后,聚会的下半场就要开始了,都回了辅导室。

    郑晓文拉着苏晨,坐到爸爸、妈妈刚才坐过的座位上,郑晓文对苏晨说:“下半场,咱们两个坐在这正位上看个舒服。你先坐着,我给梓曦伴奏完《俊女孩》就过来。”

    苏晨对郑晓文笑着挥着手:“去吧,去吧,快上台吧。”

    秦梓曦、郑晓文上场了。

    台上,秦梓曦说:“我这首《俊女孩》是晓文谱的曲,现在由晓文为我伴奏,请大家观看我们的表演唱!”

    秦梓曦唱这首歌,他句句都是带着感情演唱的,而且还不时转身看看郑晓文。他每看郑晓文一次,郑晓文弹着吉他也都要转身回报他一个微笑。

    秦梓曦唱到‘你的好把我的情扉拨开’这一句,他看郑晓文时,郑晓文照样给了他一个灿烂美丽的微笑。两人这一次的互看微笑,秦梓曦差点把下面的歌词忘了!他不明显的停顿,台下的人都没有感觉出来,他倒是吓出了一点儿小汗!

    秦梓曦唱到最后一句时,他在句尾上加力六个字,他唱道:“愿你快快接受我的爱,走到我身边来!”

    郑晓文带着微笑,走到了秦梓曦身边。

    这首歌唱完了,郑晓文和秦梓曦并肩站着,一起对台下说:“谢谢大家!”同时又齐双双地向台下鞠了一躬。

    这一次的掌声,北边响得有点稀拉……

    林静边鼓掌边极小声地对温洁梅说:

    “这秦梓曦平时看着粗心吧唧的,他一唱这首歌,我感觉他的感情,还挺细腻的呢!”

    温洁梅的头往林静身上靠靠,她也一样是极小声地说:

    “我要是说了,你厉害妞可别嫌我说的话不好听,也别拿你那快嘴吵我啊!

    温洁梅看林静在点头,她接着说:

    “我早就听说过,都是听那些年龄大些的人说的,说这世界上的男人,在男女感情上,没有一个人是本分的!连傻男人都不本分,除非是真真的十一分的傻!

    “你想啊,梓曦他只是平时让人看着不腻歪,他不但不傻,他可是聪明得大学毕业,都当上工程师了啊!再说,小雯长得……”

    温洁梅说到这里,心里猛地一惊,她赶紧捂住嘴:“呀呀,我说话说一会儿就把不住门儿了,晓文那么好,我才不想胡说八道议论她呢!”

    “看你那妞样,咱们又不是背地里说人坏话,私下里说说这话,也不会影响到谁的。”林静小声说。

    温洁梅赶快点头:“嗯,嗯,你说的也对。”

    在这两个女孩后面坐的乔翔,这会儿,他心里很烦,可他又不能和谁说心里的话,他自个只动着嘴唇,不出声地在说:

    “秦梓曦啊,你看看你那遮挡不住的情**欲,它们竞争得都快出窍了!你呀,你也只是在演戏,那你就虚虚幻幻地演吧!

    “我再说一句你秦梓曦,你要是能把这出戏变成现实,那算你秦梓曦有真本事,我乔翔打心眼里佩服你,我这辈子都仰着脸看你了!”

    乔翔看着、听着秦梓曦的表演唱,他无法排除地,继续想着自己的心底话……

    秦梓曦、郑晓文在台上的表演唱,两人配合特别默契。

    刚开始时候,杨依林是垂着眼皮不想往台上看,秦梓曦没有唱几句,他在台下心里就说起自己来:

    你杨依林不往台上看,他秦梓曦就不演了?你不想看、不想听秦梓曦唱这首歌,他秦梓曦对晓文就不用情了?

    杨依林就是这样说说自己,他才往台上看起来。

    杨依林往台上只这一看,他见秦梓曦看郑晓文的,那种含情脉脉的表情,他恶心加恼怒,立时就想冲到台上去,朝着秦梓曦身上踹上几脚才能解恨!

    可杨依林又一想:别冲动,别冲动,演戏嘛,这说明他秦梓曦演得好、演得用心、演得到位,你应该夸他才对啊!

    杨依林看到秦梓曦唱最后一句时,秦梓曦竟在歌词上又加了几个字,而且郑晓文还真的就往秦梓曦身边去了,他的一股怒劲、急劲冲上来,想立马到台上把郑晓文拉下来,他的身子随着他的思想,忽地站了起来!

    乔翔正看着台上,他不防杨依林会有这个动作,他随口就说:“依林,你干什么呢?”

    也算是杨依林的脑筋转弯儿快,这么紧急的时刻,他也能很自然地说:“我以为该我上场了呢,我站起来了,才忽地想起是该你上场了。”

    乔翔心里说:

    我怎么看你那行动,都不像是你要上场的动作,你爱干吗干吗去,我是真的没有气力管那么宽了……

第八十九章 晚会(五)

    乔翔上台了,他说:

    “今天晚上,本来我给大家带来四首歌曲,因为时间关系,我只能唱两首。下面,我要唱的两首歌是两首词。

    “我写的这两首词,是词牌“蝶恋花”的连体姊妹篇。现在,请大家听第一首《蝶恋花初恋难忘》!”

    他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进入了歌词内容,他弹起吉他唱道:

    潇洒男儿含悔恨。

    爱意深长,烙下情伤印。

    碍口识羞将我困,

    自食苦果谁人问?

    泪眼望穿无复信。

    咫尺天涯,对面难相认。

    九载恋君心海滚,

    千言万语倾不尽!

    乔翔的这首《初恋难忘》,写有两支曲子,他唱了两遍。第一遍曲调深沉、哀伤。第二遍的曲调,将他内心的情感反映得冲动、激烈。

    乔翔把他这两遍歌曲唱下来,台下的人都发现,乔翔唱得投入,动情,好听,且催人泪下。

    苏晨的泪早就滴下来了。

    郑晓文呢,她是这样一个人:

    如果一件事,她不知道一点点实情,她不会灵活用脑去思索、去探测、去挖掘根由,她的表情和语言都会反应得有些迟。

    如果一件事,她能知道一点点的内情,她也会随机应变巧妙对答,沉着冷静看问题,或是处理问题。

    再聪明的人,一件事在没有说透之前,如果去猜测,猜错了,是猜测,猜对了,那也是猜测。在这件事说明白、验证真实之前,无论是猜错了,或是猜得对,那终究是猜测,还不能作为事情真实的结果。更是无法朝着事情真实的路上走。

    有的人就算是脑筋聪明,他在不知道的事情面前,别以为他真的就聪明得什么都知道,他也会和郑晓文有时候的表现一样,他一样是,像杨依林说郑晓文似的:‘憨子’一个!

    刚才乔翔一报歌名,郑晓文就想着,乔翔又在思念他的初恋女生了,乔翔又要钻进悲伤的牛角尖里变成泪人了!

    乔翔开腔一唱,郑晓文听着乔翔的这首歌,她对乔翔的亲情就一直在刺激着她。她眼中虽然有泪,那是她在心疼乔翔,那是乔翔的悲伤难受感染了她,其实,她从心底里并不同情乔翔!

    郑晓文一直都在猜测,并且认为:

    人家女生早就不要你乔翔了,事情又过去这么多年了,像这一类感情,再深的感情在岁月的长河中,也早该洗涤退色、淡忘摆脱了,你乔翔老是没完没了地自我纠缠干什么?你知道不知道啊,连你的好友都难以理解你!

    郑晓文对乔翔一直痴缠傻恋那个女生的这件事,她就总是想不明白,想不通,所以,这会儿她听着乔翔的这首歌,她心里就特别地烦!

    可是,乔翔的哀伤、难受、悲泪,都能激动到、感染到郑晓文的心底!

    是啊,郑晓文从大一入学到现在,除了近段时间结识了秦梓曦、杨依林这两个好友,与她接触最多的唯一的异性好友,那就只有乔翔了啊!她知道乔翔心中有事,她能不带情绪?!

    只是,郑晓文在这些现实中的,同性、异性的接触中,她好像就从来就没有自我发现过,她和乔翔的接触中,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郑晓文和苏晨一样,她对乔翔也只是有种不易忘怀,不易磨灭的纯真感情。像爱情那个东西,她们心里是真的一点点都没有!

    此刻,郑晓文看看苏晨眼中的泪,她拉着苏晨到客厅,拿毛巾给苏晨说:“你忍着点嘛,看你那眼睛,你不拍本良吃醋啊!”

    苏晨拍一下郑晓文,笑了说:

    “看你小妮子想到哪里去了,本良他最了解我,他和乔翔很熟,在这方面他也很了解乔翔,他也知道乔翔对我是什么样的好。刚才本良要是在我身边,他一定会哄我、劝我的。”

    苏晨用毛巾又搌搌眼睛,她拉着郑晓文赶快回了座位。

    乔翔的第二首歌开始了,他的眼睛很红,台下的人都看到了。他朝台下笑笑说:“我献给大家的第二首歌曲,是《蝶恋花观花寄语》!”

    他说完,随即进入思想状态,不再看台下的人,弹起吉他唱起来:

    美丽鲜花园内放。

    潇洒蝴蝶,飞进痴痴望。

    迎面飘香无限爽,

    心涛翻滚波推浪。

    花样女孩真漂亮。

    好似天仙,朝我徐徐降。

    胸臆涌歌当面唱,

    那支能落她心上。

    乔翔的这首歌,也是两支曲子。第一支曲子略带一点点伤感,第二支曲子的曲调,转成了轻松欢快,像似青年男女对唱情歌的味道。

    再加上乔翔弹吉他的时尚动作表演,流行的拨弦姿态,一下把这个小舞台构成了时尚的,优美的,极富激情的,青年男女恋歌境地,而且这第二支曲子,乔翔一连唱了两遍。

    乔翔以这种唱法、以这种姿态,出现在这么多人面前,一时接受不了的郑晓文,她别扭带生气地对苏晨说:“乔翔疯了!我看乔翔他今天是疯了!”

    苏晨也摇摇头不解地说:“这些年,乔翔在我跟前不管干什么、说什么,虽说都很随意,但是,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呢!”

    苏晨说着话,她心里已经把烦表现在了脸上,表现到话语中了:“谁知道乔翔他今天是怎么了!我都稀罕!”

    乔翔究竟是怎么了?这只有乔翔自己心里清楚啊!

    上星期乔翔在家里练《蝶恋花初恋难忘》时,他唱着哭着,哭晕到了地上,当时他醒过来就想:

    不唱吧,不唱吧,真是唱不下去,就别再唱了,看把自己毁成什么样了!

    晓文她到现在,还是一直朝着远远的远处走,从来没有见她回过头,我的预感告诉我,你乔翔赶不上她了,那你就停下脚步吧!

    后来他再想想,又说着自己:

    这才得把自己的心里话写出来一些了,这要是不唱,心里多闷得慌啊!自己还想借着这些词、曲、唱,把压在心底的哀伤忧闷释放出来呢,你要是真的不唱了,还拿什么释放啊!不行,还得唱!

    乔翔还想到:

    自己在家里唱,唱哭了也罢,唱晕了也罢,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笑话!这要是在聚会时候唱,那可得把持住、稳住,不能唱得哭晕到台上啊!要是哭晕到台上,那可是就出大丑了!

    更重要的是,自己唱歌时候,得按照歌曲内容,该怎么唱,就怎么唱,决不能让观众看出自己的内心世界!

    乔翔就是想到了这些,他才想出了唱歌时候,调节情绪的有效办法:

    对,应该和上次聚会时候一样,这一次聚会上台,也应该是先唱一首伤感的,再唱一首欢快的,两首连唱,来调和、来平衡自己的情绪!

    这样配合着唱,就算是起不到十分的调节作用,也足能起到七八分的调节作用了,总不至于自己控制不住自己!

    乔翔就是又加上了他这样的思想指导,他才又写出了一首,和《蝶恋花初恋难忘》搭配着唱的,《蝶恋花观花寄语》姊妹篇。

第九十章 晚会(六)

    今天晚上的这会儿,乔翔唱《蝶恋花观花寄语》的时候,他就是按照词、曲的字面内容,用‘疯了’的时尚唱法、时尚的吉他表演,来平衡他的哀伤情绪的!

    可是,他乔翔这样的表演唱,让思想有点守旧的郑晓文受不了了,连苏晨也听得、看得,早就烦了!

    他们三同学之间的这种现实思想状况,这就是人与人之间,只是相识,而不是真相知。

    以他们三个为例,要是往对方的心底看、往了解对方的深处讲,说真话,乔翔这三同学,他们像是谁都不知道谁什么样,谁都不了解谁!

    因为,乔翔有心事,他压根儿对他的这两个好友同学,谁都不说!这两个好友同学,当然是不懂乔翔了。

    不懂,就去猜测?仙儿,算卦都不准,你哪能猜准啊!

    这就是人心与人心之间,没有从细处沟通过的结果!

    其实,乔翔这两首词,全是写给郑晓文的、唱给郑晓文的,是让郑晓文听的!

    可是,郑晓文对乔翔的苦恋、苦爱、苦心,却一无所知、一无所悟,这更是人心与人心之间,没有沟通的结果啊!

    乔翔啊,苏晨看不懂你也就罢了,你怎么就不让郑晓文看懂你呢?天下人谁看不懂你的内心,都没有关系,你总得让郑晓文看懂你的内心吧!可是,你没有做到!

    要说也是,杨依林爱上郑晓文,刚开始时候,他也不让郑晓文看懂他,可那是杨依林的追爱智谋,追爱追到一定程度,饭菜做到一定火候,他杨依林不是就全盘端给郑晓文了吗!

    乔翔啊,放到哪里都优秀的乔翔,你在追郑晓文的爱情上,却没有了实用性的‘谋略’!

    内向的乔翔!爱面子的乔翔!你在现阶段的爱情上,又是个悲哀的乔翔!事情是你的,这件事,别人无法替代、别人帮不上力量啊!

    今天白天,乔翔在辅导室里写的那两首新歌,是哀伤凄楚的《爱已错过》,还有一首配唱的,轻松欢快的《歌唱家乡》。

    正是因为时间关系,今天他新写的那两首歌,只得放到以后再唱,以后再让郑晓文听了。

    乔翔唱的这两首词,是他上星期写的。

    现在,他不能四首全唱,只能让郑晓文先听这两首词了。他急切地盼望着郑晓文能听懂他的这两首词歌,让郑晓文去找他、去问他,两人把事情说透!

    可是,今天晚上他唱这两首词歌,郑晓文不但‘没有听懂’,不会去找他、去问他,反而把郑晓文别扭得、气得,说他疯了!可怜的乔翔!

    此刻,台下就有人欣赏、喜欢,乔翔这种风格的唱法和动作。

    林静看了、听了乔翔演唱的这首歌,她就非常喜欢,而且是从心底里欣赏、喜欢!

    乔翔在台上演唱着,林静在台下一直盯着台上,微笑着、赞美着。

    林静朝台上看着,看着,她只想起身到台上去,和乔翔一起唱演、一起对歌!

    林静看自己无法上台,她就在台下即兴和乔翔对起歌来。乔翔在台上唱着,她动着嘴唇和乔翔对唱着:

    我就是那鲜花儿园内放,

    你个潇洒蝴蝶飞到我身旁。

    我也管不着那花儿香不香,

    只觉看到你我心里就很爽!

    我就是花样女孩的漂亮,

    我就是你说的天仙徐徐降

    你对我呀痴呀痴呀痴痴望,

    我一样是心潮翻滚波推浪!

    你心中的歌当着我面唱,

    这一支就能落到我的心上!

    我的你呀情哥哥哟情哥哥,

    你唱我唱,唱得那红阳天天亮四方!

    温洁梅轻拍一下林静,极小声地说:“你傻看着乔翔,嘴里噗噗的什么呀?”

    “我看乔翔唱得这么好听,不自觉地就跟着他学起来了。”

    林静说完,又不断无声地对温洁梅示意着台上的乔翔,同时再竖竖自己的拇指,给温洁梅看。

    这一下把温洁梅也感染到了,温洁梅看着台上,又看台下无人鼓掌,她见林静一个人在无声鼓掌,她就学着林静,跟着林静一起,也在无声地拍手鼓掌。

    两人的无声鼓掌,是挨近身子鼓掌的,并没有人看到。乔翔在台上都热闹成那样了,这两人的细微动作,也无人在意。直到乔翔唱完这第二首歌,回到他的座位上了,她们两个的无声鼓掌动作才停下。

    杨依林上场了。

    杨依林在其他地方,他的话很少,笑也很少。他的话和笑,好像就是他在其他地方的应酬工具。

    杨依林的话和笑,就算是他的应酬工具,可是,他这种性格的人,一点都没有错,省得说错话,笑错地方!

    嗯?哭错地方就行了?那更是不行!

    不过,杨依林在郑家和郑家的这个小舞台上,他的应酬工具就转化了,他不知不觉就转化成了,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普普通通的、最快乐的、最会说的,最会笑的人了。

    杨依林一站到台上,他就带着由心底发出的快乐笑容,传递给了大家,他说:

    “今天晚上,我给大家带来两首歌曲,一首像似爱情歌曲,一首是思乡歌曲。

    “首先告诉大家,我的家乡有山、有水、有平川,大环境非常优美,现在请大家分享我的《家乡情》!”

    他弹起吉他唱道:

    岭峰连绵苍翠伸远方,河水绕着青山转鸟语花香。

    看晨曦晚霞日红月朗,再看蓝天白云雄鹰飞翔。

    看那坡野肥地走牛羊,还有那平川沃土米粮仓。

    山腰镶嵌着美丽村庄,这个可爱地方是我家乡!

    家乡天地草木印心上,房舍拆旧盖新原貌也难忘。

    我的乡情乡思悠悠长,这情思激励我事业辉煌 。

    无论我在哪一个地方,我都会惦念我美丽家乡。

    愿我家乡亲人都安康,愿我家乡处处繁华荣昌!

    杨依林一唱完,温洁梅就赶快拱住林静悄声说:“哎哟,他老家的景色这么美呀,我我,我现在就想到他老家那里去旅游!”

    林静说:“中国哪个地方都美,非得去他那里旅游啊,他不请我,我才不去呢。切,一个屁老杨,就算是他请我,我也不一定会去!”

    两个女孩说完,相互看看,都闭着嘴在笑。

    杨依林的第二首歌《路遇》开始了,他带着笑容弹唱道:

    美丽绝伦女,春花正妙龄,

    身段修长白细颈,一双迷人大眼睛。

    她骑车上班好从容,在宽阔马路上看风景。

    她哪知我在路边等?她哪知我专意把她迎?

    她朝我身边走不停,离我越近我看得越清!

    哎呀呀,她忽然对上我的视线她猛地一愣脸一红,

    哎哟哟,她羞里带着微笑又看一眼我这个大男生。

    噢……

    我看她长长一眼我心动,禁不住我这胸口嗵嗵嗵!

    面对我的初遇我如做梦,立刻自醒回神我装放松!

    我赶快转身追上前去再睹芳容,这会儿的脚步真听使唤:

    哎呀呀呀,我和她一样,一脸羞红!

    杨依林唱完这首歌的最后一句,温洁梅紧张得赶快对林静悄声说:“呀呀,哎呀,哎呀,他追上那个女孩了!”她对林静说完,心里还在继续说着:哎呀,这可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啊!呜呜呜呜!

    林静不急不躁地说:“你就别胡猜了,根本就没有听说过他女朋友的影儿,听他在这儿放屁!”

    温洁梅一想,赶快说:“对对,你说得对,他这歌是随心编的,没影的事儿!”心里说:哎哟,吓我一跳!

    郑晓文仔细听着杨依林的这一首歌,她心里在想那天早上上班,她在马路边初遇杨依林的情景……

    郑晓文知道了杨依林的那几首歌,这首歌曲,她一想便知也是写她的。此刻,她心里真的是七上八下拿不定主意,不是个滋味了……

    晚会结束了。

    杨依林赶快拉桌子,搬椅子。大家把辅导室收拾干净整齐,外来的人,除了苏晨一家人一起回家外,其他人,按‘前送组合’各自回了家。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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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女相亲自尊心受屈,她急中一晕,进入梦穿世界里。就在那顷刻之间,她狗尾花一样的容颜,转眼变成粉玫瑰……梦恋之姻缘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梦恋之姻缘,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梦恋之姻缘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