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接纳杨家人
郑晓文看这一家人穿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根本不像风尘满身、穿着破烂的逃荒样子……
郑晓文正在思索,她听见爹说:‘儿子,过来见过你杨叔叔、婶婶、哥哥、姐姐。’
郑晓文不知道这个朝代的这个时期,还有这个地方的礼节,她不知道该怎么行礼。心里说:反正自己是个小孩子,做到恭敬,可能就可以了。她起身向前走了两步,看看杨志业,鞠了一躬说:‘杨叔叔好。’她又朝婶婶鞠了一躬说:‘婶婶好。’
那婶婶初次出远门,又到了一个陌生地方、生人家里,这时候,婶婶定定神,才静下心仔细地看了看郑晓文,说:‘看这孩子长得这么好看,又知礼节,真是让人太喜欢了。’
娘笑了接话说:‘我看你家儿子、你家姑娘长得,那才算是好看呢,呵呵。’
大人们说过笑过,郑晓文对杨依山点点头说:‘大哥好。’杨依山对郑晓文笑笑,点了点头。郑晓文又看着杨依华说:‘姐姐好。’杨依华也对郑晓文点头笑了笑。
等轮到郑晓文和杨依林说话了。郑晓文看看杨依林,心里不禁一惊一愣:啊?哇呀,这不就是杨依林的小少年形象吗,他的名字也是叫杨依林,他的小名也是叫世杰,就算是长得像,也不能连名字都一样呀,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那杨依林看看郑晓文,他也看得发呆了:这个男孩子,我在那里见过他啊?我对他的长相怎么这么熟悉啊?他究竟是谁?
爹看两个小孩子,都是看着对方不说话,他心里猜想:可能是年龄有点相当,儿子叫不出哥哥了。他赶快朝郑晓文说:‘儿子,你依林哥哥不要说比你大一岁,就是比你大一个月,那你也得叫哥,赶快行个见面礼吧。’
杨依林没等郑晓文给他行见面礼,他赶快上前两步,拉住郑晓文的手说:‘弟弟好。’说完,他又拥抱了郑晓文。
这个拥抱,因为是小孩子的亲热举动,大人们也没多想,都是高兴得嘴上直笑。
这时候,爹站起身说:‘走吧,东院就是给亲戚们准备的住的地方。东院上房、西屋,都有现成的床,现成的被褥,咱们到那里再收拾一下就行了。’
郑晓文跟着这群人来到东院,她往周围看看:哦,这院里真的没有花草树木啊。我看这东院的院落房屋布局,和西宅的差不多,就是这院的临街房中间地方,有个拱形顶的大拉车门。嗯,对了,娘说这个院里有牲口,牲口就是拉车的嘛,可能牲口就在临街房里呢。
两家人进来东院后面的这一进院子里,爹先开了上房的门,又开了西厢房的门。
杨家父母住了上房东里间,女儿杨依华住了上房西里间。杨依山、杨依林住了西厢房。
郑家父母又带着杨家人看过东边两进宅院,杨家人对宅院的各个地方都比较熟悉了,郑家三口人才回了西宅上房。
郑晓文听爹对娘说着杨家人的来历:
杨家在大杨村也是个富裕户。杨志业和哥哥杨健业都很能干,也都是本分人,兄弟两个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分家。
杨家兄弟的手艺活是木匠,做工精致细巧,很方便出售。做好的家具,就拉到城里去卖,日子过得很平稳,家里还有些盈余。
那天,杨家兄弟商量着,想把刚买回来的牛卖了,换成骡子。
杨志业起大早,赶着自家的牛,到二十里外的城里去了。一直到中午,他也没有看中一头骡子。买骡子得用卖牛的钱,没看中想买的骡子,也没有卖成牛,他赶着牛又回了家。
傍晚,杨家人正准备吃饭,呼呼嗵嗵进来几个穿官服的人,问:‘早上,杨志业是不是到城里卖牛了?’
杨志业心想:卖牛换骡子,卖和换一样,我卖牛怎么了?他回话说:‘是啊。’
穿官服的人说:‘你家还有牛吗?让看看!’说完,几个人就朝着杨家的牲口屋去了。
他们一看牛圈里有一头牛,恼了,都指着杨志业喝斥起来:‘你家的牛不是卖了吗?这牛怎么还在家里呢?实话告诉你,有人去官府告你了!说你把村里别人家的牛偷了!卖了!’
杨志业赶紧说着拿牛换骡子的过程,穿官服的一群人根本不听,拉着杨志业,一边五花大绑一边说:‘别罗嗦了,到了官府,看你还能不能再编出假话来,走!他们就这样,把杨志业带走了。’
要说也算是巧,本村的扬五家里,是真的丢了牛。扬五家离杨志业家很远。扬五家的黄牛和杨志业家的黄牛,从牛角到牛的大小、牛的高低胖瘦,长得都很像。
再就是,杨志业家的牛买回来才几天,村里的人只知道他家里有驴,又不是农耕季节,都不在意他家买了牛。
天没亮时候,杨志业去城里卖牛,半路上有人看见杨志业赶的牛,就是扬五家的牛。
早上,扬五发现他家的牛见了,他站在路上吆喝,是谁偷了他家的牛,赶快把牛交出来!
这时候,有人跑来对扬五说了,杨志业天不明赶着一头黄牛,朝城里去了的事,还描述了黄牛长的样子。
扬五一听,认准杨志业赶的就是他扬五家的牛,把他气得恨得咬牙切齿:‘自己村里的人,还偷自己村里的人呢,天理不容!’
扬五回家对他家里人说:‘杨志业和他哥杨健业,在咱村里也算是名声不错,我可以原谅他,可我只能原谅他一个时辰的时间,让他悔过。超过一个时辰时间,他不把牛给我送回来,我就到官府告他去!’
一个时辰时间过去了,扬五不见他家牛的踪影,他带着一肚子气往城里去了。他来到城里牲口市场,远远地他就看见了杨志业,也看见了‘他家的牛’,气得他自语着:‘不错,我养的牛我能认不出来?那就是我杨五家的牛!’
扬五又看看‘他家的牛’,再看看杨志业,心里说:
人真是知面不知心啊!杨志业家里那么富,原来都是偷人家偷富的!你杨志业偷别人我管不着,你偷到我扬五家里来了,我家有亲戚在官府干事儿呢,这事儿平时我没有漏过口风,我要是说出来,吓死你杨志业!
一头牛啊,小半个家业啊,你杨志业把我的牛偷了,你过得意了,你都没想想我杨五咋过啊!你办这事儿太让人恨,我现在就去官府告你,让你赔了我的牛钱,还得让官府把你杨志业修理得坐牢!
扬五恼着恨着气着,到官府告状去了……
杨志业被带到官府之后,虽然说给他松了绑,可是,开始逼他签字画押了,让他承认偷牛的事!
杨志业经历了压制、诱导,说只要承认偷牛,就没事了。可杨志业一直坚持说,卖的是自家的牛,自己是堂堂正正的男人,一辈子都不会做坏事,更不会去偷别人的东西!
官府看问不出什么了,急了,几个大汉上去按着杨志业,抓住杨志业的手,在写好的招供文字上按了指印。
等到夜深了,官府里有个同情杨志业的人,对杨志业说:‘你不认识我,我买过你的家具,我相信你是个好人,也相信你没有偷牛。我把你放了,哪儿远,你就赶紧往哪儿逃吧!你坐牢事儿小,你要是硬着不承认,那可是人命关天的,懂了吧?赶快逃吧!’
杨志业心想:这个人说得对,他们都拉着我的手按指印了,他们还有什么事儿做不出来?逃,赶快逃!就照着这个人说的,哪儿远往哪儿逃!
杨志业连夜回到家里,对家里人说了事情经过。他不敢多停留,随即带着铺盖、衣物和积攒的钱,一家五口人惊惊慌慌逃出村子,一路奔波一路打听,看哪里是个能常年落脚的好地方。
杨家人打听到了郑村镇,就一路朝着离大杨村五百里开外的郑村镇,走着、打听着郑村镇的方向。最后,总算找到了郑村镇。来到村里,就遇到了好心人郑喜明。
傍晚那个时候,郑守业的好朋友郑喜明,把郑守业叫到家里,就是商量,怎样帮助杨家人的事儿的。
在郑喜明家里,郑守业和杨志业一见面,又说了一会儿话,两人都感觉相互很是投缘。郑守业当即就决定,把村东头那所空着的宅院,暂时让杨志业一家人住了,以后再作打算。最近这些天里,让杨志业一家人暂且住到东院,等到把村东头的宅院打扫收拾好了,他们再搬过去住。
郑守业把杨家人的来龙去脉说完,又把自己的打算和决定说过,郑晓文看娘没再说什么,她这才去西里间睡觉去了。
第二天清晨,郑晓文起床到院子里,她看看这里,再看看那里,还是感觉很稀罕。她静静地走过中房屋来到前院,看到前院像是刚打扫过,院里很干净。
她站到月亮门儿地方往东院看看,见东院也打扫过了。她看见杨志业和他的大儿子,正在放扫帚呢。其他的人,她没有看到,当然,她也没有看到,她心中想到的杨依林。
郑晓文想着杨依林,他心里还想着:爹说的一点不错,杨家人就是老实勤快的本分人。这天刚亮,他们家里的人,可把这两个院子的地扫完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 两少年找学塾
郑晓文心里想着,往西宅后院走着,她刚进来中房屋,见爹从后院也来了中房屋。
爹看见郑晓文就笑了说:‘儿子,今天怎么起床这么早啊?’
郑晓文说:‘昨天娘说,让我今天早点起来帮爹卖糕点呢,我就起来早了。’
爹笑着抚抚儿子的头,说:‘好儿子,乖儿子,我儿子真是长大了,知道操心帮爹的忙了,爹真高兴啊!’他说着又抚抚儿子的头 朝前院儿去了。
郑晓文见娘在东厢房里做饭,她进来门说:‘娘,我帮你择菜。’
娘笑了说:‘今天你杨叔叔一家人,也要在咱家里吃饭,那菜,我都择好洗好了,你就等着吃饭吧。’
郑晓文拿起炒菜铲子说:‘我看娘炒菜,看得次数多了,我已经学会了,以后让我炒。’她说着就往火上放锅、倒油。
娘在旁边笑着说:‘我看,我儿子往火上放锅倒油那架势儿,很在行啊。好,那就伸伸我儿子的本事,让娘看看你到底学会了没有。’
郑晓文往锅里放了葱姜蒜,翻炒几下就往锅里放了菜。她正在翻炒,见娘捂着鼻子嘴朝院里跑了。她把菜炒好,盛到盘子里,赶紧放好锅,封好火,来到院里,问娘是怎么了?
娘拉着郑晓文的手去了上房。
娘小声对郑晓文说:‘儿子,娘也说不准,这闻见炸葱花的味儿,就会一阵恶心,娘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娘怀你的时候,从四十天开始,就不能闻这样的葱花味儿了。可这,唉,娘给你说了,你也不懂。’
娘又自语着:‘可娘这身上都干了三个月了,怎么会有这个闻见炸葱花的味儿就恶心的毛病啊?这……这……’
郑晓文说:‘娘,我看你的气色还可以,你不会有毛病,等吃罢饭,让爹陪着你去看看先生。’
娘有点疑惑地出了上房门,往东厢房走着,又自语了一句:‘这是得去看看了。’
郑晓文跟在娘身后,进来东厢房,帮娘做着饭菜。
郑晓文帮娘做着饭菜,她的思想还转着弯儿呢,她问:‘娘,现在来咱家买糕点的店家,还多不多了?’
娘说:‘要比着你爷爷那时候,那可就少得太多了。现下,你爹做不出来那么多,来买的店家,也就剩十几家了。’
郑晓文说:‘娘,我真的长大了,对咱家的糕点生意,我已经有我的想法和看法了。我想,咱家的生意应该这样做:杨叔叔一家人来到这里,就算他一家人住了咱村东头的房子,可他家没有地,他又没活干,他一家人吃什么啊?
‘要我说,就让他们一家人住到咱这东院,让杨叔叔和杨大哥,跟着我爹一起做糕点。把咱以前的客户再招集回来,咱的生意不就又做大了?杨叔叔参加了咱的生意,给杨叔叔分成,该分多少分多少。杨叔叔家有了收入,他们在这里不也就安心了。’
娘说:‘我儿子的这想法也算对,等和你爹商量之后,再说吧。’
郑、杨两家人早饭罢,杨家父子帮郑守业家里,打发完来进糕点的各家客户,三个人又在大门外摆好摊位,买起了糕点。
郑守业见杨家父子熟悉了糕点价钱,他叫了妻子,夫妻两个去村里的中医先生家了。
郑晓文听杨依华说,她要回东院上房,和她娘一起做针线活去。说完,她就回东院去了。剩下郑晓文和杨依林,这两人都不熟悉这里的环境,两人一商量,都去了大门外,站在那里,看看这边,看看那边,说着话。
郑晓文心想:听娘说那话,明天自己就要上学了,可这学塾在那个地方啊?今天总得先弄清楚吧?要不,这么大的村子,上哪里找啊?她问:‘依林哥,这里明天又该去学塾读书了,你呢?读书了吗?’
杨依林说:‘我没来这里之前,在家时候正读着书呢,明天你去学塾,我跟你一起去。’
郑晓文心想:我在这里刚分清东西南北,郑村镇这么大,咱两个都不知道学塾在哪里,我问也不能,还不能对你说真话,这,这,哦,有了,她说:‘依林哥,走吧,我带你先熟悉熟悉这郑村镇的地理环境。’
两人和长辈郑守业、杨志业打过招呼,先到东边看过大城门、护城河,然后向北走着看着,了解着这里的道路、记住了这里的房屋特征标志。
两人正走着,郑晓文感觉自己该绕着说话了,她说:‘依林哥,你别看我是郑村人,这郑村镇太大了,很多地方我都没有去过,路也很生。今天有你作伴,咱两个加快脚步,就把这个村子都看看吧?’
杨依林点头同意说:‘嗯,好主意,走,我得把这个郑村镇看个遍。’
两人只走了三条街,郑晓文就说;‘依林哥,我走迷了,我都不知道这是哪里了,也分不出方向了,我怎么带你去看学塾啊?’
杨依林说:‘别怕,问路的事儿交给我。我会带着你,走着看着走一大圈,然后再平平安安把你带回家,怎么样?嗯?’
郑晓文心里是真的高兴了,她拍着手说:‘好啊,好啊,本来你是跟着我走的,现在我跟着你走。走,你说看哪里,咱们就看哪里。’
两人向北走着,绕着街道看着、问着。忽然,两人都看见了郑村的:郑氏家庙。路边有一位老爷爷,杨依林上前问过学塾在哪儿,老爷爷指着家庙隔壁的院子说:‘你往那里看,那不就是学塾嘛。’
这会儿的郑晓文赶紧加快语速:‘依林哥,我就正想对你说,咱们到学塾了呢,你可问过老爷爷了,你的嘴可真巧。’
杨依林说:‘我怕你还没有迷过来,就问了,嘿嘿!’
郑晓文说:‘也算你说得对,我迷了一路呢。这一看到家庙,我才迷过来。’她说完,想想走过来的路,再想想家的方向,心里说:哦,从家来学塾,是走这一条路啊,嗯,记住了,明天走这条路,一直来学塾就是了。
郑晓文正想着,从旁边走过来一个少年和她打招呼说:‘晓文,你也过来了?’
郑晓文赶紧回话:‘今天没事,我过来转转玩玩。你呢,你也是出来玩的?’
那少年说:‘昨天下学,我的书包忘带了,我是来拿书包的。’
这三个少年,一起进来学塾大门,看门人开开一个房屋的锁
郑晓文、杨依林,跟着那个少年进了屋子。这两人看见屋子的花格子窗户很大,屋里也很亮。
郑晓文见屋里摆放着约有五十多张书桌。屋子两边靠墙各有一竖溜书桌,都是两人座位;两边一共是四个人的座位,桌头儿地方,是竖向两溜儿走道。屋子中央并排的书桌,也是四个人的座位。横向一整排,一共是八个人的座位。
郑晓文数了数,从前排到后排,一共是七排。她站在讲台地方,往教室里看看,见三溜书桌,两溜走道,看着挺整齐的。
郑晓文见那个少年,从中央中排的一个书桌里拿出书包,对她说:‘我把书拿回家,今天还得读呢。’
郑晓文正想看看读的是什么书呢,她随即抬手拿过那少年的书包,从中拿出一本赶紧看,见书皮上写着:1763年郑现策。她又拿出一本,见和那一本书皮上写的一样,她心里有数了,说:‘现策,这书上学过的,你都会背不会?’
那少年一听,急了:‘哎!我是你叔,你怎么能叫我的名字呢?!’
郑晓文思想一转弯儿,赶紧接话:‘咱两个是同窗,这会儿又没有外人,叫你的名字,是和你玩的嘛,等有人的时候,再叫你叔,不就行了。’
那少年笑了说:‘只准叫这一次啊,没下次了。这要是让别人听到,会说咱两个没规矩!’
郑晓文拍拍那少年的背说:‘现策叔,侄儿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叫你的名字了。’
那少年带笑指着中央靠后一点,另一排的一个书桌说:‘晓文,我看见张富祥的书包也忘拿了,你们两个坐的座位挨着,你和他家住的也不是很远,不如你把他的书包也带回去吧。’
郑晓文拿过那书包,拿出一本书一看,见书皮上也是写着:1763年张富祥。她递给杨依林,让杨依林看。
杨依林说:‘我的书皮上也是这样写的。今年是1763年,再写上自己的名字,这书就是丢了,拾到书的人,还会把书还给本人的。’
郑晓文赶快岔话:‘我不是让你说这个,我是让你看看,你读的是不是这书?’
杨依林说:‘六艺,我已经学过了,我现在读的和这书一样,也是论语。’
郑晓文知道学的是什么书了,她随即又说:‘依林哥,明天你来学塾上学,也不知道老师会把你的座位,安排到哪里呢。’
郑现策接过话说:‘晓文,你这边靠走道的座位空着呢,原来在这儿坐的人,搬家搬到城里去了。明天来学塾,就让依林坐到你这边的座位上,不就行了嘛。’
郑晓文高兴了,笑了说:‘哎?你说的也是啊。’她抬手拉一下杨依林,说,‘过来,坐这里,先体验体验这个新座位!’
郑晓文、杨依林坐在座位上,郑晓文又说:‘现策叔,我和依林坐到这里听讲,你就上到台上当老师,我们两个讲课吧。’
这话,把郑现策笑得哈哈的。他说:‘我哪会当老师啊,我学老师也学不会。我要是真上了讲台,胡诌一通,你想让我挨手板啊,哈哈哈哈……’
第三百三十三章 第七辈子?
郑晓文根本不认识张富祥,她更不知道张富祥的家在那里住,她没有说话,就把张富祥的书包,又放回了书桌里。
郑现策见郑晓文把张富祥的书包,又放到书桌里了,他说:‘晓文,你不给你富祥哥送书包了?他是你表姑的儿子,他要是知道你来学塾了,你不把他的书包带回去,你不怕他生你的气?’
郑晓文的思想在迅速转弯儿,她说:‘现策叔,你都没想想,这都半中午了,富祥哥他自己还不来拿他的书包,他今天一定是很忙,没有时间读书。反正把书包放到这儿又不会丢,就放到这儿吧。’
郑晓文见郑现策点了头,她心里说:
你不就是当了个,一家子的小不点儿叔嘛,还挺会派活的。你让我给张富祥送书包,我知道张富祥他家在哪儿住啊?我就是和张富祥走个碰头,我能认识他?包括你郑现策,我要是不看你书皮上写的字,我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要不说让我给你叫叔,我知道你是那一辈儿的人啊?!
想想我都生气!我娘连过继个儿子,在家族较近的亲属里面,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我都快十二岁了,我爹、我娘还不得不用纸包着火呢!!还什么叔啊,哥啊,七大妗子八大姨,九表姑十表婶的亲戚?切!再套近乎也不近!!
郑晓文心里说着烦心的话,面上还是和郑现策打着招呼。她也招呼着杨依林,三个人一起走出了学塾大门。
来到街上,郑现策朝这两人打过招呼,他向西边的街道上走了。
郑晓文、杨依林这两人,他们朝南走着说着话。
杨依林自见到郑晓文,他心里就觉得对郑晓文有些熟悉。这会儿,他走着路和郑晓文说着话,他心里还在想着认识郑晓文的事儿,可他就是想不出来,他在哪里见过郑晓文。
杨依林想得实在是忍不住了,他用疑问的眼神看着郑晓文,说:‘晓文,我昨天晚上,自从看见你那一刻起,我就有种感觉,我就总是想着,我们两个在什么地方见过面,而且,而且……我说不上来了,晓文,你好好想想,看咱们两个在哪里见过面?’
郑晓文心里说:
昨天晚上我就感觉到,你就是杨依林的小少年时候。我说这话,也可能只说对了一半儿,应该是这样说:我们两个人,都是清朝这个时期的、这一辈子的小时候。
看你杨依林那样子,你像是还不知道呢,我们两个人,很可能在一起都过了几辈子的日子了,最后那一辈子,已经又投生到,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新中华了!
看你傻晕的那个样子,我们两个人都订婚了,现在你还说我们在哪里见过呢,在哪里见过?我们两个人天天见!现在还见着呢!
郑晓文思想到这里,她嘴上说:‘我也感觉你很面熟啊,就是不知道在哪里见过你。’
郑晓文刚说到这里,她忽然就想起了:柳依林。
紧接着,郑晓文就想起了:江霞、江枫、三哥、四哥、温洁梅、苏晨、李心宁这几个人。她心里说:哦,我清楚明白了,那个时候,是1065年的事。1065年,我也是十几岁,我就和他杨·柳依林订婚了。听江霞说那话,等到第二年,我就要和柳依林结婚了。
我现在想想,那个时候,我一定是和他杨·柳依林结婚、生子,过了一辈子的。现在,是1763年。从1065年那个时候到现在,这中间相隔了七百年,我和他杨·柳依林又在这里相遇了,难道现在,这是我和他的第二辈子?或者是我和他的第七辈子?……
杨依林听到,郑晓文说和他也是很面熟,像是和他也是在哪里见过面。他再仔细看看郑晓文,心里又想着:我看着这个郑晓文,我心里怎么总感觉,他郑晓文是个女孩子啊!哎呀,我怎么会有这种看法,会有这种想法啊?这也真算是奇了怪了!
哟,哟,杨依林,你先别奇怪郑晓文了,你赶快想想看看,看你是不是,你的心理有问题了!你先想想,看你自己是不是女孩子啊?!
我?哈哈哈哈!我堂堂正正男子汉!嗯?对呀,你杨依林是男子汉,人家郑晓文也是男子汉,你凭什么把人家想成女孩子?你想,你想……哎哟,你云天雾地什么呀?离谱了!晓文不会变成女孩子,以后你就别再胡思乱想了!
杨依林想到这里,他赶紧接了郑晓文的话,说:‘咱两个要是都感觉,相互面熟而又真的没有见过面,那是咱们两个人前世有缘,这辈子才又走到一起的。’
杨依林说着这话,他伸臂揽住了郑晓文的肩背,接着说:‘好弟弟,既然咱们先天就有缘,我杨依林这一生,都会珍惜我们两个人之间,这得来不易的缘分友谊的!’他说这话时候,他还有点小小的激动。
郑晓文心里,不管她明白或是不明白,她和杨依林是不是真的前生有缘,后生有份,可是这一会儿,她知道杨依林是个男生,她是个女生!杨依林对她这么亲近,这么友好,她心里已经有点害羞,有点不太乐意杨依林揽她的肩背了。
郑晓文就算是不想让杨依林揽她的肩背,可杨依林正揽着呢,她的举止也不能鲁莽啊。她慢慢移开自己的身子,抬手拍拍杨依林的肩说:‘好哥哥,我和你想的一样,我也会珍惜,我们之间的缘分友谊的。’
两个人毕竟还是小孩子,他们一路上走着,说着,玩着。随着杨依林的意思,他们又向西走,走到了西边城门前。
他们见这个城门的高度和宽度,比东城门小了很多,就像是农家户的大拉车门一样。不过,还是比大拉车门,要高一些,宽一些,这城门过辆大马车,还是绰绰有余,宽敞了很多。
经询问,两个人也知道了,东西南北这四道城门,晚上都有人看守。是郑村的人,挨家挨户轮流看守城门的,而且夜里还有专人打更。打更的人还会说一些,让百姓们提高警惕的话。
白天,也有专人守护村子。即使是这个村子里,没有八卦阵式儿的街道迷惑外人,进来的生人,也会被护村的人,问明缘由,是放行入城,或是被拒之村外,都是管理得很严格的。
郑晓文、杨依林看罢西城门,两人一路走着看着、辨认着各条街道,最后回到了郑家门前的街道上。
郑晓文离很远,就看见娘在朝她招手微笑。等她走到跟前,娘看看她,又看看杨依林,说:‘儿子们回来了,都玩得饿了吧?走,中午饭做好了,你爹,你杨叔叔,你大哥,他们忙完生意,都吃过饭了,就等着你们两个回来,和你婶婶,姐姐,咱们一起吃呢。’
郑晓文问:‘娘,你说生意忙完了,那不是摊位还在那里摆着吗?’究竟还是个小孩子,她一脸的疑问看着娘。
娘笑了说:‘娘是说,来进货的生意忙完了,下午,还剩一点零售的糕点,卖完就收摊了,懂了吧。’
郑晓文感觉自己问得幼稚,心里很可笑,就笑着对娘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四章 秀才老师
东厢房里,娘、婶婶,还有杨家的那个小姐姐,加上这两个人,都吃过午饭,杨家三口人去了东院,郑晓文和娘回了上房。
娘一进上房门,就高兴地对郑晓文说:‘儿子,娘没毛病!先生一把脉,就对你爹说:守业呀,这一次还是大喜呀,你可是又要当爹了!真想不到,你的孩子间隔这么稀。有的人一年生一个,你十年生一个,呵呵,珍贵,恭喜了!
‘儿子,你是不知道,你爹说:他当时一脸迷瞪。我看见你爹问先生了,你爹说:啊?是有喜了?还是大喜?
‘先生可能是看你爹问得太迷瞪又太急,先生赶紧回话说:现在我还说不太准,我看着脉象上,很像是大喜。哎呀,你跟前只有一个儿子,这一次,别管是大喜,小喜,这总算是喜临门的事啊!
‘儿子,就这,你爹高兴了,你爹高兴得那个样子啊,格格格格!他一路上是哼着小曲儿回的家!你爹走到咱家门前,他又看到今天来进货的客户,又多了几个,他更是高兴,赶快把咱这两天零卖的糕点,也卖出去了一些!’
娘说完,思索着又自语了两句:‘这人啊,走了背运,喝口凉水也塞牙!要是走到好运上了,放个屁都是香的!’娘看郑晓文在笑她,她赶快改了口,说,‘哦,不是,不是,娘是说,这人要是走到好运上了,就是说句孬话,别人听着也顺耳!也没人找事儿!’
郑晓文看娘这么会比喻,心里说:可不是嘛,到了二十世纪,她都是中学教师了,这前世,她可能是正向着,学问的方向走呢。
郑晓文只是想了一瞬之间,她就赶快高兴地说:‘娘,我一定是要有个弟弟了,从今天开始,你要保护好身子,保护好我弟弟,可别使劲儿忙活了。你想吃什么,你别动手,我给你做。’
娘摸摸女儿的脸,很爱怜地说:‘我儿子这么小,就知道心疼娘了,娘真是太高兴了。你爹也说不让我累着,也正好,你杨婶婶在这儿。你婶婶说了,以后她做饭,我要想帮忙,择择菜就行了。’
郑晓文想了想,她才说:‘娘,我带着依林哥去学塾了。他明天也要去上学。我带着他,先让他看看学塾,熟悉一下情况,我们就是没有见着老师。依林哥还不知道老师长什么样、都姓什么姓呢。我想想老师的样子,我也不知道该给依林哥怎么说。’
娘说:‘叫我对你说。娘要是不对你说呀,恐怕你知道的也不会很清楚。学塾那三个老师,都是咱郑村的老秀才,他们一辈子都是秀才,再也没有考取什么功名。那三个秀才老师,有两个是咱姓郑的人。
‘这两个姓郑的老师,年龄都老一点,一个长得个子高,一个长得个子低一点,胖一点。还有一个年轻点儿的老师,相比之下,这个年轻点的老师,比那两个老点的长得白净,这个老师姓李,李老师的祖上是外来户。你对依林只说说老师的姓就行了,可不敢说别的。’
郑晓文笑了说:‘娘,儿子知道。我都说我长大了,我都懂事了,不该说的话,我是不会说出去的。’
娘又说:‘咱村这个学塾是官办的,只交书钱就行了。依林他只要有书,去学塾就不用交书钱了。’
郑晓文点点头,她知道该怎么对杨依林说了。
晚上,郑守业和杨志业,两人商量着以后的打算。
杨志业说:‘大杨村我家,我兄弟两个,我哥比我大十多岁,我很尊重我哥。我们哥俩的关系非常好,就因为一头牛的事儿,把我们兄弟给分开了。我逃难这一路上,我也想过了,可能是我们兄弟的缘分,就到这儿了,缘分也就这么长了。要不,家里买了一头牛,怎么会生出那么大的事儿啊!
‘现在,我想想我哥,我也不是很**哥的心。我哥嫂跟前有两男两女,都成家了,孩子们也都很孝顺。我哥的两个儿子,和我们老弟兄一样,都有木工手艺,家里也比较富裕,我哥嫂也不缺钱花。
‘我逃外之前,在生意上,我就另有想法了。这木工活,年轻有力的时候,可以做。到了五六十岁年纪,就力不从心了。这两年,我心里做了些准备,再过两年,我想改行做生意,就及早攒了些钱。我也到大城市里看过几次,我感觉办个首饰店铺还不错,我在家正筹备着呢,这牛的事儿可出来了。
‘我来到咱郑村的时候,见到喜明兄弟,我就感觉很亲切。又一见到你,那真是一见如旧知,心里话就全亮出来了。哥,眼下咱这个家,我看嫂子身子也不方便,就让你弟妹做饭吧。其它的事儿,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干,咱就怎么干。’
郑守业看杨志业说话,这么交心这么敞快,他心里也不再有任何顾虑,他也实话实说道:‘兄弟,咱家这三处宅院,你也一一看过了,咱这糕点生意,今天你也参与了。咱这城外有六十亩地,种的全是小麦,这马上又该锄麦地了。
‘每年咱这地里,收麦、收秋,这两季的活,我自己干不过来。咱村里,地少人多的人家,他们会来咱家里,给我打个招呼,来这儿打个短工。等收完粮食,按咱这里市面上的规矩,人家给咱干了几天活,都记着呢,该给人家多少,给人家多少。
咱村里有两家,只要一到农忙,他们自己就来帮忙了。说实话,这两家比较穷,我对他们也是特殊对待。凡是逢年过节,我都会给他们家送粮食过去。咱中房屋的东里间,放的就是小麦。东院的东屋,放的是玉米、稻谷、豆子和其他杂粮。
‘咱家的粮食还多着呢,除去上交的公粮,余下的粮食,吃到下一季粮食快下来了,也不会吃完,紧接着就有新粮食了,每年都有余粮。在吃饭上,兄弟,你可别发愁啊!
‘咱东院,有小马车,有大马车。东院前头屋,养着一头骡子,一头驴,咱去地要是嫌路远,坐着马车去,就不累了。’
杨志业看郑守业,一点不隐瞒地对自己说得这么详细,感觉郑守业对自己更是交心,心想:自己遇到好人了,自己落魄成了这样,郑家不嫌弃,那是自己的福分。来这里有吃有住,这吃住也是人家郑家劳动换来的,并不是大风刮来的,自己这一大家子人,也不能在这里白吃白住啊。
杨志业思想完,他说:‘哥,咱兄弟就算是很投缘,很亲近,我想啊,亲兄弟还要分家呢,我也不能一直住在这里啊。眼下咱这家里缺人手,我就暂时在这里住着,有农活,我就下地干活,没农活,我带着木匠工具呢,我就在东院做家具。
‘咱郑村镇,就算是城里了,我也不用起早贪黑,跑二十多里路到外面买家具了,放在咱这门口就卖了,多方便啊。等闲下来的时候,我就到村东头那个宅院,计划一个卖首饰的柜台。这个首饰生意,我是下决心要做的。
‘还有啊,哥,等你得空了,你去看看打听一下,咱郑村哪里卖房。依山都那么大了,该提亲了,我得给他准备一处宅院啊。要是说起这事来,也算是老天不想让咱麻烦。在大杨村家里,村里的人,正给依山说着媒呢,可都没有说成。那要是说成了,看现在这情况,还真是没有办法娶亲呢。’
郑守业说:‘不耽误依山娶亲,郑村有卖房的。前些天,我听说又有一家人搬到城里住了。搬到城里的人,他们都是在城里干事的,都说不回来住了。兄弟,别着急,明天我就去给你打听房子的事儿。’
郑守业说着这话,他心里还想着:这杨家人,本来是逃难来的,可他们一家人,一点也没有连累到郑家,还为我郑家帮了忙,我可得对得起杨家啊!(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五章 换座位
杨婶婶把早饭做好了,吃饭的时候,杨依林见郑晓文只吃了一个煮鸡蛋,喝了两口稀饭,只加了两口青菜,也没有见她吃馍。
杨依林出来东厢房的门,趁大人们不在跟前,他忍不住问郑晓文:‘弟弟,大人们都说咱们正长个儿呢,得多吃些饭,多吃些青菜才行,你怎么不吃饭,也不吃菜啊?’
郑晓文说:‘咱们的书包里,不是都装了一个煮鸡蛋,到半晌时候吃的嘛,你放心,饿不着我。’
其实,郑晓文是不敢吃喝太多,她怕到学塾解手。她在学塾里也去过厕所,那是她看厕所里没有人了,她才会很自然的进去,然后很自然地出来,并没有谁去在意。她到下学回来,她才敢喝水,吃东西。
郑晓文、杨依林,两人来到学塾,见院子里已经来了十几个同学。见有的同学在看书,有的在玩、在说话。
郑晓文看这些少年们的年龄,她感觉年龄大一点的,可能都有十六七岁了。旁边看见了郑晓文的同学,都和郑晓文打着招呼,郑晓文很自然地带着笑,回应着。
郑晓文带着杨依林去见老师,进门就看见了娘对她说的,那个年龄老一点的高个子老师。郑晓文向老师鞠了一躬说:‘郑老师,这是我家的亲戚,他叫杨依林,他家在咱郑村常住呢。他和我读的书一样,学习进度也差不多。’
那个郑秀才老师一看杨依林,他心里就有一种感觉:嗯,这个孩子肯定不错,像个有出息的样子。他便露出笑容对杨依林说:‘好啊,学塾欢迎你,去吧,你就坐在挨着晓文的那个座位上吧。’
老师说的这话,让郑晓文高兴了,她心里高兴着和杨依林进来教室,本来她想赶快坐下,快些和杨依林一起看书呢,结果,她还没有走到座位跟前,一眼就看见了挨着她的座位,正在往座位上坐的张富祥。
张富祥抬眼看见了郑晓文,他又看见了郑晓文身边有个生人,见那生人跟着郑晓文也朝他这边过来了。
张富祥只顾看郑晓文,他没顾上再看杨依林,就高兴地站起身,朝着郑晓文笑了。他笑着和郑晓文打着招呼:‘文弟,过来了,坐吧。’
郑晓文一看张富祥的身高、长相,心里不禁惊呼起来:哇呀,这身高,这长相,真是英俊之外加帅加美啊,我这表姑真有本事,真会生,生了一个这么好看的儿子,嘿嘿,赞一个!她心里说着,手还不自觉地动了一下大拇指。
郑晓文心里刚刚赞赏完张富祥,她的思想一转弯儿:哦,对,张富祥称呼我:文弟。那我平时,一定是称呼他:祥哥。她赶快对张富祥笑了说:‘祥哥,你来得早啊。’说完,她又向张富祥介绍了杨依林。
三人并排坐下,郑晓文的心思,从张富祥的长相上,忽然之间就转到了杨依林身上,她心里说:我家杨依林现在是小孩子的样貌,等长到你张富祥这样的十五六岁,长开了,大人形象长出来了,别说你张富祥了,就是再来个比你张富祥长得更帅的人,也不会比过我家杨依林!
郑晓文心里说着,她像是还有点气不过,心里还在说:看你张富祥能的,看见我带了个小美男过来,你就赶快站起来亮你的孔雀羽,意思就是想和我家依林比帅,比美。切,比吗比,比吗比,千比,万比,你再比,你张富祥也比不上我家杨依林!
嗯?郑晓文?这不对呀,这种心理想法,可不像是我郑晓文啊!我都这么大的人了,我能想出这种小孩子的话来?这一定是那个小郑晓文的心理,是小郑晓文在我的思想里说话!
哎哟哟,我的这个前世郑晓文哟,我像你这么大年龄的时候,我学习非常用功,根本就没有过,看见一个帅哥美男,就出现像你这样的怪怪心理。以后,你照着我学学,可别再这样怪怪的了。
不行,还得教育你个小郑晓文,你要真是想在思想里玩一玩,你眼前不是有现成的杨依林嘛,你可以玩他呀!你思想里要是玩儿了别人,那别人又不是你的,你不玩儿亏了?浪费时间了?你说是不是?是,嗯,这话我记住了。
张富祥抬手拍拍郑晓文的肩说:‘文弟,老师快来了,快把你的论语拿出来吧。’
郑晓文这时候才知道,张富祥在她跟前的表现,是一种亲戚之间的亲近和关怀。她再看看张富祥的样子,感觉张富祥可能会比她大两三岁。她估计,平时张富祥可能会对她很关心,有什么事情也会及时提醒她。她对张富祥的想法变了,变得对张富祥尊重起来。
杨依林并没有郑晓文的那些想法,他看到张富祥拍郑晓文的肩,张富祥还说着关心郑晓文的话,他心里就有一种莫名地烦。
老师进门了,开始讲课了,杨依林只烦了片刻,他就收了心,思想里再也没有杂念,专心致志地听讲、记笔记。只是,他看这一堂课下来,张富祥又提醒了郑晓文两次,他是真的烦了。
下课了,杨依林抬手碰了一下郑晓文,头朝院子摆了一下,示意着郑晓文。郑晓文会意,两人一起走出教室到院里去了。
杨依林说:‘晓文,我想和你换座位。那个张富祥,上课时候他要是一直这样和你说话,别看他是在关心你,要我看,一定会影响你的学习的。影响了你,也就影响到了我,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郑晓文心想:还是小依林说得对,我不知道以前上课是什么情况,就说现在,这要是等到张富祥揽我的肩了,我再说换座位,那不就晚了,说不定还会和张富祥闹矛盾呢。说换座位,那就趁早换了吧。
郑晓文说:‘好啊,我的座位在里面,你要是先在边上坐下了,我再去坐我的座位,我还得往里边挤着过路呢,我也感觉不方便。再是,我坐到边上了,上课也没有人和我交头接耳了,我还不受挤,挺好的。一会儿上课,咱们就换座位。’
上课了,郑晓文坐了边上的座位,杨依林坐了郑晓文的座位。
张富祥不解地叫着郑晓文:‘晓文,你坐错座位了,你坐到那里干吗啊,快过来。’
郑晓文心里说:这个年代的远门表亲戚,就这么亲近啊,已经感动到我了!
郑晓文也只是想了想,她还是朝着张富祥悄声说:‘富祥哥,昨天我这腿,’她轻轻拍拍大腿,‘不小心给碰了一下,我朝里面挤,会蹭得很疼的,我就坐这儿吧。’
郑晓文在这个学塾里的同学中,她的话无论怎么讲,她都会讲出一番道理来,使那些同学们无言以对。比如,她坐边上的这个座位,只要老师不调她的座位,张富祥?郑晓文轻松给他编个理由,他张富祥就调不动了。
郑晓文、杨依林,两人在学塾里已经读了两个月的书了。这两个月时间里,三个秀才老师都明显地看出、考试也测验出,以前是张富祥成绩第一,那个小郑晓文第二。现在是杨依林成绩第一,郑晓文成绩第二,张富祥的成绩成了第三。
其实,现在的郑晓文,她看古文仍然是一目十行,记忆仍然是非常之好、之强,那些四书、五经的内容,正合了她能背的优势,也合了她能写文章、能写对偶句、能写骈文的优势。她想着,她在考试中,不能也不敢把题答得太圆满,她才得了第二。不然,她拿第一名,那就是轻轻松松的事。
麦收的时间到了,学塾停了课。
郑村家家户户都在准备着麦收,郑守业也是把自己家的几把镰刀磨得飞快,准备套上马车下地收麦了。
郑晓文听到是要真的收麦了,她那个高兴啊,心里激动感叹着:哇呀,我只看过青青的麦苗,我一次,我可是真的要去观赏成熟的麦田风光了啊!天赐的眼福啊!呵呵!她感慨着,还拍着手蹦了两下。
郑晓文自己玩儿过,听到爹叫她,她赶快和杨依林、杨依华、杨依山一起上了大马车,坐到了车上中间位置。她看着马车前面那头高大的骡子套在车辕里,车辕外面还有一头体型比较大的驴,心想,这驴一定是在帮助骡子拉套出力呢。
郑晓文见杨叔叔在马车上前面的一边坐着,爹在马车旁边站着。爹手里拿着一个不大的鞭子,朝着拉车的骡子一扬,马车就随着骡子、驴,出了大拉车门,爹跟着马车也出了大拉车门。
马车刚出来大拉车门,郑晓文见爹极轻松地一纵身子,就坐到了马车前面的另一边了。马车顺着向东的街道,随着骡子的轻快的蹄子声,朝着东城门去了。
郑晓文看到了杨依华穿的绣花鞋,同时她也注意起了杨依华的脚,心想:清朝时候,不是女的都缠足吗,这依华姐姐的脚,可不像是缠过的啊?她悄声问:‘姐姐,平时我没在意过女孩子脚,这会儿我看到你的脚,我看你的脚好像是没有缠过啊?’(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六章 麦田风光
杨依华格格就笑了,极小声地说:‘你是小孩子,还是个男孩子,你当然不知道了。
‘姐姐这会儿就对你说,康熙爷时候,就下令不许缠足了。可有的人,不怕走路不方便,还缠。大杨村就有几户富家的女孩缠脚,疼得她们都不敢走路。她们要想走路,就得扶住墙走。
‘小弟,你没有看见,我娘都没缠脚,娘也不让我缠脚。娘还说,好好的脚裹成那样,一辈子都别想好好走路了。那要是身后有一只狼在追赶,那,可是没跑了!’
杨依华说完就捂着嘴格格笑了,郑晓文也跟着笑起来。杨依林、杨依山,他们两人都在注意郑村的街道、房子,都没有听到这两人说了什么,他们也都没有笑。前面赶马车的郑守业,一直和杨志业说着话,他两人更是没有听到。
大马车一出城门,郑晓文不再说话,她的眼睛忙活得左右看起来,心里还随着眼睛的看,说着心语:啊!好大,好宽阔的麦田啊!
郑晓文正看着近处、远处已经成熟了的,广阔的淡土黄色小麦田野,忽然,一阵清风在麦田里拂过,她心里又说:啊!麦穗连着麦秆起伏的波浪,这才真叫一个壮观呢!城市里的同学们,都赶快来村儿里看成熟的麦子田野吧!
郑晓文又往四周的远处望望,她看到浑浑的远处,隔很远就有一片树林,心里说:哦,这景致我在华元郊外,在羊头山都看见过,这就是十几里外,或是二十几里以外的村庄。
郑晓文收回目光,她看着这宽阔的麦田,看着这丰收的景象,她就知道这是一个风调雨顺的年景,心里说:
看来这乾隆时期的农民生活,还挺安生、挺安宁的啊。
那是啊,现在正是乾隆在位的兴盛时期,那也一定是国泰民安了。
哎呀,不得了了,再有二十年,那乾隆弘历就开始老朽昏庸了!他一昏庸,朝里那些官吏们也不讲政绩了,作风也败坏了。他还施行闭关锁国,他对世界的先进技术风潮不闻不问,他都拉了中华的倒车,他还像没事人一样呢!
这事儿我不知道是不说,这让我知道了,那就是不行!趁这会儿,他还没有犯下这个超级大错误,我得赶紧上朝去说服他!他要是不听我的劝告,我也没办法,那就听凭各地群雄起义吧!
哟,哟,且慢,且慢,凭你个小小女子,你就能说服一个大清皇帝?
那,我要是说服了他呢?哟,郑晓文,就算你说服了那乾隆,那也是乾隆他的魂魄在后悔!历史已经过去了,已经记载下来了这个朝代的大事,那些起义的,和**打仗的,劳军伤财的事儿,谁还能抹掉啊……
杨依林见车都停下了,郑晓文还在发愣,他拍一下郑晓文,说:‘到咱家的麦地了,大家都在下车,你还愣着干什么?’
郑晓文回过神儿,赶快给自己打圆场,说:‘这麦田风光,我还没有观赏够呢,走,下去车再继续看!’
郑守业看看这四个孩子,他朝着那三个年龄小的说:‘来之前,我就说不让你们三个来,你们还不乐意,闹着要来,还非得让给你们准备镰刀。行,行,不说了,这样吧,我现在就给你们分配怎么割麦。
‘依山割过麦子了,你割三行。你们这三个人,每人割一行麦子。你们都得记住,麦茬要留得低一点。一会儿,你们看大人怎么割麦子,你们再学着点,就会了。’
这六个人刚割了一会儿麦子,有两个打短工的,手里拿着镰刀,都过来了。
郑守业迎上去说:‘还是你们两人的消息灵通啊,这不,刚下镰割麦,你们两个就到了。其实,我是怕你们忙,事先才没有对你们说。’
其中一个短工说:‘我们两个都操着收麦的心呢,麦子熟了,就怕下雨,还是快些割下来,打完场,把粮食拿回家,我们两个才会放心。’
郑守业心里很感动,也很高兴,他说:‘真是太感谢两个兄弟了,那咱就一起下镰割麦子吧。’
郑、杨两家人,加上打短工的两个人,几个人忙着割麦子、晒麦子,石磙碾压、扬场,一连忙了**天,总算把麦秸垛起来,把麦粒运回了郑家。
郑晓文实践了收麦全过程,她心里说:整天吃的白面馍,原来就是经过这么多细节得来的啊。哦,还有细节呢,还得把麦子磨成面粉,再做成馍,才能吃。真的是细节多多啊,种庄稼的人太累了。
哦,还有呢,我知道了,‘浪费’一词,可能就是从庄稼人的汗水里提炼出来的。以后,做饭做菜,就做得正好够吃,再也不能吃不完扔掉了。
郑家的新麦面磨出来了。郑晓文吃着稍微发点黑的新麦面馍,说:‘嗯,这馍馍可是真鲜香啊,太好吃了!’
杨依林不解地看看郑晓文:‘吃个馍,你也能发发感慨?’
郑晓文说:‘我是真的第一次吃这么原味儿的,这么鲜美的小麦面香,我能不感慨?我能发感慨,就证明我这个人有感情嘛。有感情的人,才懂得珍惜、报恩。’
杨依林听着这话,看他那样子有点迷糊,他没有接郑晓文的话。
郑家干净利落收完麦子,就该种秋庄稼了。
早上,杨志业看看郑守业,建议说:‘哥,该犁地种玉米了。咱家有那么多麦秸,养三头牛也够吃。要是咱两个一起犁地,那干活多快啊。我看,咱就再买一张犁,一头牛吧。反正我还要买地呢,这买犁、买牛的钱,我出。’
郑守业说:‘今天咱郑村是集,停会儿咱就去牲口市场上看看,看中了,咱就把牛买回来,再买张犁。你还得买房,买地呢,你就不用买了,这钱我出。以后你用上了,就只管来家里牵牛、拿犁就是了。’
杨志业听着这话,心里也是感动得不得了。只是,男人都把感动藏在心底深处了,一般都不会流泪。到了有能力回报的时候,一定会把实物心意拿出来。
杨志业把买回来的犁,他把犁面擦得光亮。他又拿梳骡子的大梳子,梳过牛毛,让牛吃饱喝足,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哥俩带着孩子们,又朝地里去了。
田地里,杨守业教着孩子们,怎样朝刚犁过的虚土地沟儿里,撒玉米种子。
郑晓文拍着手说:‘我学会啦,撒种子这么简单,我已经学会啦!’她从爹的手中,接过放玉米的小竹筐,在犁过的地方试着撒种子,她边撒边说,‘爹,你快看,我和你撒玉米的位置、种子稀稠都一样,这样撒就可以了吧?’
郑守业高兴着说着:‘对,对,就是这样。’可他心里在说:晓文要真的是个儿子,那该多好啊!
刚进入农历八月,郑守业就去请了接生婆。
郑守业在上房门口守了半天,他听到房里的小孩哭声,又听到接生婆说着:‘男孩儿,男孩儿,恭喜!恭喜!’
他高兴得下来上房门台,叫着郑晓文:‘晓文,晓文,你娘给你生了个弟弟!’
在中房屋候着的郑晓文,听到娘生了个男孩,高兴得她从中房屋跑出来,直说:‘太好了!太好了!我有弟弟了!我有弟弟了!’
郑守业接着又感叹了一声:‘感谢老天,让我四十岁,又当第二个孩子的爹了!’他心里还在喊着:我郑守业总算是有儿有女了啊!
这个时候,郑守业很想对郑晓文说:晓文,你不是男孩,你是个女孩子!他又一想:别说,别说,可不能说。等闺女再长大一些,她自己会问,她自己会说的。
郑守业给儿子起名:郑晓武。
郑家做满月酒席这天,家里太热闹了,亲戚、朋友、乡亲们热闹着郑家的三个宅院。送来的米、面、鸡蛋之多不说,只银首饰就收了一篮子,这也是郑家以往给别人送礼的结果。
郑晓文这下可是有活干了,她一下学,就忙着抱弟弟,对弟弟亲得呀,那简直是太亲了。
杨依林看郑晓文抱小孩子的动作那么熟练,他抱小孩子的手臂很生硬,他怎么学都比不过郑晓文。他思想里突然就出奇地闪念了一下:嗯?晓文她,她一定是个女孩子!
杨家买房子的事儿,经郑守业从中说合,杨家在郑村买了一处,大半新的两进院子的房子。价钱还不贵,杨志业心里十分满意、高兴,他也非常感谢郑守业。
秋收季节到了,郑、杨两家人又一起忙活着收玉米、收谷子,收豆子。郑晓文和杨依林,都参加了秋收。
郑晓文吃着秋季下来的新粮食,她又感慨了一阵子:这玉米糁,这小米,这绿豆,煮出来的稀饭,怎么这么香啊,难道这十七世纪的粮食种子,比几百年以后粮食种子还优质?
哎呀,你郑晓文就别奇了怪了,让你在帝王时代和依林在一起,享乐一下古代生活,又让你尝试着扮男的乐趣,你美还没不完呢,你还嘟囔什么啊!(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七章 洞房花烛夜
郑晓文在郑村,她一直在帮助、在引导杨依林的学习。
杨依林非常聪明,课堂上他用心听讲,下课之后,他只要有不是十分明白问题,经郑晓文稍微一点拨,他即刻就懂了。
两人考中秀才之后,仍然还在努力学习。尤其是杨依林,他和他的家人是怎么来到郑村的,他爹受的那份屈辱,全家人的流离失所,他永远都不会忘记。他没有别的办法,他只有努力学习,考取功名,给爹娘争光,才是他的最大心愿。
今年是1768年,杨家人盼望的这个年份和秋天,终于到了,杨依林、郑晓文一起参加了乡试。功夫不负有心人,两人双双考中了举人。
本来,郑村就有很多喜事,这下,郑村人又一次热闹起来了,郑、杨两家的门楣上,都挂上了举人匾额,门前更是热闹非凡。
这几年间,杨依林对郑晓文越来越了解,他是真的认准了,郑晓文就是个女孩子。
郑晓文经不住杨依林的一再追问,她看和她一样年龄的男孩子,都发育变了声音,杨依林也变了声音,自己就是在隐瞒,也隐瞒不了多长时间了。心想,只要依林不把这事儿说着出去,就不会有人知道自己是女的。
再说,全郑村的人,都知道我爹我娘有儿子了,我弟弟也几岁了,我也没有必要再这样装下去了。只是,为了帮助依林实现他的‘举人’梦,我还得对其他人继续装下去,我必须得陪依林读书读到中举。
郑晓文想了这么多,她终于对杨依林说出了实情。
郑晓文对杨依林说这件事的时候,他们两人正在街上走着。杨依林听到这个,关系到他终身大事的特大好消息,虽然这事儿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可他还是兴奋得过了度:
他一看街上没人,他也不敢面对面去抱郑晓文,他从郑晓文的背面,抱住郑晓文的后腰,把郑晓文抱起来一下转了几个圈。只是,这么好玩的举动,两人都没敢笑出声,还继续装着玩耍的样子。
今天,是郑家在大门门楣上,高挂举人匾额的时间。郑晓文提前就和杨依林商量好了,说挂上匾额之后,要杨依林来到郑家门前,趁着人多,他们两人必须得上演一出戏,让村里人看看,她郑晓文就可以换上女儿装了。
郑家门前,郑晓文一直注意着,她和杨依林预约的时间,她正和乡亲们说着话,就从视野里看到了杨依林。就在这时,她的身子突然向前,直直地倒在了地上。这一下,把那些街坊邻居乡亲们吓得,全都惊叫起来:‘救人!快来救人!’
杨依林几步上前,蹲到地上把郑晓文抱到怀里,他顺势往地上一坐,假装掐着郑晓文的人中,还不停地叫着:‘晓文!晓文!你快醒醒!’
旁边的人也仍然在惊叫着:‘快去请先生!快去叫先生过来!’
中医先生走着急步来到了郑家门前,先生诊着脉,自个心里说:嗯?不对呀,这孩子的脉象明显是个女孩子啊!先生这一会儿,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他也不敢乱说,只说:‘都别害怕,这孩子能吃上几剂药就好了。’
中医先生回去抓了中药拐回来,他对这个稀罕事儿,忍不住了,他悄悄对几个信得过的人说:‘别的事儿没有,那孩子转成女儿身了!’
有人问先生:‘是不是压根儿就是个女孩啊?’
先生哪敢随意胡编乱扯举人的性别,赶紧如实说:‘这孩子小时候感冒发烧,都是我看的,我敢肯定小时候不是!’
这么稀罕的事儿,那几个信得过的人,感觉这也不是造谣生事的事儿,他们哪还憋得住,这消息在郑村很快就传开了。
杨依林已经对父母说过,郑晓文是个女孩的事了,杨家当然很高兴。
今天,杨、郑两家知道了这个‘演戏’的万全之策,已经完美地成功了,两家人更是高兴。
三天之后,郑晓文穿上女儿装了出门。村里人也都议论起来:‘男孩变成了女孩,这看着也是个特别好看的女孩,可是,这谁敢娶呀?!’
有人说:‘别发愁,杨志业家,已经给郑守业家里下婚书了!’
又有人说:‘那可不是,那天郑晓文晕倒,那么多人都看见了,是杨依林抱着她的。男女授受不亲,他杨依林既然抱了郑晓文,他就得娶人家!也算杨家人的心平、心正,既然抱过人家了,人家就算是变成了女的,他也得娶。他杨家还就真的下了婚书了,这个事儿也算是很圆满,不错,这也算上是顺理成婚!
杨依林、郑晓文成亲这天,杨家大办宴席,全村人送礼,酒席桌就摆了五里长,那阵式儿非常热闹。
就在全村人吃酒席的时候,大杨村的扬五,风尘仆仆找到郑村,见了杨志业。
原来,扬五丢牛的事儿,第二天就真相大白了。扬五的牛,自个儿跑出去,又自个回了家。而且,扬五的牛,一只牛耳朵上,有指甲盖大一块白点。杨志业家的牛,没有那个白点。这让扬五后悔莫及,后悔当时为什么不去杨志业家里,看看杨志业家的牛,耳朵上有没有那个白点。
大杨村的乡亲们,知道了杨志业一家五口人半夜逃难去了,他家的牛,还在牛圈里吃草。也知道了,天明的时候,扬五家的牛自己回家了。
乡亲们都去扬五家里看稀罕,看他家的牛是不是真的回来了。
杨志业的哥哥杨立业心中悲愤,他也去了扬五家,他也想看看扬五家的牛。
杨立业一看扬五家的牛耳朵上有一块儿白点,他指着牛哭起来,他哭着说着:
‘牛啊,你耳朵上有块儿白点,你和我家的牛长得不一样啊,那我家的牛怎么会是你啊!牛啊,你把自己弄丢了,可我弟弟一家五口惊慌失措逃命去了,你知道吗?牛啊,你回来了,我弟弟的冤情是洗去了,可那五花大绑、让几个大汉按住,抓住手按手印,这个身心耻辱,怎么洗掉啊?啊?’
杨五看到杨立业哭得悲伤不止,他呼嗵往地上一跪,说:‘大哥,你别哭了,我现在立即出门,找不到志业哥,我扬五决不回大杨村!’
扬五就是这样,出门打听、漂泊了这几年,今天才找到郑村,见到了杨志业。
杨志业看见扬五的沧桑模样,他的心就哭了,说:‘兄弟,我不记那个仇了,你暂且在我家住下,等依林办完婚事,他还要回咱大杨村,修坟祭祖呢。停几天,咱们一起回去。’
杨志业说完,就让着扬五吃酒席去了。
晚上的洞房花烛夜,杨依林笑嘻嘻的对郑晓文说:‘晓文,你只练了几天‘前倒功’,我看着那天你的功夫很厉害啊!我离你还有十来步远,我就看见你忽地一声,就倒下了。要不是事先咱们两个说好的,还真吓我一大跳呢!那会儿你闭着眼睛呢,你是不知道,你那一倒,一下把那么多的人都吓惊住了。’
郑晓文说:‘你算是不知,还夸我呢,我倒之前,那一会儿我一咬牙,也就豁出去了,我眼睛一闭,倒吧!谁知,格格!我倒得还挺成功的!格格格格!还有啊,你掐我人中的时候,你就轻轻地按着,我真想坐起起来哈哈大笑!’
杨依林说:‘我没有看到感觉到你的这些啊,我看你挺沉住气的,我才装得也很像。咱两人那会儿的造型,真的很自然啊,要不,会虎住那么多人?!’
杨依林说完,两个人哈哈格格大笑起来。
杨依林想到了考举人的事儿,他又说:‘晓文,听说你写的,八股文中的排比对偶文字,就算是没有用风花雪月的句子,那文辞也是写得优美、对得巧妙。听说把那个阅卷官美得呀,他看着你写的文,美的他,直是耸肩晃身子抿嘴笑。嘿嘿嘿嘿!’
郑晓文说:‘就那,我还是怕得第一名呢,我的文,我根本没敢往最美处、往最妙处写,就交卷了。’
两人说完这话,这会儿的新郎官儿,他的思想才入了,今天是他成亲的日子、这会儿是他的洞房花烛夜、他就要入洞房了。他深情地看了郑晓文一眼,就上前牵住了郑晓文的手。郑晓文对他笑笑,他牵着郑晓文的手,就走到了床前。
新郎官儿杨依林,抬手掀开床上的帐子,示意新娘郑晓文往床上坐。郑晓文坐到床边上,杨依林挨着她坐下,揽住了她的肩背……
就在这个时候,坐在写字台前的郑晓文,她两手猛地一动,睁开了眼睛:啊?我这是怎么了?又做梦了?那次梦的是宋朝,这次梦的是清朝。这宋朝时候、清朝时候,依林都比我的年龄大一岁,轮到这一世,依林他,怎么一下就比我小了七岁啊?真是让人不解!
郑晓文正思想着她的梦境,她听见院里‘咣当’一声,又听到妈妈说:“我把洋铁喷壶放到水池上了,这小白上去可把喷壶碰掉了。没事,没事啊。”
爸爸接话说:“走吧,天晚了,回上房吧。”
郑晓文仔细一听,说院里没事儿,她看看手中的笔又看看日记本,自语说:“我不是想写日记吗,我怎么一个字也没写啊?切!”她把刚才那个梦境忘得干干净净,起身上床睡觉去了。
翌日,就三十七中校门前堵车一事儿,上了华元晚报。标题是:众青年当街围截花仙子,两公里人车相赌路难行。副标题小字是:此次堵车长达七十分钟。正文旁边,附着在校生们手举笔记本,纷纷要求杨依林签名的大照片。
就这样,杨依林的正面事迹家喻户晓了,上报纸这件事,也成了杨依林登高的,无形阶梯上的一个实用部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八章 升职
已经进入八月份了,农历六月的天气依然炎热。大街上的上班族们,依然是在自行车的长龙里,闭着嘴巴、眼看前方,朝着自己的工作单位方向,静静地骑着车。
八月中旬,华元市二轻局下发了任免文件。任命杨依林为利丰塑料制品厂厂长,免去冯友民厂长职务的文件。
按照上级对此类工厂里的领导,在退居二线年龄上的宽松规定,冯友民完全可以工作到六十岁退休。可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他刚满五十七岁就退下来了。而且他认为,还是一个乳臭未干胎毛没退的小孩子,顶翻了他的交椅,他心里很憋气。
其实,这一次退二线的并不是冯友民一个人,其他厂里和冯友民条件相同的两个人,也退下来了。尽管如此,冯友民心里仍然无法平衡。
杨依林的此次提升,一是上级看重他有学历,有知识,有能力,是个值得培养的后起人才;二是杨云汉的极力引荐,这个引荐力量也起了一定作用。
如果说,没有杨云汉的这个引荐,这份推力,领导们又没见过杨依林,怎么会知道杨依林的才能啊。杨依林肯定也会和很多有才能,而无人提拔重用的人一样,原地跑步吧,没人理你!
你认为你是千里马,周围的人也夸你是千里马,只欠伯乐了。伯乐?伯乐在哪里啊?怎么?寻伯乐?那,除非这个伯乐能提拔你,而不绕弯给你要贿赂,否则……什么?没钱送礼等伯乐?等吧,等老你!
这个任免文件下达得太突然,冯友民心里没有准备。今天周四,上午,他和沈玉恭、许正方开完小会,立即到局里强调理由去了。
按说文件一经下达,有关人员应无条件立即执行,可冯友民还是磨动了天。下午,他从局里回来,带来了一个局领导黄主任。当即,他就让许正方叫了杨依林、沈玉恭。
杨依林进来冯友民的办公室,一眼就认出这个局领导是三叔的心腹。没人介绍,他和黄主任对看了一眼,只当不认识,都没有说话。杨依林只对冯友民、沈玉恭打过招呼,就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了。
在这个有点特殊的小会上,黄领导说:“今天局里派我来,是为冯厂长和杨厂长的交接事宜来的。按说从文件下发之日起,利丰塑料制品厂的企业法人代表、正厂长职务,应该是杨依林厂长了。但是,结合本厂的具体情况,新、老厂长的交接手续,暂时还不能交清。
“这里有两个原因,一是,冯厂长有几样公事儿正在进行中;二是,杨厂长初上任,还需要老厂长带一带。过段时间,冯厂长的那几样公事儿做了了结,冯厂长会主动交清的。”
黄主任说到这里,他看看那四张不带精神无表情的脸,继续说:“冯厂长直接管理的财务、供应工作,冯厂长已经爽快答应,把财务交给杨厂长了。也就是说,全厂资金分配、资金回笼和计划使用,由杨厂长负责管理。
“还有一点,自即日起,厂里人事变动,由杨厂长负责。其余厂里全盘工作,仍由冯厂长暂时带领。各位领导,局里的意思,我已经传达得很明白了,大家要是没有意见,我这就告辞了。”
沈玉恭听了局里的另行安排,心里说:这老冯也真能蹭磨,就是局里再分给你几样活干干,你还能干出个什么意思来?这事儿要是换成我,我立马笑呵呵走人,把那个位置担子让给有能力的年轻人,自己也落个服从上级,还一身轻松心闲。他老冯这么做,我真是不明白老冯他这是咋想的!
沈玉恭还想着:这老冯平时的脑筋那么好使,在这件事儿上,眼看这个塑料厂小天下姓杨了,你老冯再怄怄再拖拖,你还能把这个小天翻过来再坐几年交椅?嗯?不对,老冯可能不是这个意思,他很可能是下马太快,丢不开这个面子,或是……老冯还想再搂几个钱?咳呀,谁知道呢!
许正方想的,可是和沈玉恭想的大不一样。他听着黄主任说的那些话,他早就听得焦躁不安了。他的大靠山倒了,他还能站稳?沈玉恭在他心里,他感觉还不如半个冯友民呢!
冯友民退下来了,从这以后,他许正方事事都得听命于杨依林。杨依林的学问在他许正方心里,那根本就不算什么。在塑料厂里,有学问,没学问,照样干活,照样拿工资。现在,他就要听杨依林的指挥了,他别扭加不服气!
许正方斜眼看了一眼杨依林,他心里就骂起来:它嘛得,我说他进厂时候,我怎么那么烦他,原来他是个大克星啊!一个小几八旦籽孩,他哪来的那么大本事,到这厂里,他可把冯厂长的座椅拱翻了,猪啊!
行,你拱就拱吧,反正我也挡不住你!只是,我许正方的副厂长职务,好赖也是局里批的,我工作上不出明显的差错,看你能把我怎么着!
冯友民听完黄主任的话,他心里有点小翻腾:这黄主任来到厂里,又给杨依林加上了一项人事负责,唉,算了,这可能是局里定的。无论怎么说,厂里人也都知道,我挡了免职这回事儿,现在我还是厂长。以后,我不当厂长了,那也是我自己不干,自己下去的,也不会显得那么惨了。
唉!人这命运太不可捉摸了,想我冯友民干了一辈子,虽说现在厂里还欠着贷款的账,可我干得也算是轰轰烈烈。退就退呗,打声招呼也让我有个准备,也让我对工人们有个交待。哎?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这闷棍就挨上了!
唉!仔细想想,挨就挨吧,我当厂长这么多年,有多少人挨了我得闷棍,不用仔细算,我简单一想,我还赚他几十个呢!我挨了闷棍,还能扑腾几下翻个身,我手下的那些人,他们软面得就是软柿子,凭我怎么捏,捏成啥样是啥样。好了,平衡了,最终,我冯友民还是个强者!
杨依林想的极简单:文件已下,大局已定。冯友民来这一招,也正好给了我一个,对这个厂的深入、熟悉机会。
行政大院里,杨依林的办公室里已经布置好了。办公室门外的‘厂长办公室’牌子,是木器厂的工人们精心制作挂上去的,这牌子显得有点醒目。
行政大院里的科室人员,他们看到这个牌子,只是感觉很耀眼,很好看,没有去想别的。
沈玉恭看着这个牌子,他就笑了,心里说:我去木器厂,看到工人们做这个牌子了。那一会儿,几个工人都在说:‘别做的和那些老牌子一样,朝好看里做!’呵呵,只从这个牌子的细致做工上看,就能看得出,这小子在木器厂混得不错!
冯友民看到这个牌子,他心里猛地一阵不知滋味:啊!屁股还没坐热呢,帅字旗可挂上了。还那么醒目,那意思,不就是迎风招展,让大家都看的吗!我做了几十年的厂长,也没你这么会逞能!
许正方看到这个牌子,他也是猛地一愣:这个小几八旦籽孩,他把牌子做得那么好看,他到底想干啥呀!真是看不透他!
杨依林感觉,他来了行政大院,离他那三个朋友的办公室近了,以后,他们说话也就更方便了。别的,他心里只想着,加劲工作,努力做出成绩,不负这个厂长职位。
杨依林的工作安定之后,他找个时间来了木器厂。他对何自谦说:“何厂长,按咱两个的意思,定下来,让恒师傅接木器厂副厂长的缺了。”
“行,行,这就好。”何自谦说,“只是,你去了那边,我这心里总有点空空的不是滋味。”
杨依林听了这话,他眼里有点想出汗。心想:要不是这个老伙计一直在支持我的工作,我哪会有今天的成绩啊!他说:“何厂长,你别想那么多,这边厂里有解不开的事,我会过来帮你的。不要说厂里有事我会帮你,就是你家里有了困难,只要在我的力量范围内,我都会帮你。”
“杨厂长,我还真的有点难事儿,想请你帮忙呢。”何自谦说,“我小儿子向海,高中毕业了,至今都没有找到合适工作。他妈妈也是大集体单位的,工种还不好,他也不想去。他想进国营大工厂,咱也没有门路。咱厂这木工活,他觉得他干这活太屈才,他也不想干。我正发着这愁呢。”
杨依林说:“向海来厂里找你,我见过他,我还和他说过话,他给我的印象很不错。你觉得把向海安排到,咱大厂科室工作怎么样?”
何自谦一听这话,赶紧说:“咱塑料厂就算比不过国营单位,在大集体工厂中相比,还是不错的。向海能去大厂科室上班,那是再好不过了。只是,那边科室人员满满的,一个萝卜一个坑儿,咱也不好进去,我不想给你找这麻烦难题。”
杨依林心里说:我给向海安排工作,只是一句话的事儿,这忙就帮上了。你何厂长帮我杨依林的时候,那你可是顶着大压力的呀!他说:“何厂长,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回去对向海说,让他静心等着,我会尽快把他安排到科室工作的。”
何自谦赶紧说了些感谢、麻烦的话。
杨依林说:“何厂长,以后咱两个再见面说话,有话只管说,你就不要再说外气话了。”
何自谦感动得直点头说:“好,好。”
这一老一少的深厚感情,是在特殊的逆境中产生的啊!
有句古话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杨依林踏入社会,他的第一个恩人,如果是杨云汉,第二个恩人,那就是何自谦了。
一个人有没有感恩之心,在于自身品质。有的人吃了喝了别人辛苦劳动得来的,像是吃他自家的家常便饭一样自然。还有的人劳了别人的神,费了别人的心,挤了别人的汗,在他心里像是把别人当成了不花钱的佣人,没有佣人,哪有我的高贵势力呀,很坦然。
杨依林就是个知道感恩的人,至少现在是。至于以后,杨家沟的人常说:酸枣圪针条,谁能一把捋到头儿?(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九章 求婚信
林静学习回来了。她到郑家看过乔翔、和郑晓文说过话,来到厂里对沈玉恭汇报了,她这次外出学习的收获。
沈玉恭听得高兴了,说:“你学会照相了,这太好了。以后,咱厂里需要图片宣传,再不用去外面请人、借人拍照了。”
林静说:“沈书记,你放心,以前咱厂里搞的那些图片宣传,我全都会制作。你就再不要去外面请人,对人家低头说好话了。”
沈玉恭心里高兴,他还对林静说了,杨依林升任厂长,已经来行政大院上班的事儿。
林静听了,心里当然很高兴啊,只是,她不能当着沈玉恭的面露出傻高兴。她回到宣教科,高兴得晃着身子自语起来:“我说我的超好运来了吗,看看,一件件的事儿,皆如我愿!嘻嘻!美啊,美完了!!”
杨依林自那天在街上被围,中午,他再没有回郑家吃午饭。今天中午,他在职工食堂饭罢,就和林静、温洁梅、秦梓曦三人,一起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大家坐下,杨依林皱着眉说:“朋友们,我又遇到烦心事儿了。昨天下午下班,我到街上又是差点被围,这一次,也是把我吓了一大跳。这往后都得上班、下班,都得在街上走,你们说,我这可该怎么办啊?”
这时候,看厂门老李掀开杨依林办公室门的竹帘,他想进来,一探头,见屋里有人,他只向杨依林招招手,迈过门槛的一只脚又退了出去。
杨依林来到院里,老李对他指指大门方向,小声说:“到那儿你就知道了,走吧。”
杨依林跟着老李来到传达室,老李从他的私用木箱里,拿出用报纸包着的东西,给了杨依林。说:“杨厂长,你看看,这都是你的信。”
杨依林疑惑地拆着报纸包,他打开一看,不由一愣,说道:“呀,怎么这么多信啊!”
老李说:“那信都是寄给你的,趁这会儿没人,你快看看吧。”
杨依林见信皮上,几乎都写着‘杨依林亲拆’字样。有的信皮上还写着:内有照片,请勿折叠。哦?这怎么回事啊!
他又一想,这根本不是家里来的信,别管这是谁来的信,既然写着我杨依林的名字,写着塑料厂的地址,我就只管拆开一封看看。
杨依林拿着一封内有照片的信,撕了边头儿。他拿出照片一看,哟,一个很好看的女孩子在向他微笑。他再看看信纸上的文字,意思是:求爱!求婚!
他看着这文字,看着这张照片,他的头都大了,他把信封、信纸和照片往一块儿一叠:撕!撕了它!
杨依林突然停下了想撕信、想撕照片的手,他心里说:不能撕,可是不能撕啊,这虽然写的是求爱求婚信,可这字里行间的语言,是很真挚的。
他赶快把这封信原封装好,又扒扒看看那些信的地址,见有本市的,也有外市的,还有外省的,他心里有点明白了。
杨依林问:“李师傅,你知道这是什么信吗?”
在传达室工作的老李,每天看报,他当然了解杨依林目前的情况,他也知道华元晚报是向全国发行的。他接到这些信的时候,一看信皮儿,他就猜着了九分。他是怕别人看见了,在厂里乱传,他才赶快把这些信藏了个严实。
老李听到杨依林问他,他说:“知道。只是,我这也是第一次经历这事儿。这么多来信,当时我一看这些信的信皮儿,就有些明白了。”
杨依林说:“李师傅,我早就有女朋友了。这些信,你替我保管好,我赶快去找人,想办法尽快解决。”
“这个保密的事儿,你尽管放心。”老李说,“老张请假了,这段时间我一个人值班。这些信,放到床下箱子里还上了锁,不会有人知道。”
杨依林放心了,他一出传达室的门,老李便自语起来:“像这些信,有的人想骗还骗不来呢!”
老李嘴上说着,忽然产生了好奇心。他拿起那封拆开的心,捏出照片往照片上看起来。
他眼昏看不清楚,赶紧挤挤眼,还是看不清楚。他伸开胳膊把照片往远处放放,仍然看不太清。头又向后仰仰,巴着上下嘴唇提提上眼皮儿,他这才看清了一点:嗯,这女孩长得好看!
老李想看得更清楚一些,他急忙戴上了老花镜,往照片上一看:啊,多漂亮的女孩子啊!他又摇摇头自语着:“杨厂长已经有女朋友了,这女孩,唉,可惜了,可惜了……”
老李正在嘟囔自语,他听到了有人往传达室走的脚步声,他慌忙把那些信包起来,放入木箱锁好锁,往床上一坐,两个脚后跟顶着木箱,把木箱往床下一推,面上带笑迎着进来的人说起话来。
杨依林回到办公室,正在疑惑的那三个人,都赶快问究竟。杨依林对他们说了那一包信的事儿。
这一消息,让温洁梅、林静两人吃惊不小。
秦梓曦说:“快去找苏晨,就说你有女朋友了,报纸上一登,不就云开雾散了。”
杨依林猛然想起了,郑晓文说的保密的话,他随口说:“我哪有什么女朋友!”
林静随即接了杨依林的话:“哎,你说过的话都不算数了?我问你,你那两件毛衣是怎么来的?”
这会儿,温洁梅的嘴也快起来:“是呀,是呀,那毛衣你怎么解释呀?”
杨依林看看这两个女孩,心里说:哎哟,这两个小妮子记毛衣的事儿,记得这么清楚啊!他忽然就想起了恒子深:恒师傅这人的嘴可是真严,我并没有怎么交待他,他还是守口如瓶,直到现在也没听说,厂里有谁知道我有女朋友。
杨依林朝这两个女孩笑笑说:“那两件毛衣,是我的一个同学姐织的。我和你们开了个玩笑,看你们两个就当真了,傻呀?嘿嘿!”
这两个女孩听了这话,心里都在说:早就知道你是哄人的!
温洁梅心里一高兴,她催着杨依林赶快给康明打电话。她说:“康明只要有时间,让康明把这信事儿写出来,登到报纸上。只要报纸上登了你杨依林有女朋友,这事儿不就平息了。”
杨依林想开温洁梅的玩笑,他说:“你帮我给康明打这个电话,那效果不是更好?”
温洁梅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了,她斜了杨依林一眼,说:“你就胡诌吧你!我打电话也可以,我就是怕他忙,不给我面子,我才让你打的。”
大家笑完,林静认真地说:“报社一般不会连登一个人的事儿,依林这个事儿,属于特奇新闻,我感觉,一投准登。我听晓文说苏晨出差了,要是等不上苏晨写这篇报道,我写。我再换个笔名,反正也不会有人知道,这篇报道是我写的。”
林静看大家都在点头,她又说:“依林,你不是怕路上有人再围截你吗,我有个好办法,咱厂那辆桑塔纳,也不是冯友民从他家拿钱买的,他都坐了几年了。你也是正厂长,现在你有难事儿了,让金光耀接送完冯友民,再接送你,不是也行嘛。”
杨依林赶快摆手说:“不行,不行,冯厂长那么大年纪了,我怎么能好意思和他睁着坐车呢,这个法儿不行。”
林静说:“这个法儿行不通,咱还有办法呢。”
秦梓曦说:“林静那么会写,她的办法肯定多。林静,什么办法,快说出来让咱大家听听。”
杨依林看林静不说话,看着他直笑,说:“你看着我笑什么?我急着听呢,快说呀!”
林静这才说:“”现在咱就上街给你买墨镜、格子布衬衫、精致小草帽。这种穿戴,就你的气质,也不会太失文明。可你这种打扮,那街道上的行人,都得绕着你走,他们还认不出来是你,你说,这个法儿总可以了吧?”
温洁梅拍着手笑着先接了话:“好法儿!好主意!女孩子要是在街上碰到这样穿戴的男的,早就吓得绕道走了,躲还躲不及呢,谁还敢往前围呀!要是我,还围呢,”她不敢说遇到了流氓,只说,“我得赶快躲着走!”
秦梓曦看看杨依林,他笑了说:“女孩子的心理,女孩子最清楚,这个办法准行。你想啊,这大街上少了半边天去围你,那就很难围住你了。”他看看手表,“快下班了,走,咱们现在就上街,给你买行头去!”
这三个人听到‘行头’,都笑得哈哈格格的。
都等了五天了,苏晨出差还没回来,杨依林也没去找康明。那一堆信越来越多,杨依林急得没有办法,就让林静写了那堆信的报道。
上午,杨依林正想着纷乱的心事,沈玉恭笑嘻嘻地进了他的办公室。
沈玉恭说:“杨厂长,你真有眼力呀!”
杨依林看着沈玉恭,他没听出意思来。
沈玉恭随即就接着说:“自从林静来到宣教科,她一下就写了那么多稿子,还在报纸上百发百中,这真是个难得的,超有才华的好女孩啊!”
沈玉恭从进门,嘴就没停说了这一长串话,杨依林也没有听出个所以然来,他还是睁着两只眼睛,直直地看着沈玉恭。
沈玉恭看杨依林直看着他,也不接他的话,他心里说:你小子还给我装洋蒜不是?你不想说,可能是还没有发展成熟,那我也不揭透你了。
沈玉恭继续说着:“刚才区里又来人了,说华元晚报社举办通讯员学习班,让林静参加呢,说去一周就回来。我的意思是,怕女孩子经常外出眼光再高了,我还没有回话呢,你看……”他在等杨依林的回话。(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章 烧包?
杨依林看沈玉恭在和他商量,听沈玉恭说话那意思,是不想让林静再出去,怕厂里的人才外流,怕林静飞了。
沈玉恭看杨依林在思索,他又加了两句:“杨厂长,你说这事儿咱推不推?你只要说推,我马上就去回话。”
杨依林赶快说:“别,别,沈书记,既然人家来到咱厂里请人了,咱也不能不给面子呀,就让林静再去练练笔吧。不过这以后,咱厂又不归他们管,以后不去就是了。”
沈玉恭听了杨依林这话,心里笑着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在沈玉恭办公室里等着的李云海,他看到沈玉恭,自己先说话了,说:“沈书记,我真的不好意思来请人了,今天我来这儿,是帮别人请人的。这一次,林静除了学习,她还有个任务呢,上头拍了个专题片,说让她去写解说词呢。”
沈玉恭接过话说:“我真是不明白,你们上头这么看重林静,怎么不把她调过去呀?也让她发挥才干,有用武之地嘛。”
李云海有些无奈地说:“调动的事儿,我和上头都说过几次了,都没有说成。一是林静的工作是大集体性质调不过去,二是要不到指标没法安排。话说回来,就是有指标,哪能轮到她呀!就算是很多人都知道林静有才,就是没法调动。”
沈玉恭心里说:我只是随便问问说说,真正关心林静的人,是杨依林,是我们的杨厂长!
沈玉恭面上说:“李主任,既然你们把林静调不上去,咱丑话说到前头,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就别再来我们厂拉人了。”
李云海是真的不好意思了,说:“那是自然,谁再让我来请人,从我哪儿就把他们挡回去了。”
沈玉恭忽然想起:“哎,李主任,我听林静说,前段时间她还为你们赶写了一篇论文?”
“不错。”李云海说,“论文的事,是上头托我安排给林静的,这篇论文的事儿不代表咱区里。”他说着话站起身,握着沈玉恭的手又说,“谢谢你了沈书记,我先走,你赶快通知林静,让她明天早上八点准时到晚报社报到。”
沈玉恭送走李云海,通知了林静。
杨依林听了朋友们的建议,这几天上下班,他穿了花格子衬衫,戴了小草帽和墨镜。这样一穿戴,大街上是真的没有人认出他了,他心里说:真没想到,这身装束让我一下轻松下来了,嗯,舒服!
杨依林他哪里知道,他心里轻松舒服了,可他的这身穿戴打扮,引起了工人们的议论和反感。尽管他一到厂里就换上了工作服,工人们的嘴还是没有饶他,照样在背地里指指戳戳议论纷纷。
今天,片材车间门前的树荫下,那一组装箱工人们的嘴更是没有闲着。
撒天霞带点气呼呼的劲说:“那杨依林以前表现得还不错,谁提起来谁佩服谁夸奖,现在你们看看他那样,他屁股刚坐到大厂长的位儿上,他可变成烧毛兔了!”
柳翠赶紧帮腔:“也算是邪门儿,杨依林在那边厂里还好好的,这一沾上行政大院他可变质了,你们看看他,他这是烧包什么呀烧包!”
张留成接过话说:“报纸上说,在街上,行人们围他杨依林了。那,咱厂的秦工、姜丰,长得也很帅,还有那个叫仙客来的,长得漂亮又潇洒,也一样都是花仙子,他们这三个人,上下班也都在街上走。他们怎么没有事儿?就杨依林有事儿了?”
张留成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又说:“你们看他杨依林打扮那样,跟个阿飞似的,我看见他就恶心想吐,他能不招苍蝇!哎,你们别误会,我说的可不是小青年,我说的苍蝇,是那些不三不四的女的!”
花蕊馨是个不了解情况不发言的人,她只干活没有接话。
万景春听了一会儿,他憋不住了才说:“哎,你们不知实情别瞎哄哄!”
撒天霞的快嘴朝着万景春说:“你知道实情,你就快说!要是屁,你就夹着,是话你就快些说出来,别急人!”
“我答应人家守秘密的,我说出来传出去怎么办?”万景春说。
撒天霞的语速更快了:“咱装箱组就这几个人,谁敢嘴松,我收拾他!说吧,没事儿!”
柳翠说:“咱组只有爱说话的人,没有嘴松的人,景春,你就放心说吧。”
“那,我就说了啊。”万景春说,“你们都知道,我和看厂门李叔住在一个院里,关系又好。前天下午下班到家门口,我见他抱个报纸包。我以为是烟呢,就抓住报纸说,你拿的什么烟?李叔不让我看,他一甩身子,报纸烂了,呼啦啦掉出来几封信,我拾起来一看,全是……”
万景春正说得起劲,这八只耳朵正听得认真,老李手里摇着报纸过来了,说:“景景,这是今天的晚报,给你们都看看吧。”他说着,朝报纸上指指,“就这篇,看吧。”他说完,朝行政大院去了。
装箱组里的这几个人,立时拱着头看着报纸,他们见标题大字是:风信子已有终身伴侣,众女郎请勿再传情书。副标题小字是:早已是未婚夫的华元市利丰塑料制品厂厂长杨依林,五日内收到求爱求婚信近两百封。
一组人看完正文,见下面署名是:木木。都奇怪了,几张嘴都在说:“谁是木木?木木是谁?咱厂的事儿,咱们都不知道,木木怎么会知道呢?景春,你知道这事儿,木木这人,你也应该知道吧?”
万景春摇摇头说:“我不知道这文是谁写的,我只知道信的事儿。这些信全是李叔经手保管的。那天李叔拿那一包信,是他传达室的木箱里放不下了,他才拿回家的。
“这报纸你们也看了,这事儿你们也知道些情况了。那么多的信,刚开始时候,杨厂长想知道信的内容,他只拆过一封,一看信里文字,他就放下了,其它的信,他再没有碰过。
“杨厂长这些天的穿衣打扮,是因为那次在街上围截堵车之后,他在街上还是有人围他,他怕受骚扰,才特意采取的对付办法。这你们都清楚明白了吧。”
张留成赶快停了手中的活,甩着双手烦着自己,说:“呀呀,这下我可冤枉好人了,杨厂长,我背地里说你那话,是我不了解情况,对不起了啊!”
柳翠笑了说:“留成,冤枉人,六月下大雪!你快抬头看看天,下大雪了!”她刚玩笑到这里,忽然想起了那么多的求爱求婚信,她说,“寄给杨厂长的那些信,肯定写得温柔痴情,爱意万千,也不让咱们看看,就都退回去了,真是可惜!”
花蕊馨接话说:“那写信的女孩子中,要我想,大多数都是很害羞的。女孩子们都爱美,都想找个长得好看,又有事业心的男朋友。
“杨厂长他长得多帅啊,那大照片上了报纸,能不吸引女孩子们?算杨厂长正派,有了女朋友,不再为美色所动,值得咱们夸赞。他把那些信都退回去了,那才是正理。”
柳翠听得赶快点头:“嗯,嗯。”她忽然想起了,老李刚才叫万景春,景景的事儿“景春,你叫景景?”
快嘴撒天霞接了话:“景景是景春的小名,我早就知道,就是没叫过他,知道了吧。”
这组人继续在装箱,继续说着与他们有关无关的事。
这段时间里,曲映涛常进杨依林的办公室。今天这一次,他手里提着一个提包,进来杨依林的办公室,就笑眯眯地从提包里拿出一包水果糖,一包瓜子,放到杨依林的办公桌上说:“杨厂长,吃喜糖,我后天结婚,到时候你一定去啊。”
杨依林惊喜地说:“你结婚啊,这么大的喜事 ,去,我一定去!”
曲映涛高兴着,又进了隔壁的财务科。他把瓜子、糖,放到桌子上,说了结婚的事。他见外间只坐着副科长颜若玉,便抬手向里间指了指。
颜若玉说:“里间没人,科长去税局了。”她又指指温洁梅、蒋兰的座位,“她们两个都出去了,你坐吧。”
颜若玉和曲映涛的关系不错。曲映涛和温洁梅的事儿,她知道得根底清楚。颜若玉已经结婚是个孩子的娘了,她平时和曲映涛说话,也没有注意过把握分寸,两人说话都很随意。
颜若玉看看曲映涛,她有点怀疑地说:“你这么快就结婚了?”
曲映涛往椅子上一坐说:“你都没想想我多大年龄了,我是属虎的。我和我这个对象,都谈了七八个月了才结婚,这还快呀?”
颜若玉说:“我怎么总觉得,你昨天还在追温洁梅呢,你怎么追到半道儿停了啊?”
曲映涛叹了口气,他说:“我在家里排行老大,我再不结婚,我爸、我妈都急得不行。我一直追温……没个结果,再追,我穷追到什么时候啊?我也想了,掰着指头数一数,看咱们这周围,有几个人是自由恋爱结婚的?,你不也是经人介绍结婚的嘛。”
颜若玉笑了笑,没有接话,她在听曲映涛往下说。
“人家温……哎呀,不提名字了。”曲映涛说,“人家长得就是超像林黛玉,人家就是特淑女,人家就就是很有才,那也不是咱的啊!算啦,不是咱的,咱也不追啦,咱也不看啦,咱也随大流,让人给咱介绍个对象。”(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一章 纸板腊梅
曲映涛接着说:“经人介绍的对象,只要我看着女方将就顺眼,我和她在一起说话,我不感觉恶心,那就定下来和她一块儿过日子吧。话虽这样说,老婆不管丑俊,是我看上、是我同意的,我一辈子都会对她好。不只是这一辈子,我五辈子都不会变心。”
颜若玉听得又笑了,说:“照你说这,你还是个好男人呢。只是,做好准备吧,过日子,少不了会说:没钱了呀!没钱了呀!搞得锅碗瓢盆叮当响!
“映涛,我有时候仔细想想,就我们这一茬儿人,我就没有听谁说过,谁的日子过得吃不愁,穿不忧,美滋滋的。
“那天,盖珏瑶又对我说,说她老公没本事了,说她两个磨嘴打架了。我都听她给我诉过几次苦了,我听烦了,就说她:你看不上他,你离婚呗!映涛,你猜珏瑶她怎么着,她一下可愣傻了。
“她愣完,回过神对我说:我老公有本事,没本事,他都是我的人。我这辈子就跟定他了,换换人?还不行呢!若玉,你记住,你和这个人过日子不行,你再找一个就行啦?说不定还不如第一个呢,离……我连想都没想过!”
“你们都是过来人,当然体会深刻了。”曲映涛接过说,“我现在想想洁梅,我跟她不成也不后悔。你想,她那风一刮就想倒的杨柳腰,她能做好家务?漂亮脸蛋儿是很好看,可能不能做好妻子,我还真有点怀疑呢。”
曲映涛见颜若玉笑他,他赶快说:“哎,我可不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啊……”
曲映涛的话还没说完,见温洁梅进来了,他起身和颜若玉打了个招呼,没有看温洁梅,就出了门。
以前,曲映涛追温洁梅的时候,他总是看杨依林不顺眼。后来,木器厂的改变、报销自学大专学费一视同仁、自己有了未婚妻,与温洁梅已无瓜葛,他对杨依林的看法、想法变了,他见了杨依林,总是笑脸相迎,好语招呼。
自杨依林来到行政大院,这段时间里,曲映涛无论大事小事,都会找杨依林商量。他见冯友民对他使脸色,他也不放在心上。他心里总是说:杨依林是个有正气的人,自己愿意和杨依林交往。
这段时间里,杨依林那么聪明,他当然也有察觉:在领导的分工里,不归他管的曲映涛,有事总是找他商量,征求他的意见。归他管的财务科的正头儿谷岚云,人事科的吴俊杰,总是穿梭似的往冯友民的办公室里去。
这些,杨依林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上。面上,他一点点不悦的痕迹都没有。
过去,和他很少说话的钟紫娴,自他来到行政大院以后,可能是离得近了,也常到他的办公室里聊会儿话。
下午下班的时间到了,温洁梅出来办公室,在院里等着杨依林。她看见杨依林从办公室出来了,她心里扑腾着,暗自给自己加着劲,紧赶几步到杨依林跟前小声说:“他们都下班走了,我办公室里没人,你过来,我想对你说几句话。”
杨依林的脚没动,也小声说:“有话到路上再说,我好长时间没有送你了,今天我和你一路,我在厂门外等你,你快点出来啊。”他说完,推车先走了。
温洁梅回到办公室,她从抽屉里拿出来自己刚准备好的,一个粉红色的小方纸包儿,她把纸包往挎包里一装,出了办公室的门。来到院里,她赶快推着自行车,朝厂门口去了。
冯友民本来也是要下班走的,他走到办公室门口,看见了杨依林、温洁梅说悄悄话那一幕。他没有出门,他在等温洁梅,他想看个究竟。
冯友民看温洁梅推车走了,他出来办公室门尾随其后,到厂院坐上小汽车,向前一指,吩咐着金光耀:“光耀,跟上!”
金光耀开着汽车傻愣着出来厂门,他开得很慢,他看看前方,看看冯友民,再看看前方,他不知道冯友民让他干什么。
冯友民是左右一看,向左一指:“走左路!”
金光耀仍然傻着,问:“走这边有事要办吗?”
冯友民答道:“嗯,有!”他是一颗心全操在前面那两个人身上了,他注意力集中得连话都顾不得说了。
金光耀开车仍然很慢,他一直朝前面看着,朝自行车道上看着。忽然,他看见了前面的杨依林、温洁梅。
长城路的花带,花卉很低不挡视线,金光耀见那两人并排骑着车挨得很近,在自行车人流中特别显眼。他这才猜出了几分,并保持着距离。他又看冯友民不再说话,就知道自己是猜对了。
金光耀心想:现在的季节,晚八点钟天才黑,这大白天的跟着干什么?他心里正想着,他的车到了大十字路口。
杨依林、温洁梅随着南北方向的人流,骑车到了向南有大树花带的大宽马路上了。等金光耀的车拐过来,街上有树木花带隔离,他和冯友民再仔细看看,已经看不到他们跟踪的那两个人了。
金光耀看看冯友民,冯友民说:“回家!”
金光耀心里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他调车头拐回来,看右边有个宽胡同,车头右转开进去了。
杨依林、温洁梅两人过来十字路口,杨依林说:“我说送你呢,你怎么要走这条路啊?”
温洁梅想了想,说:“你总是送我,这天又没黑,也该我送你一次了。再说,走小街不如走大街宽敞开阔感觉精神爽嘛,我才选了这条路。”
杨依林笑了说:“行,行,你说的有理。你不是有话对我说吗?说吧。”
温洁梅说:“往前走走再说吧。”她说完这话就在心里说:路上这么多人,我怎么对你说啊……
杨依林心想:这个小妮子想对我说什么啊,都走这么远了,她还不说出来,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妮子!他有点想笑。
两人并排骑着车,说着话,眼看快到私塾胡同西口了,温洁梅还是没有说特别的话,杨依林急了,他笑了说:“哎,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这都快到晓文家了,你怎么还不摊牌呀?”
这一会儿,温洁梅心里扑通起来了,脸也红了,她的脸没有向着杨依林,杨依林也没有看到她的表情。她不好意思地说:“那,你下车吧。”
杨依林赶快骑车到路边上,他的一只脚点了地。
温洁梅到杨依林身边下来车,她拿出那个小纸包朝四下看看,见没有行人注意,也趁杨依林不在意,她看看杨依林的外束腰,上前两步,扒一下杨依林没有扣脖领扣的衣领,很快就把小纸包装了进去。又趁杨依林还没有愣完,她心里慌慌的迅速骑上车说:“等我走了你再看!”说完,她折回原路走了。
发愣的杨依林,他看温洁梅撂下一句话走了,他正要去掏小纸包,不远处传来了郑爸爸的叫声:“依林,你不回家,站那儿干什么?”
杨依林听见叫声,心里说:哎呀,今天我穿的正好是外束腰,要不然,这个小包包要是掉出来……他顾不得多想,笑容满面地迎着郑爸爸,说:“爸,我刚才是想拐弯去买点吃的。”
郑爸爸指指自己的车篓说:“你看,我买了一大包呢,别去了,走吧,回家吧。”
杨依林回到郑家院里,他一心想着他怀里的小纸包,他说:“爸,我先到东院去一下。”他说着话快步去了东园。
杨依林在厕所里,匆匆把小纸包掏出来,一看:哦,是个粉红色的纸包啊!嗯?这纸包里面还包着个粉红色的小纸板呢,这是什么东西呀这是?这个温洁梅,她真会来个让人意想不到的特别,快看看!
他见纸板这一面,画着一枝腊梅,干枝上只开了一朵花。腊梅枝是用灰褐色蜡笔画的,花朵是用黄色蜡笔涂的。这枝腊梅画得精细、逼真、漂亮。他心里说:嗯,这个小妮子手巧,画得不错!
他翻过来纸板,见这一面上写的有四句话:
惟恐众芳夺心爱,冬移秋月纸上开。
终日思念好无奈,羞耻难顾投君怀。
这四句话下面,还写了两个小字:腊梅。
杨依林匆匆看完小纸板的这一面,这四句话,那可是把他全身的神经都给震惊了:啊?这是怎么回事啊!康明他……
这个环境里,他没有时间多想,郑晓文的影像也不允许他多想。
就在他震惊后的一刹那,郑晓文平日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笑的、哭的、美的、憨的影像,直在他杨依林的思想屏幕上,不停地轮换显示着,他的心除了刚才那一瞬间的震惊,一瞬间想到了康明、想到了郑晓文,其它的,都纹丝没动。
既然杨依林的那个爱情小窝没被触动到,他对温洁梅也就不会生情。既然杨依林情绪所在的那个地方,没有被震动到,他也就没有生气,也就没有厌恶心理。
只是,温洁梅用她的一片真情凝铸成的那张小纸板,在他杨依林手中,哧哧啦啦就撕成了一把碎片,又很轻易地随手往便池里一扔,水龙头一开,那些碎纸片随着水流,呼呼噜噜进了墙外的大粪池。
杨依林这个人,他的心要是冷起来,他能把人冻成冰!但是,他这个冷,他自己并不知道。不过,凡是会在他这里受这种冷遇的人,只是那些对他示爱的人。
杨依林撕了、扔了那个小纸板的碎纸片,他开开水龙头,他的心思随着他正在洗的手,被水冲得干干净净之后,转身轻松愉快地走到园中,看了几眼鲜花,吹着口哨一蹦三跳回西宅找郑晓文去了。
痴傻可怜的温洁梅啊,你都爱错人了,你怎么一点点感应也没有啊!(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二章 牛郎织女?
林静为期一周的学习时间结束了。这一次,她带着更大的收获回了家。
林静这次外出学习,不只是学到了新闻写作知识,她还高兴着两件事。一是,她完成了写解说词的事,二是,她写的那篇论文获奖了!
弟弟林涛拿出两张电影票,对林静说:“姐,你写的论文获奖了,奖励你的有证书,有辞海,有钢笔,我心里高兴。给,再奖励你两张电影票!”
林涛看姐姐在一边忙着,他把电影票装进了姐姐的挎包。说:“姐,我把票装到你的包里了,今天晚上八点的电影,龙凤电影院,可别忘了!”
林静问:“什么电影?”
弟弟说:“别人给的票,我也没有仔细问,好像是牛郎织女吧。”
林静心里说:好啊,晚上和洁梅一块儿去看。
下午,林静怀着喜悦的心情上班了。一进厂门,她看见金光耀在厂院里抹小汽车。
她看到汽车,忽然就想起了,杨依林被围截,自己很想让他坐小汽车的事。心想:有的人想巴结领导,还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巴结呢,干脆,让我提醒一下金光耀。她朝前走走,说:“金师傅,忙呢?”
“不忙,就是抹抹车。有事儿?”金光耀说。
林静走近金光耀,她才说:“金师傅,杨厂长走到街上,老是让人围着签字。那么多人,杨厂长心里也是有点怯怯的,你怎么不用这车送送他呀。”
金光耀抹车的手不抹了,他的手仍然按着抹布按着车,就是没有转脸看林静,他脸一红,眼一瞪,说:“我都四十多岁的人了,他才多大?我送他?哼,笑话!”
这一个回话,让林静一下没有说出话来。
刚走过来站在林静身边的钟紫娴,说话了:“哟,金师傅的架子不小呀!”
金光耀赶紧来了个急转身,他一看是钟紫娴,连忙陪笑脸说:“不是,不是,这一段时间车有些忙……”
钟紫娴心里别扭,嘴只管随心说了:“金师傅说的也是啊,全厂这么多人,只有一辆小车,那你就是忙。”她说完,拉了林静一下,两人推着自行车去了行政大院。
老李拿着报纸来了行政大院,他边走边大声说:“报纸来了,林静的论文获奖了!林静的照片上报纸了!”
林静只知道她的论文获奖了,她还不知道她上了报纸呢,她听到老李的话,第一个跑出了办公室。
紧接着,杨依林、温洁梅、秦梓曦、钟紫娴,还有一些人都出了办公室。
林静接过老李手中的报纸说:“这么快可登到报纸上了,真是及时!”
院里的人拿着报纸都看起来,他们见这篇报道的标题大字是:华元市论文获奖,各区里全剃光头。副标题小字是:在起用洞道攻略研讨会上。导语是:洞道攻略研讨会于八月份在华元结束。
正文是:洞道攻略工作者,写出几百篇学术论文,其中四十七篇获奖。我市获奖五篇,四篇是专职人员撰写,特邀通讯员林静撰写的论文名列红榜,为我市大增光彩!可悲的是,各区里所送论文,竟全部名落孙山。文下署名:阔嘴。
站在行政大院里的人,他们看着报纸,都在议论着林静的文才。
沈玉恭拿着报纸,走到杨依林跟前说:“杨厂长,看看咱们的女中魁怎么样?”
杨依林高兴地说:“本来我就说不错嘛!”
沈玉恭歪着头看看杨依林高兴的脸,笑了笑,回自个办公室去了。杨依林一点点也没有在意沈玉恭的表情。
温洁梅碰碰林静,她指着报纸上的照片小声说:“哇塞,林静,有这么多的论文参加评奖,你居然获奖了,你林雅妮就是行啊!哎?这照片上的五个人,就你一个是女的呀?”
林静小声说:“你个傻妮子,你问这叫什么问题?那是人家那四个人的单位里,都是男同胞,那就只有男的写论文了,获奖的,当然就是男的了。哟,我刚看到,写这个文的人,这笔名怎么叫‘阔嘴’呀?”
温洁梅说:“这不稀罕,我见过阔嘴长到一副大脸盘儿上,眼睛大大的,鼻子高高的,长得挺帅的!”
温洁梅说完看看报纸,又小声说,“嗯?雅妮,我还有个问题呢,你小妮子还得给我解释。同样是获奖的五个人,那为什么,专意说你林静大增光彩呀?我看着就不公平!”
林静的声音更小了,她捣捣报纸:“你都没有看看,我是特邀的嘛?你都没想想那个‘特’字儿?特邀本身,就是特别、特殊嘛,连这都不懂,还大惊小怪的!”
温洁梅朝林静斜眼看着,还不忿儿地撇着嘴,林静一看她,两个女孩一对眼神,扑哧一声都笑了。
温洁梅拿着报纸,又对杨依林、秦梓曦两人摇摇说:“你们看看咱们的雅妮,多伟大哟!”
林静拍一下温洁梅,小声说:“你就替我吹吧!”
钟紫娴也过来说:“咱们的林静真是了不起呀,在那么多的学问人中,她的论文竟能获奖,这个奖已经证明了林静的文才,林静,你真棒!”
曲映涛接过钟紫娴的话说:“是很棒,是了不起,就是……”下面的话,他想了想没有说出来。
钟紫娴不解意思,她看看曲映涛,说:“你就是什么?说呀!”
秦梓曦接了话茬:“就是落到小地方了,如果飞不起来,人才就可惜了!”
林静听了秦梓曦的话,心里说:这个梓曦真是不会说话,压我林静的好运!
这几个人正说着话,都听到了沈玉恭的叫声:“紫娴,我有事问你,快过来!
钟紫娴转身走了,这几个人也回了各自的办公室。
林静看到她的挎包,才想起电影票:呀,我差点把电影票忘了,是我弟弟奖励给我的,我弟弟没舍得去看,我可不能把这票浪费了。嗯?牛郎织女……她突然想起了杨依林,对,和他一起去看!
林静把连着的两张电影票,撕下来一张往手里一握,去了杨依林的办公室。
林静看见杨依林,忽然想起了和金光耀说话的事。又一想:就别对依林说了,事又没有说成,还闹了个心里不痛快,还对他说什么呀?这个扫兴的事儿,以后在他跟前就别提了。
杨依林见林静来了他的办公室,他先就笑嘻嘻地说:“雅妮,有事吗?”
林静向杨依林晃晃她那只握票的手,轻声说:“哥们儿,你猜猜我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杨依林看看林静的那只手,说:“你那手不伸开,我又不是钻山眼,我怎么会知道?”
林静伸开手,把电影票往杨依林眼前的办公桌上一放:“哥们儿,你看这是什么!”
“呀,电影票?”杨依林惊讶了,“谁送的?朋友们都去吗?”
林静说:“我送的!就两张票,哪能都去呀!”她脑筋一转弯儿,语速加快了,“哎,龙凤电影院,晚八点开演,不见不散啊!”她撂下这话,不等杨依林开腔就出了门。
杨依林挠着头,心里思索过来,琢磨过去,心里说:
这两个女孩子……她们两个可是一周没有见面,不可能通气呀?昨天,小洁梅就玩儿了个花胡哨,给我来了一下子,这今天……林静她……嘁!管她心里有什么,或是没什么,这票也无法再拿给她,就到电影院里看看再说。
快下班的时候,杨依林往郑家打了电话,说有事晚回去一会儿,吃饭别等他。
晚上七点半钟,林静已经到了龙凤电影院门口。她怕遇见熟人,不敢站在外面,就直接验票进了影院大厅。她在大厅里看着墙壁上的宣传画,等着杨依林。
杨依林终于进了验票门。林静迎上去说:“马上就要开演了,你怎么来这么晚啊!”
杨依林是压根儿就不想来,不来吧?又没有找到合适理由,说不过去,他才拖到现在才来的。他嘴上回话说:“我有点事儿耽误了一下。”
林静忍忍,没有再说什么。
电影票上是单号,两人进了单号门。
等两人找到座位,杨依林没有马上坐,他向周围看看,见一对一对的青年男女,有很多人都在拱头窃语,他心里很不舒服。心里赶紧劝着自己:既然来了,也不能不看一眼电影,就这样收场回去呀。他没有看已经坐下的林静,硬着头皮也坐下了。
影院的照明灯忽地一下关了,随之宽银幕上刷地出现了四个大字:牛郎织女。
杨依林极力控制着自己的不安情绪,对林静说:“哥们儿,这个电影,我和我的未婚妻已经看过三遍了,都看得熟透了,我真的看不下去了。”他说着就想起身。
林静也是很聪明的,她没等杨依林站起来,她的起身动作干净利落。杨依林刚站起身,她已经向外走了几步了。
杨依林在后面急步跟着林静,两人来到前面大厅,他说:“哥们儿,真的对不起,我……”
林静即刻截了杨依林下面想说的话,她说:“快别自责了,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票是别人送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是什么电影。我要是早知道,是这样的破影片,我绝对不会来看!更不会惊动你的大驾,耽误你的宝贵时间,对不起了啊!”
林静‘临危不惧’的巧嘴,快速地叭嗒叭嗒说完,她没有再看杨依林一眼,一溜快步出了验票门。(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三章 赴喜宴
林静从验票门出来,往存自行车的地方走着,嘴里嘟囔着:“你杨依林就是个身外之物,有什么稀罕,此刻去掉你,就不会再留恋!脚朝前走,眼朝前看,世界到处是,新鲜之外还有新鲜!你算老几?唏呀,切!”
林静嘟囔完,也走到了她的自行车跟前,她开开车锁骑上车回家去了。
杨依林还在原地方站着发愣,他愣了一会儿,才向外走,走着心里想着:
昨天是温洁梅……今天是林静……这两个女孩子……唉!温洁梅看似心细,倒办了一件粗糙的事儿。林静很多时候和我说话,她就像个假小子一样,实质上,她是个含而不露的那一类女孩。
怪不得这两个女孩子,她们把我的那两件毛衣记得那么清……她们没看见我的毛裤,她们是不知道,那不只是两件毛衣,那是两套心的温暖!
唉!一个独揽大权的未婚妻,两个不摸底细的傻丫头,我有什么办法呀!!
晚上,杨依林对乔翔说:“翔翔,你先睡吧。我不影响你,我去外屋写点东西。”
乔翔说:“该睡觉了,你还写什么呀?”乔翔在关心杨依林,又说,“天晚了,别出去了,想写什么,你心里已经有底了,明天再写吧。”
杨依林不想对乔翔直说,他这两天遇到了有点想不到的事。可他又想把温洁梅、林静,郑晓文,都写到他这篇文里去,他就对乔翔说:
“翔翔,你是不知道,我下班回来的路上,看见一个女孩正缠着一个男孩。我听到男孩说:我有女朋友了,你走吧。那女孩说:你瞎说,我不相信!
“哎?就这么简单的几句话,我的一篇美文出来了。这美文在我的思想上已经酝酿得差不多了,要是等到明天,我怕把想到的感情词儿给忘了,现在必须得写出来。一会儿就写好了,你先睡吧。”
乔翔一听这话,他也来了劲,说:“我不睡了,你写吧,看你能写出来什么样的感情词儿来,我还等着看呢。”他说着,从桌子上拿了本书看起来。
杨依林在街上是真的看到了,一个女孩说话缠着一个男孩那一幕,但不是今天。他是想借此,遮掩他文里的真内容。
杨依林到外屋没多大一会儿,他的这篇所谓的美文就写成了。他来到里间,把稿纸递给乔翔,说:“你这么想看,给你看看提提意见吧。”
乔翔接过稿纸,一看题目是《劝你别再来》,他点点头说:“嗯,有新意,值得一看!”他说完就念起来:
有一个单纯俊俏傻女孩,她在我周围转呀转起来。我明白地告诉你我已有心爱,劝你离开离开离开快些离开!
乔翔念到这里,他心里说:嗯?这是让谁别再来啊?谁是那个单纯俊俏的傻女孩?
乔翔就是想一万个想,他也不会想到,杨依林写的‘一个’,是一个‘蒙混’词儿!那个‘一个’,就是林静、温洁梅两个人!
乔翔迷糊糊地往下面念着:我爱的姑娘世上最美最可爱,她的人儿早已占满我的胸怀。我的心田里已经没有剩余地,今生今世不会把别人心儿揣。我心爱的姑娘把心儿给了我,我终生珍惜把她暖在我胸怀。
乔翔念到这里,他心里忽然开朗了:你杨杰让我迷了半天,那一个傻女孩我不知道说谁,这一个明明就是晓文嘛,你杨依林这么懂得珍惜晓文,我乔翔也就放心了。
乔翔继续往下念着:纵然是那风霜雨雪无情袭来,两颗交融的心怎么都分不开。我和我心爱的姑娘早有约定,终身相伴共度到那颜老发白。我俩之间没空隙让你挤进来,我俩的爱巢稳固到人力难拆!
乔翔念完这几句,他心里憋着气,面上带笑容看看杨依林,说:“依林,看你写的这心思美文,要我看着你这文呀,我猜想,你心里一定是有人了,老实交待,恋爱了吧?”
杨依林带笑摇摇头说:“哪有啊,没有。”
“没有?”乔翔说,“就凭你在街上听到两句闲话,你就能写出这么透,这么真的词句来?”
“我想象丰富嘛!”杨依林笑了说。
乔翔说:“你还说让我看看提提意见呢,你的想象力这么强,写得这么完美,我哪还有意见可提啊!”
乔翔把稿纸递给杨依林,他想着这文里的词句,心里憋着气很不是滋味,还又很想笑。他心里说:
你小子还以为,我乔翔不知道你和晓文订婚了呢!你还写那什么‘纵然是那风霜雨雪无情袭来,两颗交融的心怎么都分不开。我俩之间没空隙让你挤进来,我俩的爱巢稳固到人力难拆!’
拉倒吧你杨小子!可笑!你真是让我可笑!我心里明白得很,你写那所谓的美文让我看,你就是在暗示我,不只是让女孩子离开,还指桑骂槐影射男的,让男的离开呢!
我告诉你杨小子,要不是我乔翔太爱晓文,我一不用挤,二不用拆,只要我乔翔病好了能出门,民政局那两个大红本儿,就到我乔翔和郑晓文,我们两个人的手里了!看你杨杰还在我面前卖能!
哼!如果不是我乔翔极力成全晓文,就你杨依林?早已经是五个指头开会——撮胡儿了!抓不住晓文了!
杨依林,我告诉你,你要敢对晓文有半点外心,小心你的狗头!
嗯?嗯?呀呀呀呀!你看看你这个乔翔,人家杨依林写篇文字,碍你乔翔什么事儿了?那文字上面明明写着,他杨依林对晓文忠贞不二的爱嘛,以后你记住,你就别在这事儿上拗筋较劲了……
杨依林看看乔翔,他说:“乔翔,你不说话,愣着神儿想什么呢?”
乔翔回过神说:“我什么都没想,我瞌睡了,我想睡觉。”
杨依林说:“刚才我想写那文时候,是怕打搅你,我才去外面让你睡觉的。你看看表,刚十点,你在家里那么多时间睡觉,现在哪来的那么多瞌睡。我看你的身体好些了,明天歌会你去不去?”
“不用问,我心里一直惦记着歌会呢。”乔翔说,“今天我已经对爸爸说过了,爸爸没有答应。爸爸说,最少得出了这个月,我才能去歌会,去了也不让唱。说要彻底恢复健康,还得吃些天药呢。”
杨依林看看乔翔,说:“我看你已经吃胖了,快恢复小白脸儿公子哥儿的模样了,嘿嘿嘿嘿!”
乔翔听到这玩笑话,他也没笑,他不无感激地说:“说实话,我刚来这家里的时候,这柜子门上的穿衣镜,我只看了一眼,我那形象我那样子,就把我吓得再也没有往镜子那边走过。
“这段时间里,多亏爸爸精心治疗,妈妈细心调养,我的身体才恢复得这么快。我爸、我妈今天来看我,我妈还说,坐月子的婆娘吃的,也没有我们家翔翔吃的营养丰富、营养均衡。
“还有就是,你和晓文对我的照顾……依林,你说就算是一母同胞兄弟,也只能是像你这样的照顾我吧……”他心里感动,下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
杨依林平时和这群朋友说话,只要是正经事儿,他的态度总是像个大哥哥似的。这会儿,他和乔翔说话也是这样,他赶快说:“别想那么多了,你身体好了,大家心里都轻松,对谁都好。你看,我们两个就这样住在一起,又共同叫着爸爸、妈妈,不就是亲兄弟吗,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杨依林看乔翔不说话了,他又说了一句:“不说了,睡吧,睡个好觉,你明天早上还得早些起床,去东园锻炼身体呢。”他说完,开了自己的床头灯,关了乔翔床前桌子上的灯,也去睡下了。
今天,是曲映涛结婚的日子。上午十一点半钟,行政大院里的中层领导们,都准备着去喝曲映涛的喜酒,都说着笑着行动起来了。
给曲映涛准备的礼品,昨天厂里就派代表把礼品送到了曲映涛家中,今天,大家就是怀着高兴、怀着快乐的心情去赴宴的。
厂院里,张展一声高喊:“喂,去喝喜酒的人上车了!走了,走了!”
行政大院里的大小头头儿们,听到这一声喊,都朝着厂大院涌去。
厂院里停着两辆大车,一辆小车,这辆小车也就是冯友民的专车桑塔纳。
大车旁边站着早已经准备好上车的各车间主任、各门市部的经理们,还有很多和曲映涛关系不错的工人们。
冯友民、沈玉恭、许正方出来行政大院,三人上了桑塔纳。杨依林和行政大院里一起出来的人、大车旁边站着的人,分别上了两辆大车。
金光耀开车领先出了厂门,两辆大车跟在桑塔纳后面,也缓缓出了厂门。
这个由桑塔纳领头的微型车队,在大街上行驶了十几分钟之后,停到了离曲映涛家不远的,同乐饭庄门前。
这个时候,新郎、新娘已经举行过婚礼仪式,两人正带着微笑,迎接着前来贺喜的亲朋好友。
曲映涛见塑料厂里的大队人们来到,他赶快拉了一下新娘的衣袖,悄声说:“这是我们厂里的人到了,赶快迎接。”
新娘立时露出微笑,和曲映涛一起迎接着塑料厂里的每一个人。
突然,曲映涛看见了温洁梅,他心里意外加吃惊地说:啊?她也来了!他吃惊的同时,心里还揪了一下。
曲映涛的这个吃惊和那一揪,也就是一转眼的时间,他心里马上就平静下来了,不由自主地抬起左臂揽住了新娘。心里说着:你惊什么?你揪什么?那个人对你来说,她就是水中月,镜中花,她不属于你!你臂弯里的这个人,才是真真实实的,是你曲映涛的人!
曲映涛一直轻揽、轻拥着新娘,继续招呼着客人。直到开始敬酒的时候,他揽新娘的手臂才放下来。
塑料厂里的人在这里喝喜酒,就坐的座位还是**惯,大领导们一桌,工人们自行聚桌就坐。
杨依林招呼着何自谦、恒子深和厂里的这几个花仙子们,他们一桌。这一桌人刚坐稳,钟紫娴快步走过来,坐到温洁梅身边小声说:“我和你们一桌。”
温洁梅赶紧说:“热烈欢迎钟厂长来到我身边!”她说的话表情好玩,一桌人都笑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四章 喝喜酒
喜宴上开始上菜了,敬酒也开始了,新郎、新娘给冯友民那一桌人敬完酒,来到了杨依林身边。
杨依林对曲映涛示意,让他先给何自谦、恒子深敬酒。
新郎、新娘从何自谦开始敬酒,然后以座位顺序依次敬酒。大家举着酒杯,对新郎、新娘说着贺喜祝福的话。
敬酒到温洁梅跟前了,曲映涛往婚庆服务生端的,放着酒杯的托盘里仔细看看,他拿起一个倒得不太满的酒杯,双手向温洁梅递了过去。
温洁梅大大方方站起身,接过曲映涛递过来的酒杯,心想:平时就算没喝过酒,可看着这酒杯里,就这一口的量,干脆一口喝了,也显得利落。
温洁梅想到这里,便对着新郎、新娘说:“祝你们两个互敬互爱,夫唱妇随,一生幸福,白头偕老!”她说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哇呀,她那个咳嗽啊,想不丢人都止不住。
林静、姜丰、宋奕看着温洁梅,都哈哈格格笑起来。林静还指着温洁梅说:“我看杯子里还有点酒呢,喝完,喝完!”
曲映涛对温洁梅说:“洁梅,你不会喝酒,就别再喝了。”他说着从温洁梅手中拿过酒杯,放到了托盘里。
紧接着,新娘的酒杯又向温洁梅递了过来。曲映涛赶紧挡挡新娘的手说:“她不会喝酒,已经喝过了,就行了……”
温洁梅没等曲映涛把话说完,她就从新娘手中接过了酒杯,说:“喝喜酒应该喝个双嘛。”她说着,鼓着劲喝了一口,曲映涛就把酒杯接过去了。
下面轮到了钟紫娴,钟紫娴喝这两杯酒痛快,咕咚,咕咚,两口完事儿。
最后轮到了杨依林,他也是不会喝酒,但是,今天他喝的这个酒,可是喜酒啊,他喝这双杯酒,显得也很利索。
新郎、新娘往另一个餐桌前去的时候,新娘说:“映涛,你们厂里的女孩子们,一个个都长得,那可是真叫漂亮!”
曲映涛在新娘耳边小声说:“自从有了你,别的人长什么样,都与我没关系。在我心里,满世界的女子中,唯我新娘、唯我妻子最漂亮!”
新娘笑了。
塑料厂的大队人马,喜宴完毕回了厂。钟紫娴没有进自己的办公室,她跟着杨依林,想着心事进了杨依林的办公室。
杨依林示意着钟紫娴,钟紫娴在沙发上坐下了。
钟紫娴对杨依林像是越来越熟悉了,她不再和杨依林说客套话,她在杨依林跟前说话还很爽利。此刻,她开门见山地说:“杨厂长,任免文件已经下发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咱厂现在正而八经是你的大拿,很多事儿该你出面说话了,你怎么总往后缩呀?
“我看冯友民,他压根儿就没有把你放在眼里,你还退什么呀退?现在退缩的应该是他冯友民!也算是怪了,从文件下发之后,我看他的精神头儿比以前更威风了!”
杨依林的性格,本来就不是个很随便的人,在这件事上,他有自己的主意,他对任何人都不想多说。
这会儿,他对钟紫娴笑笑说:“冯厂长年纪大了,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厂长,有丰富的领导经验,他能在厂里支撑一段时间,我也有机会跟着学习学习嘛。”
钟紫娴一听这话,她更加别扭了,说:“你呀,有些话不对你说出来,我心里急!不光是冯友民他不把你当厂长看,就连他的司机金光耀,也不把你这个正厂长往眼里放!”
钟紫娴把林静说给金光耀的话,金光耀回给林静的话,一字不漏,对杨依林说了个情。
杨依林这个人,他不管是什么事,只要不让他太上心,或是太恼怒,一般情况下,他都不会咬牙攥拳头。他听了这个事儿,他脸上没有表情,记到心里了。
钟紫娴继续和杨依林说着,有关厂里的一些事儿,直到有人进来找杨依林了,钟紫娴才出去。
这些天里,杨依林一直熟悉着塑料厂各部门、各车间的工作情况。
温洁梅心里一直等待着,她给杨依林的那个纸板腊梅,看杨依林怎么给她回话。
林静自龙凤电影院那件事之后,他看见杨依林,她的态度和平时一样,该说说,该笑笑,就像是电影院里的那件事,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是,林静心里在极力淡化,她对杨依林还不算深的那种感情。她不管杨依林到底有没有女朋友,她这辈子是不会再去‘招惹’杨依林了。
上头又下命令了,塑料厂准备开会。曲映涛在度蜜月还没有上班,由吴俊杰通知着木器厂的领导、大厂各个领导和各科室的工作人员。
开会时间到了,吴俊杰在行政大院里喊着:“开会了!各科室人员都到会议室里开会了!”
冯友民听到喊声,他出来办公室,往行政大院里的会议室走着,心里说着:经过了这段难熬的时间,我心里已经平衡了,最终,我冯友民还是个强者!
看,我现在不还是冯厂长吗?我照样掌管着塑料厂的全盘工作,我走路照样昂首挺胸!那个任免文件,不在厂里招开大会公布,看谁敢唧哝一声?至于杨依林那小子,我没交清工作之前,在厂里所有大事上,看他也不敢越过我这个门槛,就自行做主!
行政大院的会议室里,冯友民在台上讲话说:“局里通知说,最近盗窃团伙很猖獗。这伙盗贼在华元市内已经作案三起,咱们兄弟单位,永兴钢丝厂的料库,昨天晚上被盗去了几十吨钢材,据说是用大卡车拉走的。
“咱们厂的原材料,虽然都在仓库里、都在车间里,存放得比较严实,但是,我们也不能麻痹大意。按上级指示,从今天晚上起,咱厂的科室人员,开始轮流值夜班,时间是晚八点到早八点。什么时候解除防范,听候局里通知。”
何自谦、恒子深领会精神,两人一商量,回木器厂排班去了。
冯友民对余下的人说:“咱这边厂院,还和往常一样排三班,原班人马不动。一班值一夜,轮换着值班,白天工作不至于太疲乏。我带的这一组值第一天。好了,其他组的人可以走了,我们这一组人留下。”
沈玉恭、赵明辉两人,各带一班人讨论分片去了。
冯友民这组人里,有杨依林、许正方、吴俊杰、保卫科头头儿于富水、财务科的五名女将。
冯友民看看财务科的正头儿,身怀六甲的谷岚云,他说:“岚云,你情况特殊,晚上你就不用值班了。
“许厂长,富水,范莉,你们三个人,去托儿所仓库大院。俊杰,若玉,蒋兰,你们三个人去食堂院。厂大院里,车间里有工人上班,值班人员少一点也没关系。杨厂长,洁梅,你们两个在厂院值班。我一个人在这院里值班。晚上八点,咱这一组人再集中一下啊,散会!”
夜幕降临了,厂院里虽然有几处昏黄的照明灯,但整个厂大院里,还是显示着夜的本色:黑糊糊的。
刚过了末伏的天气,还是没有凉意。今夜没风,仍然很热。
温洁梅跟着杨依林,两人在厂院里已经巡视一大圈了,温洁梅也不见杨依林和她说话。
这些天,温洁梅立等着杨依林,回她那个纸板腊梅的信儿,可杨依林看见她,杨依林总是一脸的若无其事。她心里着急,也不敢问杨依林,心里还有点不会顺意的预感。
今天夜里,她和杨依林一起值班,而且只有他们两个人。她想趁这个难得的机会,问问杨依林,看那个纸板腊梅的事儿是什么结果。
她心里还想着:问过杨依林之后,即使不是自己盼望的那个好结果,总比自己现在这样,整天像装在闷葫芦里一样强吧?
于是,她打破了杨依林造的沉寂,她说:“依林,咱们也不能就这样转呀,转呀,转大圈啊。我去车间拿两个凳子,咱们坐到宣传栏那边的灯下,小偷要是真的来了,他们一看厂院里有人,哪还敢偷呀!”
杨依林边往车间走边说:“你等着,我去车间拿凳子。”
杨依林拿过来两个凳子,他和温洁梅一起,到宣传栏前准备找个合适的地方坐。
杨依林见温洁梅坐的是面向东,他就在温洁梅的东边地方坐下,来了个面向北。
温洁梅已经感觉到,也已经看出来不对头了,可她不问个清楚明白,她不死心啊!她还是想问问杨依林,看杨依林对她那个纸板腊梅的事,到底怎么说!
她心里想着要问的话,嘴张了几张,不知如何开口。
她手里拿着一张四折卷着的报纸,话说不出来,就不由自己地拿着报纸卷儿,摇过来,摇过去。又把报纸卷儿展开,反过去卷卷,再展开正过来卷卷。卷足卷够,又把报纸展开、抹平,当扇子扇几下……
这个时候,杨依林面无表情,他是既不看温洁梅,也不说话。冷场?那就只有冷场了!
温洁梅终于憋出话了,她说:“依林,那天,那个小纸板……”
杨依林不等温洁梅再往下说,他就截了她的话。他冷冷地说:“你不要问了,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也什么都不知道!还问什么!”
不如意的结果,温洁梅已经料到,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遭此冷语,是她没有料到的。她随着胸中直往上涌的气,才又说出话来:“你说的这话,我听不懂意思……”(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五章 出言太冷
杨依林仍然是面向北一动不动地坐着,他又截了温洁梅的话,他说:“我说的话已经很清楚,很明白了,你还有什么听不懂的!”
他说话不多,但出语难听冷厉,寒凉得像冰刀一样,直刺对方,把温洁梅冷疼得只想哭。
温洁梅心里说:同样是一句话,你杨依林换成温和、解释的语气不行吗?干吗非要说出冷话,把人往死里冻呢!
她忍忍,泪没有出来,可她还是很想听个明白,很想让杨依林亲口把这事儿说清楚,说个为什么,她才能安心。
她说:“我不懂,你没有对我说清楚,到底是为什么?”
杨依林的语气有些缓和了,但仍然有点冷:“不为什么,我们只能是好朋友。”
温洁梅听了这话,她的情绪也稍有缓和,说:“那,我们这一年来在一起,什么也不是了?”
杨依林听了温洁梅这话,他一丝一毫都没有往可笑处想,他的语气温度又降到了零下:“能是什么?我们的关系永远都不会升级!”
杨依林说的这话,还有他的语气、表情,就是对常人来说,也是很难忍受、很难接受的,还何况是对一个,满怀一腔炽热爱情的女孩子呢?他这两句似西北风吹雪糁的话,刷刷刷地打在了温洁梅的脸上、心上,她哭了。
温洁梅擦擦泪,委屈又憋屈地说:“那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杨依林听到这句话,他的思想就钻到这句话里了,他是真冷了,他要把温洁梅推入冷库了,说:“我对朋友都这样!我不是只对你!我对宋奕、林静、苏晨、晓文,和你一样!从没有厚薄!中间都是等号!”
杨依林甩完这一串儿话,他站起身时候又朝温洁梅甩了一句:“听明白了就算结了,干吗缠着不放!”
杨依林朝温洁梅甩完冰刀,他到远处转圈去了,留下温洁梅一个人,独自在那里悲伤流泪。
此刻的温洁梅,她不是柔弱,也不是没本事了,她是钻到爱情圈里出不来了,钻迷了!
杨依林说给温洁梅的这些寒冷语言,如果换成是说给林静的,林静可不会吃杨依林这一套,林静肯定会是这个样:你对我冷,我反过来对你?那就更冷!你把我气得急了,我上去就是武拳飞脚,上打下踹之后,再撂出一句:滚回你的冰窟窿里去吧!撂完话转身走人。
可温洁梅不是林静啊,人与人的秉性也不一样啊,此刻的温洁梅,她独自坐在那里心痛悲伤流泪,她感觉她在寒冷的爱情境地里,快被冻死了……
杨依林这个人,平时就能看得出,他是个忠于事业、忠于他唯一爱情的人。他的帅美身高笔挺身材,他的时尚深沉潇洒气质,加上他端正的,有一点点洋气的漂亮五官,尤其是他那一双俊男眼睛,能迷倒周围的所有女孩!
可是,杨依林除了他的唯一的爱——郑晓文,再没有那个女孩能让他迷上。
这可能是杨依林天生的品质、生就的秉性;或可能是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蕴含那丝阴冷的结果;或可能是他爱郑晓文爱到了独一无二;或可能是他命里不犯桃花;或可能是他为了他的终生理想,从根儿里就不允许自己去犯,最不值得的男女关系错误,从根儿里自己对这种事情,就是一清二白的。
有人说,男的有官又有钱,女的排队占身边。轮换兜风一溜烟,花着贿赂还去贪。有朝一日露了馅,女的扭头把脸翻。身陷囹圄后悔晚,前途断送一瞬间。这说的是,一个人不知自律,有了职位之后身败名裂的症结所在。
杨依林这个人,他铁定与这个顺口溜无缘,他不会把他视作至高无上的事业、至高无上的爱情,断送在那些不屑的女的手里!在这件事上,杨家沟人说的那个酸枣圪针条,可以一把捋到头儿!
哦,不,不,杨家沟的老人们常说:能吃过天饭,不说过天话。说杨依林把酸枣圪针条,一把捋到头这话,说的也有点太满了。那,在这件事儿上的这个酸枣圪针条,到底能不能一把捋到头啊?按说,这应该是以后的事儿,现在就下结论,好像有点为时过早。
至于那个贪,这个事儿敢把话说满。杨依林即是有权,他也不会贪。因为,一大半原因,是他的品质所决定,他不会贪。还有一点原因,是他不敢!
想啊,他小时候,只知道当官能吃香的,穿光的,并不知道当官的责任使命。现在他已经长成了一个心想事业、报效祖国、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什么都懂了,都明白了,他还能胡作非为?他不会!
杨依林很明白,他现在这个小米粒儿头头儿,是他理想道路上的好开端。他要把握好自己,他要稳稳当当地沿着这个好开端向上走,才能实现他的心中夙愿到达向往目标。他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他敢贪?他敢出错犯法?他不敢!
事业是他杨依林的半条生命,维护他的事业,一定会像维护他的生命一样尽心,他敢贪?他不敢!
郑晓文是他的这半条生命,就郑晓文的传统道德思想,他杨依林只能正正派派做人,尽职尽责为祖国效力!他杨依林怕失去郑晓文,他敢贪?他不敢!
杨依林还是个孝子,他杨依林要是贪了,违法了,他的父母肯定会因为他而受累,他敢贪?他不敢!
再者,杨依林是个很注重名声、很爱面子的人,如果他贪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贪露馅了,他的事业、他的名声、他唯一的爱,就全玩儿完了!他敢贪?他一定不敢!
再给他杨依林加上十个胆,他也不会去想贪的事儿。他肯定会利用这些胆气,去开拓事业,让自己的事业理想更快、更好地去实现,他还盼望着,他的唯一的爱郑晓文以他为荣呢!
此时,厂院里夜灯下的温洁梅,她独自坐在那里,还在伤心流眼泪。她流着泪心里想着这个不该发生的事儿,自对自说:“这事儿又不能对别人说,自然也就不会有人来劝。感觉自己这些无价值的泪,也流得差不多了,心里要是还难受,那就自己劝自己吧。”
她擦擦泪站起身,在原地走走,又想:这么深的感触,不如把它记录下来,用文字发泄发泄,同时也劝解安慰了自己,那多好啊。她没有犹豫,快步到办公室里拿来了纸,笔。
她站在灯下往纸上写了几个字,一看字:哦,这灯光在远处看着不亮,站在这里写字, 看得还很清楚的。原来,这灯光早就知道我温洁梅会在这里流泪、会在这里写字,它才变成这样子的啊,谢谢你了,灯光。
哎呀,我看你温洁梅能有多幼稚!你再看看宣传栏上的字,这灯不是为你温洁梅而亮,这灯是让值夜班的工人们,看宣传栏上的字的,你个傻妞!
温洁梅心里就这样一自语,她的心情好多了,不像刚才那样,难受到受不了了。
她坐下来刚要写字,她的字还没有写到纸上,她对杨依林的那种不该有的感情、她对自己的痴,就全涌到了笔尖上。她在纸上刷刷写道:自作多情一张空,如此教训可记清?!发泄无价值的气,流净无价值的泪!再不想过去那个情味,现在就挥笔对它来个干脆!
她接着又写了一句:我不要这无价值的泪花!
此刻的温洁梅,他心里带着自己在爱情上的无能心情,带着杨依林给她的那些冷话,她却无能回对的愤和恨,她在纸上,又是刷刷写起来:
多情的女孩,你哭吧,哭吧,流净你那无价值的滚滚泪花。那个人他甩出了那么无情的话,可怜的你,炎热的天里,你却在冰冻中挣扎!你深深的爱找不到家,你怎么就没有及早觉察?回头看看你呀,你早就成了单恋傻瓜!!
她写到这里看看自己写的字,心里仍然郁闷不舒,接着又写起来:
其实呀,那个人,他就是你爱情路上拌到你的一片小瓦,你跌疼了,擦干泪,露出笑容大步往前跨。人总是在教训经历中慢慢长大,见多识广才能畅散你的芳华。
温妮子,不该经历的事也让你经过了,这就是老天对你傻妮子的惩罚。从今天起,你就聪明起来吧,你要活个痛快,活个潇洒,你记住,好男儿满天下,好男里面,注定有你温素儿的那个他!
温洁梅已经写了宣泄胸中哀怨烦闷的文字,可她对杨依林用情太深,用情时间太长,她写那一点儿文字,只起了两秒钟的作用,就不管用了。那点儿文字远远没有释放完她心中的委屈,远远没有拆散、没有驱除,她那个不该产生的、愚蠢的、笨傻的、还缠得那么结实的痴情团!
她的心里得不到平衡,她的情绪仍然没有平静下来。她责怪完自己的愚笨痴傻,又责怪着杨依林对她说话不婉转,不近人情,让一个女孩子当着他的面,彻底下不来台!
温洁梅怨啊,想啊,越想越恼,越想越烦,她一烦二烦到了第三烦,她看见杨依林在她面前站着,还笑嘻嘻地看着她,对她说着话。
可她就是听不清楚杨依林对她说了什么,她恼了,她指着杨依林吵起来:
‘杨依林,你不是站起身走远了吗,你还拐回来和我说什么,我听不明白的话!我清楚地告诉你,纸板腊梅这件事,就算不是你的错,但是,谁让这事儿沾着你的边儿呢?!既然沾了你的边儿,你肯定有错!而且还是你有错在先!
‘你说,你不在你杨家沟老实待着,你跑到我们华元来干什么?你来华元也就算了,你干吗来我们厂啊?你来我们厂也就算了,你干吗老让我看见你呀!你干吗老在我眼前晃悠 ,你干么老和我说话?!你把人都烦晕了,你知道不知道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