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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恋之姻缘全文阅读

作者:镜一方晨     梦恋之姻缘txt下载     梦恋之姻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一十六章 朋友的心底话2

    乔翔说完话,他心里还在说:不是苏晨逼我太紧,我决不会把我藏了十年的心事说出来。我心里还非常明白,你郑晓文一直在我的视野里出现,我很可能不会把你忘掉。

    我想,就算我记住了这件十年心事,可它对我乔翔的人生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现在,也就是这十几天里,我正在把这件事慢慢忘记,我会让它永久在我的记忆里消失!

    郑晓文含着泪看看乔翔,她又说:“乔翔,你要是真想为我好,你就不要再吓我了,你必须得让你的身体赶快好起来。

    “你想想看看你这一会儿的情绪,你要还是这个样子,动不动就哭,就喊,就捶的,你试试,从这一刻起,我什么都不顾了,我就豁出去了!我也不怕别人看见了!我就跟着你一块儿哭,一块儿喊,一块儿捶!”她说着哭出了声。

    这下把乔翔吓得不轻,他忽地坐正身子,赶快转身看郑晓文,又赶快抬手就为郑晓文擦泪,同时还着急地说:“晓文,你别这样想,你可别这样像啊,我今天一天不是都好好的嘛。刚才是我触动了心事,才成了那样的。你放宽心,我以后一定会放松自己,调整好心情,再也不会……”

    乔翔见苏晨拿着毛巾进来了,他停了话。他接过苏晨递过来的毛巾擦过脸,郑晓文把毛巾接了过去。

    郑晓文拿着毛巾的边头儿,擦了擦自己的脸,把毛巾放到了桌子上。她这样做,是她不敢出去清毛巾,她怕杨依林看见她的红眼。

    乔翔稳稳神、静静心,他看着苏晨、又看看郑晓文,说:“苏晨,晓文,刚才我对你们说的事,就是我这十年来,我和那个女生来往的全部经过……”

    苏晨嘴快,她没等乔翔说完,她就明白了。她截了乔翔的话,她说:“刚才在院里,我就极力回忆过了,我使劲想想,也没有想起来那女生是谁。晓文,乔翔说的这么清楚,他连名字都说出来了,你想起来那个女生到底是谁了没有?”

    郑晓文的心里,她再和苏晨亲近,这个关键时刻,她也没有办法不装啊!她不装就露馅了!!

    郑晓文没敢正眼看苏晨,她只说:“那个女生和咱们不是一个年级,又不是一个系的,学校里和乔翔说话的人又那么多,我也是极力想了想,也没有想到是谁。再说,都隔了这么长时间了,又不是咱们认识的人,谁还会想起来,谁还会知道啊。”

    苏晨一扬手说:“算啦,算啦,现在咱们也没有必要知道她是谁了,不过,我想起那个女生的家庭,我心烦,我还得说两句。那女生的爱人不是有婚外情嘛,按常理,她巴不得早些和那男的离婚呢!

    “可她为什么变卦不离婚了?她拿她的孩子有个亲爸爸说事儿,还拿不想拖累乔翔为理由。这些理由,虽然说都很符合情理,可关键是什么?乔翔,你给我听清了啊,关键是那女生还爱着她孩子的亲爹!她要是不爱那男的了,谁劝她也不行,她都得离!”

    苏晨说得激动了,她又点点乔翔说:“乔翔,你必须得听我的话,从今天起,这个事儿你就绾住结吧啊!你就别再提那个,那个什么女生了!我想着都作心!”

    苏晨为乔翔的事,她说起话来提起的气、提起的劲,一时降不下来,她又说:“我还得说说那个阳城男的婚外情!”

    苏晨说得脸都红了:“那个第三者女人,她要是知道了那男的有老婆,她要是还顾脸面,她要是还顾她的终身大事和名誉,她一旦醒悟,她一定不会跟着一个爱老婆而不离婚的男人的!”

    苏晨感觉自己牢骚得太多了,她急了,说:“哎呀,算啦,算啦,不替不认识的人担忧说废话了,还是说说咱们自己吧!

    “我总觉得一个人对自己的所有亲人,都有操不完的心。你操心,可你得知道,你得有操心的资本啊!我说的资本是什么?就是得有一个好身体!自己把自己的身体都搞得顾不住自己了,还怎么去操亲人们的心啊!”

    苏晨说到这里,她看看乔翔,又说:“乔翔,我和晓文都操你的心,可你总是不开心掉眼泪,害得我和晓文跟着你掉眼泪。现在你又把身体弄成了这样,你对得起我们两个吗?你心疼过我们两个吗?”

    苏晨说着又是有些想哭,她忍忍接着说:“乔翔,过去的事儿已经成为过去,就不要再提了。从现在起,我要是再听到你提那个女生,你记住,我会转身就走,我就不要你这个朋友了!”她说着控制不住自己抽泣起来。

    乔翔慌忙坐起来,身子向前一跪,爬到苏晨身边,伸手擦擦苏晨的泪,看着苏晨说:“别哭,别哭,刚才我正要解释呢,你看你的嘴,吧吧吧吧地那么快,哪还有我说话的机会啊!”

    苏晨听了这话,她嘿地一声就笑了,可她忽地又带着气,急急地说:“解释,解释,解释,你解释什么呀!

    “你有怄病,你有流泪,你有捶腿哭那工夫,你也清醒情醒,你也明白明白,天下的好女孩多得很,你也去女孩子群里走走看看呀!你要是有真本事,你就去给我们找个三嫂回来,你也让我和晓文高兴高兴呀!”她说完“哼!”了一声,皱着眉扭了脸。

    乔翔立时摇着双手看着苏晨说:“好好好,你别急别生气了,你让我把话说完,我马上就去给你们两个找三嫂去!”

    苏晨、郑晓文,这两人看着乔翔哄苏晨的动作和语气,两人忍不住格格格格地都笑了。

    乔翔看这两人笑了,他也笑了。

    乔翔看苏晨的气下了,他回过身,又靠在了被子上。他有些乏力地说:“你们两个就彻底地放心吧,阳城那女生住的地方,已经旧城改造了,有人捎信儿说,不知那女生搬迁到哪里了。

    “那女生知道我的,还是我家的老地址。我已经给我家里人说过了,只要有人打听我的事,都不能说。我现在的住址,她不知道,她又不知道我的电话,你们说,我和她的事,这不就全断了?其实,你们两个要是不追问,这半个月时间里,我都把她忘了。”

    乔翔躺了片刻,他恢复了气力,又说:“前些年,我对她那样痴迷,那是我钻了牛角尖!现在想想,我感觉真的是耽误我十年青春放光芒!”

    苏晨听着这话,她格格格格就笑了,她逗乔翔说:“有道是,浪子回头金不换,苦海无边,回,回,转身是岸!”

    郑晓文抬手抚抚乔翔的肩臂,她也格格笑了说:“三哥,你这一回头,看把苏晨高兴激动得,连嘴巴说话都结巴了,格格格格!”

    郑晓文这一说一笑,乔翔、苏晨都笑了。这三个人自己把自己说得哭,现在又把自己逗笑了。这除了至亲或是好友,谁能做得到?都忙着干活挣饭钱,谁有时间理谁啊?!

    杨依林在东厢房做好饭,他进来书房门还没有跨进里间,就听见了里间的格格笑声。他朝着里间说:“有什么好事儿啊,你们都这么高兴?”

    苏晨接话说:“我们在逗乔翔呢。”

    杨依林没有往里间进,他说:“晚饭做好了,你们几个说,咱们在哪里吃?是在东屋?是在小南屋门前的石榴树下?还是去东园?”

    郑晓文看看乔翔,她接过杨依林的话说:“今天的晚饭吃得早,东园环境美,就还在凉亭里吃吧。”

    杨依林边转身边说:“我们几个人这就去端饭,你们三个赶快过来啊。”

    乔翔看杨依林出了门,他心里又有了新的思想,他很细心地,又很坚决地对这两个人说:“苏晨,晓文,刚才我说的我和那女生的事,你们两个一辈子都不能说出去!”

    “你就放一万个心吧。”苏晨说,“我就从来没有听到过,刚才你说的那回事儿!所以呀,我的记忆库里也就没有这个记录!我保证,我连做梦都不会想起那事儿来!这你可放心了吧。”

    郑晓文也赶紧跟着说:“我和苏晨说的一样,我就不多说了。走吧,咱们吃饭去吧。”

    三个人走出书房们来到院里,见郑爸爸、郑妈妈去东园正过月亮门儿,他们赶快洗了手脸,一起到东园去了。

    花仙子们在郑家晚饭罢,除了乔翔在郑家养病休息,这八个人全去了歌会。

    今天晚上的歌会,台下仍然是座无虚席,花仙子们仍然是尽心、尽力地演唱着。

    杨依林、郑晓文想早点回家照顾乔翔,他们两个人的节目,都排在了上半场。

    秦梓曦一天没有机会好好看看郑晓文了,现在,他在后台里,找个空隙就盯着郑晓文看。

    郑晓文看到秦梓曦看她,她装出的表情显得很淡然,她总是很自然地躲避着秦梓曦的目光。

    温洁梅新写的那首《初恋》歌曲,也算是新歌,已经排到了今天晚上的,上半场最后一个节目了。

    轮到温洁梅出场、演唱《初恋》的时候,温洁梅和平素一样,依然是表演唱得非常卖力。正像郑晓文预料到的结果那样,台下观众们听着这首歌,看着温洁梅的表演,台下沸腾了,掌声、叫好声、欢呼声、口哨声,不断向台上涌来。

    台上的杨依林,他看到温洁梅的表演唱,他心里就一直在夸赞。他又想到温洁梅能写出这么好的歌词,表演唱得还这么到位,还这么受观众欢迎,他心里在说:这个妮子和林静那个妮子一样,都是多才多艺的才女啊,真是难得!

第三百一十七章 得意过分了

    《初恋》这首歌,杨依林是一句一句听完的,可他丝毫不知道,这首歌写的是他、唱的是他。

    温洁梅写成这首歌词的时候,她就想到,她怕唱的时候,朋友们会听出什么来,她的思、她的恋,很可能会露馅,也就慌忙在原稿上改了几处字词。

    现在,不只是杨依林没有听出来,这首《初恋》唱的是他,就连花仙子们,也全都没有听出来、也全都想着是温洁梅凭想象编写的。没有一个人有一丁点地怀疑到杨依林身上,他们还都在夸温洁梅,说温洁梅写这首歌构思新颖,用词平素还显得巧妙,让人听着喜乐好玩。

    杨依林也在夸温洁梅,说这个小妮子不写不说,一写就能达到一个高度。他心里还自美着:我对这首歌欣赏、赞美了半天,这首歌曲,它为什么这么好听?归根到底,还是晓文妮妮配的曲调美!呵呵!嗯,开心!

    中场休息的时候,杨依林和郑晓文,两人一起出了舞台的后门。

    路上,两人骑着车说着话,杨依林说:“乔翔撒谎说他下乡了,两个月都不和朋友们来往。他今天一来,病了!我想了一天也没有想出个合理答案来。晓文,乔翔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你和苏晨在书房陪乔翔那么长时间,你肯定知道的。”

    郑晓文心想:我要是说个不知道,一定会引起依林的疑心。可我又不能把那个真假秘密说出来,这可怎么办啊?快想,快想,这会儿可没有时间让你多磨蹭,快点想个合适的理由吧!

    郑晓文的思想在迅速转弯儿:哦,对对,乔翔不是公开唱了那么多歌曲嘛,干脆给依林透露一点点信息,他也就不闷了。

    郑晓文想好了,她叹口气说:“乔翔这个人呀,他可不是一般的执着,他是真是太执着了!你想啊,我和苏晨是他的同学加好朋友,他连我们两个的话都听不进去,两个月时间都不和我们来往,就自己怄作成了这个样子……

    “哎呀,我不想瞒你了,干脆我给你说了吧,他那个初恋女生……不行,不行,依林,我一下没有把住,可对你说出来了。我想,这是我们同学之间的秘密,你知道一点点就行了,我真的不能对你再多说了,你可别怨我啊。”

    杨依林听了这话,他心里一阵轻松,心想:

    看来乔翔的初恋女生,是真的与晓文无关了。咳,都怪我的疑心大!

    想起两个月前的那天下午,我和晓文还有他乔翔,我们三个人在东园唱歌,那女生要是晓文,晓文能把他的《蝶恋花》改成戏剧,还唱得那么自如吗?现在想想,真是情人胸中疑心多!让我白吃了一年的醋!

    杨依林想到这里,他说:“既然是你们同学之间的秘密,我怎么能怨你呀。不过,你就是不对我说,凭乔翔的歌曲内容,我也能猜出几分来。

    “要我想呀,那个女生可能是不爱他,或者是爱他,两个人还没有说透,那个女生就嫁人了。现在见面说透了,女方也已经结婚,无法挽回了。”

    杨依林看郑晓文不搭话,就想着是自己猜对了,他心里一阵美滋滋地高兴,又说:

    “如果我没有猜错,咳,要说起来这个乔翔,他也真是的,凭自己的自然条件,什么样的女孩找不到?漂亮才女多的是,何必老想着,老缠着那一个呢!人家都是一般的执着,他这是过分地执着!

    “我现在想想他这事儿,我都感到可怕!十年啊!十年是多么漫长的时间啊!他竟然把那个女生一直放在他的思绪里缠着,到头来还把他自己缠了个半死,你说他这是图的什么呀?那么聪明有才的人,真叫人不可思议!”

    杨依林同着郑晓文的面,他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看来这人啊,得意过分心就迷!

    此刻的的杨依林,他也是精明得过了头了!他这一获知那女生不是郑晓文,看把他得意的美滋滋,轻松松,愤恨恨地就随心议论了这件事!

    他杨依林这样议论乔翔的事儿,他是钻到乔翔的事里,迷得只顾此,却忘了彼了!他哪里知道,他后面说的那一串儿话,早已挑到了郑晓文深藏的心事!直挑得郑晓文的泪,随着顺街顶头风,已经甩出去几滴了,他都不知道,他还在那里嘟嘟呢!

    平素心性较宽的郑晓文,此时此刻,她也变成了小心眼儿!

    杨依林说的那几句话,也只是人们就事论事,常有的心理、常说的话,谁知,说者无心,郑晓文这个听者却有意了!

    本来,郑晓文发现乔翔那封信的晚上,郑晓文在杨依林、乔翔两人之间选择的时候,究竟选择谁,凭的就是乔翔性情柔韧,乔翔能挺过去;杨依林感情脆弱,她怕依林挺不住做傻事,她才选择了杨依林的。

    此刻,郑晓文听了杨依林说乔翔的那话,她感觉杨依林在感情上,不但一点点都不脆弱,反而她感觉杨依林是个很放得开的人。她想着这些,心里很疼很痛,她在想那天晚上,她的判断失误,她的选择错误,她心里在说:

    天啊,我怎么到现在才明白,杨依林离开我,他不会去寻短见!听听他刚才说那话,他这么想得开,他离开我,他会去找一个合适他年龄的女孩,他会活得更潇洒的!他是感冒发烧有过病,可那也只是一个星期的时间,他就痊愈了啊!

    依林和乔翔他们两个人,在对我的感情时间上相比,一年时间,比十年时间,一周时间的感冒,比……天啊,乔翔他几个月才能痊愈啊!

    以前那个时候,杨依林也只是口头上说说,他离开我,他活不了。乔翔他可是什么都没有对我说,看看他现在的状况,他才真的是活不下去了啊!这些都是我郑晓文不明是非,判断失误的结果!郑晓文,你现在后悔,还有时间,你还来得及……

    此刻的郑晓文,她没有看杨依林一眼,她还在想:

    杨依林这个人,当初他给我递订婚申请,如果那个时候,我就是不同意,我就是不肯接受他,他没有办法了,那不也就算了!那不也就没有订婚这回事儿了!

    还有旅游回来那天晚上的事,他不是出来我的里间门要走吗,他不是要开我的西屋门走吗?如果那个时候我不哭,我不去追他、喊他,他不是就走了吗?都怪我!都怪我没有主意!都怪我是个没有主见的人!

    那天晚上,如果他杨依林真的出了我的西屋门,他走了,他离开我,最多也只是会难受一段时间。等他把这短短的一段感情慢慢淡忘、他的思想慢慢稳定之后,他会去追别的女孩子的!凭他刚才说的那话,他一定会去追别的女孩子!

    我郑晓文在这件人生大事上,也真是自迷心窍了!比他的年龄大了七八岁,怎么还会答应和他订婚啊!天啊!这都是怎么回事啊!他年龄小不懂事,你郑晓文也不懂事?你怎么就跟着他,陷进那难逃的情窝里去了呢!正如杨依林刚才说的,你这个人也一样是不可思议!

    这时候,郑晓文才看了杨依林一眼,她没有说话,仍然在想:

    郑晓文啊,你快醒醒吧,你细想想,乔翔他可是苦了漫长的十个年头啊!今天,如果不是朋友们硬把乔翔叫到家里来,他,他可是要真的没命了!乔翔把身体怄成这样,他这可全是为的你郑晓文呀!乔翔,你尽管放宽心好好养病,我郑晓文一定会精心把你护理好,把你护理到彻底恢复健康,我的心才能彻底平衡、平静!

    我的天啊,幸好半个月前我把项链去掉了,今天,如果是那项链我还戴着,那乔翔他,他……好了,好了,没有戴,就不会刺激到他了,让他平平静静地住到这家里,他的身体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郑晓文想着乔翔,她的思想不知不觉又拐弯想到了杨依林:

    依林,刚才你说的那一段话,让我原本就迷惑的思想,瞬间豁然开朗了!我要是早知道你能想得这么开,乔翔他就不会有这场病了。依林,你的年纪还小,你的前途无量,我们两个的关系照这样拖延下去,一害就是我们三个人啊!

    依林,你应该懂得,两个人彼此的初恋,要硬是让两个人分开,那是会难舍难分的。可是,你得明白初恋是什么啊。要我看,初恋就是人生中第一次的,一时的异性迷恋!等你的年龄再大一些,你的思想成熟了,你不迷了,你也就没有了,我们两个人之间的这个恋了!

    我感觉,现在正是你杨依林和我郑晓文,怎么分开的好机会。如果说,你杨依林不趁早离开,拖延到你不迷恋的那个时候,你会感觉太晚了,你会甩手蹦着后悔的!你还是赶快趁早离开,走你的人吧!你走了,大家都清静!

    郑晓文想了这么多,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那个七岁八年,还是因为这个年龄差的阴影不散!

    郑晓文心底里,喜欢的是同龄人,或是年龄比她大一点的男孩子。当初她爱上杨依林,那是她不知道杨依林的年龄。等她知道了杨依林的年龄那么小,可是已经晚了,她已经舍不得、离不开、走不开了。

    假设说,杨依林是二十七岁,乔翔是二十一岁,那问题就太好解决了,或是根本就没有问题了,她郑晓文也就再不会忽而东,忽而西了。可事实偏偏就是如此,也难怪她几经周折拿不定主意了。

第三百一十八章 敬重之心

    杨依林、郑晓文,两人骑着自行车,正走在散歌会回家的路上。

    杨依林看自己的话早就说完了,这又走了一节路,也不见郑晓文搭腔,他也没有再说话,他的思想在转弯儿:

    乔翔现在住到了晓文家里,这,我一点都不反对。朋友加兄弟嘛,我心里也很愿意陪他、伺候他。

    可是,如果不把我和晓文的关系,对乔翔亮出来,晓文对他那么好,现在,晓文和他又是整天在一起,乔翔他,他要是对晓文没有一点避讳,那怎么行啊!

    杨依林想到这里,他说话了:“晓文,我想,咱们订婚的事,对别人不说,我看还是对乔翔、对苏晨说了吧。

    “你想想,等时间长了,他们要是知道了咱们两个早就订过婚了,他们会说你对同学、对好朋友,守这个不该守的秘密,他们会生你的气的。当然,他们也会生我得气,会说咱们两个合起来隐瞒他们。”

    郑晓文听到这话,她的双眉一皱,心里说:

    收起你杨小子的破招吧!你也不想想,我和你一直在勉强维持这种婚约关系,我早就不想维持,我早就想和你解散了,怎么还能往外说透呢!

    如果说真的说透了,你在乔翔面前再没有一点顾忌,那怎么行啊!中午时候,你就叫了声爸、妈,乔翔就难受成了那个样子,不定哪会儿你一高兴,再当着乔翔的面对我亲热两句,那是让乔翔的病好呀,还是让乔翔难受呀!

    乔翔都病成那样了,你也不盼着让乔翔赶快好起来,你还说这话,亏你想得出来,说的出来!

    郑晓文心里都牢骚成这样了,杨依林可是不知道啊,他还等着郑晓文回话呢。

    郑晓文有点不高兴地回话说:“咱们两个不是有言在先吗嘛,这才多长时间,你就想泄密了!”

    杨依林看着郑晓文,他忙说:“我这不是和你商量嘛,你不让说,咱们不说就是了。”

    杨依林说完心里就想:

    得了,得了,我这辈子铁定是怕老婆了!不过这没关系,乡下人都说‘怕老婆有饭吃’,嘻嘻!美!

    嗯?我哪里有饭吃呀?我在她家里,哪一顿饭不是我先下手去做,她吃我做的饭?咳呀,算啦,算啦,听我妈常说,‘命来命,天注定,先造死,后造生’。得得得,看起来我这辈子是命中注定,怕老婆还得给老婆做饭了,嘿嘿嘿嘿!给老婆做饭这事儿,要说也很美啊!嘻嘻……

    杨依林想着自己心里说的这些话,他觉得很可笑,他竟不觉笑出了声。

    郑晓文看了一眼杨依林,她心里说:又没人说话,你傻笑什么呢,烦!

    杨依林心里得意,他赶忙左手扶好车把,伸右臂揽住了郑晓文的背。他只揽了片刻,往前后左右看看,很快就把手臂缩了回来。这会儿的街上,行人还很多,他怕遇到熟人看见他们。

    余下的路,杨依林说话时候,只要他不问,郑晓文从不开口说话。他心里正在得意之中,郑晓文的反常,他一点点都没有察觉到。

    杨依林、郑晓文回到郑家,他们心里都牵挂着乔翔,两人一起进了书房里间。杨依林在椅子上坐下,就和乔翔说着话来。

    郑晓文装着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她并没有带出自己的烦恼。她站在组合柜前,为乔翔、为杨依林整理着柜子里的衣服。

    郑晓文指着组合柜靠近大床的两扇门说:“翔翔,你的衣服在北边这两个门里放着。有叠的,有挂的,穿的时候,你随意拿。”

    乔翔朝郑晓文笑笑,点了点头。

    郑晓文又对杨依林说:“小子,你的衣服在南边这两扇门里放着,穿的时候来这里拿。”

    杨依林看看柜子,他应了一声:“哦,我知道了。”

    乔翔听到‘小子’,他非常惊讶地看着杨依林:“你的小名叫什么?小子?”

    杨依林赶快说:“哪里呀,你听错了,晓文叫的是风信子的‘信子’。哎呀,她都叫过我一次了,我说不让她这样叫,她还这样叫我。”他指了一下郑晓文,“哎,我有现成的小名你不叫,你干吗乱叫啊!”

    郑晓文从回家的路上到现在,她一直生着杨依林的气,她一直想着她的心事,闷闷不乐。这会儿,她是想逗乔翔开心,她才格格格格就笑了,她笑着说:

    “你那个小名呀,我没法儿叫。”她心里在想:你只对我说过,你的小名叫小子,你从没有说过你叫什么‘杰’,谁知道那会儿,你是应付胡编的不是!

    郑晓文想完,她接着说:“我叫你杨杰吧,还不如叫你依林顺口妮。我叫你单字杰(姐)吧,你又不是女的。乔翔叫翔翔,你说,我是给你叫姐呀,还是给你叫姐姐!”

    这两男听到郑晓文能说出这样的笑话,两人都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郑晓文看看杨依林,她又说,“朋友们的小名我都知道,你的这个小名:杰,又没人叫过,我也不想叫。”

    杨依林听到这里,他心里有点明白了:要说也是,我只给她说了我的小名叫小子,我并没有对她说过,我还有个小名叫世杰。说不定,她还以为我是胡编了个小名呢。

    杨依林说:“我告诉你们两个,我的‘杰’名字,才是正儿八经的名字呢,我从小就叫世杰。世字,是随着辈分里的字起的。我三叔家里,我弟弟就叫杨世进,我的小名,就是叫杰。只是,我快该上学的时候,就用了我现在的这个大名。”

    郑晓文看‘杰’字,真的是杨依林的小名,她心里顺畅了,赶紧接话说:“哎?你还别说,这会儿我觉得这个‘杰’字又好听了,格格!杰、姐二字又不同声,那怎么能念混呢,不会念混的。不过,要我看呀,还是让大家叫你依林好。”

    杨依林赶快随着说:“你和我想到一块儿了,我还真不想有那么多名字呢。哦,只顾说闲话了,乔翔,走,咱们洗澡去,我给你搓背。”

    郑家人、朋友们,大家对乔翔的好,乔翔已经感动了一天了,此刻,他听了杨依林说的这话,他又是一阵感动。

    他说:“依林,你自己去洗吧,我已经洗过了,是爸爸帮我洗的。我洗完澡,爸爸还给我按摩了穴位,现在,我感觉身上轻松多了。妈妈把我的衣服也洗过了,都在院里晾着呢。”

    本来,乔翔对郑爸爸、郑妈妈,他是叫不出来爸爸、妈妈的。今天这一天里,他是看郑家父母,就像他的亲爹、亲娘一样待他,他早就感动到心里了。

    这会儿,他对杨依林说爸爸、妈妈这话的时候,他是带着对郑家父母的感激之情、敬重之心,称呼的。

    杨依林说:“既然你洗过了,我也不急着洗,咱们就再说会儿话吧。”

    杨依林看郑晓文还在组合柜前收拾着被子、床单和衣服,他往乔翔的床边上一坐说,“乔翔,咱们可是好兄弟,又是好朋友啊,你有心事,你可不能背着我呀。刚才散歌会回来的路上,我问晓文了。我问你到底是怎么了,晓文竟然说她不知道。

    “我想啊,晓文、苏晨,你们三同学那么要好,晓文她能不知道你的事?她是不想对我说!

    “她不对我说,我问她问得急了,她才说,可能是与你的歌词有关系。你那么多歌曲,我都会唱,你到底是怎么了,别闷着,说出来你心里轻松了,兄弟我也能替你出出主意想想办法嘛。”

    乔翔看杨依林问这件事,都问到自己脸前了,他要是不回答,说不过去,也不行啊。他心想:为了晓文以后不受牵连,为了让杨依林不再怀疑,那个真假故事,也就必须得让杨依林知道!行,我现在就对他说!

    乔翔长出一口气说:“唉!我是有点心事,事到如今,也不想再瞒你了。身体成了这样,也瞒不过苏晨和晓文。她们两个本来知道得也不是很清楚,今天,我对她们两个全都说了,她们也都答应为我保密。这个事儿……依林,你知道我的歌词中有一个女生和一封信,是吧?”

    杨依林看着乔翔,点了点头。

    “我这要是仔细想想,其实也没有多大的事儿。”乔翔继续说着,“晓文、苏晨,她们两个都劝我,我已经想得很开了……唉!我对苏晨、晓文,都说过一遍了,这会儿,我是真的不想再提这事儿了,提起来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晓文,还是你替我说吧。”

    乔翔说到这里,他心里难受,他不想再说下去。再是,这事儿,让郑晓文替他对杨依林说,他觉得更好。他闭上了眼睛,像是想休息一会儿。

    郑晓文收拾好了柜子里的东西,她过来坐到椅子上说:“乔翔,你说的这事儿,交待我和苏晨一定要为你保密,你现在又让我对依林说,你说这话,你可要想好啊?”

    乔翔垂着眼皮朝郑晓文挥挥手说:“说吧,你说吧,依林他,我信得过,他不会把这事儿说出去的。”

    郑晓文说:“这可是你乔翔让我说的,往后泄了密,可没我的事儿。”

    乔翔闭着眼睛,他动了动身子没有接话。

    郑晓文对杨依林说:“那个女生是我们的同学,乔翔和她好……”她说到这里,就编不下去,编不成了。她只好朝着乔翔说,“乔翔,你说你笨不笨,你要是把信夹到书里,也比你夹到书皮里好找啊,难怪那女生找不到!”

第三百一十九章 劝说

    乔翔听到郑晓文说的这话,一下说中了他不错的错处。他心里一阵刺痛,立时翻了个脸朝里,说:“信上有我的签名,我不是怕掉出来嘛……”

    乔翔说这话,又一下说到了他自己的真正痛处。他想想此刻的身边,他是真的受不了了!他心里明白,他不能再翻腾这事了,可是,他管不住自己啊,他无声又不敢有动作地流出了眼泪……

    郑晓文也只是为乔翔有病而心痛,她站不到乔翔的这个具体位置上,替乔翔想这个别人无法替代的问题。

    郑晓文对杨依林指指乔翔,低声说:“也算是你真会猜,他那十年的漫长过程,就和刚才咱们回来的路上,你猜测的那话差不多,而且比你猜的更甚一些,那个女生已经结婚,都有了孩子了。”

    杨依林思想着,点点头,他像是更明白了似的:“哦……真的是这样啊……”

    杨依林抬手搬着乔翔的身子说,“乔翔,哥们儿,你把身子翻过来,让我好好教训教训你。”

    乔翔拗不过杨依林,他擦擦脸上的泪,把身子翻了过来。

    乔翔这泪,他不是因为那个真假故事涌出来的,而是,他身旁就坐着郑晓文和杨依林!他实在是受不了,忍不住了,他才痛心流泪的。

    什么事在转变之初,都会有个转折过程。乔翔已经回心转意,他不会再想这事儿了,他已经把这事当成了过往。

    可是,他此刻面对着两个当事人,他的思想情绪肯定会有反复,这很正常。等议论完这桩已经成为旧事的事之后,他的思想会朝着崭新的方向走,不会回头。

    郑晓文看到了乔翔没有擦净的眼泪,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很难受。她有点忍不住了,提着劲朝乔翔说:“你就会哭!你还有什么本事!苏晨不是说了吗,你有掉泪这个工夫,你去给我们找个三嫂回来呀!”

    郑晓文思想烦乱,她说着话,起身在屋里走着、嘟囔着:“总是让人陪着你掉泪,也不让人高兴高兴!”

    乔翔苦笑着,他又擦擦眼睛,向这两人摇摇手说:“好了,好了,没事儿了,没事儿了,晓文,你还坐吧。”

    杨依林看乔翔当着他的面哭,心想:乔翔为这个事儿,他的情绪这么激动,我要是用直接的话劝说他,我看不会有多大效果。干脆,我边逗他开心,我边绕着生活道理的弯儿,劝他吧。

    杨依林抬手拍拍乔翔,说:“老兄,你这件事儿,大略上我也算是知道了。你呀,还是听老弟说说吧。老弟说的话实在,对你有用处,有好处。你呀,你和那女生结不成夫妻,要我看,还是件好事呢。”

    杨依林看乔翔没有再说什么,他这才接着说:“你仔细想想,你呢,是个文弱善感公子哥,那女生呢,她也许是个秀雅多愁娇小姐。我想着,你们两个呀,肯定承受不了婚后的生活压力。

    “我妈妈常说,过日子比那大树上的树叶子都稠,你要是想象不到过日子的繁琐艰难,老弟我就给你你细说说,你听了啊:

    “假设你和那女生结婚如了愿,你们两个每天要做三次饭,还要刷三次碗。洗衣服买菜打酱油买面,家务杂事没干完还得上班。天天反复如此,你是又累又烦,接着你不想做饭,你也不想刷碗。

    “你们两个换下的衣服,堆得像小山,你不洗,她也不洗,一放就是几天!你想偷懒?她比你还懒!你们两个花起钱来倒是不懒,上街买着吃,那是不用刷筷子也不用刷碗,可是,你们的工资不到月底全花完!

    “妥啦,这该吵架啦,你吵吵,她吵吵,你们两个都吵成了粗脖子红脸。你生气?她更是嘟囔埋怨!一个星期时间,你们两个谁也不和谁搭一言!

    “得啦,矛盾晋级啦!你较劲,她较劲,你看那女生再也看不惯!那女生呢?她指着你,说你翔翔把心变,她一看见你,气就不打一处来,外加看你不顺眼!

    “到了这个时候,你翔翔还敢唧哝一声?她气一上来,拿碗摔碗,拿盘摔盘!她这么一摔,你上前一拳!得,你们两个吵闹打架打翻天!”

    杨依林只顾说他的劝人笑话,乔翔、郑晓文这两个人,早就听得笑得,把刚才的烦恼笑跑了。

    杨依林看把乔翔逗笑了,他继续往下说着他想劝说乔翔的话,他说:

    “乔翔,要我说,你和那女生拜拜了,真的是个高兴的、正经的、好事一件,你这辈子,再也不用和她掺和那琐碎的柴米油盐!你呀,你再也不用和他掺和那,再节约也不够花的钱!你更不会和她吵架闹翻脸,那就让她的完美形象,永远留在你心间!

    “老兄,我再说两句,我说呀,你这辈子已经品尝过爱的滋味,你也无太大遗憾。你就听老弟这一席话吧,快快放下不属于你的那一个女生,速速转身转脸。你重打鼓另开张,到女孩群里去寻找你的另一半!

    “老兄,你老弟我说这全都是实话、真话,咱们的朋友们也全都会相信,好女孩群里,一定会有你乔翔找的,那个容颜!”

    杨依林看乔翔带着笑容在思索,他并不理解乔翔此刻的心思,他心里有话要说,他就接着说:

    “乔翔,我说了这么多,你要是还想着那个女生,我就再给你说些更实际的,你听啊:我们乡下人有句话是:‘香菇菇,槐楝椿,谁是老婆待谁亲。’。城里人也有一句话叫:‘老婆是人家的好,孩子是自己的好。’

    “我想啊,这两组话的意思里,有小矛盾,可也是大统一。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老婆是自己孩子唯一的亲娘,孩子得有亲娘啊!你想想,说上二百个花里胡哨的圈儿,那还是待自己的老婆亲!”

    杨依林这话说得,又把乔翔给说笑了,连生着杨依林气的郑晓文,她也是笑得格格的。

    杨依林随着那两人笑完,他感觉劝乔翔,得劝到彻底,他又说:

    “老兄,往开处想吧,等你有了老婆,你对那个女生的爱情影子,就会看得越来越模糊,模糊范围越来越小,小着小着,就消失得没影儿了。

    “等你上年纪了,偶尔想起你年轻时候的这件事,你会觉得毫无意义,甚至是你会冷笑一声:哼哼,年轻无知傻好玩,切,不值一想!你一扬手,带着你的孙子,上公园玩去了!”

    这一次,这三人都笑得哈哈格格的,尤其是杨依林,他劝乔翔的话说完了,他使劲哈哈笑起来……

    乔翔看看杨依林,他停住笑说:“依林,我初次见你的时候,看着你这张冷峻帅美面孔,我猜不透你心里,是冷的还是热的,是空的还是实的。现在真想不到,你没有经过的事,你也懂得这么多。劝人还会绕着弯儿、编着法儿劝。

    “我问你,你要是结了婚,你和老婆吵不吵,打不打呀?”

    杨依林听了这话,他没有精神准备,他猛地一怔。他的这一怔,也只是转眼之间,那两人都没有在意。

    杨依林为让乔翔更开心,他的思想很快就转过了弯儿,他大拇指一竖说:

    “嗨,我是谁呀,我是大名鼎鼎的杨依林啊,我能和一般人一样!我告诉你翔翔,我早就是丈夫职业中的实习生了!

    “你还不知道吧,我每天一下班,我是哪里都不去,专意在家里,学着做饭、学着洗衣服、学着抹桌子、学着扫地。

    “这每月的工资,紧巴巴地不够花不是,我上街买菜呀,都学会讨价还价了!你知道吗,这些日常的细微繁琐事儿,我已经熟练成专家级别了!

    “我再告诉你,我的下一步计划,就是去体验另一种生活,我要看看谁家有孩子,我就去学着抱抱,再帮人家洗洗孩子尿布……”

    乔翔这会儿看着杨依林、听着杨依林说话,他也顾不得想心事了,他看杨依林带着精神头儿,又是比划又是说的,早已经把他逗得大笑起来……

    这一次,郑晓文没有笑,她觉得杨依林当着她的面在耍贫嘴。本来她就在生杨依林的气,这会儿心里更烦,她起身说:“你们两个在这儿胡疯吧,我去准备一下就休息了。”她说完出了门。

    杨依林看看郑晓文的背影,他对乔翔说:“乔翔,现在这屋里就剩下咱哥儿俩了,我说句心里话,刚才我说了那么多,虽然听着像笑话,可也不无道理呀。你好好想想,看我说的是不是。

    “我常听人家说:是你的,转上八百个圈儿,再绕上一千六百个弯儿,转来绕去,最后还得绕到你这儿。不是你的,你再强求,终归不是你的。

    “所以呀,哥们儿,认命吧!其实,咱们都是年轻人,我是对什么也不迷信,可是,祖先留下来的‘认命’这个词儿,人在某个时候借过来用一用,对自己还是有好处的,你想想是不是?”

    乔翔思索着点点头说:“依林,今天晚上你说的这些话,看似像笑话,可对我来说,我觉得,你就是在我钻的那个牛角尖上凿了个大门,现在,我完全可以出来了!

    “本来,这个事儿,我在这十来天之前,就有些想开了。今天又经你这么一劝说,以后呀,我是再也不会想这事儿了!以前有关这事儿的歌曲,我也不会再唱了!”

    杨依林点点头说:“你不唱也行,只是,这些天你没有去参加歌会,观众们一直在台下喊你的艺名,一直喊仙客来、仙人掌,仙客来、蝶恋花。观众们把你唱过的歌名,全都喊过了,你不唱,也真是太可惜了。”

    乔翔说:“我说不唱,是真的不唱了。看哪位朋友想唱,就让他们唱吧。等我能去歌会演唱了,我可以再写新歌嘛。”

    这两人说着话 ,听到了西厢房的关门声。杨依林这才拿着换洗的衣服,去了东厢房。

    杨依林从东厢房冲完澡回到书房,他对乔翔说:“妈妈说夜里不让你往外跑,我把脚盆放到这里间门外了。”

    乔翔听着这暖心的话,他心里又是一阵感动。

第三百二十章 稳如泰山坐地球

    郑晓文洗漱罢来到西厢房,她还在想今天晚上从歌会回来的路上,杨依林说乔翔的那些话。她越想心里越沉重,她没有马上睡觉,而是坐在写字台前想心事。

    郑晓文想着这事儿刚想了个头儿,她的泪就忍不住下来了。她心里很痛,不由自己地自语着:“别人的爱情都是甜美温馨的,我郑晓文的爱情怎么却是这样的,让人甜也不是滋味,美也不是滋味,温馨也温馨的不是个滋味啊……”

    她自语到这里,即刻想到了她的‘闭关’式躲藏,想到了她的‘秘密订婚’,她还想到了,她是个‘爱情地下工作者’,她想到这些和别人不一样的爱情经历的事,她的泪就更是止不往下流了……

    她想着、烦闷着、愁思着、痛苦着,痛苦的眼泪流了一脸。

    她就这样想着,想着,竟然怀疑起了她的爱情,说她的爱情,不像是人们常见中的、常说中的那种,亲密地谈着恋爱,定个时间就结婚的爱情……

    郑晓文正郁闷地、痛苦地思想着,她和别人不一样的爱情,忽然间,她擦干净了脸上流着的泪。这个举动,是她善感不多愁中的‘不多愁’,想站出来为她解忧了!

    她当然知道,她的这个‘不多愁解忧’,这是她自己在极力推开,她的痛苦烦心事!可是,她越是想推开不再去想,她的思想就越是往那些愁事儿里面钻着去想,想得她的‘不多愁’,这会儿也不起作用了!

    无奈,她只好拿出她的‘看家本领’,用写文字的方法,让自己走出痛苦并能开心地笑。她知道,只要是自己笑了,心里也就轻松了,躺到床上也就能平平静静地睡着了。

    她拿出日记本,拿起笔,随即就在日记本上写起来:

    有一种情,它既不是亲情,也不是友情,又不像爱情,更不是人之常情。只是,它把人缠得呀,哎哟喂,咂咂,缠得不轻!

    嗯?照你郑晓文说的这话,它这么会缠,那它是什么虫捏?唏呀呀,虽说它在缠人的时候力大无穷,可它不会蠕动,那它怎么会是虫耐。哦,我明白了,哈哈哈哈,我全知道了,它就是一只大恐龙!

    啊?不对啊,不是啊,大恐龙可是很吓人的哟!看看我这心里,这既不怕,又不惊,哪里来的恐?咳,它不是虫,它也不是恐龙,我也无劲再形容。不过呀,哈哈哈哈,呵呵呵呵,我已经有好心情的收获了,这一会儿?我的心里一阵轻松!

    咦,咦,哇呀呀,你看看你写的这字?我看着你郑晓文写的这些文字,我无论怎么看,都感觉挺神经的耶!

    哎呀,什么神经不神经的,你可别这么说,只要能让自己的思想走出困境,怎么联想胡编都行。再说了,这是个人日记,别人又看不到,也没有人笑话咱不是?那,咱就是,想怎么编就怎么编,想怎么诌就怎么诌,大家都在忙着挣钱呢,没人来管这闲事!

    哎?呀呀,我怎么感觉到,我思想里的这个不是爱情的情,它又有了新的动向了啊!哟哟,别慌,别慌,有新动向,那可是个好事儿,赶紧动脑筋思索,形容它的动向词儿!

    哦,哦,对,对,这个新动向,我已经有很大、很多、很入心的感觉了,我先写个题目再写正文啊。题目是:《泰山坐地球》,正文如下:

    有一种情,它太持久,你沾上它,你就别再想偷!这种情,它也真的是,太持久,太稳固,它持久稳固得,就像是泰山坐地球!

    你总想和这个情拜拜转身走,可它总是拦着你的腰,扣着你的手。你拿语言再三以理哀求,它却使用全力拉着你,不给你走的自由!它纠缠得你呀,呀,呀,唏,纠缠不休!

    它就这样纠缠着你,纠缠得你唉声叹气!你很想把这情丝斩断,可它却和你相连。它相连着你的人,你的心,你的肺肝胆,你的忧怒欢,你时时过着的阴天晴天!

    它就是这样的天天纠缠着你,嗨?它还纠缠得不离不弃!她纠缠的情丝扎了根,扎根在你所有的思想里!

    唉!这时候的你,你很想连根抽,可这情呢?它却酿成了美酒!醉在了你的想,醉在了你的羞,醉在了你的忧闷愁,醉在了你的眼泪流!醉得你,日日走着如醉的冬夏春秋!

    我说的这种情啊,它真的是太稳固,它也真的是太持久。你想扭头,都扭不了头;你想偷,你也不能偷。你想斩断,可你就是斩不断,你想把它抽出,那你也是抽不出!它真的稳固得就像是那,就像是那泰山坐地球!

    世上所有的事,要是稳固持久得像泰山坐地球了,那你去推泰山推试试,看能否撼动?不用试,一定是徒劳!要真想试试,也只能是无功而泣,不想再究,不会再去纠!

    它这个情啊,它让你,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它让你,要也不想要,丢也舍不得丢;你是左思右想无奈何,你就只有对着自己的日记,说说写写人泪流……

    郑晓文写到这里,她禁不住又流了一脸的泪。它赶快擦掉眼泪,笑着自语着:“你看看你这个人,本来写这些笑话文字,是让你和你自己玩玩笑笑的,结果,你又写成了哭词儿!

    “你郑晓文怎么就这么不注意,又把自己写哭了呢?不行,你得笑!你要是不笑,今天晚上我就不让你郑晓文睡觉,你信不信?你要是不信,那咱就试试!

    “好,好,还是你厉害,我笑,我笑还不行嘛,格格格格……”

    郑晓文就是这样把自己逗笑了,她才心情平静地上床睡下。

    清晨,早早起床的杨依林,他到东厢房见乔翔的中药已经熬好了,又郑爸爸、郑妈妈在东园里打太极拳,他就在西宅院里静静地做着体操。忽然,他隐约听到私塾胡同西口,有送牛奶的吆喝声,便匆匆出去大门买牛奶去了。

    杨依林买牛奶回来,见郑晓文在院中洗漱,他才没有和她说话。他把牛奶放到东厢房,又来到院中继续做着体操。

    郑晓文洗漱、梳妆完毕,在院中无精打采地来回走着,她没有看杨依林一眼,也没有和杨依林说话。

    杨依林感觉不对,赶快问:“妮妮,你不舒服吗?”

    “没有。”郑晓文没有扭头,只简短地说。

    杨依林又问:“没有?那你怎么少气无力的?”

    “天热,没有睡好觉。”郑晓文没有表情地回话说。

    杨依林仍然没有往别处想,不过,他也想不到别处。他看着郑晓文,有些奇怪地说:“昨天夜里不热呀,我都没有感到热呀。”

    郑晓文是一看到杨依林,它就想起了路上杨依林说乔翔的那些话。这会儿她正不想搭理杨依林呢,乔翔从书房出来了,郑爸爸、郑妈妈也从月亮门儿过来进了院子。

    郑晓文赶快和乔翔、和爸爸、妈妈打了招呼。

    郑爸爸对乔翔说:“孩子,再有十来天,你就能恢复一些体力,到时候,郑爸爸教你打几套拳怎么样?”

    乔翔听了很高兴,说:“好,我很喜欢打拳,我还会两套拳呢。”

    父亲听着也高兴了,问:“你会那两套?”

    “我会心意拳,还会一套陈式太极拳。”乔翔带笑说。

    郑爸爸听得更加高兴,说:“好,好,我和你郑妈妈也会这两套拳。这几天我就上街给你买一套宽松的运动衣,等你身体好些了,咱们去东院打拳。你打拳,也让郑爸爸看看欣赏欣赏。”

    乔翔听着这话,心里感激加高兴,身心又是一次轻松。

    这个深宅大院里,临时组合起来的‘一家人’,思想里都在准备着,真正的认干亲仪式。

    今天是星期日,郑爸爸不上班。现在的郑家,这一家人都吃过早饭,杨依林就上班去了。

    郑爸爸、郑妈妈这两人,准备着十点半迎接乔家父母、秦家父母的到来,他们还准备着八点钟上街买东西的事。

    这会儿时间尚早,郑晓文和乔翔进书房说话去了。

    书房里间,乔翔仍然在大床上靠被子半躺着,郑晓文搬椅子在床前坐下,两人同时开口说:“昨天夜里我……”

    他们猛地都停住话,相互看着都笑了。

    郑晓文说:“你先说。”

    乔翔说:“还是你先说吧,我随后想对你说,我决定下来的事情呢。”

    郑晓文心想:哦,乔翔他要做出决定了……我,我昨天夜里写完日记之后,看似是心情平静了,可闭着眼睛还是睡不着。那会儿我想了那么多,这会儿真是让我说话了,我该从哪里开始说啊?

    郑晓文不自觉地歪着头想想,然后垂一下眼皮,她说话了:“昨天夜里我彻底想过了,我也做了一个决定。”

    昨天夜里,郑晓文睡下之后,她并没有马上睡着。她一直在想昨天晚上从歌会回家的路上,杨依林得意说乔翔的话;她一直在想乔翔为了她,把身体怄成了那样。这两件不同的事,她合起来想了很多。

    此刻,又听到乔翔这么一说,她似乎明白了乔翔的话意。她心里一迷糊,就即时做出了今天早上这一刻的决定。

    她稳稳神说:“我这段时间把工作放到晚上做,放到你休息了我再做,剩余的时间里,我什么都不干,专心陪你散步、陪你聊天,一直陪到你恢复健康。嗯……如果你还是想不开,还想和我去民政局,等你好了,咱们就去,一定去。”

第三百二十一章 半句话的误会

    郑晓文此刻说的这话,她也是和昨天晚上,杨依林得意说乔翔的那话一样,她也是说着此,早就忘了彼了!

    她的‘彼’,就是她昨天晚上写的日记:‘泰山坐地球’啊!

    郑晓文这会儿的思想,她可不是‘得意’了,她是遇到了一点点不是爱情阻碍的阻碍,她就把稳固如泰山坐地球的爱情,放到一边了!她就又迷在了,她压根儿就怄作的那个七岁八年上了!她就又找不着她的爱情方向了!

    乔翔在爱情上可怜,她郑晓文在爱情上,受了这么重的‘年龄差’之伤,她也是很可怜的啊!

    乔翔听了郑晓文后面说的那几句话,他已经平静了一夜的心海,此刻止不住又狂热翻腾起来。他知道自己在这件人生大事上,不能再反复翻腾了,他赶快压压自己的心潮、理理自己的思绪,心想:

    晓文没有订婚之前,你乔翔想怎么着都行,可晓文她已经和依林订婚了啊!现在你乔翔和依林既是朋友又是兄弟,作为人,切记朋友之妻不可欺,兄弟之妇岂能夺!

    乔翔,你的爱情之‘战’,大局已定,这十年间,你已经做过很多错事了,现在,你又明明白白、真真切切地看清了眼前‘局势’,你可不能再做错什么了,把你的回心转意坚定下去吧!

    乔翔想到这里,他心里又说:

    晓文,我做梦都想和你在一起,我做了十年的梦啊,可现在,我的飘忽幻境梦,已经醒了!我阴雨了十年的天空,云开雾散清朗了,我看到光明了,我看得很清楚了!

    我看到这个世界上,又出现了一个比我更合适你的人,并且,我还清楚明白,我和他相比,你爱的是他!你们两个是相爱啊,我早就该退出了!

    乔翔看看郑晓文,他镇定一下心绪,平静地说:“晓文,你前面说的话我还能接受,可这去民政局的事儿,你要是说在两个月之前,我一定会高兴得,使劲儿蹦起来把天顶个窟窿,可现在,”他紧闭嘴唇儿摇摇头,接着说了句:“我不那么想了。”

    郑晓文傻看看乔翔,认真地问着:“你真的不想去民政局了吗?”

    “我是真的不想去了,因为,我比不上杨依林。”乔翔说。

    郑晓文猜不出乔翔的心理,她又傻看看乔翔,顿了一下说:“你这话说得不对,比什么呀比,你们两个在我心里,我从来就没有掂量过谁轻谁重。你们两个一样,没有谁和谁比这一说。

    “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在书皮里发现你那封信的那天夜里,我想了很多。我只想着谁离开我活不下去,我就选择谁……”

    郑晓文说到这里,她没有忍住的泪下来了。她擦擦泪说,“那天夜里,我在你们两个之间选择,刚开始选择的时候,我是放弃依林,选择你的。可是,我想到依林在我面前用死活来哀求,还有他为了我害的那一场病,我……谁知,我想错了,也选错了……

    “乔翔,你应该知道的,我心里对你好,你牵得我的心很痛,昨天我就是痛着、苦着过来的。

    “这件事,无论你心里怎么想,你都是因为我,才把身体折腾成了这样。现在,你还把我往他人身边推,你的身体都这个样子了,我心里能好受吗,以后的日子,你让我怎么过呀?!”

    这一刻的郑晓文,虽然说,她把她的‘泰山坐地球’忘到云外了,可她说的这些话,也是她心里的实在话。

    乔翔听了这话,他心里当然是非常激动,可他还是强忍着,没有让泪流出来。他心里在细想着:

    晓文她选择过我,是杨依林那场病让她放弃了对我的选择。现在又因为我的病,她又要放弃杨依林来选择我。晓文,善良的女孩,你太过善良了!

    他刚想到这里,忽然想起了在羊头山上,郑晓文紧拉杨依林的手而不拉他的手,他又想着:

    晓文,你怎么不为你自己考虑考虑啊,你怎么不扪心想想,你心底深处的那个他到底是谁,你就作出了这样轻率的决定?

    你还是选择杨依林吧,你选择杨依林是对的!他那么勤快,他那么爱你,他能给你完美的爱,他能给你全部的幸福!

    当然,我可以学习杨依林料理生活的种种长处,我可以对你关怀呵护到无微不至,可我毕竟不是杨依林,我代替不了杨依林,我给予不了你心灵深处所渴望、所需要的那个完美的爱!

    他转念又一想:是啊,晓文为了我,她都可以放弃她的真心爱情,和我去民政局。我为了晓文的幸福,我乔翔也应该一样,也应该把十年之苦全部放下!放弃!

    他稳稳神,镇定着自己,说:“晓文,你放心,我的身体很快会好起来的。我好了之后,一定会潇潇洒洒过日子。不过,你得记住,你千万不能和依林闹别扭。”

    郑晓文听着这话,她有点迷糊了,说:“那,那你刚开始时候说那半截话,你是什么意思?你不是想去民,民……你到底是想对我说什么啊?”她把乔翔刚开时候说的那半截话,当成是乔翔要和她去民政局了!实诚的郑晓文!

    乔翔说:“昨天夜里,我也想了很多,今天一早我就想对你说:拉紧杨依林,千万别松手。这十个字,你要牢牢记在心里,永不改变!”

    郑晓文忽地松了一口气,心里说:

    哦,让我紧张了半天,原来乔翔他,他不是想和我去民政局的那个意思啊,哎呀,不是就好!不是就好!要真的是了呀,那一定要缠成一团麻,乱成一锅粥了!

    我想啊,昨天晚上回家的路上,依林他虽然说,说了乔翔那样的话,可我心里知道,他没有做过出格的事,他也没有真心去找别的女孩,我也没有发现他有出格动向。算了,我不和依林计较他说乔翔的那话了。

    现在,听乔翔说这话的意思,也就是说,他那十年不该有的情,也就自此为止一笔勾销了,以后,大家都再也不要去想了。

    乔翔他要是不去想他以前的事了,我郑晓文就更不会去想了。这些天里我会好好照顾他,等他的身体恢复了健康,所有的一切,就万事大吉了!啊,我一想到这些,我这心里好轻松啊!好轻松啊!!

    郑晓文想到这里,她的心情刚刚轻松下来,她不自觉地思想又往回一拐弯儿,忽然之间,她就看到了杨依林得意说乔翔那话的影像情景,她不由自己地又提起了劲,对乔翔说:“你说让我记住那十个字,我就算是记住了,那,那我们要是变了呢?!”

    乔翔他也弄不懂郑晓文此刻的思想动向,他说:“从我的想法上来说,我感觉你们不会变。单说依林吧,虽然我不能向你保证什么,但是,这一年来在你们两人的事上,我已经看到依林心里去了。以我的眼力和推断,依林他是不会改变的。

    “说实话,别看在这个事儿上我嘴笨说不出来,可是,如果我要是看到了,感觉到了,杨依林他对你有一丁点的不真心,这会把我的愤怒激出来,我会和他拼,也要把你争抢过来。可是,他没有,我认定他不会变。他不变,你也不能变。”

    这个时候的郑晓文,她对乔翔的感觉更明显,她感觉乔翔的思想真的不是从前了,乔翔的心思已经改变方向了,乔翔就要开始往新的方向迈步了。她这会儿的心思,才是真真实实地踏实了下来。她在心里说:

    在和乔翔说透‘信’的那天,我还以为我肩上的这个乔翔大包袱放下了呢,谁知,昨天一看见他病成了那个样子,这个还在肩上的大包袱,那是真愁得我不知东南西北了啊,让我一下愁了一天一夜!

    今天有了乔翔这一席话,这下好了,这下,我才是真的把这个大包袱放下了啊,呵呵,嘿嘿,好轻松啊!她思想里在高兴,她心里在笑,可她面上并没有带出来,她看着乔翔,说:

    “乔翔,你要是这么认定依林他不会变,我也觉得你说得对,那我这心里就踏实了。只是,我还有话得对你说。我藏了很久的话对你一说出来,我的心里就再也没有秘密了,以后这心里就真的是完全轻松了。”

    “什么秘密?”乔翔赶紧问,“快说出来让我听听。”这会儿的乔翔,他心里对郑晓文只有亲情,那十年的苦情,像是完全没有了。

    郑晓文说:“你这么想听,那我就从头说吧,说得详细些,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当初咱们在学校的时候,你对我好,我心里知道,可是,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个小男生,而且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心理。”

    “我比你还大两天呢。”乔翔接话说,“我怎么会是小男生呢?你是怎么想的,你想到哪里去了!你这话让我现在想着,那时候的大学在校男生们啊,也难怪他们不知道,女生们的思想里都想些什么!”

    郑晓文并没有去想那时候男生、女生们的事,她只说:“你比我的年龄大那两天,这我当然知道。可是,你给我的这种小男生感觉,一直持续了九个年头。直到去年,我姑家哥嫂来这家里,咱们的朋友们聚会那天,我才发现你变了,我对你的那种小男生感觉,才慢慢消失了。”

    “我的个子长得这么高大,你竟对我有小男生的感觉?”乔翔又接了话,“这真是让人奇怪。算了,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奇怪的,你接着讲,我听着呢,”

    郑晓文接着说:“我在九中上班的时候,哦,这个事我记得我对你说过了。接下来我就去了塑料厂,遇到了杨依林。

    “我有一种感觉,”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跳过了一个话题,说,“从我见到依林那一天起,我们两个上班的地方,中间还隔着一段长路,可他每天总要找个借口和我见上一两面。人是有感情的,我也不例外啊。”

    郑晓文看乔翔在认真听她说话,她继续说着:“去年撷石榴那天,依林是听说我家撷石榴,他就慌着跑着来帮忙。那天你看到了杨依林和秦梓曦,其实,他们两个都是第一次来我家。

    “我万万没有想到,你也会来帮忙,当时我开开大门看到你的时候,我惊呆了……我和大多数女孩子一样,没有本事追男孩子,静等着有朝一日,有一个我喜欢的男孩子对我说,他想和我好……

    “终有一日,有人对我说这话了,他就是年龄比我小七岁的杨依林。”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情绪有点激动,她不想说出口的话,也就都给省略了。

第三百二十二章 华美的岁月长廊

    乔翔这会儿才知道他失去郑晓文的真正原因所在,不过,这十年时间中,他苦恋的大事,这会儿在他的思想里,他感觉已经成为过往,像是离得很远,很远的事了。

    只是,他听到杨依林的年龄比郑晓文小了七岁,杨依林的年龄数字让他有些吃惊,他带着疑问的目光,看着郑晓文说:“依林的年龄能有那么小?我看他和咱们的年龄差不多呀?或者说,我看他只会比咱们的年龄大,不会比咱们的年龄小。

    “再是,我一直想着,他在厂里那么受人尊重,他的性格又那么沉稳,他办事还那么冷静、沉着,他怎么会比咱们的年龄小呢?这真是让人稀奇!晓文,他的年龄,你是不是给弄错了?”

    郑晓文说:“要是像你说的,错了就好了,不错!正因为他的相貌和他的年龄不符,我才会对他产生……

    “后来,我知道了他的真实年龄,我一下就比他大了七岁,这个年龄差让我很吃惊。这是终身大事,我没有办法再和他继续来往……

    “可是,他追我追得那么紧,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就只有躲起来不见他,我一躲就躲了将近半年。这期间,连朋友们我都不敢见,结果,还是没有躲过去。

    “那个时候,依林对我说,他说他早就知道我的年龄了,他根本不在乎那个年龄差数字。他还说,他是年轻人,我也是年轻人;他是中年人,我也是中年人;我成了老年人,他也成了老年人,他一辈子都不会在乎这个年龄差。

    “再后来,我又提年龄的事,他就急了,他还说:居家过日子,眼前看见的是人,谁会看到年龄那个数字啊,没事儿找事儿!

    “这以后的事儿,你都知道了。我今天把心底的话,全对你说出来了,我这心里也就真的轻松了。”她说完松了一口气。

    乔翔随即说:“以后咱们的心底都不藏心事了,再也没有愁事儿了,就只剩下高兴了。”

    乔翔应完这话,他才把话题拐了回来,说,“刚才你说到依林的年龄,你今天要是不说,我压根儿就没有看出来,他会比咱们的年龄小。

    “既然依林对你的一切他都了解,而且,他也全都接受了,你对他又那么好,这不挺顺、挺好的嘛。至于你在意的那个年龄差数字,那数字要与你们两人之间的爱情相比,要与你们两人的外表长相匹配相比,那又算得了什么?!

    “今天我实话告诉你,我那十年间,我思想里想的全都是人,根本没有年龄那个概念。再说,现代人的思想,早就和过去不一样了。现代人在爱情婚姻上,根本不分年龄、不分丑俊、不分民族、不分国界、不分色种。爱情婚姻没有框框,无界限。”

    乔翔看郑晓文没有接话,他又说:“,你可要记住我的话,牢牢地把依林记在心里,抓在手里。你可不能再说放开他的事了,你要是真的把他放开、放走了,你这一生都不会再找到,像依林对你这样好的人了。”

    郑晓文听着这话,她有点迷糊糊的向乔翔点了点头。

    乔翔随即又笑了说,“晓文,今天一大早你就对我说,等我病好了咱们就去民政局,还有你曾经选择过我,这说明你心里有我,我已经很知足了,知足得我想说:我这十年并没有白苦。”

    乔翔看似很轻松地说着这话,他说到这里,他的眼睛还是湿了。他忍忍,眼里的湿又渗回了去。他说着话就转了脸,郑晓文没有看到他湿了的眼睛。

    乔翔看郑晓文还是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忽然,他的思想里,有一个美丽的画面闪了一下。他感觉那画面是他浮想出来的,一个他追爱时候的优美长廊画面。他思索了一下,又笑了说:“晓文,此刻我忽然有一种感觉,似乎我那十年的苦爱味道变了,变成甘甜美好的味道了。”

    郑晓文猛地听到这不靠谱的话,她立即睁大眼睛看着乔翔,看乔翔要对她说什么。

    乔翔带着笑容说:“你想啊,有很多人一生中都没有体味过爱情的味道,经媒人一介绍就匆忙结婚了。结了婚的两个人再谈恋爱,要我想,很可能不是结婚之前的那种,飘忽美的恋爱味道了。

    “我的爱情滋味,我可是足足品尝了十年啊!我回想那十年,我现在得给它下个定义,它应该是:幸福甜美的十年。我现在为什么会这样说呢,你仔细听啊。”

    乔翔说到这里,他坐正了身子看着郑晓文,说:“我现在回看那十年,它完全不是以前那个悲啊,苦啊,苦海无边的样子了。它彻底变了,它变成了广阔的,光明的,美丽的天地!

    “我看到,在这个美丽的天地间,艳阳沐花,春风拂柳,蓝天映湖,青山投影,白云似棉,翠草如毡,一眼看不到边的田园风光美景。晓文,这如画的风景里,还有一道,岁月编织的华美长廊呢!

    “我在这个犹如仙境般的,人间华美长廊里,追赶着一个美丽的背影,我追呀,追呀,一直不停歇地追了十年,今天,我追到了长廊尽头,看到了向我转身的正面的你,我心里真的是太高兴了!我已经高兴到万分了!!

    “因为,如果我追到了尽头,那个背影她并没有向我转身,那,我追逐过的那个华美的岁月长廊,它就是虚幻的泡影。

    “可今天,这个华美的长廊尽头,那个背影的你,不只是向我转了身,你还对我说了这么多的心里话,这可不是虚幻的梦,这是现实!”他说着话时候,面上带着笑容,心里早就有点想哭了。

    郑晓文听着乔翔的讲,她的思绪跟着乔翔的话意走,她在思想屏幕上看到了那个美丽的画面。只是,她听到最后,那个被追的影子竟然是她,她心里说:我们这群人,可真是朋友干兄妹啊,一个个都会借题梦编!

    郑晓文刚才听着乔翔说的这话,看着乔翔的笑容,她并没有入心去思考。她只觉得乔翔是梦编着玩的,她只向乔翔微笑笑,点点头,没有接话。

    乔翔接着说:“晓文,我这会儿还有话想对你说。我想说,我们不要再受不必要的心情干扰,我们要在这漫长而又感觉短暂的人生旅途中,努力地好好地活着。我们要活出健康,我们要活出快乐。

    “往后的日子里,我只要看见你健康快乐,我就会健康快乐。还有,还是我对你说过的那句话,你不结婚,我不会结婚。你记住,你一辈子不结婚,我一辈子都不会结婚。”

    郑晓文对乔翔说的这话入心了,她说:“你说健康快乐那话是对的,我们为自己,为家人,为朋友,为工作,就应该有个健康的身体、有个快乐的心情。

    “可是,你说不结婚,这就不对了。就算是遇到了不顺心的事,可结婚这个人生大事,我们还是要举办的,还是要高高兴兴结婚的。你想啊,我们不结婚,操心的人是谁?我们可不能让父母、亲人们太操心了啊!

    “还有,你想想,婚姻是人生风景中最重要、最美丽的景点,我们一定得装饰、得展示这个景点,给自己看,给亲人们看,给所有人看,才是我们这个阶段完美的人生。

    “我们平民百姓来世上走一遭,不是只看看世间的自然风光,同时受了苦、受了累就行了,世人们应该享有的,我们就应该享有,不能留下太多遗憾,是吧。

    “我呀,我想了有一个全美办法,那就是咱们的朋友们,放到同一天结婚,你说这个注意好吗?”

    乔翔听到这话,他随即又露出了笑容,高兴地说:“好啊,这主意可是太好了!我举双手赞成!!”

    郑晓文也高兴地笑着说:“既然你说好,那,来,拉钩!”

    乔翔听得也高兴了,两人随即伸出右手的小拇指,这会儿都像个小孩子似的,将两人的小拇指相互钩在一起,拉着同时说着:“拉钩上链,一百年不许变!”

    他们连说了三遍之后,松开小拇指,两人又击了一下掌,接着就哈哈格格笑起来。

    乔翔说:“爸爸交待我,让我吃罢早饭,休息一会儿,就去东园转转,消消食儿。”

    郑晓文陪着乔翔,两人到东园去了。

    八点钟,郑爸爸、郑妈妈、郑晓文三人,准备一起上街,给郑家的干儿子们买认干亲的纪念品。

    郑晓文来到东园,对正在散步的乔翔说:“我和爸爸、妈妈一起上街,给你们几个买衣服去,一会儿就回来。你在家等着,别着急啊。”

    “我看我的衣服就别买了。”乔翔说,“你看看现在这身材,这怎么买啊?买回来肯定很肥不能穿的。”

    郑晓文说:“爸爸说了,你只要放松心情好好养身体,一个月之后,你准会慢慢吃胖的。”

    “那,你知道我穿多大号码的衣服?”乔翔问。

    郑晓文说:“知道,你就放宽心等着穿好看的衣服吧。在家等着啊,我们一会儿就回来了。”

    郑家三口人,都骑着自行车来到了胡同西口。郑爸爸说:“妮妮,今天是星期天,商场里的人一定会很多的。”

    郑晓文说:“爸,人再多也不碍咱的事儿,咱们直奔新城商厦三楼,那里有高档西服专柜,你想买的纪念品,一楼就有。你只要拔钱,别的你就不用多想了。到了那里看我的,保准一会儿掂着合身的衣服,拿着你如意的纪念品,咱们就回来了!”

    郑爸爸呵呵笑了说:“你这孩子,爸爸只说了一句,你就说了这么多。”

    “不错,我说的是有点多了。”郑晓文看看爸爸,她笑了说,“可是,我说的话句句管用,没有废话啊!”

    郑爸爸、郑妈妈都在笑女儿说话搞笑,两人心里高兴着、笑着,和女儿一起朝着新城商厦去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 试衣服

    将近十点钟时候,郑家三口人在新城商厦买过要买的东西,他们不能在商厦多停留,带着衣物骑上自行车上了回家的路。

    三个人刚进私塾胡同没多远,就听到后面有人在叫:“晓文!晓文!”

    这三人下来自行车回头一看,原来是杨依林和林静并排骑着自行车,说着笑着朝他们过来了。

    五个人会齐,杨依林叫着爸、妈,林静叫着叔叔、阿姨,都打着招呼。五个人又一起推着自行车,在胡同小街上朝郑家门口走着说着话。

    “晓文,明天我又要去学习了。”林静说。

    郑晓文不解地看看林静:“哎?我看你这是学习运来了吧,你又要去学习什么呀?”

    “学习摄影抓拍新闻!”林静美滋滋地说,“这次得去两个星期呢。今天我来这儿这么早,是我在厂里碰见了依林。依林说今天家里人多,让我早点过来帮他做饭呢。”

    郑晓文笑了说:“依林拉你这个官差我高兴,我听宋奕说,你做的饭就跟饭店大厨师做的一样好吃。今天,也让我尝尝林大厨师做的饭菜,看看林大厨师的武艺到底有多高超,格格!”

    “其实,宋奕并没有吃过我做的饭。”林静说,“那是去年宋奕的妈妈,跟着我妈妈一起去我家,我帮我妈妈做饭、炒菜,宋妈妈吃着我炒的菜,当时就直是夸赞我,说我做的菜就像饭店里做的一样好吃。这肯定是宋奕听她妈妈说的。”

    杨依林接过话说:“我对宋奕说过了,让她也来。她说等下班了,她和洁梅一块儿来。”

    郑晓文说:“好啊,今天咱这家里有这么大的好事儿,人多了才热闹呢。”她心里说:有梓曦在这儿,宋奕她要是不来,我打电话也得把她叫过来。

    五个人说着话来到院里,杨依林把手里掂的,那三人买的东西往郑晓文手中一放,他赶快进了东厢房。郑妈妈随后跟着也进来了。

    杨依林见肉蛋鱼菜都准备好了,说:“妈,厨房里的事儿,你和我爸就别管了,等会儿梓曦来了,我们几个人做饭、炒菜。”

    郑妈妈看准女婿这么勤快懂事,脸上堆满了微笑,说:“咱们做不了那么多,昨天下午,我和你爸就去街口饭店订过饭菜了,到中午就送过来了。”

    杨依林说:“那好,这就不着急了。”他出来东厢房的门,见郑晓文和林静,两个人手里掂着刚买回来的东西,还在院里站着说话,他过来和这两人一起进了书房。

    郑晓文进去书房门就朝里间说:“翔翔,刚才我们出去把你锁在家里,你着急了没有?”

    乔翔在床上半躺着,说:“你们一出去,我在东园看了一会儿花,来屋里躺这儿就睡着了。刚才听到院里说话,我才醒。”

    林静跟在郑晓文身后,到了里间门,她还没有看见乔翔,就叫着:“翔翔,我来啦!”

    乔翔已经听到了林静在院里的说话声,这会儿,他猛地听到林静在叫他、和他打招呼,而且,林静的叫声还没落下,她就站到了他的床前。他突然间就想起了‘老伴儿’这个词儿,他不自觉地就不好意思起来,他只对林静笑笑,没有说出来话。

    郑晓文、林静把她们手里掂的东西,放到小床旁边的椅子上,郑晓文打开塑料袋,向外拿着新买回来的衣服。杨依林站在郑晓文身边,看着新衣服,高兴着问着话。

    林静想逗乔翔开心,她是放下东西就朝着乔翔身边走了,她走着说着话:“哥们儿!”

    乔翔听到这一声好玩的称呼,他心里不好意思,脸上又笑了。

    林静往床边一坐,高兴地对乔翔说:“翔翔,我这段时间,可真是转运了,你看,我才学习过怎样写新闻稿,现在又让我去参加摄影学习班了。

    “通知说,这次学习摄影,还外加胶片冲洗、显影、定影、放大呢,哇,这次学习的内容可是太高级啊!哦,对,对,还有外出实习呢!”

    林静正兴奋着,忽然又感觉对这件事有些不解,说,“要说学习嘛,也算是小事儿一桩。可学习班上的学员,我看着都是些大人物,他们为什么老通知让我一个小工人去学习啊?还有沈书记,我看他对这事儿不但不阻拦,我感觉他还很支持呢。”

    “既然点名通知让你去学习,那就证明你有才,你会写。”乔翔说,“你写的稿件上了报纸,宣传了咱华元的好人好事,为咱华元增了光,也为塑料厂增了光,沈书记当然支持你了。你想想,看我说的是不是。”

    林静想想说:“想不出来,不想那么多了,反正我的好运是来了。翔翔,你看着吧,我有种感觉,我呀,以后,格格,一定有超好运!

    “我这次出去学习,得两星期时间,两星期就是半个月啊,我觉得时间好长,我心里感觉就像是要出国了似的!好了,不给你嗦我这心情了。

    “今天我来,就是向你和晓文辞行的。哦,还有啊,中午我给你们做顿好饭吃!哎,老仙,我去学习了,这些天里我不能来看你,你可别怪我,别怨我生我的气啊。”

    乔翔早就适应林静这样说话的个性了,他又笑了说:“哪能呢,去吧,到那儿好好学,我马上就恢复健康了,我还等着你回来给我照相呢。”

    林静高兴了,说:“翔翔,你说得太对了,我出外一定会好好学习,一定会把所学的知识,全都掌握了!

    “你在这家里好好养身体,让那药物调理、饭菜营养,把你调理、营养得啊,赶快,赶快原形毕露!格格格格!等到你现原形了,那我就真的放心,我就真的高兴了,不然,我该生气了!”

    乔翔听着林静说话,他是真的很开心,他向林静点点头笑着说:“你就放心吧,今天早上郑爸爸还对我说呢,说我现在的精神状态和吃饭情况,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林静向乔翔点点头说:“嗯嗯,要是这样,那我就放宽心了。这一次我出门在外要是想起你,那一定是个,格格,高兴地想!”她这话,又把乔翔逗笑了。

    林静和乔翔在这边说着话,那边的郑晓文,她手里拿着两双皮鞋对杨依林说:“依林,这两双鞋,是你给爸爸、妈妈买的。你没时间上街,也不会挑选,我替你买回来了。给,你给我的钱还剩六十多块。”她说着话,把钱装到了杨依林身上穿的衬衣口袋。

    杨依林边往外掏钱边小声说:“你和我还论这么清楚干什么?”

    郑晓文赶紧抬手,她立即捂住了杨依林的手和他的口袋,说:“别掏!”她的语气很坚决。

    郑晓文说完杨依林,她转身拿起一套近似淡土色西装,又拿起一件配套马甲和一件白色衬衣,来到乔翔身边说:“翔翔,这套衣服是你的,你看,漂亮吗?”

    乔翔看看,又抬手摸摸新衣服,笑着说:“这衣服做工这么精细,真是不错。前几天我看报纸,报纸上说,今年秋季男士西装有几种流行色,我看其中就有这种颜色。

    “报纸上还说,流行款式中,预计中山装销量最大,其次是西装、夹克休闲装、还有四个带盖儿兜的干部服。”他看看郑晓文手里的西装,又说,“只是,这么好的衣服穿在我身上,就不知道好看不好看了。”

    林静随即接了话:“这你老仙就不懂了吧,你没病的时候,你的皮肤那么白净,你要是穿上这套衣服,那你乔哥们儿?嗨嗨,才潇洒呢!”这话说得屋里的四个人都笑了。

    郑晓文又对乔翔说:“你们三个的西装颜色不一样,衬衣全是白色的。领带的颜色和西装、马甲的颜色,是近似色。”她说着又去拿来了领带,说,“翔翔,今天只是让你看看,你就不用试了,再过两天就立秋了,等你病好了,正好赶上穿。”

    乔翔笑着点着头,说:“好,好,你想得真周到。”

    林静说:“翔翔没病时候,我看着他和依林的身材、身高,都差不多,干脆叫依林穿上翔翔的西装试试,让翔翔看看,他不就知道好看不好看了。”

    郑晓文即刻叫着:“依林。”她转身看见杨依林正在拆一个锦缎精装方盒子,她一着急赶紧说了一句:“别动!”

    谁知,反应灵敏的杨依林立时举起了双手,他低着头慢慢转过身,显出很害怕的样子,使劲提着上眼皮儿看着这三个人,紧接着就是这四个人同时大笑的声音……

    郑晓文把那个盒子又放到塑料袋里,她说:“这塑料袋里面有三个相同的盒子,爸爸说,不到时候不让拆开,不让看。所以呀,还得对你们守一会儿秘密。

    “刚才回来到院里的时候,大家一说话,爸爸、妈妈没有把这盒子拿到上房,我随手就掂过来了,要不,这会儿你们还不知道有这盒子呢。依林,来,你把这三套衣服都试试吧,看穿上效果怎么样。给,你先试乔翔的。”

    杨依林到外屋换好西装进来里间,说:“你们快看,哎哟,穿得这么厚,真暖和呀!”

    郑晓文赶快去开了电扇。

    林静站着没动,可她的两只眼睛,却是直直地看着杨依林。

    乔翔见杨依林穿上他乔翔的这套衣服,竟然显得这么帅美好看,他心里高兴了,他笑了说:“依林,你穿上这套衣服,可是真的好潇洒,好帅啊!”

    郑晓文也看在了眼里,她也觉得这套衣服,把杨依林衬得很帅、很好看,可她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带出表情。她又拿出秦梓曦的那套,浅灰色里稍泛一点点淡蓝色的西装,递给了杨依林,说:“你再试试这一套。”

第三百二十四章 干亲戚

    杨依林拿着郑晓文递给他的衣服,他到外屋,又换上这套西装进了里间。

    林静看到杨依林穿的这身衣服,她还是没有说话,她仍然是默默地直盯着杨依林看。她面上不说话,心里可没闲着,她心里在说:

    哇呀,他怎么穿什么衣服都好看,穿什么衣服都帅美啊!这套颜色的西装,穿到他身上更显得他……我该怎么形容他呀,对,显得他更加风流倜傥……

    嗯?对啦,对啦,我得当他的经纪人,我得去联系电影导演,让他领衔主演正派男主角!哎,哎,还有,还有啊,凭他的美形象,凭他的好嗓音,让他去电视台,面对全国观众做播音工作也行啊!

    呵呵,要真是那样,那,那,那我可就是他的百看不厌、百听不烦的,的,的,的什么?那你不就是个观众了、听众了嘛!一遇到他的事儿,就把你迷得,连在心里说话都结巴成这样,你就是个不知道害羞的跟屁虫妮子!

    乔翔他哪里会知道,那两个女孩子各自的心思啊,他只想着他看在眼里的,他的想法,他说:“依林,要我看呐,那个厂长你也别干了,干脆,你去当服装模特得了。你干模特准行,老板一定会中用你的!你要是不信,明天你就去试试!”

    乔翔的话刚落音,杨依林没顾上接话,就来了个男模的亮相动作,他这个动作还显得特别专业。他这一下子,引得那三个人同时为他叫好、为他鼓掌,三双眼睛直看着他,向他赞美地笑着。

    郑晓文的心里,她本来是就不想看、就不想答理杨依林!可是这一会儿,杨依林的男模动作这么美,她心里也不再说不看杨依林了,她看得心里激动又带精神!她边鼓掌边看着杨依林,还对杨依林不停地微笑着。

    杨依林热得顾不上和那三个人互动说话了,他脱着上衣说着:“你们是看我刚才表演那一下子,很像回事儿是吧?我对你们说呀,我在学校的时候,学过模特步,参加过模特表演,要不,我哪有这种天赋啊!”

    郑晓文心里高兴,她赶快去拿了一套浅铁灰色西装,递给杨依林说:“给你,这一套是你的,去外屋穿上试试吧。”

    杨依林到外屋穿好他自己的这套新西装,刚跨进里间门,那三个的人目光一下就照耀到了他的身上、他的脸上……

    林静心里在说:

    哇!这套衣服穿到他杨依林身上,这可是把他陪衬得庄重里透着潇洒,帅气中含着威严啊!原来,这些穿在人们身上的衣服,不只是单单地讲究合身、好看,这些衣服还能改变、还能增添显现人的气质呢!嗯,我记住了。

    嗯?杨依林呀,你穿着这套衣服,让我林静看着,显得你仍然是好美好帅啊。可是,你知道吗,这套衣服又给你增添了一种威严!

    威严呐?威严可不是谁想有,谁就能有的啊,你杨依林竟然有!这你让我林静,可是彻底地佩服、欣赏了!诶?我这会儿都有些怀疑了,你怎么穿哪套衣服都好看啊?你好看,那你就好看你的呗,让这些人的思想,也不得不跟着你转,切,屁孩儿……

    杨依林看那六只眼睛都在盯着他看,还都是不说话地看他,他急了:“天这么热,你们快说话呀,我穿上到底好看不好看啊?行,你们不说不是,我自己看!”他大步走到组合柜前,看着穿衣镜里的自己,说:“嗯,好看,太好看了,嘻嘻!”

    乔翔接过杨依林的话说:“晓文真是会买衣服,相比之下,你穿上这套西服,显得更为合适,更加清新帅气。”

    杨依林的目光转向了郑晓文,他看着郑晓文,朝自己的衣服上点点:“嗯?”

    郑晓文这一刻的的脸色,她想绷也绷不住了,她的脸像要开放的花蕾一样,哗地一下绽放了。她带着欣喜的笑容对杨依林说:“乔翔说得对,你穿上很好看,很适合你,又适合你的工作。穿上热,快去脱了吧。”

    杨依林听郑晓文这样一说,他心里美滋滋地去了外屋。就在这时候,郑家的门铃响了。

    杨依林匆匆换好自己的衣服,他慌忙招呼着郑晓文,林静,说:“快走,快走,咱们快去接叔叔、阿姨去!”

    三个人跑出书房去了大门道儿,他们开开大门一看,见是温洁梅和宋奕,这三人同时大笑起来。

    温洁梅、宋奕都愣愣地看着这三个人,温洁梅说:“你们笑什么呀?我们两个哪里可笑了?”

    林静说:“我们慌慌张张一心一意跑着来接叔叔、阿姨们,结果接住了你们两个,那我们能会不笑。依林说你们下了班才来呢,谁会想到按门铃的是你们两个呀。”

    温洁梅说:“我的活忙完了,宋奕正好给我打电话,我们两个一商量,就提前来了。”

    五个人说着笑着往院里走着,来到院中直接进了书房。

    一群人在书房里间刚坐下说了几句话,门铃又响了。杨依林说:“这一次准是叔叔、阿姨们来了,走,开大门去。”

    这五个人把乔家父母、由秦梓曦带来的秦家父母,都迎进院里,郑爸爸、郑妈妈从东园过来,也是说着笑着迎接着,把客人们让到小南屋门前的石榴树下,都坐下了。

    杨依林、秦梓曦赶快到东厢房提来了茶水。郑晓文、林静、温洁梅、宋奕,四个女孩端着茶碗、端着盛着瓜子、水果、花生的盘子,六个人一起来到小南屋门前,把东西放到石桌上。

    郑晓文带着微笑,她看看乔家父母、秦家父母,让道:“叔叔、阿姨,你们喝茶。”

    爸爸、妈妈们,都面带笑容看着郑晓文,应着:“好,好。”然后又看看这群年轻人,微笑笑。

    等六位长辈说起话来,这群男孩、女孩才都去了书房。

    一群人一进书房里间,杨依林就对乔翔说:“翔翔,起来吧,你躺的时间也不能太长了,起来到外面走走,你活动活动,一会儿,咱们还有个仪式呢。”

    乔翔说:“你说得对,我是得活动活动。”他说着下床穿了鞋。

    郑晓文看看乔翔:“翔翔,看你的汗衫都揉皱了,脱了换上衬衣吧。”她说着从柜子里拿出一件白衬衣递给了乔翔。

    乔翔对大家说:“你们都去外屋吧,我换好衣服就出去。”

    秦梓曦看几个女孩子都出去了,他看着乔翔笑笑说:“有多少男人光着脊梁坐在马路边上乘凉,那么多过路的人都会看到他们,他们都不嫌害臊,这大夏天的,你在屋里换个上衣,你这是害哪门子臊啊,嘿嘿!”

    乔翔说:“我从小就没有在人前光脊梁的习惯,这是我妈妈教的。我妈妈说现在是文明社会,在人前光脊梁太粗野,失了自己的文明,对人也不礼貌。我妈妈只说了一次,我就记住了。”

    乔翔说着话也换好了衣服,他对着外屋说,:“喂,朋友们,我换好衣服了,你们都进来吧。”

    郑晓文来到里间,她一边换着大床边上,方便人坐才铺的长浴巾,一边说:“昨天时间紧就随手又铺上了,翔翔,你换下来的汗衫呢,让我一块儿拿出去洗了。”

    杨依林这会儿反应超快,他抬手拿过来郑晓文手中的浴巾说:“我去洗,我知道浴巾和汗衫不能一起洗。”他说着,又拿过了乔翔手中的汗衫。

    乔翔抬手抓住自己的汗衫说:“我的衣服你们谁都别洗,我得自己洗。”

    杨依林拿汗衫的手往后一甩,又去拿了铺在小床上的浴巾,转身对乔翔说:“你就别逞能了,你记住,不管你在这里住多长时间,你的里外衣服洗的活,还有咱们两个床上铺的、盖的洗的活,兄弟我全包了。”

    乔翔没有接话,他把感动记在了心里。

    杨依林又说一句,“翔翔,兄弟我还外加给你洗澡、搓背、缝扣子,你说怎么样?爽吧?”

    一群人哄地都笑了。

    秦梓曦拍拍乔翔的背:“翔翔,你有这么个贴身大丫环,你使唤着顺手又顺心,你的病好得才快呢。”

    又是一阵笑声。

    杨依林来到院中水池边,他把浴巾放进了洗衣机,用手为乔翔洗着汗衫。洗完,晾好,他跟着他们这群人,都来了长辈们身边。

    小南屋门前的石榴树荫下,三个家庭的六位长辈们都坐着,这七个男孩、女孩们都站着。郑妈妈对秦家父母一一介绍了这群孩子们。

    秦妈妈说:“昨天大光回家全都对我们说了,这些孩子们在我心里也都有个印象了,今天这再一看,就差不多都认出来了。嫂子这再一介绍,我认得才清楚呢,呵呵!”

    秦爸爸看看儿子说:“大光,从昨天起,你郑爸爸、郑妈妈也是你的亲人,也是你的爸爸、妈妈了,你也该尽一份孝心了啊。”

    秦梓曦点点头笑了说:“我知道。”

    秦家父母,都是华元市第一印刷厂的工人,他们有两个子女,女儿比儿子大五岁,秦梓曦的姐姐已经结婚生子。

    秦妈妈看着郑爸爸、郑妈妈,带笑指指秦梓曦说:

    “郑哥,嫂子,咱们大光在家里是老小,我家的老大是个女孩儿,他姐姐比他大好几岁呢,所以呀,全家人都宠着他,他奶奶才娇惯他呢。

    “大光这孩子,有时候他很不懂事儿,现在他也是你们的孩子了,他要是有错呀,你们该吵就吵,该管教就严厉管教,我和你兄弟可不是护短的人。”

    乔妈妈接话说:“看你说的,我看梓曦这孩子很好啊,他再不懂事,也比我家翔翔懂事儿。翔翔要是气起人来,那劲可大了!”

    郑爸爸接了话:“孩子们在家里、在父母跟前,他们都是那个样,出门在外只要懂事儿就行。大光、翔翔这两个孩子,常到这家里来,我们看着这些孩子们都很懂事儿,都挺好的,我们心里都很喜欢。要不,他们怎么会成我们的孩子呢,呵呵呵呵!”

    那几个爸爸、妈妈们,随着郑爸爸的笑声,也都呵呵笑了。

    长辈们们在一起说话,没有小辈们插话的份儿。这一群年轻人在旁边站着,没有人接话,他们只是露着牙在笑。

    长辈们又说了一会儿话,郑爸爸说:“走吧,咱们去上房再举行一个正规的仪式,我还想把有纪念意义的礼物,送给孩子们呢。妮妮,你去把准备好的礼物,都拿到上房吧。”

第三百二十五章 银锁项圈

    上房里,六位长辈坐着在说话。郑晓文和她的这群朋友们,拿着那三个相同的锦缎精装方盒子,都来了上房。

    郑晓文开着第一个方盒子,朋友们的眼睛全都是直盯着这个盒子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宝贝物件。

    郑晓文刚打开这个盒子,林静一眼就看到了,她忍不住小声惊呼起来:“哇噻!好漂亮的银锁项圈啊!”

    宋奕的手速这会儿变得很快,她抬手就把银锁项圈拿了出来。她手里拿着、眼睛端详着、嘴里小声说着:“大家快看呀,这银锁项圈的银梗儿圈,都快有银手镯的圆梗儿粗了!哦,两头开口的地方,还各连着一个小圆球呢,真是大方又好看!”

    宋奕心里高兴得,也顾不得看项圈上的银锁了,她把忌讳也给忘了,抬手就在秦梓曦的胸前比了一下,又赶快收回了手,心里在自美着:嗯嗯,这项圈是梓曦的,那也就是我宋奕的了,嘻嘻……

    郑晓文又打开了一个盒子,这一次是林静的手快,她抬手就把这一个银锁项圈拿了出来,她仍然惊奇地看着,说:“哇,这项圈漂亮,这项圈中间穿挂的银锁,更是精美漂亮啊!

    “你们快看,这银锁四面边上有花纹图案,这银锁下面的边上还个麒麟呢。尤其是银锁面上中间的,这个横着的长方框里,‘长命百岁’这四个字,更是耀眼醒目。嗯,这银锁项圈既为人祝福,又好看,棒极了!”

    温洁梅也赶快抬手,她接过了郑晓文拿出的第三个银锁项圈。她捏着银锁看着说:“哦,银锁的另一面也有四个字,你们看,这四个字是‘康乐如意’。原来这银锁项圈不分反正,两面都可以向外戴啊……”

    温洁梅看着银锁项圈,不想放手,她在心里自语着:“嗯嗯,算这个银匠会设计,手艺还巧。就是不知这银匠哥们儿是谁,要是知道,咱们都去做个银锁项圈戴一戴。我要是戴上它?那?哼哼,肯定就美成公主了!我要让全世界的帅美男都看着我,笑到傻!”

    郑晓文并没有注意到,温洁梅的瞬时发愣,她拿过温洁梅手中的银锁项圈,她抚摸着银锁两边的,是用很细的红绒绳辫的小穗子,对温洁梅说:“听说这红绒绳小穗子,用在这银锁上,还有个讲究说法儿呢……”

    这几个女孩子,还没有把银锁项圈观赏个够,长辈们就开始说话了。

    郑爸爸招呼着,说仪式开始了,让认干亲的三个男孩子往屋子中间站。

    郑爸爸、郑妈妈在八仙桌前面站着,乔翔、杨依林、秦梓曦仍和昨天一样,一字排开站到了郑爸爸、郑妈妈面前。

    郑爸爸从郑妈妈手中接过一个银锁项圈,说:“举行这种认干亲仪式,要是在过去,是不用现在这银锁项圈的。

    “按咱们华元的习俗,是用几根合并在一起的,长度正好的红绒绳。把红绒绳双过来,在上面留一个,能从头上戴到脖子上的圈儿。把这个圈儿下面的红绒绳,分成三股,然后把清朝留下来的铜钱,辫上去就行了,就可以给干儿子们戴了。”

    郑爸爸看一群小辈们都在认真地看着他,他就知道这些小辈们,是很想听听没经过的稀罕事儿。他接着细说起来:“辫这红绒绳的时候,是辫着往上穿着铜钱的。等辫到、穿到最后一个铜钱的时候,在铜钱下面打一个好看的结,结下面留一个穗子就成了。在过去,这个程序就叫‘绾锁’。”

    郑妈妈接过话说:“红绒绳铜钱锁,辫成了之后,举行仪式的时候,由干爹或是干娘,把红绒绳铜钱锁,亲自戴到认干亲的,那个孩子的脖子上,那孩子给干爹、干娘磕个头,仪式就完成了。”

    郑爸爸接着说:“现在,咱们把带着红绒绳的银锁项圈,就当做绾的锁吧。相比之下,这银锁项圈,更能长久保存。”

    乔家父母、秦家父母,听着郑家父母说的这话,都在点头认同,心里也都在高兴着。

    郑爸爸看看站在他们面前的三个男孩,他继续说着,“这银锁项圈,等到你们有孩子了,你们的孩子还可以戴嘛。”

    乔翔、杨依林、秦梓曦三人听到这话,他们都很不好意思地笑了。旁边的爸爸、妈妈们也都笑了。女孩子们不好意思笑出声,她们都在抿着嘴笑。

    郑爸爸分别给乔翔、杨依林、秦梓曦戴上了银锁项圈。这三个男孩子恭恭敬敬地,给郑爸爸、郑妈妈鞠躬,同时,他们三个一起说着:“谢谢爸爸、谢谢妈妈。” 仪式结束了。

    仪式过后,郑爸爸对三个男孩子说:“你们的银锁项圈,今天尽量戴的时间长一些,一直戴到你们上班,再取下来。”

    这三个人都点点头说:“知道了,记住了。”

    紧接着,郑妈妈又把那三套西装,也分别给了这三个男孩。

    这时候,乔妈妈、秦妈妈两人,把他们带到郑家的礼品,也拿出来了。她们是按华元人的习俗,给郑爸爸、郑妈妈,各买了一双,黑色直贡呢千层底鞋,还有两块布料。

    郑妈妈拿着直贡呢鞋,看看说:“穿上这双鞋打太极拳,那可是既舒适,透气性又好啊。”

    这两位妈妈,见郑家妈妈对她们送的礼品这么满意,心里自然高兴。

    乔翔和秦梓曦,各拿出一个眼镜盒,对郑爸爸、郑妈妈说:“爸,妈,这是特意送给你们的水晶石眼镜。”

    郑爸爸、郑妈妈很高兴地接了过去。郑爸爸看看两副眼镜,心里说:这镜片边上,还都带着一点点棉呢,这可是天然水晶石啊,这么贵重的东西,真是不好意思接受。

    郑爸爸面上还是说:“好,好,如果眼睛上火了,带上这石头镜,可以起到凉眼的作用,真不错。”

    乔翔、秦梓曦心里都在说:郑爸爸真是个中医大夫啊,连看个眼镜,也能把眼镜的作用扯到医学上。

    郑爸爸对这群年轻人说:“孩子们,没别的事了,长辈们在这里再说会儿话,你们都去东园玩吧。”

    这七个人和长辈们打过招呼,都出了上房门。

    这一群人刚下来上房台阶,还没有往前走几步,林静就等不及了,她很想再看看银锁项圈,就扒着乔翔的右臂说:“翔翔,刚才我没有看仔细,别走,快让我看看你的冠军奖牌。”

    乔翔没有停步,他抬起左手,从左肩地方向后指指,示意着上房门,小声说:“现在别看,等到东园你再看。”他说这句话,说得语速很快,他的脚步也有些快。

    林静有点不高兴了,她只好跟着往前走,没有再说话。

    走到前面的人,他们并没有向着东园月亮门儿走,而是直着走,一个一个都进了书房。后面的人,很自然地跟着也都进了书房。

    一群人来到书房里,郑晓文和宋奕,她两人是慌着让秦梓曦试穿西服,这三人很快去了里间。

    书房外屋,杨依林是手捏银锁项圈,使劲低着头看银锁上的图案和字。

    温洁梅看杨依林的样子很可笑,她在笑他。

    林静在生乔翔的气,只因乔翔身体不好,她才没有对乔翔发火。

    林静见乔翔和温洁梅说起话了,她便走到了杨依林面前。她站得离杨依林很近,杨依林并没有看她,也没有说话。她也没有说话,她在看杨依林的脸。

    就在这时,全神贯注完毕的杨依林,他松开手捏的银锁项圈,猛一抬眼看见了林静,他随即说了句玩笑话:“看什么看,不认识呀!”

    林静忽地一惊,可她瞬间就转过了弯儿,生气地说:“好你个杨依林!乔翔不让看,你也不让看,什么稀罕玩意儿,你们拉着让我看,我也不看啦!”她说完转身坐了钢琴边的椅子,皱着眉、紧闭着嘴在生气。

    乔翔看看林静生气的样子,他只是哧哧地笑,没有说话。

    温洁梅来到林静身边说:“哟,谁惹你了,你发这么大脾气?”

    林静没看温洁梅,也没有搭腔。

    杨依林赶快到林静跟前说好话:“雅妮小妹,我怎么能不让你看呢。爸爸不是说不让取下来嘛,等一会儿取下来了,我让你好好看看,看个够,这总该可以了吧?”

    杨依林看林静还带着气不理他,他又说,“哎呀,刚才哥哥是跟你说着玩的,你怎么就当真了呢!”

    林静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她没有看杨依林,只说:“你爱当谁哥当谁哥,我是你姐!”她说着话,朝着对着门的大方桌就走,又去坐在了大方桌东边的椅子。

    杨依林慌忙跟过来给林静赔笑脸,他说:“对,对,你是林姐姐,一点儿都没错,你是真的林姐姐。只要你不生气,你让我叫你什么都行。”

    林静仍然没有看杨依林,也没有接杨依林的话。她起身走到西边书架前,随手抽出来一本书,又随意翻开书页看看,吭吭哧哧地读着:“比劫生食伤,”她一看下面的句子,声音放高了,读得也流利了,“食伤生财,财生官……”

    温洁梅在里间门边站着,她在看秦梓曦试衣服的效果。她听到了林静的话,赶紧接过话说:“林静,你说错啦!应该是,官升财,财升官;官再升财,财再升官。这三个字一直是正过来升,再颠倒过去升。正升、倒升,都一样,意思都是对的。”

    温洁梅看着林静的样子,像是不理解她的话,她接着说:“你仔细想想,你说的‘时尚升财’,时尚会让你的财,往上升?你越是打扮得时尚,你就越得花钱!

    “你再想想,你有钱了,你才能穿时尚的衣服!你有钱了,你才能真正讲究时尚!这个道理,你小妮子要是不懂呀,那你就跟温老师学着点!”

第三百二十六章 斗嘴

    林静看了温洁梅一眼,她说:“你什么都不了解,什么都不懂,你的嘴还那么快干什么?我念的,是书上说的,又不是我造的句子!”

    “书上说的?”温洁梅说,“书是纸上谈兵!我说的,我,我,……”下面的话,她想着自己要说的意思,可她组织不成句子,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一时没有说出话来。

    郑晓文听着温洁梅和林静的对话,她就知道她们两个人,都不懂那本书上的文字意思。她接过温洁梅的话,对林静说:“洁梅说的意思我明白,她是说:你林静说的是纸上谈兵,洁梅她说的是世间论人!这话,你们两个都懂了吧。”

    郑晓文说完话,林静和温洁梅都愣了愣,感觉那话和自己想的意思,有点不搭边儿。林静没有听明白郑晓文的话,她朝温洁梅打着手势:“哎,哎,洁梅!”

    林静看温洁梅转过脸看着她,她抬手点点书页让温洁梅看,她说:“这里的‘食伤’,和你说的‘时尚’,意思不一样,不信,你过来看看!”

    温洁梅看秦梓曦穿好了新衣服,在照穿衣镜,她应着林静的话说:“什么意思不一样,我不用看,全世界的时尚意思,都是一个样!”

    林静听得别扭加心里烦,她忍不住嘟囔起来:“你们这些人都是什么人嘛,一个个都扭棍别棒的,今天遇到的事儿真是不顺!”她嘟囔着把书放回书架,走过来,又坐到了大方桌东边的椅子上。

    外屋的嘟囔话刚落音,秦梓曦就从里间出来了,他看见林静就说:“刚才我在里间听到这外屋,是谁在叫林妹妹啊?你们呀,就别再说林妹妹的事儿了,都快点看看我秦哥哥的衣服,看我穿上这衣服怎么样!”

    林静想起刚才不顺心的几件事儿,她就来气,又听到秦梓曦开她的玩笑说林妹妹,又自称秦哥哥,她不等别人开腔,就对着秦梓曦没好气儿地说:“你还能怎么样?你不就是薛蟠那样嘛!”

    屋里人哈哈格格一阵大笑声。

    林静感觉秦梓曦并没有惹她生气,她又温和地对秦梓曦说:“你穿了最少两层,那么厚,多热呀,快去脱了吧!”

    秦梓曦说:“你们都还没有说我穿上这衣服,是好看,还是不好看呢,都快看,都快说呀,说了我就去脱。”

    宋奕赶快对秦梓曦笑笑,接过话说:“好看,非常好看!”

    温洁梅跟着说:“梓曦穿上这套衣服,又合身,又好看,我看着,就跟贾宝玉似的。”

    秦梓曦赶快接话:“哟,哟,贾宝玉还行,千万别把我比成贾琏,贾琏那货……”他还没有说完,一屋子人又是一阵笑声。

    玩笑归玩笑,此时的林静,她看着秦梓曦,心里说:

    依林穿上这套衣服好看,梓曦穿上也一样好看。可不是嘛,笔挺的身材,长得又那么帅,想不好看都难。宋奕要是真的找了他,他人品又那么好,宋奕这辈子,她也真算是,心里美滋滋,又有福气了。

    我不认识梓曦、依林、乔翔他们三个人之前,厂里只有姜丰是个帅哥儿,曲映涛的长相也算是可以。可自从他们这三男在我面前一亮相,他们就算是没有把姜丰比下去多少,可还是把姜丰比下去了……

    秦梓曦往林静跟前再走近一点说:“你直看着我也不说话,你发的什么呆呀,快说说我穿着这衣服好看还是不好看?”

    林静很快回了神,说:“刚才我是和你说着玩的,你身材那么好,穿上当然好看啦。不要说你穿上这一套衣服好看,他们两个人的那两套衣服,你穿上也一样会好看。”

    郑晓文接了话,她对秦梓曦说:“你们三个人的这三套衣服,全是以我的眼光买的。那两个人的衣服已经试过,我已经发表过意见看法了,这最后我再对你说说,梓曦,你穿上这套衣服非常好看!

    “你要是穿着这身衣服走到街上呀,肯定能,帅美、帅彩一条街!我说的可是实话啊,你要是不信,那你上街走走!格格格格!”

    一屋子的人又是笑着说着,都说秦梓曦穿上这套衣服,真的是非常好看。

    秦梓曦听完这些话,他美滋滋地转身往里间走着说:“她们这四个人,全都说我穿上好看。这男孩子穿衣服呀,只要有女孩子们说好看,那肯定就是好看了,嘿嘿!”

    秦梓曦说着话解着扣子进了里间门。外屋的人抬手点点他的背影,笑着他,小声说着他秦梓曦自美。

    一屋子人说笑完,杨依林招呼着林静:“雅妮,走吧,咱们做饭去。”他又朝里间叫着,“大光,换好衣服快出来,做饭了啊。”

    乔翔去了里间,这六个人都去了东厢房,看郑妈妈有什么吩咐。

    一群人一进东厢房的门,在屋里忙着的郑妈妈就说:“妮妮,厨房里用不了这么多人,你叔叔、你阿姨们都在东院呢,你们把这桌子上备好的果盘,都端过去吧。”

    郑晓文见小方桌上的四个果盘全都装满了,她和林静、温洁梅、宋奕四个人,一人端着一盘来到了东园。

    四个女孩见长辈们都在凉亭里坐着说话,她们走进凉亭把果盘放到石桌上,郑晓文对长辈们示意着果盘说:“叔叔、阿姨,吃吧。”

    乔妈妈、秦妈妈都赶快应着声:“好,好。”

    秦妈妈这一次又仔细地看了看这四个女孩,等她们都一离开,秦妈妈就对乔妈妈悄声说:“你看看这些女孩子们,一个个都这么粉乎乎的,润滋滋的漂亮。”

    乔妈妈说:“可不是嘛,我看着她们的脸上都没有搽粉,可也像是搽了粉似的,一个个漂亮得都像小仙女儿!”

    秦妈妈问郑爸爸:“咱家妮妮找婆家了没有?”

    “她对她妈妈说,她有男朋友了。”郑爸爸回话说,“唉,咱们做父母的,也只是掌握一下大方向,其他的咱们也管不了那么多。管宽了,还会落个不是呢,你们说是不是?”

    “对,对。”秦爸爸接话说,“现在的孩子们,可不像老时候的孩子们,那么听话。”

    “老时候,长辈们说好,那就是好。”乔爸爸也接了话,“老时候的人,作为晚辈的,无论什么事,只要长辈说行,晚辈们一般都不会,去找别的理由再说什么。”

    郑爸爸又接着话说起来,五个长辈们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聊着儿女们的事……

    在饭店里订的饭菜送来了,郑家的这顿午饭,是在东厢房里吃的。十几口人心里都很高兴,吃饭吃得也很开心。

    下午三点的时候,杨依林、秦梓曦、温洁梅、宋奕四个人,都到厂里上班去了。林静回家准备着明天去学习。乔家父母、秦家父母,他们心里都带着高兴,各自回了家。

    现在,书房里只剩下乔翔和郑晓文了,乔翔说:“晓文,这银锁项圈,你们是在哪里买的?你赶快去商场,再买回来一个。”

    郑晓文一时不知是怎么回事,她用疑问的目光看着乔翔。

    乔翔看郑晓文一脸的迷糊和疑问,他说,“你想啊,唱唱从牙牙学语就叫我乔爸爸……”

    郑晓文还没有听到乔翔下面要说的话,她就明白了。她立即起了身,说:“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买。”

    郑晓文速速骑上自行车,出了私塾胡同西口……

    郑晓文的骑着速度也真算是稳当又快,没多长时间,她买过银锁项圈就回来了。

    郑晓文轻脚进来书房,朝里间看看,见乔翔正向外看,她想逗笑乔翔,说:“我怕你睡着了惊动你,我就悄悄地进村了。”她说这话时候,一脸的正经表情。

    乔翔哈哈就笑了,说:“这里没有鬼子,都是自己人,请坐,请坐。”他见郑晓文格格笑了,他停住笑说,“你出去了,我睡了一觉,这刚睡醒,你就回来了。”

    郑晓文从塑料袋里向外拿盒子的时候,说:“这次出去买东西,哎哟,吓我一跳!”

    乔翔一惊,问:“怎么啦?”

    郑晓文说:“我交过款,收款员给我**时候,她在售票口向外看看才对我说,刚才你身后有好几个偷偷,都在注意你的包,只是你把包放在了怀里,又抓着包口儿地方,他们看没法下手才走了。乔翔,你说这事儿吓人不吓人,我现在想想真是后怕。”

    乔翔说:“女人上街总是挎个包,还把包挎在一边,能不招偷偷注意?那偷偷就是转意偷那些,防范不严的人呢。你防范不严不是?我就偷你,给你个防范不严的教训!”

    郑晓文笑着乔翔说的话,她忽然想起了爸爸说的一句话,她忍不住又格格笑了说:

    “去年,我和爸爸、妈妈一起去百货大楼给爸爸买衣服,买完衣服找回五十元钱,爸爸随手就把钱装到,衬衣左上方的衣袋里了,爸爸怕掉出来,还特意拍了拍衣袋。十几分钟之后,我们去买点心,爸爸一掏衣袋,那五十元钱,嗨?没了!

    “我和妈妈都觉得奇怪,妈妈说,咱们一起走着,也没有看见有哪个人离咱们很近,就算是有人离咱们身边近了,怎么就没有看见那人的手啊?

    “爸爸为安慰我和妈妈,就笑着说,要是都让人看见那手了,这偷偷工作,谁还干呀!爸爸说得我和妈妈都笑了。”

    郑晓文说着笑着,打开了银锁项圈盒子,说,“翔翔,给你看看,这个银锁项圈和你们三个戴的一模一样,等苏晨他们家三口人这两天来看你了,你就给唱唱戴上。”

    “我就是这么想的。”乔翔说。

    郑晓文把盒子盖好,放到了乔翔的衣柜里,说:“翔翔,你看,我把盒子放到你的衣柜里了。”乔翔点点头。她又说,“你也算午睡过了,起来,走吧,我陪你到东院散步去。”

    乔翔随即下床穿了鞋,郑晓文陪乔翔去了东园。

第三百二十七章 路上的事

    昨天,苏晨采写杨依林个人事迹的这篇人物专访、还有杨依林帅气十足的大照片,都上了华元晚报。

    本来,前段时间苏晨和林静合作的那篇图、文报道,就让看过华元晚报的市民们,对杨依林其人、其艺名小有认识。加上杨依林在歌会上长期演出,再有今天这次公开透明的大幅事迹报道,更让杨依林的名声大震、特震。

    只是,这次报道中,有一个数字是虚的杨依林的年龄!

    当时采访中,问到年龄的时候,杨依林忽然想到了郑晓文,他一念上来,多说了四岁。现在,报纸上登的是二十六岁。

    二十二岁和二十六岁,均属青年阶段,况且,报纸上的年龄和照片上人的形象,在年龄对比上又那么符合,所以,并没有人去考究杨依林的年龄,也没有人去议论,这个无关紧要的年龄虚实问题。

    看过报纸的‘有心人’,他们考究的、议论的,是木器厂有个长得帅气,又有才干的未婚男青年,外加副厂长!

    看过报纸的市民们,尤其是在校生们,他们心里想的是:赶快找空闲,去乐居家具商场买东西,听歌!

    今天中午,十一点二十分的时候,杨依林对何自谦打过招呼,推着自行车出了厂门。他正要上车,见前面街边上的小贩中间,有一个农民的自行车篓里有几只公鸡、母鸡。

    那农民见杨依林直朝自己的鸡子看,就说:“你看这鸡子多鲜活,这公鸡还不到两年呢,这母鸡是三年的,你看看这鸡爪就知道了。我要不是急着用钱,我还真舍不得卖呢。本来我出门就有点晚,这眼看都中午了,只是有人问问,还没卖出去呢。”

    那农民看看杨依林,他感觉杨依林像是想买他的鸡子,又说:“你要是真心想买,我给你的价钱便宜点,赶快卖完,我还急着回家呢。”

    其实,杨依林一看见这鸡子,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乔翔。他看着这鸡子,是真的都很鲜活,他就想买回去给乔翔补身体。

    杨依林又听卖鸡子的这么一说,心里一想,便对卖鸡子的说:“你急着用钱卖鸡子,我急着买鸡子给我老哥补身体,可我的工资不高,那咱们就按你说的,价格合理点,我就买了。”

    那农民笑着说了价钱,杨依林挑选了两只黄母鸡,两只红公鸡,用绳子拴好,两只红公鸡放到了前面车篓里,两只黄母鸡放在了车子的后衣架上。他付过钱,骑上自行车,满心高兴地朝私塾胡同方向去了。

    杨依林骑着自行车,路过华元市第三十七中学,校门口时,假期返校日的高中生们,正从校门里出来往街上走。突然,其中一个女生,她急急地指着,骑车过来的杨依林惊叫了两声:“风信子!风信子!”

    这两声的女高音叫喊,成群结队的在校生们,全都看见了杨依林。他们那个高兴啊,刹那间,他们以迅雷之势冲上去,就把杨依林围了个严严实实,围得那些鸡子们受到了惊吓,全都扑棱扑棱惊叫了几声。

    杨依林猛然遇到这种阵势,他也吓了一大跳!见围着他的在校生们,都挥着手在喊:“风信子!风信子!……”他心里正有点吃惊,有点害怕,有点怯怯的感觉,他看见了,有的同学高举着手中的笔记本,向他摇着要签名。他看到这一情景,只惊了几秒钟,心里就明白了。

    杨依林稍靠马路边站着,周围的同学们,有很多人的个子,都和他一样高了,有一些同学的个头还超过了他,而且,周围全是叽喳声,他很想让同学赶快散开,可他说话的声音,那些同学们根本就听不清楚。

    在校生们就这样一围,路上的行人们都在朝他们看。行人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就想往群围里挤一挤,看一看,都想看看稀罕。

    这时候,行人们听到有人说,里面围的就是报纸上登的杨依林,也就是,花仙子帅男风信子!他们听到这话,就更想挤到人圈儿里面看一看,看风信子的素颜到底长得是什么样子。

    于是,一些行人男女们,他们把正骑的自行车往路边一扎,上前扒着圈儿外面那层围观者的肩,踮着脚,张着嘴,睁大眼睛,使劲儿透过高高低低、一层一层的人头墙,往人山的圈儿里面看。

    这条街道本来就不是太宽,而且这个时间,又正是人们赶着回家做午饭,下班人、车流动的高峰时段,哪能经得起这么多人驻足?几分钟时间之后,这段路就被堵住了……

    杨依林在这马路上的人围里,他双手紧抓着车把,推着自行车在慢慢向前走,试图走出人围,解散人群。结果,他向前走,人群跟着他也向前走。他看是躲不过了,费了很大功夫,他终于站到了,学校门口斜坡地方的,高了一台的,马路边上了。

    等到学校的老师们知道了,同学们围截求签名的事儿,老师们就出来制止了。

    只是,同学们的外围,已经围了厚厚的一层过路行人,范围都扩大到学校门口了。老师们喊得嗓子疼,同学们也没有散开。或者说是,人多,又都在喊着、说着话,圈儿内的同学们,压根儿就没有听到老师们的话。

    事也凑巧,华元电视台的两个记者,正好在这条街上一个大型工厂里录像。录像完毕,他们在厂院里坐上汽车,正要打道回府,一到厂门口,透过车窗,就看见了街上的汽车,一辆挨一辆地停着。

    这两个记者再往街上看看,见靠路边的自行车道上,骑车男的,是没有下车一只脚点着地;骑车女的,是手扶着车把站着,他们全都在焦急地向前张望着、嘴巴不停地嘟哝埋怨着。

    这个大型工厂下班的工人们,出门早一点的,从路边上挤过去,绕道走了。出门晚一点的工人们,都在厂门口堆着等待着。

    记者的新闻敏感性,那可是不同常人,这两个记者赶快拿了摄像机,迅速下车从人缝中向前挤去。他们两人拨呀,挤呀,解释呀,终于挤到了三十七中学校门口。

    这两个记者,看见了一个熟识的晚报社摄影记者,他们见那个摄影记者,正在一辆卡车上蹲着拍照。他们两人旋即挤过去,也上了那辆卡车……

    被行人、被在校生们围在中间的杨依林,此时,他站在马路沿儿上面,有了一点点居高临下的优势感觉了,他立即挥动着左手,向围观者劝话说:

    “同学们!过路的行人们!咱们已经堵塞了交通!耽误了很多人的事儿,大家赶快散开吧!

    “如果大家喜欢我的歌,请你们到长城东路,木器厂门口看一看!每个周六晚上七点钟,乐居家具商场,都有大家喜欢的歌会!咱们在歌会上见好不好?!”

    围观者一阵骚动……

    郑家四合院里,将近十一点的时候,乔翔和郑晓文,两人在小南屋门前的石榴树下乘凉闲聊。

    郑晓文看已经过了十一点半了,她心里想着,依林他也该回来了啊。她想到这里,就不自觉地听听街上,朝内大门看看。眼看十一点五十分了,大门地方还没有任何动静,她坐不住了。

    郑晓文刚站起身,郑妈妈就过来说:“今天依林是怎么回事儿啊?前几天,十一点四十分他就到家了,这都快十二点了,怎么还不见人影啊?”

    “妈妈,你别着急。”郑晓文看着妈妈的着急样子,她赶快说,“依林没有往家里打电话,他就一定会回来。可能是他有点别的事儿,耽搁一会儿。”

    郑晓文嘴上这样说,她心里更是着急,她说着话,不知不觉中,她的两条腿已经往内大门走了。

    郑晓文走到大门外,她见这条胡同小街上的行人,不寻常的多。她感觉奇怪,就问其中的一个行人,说:“同志,你们怎么都走这条街啊?”

    那人说:“三十七中那条街上堵车了。听说是,华元晚报上登的那个,叫风信子的厂长,像是被围了,才堵车的。”

    郑晓文听完,她赶紧对那人说:“谢谢你了,麻烦你了!”说完,她转身跑到院里,心里焦急得,两眼里的泪已经出来了。

    就在这时,郑爸爸回来了。郑晓文连慌带急地对爸爸说:“爸爸,爸爸,依林被堵在路上了,咱们赶快去看看吧!”

    郑爸爸一听,心里就说:刚才看见门口人多,我也没有打听,原来是这回事儿啊,这得赶紧去看看!

    父女两个随即骑上自行车,往三十七中学方向去了。

    十一点时候,乔翔和郑晓文闲聊,他感觉聊得挺好、挺愉快的。一过十一点半钟,他就发现郑晓文已经是心不在焉的了,连郑晓文说话,也像是连贯不起来了。

    刚才,乔翔还发现郑晓文像是急哭了的样子,还有郑晓文叫爸爸时候的焦急叫声。他心想:

    哎呀,幸好那天早上,我乔翔自己的想法和决定,那可真是太对了啊!撇开我那个苦熬的那十年不说,这两个月,我在家里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她郑晓文竟连一个电话也没有给我打过。

    看看眼前,这才是半个小时的等待啊,她就焦急成这样!在这半个小时之前,开始往后的第一分钟里,我就感觉到,她郑晓文就已经在等待了,她一直焦急地等待到刚才出大门。她呀,她心里只有杨依林……

第三百二十八章 梦入清代

    乔翔想到这里,他猛地一阵清醒,不觉自语说着自己:“你呀,你呀,你这个乔翔!你怎么又和自己较上劲了?你都没有想想,那天晓文看到你病成那样的时候,她不也是哭着叫着爸爸,让爸爸给你看病吗?那你现在还扯上无辜的依林干什么!

    “你呀,你乔翔给我记住,从那天早上你和晓文说了,你不和晓文去民政局那个时候起,你和晓文之间,就已经是纯粹的同学、好朋友关系了。现在,你怎么还倒回来,又往这方面想了啊?!

    “你给我记住,这个事,你要往前看,往前想,往光明的地方想,过去的那个十年间的事儿,早就没有你乔翔的事了,那都是你乔翔胡联八想,想多了想出来的!那些年,已经浪费了你的青春时光,现在回头还不晚!”

    乔翔这一次对自己的‘教训’,是深刻到底了。他爱了十年的心,这一次,他是真的,完全地、彻底地平静下来了;他是真的,完全彻底地把他那份爱情抛远了,抛到九霄云外了,不见了,消失了。

    此刻,乔翔想到了杨依林该回来到家了,可还没有回来的事。他感觉,杨依林无论遇到什么事儿,他都有弯弯绕的应变能力。

    他想着,今天,如果杨依林遇到了麻烦事儿,杨依林肯定会有应对、摆平一般突发事件的能力。他感觉他的老弟杨依林不会有事,所以,他闭上眼睛一边养身,一边在等待杨依林、在等待郑爸爸、郑晓文他们平安回来……

    将近下一点的时候,准女婿、未婚妻、准岳父,三个人笑着说着话,杨依林双手提着四只鸡子,都进了郑家院子。

    在家里等得着急的郑妈妈,赶快上前问了情况,她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郑妈妈见杨依林买了鸡子,说是公鸡大家吃,炖母鸡是给乔翔补身体的。郑妈妈心里说:真是有情有义,又懂事的好孩子啊。妮妮选择了这个孩子,也算是挑选对了……

    杨依林把鸡子放到东园,拐回来,‘一家人’说着话,才都高高兴兴地进东厢房吃午饭去了。

    午饭罢,杨依林对郑家人,对乔翔说了在三十七中学门外,被围的详细经过。说了今天晚上,有被围场面、疏通堵塞道路的电视新闻。

    郑晓文听到,这事儿上了电视新闻节目,她感觉新鲜了,她笑了,她高兴地说:“好啊,太好了,把西屋的电视机搬到书房去,到时候咱们一起看!”

    郑晓文说完,她和杨依林一起,两人立即把西厢房的电视机,搬到了书房。

    晚上,杨依林、乔翔、郑家三口人,都聚在书房电视机前闲聊着,等待着杨依林出现的新闻节目。

    新闻节目开始了,屏幕上随着解说,出现了大街上的车辆、行人们堵塞的情景。镜头慢慢移到了杨依林向在校生们、向行人们,讲话劝说的场面。

    杨依林向行人们劝说的形象在放大,画面越来越近。杨依林劝说时候的神态很认真,他自然里带着激动,讲话声音清晰响亮。

    只因郑爸爸、郑妈妈都在场,乔翔只能在心里说:哎哟,这哪里是被围、堵车的现场啊,让谁看着,这简直就是电影画面!呵呵,今天的这件事情中,潇洒帅气的男主角,说不定,还会迷到一群崇拜者呢!

    电视画面上,紧接着就是交警指挥、疏导车辆、疏导行人的镜头。人稀了,车动了,各行其道向前走了,这则新闻播放完了。

    电视机前的这五个人,都直了直腰,舒了一口气。

    乔翔笑了说:“依林,你可真行,在这种紧急时刻,你还不忘宣传你们木器厂啊,佩服!实在是佩服!”

    “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是吓了一惊。”杨依林说,“我一看是在校生们要签名,我才镇定下来。”

    这时候的郑晓文,她心里顾不得往别处想了,她在担心杨依林的安全。她说:“依林,以后中午你就不要回来吃饭了,也不要去职工食堂里吃饭,你就在木器厂门前的饭店里吃吧,就别让人再操心了。”

    杨依林明白郑晓文是在操心他的安全,他说:“今天要不是碰到在校生们,他们喜欢我的歌,哪会有这种好事啊。不过,我想着那一会儿,也真是有点后怕。你说得对,等过一段时间,那些在校生们,他们听歌的激情降下来了,中午我再回来吃饭也行。”

    郑晓文看杨依林说话顺了她的意,她没有再说什么。直到关了电视,几个人都站起身往外走了,她也没有说一个字的话。她出去书房门,就直接去了西厢房。

    郑晓文从那天晚上歌会散场回家的路上,杨依林得意说乔翔之后,她是真生杨依林的气了。可是,她对杨依林感情,是一点点都没有改变。她仍然是和以前一样,对杨依林依然是一样的关心,一样的牵肠挂肚。

    只是,从那天晚上杨依林得意说乔翔起,郑晓文就去掉了,往常晚饭后散步的习惯。这些天,每天晚上罢后,不管天气有多热,她总是往西厢房里一钻,房门一关,不到天亮,她都不会不出来。

    郑晓文和杨依林的关系没有公开,现在又有乔翔在这里住着,杨依林当然是,他既不便站在院里朝西厢房里叫郑晓文,更是无法进西厢房去找郑晓文了。

    这些天里,白天,郑晓文一直守护着乔翔、和乔翔闲聊说些开心的话。只有乔翔休息睡觉了,郑晓文才会在西厢房里做她的任务工作。其他时间,她没有离开过乔翔,她下决心,要把乔翔护理到健康,她才会放心。

    今天晚上,大家在书房看完电视新闻节目,郑晓文说过她想说的话之后,她和前些天一样,回到西厢房,就把房门关了个严严实实。这个晚上的时间里,她不会再和杨依林说上一句话。

    郑晓文回到西厢房,她坐在写字台前,并没有做她的翻译工作,而是拿了她的日记本想写日记。她正要感慨一下这些天的,她和杨依林之间的不愉快,忽然间,她看见自己在院里站着。

    郑晓文感觉奇怪了,我不是在屋里想写那个什么吗,我怎么会在院里啊?她朝院中看看:嗯?这上房,这东厢房、西厢房,都很像是自己的家,可这书房开着门呢,书房怎么和过去不一样了?她想着朝着书房就走。

    一进门,她没有看见大方桌,她看见那个地方是一道木制雕花屏风。她绕着屏风向后面走的时候,她没有看见钢琴,也没有看见书架,看见的,是对着屏风的后墙上,有个和前面书房门一样宽的门。她感觉稀罕,抬脚就跨过了这个门的门槛,向前走进了又一个院子。

    这个院子里,除了很像书房的这所房子,还有三所房子。这个院子里也有两厢房;很像书房的这所房子,在这个院里,像是上房的位置。她向前走,看着像是临着私塾胡同的这所房子,显得也很高大。

    郑晓文心里说:哦,我知道了,刚才我在那院站着,那是一进院子;现在,我走到了这个院子里,这是又一进院子。对,这是两进的四合院儿院子,这进院子,一定是前院儿!我要是没有搞清楚,我再看看,那不就更明白了。

    郑晓文心里想着,她从左边厢房的房头地方,看见了和自己家一样的影壁墙、一样的内大门。像似自己家东边的墙上,也有一个月亮门儿。

    她走到月亮门儿地方,往门里看看,见门里的院子像是很大,院里像是有很多花草树木。她心里说:难道这是我家的东园?要是东园,那我得使劲看看!她朝门里看着,看着,感觉自己看得混混地,看的不是很清楚,她有点害怕,不敢再看,赶快了回来。

    她看看内大门,心里说:没敢仔细看那个花园,只管到大门道儿里看看,看看这大门道儿是什么样子。她心里想着,就走过内大门到了大门道儿。她没有再想,迈过门槛就站在了大门外的台阶上。她还想看清外面,抬脚下了大门台阶。

    她站在大门外面,朝前看看,朝左右看看,她根本不知道这个陌生地方是哪里。她再往四周看看,心里说:这可不是我家那个私塾胡同,这门前的路,都是土地面,这里可是农村的环境啊,我怎么来到这里了?这是什么村子啊?

    她往左边看看、再往右边看看,见街道很长,她都没有看到街道两边的头儿,她更是有些害怕,赶快转身上了大门台阶。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像是妈妈叫她的声音:‘晓文,天都黑了,你还往哪里去呀?快回来吧。’

    她跨大门槛的时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啊?我怎么穿着男装啊?她再摸摸头上:这怎么还带着帽子呢?她把帽子摘下来一看,见是黑色六瓣帽形。帽子的下方,有一圈儿一寸宽的绣花边儿;帽顶中央,有一个铜钱大的小圆球 ;帽子瓣儿上,绣的都有花儿。

    她思想里迅速在转圈:啊?这帽子,不就是清朝时期流行的帽子样式吗?这个帽子的花色样式,应该是半大男孩子才戴的啊,我怎么会带着这样的帽子啊?

    她赶快看自己的身上:啊?我身上穿的,也是十一二三岁男孩子才穿的装束啊?她赶快看自己的身子,又感觉一下自己的身高,她有些明白了,自己好像是个十一二三岁的女孩子,穿了男孩子的衣服。

第三百二十九章 郑村青龙

    郑晓文刚刚明白过来一点点,她就赶快应声来到了后面的四合院里。她站在院里,看看眼前的情景,这一次,她是真的愣了……

    院里站着的女人,约有小四十岁,穿着清朝时期的农民服装,看着干净利落。她长得,从身高、胖瘦到长相,都很像自己的妈妈。

    她见那女人带笑对她说:‘儿子,娘早就做好饭了,你不吃饭还出去干什么呀,呵呵,走,快到东屋吃饭去。’

    郑晓文进来东厢房,她感觉这环境很熟悉,并没有拘束感,她坐下就吃起来。

    郑晓文吃着饭心里想着:自己就这样对自己不明不白的,以后在这个家里怎么接腔说话啊?看这样子,要想弄清楚自己的情况,装失忆可是不行啊,我必须得把话套出来,我才能知道,我该怎么说话。那样,我才能在这里待下去。不然……没有不然,赶快套话!

    郑晓文想到:这个长得很像自己妈妈的人,给自己叫儿子,还自称是娘,那我一定是她的孩子了,而且是个女扮男装的孩子。她,一定是我娘了。那我就试着称呼一下,看这个娘有什么反应。

    饭罢,郑晓文叫了一声:‘娘。’

    那个长得很像郑妈妈的女人赶快笑了说:‘儿子,有事就说吧,娘听着呢。’

    郑晓文心里说:定下来了,这个像我妈妈的人,就是我娘了。她说:‘娘,我是个女孩子,怎么老穿着男孩子样式的衣服啊?’

    娘听到这话,表情一下严肃起来,说:‘现在别问这事儿,等你再长大一些,娘再对你说。’

    郑晓文听到这话,浑身一阵轻松,心里说:这就好办了,看来这个家里的人,还没有对自己的女儿说过,为什么要穿男孩子衣服的秘密呢。停会儿我要是再追问下去,也就不会露馅儿了。

    郑晓文接着心想:既然是给妈妈叫娘,那给爸爸一定是叫爹了。对,对,私塾胡同里上点岁数的人,都是对自己的爸妈叫爹娘的。她又问:‘娘,我爹呢?’

    娘说:‘村里有人来家里叫你爹,你爹跟着去别人家了。’

    郑晓文心里又想:我既然是个小孩子,那我是可以撒娇的。想问的话,撒娇问出来,就不会露出破绽了。

    郑晓文立时扭晃着身子,带着撒娇的表情说:‘娘,我已经长成大孩子了,而且我什么都懂,娘就对我说说,我为什么要穿男孩子的衣服嘛!’

    娘说:‘你还不到十二岁呢,哪可就长成大人了?你爹说了,等你长到十五岁,才能对你说这个秘密。你是女孩子的事儿,这全村里的人,就你爹你娘和你知道,没有第四个人知道这事儿。儿子,守住这个秘密,对咱家有好处,以后就别再问了啊。’

    郑晓文说:‘娘,这人该不该知道秘密,不该是以年龄划分的,应该是,以聪明与傻瓜划分。那傻瓜呀,无论长到多大年龄,还是什么都不懂。

    ‘你聪明的女儿我,别说我现在已经是十一二岁了,娘,我对你说实话,我**岁的时候,就什么都懂了。娘现在对我说出来这个秘密,我就能及早保护咱们家,这对咱们家更有利。’

    娘一想:也就是啊,这郑村镇这么大,人这么多,看谁家的孩子,有几个比我家的晓文聪明,不如就对女儿说了吧。

    娘想好了,说:‘对你说出来也可以,只是,咱两个得保密,先别对你爹说啊。对你保密的事儿,就是你爹说的,这要是让你爹知道了,你爹会生气埋怨我的。’

    郑晓文听到这话,她高兴了,说:‘请娘放心,女儿保证不对爹说!’

    郑晓文跟着娘来到上房,她见上房的摆设,也是非常熟悉。她跟着娘进了西里间。

    娘说:‘咱们就躺在你的床上,我想对你说的,我就从根儿上细细地给你说吧。’

    郑晓文看看这个上房西里间,感觉和她记忆中,小时候看到的摆设很像,感到很温馨,便脱了鞋往床上一座说:‘娘,说吧,我认真、耐心、仔细地听着呢。’

    娘看看可爱的女儿,心里高兴,往女儿身边一趟,开始细说起来:

    ‘咱郑村镇,很早以前是叫郑村,后来村大、人多了,又有了买卖东西的,就成了集镇。

    ‘咱郑村,村子的东西南北都是五里长。村子这么大,那是因为村东边,有一道五里龙沟。老辈人们都说过,这五里龙沟里生长过一条青龙。开始时候,这条青龙很小,后来青龙长大了,就腾空到天上鸿钧老祖那里去了。儿子,你知道鸿钧老祖吗?’

    郑晓文赶紧回话:‘知道啊,就是元阳上帝。青龙是元阳上帝的保镖。娘,你说这事儿,我想啊,那个时候,可能是青龙来下界度劫来了,劫满又上天归位了。’

    娘高兴地说:‘我儿子就是聪明,连这都知道。你读这几年书,真是没有白读。’

    郑晓文想:哦,原来我在上学读书啊,我记住了。

    娘说:‘儿子,你要是什么都懂,娘就再给你细说一点。这方圆百里的人,都知道咱郑村镇,有青龙上天的事儿。龙,多吉利,多祥瑞啊,谁家不盼着自家的孩子成龙?哎?也真算是吉利,自从咱这五里龙沟里,那条青龙上天之后,咱郑村,就有一家的孩子状元及第了!

    ‘听老辈人们说,那状元回家祭祖时候,咱郑村可热闹了。后来,他家搬到了京城,每年只回来一次。这都是老辈人说的事儿,再后来村子变化大了,就没有人再提过他们。

    ‘只是,自第一个状元出现之后,咱郑村隔不了几年,就有考上秀才的,还有考上举人的呢。全村人都说,这是青龙给咱们郑村人降下的福分。’

    郑晓文说:‘娘,要是真有这事儿,我想啊,郑村人还真是享了青龙的福呢。你想,人对人有了恩德,还记着报答呢,那青龙可是神啊,神的功力很大啊,神要是想帮助人,可能是很轻松就能帮到的。’

    娘接着说:‘咱郑村能扩展到这么大,是远处的人出外逃荒了,有的人是无家可归了,他们都打听着来到咱郑村,慢慢安了家。很早以前,咱们郑村只有东西一条街。这一条街上的住户,慢慢住满了五里长,村里的族长,就不让在这条街上盖房子了。

    ‘那些家里生了几个男孩子的,要分家怎么办啊?那就往这条街道的南边、北边扩充盖房子,村子里形成了一条一条整齐的街道。街道通往另一条街道,不只是村边有路,街道与街道之间,隔不了多远,就有一条相通的路。

    ‘听老辈人说,直到有一年,村里东南西北的住宅,东西丈量、南北丈量,都够了五里长了,谁知?奇事儿出现了。有一天早上,住在村边的人们都震惊了,也高兴了。原来,一夜之间,村子周围竟然围起了一道高高的城墙,其他三方的城门都不是很大,东城墙上的城门,高大结实还好看。’

    郑晓文说:‘娘,还有这种奇事儿啊?真是让人想都想不到,别说亲眼看到了。’

    娘说:‘现在村边上就有那道城墙,谁都能看见。娘还没说完呢,你听啊,很早以前,村外远处就有一条河,就是有城墙的那天夜里,不知是谁把那条河挖了一个口,那河水顺着那个挖开的口流到咱这郑村外,绕着城墙转了一个圈儿,又流到那条河的下游里了。

    ‘有城墙的那天夜里,有了城门,有了护城河,也有了城门外护城河上的,又好看又结实的桥了。村里人都说,这是鸿钧老祖,念起郑村人保护了青龙,才筑起城墙,还挖了护城河道,保护郑村人的。’

    郑晓文说:‘娘,那青龙又不是人身,而是龙身往下界来的,那可是龙啊,那青龙从小长到大,长得肯定很粗很长很大的,人们怎么保护它啊?’

    娘说:‘听老辈人说,青龙从空中降落下界那一天,村里很多人都看到了,说那青龙正好落到了离村里很近的五里沟。说那些天没有下雨,地面很干。都说龙是需要水的,全村人出动,挑水往青龙身上洒。挑不动水的小孩子,就提着小水桶,或是端着小盆子往青龙身上洒水。

    ‘听说没停几天就下大雨了,可是,那雨水顺着沟口全流跑了。郑村的人就在那个地势低的沟口地方,打了一道低矮的堤,意思是,下的雨水只要够青龙用就行了。如果雨水下得多了,多余的雨水,漫过堤坝就流走了。’

    郑晓文听到这里,她往床上一躺说:‘哎哟,还真有这事儿啊,这村里的善心人可是太多了,真好!’

    娘说:‘咱村里出秀才,出举人,都说是与青龙有关系。还说,凡是来咱郑村安家落户的人,别看是要饭的,外逃的,其根儿里都是好人,都是青龙把他们引导过来的。

    ‘咱这郑村的地盘这么大,人又这么多,有城墙,还有护城河,直到现在也没有人给这郑村叫郑城,因为这里有集,才叫了郑村镇。

    ‘这村里姓郑的人,只占村里人口的一半,可是那些外来的人,对姓郑的人都很尊重,也有很多关系好的人家通婚的。咱郑村真是好处多,每月初六、十六、二十六,三次集。每年还有四月二十,十月初九,两个会。这些时间就算不是农忙季节,小孩子也是不上学的。’

第三百三十章 梦中家史

    郑晓文心里说:哦,这些日子都不上学啊,这个事儿我也记住了,再说话,我可知道该怎么说了。

    娘又说:‘有很多事儿你都不懂,也没有人对你说过,娘既然对你说了,那就想起来什么说什么吧。这方圆二十里开外的人,都来咱郑村买东西。咱村的人,当然是不出村就能买到急需的东西了,很方便的。

    ‘明天,咱郑村是集,方圆村子里的人,来赶集的人很多,咱大门前的街上就又该热闹了。你明天又不去学塾上学,你就帮你爹卖糕点吧。’

    郑晓文很想多知道一些情况,明天就要在大门口露面了,知道得多了,遇见熟人,就不会说错话了。再是,对爹娘,对这个家里多了解一些,也就知道家里的情况了。她试探着,故意说:‘我爹种庄稼,还卖糕点,我爹真能干!’

    娘说:‘好儿子,你能懂得、你能体会到你爹能干,你就算是孝顺了。你爹农忙时侯收庄稼、种地,农闲时候做糕点、卖糕点。做糕点生意赚的钱,供你上学,补贴家用,然后还能给你存些钱。’

    郑晓文说:‘我爹有这么好的做糕点手艺,又能赚钱养家,真是太有本事了。’

    娘说:‘咱家做糕点、做豆腐,都是咱家的祖传手艺。方圆几十里的人,都说咱家的糕点、豆腐好吃。去年,你爹感觉实在是太忙,就把豆腐停了。你想啊,你爹在前院房子里做糕点、做豆腐,还得跑到东院喂牲口,也快四十岁的人了,受不了啊,这才把豆腐停了。’

    郑晓文不由说道:‘咱家这么多房子,又不发愁住房,种地劳动得来的,够吃就行了,就别再劳累我爹了。’

    娘说:‘要说咱的房子是不少,咱这西宅有两进院子,东宅也有两进院子。村东头,离这里有一里多地,还有一处宅院空着呢。这三处宅院,都是祖上留下来的。

    ‘你爹对我说,祖上留下来的这三处宅院,六十亩地,都是祖上流汗出力,省吃俭用留给子孙的。说,爹给我起名叫郑守业,就是让我保护好家业的,我可不能把这家业挥霍了。我得努力干,还得仔细着过日子呢。’

    娘说到这里,看看郑晓文,又说:‘儿子,你小,你不懂,你祖爷爷还以为他最少会有三个儿子呢,就努力干,努力做生意,才置买了三处宅院,六十亩地。

    ‘要说,做个糕点、豆腐生意,就能置买这么大的三处宅院,六十亩地?儿子,你是不知道啊,当年,咱《郑鸿兴》的糕点和豆腐,那可是方圆百里闻名啊,咱做的糕点、豆腐,好看又好吃,这所有店家,都进咱做的货,都买咱家的糕点、豆腐去卖。

    ‘还有一个让你又高兴又可笑的事儿呢,你祖爷爷给咱家的生意起名《郑鸿兴》,听说,那些店铺买家一听这个名字,又一看咱家封装糕点的商号图案,都感觉谁卖了这糕点、豆腐,谁就正在走鸿福兴旺的大好运气,肯定会发财发家致富的。所以呀,咱的糕点、豆腐只要做出来,立时就发货卖完了。

    ‘就是有一点,你祖爷爷、你爷爷,他们两个都没有兄弟帮手。没有帮手,那,咱家的生意为什么会做到那么大啊?没帮手有办法呀,你看咱西宅这个前院,临街房五间,东厢房四间,以前那都是作坊。当年的伙计们很多,都在前院西厢房住着呢。

    ‘那个时候,平时就忙,越是逢年过节,就越是忙。越忙咱的生意越好,赚的钱也就越多,咱家也就有了这三处宅院、城外的六十亩地。结果,你爷爷、你爹,都是单传。儿子,单传就是只生了一个儿子。

    ‘到你这一辈儿,我们又生孩子很晚,一般的人,十七八岁就有孩子了,娘生你的时候,都二十七八岁了,生下来,你还是个女孩。儿子,你可别想错了,爹娘可不是说女儿不好,是这族上有个规矩,凡是没有儿子的,就得过继个儿子养着。

    ‘养别人家的孩子,爹娘也得仔细想想啊,五服以内的亲属里,没有合适的孩子,亲戚家也没有,那就得去抱个更远门家里的孩子过来。或是爹娘很想要个儿子,去外乡抱回来一个也行。

    ‘娘对你说心里话,娘不想去抱别人的孩子!为什么?这村里有个事儿,娘就对你说说。南街有个街坊,家业很大,两口子年轻轻的,就是没有孩子,也没有现成的男孩子过继,这两人就去远乡抱了个男孩子回来。

    ‘这两口子把那男孩子抱回来,没过几年,他们接连生了三个男孩。他们把这个抱来的男孩养到十四岁,就高高兴兴地给这个男孩子娶亲了。天有不测风云,两口子只剩下了拉着三个孩子的娘。

    ‘抱养的这个男孩儿,他看三个弟弟还小,就想独霸家业。那养娘长得年轻好看,抱养的那男孩就想把他的养娘卖了,让养娘把三个弟弟也都带走。

    ‘养娘得知这个确切消息,赶紧带着她的三个男孩儿离开了家。一个女的在外怎么过啊,她还怕她的养子找到她,把她卖了。有个官爷看上了她,她就明明暗暗跟了官爷。她这个人不是不顾名声,她是走投无路了,才应天而事的!

    ‘养娘忍辱负重,她看她的大儿子已经十三四岁了,长得个子很高了,能挡住门事了,她带着三个男孩回了家。她回来之后没动声色,分给了养子一份房地产。她的大儿子长得好看,她家又很富,说媒的人不断,她大儿子很快娶了亲,娶了一个门当户对,长得还很好看富家姑娘。’

    郑晓文心里说:这就是旧社会,什么乱七八糟的奇事儿都有。

    娘说:‘你爹,你娘就是看见了这个街坊家的事儿,才下决心不去再想,抱养的事儿。生下你的时候,我就和你爹商量,说咱会生女儿,就会生儿子。去报喜的时候,就说咱生的是个男孩儿。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就是这样,从你生下来,就把你当成男孩子养了。’

    娘看郑晓文没有接话,继续说着:‘谁知,生下你以后,娘就不再生了。也正好咱家是深宅大院,你小,又不会自己出门,亲戚来半天就走了,谁也不知道你是个女孩子。等你上学了,你也懂事了,娘略微一教你,你处处都模仿男孩子。直到现在,还是没有人知道你是个女儿身呢!’

    郑晓文心里说:哦,我穿男孩子衣服,原来是这么个来历啊……还有,看来我们这郑家人,从祖上到现在,都是能吃苦、能干活的本分人。嗯,这就好。

    郑晓文有想法了,她对娘说:‘娘,你才刚刚四十岁,年龄也不是很大,你会生第一个,就会生第二个。从明天开始,你好好保养身体,我会想着法儿让你吃有营养的东西,你的身体会更好。说不定,你还真的会生第二个呢。

    ‘至于我是女孩子的事儿,娘对我说得这么清楚,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也知道在别人面前怎么说话了。以后,娘什么事都不要太操心,只管把你的身体保养好就行。’

    娘听了这话,心里说:咱们家也算得上是个富裕人家了,娘吃的也不错,只是,这身上都干了三个月了,哪还会再生个儿子啊。娘只是想到了这里,她没有把这个事儿对郑晓文说出来。

    郑晓文突然想起一件事,她说:‘娘,咱家有那么多的地,离地里还那么远,去地里干活,往家里搬粮食,那可是很费力的啊?’

    娘笑了说:‘咱家有马车啊,牲口、马车都在东院呢。你爹去地里,都是坐着马车去的。’

    郑晓文有点迷糊:哦?我记得在前院月亮门儿那里,我看到东院是花草树木啊?哦,那会儿我心里,可能是有点迷没看清,娘说的才是对的、真的。

    母女两人正说着话,听到爹在门外叫着:‘晓文他娘,有客人来了,快出来吧。’

    娘说:‘这天都黑下来了,哪来的客人啊?’说着话,母女两人出了上房。

    娘看见院子里站着五个人,五个人身边都放着大包小包的。娘赶紧上前,往有屏风的那个屋里示意,说:‘都来这中房屋坐吧。’

    大家进来中房屋,爹赶快把灯点着了。这一会儿,郑晓文才注意看清,进这屋子的右侧,是个客厅,厅里摆放着清代的花式桌椅。她赶紧看看爹:呀,爹长得还真是很像爸爸啊!

    郑晓文又看看那五个人,感觉也有四十岁左右的一男一女,像是夫妻俩,那三个人像是他们的孩子。那个年龄大一点的男孩,约有十六七岁;那个女孩子约有十四五岁;那个小一点的男孩,约有十二三岁。

    爹和娘都满脸推笑,把客人让到了座位上,郑晓文跟着娘也坐下了。

    大人们说着话,郑晓文在一旁认真听着。原来这一家五口人,是从五百里以外的乡村里逃难出来,逃到郑村的。这家人姓杨,杨父叫杨志业;大儿子十七岁,小名杨世鹏,大名杨依山;女儿十五岁,小名杨世娟,大名杨依华;小儿子十三岁,小名杨世杰,大名杨依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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