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大恩怎么报
郑爸爸看看乔家父母,心想,在这件事上,该说的话不能隐瞒,得说出来,他说:“乔翔这孩子都病成这样了,你们怎么还让他上着班呢?”
乔妈妈的眼里立时就涌出了泪水,说:“郑大夫,既然咱们是自己人,我就对你们实话说了吧。乔翔这孩子,他哪里都好,就是……他太不听话!他在婚姻上,唉!太不让父母省心了!
“从他二十岁起,亲戚、朋友、邻居,就开始给他介绍对象,一直到现在,给他介绍的好女孩都快上百个了,可他呢,一个也没有去见过!邻居们还都一直问:只见你们家张罗着说媒,怎么没见过你们翔翔的女朋友啊?你们看,这连家里的大人也没法儿给邻居们交代了。
“给他介绍的女孩子,他不去见,他说他不想相亲。他不相亲,他自己会找个女朋友也行啊!他的年龄都这么大了,也没有见他自己在外面谈过一个女朋友!给他介绍的女孩他不去见,他自己又不谈女朋友,父母也拿他没办法。
“他不相亲,他自己也不谈女朋友,可他别怄气呀!三个月之前,他还算正常,回家也还是有说有笑,这两个月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他下班回到家,一句话也不和我们说了,往他的屋里一钻,饭也不好好吃了!眼看着他瘦成了那样,连邻居们都说认不出他了!
“我和他爸爸逼着他去检查,大夫说他没病。你们说,与其叫他在家里闷着怄,还不如叫他去上班散心呢。”
乔妈妈心里再难受,可她明白,不是真正的贴心知己,去别人家哭诉,是很不礼貌,很不应该的事。她说着话忍着泪,没有让泪流出来。
郑家父母听了这话,他们心里当然是明白得很,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乔爸爸想说话,他感觉自己的儿子在郑家住着,现在和郑家父母又坐到了一起,就不能这样‘啊,啊,’地招呼着和对方说话了,得有个称呼才对。他说:“郑大夫,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你今年多大年龄了?”
郑爸爸、乔爸爸两人一说年龄,两人都是五十八岁,只是郑爸爸的生月,比乔爸爸大了几个月。
乔爸爸说:“那,我是兄弟,您是老兄。郑哥,嫂子,乔翔这孩子,今天我和你弟妹就把乔翔交给你们了啊!”乔爸爸说着话,眼睛也湿了、红了。
乔妈妈也说:“翔翔他爸爸说得对,郑哥,嫂子,今天我们就把乔翔交给哥嫂了。”
“你们把孩子交给我和你嫂子,这就对了。”郑爸爸带笑说,“乔翔住到我们家,你们两个就放一百个心吧。”
乔家父母听了这话,赶快又说了些感谢的话。
郑爸爸忙接话说:“乔翔是你们的孩子,住到这里也是我们的孩子,你们要说客气话,那就见外了。”
乔爸爸也赶紧说:“没有客气,乔翔住到这里,就成了我们两家人的孩子,我们还客气什么。以后日子长着呢,有乔翔孝敬郑哥、嫂子的时候。”
郑妈妈起身说:“给乔翔熬的药差不多了,我去看看。”
乔妈妈跟着郑妈妈也去了东厢房。
郑妈妈端着水,乔妈妈端着药,郑爸爸和乔爸爸在后面跟着,都进了书房门。
乔妈妈来到书房里间,见自己的儿子在床上靠着被子半躺着,身边的床边上、里边那张床的床边上,都坐着很多男孩、女孩。妈妈心里也来不及多看多想,只对屋里人点了点头,就对儿子说:“翔翔,你看,你阿姨把你的药都熬好了,不烫了,快把药喝了吧。”
坐在前窗下床头边的郑晓文,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坐在乔翔脚头床边的杨依林,赶快接过药碗,指指里间门旁的椅子说:“阿姨,您坐,我让乔翔吃药。”
郑晓文、杨依林这两人中间坐的苏晨,她也忙站起身接过了郑妈妈手中的水杯,她站在那里等着乔翔吃药。
郑爸爸、郑妈妈坐了窗下桌子西边的椅子,并示意着让乔家父母坐了里间门边儿的椅子。
乔翔接过杨依林端过来的药碗,郑晓文赶快从桌子上拿了一张报纸,衬在了乔翔身上。她见乔翔把药碗放到嘴边低着头要喝药,结果没有喝,又直起了头。她说:“喝吧,别品味儿,一气喝完,赶快再喝两口水就行了。”
郑晓文对乔翔说着话,她心里说:我喝过中药,哇,味道好冲,好苦,好难喝啊!呸!呸!
乔翔又凑到药碗边闻闻,摇摇头苦苦脸没有喝。
杨依林往乔翔耳边凑凑,用私塾先生的音调小声说:“良药苦口利于病呀!”
乔翔“嘿!”一声就笑了,接着就利利索索把药喝了。
使劲朝前倾着身子,看着儿子喝药的乔爸爸、乔妈妈,见儿子这一笑,又见儿子把药喝了,还看见儿子身边有这么多的小青年陪伴照顾着,他们的心里一轻松,这才直着身子坐稳了椅子,这才注意看清了屋里坐的男孩、女孩。
乔妈妈心里这一平静,她才想起了去乔家叫他们的两个男孩,也想起了刚才进郑家大门的时候、他们又和郑家哥嫂坐下说话的时候,一群如花似玉的俊男倩女在眼前走动。只因当时心里慌乱,没有多注意,也没有顾上和这些孩子们用心招呼说话。
此刻,乔妈妈看看坐在组合柜前椅子上的秦梓曦和姜丰,又看看杨依林,心里说:翔翔自小到大,邻居们,亲戚们,同事们,谁都夸翔翔长得好看。可这屋里坐的这几个男孩,个个长得英俊帅美。去家里叫的那两个是,是,唉!当时心里慌乱,也没有注意仔细看,现在一时也分不出是哪两个男孩子了。
乔妈妈又看看坐在里面小床边上的三个女孩,再看看郑晓文、苏晨:啊,在街上,在公共场所,我见过那么多好看的女孩子,可那些女孩子要是与这几个女孩子相比,那可就比不上这几个女孩子了。
乔妈妈见苏晨和郑晓文两人长得稍有一点点像,想着可能是姐妹俩。特别是窗户边坐的这个年龄小的,长得很想郑家嫂子。心想,一定是郑家的两个姑娘了。便带着笑容看看郑家父母,指指苏晨、郑晓文,说:“这两个是你们的千金吧?”
郑妈妈笑了说:“我们要有两个女儿,那福气可就更大了。”郑妈妈指了一下郑晓文,“这不,我们就这一个姑娘。”
郑晓文赶快带笑站起身,对乔家父母叫了:“叔叔,阿姨。”
苏晨也叫过叔叔,阿姨,又对乔家父母说:“我是晓文的同学。”
乔妈妈又问郑妈妈:“这几个男孩子里,哪个是儿子呀?”
郑妈妈心想:看起来乔翔回家,什么都没有对他父母说过。要是说过,这乔家父母来到这家里,能这么生?看得出来,他们什么都不知道。郑妈妈说:“我们只有这一个女儿,这屋里坐的男孩、女孩,都是我女儿的同学、朋友。”
一群花仙子们接不上话,都在抿着嘴笑,乔翔也在笑。
乔爸爸看看儿子的病容笑脸,把涌上来的泪又咽了下去。心想:乔翔病成这样,郑兄、嫂子都不嫌弃,还让乔翔住到家中熬药看护。乔郑两家非亲非故,这天大的恩情以后可怎么报啊!他忽然生出一个念头:认干亲才能解决问题!
乔爸爸忽然又想到:可这孩子都这么大的人了,这……唉!旁无他法,只有认干亲,才能名正言顺在这里住。对,就认干亲,定了!
乔爸爸转身悄声对乔妈妈说:“我想好了,把翔翔认到这儿吧,要不咱翔翔怎么在这儿住下去啊?再说,留下这亏欠,以后咱该怎么补啊?这样的大恩,以后咱该怎么报啊?让翔翔认了干爹、干娘,这就什么都摆平了,你说行吧?”
乔妈妈赶紧点头,心里说:这办法太好了,这要是在乡下,孩子娇的人家,巴不得认个干爹干娘往旺处长呢。郑家只有一个女儿,就让翔翔认到郑家,跟着郑爸爸、郑妈妈,结结实实地长吧!
乔妈妈这样想着,又松了一口气,心里更加平静了。
乔爸爸对郑家父母说:“郑哥,嫂子,我想把翔翔认给你们,你们看这……”
郑爸爸没等乔爸爸再往下说,就高兴地接了话,说:“好啊,这事太好了!”
郑妈妈跟着接话说:“行,行,我们只有一个女儿,总是觉得身边孩子少,不热闹,我们巴不得再多些孩子呢,呵呵!”
乔家父母赶快起身,乔爸爸随即对儿子招招手:“翔翔,下来,下来。”
乔翔还没有弄清是什么事儿,就下床穿了鞋。
乔爸爸拥着儿子对郑爸爸、郑妈妈说,“郑哥,嫂子,乔翔是我们的儿子,也是你们的儿子,让孩子给你们行个礼,就算认了吧。只是,这要是让孩子称呼干爹,称呼干娘……哦,称呼还是要现代一些,就让孩子给你们叫郑爸爸、郑妈妈吧。”
郑爸爸说:“随孩子怎么叫吧,只要是心里认下了,就行了。”郑爸爸说完,推着郑妈妈,招呼着乔翔、乔家父母,五个人都去了外屋。
第三百零二章 只有认干亲
留在书房里间的这群人,都不知所以地愣愣相看着。发愣的杨依林,看看发愣的郑晓文,其他人也同样是一时摸不着头脑。
还是林静先说话了:“刚才我正想着,乔翔吃了叔叔开的药,也会和依林一样,他的病马上就会好的。我就这么一想,他们几个长辈们,可都促成一桩大事认干亲了。呵呵,这呀,也真是,这边得了那边还!
“苏晨的小闺女张唱,给乔翔叫乔爸爸,这事儿也算是稀罕,事先谁也没有和谁商量,现在可轮到乔翔给郑叔叔叫郑爸爸了。大家都别愣着了,走,咱们到外面看热闹去,得看看乔翔是怎样叫出郑爸爸的!”
林静这一带头,谁都想看稀罕,一群人鱼贯出了里间门。
书房外屋大方桌前的上位地方,站着郑家父母。距离一米多远的下位地方站着乔翔,乔翔在想心事:
爸爸、妈妈刚才交待过,只有认干亲,才能在这里住。也交待过自己怎样称呼了,可这一到认干亲行礼仪式开始,自己怎么才能叫出郑爸爸、郑妈妈啊?爸爸、妈妈想出这个让人不好意思的主意办法,这不是难为儿子嘛?
我心里早就有种感觉了,郑家父母对我是从心底里好。就算儿子心里很想认郑家爸爸、妈妈,你们也得选个只有咱们两家人在一起的日子啊。今天这屋里还有一群朋友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郑家父母叫爸爸、妈妈,我怎么叫出口啊,真是让人发愁!
乔翔正在为认干亲怎么开口称呼犯愁,杨依林从里间出来,正好站到了他的左边,站得离他最近。他伸出左手把杨依林拉到身边小声说:“站这儿别动,你陪陪我,我一个人叫不出来,咱们两个得一块儿叫。”
杨依林他哪懂得这么多弯弯绕啊,他挣了挣身子,乔翔仍然紧拉着他,他没有挣开,也就站着没有再动。
郑爸爸看着眼前情况,心里想着:
依林和妮妮订婚的事儿,没有请客,也没有公开姻亲关系,一直到现在,大家都还不知道。
看眼前这情况,这乔翔是铁定要依林和他一起认干亲了。咳,认就认吧,一个女婿半个儿,女婿也是儿子啊。还有,过去姑表兄妹姐弟、姨表兄妹姐弟,那成亲的可就多得多了。这干兄妹姐弟之间,那就更是应该可以相爱,更是可以结亲的。
再说,这种认亲也是私下里的事儿,认过之后,以后谁还会过问啊。即是有人过问,即是以后有人知道依林和妮妮定过婚,又随群认了干亲,这事儿要是真的说起来,那说不定还是少有的一桩美谈呢,说不定那些编剧们知道了,还会把这事儿编到影视戏剧里,编到书里呢!
郑爸爸想到这里,脸上露出了笑容,说:“依林,你父母都不在华元,我和你阿姨就是你的亲人,你就站这儿,等会儿和翔翔一起行礼吧。”
郑爸爸又朝花仙子们看看,说:“你们都谁想认我这个干爸爸?”他又朝郑妈妈示意一下,“想认这个干妈妈,就都站过来吧。”
这些花仙子们只是笑,没有人好意思往乔翔、杨依林身边站。
杨依林站在那里,他的思想快速转着弯儿:
自己家里本来就弟兄多,已经习惯了。这来到华元,成了一个人,总觉得单枪匹马的。现在,有了这个机会,能再多些兄弟姐妹帮力,那可是挺好的啊。平心而论,朋友们都在为木器厂卖力、都在为你杨依林卖力……
哎呀,来不及多想了,马上就要举行仪式了,现在就是个非常好的关键时刻,如果再让梓曦站过来认爸爸、妈妈,我和乔翔、梓曦我们三个人之间,总会培养出亲兄弟般的感情的。
杨依林没时间再多想,他抬手把秦梓曦拉到身边,紧拉着秦梓曦的手小声说:“既然让认干爹、干娘,我和乔翔我们两个都站到这里了,你也得站到这里,干脆,咱们兄弟三人一起认干爹、干娘吧。”
秦梓曦心想:平时我能看出来,心里也能体会到,郑叔叔和阿姨对我,那是从心底里好。我这辈子不能和晓文结成夫妻,无缘和她生活在一起,这辈子能情同手足,对她的父母叫声爸爸、妈妈,也是一种欣慰啊。
所以,秦梓曦并没有挣手退避,他站在杨依林的左边没有再动。不过,他还是不好意思地抿嘴笑着。
就这样,三个男孩一排溜儿站着,更合了郑爸爸、郑妈妈的心意。
郑爸爸系了脖子下面的那颗扣子,双手整整衣服,准备着举行认干亲仪式。
苏晨见郑爸爸在整衣服,她一看乔翔,赶快走到乔翔身边,抬手展了展乔翔在床上压皱了的衣服。
林静趁着苏晨在乔翔身边,她也赶快凑到乔翔跟前,对着乔翔的耳朵小声说:“老仙,平时你那么会说,一会儿你可好好表现,认真鞠躬,认真叫爸爸、妈妈。”
乔翔听着林静交待他的话,他在心里说:你在电话里叫我老伴儿(路伴儿),嗯,我记住了,我一定得听我老伴儿的话。他对林静笑笑,点了点头。
乔爸爸、乔妈妈看着这一会儿的儿子,竟然有两个女孩子到自己儿子身边,又是整衣服,又是对着耳朵说话,他们心里都在说:不可思议呀,我儿子会和这些女孩子们这么接近?第一次看到新鲜事儿,平时连想都想不到啊……
认干亲仪式开始了,三个男孩并没有称呼干爹、干娘,也没有称呼郑爸爸、郑妈妈,而是一齐称呼着:“爸爸、妈妈在上,儿子们给您鞠躬了。”三个人说完, 一齐向郑爸爸、郑妈妈行了鞠躬礼。
紧接着,这三个干儿子耳语了几句话,他们拥着郑家、乔家四位长辈,让长辈们并排站在上位,这三人整整齐齐站在下了位。
杨依林向长辈们说:“我们兄弟三人现编了四句话,这四句话是表达我们兄弟个人的心声的,现在我们把这四句话说给爸爸、妈妈们听,同时也是说给我们自己听的。”
郑爸爸扬扬手说:“好,好!”
这三人看着长辈们,齐声说:
兄弟团结一条心,
永永远远不离分。
侍奉爸妈一百年,
立志奋斗人上人。
三个人像宣誓一样说完,又一起向四位长辈鞠躬过后才散开。
这四句话,可把爸爸、妈妈们高兴得,乐在了心里,笑在了脸上。
郑妈妈带笑说:“你们这三个孩子呀,工作都已经稳定了,你们还打算往哪里奋斗,往哪里上呀,呵呵呵呵!”
郑妈妈也只是心里高兴,乘兴随意说说,杨依林竟接了话,他说:“我们是青年人,我们都有自己的理想,目前的工作是很稳定,可我们不会停留在眼下这个水平上,我们会继续努力,创出更好的成绩来。”
郑爸爸随即夸赞说:“好啊,年轻人有志气就好!”
郑爸爸和郑妈妈私语了几句,商量好了一件事。
郑爸爸对乔家父母说:“今天举行这个仪式,有点太突然,太仓促了,没有心理准备,也没有给孩子们准备点儿应该有的礼物。明天是星期天,我想给孩子们买样纪念品,做个心意表示。”
乔爸爸说:“按说,咱们认干亲,应该有老辈人传下来的,那个认干亲程式。今天是心情一时激动,也没有顾上考虑那么多,那,今天就算是彩排吧,明天再举行个真正的仪式,以表示我们对这件事的认真态度。”
郑家父母、乔妈妈,都点着头表示赞同。
长辈们在外屋商量着明天的事儿,郑爸爸给乔翔打个手势,让乔翔去里间休息。
乔翔往里间走了,众朋友一窝蜂似的跟着进了里间。
乔妈妈看着眼前这情景,不由自己地对郑爸爸、郑妈妈说:“我和翔翔他爸爸看着今天这一切,真是意想不到,我们翔翔能有这么多贴心好朋友,还在这些女孩子身边这么随便。”
郑妈妈说:“翔翔和这群孩子们一样,都是经常来这家里玩。他们在这家里一玩就是半天一天的。这群孩子们隔不了几天,就会聚到这家里来观花、唱歌。翔翔和这群孩子们,往这家里来次数呀,多得数都数不过来了。怎么,他回家都没有给你们说过?”
乔妈妈摇摇头,又摇摇手说:“没有,没有,从来就没有听他提起过,我和他爸爸,是一点点都不知道。今天要不来这里,我们还不知道呢。”
乔爸爸接了话:“唉,什么都不是,还是翔翔这孩子,他的性格有些内向。”
乔爸爸就是这样,把自己儿子回家不学话的事,给圆住了。
郑爸爸、郑妈妈听着乔家父母这话,心里都有一些猜测。猜测到乔翔在个人感情上的不如意,回到家里也不想学话的心理。
郑爸爸、郑妈妈想着乔翔的不如意苦情,心里都不是滋味。他们也感觉这个话题不能再往下说了,郑爸爸的话锋一转,话题很自然地拐了弯:“翔翔和这群孩子到家里来,不是在这个书房里看书玩,就是到东院赏花玩。东院是个花园,走吧,你们到那里看看吧。”
四位长辈到东园去了。
第三百零三章 兄弟姐妹
书房里间,乔翔在床上靠被子坐着,朋友们还都在他左右守着。
杨依林见长辈们都出了书房门,他的新鲜点子闪念之间也出来了。
不过,杨依林想出的这个点子,是发自他内心的话。他先对大家说:“朋友们,刚才在外屋举行那个认干亲仪式的时候,我真想把你们全拉到我身边。可是,唉,那会儿没有拉你们,这会儿就不说了。你们说说,当时你们想不想往我们三个人的身边站啊?”
“那一会儿呀,我们巴不得都站到你们三个人的身边呢!”温洁梅带着笑容先接了话,“只是,你和梓曦你们两个都是凑上去的,我们还怎么往那里站啊!”
杨依林见一张张笑脸都在向他点头,他立刻恢复了他原本的深沉严肃,他心里有些激动,站起身说:“请朋友们都站起来。”他看看乔翔,“你坐在床上也行,你就不用下来了。”
乔翔从开始听到杨依林的问话,又听了杨依林说的,让朋友们站起来的这些话,他就想到了旅游那天,在山顶上杨依林为让大家都作诗,动心眼绕圈子说话的事儿。
乔翔看看杨依林,心里想着:这个杨厂长,他又想让朋友们干什么呀?咳,除了在晓文的事儿上败了阵,那可能就是是命,我左右不了。其它的,不管他杨依林想干什么,我乔翔都能应对!
乔翔边下床边说:“你们要玩什么呀?你们玩,我也得参加,我才不在床上坐着,看着你们玩,我心里着急呢!”
“行,行,你能下来和大家一起玩,那更好。”杨依林对乔翔说。
杨依林看大家都站起了身,他说,“朋友们,大家都往我身边聚一聚,刚才咱们没有一起参加那个仪式,我心里总感觉欠了点什么。现在,咱们九个人一起,也说四句话,来举行一个咱们自己的仪式。通过这个仪式,咱们兄弟姐妹们就更加团结了!”
花仙子们很快围在了一起,大家都看着杨依林,看杨依林要他们举行什么样的仪式。
杨依林说:“我先说四句话,你们都记住,等仪式开始,咱们再一齐说这四句话,连说三遍。”
朋友们都说着:“好!”
只听杨依林说:
兄弟姐妹团结一条心,
永永远远拉手不离分。
侍奉爸爸妈妈一百年,
自此立志奋斗人上人!
杨依林说完,他问:“这四句话你们都记住了吗?”大家都说记住了。杨依林又说,“来,咱们九位花仙子朋友,都把手扣在一起,再把这四句话说三遍,这个仪式就算完成了。”
杨依林说完,他伸出了掌心向上的右手。机灵的姜丰,他很快就把自己的双手叠了上去。紧接着,这群人的双手全叠了上去。最后,杨依林的左手盖在了上面。他说,“我喊开始,咱们大家就一齐说那四句话啊。”
一群人都点过头,杨依林喊了开始,大家齐声把那四句话连说了三遍之后,这一摞手才散开。
刚才,林静说那四句话说到第三遍的最后一句时,她的声音突出地响亮。别的人只是看看她,都没有说话的意思,只有温洁梅在等着说她呢。
温洁梅看大家都散开了,她用手碰碰林静,小声说:“原来你那颗包犬齿,是安装在你嘴里的小喇叭呀。就你那会儿的声音,说不定全世界的人都听到了!”
“你小妮子懂什么?”林静有点不忿儿地说,“我那一会儿声音大,是在决心立志,准备着艰苦奋斗,努力创造出我辉煌的明天呢!”
温洁梅听得朝林静撇了一下嘴说:“哟,哟,算你这个亲爱的兄弟姐妹有志气,那你决心立志吧,你艰苦奋斗吧,你努力创造辉煌吧,我就等着享你这个小喇叭儿兄弟姐妹的福呢!”
温洁梅说完,自己心里随即就想到:我心里也装着志气呢,我只是没有当着谁的面说出来过,我只是没有把我的志气反映到脸上而已。你们就瞧着吧,我不会停留在眼前这个水平上的!
林静看大家都在笑她们两个,她没有接温洁梅的话。
一群人刚才的‘叠手’仪式,杨依林心里一直都在激动着,林静、温洁梅的对话,他听了也没有笑,他朝大家说:
“朋友们,兄弟姐妹们,今天,咱们把这四句话说出来了,而且还说了三遍,意在,让我们大家把这四句话记在心里面,永远不会忘记!
“以后,我们兄弟姐妹们之间,无论发什么事,事归事,我们自己本人之间,永永远远都是好朋友,永永远远都情同手足,永永远远都是亲人!你们说是不是?”
哇塞,这句问话一出来,紧接着那个出自每个人口中的答话呀,那才真叫一个异口同声呢,这群人立刻举起双臂,同声喊出:“是!”
哎哟哟?看这行动?小孩子过家家呀?这小孩子过家家的事儿,小孩子过家家的话语,能算话吗?能算数吗?那谁知道呢,算话不算话,算数不算数,走着看着呗。
人们常说: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在书房外屋认干亲那个仪式彩排,之后,杨依林、乔翔、秦梓曦,他们三个人一起说的那四句话,就是杨依林出的主意。
刚才,花仙子们叠手连说了三遍的这四句话,就更是杨依林自己出的主意了。
杨依林从小到大,他无论走到那里,他身边总会有一群人拥护着他,听他的指挥。
他大学毕业时,他的几个好友同学都去了其他地方工作,只有他一个人留在了华元。他在华元刚参加工作,就抓住机遇,借助女朋友的力量很快又结识了这么多新朋友。从实践中证明,这些朋友他杨依林没有白交。
他的父母给了他时尚的深沉外表,也给了他洞察事物的眼力。他说话办事,总能让长辈们打心眼里高兴。他的外表、他的秉性,也给了他无处不当‘头儿’的气质和能力,同时还能让朋友们求之不得地围着他转。今天,他又带领着朋友们,郑重其事地说了那些如发誓言的话。
他似乎早就成了这群朋友中的‘老大’。乔翔、苏晨、郑晓文这三个人,都比他大七岁,秦梓曦比他大四岁。凡牵连着他们这群人的事儿,没有一个人的思想意识里出现过,谁年龄大谁‘领头’的想法。
他们这群人,每个人的心里,从来都没有人想过,更是没有人刻意去知道,谁的年龄有多大。他们相互之间的心灵中,也从来没有年龄界线的划分与间隙。
他在这群朋友们中,他每次带头办事、带头讲话,这一切,在朋友们的眼中、心中,似乎早已成了很自然的、理所当然的事了。
他自从和这群朋友们认识到现在,无论他带头做了什么、说了什么,竟没有一个人持不同意见,竟没有一个人不服气的。要说这事儿奇怪,其实并不奇怪。一人难称百人意,毕竟他这群朋友才只有九个人,离一百个人还远着呢,而且这九个人还都是些比较纯真的小青年啊!
此刻,一群花仙子朋友们,他们把杨依林领头的、这个像发誓似的真游戏,就算玩过了,大家也就各就各位坐下了。
温洁梅的心里在转圈儿,她看看大家,说:“乔翔和依林,他们两个已经算是住在这个四合院里了。我想着,说不定呀,叔叔再一发话,让梓曦也住在这里了。要是那样,那,他们三个不就真的成亲兄弟了?”
郑晓文看看乔翔的病容,她心里非常难受。她为缓解心理压力,也想造气氛让大家高兴,她扶着乔翔的胳臂,先接了温洁梅的话,她说:“朋友们,我姑姑家里,我有大哥,我有二哥。今天,你们看,我家里,我又有了三哥,我心里可是好高兴啊,呵呵!”
郑晓文说完,她带着笑看着乔翔,使劲叫了一声:“三哥!”
乔翔看看郑晓文,他也笑了,接着他就赶快答应一声:“唉!”他答应的声音还有点大。
这一声叫,再加上这一声答应,秦梓曦一下听得急了,他指着郑晓文说:“我是你四哥,快叫我!”
郑晓文连想都没有多想,她就真的叫了一声:“四哥!”
秦梓曦和乔翔一样,听到郑晓文叫他,他赶紧答应着:“唉!四哥在这儿呢!晓文,你有什么事儿呀?”
此刻的郑晓文,她猛然感觉到‘三哥、四哥’有些熟悉:嗯?我好像在哪里叫过三哥、四哥啊?她使劲想想,也没有想起来。这只是转瞬之间的事,她很快就忘干净了。
杨依林心里也在转弯儿,他还没等大家笑出来,他趁热打铁赶快说:“晓文,我是你五哥,快叫我!我在这儿呢!”
郑晓文叫三哥、叫四哥的时候,她虽然带着笑,但是她的态度很认真,以致她的这些朋友们听得都有些愣。经杨依林这么一喊,引得她大笑起来,说:“好啊,我叫,我叫,我叫你个,你个,个!个!”
郑晓文没有叫出来‘哥’,她朝着杨依林喊起来:“老五!老五!以后你们这几个兄弟哥们儿,可一定要相互扶持……”
一群朋友们只听到这里,全都没能忍住一下开锅了,笑翻天了,把泪都笑出来了,腰也笑得弯下来,再坐直……
第三百零四章 改称呼
郑晓文看看嘿嘿直笑的乔翔,她说:“你躺好休息吧,别听他们捣笑了。”
郑晓文看乔翔半闭上了眼睛,她自己仍是忍不住笑,就指着秦梓曦、杨依林说:“我本想逗乔翔开心,也是想让大家高兴高兴,真是没有想到,竟把你们两个的哥瘾也给逗出来了!”
郑晓文说完推着苏晨说:“不玩了,走,咱们拿瓜去。”她朝外屋走着,又扭头对大家说:“朋友们,吃西瓜啦!”
一群人看着郑晓文,都正想迈脚步跟上去,杨依林抢先一步跨出了里间门。
小南屋门前,石榴树下的石桌上,放着三个大西瓜。这瓜是杨依林、郑晓文、苏晨三人,刚从东厢房拿出来的。
花仙子们搬来了椅子,他们把椅子放在了石桌周围的,石凳中间的空隙边了,有的椅子放在了旁边的空地上。一群人一个个手扶着椅子背,站了一个大圆圈,然后各就各位坐下,都在小声叽喳说笑着。
乔翔没有坐椅子,郑晓文给他准备了竹躺椅。
竹躺椅在小南屋门前东西向放着,躺椅上面铺的有小褥子,小褥子上面有草凉席,乔翔舒舒服服地在上面半躺、半坐着。他看大家都在笑,他心里高兴,跟着也在笑。
杨依林看一切就绪,他正想迈步去东园叫长辈们过来吃西瓜,忽然想起:
嗯?我现在去叫叔叔、阿姨……我不能再称呼叔叔、阿姨了啊。那,我这去叫他们,我也不能带着姓称呼郑爸爸、郑妈妈呀……今天我要是就这样带着姓称呼了,等到我和晓文结了婚,到那时候我再改一次口?
不行,不行,我一会儿称呼个这,一会儿又称呼个那,说不定我叫着叫着就把自己给叫迷了,也说不定晓文的爸爸、妈妈,他们还会听迷的!我不能再改来改去地叫了,这个称呼必须得一次到位,现在就直接叫爸爸、妈妈,对,就这样叫!
杨依林想到这里,他决定要称呼郑家父母为爸爸、妈妈了。他正要向前迈步,忽然又想到:这猛地一下,我怎么叫出口啊?哎呀,我真的叫不出口!别急,有了,干脆拉上梓曦,让他陪着我一起去,到了东院,长辈们看着是我们两个人叫的,也就显不出我的不好意思了。
杨依林思想已定,他拉着秦梓曦小声说:“走,咱们到东园去,叫长辈们过来吃西瓜。”
秦梓曦一点点都没有多想,他跟着杨依林就走,两人很快进了月亮门儿。
杨依林见长辈们都在凉亭里坐着,心想:要是结了婚改称呼,那是很自然的事,不用想就叫出来了。可这会儿?我要是再往前走,离得太近了,那才叫不出来呢,就站这门边儿叫吧。他鼓足勇气叫道:“爸爸,妈!我们把西瓜准备好了,您看是拿到凉亭里吃,还是在那院……”
郑爸爸随即起身接话说:“去那院吃,我们这就过去。”
哎哟哟,离结婚还远得没看到影的杨依林,他叫着这个称呼,他的那个脸红得呀,没法儿形容了!
秦梓曦见杨依林的脸从叫“爸爸、妈”开始,到四位长辈走到他们身边,杨依林脸上的红,还没有散完。他这才知道杨依林让他过来,是让他壮胆的。
秦梓曦心里还想着:这不只是依林这样改口叫着脸红,我刚改口这样叫,也一定会脸红的。那就慢慢练习吧,叫上两三次就叫顺口了。
郑妈妈见秦梓曦、杨依林像亲儿子一样,齐双双地站在月亮门儿地方等着他们,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高兴。这高兴里包含着,似乎是上辈子,秦梓曦就是她的亲儿子,依林就是她的女婿儿子了。
西宅里,小南屋门前坐的这群人,自杨依林拉住秦梓曦陪他往东园开始,这群人就叽叽咕咕猜着了几分。
等杨依林、秦梓曦快走到月亮门儿时候,林静、温洁梅、宋奕这三个人,就悄悄地蹑手蹑脚跟了过去,脚步停在木槿花树前,竖起耳朵在偷听。
谁知,杨依林刚进月亮门儿就叫起来,叫的声音还那么大,她们三人都无声地抿抿嘴、咧咧嘴在笑。当她们听到乔翔的“哎哟!哎哟!”声时,才惊得赶快蹑着脚跑到了乔翔身边。
刚才朋友们都在玩,谁也没有注意乔翔的表情。乔翔认干爹、干娘的时候,那一刻,他是陷入了紧急的、叫不出口那个称呼的窘迫之中了,他才拉了杨依林为他‘解围’。就像刚才杨依林拉秦梓曦一样,这两件事是一个道理。
认干亲的仪式上,杨依林向郑晓文的父母叫爸爸、妈妈,乔翔听着并没有感到刺心、痛苦,那是因为那一刻,他的思维局限在当时的仪式上了。
这一会儿,乔翔听到杨依林真的向郑晓文的父母,叫着实质上的、现实生活中的爸爸、妈妈了,他心里明白得很,杨依林是真的把晓文抢走了!他受不了了,他强忍也忍不住了,他的心很疼、很痛,他忍不住的泪水涌了出来,而且是决堤式儿的眼泪!
乔翔心里再痛、再悲,可他是在躺椅上躺着的,他不至于悲痛得坐到地上,或是蹲到地上。
刚开始时候,乔翔听到杨依林的称呼,他心里难受,他抬起两只手使劲互扣着,还可以忍受到不出声音地忍过去。可是,他闸不住的眼泪,不听他的指挥了,一下流了满脸。这可怎么办啊,他紧急中想出了一个不太理想的办法,他的手赶快按住肚子,小声喊着:“哎哟,哎哟,我肚子疼!我肚子疼……”
乔翔嘴里喊着肚子疼,心里还想着:
你乔翔都下决心要把过去的事统统忘掉,决心重新开始了,这才几天?一到这个环境中,你怎么又回到了以前?你怎么又成了这个样子?你是改不了了?还是怎么的!
哦,翔翔,你身体不舒服,你可千万别急,别急啊,我已经不再想过去的那个女生了!我知道,无论我怎样想,我的手都不会抓住她,眼前全是空的,我是真的不会再想了。只是,这时间太短,我的这决心还太嫩,还经不起大的刺激!
我乔翔还明白,我的决心,一定会一天一天给我增加力量的。等我的力量强大了,我的决心随之就强大结实了。看吧,最多一个月时间,不,最多十天,我的决心就会达到强大结实的程度,我不会再为这个虚无的情所困!
乔翔连喊肚子疼,这可吓坏了他身边的朋友们。
郑晓文就在乔翔旁边的椅子上坐着,郑晓文转脸就看到了乔翔脸上的泪,看到了乔翔的痛苦表情。她慌忙起身蹲到乔翔身边,抓住乔翔的手臂,吓得她急急地问着:“乔翔,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
郑晓文看着乔翔问着话,她早吓得自己的眼泪,跟着乔翔的眼泪也出来了。
乔翔担心吓坏郑晓文,他赶快说:“没事,没事,你别害怕。”他见苏晨也来到了他身边,又见苏晨的样子也是吓得不轻,他赶快接着说,“你们两个都别害怕,这,这,现在已经不那么疼了。”
郑晓文看着乔翔的神色,她很快就想起了‘拿石榴,看见渔具’那天晚上的事。她想起了那件事儿,她马上就想到了刚才杨依林叫‘爸爸,妈’的声音,她随即抬手为乔翔按摩起心口来。
乔翔看见长辈们和秦梓曦,杨依林都从月亮门儿往这院里来了,他赶快往上坐了坐,顺势推开了郑晓文的手。低声说:“不疼了,不疼了,不用再揉了。”他说着,又赶快擦掉了脸上的泪。
从东院过来的六个人,很快就走到了这边院里。尽管乔翔喊‘肚子疼’的声音不高,可连走在后面的郑爸爸、郑妈妈都听到了,把这群人吓得赶快往乔翔身边跑。
乔家父母听到乔翔的喊声,他们的魂都快给吓飞了,乔妈妈边跑边喊着:“翔翔,儿子,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可不敢吓妈妈呀!……”
郑爸爸赶快跑到前面阻止说:“别慌,别慌,不会有事的。”郑爸爸说着,拉把椅子坐到了乔翔身边为乔翔诊脉。诊吧脉,问:“翔翔,你哪里不舒服?”
乔翔说:“叔叔,没事,刚才是肚子有点疼,现在不疼了。”
郑爸爸看看乔翔的泪眼,又看看自己女儿没有顾及擦掉的泪,再看看苏晨的泪眼,心里就想:这脉象上也没什么呀,唉,肯定是刚才不知是什么事儿,又触动他的心事了。郑爸爸向大家扬扬手说:“没事儿,翔翔没事儿啊,都坐吧。”
等大家都坐下,郑爸爸看着乔翔的难受泪脸和泪眼,心里总觉得自己和乔翔有种父子情深的感觉,他想哄逗乔翔开心,想把乔翔当成自己的小孩子给乔翔哄笑、逗笑。
郑爸爸带着笑容问乔翔:“翔翔,刚才你叫爸爸什么?叫错了吧?这可不行啊,今天就得改过来呀,改吧,你就快叫吧。”
乔翔不好意思地一笑,盈满的两汪泪水,哗地就下来了。
第三百零五章 亲情关切
郑爸爸抬手擦掉乔翔脸上的泪水,又拍拍乔翔的手臂,仍然把乔翔看成是自己的小孩子了。
郑爸爸看着乔翔,以爸爸对儿子的那种亲近态度,说:“翔翔,快叫呀,我还等着听呢。你看,我都快等急了。”
乔翔感觉这会儿的郑爸爸,不是平时那个语言亲切,实际上还是有点距离的人了。这会儿看着他,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乔翔还感觉到,郑爸爸对他,就像是有种细腻的爱护与亲情关切,此刻正在沟通他的心灵。
乔翔不由心想:
这人世间还有这种没有血缘关系,竟如此亲近到互通心灵的人?嗯,有,我眼前的这个长辈,他就是这样的人。
嗯?我忽然又有一种感觉,这个人,他可能曾经是我的爸爸。要不,他对我怎么会有超越一般感情的亲近?他流露出来的亲情,怎么会融入到我的亲情里呢?对,他一定曾经是我的亲爹!
乔翔的这些心里话,只是他瞬间里的思想,这思想在他的脑海里,像流星一样一闪而过,就全消失了,不记得了。他不好意思地动了动身子,对郑爸爸笑笑,又看了看他自己的父母。
在旁边坐着的乔爸爸,对乔翔说:“翔翔,从今天那个仪式彩排开始,你是爸爸、妈妈的儿子,你也是,你郑爸爸、你郑妈妈的儿子了。这要是在老时候,你郑爸爸还会给你起个姓郑的名字呢。现在是新时代,不流行过去的礼数了,也就不说了。可这爸爸、妈妈,你还是得叫的,快叫吧。”
乔翔看看郑爸爸,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提提心劲,才叫了一声:“郑爸爸。”
郑爸爸显得很高兴地样子,答应着:“唉!”
郑爸爸知道乔翔身体没事,他看自己真的把乔翔逗笑了,看乔翔的心情已经平静下来了,他才起身坐了石桌旁的椅子。
乔翔平时的深处思想,乔家父母是一丁点都不知道,唯有郑家这三口人心里清楚明白。今天就算是仪式彩排,也算是认了干亲了,乔翔也算是给郑家父母叫过爸爸、妈妈了。所以,郑爸爸这才拿出哄小孩子的真诚的父爱,来呵护,来调节,乔翔内心不舒畅的情绪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郑爸爸、郑妈妈还会在乔翔身上继续用心,调理乔翔的身体,加强乔翔的营养,使乔翔的身心赶快健康起来,使乔翔尽快忘却对自己女儿的那份情,那份爱。
乔翔能把对郑晓文的这份情、这份爱,转变成亲情,是郑爸爸、郑妈妈最盼望、最希望的。
郑爸爸还希望着,乔翔能尽快找到他该有的那个爱情,尽快拥有属于他自己的那个女朋友,他和郑妈妈就心静,就安心了。
刚才,郑爸爸竟把二十多岁的乔翔,当小孩子一样哄,其实,天下所有的人,无论他们的年龄有多大,他们在父母长辈们的眼里,永远都是被父母长辈们疼爱的小孩子。
郑家父亲,还有乔翔自己的父亲,刚才哄乔翔的那些话,如果说,乔翔不能理解,等他娶妻生子了,他自己的孩子长到他这样年龄的时候,他就理解,他就懂了。
此刻,郑爸爸看乔翔没事了,大家也都坐下了,他抬手招呼着杨依林:“依林,切瓜。”
这五棵石榴树组成的,绿色超级大伞下面,十几口人一起共享着甜爽解渴的西瓜。
乔家父母不时看看乔翔,他们见郑家父亲劝说着乔翔,说乔翔虽然吃了中药,这西瓜又不是冰镇的,大夏天的,吃两块儿也没事儿,吃吧。
乔翔对郑爸爸笑笑 ,还真的爽快地吃了两块儿。
乔妈妈看看儿子,心想:这真是守着医生呢,这要是在家里,就乔翔这一会儿的事儿,那,爸爸、妈妈,那可真的是又没办法了。
大家吃罢西瓜,在一起说了一会儿话,乔妈妈对儿子说:“翔翔,一会儿爸爸、妈妈就回家了,你在这儿住,可要听你郑爸爸、郑妈妈的话啊。你郑爸爸不是说让你多休息嘛,去吧,去屋里躺会儿吧。”
乔翔也正想回屋休息呢,妈妈这一说,他起身和大家打过招呼,往书房走了。
乔家父母也随着站了起来,乔爸爸指指乔翔,对郑爸爸、郑妈妈说:“这孩子,我们还得再去劝劝他。”
郑爸爸、郑妈妈也站起了身,郑爸爸对乔家父母说:“劝孩子可以,可别说重了。”
乔家父母都点点头去了书房。郑爸爸、郑妈妈去了上房。
乔翔去了书房,长辈们又不在跟前,这群花仙子们知道乔翔没多大毛病,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他们心里这一轻松,又无拘无束了,立时叽喳起来。
温洁梅想起了乔翔的小名,她感觉很好玩,就对着大家说:“翔翔,乖啊!”
一群人都压着嗓子,哄地一阵笑。
宋奕一听也来了兴致,她笑着叫着温洁梅的小名:“素儿,过来让姐姐看看你的小模样。”
温洁梅立即接过话:“大胆!你个小丫头没一点规矩,竟敢直呼尊姐姐我的芳名,反了你了!”
大家听了这一说一对的话,都感觉可笑又好玩。
杨依林说:“哎?你们两个说的是你们的乳名吧?真想不到你们的乳名都这么好听。朋友们,接着往下说呀,都把你们的乳名说出来,让大家听听,让大家耳赏一次,饱饱咱们的耳福,悦悦咱们的心情!”
杨依林说到这里,他看大家只是笑,没有人接话。心想:看来,这不点着名让说,大家可是不会主动说啊。他看着林静说:“静静,先说说你的乳名,让大家听听、赏赏。”
林静的眼睛朝杨依林一瞪说:“哎,你不知道本姑娘的小名,你可别随便乱叫啊,我可不叫静静,我叫……说就说,说出小名怕什么,我叫雅妮,文雅的雅,郑妮妮的妮!”
大家听了这么可笑的话,一阵笑声过后,都说林静的这个名字很美,很好听。
坐在竹躺椅那边的苏晨,她忍不住说:“林雅妮,多好听的名字啊!”
杨依林示意着苏晨,说:“苏晨,从你那里开始,向右挨个说,都得说出小名,让咱们大家听赏。你先说。”
苏晨笑笑说:“还是雅妮说得对,说说小名这有什么,说说就说说,我的小名叫东阳,东方的东,太阳的阳。”
温洁梅这会儿的脑筋好使了,她立即接了话:“哟!姓苏,名晨,字东阳,我说你怎么那么有学问呢,原来你是家苏东坡的小妹妹苏小妹呀!”
又是一阵捂着嘴的笑声。
苏晨忙说:“我的小名一点都不沾苏东坡的边儿,我妈说,我是早晨东方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出生的,才取了这个乳名。”
温洁梅这才装着恍然大悟的表情,说了一个字:“哦!”
一圈儿人又在笑。
下面该郑晓文说了,她说:“我的小名大家都知道,我就不用说了吧。”
林静说:“不行,不行,既然头人发话,让人人都得说,那就必须得本人亲口说出来自己的小名,才算数。快说!”
郑晓文刚才心情不好,她知道了乔翔没多大的事儿,心情也就平静下来了。她说:“那好吧,我说,我叫妮妮。”
接着就是一阵捂嘴大笑。
苏晨格格笑着说:“这要是在平时,叫着小名很平常的,也不会觉得可笑。这会儿让大家这样一报名一说,我真的憋不住直想笑。”
大家都笑着点着头。
该宋奕了,她一点没有推辞,说:“我有两个小名,我爸爸叫我采,风采的采。我妈妈叫我小丫头。”
又是一阵闷笑。
温洁梅爽快地说:“该我报名了,我的小名不可笑,你们就不要笑我了。我叫素儿,朴素的素,男儿的儿!”
这话让这一群人听后,全都笑翻了天。他们又不敢大声笑,一个个闷笑得流泪。
林静笑得急了,她站起身点点温洁梅说:“原来你温洁梅是个朴素的男孩子呀?听着怪吓人的。这会儿我看着你,感觉就更吓人了!哇呀,现在我看着你,不是吓人,是把人得心里发慌!”
一群人又是笑得合不拢嘴了。
杨依林等大家都停住笑,他说:“大家只顾笑了,你们想到没有,洁梅的大名、小名的意思,就是互扣在一起的素心腊梅。素心腊梅,花大,是黄梅之香冠……”
林静突然截了杨依林的话,她说:“依林的意思大家都懂了,只是,大花不能比洁梅。想啊,洁梅麦杆儿身材,说话尖酸刻薄,把她比做梅花中的狗牙梅花,我看更合适!”她说完没忍住笑,自个捂着嘴先笑起来。
温洁梅哪能饶了林静,她睁大眼睛盯着林静说:“你小妮子的脑筋网络,平时像万事通似的聪明好使,这会儿怎么浑得攻而忘守了?让大家看看谁是狗牙,谁有狗包牙,格格格格!”
这一次的笑声有点响,杨依林赶紧指指书房,“嘘”了一声。
姜丰说:“林静已经报过小名,现在该我报了。”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说,“我叫小满,满意的满。”
第三百零六章 他选中目标啦
温洁梅的嘴又快起来:“哟,姜丰这个小名叫得怪丰满,人却长了个细高个身材。姜丰,你长得可是,既不像你的大名字,又不像你的小名字啊,你是怎么长的呀你!”
“那是你洁梅懂得少。”宋奕接话说,“让告诉你,人家姜丰是等到老年再发福呢!”
温洁梅听着这话,她听得急了:“我懂得少?你个老牡才不懂呢。他的小名可是叫小满啊,这意思就是说,年少时候丰满,懂了吧!”
姜丰随着大家边笑边说:“你们都别随自己想的意思猜了,我是二十四节气中‘小满’那一天出生的,我爸爸、我妈妈才给我起了,一个大名,一个小名,这两个名字。”他说完转过脸说,“我解释清楚了,梓曦,该你报小名了。”
秦梓曦对大家说:“我的小名叫光,阳光的光。我是早晨太阳出来的时候生的,家里人叫我大光,街坊邻居们叫我秦光。”
秦梓曦的话一落音,一群人都朝他叫起来:
“大光!”
“秦光!”
“晨曦!阳光!哈哈格格……”
杨依林让大家报乳名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多想。等几个朋友报过乳名之后,他才想起了他自己的乳名。他感觉他的乳名没法儿向大家亮出来,可是,他后悔也来不及了。
现在,轮到他杨依林报小名了,他还在思想着:
朋友们的小名不但好听,他们的大名、小名连在一起,还都有些讲究。只有晓文叫妮妮,自己叫小子。‘妮妮’是女孩子的通用名字,报出来还算说得过去,还能摆到广众之前亮一亮。
可这‘小子’,虽然也算是男孩子的通用称呼,我这要是报出来,不把朋友们笑翻天才怪呢!哎?有了,有了,呵呵,世杰!我小时候,听我爸、我妈说,他们给我起了一个很有发展前途的名字,叫世杰。
可是后来,我爸、我妈都说:就是名字叫个世杰,住在这深山沟里,一辈子也不会成为世上杰出的人物!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咱杨家沟有山有水有树林,叫个依林就很好。这才给我又起了‘依林’,这个名字。
现在,已经轮到我报小名了,这个紧急时刻,没时间多想,就暂不用那个名字上的世字,单报一个杰字……
秦梓曦推推杨依林:“依林,该你了。”他看杨依林有点迟缓,又说,“谁都会有小名,在家里,谁都会有昵称名字,你说出来一个就行了,说吧。”
杨依林突然想起他小时候的,那个只有爸爸、妈妈叫过几声,其他人就没有人叫过的名字,就这,他心里算是有词儿了,底气也十足了,他向朋友们大方一笑,说:“本人的小名叫杰,英雄豪杰的杰。”
秦梓曦一听:“啊!这么有气势的小名啊!那你刚才还不顺口说出来,你还在那儿迟疑什么?装蒜急人啊!”
林静听得高兴了,她紧接着说:“啊?杨杰?这名字真好听!”
这会儿的郑晓文,她用心看看杨依林,见杨依林一脸的沉静,并没有胡编的痕迹。心想:他说他的小名叫小子,这会儿怎么又叫杰了?等有时间一定得问问他,看他胡编了没有!
杨依林看朋友们的小名全报完了,他说:“朋友们的大名、小名,既好听又有些内容、讲究,真是不错。”
林静随即接话说:“你要是说有讲究,那你讲讲妮妮是什么意思?”
一群人忍着笑,一双双眼睛都看着杨依林。
杨依林随口说:“哎呀,这还不好讲?妮妮就是好好女孩的意思,你连这都不知道?”
林静又说:“算你懂得多,那你再讲讲乔翔、翔翔是什么意思?这个你要讲对讲好了,那算你真有文采,本人佩服!快讲吧。”
杨依林将食指和中指一并,抬起手慢慢敲敲额头,说:“乔,有高意,翔,意在飞翔。乔翔,意思是在高空飞翔。这翔翔嘛,一只雄鹰在高空展翅飞翔,他不停地盘旋,他不停地飞呀,飞呀,呀,呀,他选中目标啦……”
杨依林下面的话是想说:他要抓奔跑的兔子啦!这下面的话他还没有说出来,温洁梅就起身开了腔。
温洁梅听到杨依林的最后这句话,她站起身伸出两只手臂,上去就抓住了林静双肩上的衣服,同时笑着说着:“哇呀!那只高空飞翔的雄鹰抓住林雅妮啦!抓住啦!抓住啦!准准地抓住啦!格格格格!”
一群人捂着嘴,又是格格哈哈笑成了一团。
郑晓文随着大家只笑了两声,她就笑不出来了,她心里想着乔翔,她的心绪很乱……
书房里间,乔爸爸、乔妈妈坐在大床边上看着乔翔,说了些有关乔翔在郑家住的事儿,接着就拐到了这几年的心事上。
乔爸爸、乔妈妈心里都在想,原来,儿子常到郑家来,身边竟然还有这么多女孩子,我们真是一点点都不知道啊。
乔爸爸、乔妈妈看着儿子,很想问出个究竟来。妈妈先开口试探着说:“翔翔,妈妈真想不到你的朋友里面,竟有这么多漂亮女孩子。”妈妈提到女孩子,看儿子并没有和往常一样心烦反感,就小心地接着往下说起来,“我看你郑爸爸的女儿和那个叫苏晨的女孩,这两个女孩对你可不是一般的好啊。”
乔翔听到这话,心里真的有些烦,说:“妈,我知道你的意思,你省省心别乱猜了好不好,他们两个都是我的大学同学,那个苏晨,她已经是两岁孩子的妈妈了。”
妈妈一愣,说:“哟,我怎么一点没有看出来啊。”
妈妈想和儿子多聊些话,又说:“老时候,女孩子结婚要上头、要开脸的,让人看着,一下就能认出姑娘、媳妇来。现在的女孩,结了婚生了孩子,只要保养得好,还是个黄毛丫头的模样,哪能分出来啊。”
“我郑爸爸的女儿,学名叫郑晓文。”乔翔看着爸爸、妈妈说,“我和她是同学也是好朋友。这些你们都知道了,以后就别再提了。”
妈妈叹了口气:“唉!儿子,妈妈真是不明白,我来这么短时间,都看见晓文对你……”
乔翔立即摆手不让妈妈再说下去,他说:“妈,你都没想想,她在众人面前不遮不掩地对我好,那不就是因为我们是同学好朋友嘛。”
妈妈心里的话在紧追着:“傻儿子,晓文对你,那举动、那眼泪,可不是随便就会出来的!还有她的爸爸、她的妈妈,他们对你都是超常地好,你都没有感觉感觉?平时你在晓文面前,什么都没有表示过?”
“哎呀,妈!”乔翔听急了,“人家郑妈妈和你年龄差不多,我从来就没有看见她唠叨过,你看看你!”
乔妈妈听了儿子这话,并没有着急心理,仍然是耐心地说着:
“儿子,你太年轻,你还是懂得少啊。父母在子女面前唠叨,这就是常事,这就是家常便饭。
“这父母有涵养的、或是父母心细的呢,是背着人对子女唠叨。这父母没有学问的、或是父母粗心的呢,是当着人的面也对子女唠叨。总而言之,这普天下的父母,没有一个不唠叨自己孩子的,只是你没有看见而已。
“哎?对呀,妈妈在这儿唠叨你,谁看见了?不是也没有人看见嘛。儿子,你记住,只有父母唠叨自己的孩子,这是上天赋予的权利,别人再亲近,也没有人来侵这个权!所以呀,这普天下就只有自己的爸爸妈妈来唠叨自己了。”
爸爸想哄乔翔,看看乔翔,又看看妈妈,说:“越说儿子嫌你唠叨了,你看看你,一下还唠叨了这么多。”妈妈和乔翔都笑了。
妈妈心里仍然琢磨着,又说:“翔翔,妈妈还得问你,晓文有男朋友没有?”
乔翔眼皮一垂,说:“不知道。”
妈妈说:“不知道就是没有。晓文对你这么好,你们两人之间就没有那个意思?”
乔翔听了妈妈这一问,他是真的急了,说:“妈!你以为你儿子长得好,工作地位也不算低,漂亮女孩就会跟到后面追,就会对你儿子有意思呀!天外还有天呢!”
妈妈赶快抚抚身边儿子的腿:“儿子,别急,别急,千万别急啊,妈妈只不过是想和你说说心里话,你这一说,我知道了。”妈妈抬手指指小南屋前的方向,“那边还有几个漂亮男孩子呢。”
爸爸看一眼妈妈,说:“孩子不让说,你就别再说这事儿了。哎,翔翔,在外屋认干亲时候,有个女孩到你身边对着你的耳朵说了几句话,我和你妈妈都听见那个女孩叫了你一声,她叫的什么呀?”
爸爸这一问,乔翔忽然想起了林静,他“嘿!”地一声就笑了。
“那个女孩的名字叫林静。”乔翔说,“来这里的这一群男孩、女孩还有我,我们都是花仙子演唱队里的业余演员,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个艺名。我的艺名叫仙客来,朋友们在一起闹着玩,他们都叫我老仙。你和妈妈听到的,就是老仙,嘿嘿嘿嘿!”
爸爸、妈妈听着这话,也都笑了。
妈妈说:“翔翔,你住在这里,就已经很麻烦你干爹干娘了,我和你爸爸不能在这儿多待,一会儿就得走,你可要照顾好你自己啊。
“刚才那会儿在东院,你干爹干娘和我们都商量好了,说明天还要进行一次正式的认亲仪式,秦家父母也要来,我和你爸爸还来呢。你看还需要什么,明天一块儿带过来。”
第三百零七章 ‘老伴儿’
“我什么都不需要。”乔翔说,“妈,你和我爸爸就放心回去吧,今天我的心情已经好多了,身体也感觉舒服多了。”
乔翔又指指杨依林的床铺说:“这不,晚上有依林陪我。白天,这家里也有人,这里还有一个那么大的花园,我每天都可以在花园里观花散步,我的身体会很快好起来的,你和爸爸就别再操心了。一会儿我往单位里打电话请个假,这个事儿你们也别操心了。你们只要照顾好你们两个的身体,我心里也就轻松了。”
乔翔后面说的这句话,让爸爸、妈妈听得心里都有点酸,都感觉自己的儿子是真的长大了,知道操父母的心了,两人都对儿子点了点头。
乔妈妈还有心事想对儿子说,就用商量的口气说:“翔翔,你别嫌你妈妈唠叨啊,谁家的父母不操自己孩子的心,妈妈有心事,你就让妈妈说出来嘛。”
乔妈妈看儿子在等她说话,就说:“这几年,人家给你介绍那么多女孩子,你都不去见,也没有听你说过你在外面谈过恋爱……”
乔妈妈说到这里,不觉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妈妈也就不再问了。可是,现在你这周围有这么多好女孩,刚才我都看过了,这些女孩子,个个长得文雅漂亮,你找其中哪一个,爸爸妈妈心里都高兴……”
乔翔听到这里,他实在是忍不住了,由不得又急起来,说:“妈,你看你说的这话,我不想急都得急!人家女孩长得漂亮,与你儿子何干?你以为你儿子是唐伯虎?人家都是秋香?排着队让你儿子点呀!”
妈妈赶快安抚儿子:“儿子,儿子,别急,别急嘛,妈妈还没说完呢,你就不让妈妈说了,妈妈说的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乔爸爸说话了:“翔翔,我看叫你老仙的那个女孩子就不错,那个女孩子要是没有男朋友,你看……”
乔妈妈高兴得赶快接话说:“对,对,翔翔,妈妈想说的就是这个女孩。这个女孩子长得高挑漂亮,她和你站在一起,真是太般配了!我和你爸爸都感觉出来,这个女孩对你很好,你想想,看是不是?”
乔翔耐着性子听到这里,他说:“那个女孩在我跟前的表现,很多时候是不错,可也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那是我和她经常在一起,我们彼此……”他说到这里,说不成了,急了,“哎呀,算啦,算啦,我对你们一时也说不清楚,你们的意思,我都听明白了,这总算行了吧!”
爸爸、妈妈感觉该对儿子说的话,都说了,这才起身说了该回家的事。
乔爸爸,乔妈妈出来书房,郑家父亲、母亲迎上来说了挽留的话。乔家父母也说了,自己现编的早些回家的理由。郑爸爸、郑妈妈和花仙子们,一群人说着亲热的话,把乔家父母送出了大门。
一群人送乔家父母拐回来,郑爸爸说:“翔翔,走,到东屋先给你冲杯奶粉喝了,每天早上这胡同西口都有卖鲜牛奶的,明天早上你就可以喝上新鲜牛奶了。”
乔翔喝罢父亲给他冲好的奶粉,他出来东厢房的门,就去了小南屋门前朋友们的身边。
郑晓文看乔翔过来了,她实在是不敢看乔翔的病容,赶快转身拉拉竹躺椅上弄斜了的草凉席,朝乔翔看了一眼,故意逗笑说:“三哥过来了,坐吧。”她说着话,没有再正眼看乔翔。
乔翔朝大家笑笑,坐到了竹躺椅上。
温洁梅想造气氛逗乔翔笑,让乔翔开心高兴,她对乔翔说:“翔翔可乖了,你坐那儿可不敢乱动啊,可别把竹躺椅扑腾坏了!”
一群人立时大笑起来,连乔翔也笑得咳嗽了两声。
林静趁势加劲热闹起来,她看着温洁梅说:“你小妮子竟敢花哨我的路伴儿,看我不拧紫你!”她说着,两只手舞着假装去拧温洁梅。
温洁梅挡挡林静伸过来的手,急急地说:“哎,哎,先别拧,先别拧,刚才你说的是什么伴儿呀?”
林静这会儿玩得语速特别快,“路伴儿,路伴儿!你人还没老呢,耳朵可背啦!”
温洁梅故意拉着长声说:“哦原来是老伴儿呀,我还以为是橘子瓣儿呢,嗯现在想起橘子酸酸甜甜的,想着就想吃!” 她说完橘子还咂了咂嘴。
其实,温洁梅纯粹是想着玩,并不是有意说了这些话。可杨依林却是故意带头鼓掌,逗大家笑得哈哈格格的,他也是忍不住和大家一起哈哈笑着。
林静听温洁梅说的‘老伴儿’,听得很清楚,她见朋友们又是鼓掌又是笑的,她的脸忽地一下就全红完了,她心里一着急,朝着温洁梅说:“你个素包子!你个素饺子!我,我,我一口吃了你!”
温洁梅仍然没有多想,她只是想逗着玩,她笑着朝林静说:“林雅妮,你吃呀,你吃呀,我看把你那颗狗,狗,包犬齿累掉了,你还拿什么俏!格格格格!”
林静看自己不行动是下不了这个台了,她朝温洁梅走着舞着手说:“我今天不拧你这个小妮子的嘴,我看是不行了!”
温洁梅看林静的架势像是真要拧她,她赶快跑到杨依林背后说:“厂长大人!救命啊!快,快挡住她!”
杨依林的心路又一拐弯儿,他站起来两只手臂往两边一伸,挡住了林静,说:“雅妮,素儿都说你什么了?你只要当着朋友们的面,把素儿说你的话全说清楚,我立马儿走开,让你使劲拧她!”
林静听杨依林这么一说,她即刻就想起了‘老伴儿’,她知道杨依林是在逗她玩,就故意生气地说:“好你个杨杰、温素儿,你们两个合伙欺负人,今天大姐我暂且不和你们小不点计较,改天再找时间和你们单个算账!”说着坐了椅子。
温洁梅经杨依林这么一点,她这会儿才猛然明白‘老伴儿’的意思,她赶快走到林静跟前,双手向自己脸前轻轻打着空掌说:“大大姐请您息怒,小小妹温素儿自己掌嘴了,以后再也不敢胡诌乱说了。”
林静赶快装得像是什么也不知道,格格笑了说:“刚才我是和你玩的,这好好的,你掌什么嘴呀,你是看清朝时期的小说看多了?格格格格!快坐吧,素儿乖妮子。”
其实,温洁梅和林静闹着玩,朋友们也只是看着听着热闹,并没有人多在意。
乔翔听着就不一样了,今天早上朋友们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听到林静叫他‘老伴儿’,现在,他才知道是‘路伴儿’。可他看到了林静那一会儿的脸红,又听杨依林那么一说,又看温洁梅这一‘掌嘴’,再一想爸爸妈妈对他说过的话,他心里有些扑腾。
乔翔本来就是想闭着眼睛休息一会儿的,趁这个让他脸热心扑腾的事儿,他赶快闭上了眼睛,装着养神,装着睡着了,装着什么都没有看见,装着什么也没有听见。
郑晓文看大家仍然在说笑,她向大家摆摆手指指乔翔,一圈儿人这才停住说笑声,小声说起话来。
杨依林想对朋友们说些正经事,他轻脚走到乔翔跟前,试着叫了一声:“乔翔。”他见乔翔没有一点动静,又试着叫了一声,“乔翔。”
乔翔这才睁开了眼睛:“嗯?有事吗?”
杨依林说:“趁朋友们都在场,我想说点事儿。”他拍拍乔翔,“你躺着吧,只要听着就行。”
杨依林回到自己的座位,对大家说:“朋友们,有点事儿,我想给大家交待一下。我和乔翔在这里住的事儿,加上认干爹、干娘的事儿,还有咱们九个朋友之间的关系,纯属咱们自己的私事,对外一个字都不能说,一点点迹象都不能露。
“我往郑老师家里来,如果被厂里人看见了,有人问起来,大家要统一口径,就说我是来找郑大夫给老乡看病的。都听清楚了吗?”
一圈儿人都在点头,都说听清楚了。
杨依林又说:“另一件事儿是,”他问宋奕,“你们自学读大专的学费,都报销过了吧?”
林静、温洁梅都赶快说:“谢谢杨厂长,我们的大专学费都报销过了。”
宋奕说:“还有姜丰、曲映涛。咱们厂里,只有我们这五个人,自学读了大专,我们的学费全都报销过了。”
杨依林松了一口气,说:“这个报销学费的事儿,也总算是了结了,请你们这几个读过大专的人,把你们的知识都拿出来,努力为咱厂做贡献啊!”
这里坐的四个人,齐声说:“是!”
一阵笑声。
杨依林忽然想起一件事,他带笑对大家扬扬手:“哎,朋友们,还有一件事,最新消息,康明分到华元晚报社做编辑了。”
温洁梅心里说:什么最新消息,我早就知道了。
苏晨对杨依林说:“依林,我和康明联系好了,后天星期一,你记住,星期一我到你们厂做你的专题采访,还要带一个华元晚报社的摄影记者一起去,到时候你做好思想准备啊。”
杨依林点头答应着:“好,我知道了,记住了。”
第三百零八章 谬论?
杨依林又向大家说,“还有件事儿要对朋友们说,姜丰后天就去驾校学习了,提前给朋友们说一声。”
林静拍一下姜丰:“我猛地一听,感觉哗地一下遥远得,你要去牛津学习了!”
姜丰笑了说:“没你想的那么远,我星期六晚上还回来参加歌会呢,嘿嘿!”他朝杨依林说,“杨厂长,我去学开汽车,也不会耽误去歌会,你可别另外安排人跑龙套。”
“放心。”杨依林说,“我替你跑龙套,也不会再安排别人。哎,姜丰,你怎么还是厂长、厂长地叫啊!你是想让我烦吗?赶快改过来,叫我依林!”
姜丰吭哧了几声,也没有叫出‘依林’来。
林静看得急了,说:“你个小满应该是从小就很骄傲自满、自高自大的。你走路都应该是昂着头,挺着胸,迈着大大方方的步子走。可你看见一个小头目,一个这么点儿小官儿官儿,你怎么就怯懦成这个样了啊!
“依林那俩字儿,又不是杠铃让你发力举重的,你还吭哧什么呀!赶快玩儿一个轻松呗,叫一声依林不就得了!叫!叫依林,你看着他杨依林叫,多叫几声就叫顺口了,快叫呀!”
姜丰经林静这么一给力,他一提劲,连声叫着:“依林,依林……”
姜丰一连叫了五六声,杨依林也答应了五六声。朋友们哪还会忍住笑,早已是笑得哈哈格格的了,连乔翔也是笑得嘿嘿的。
杨依林看看手表说:“过四点半了,走,准备做晚饭去,今天的晚饭得早点准备,吃过饭咱们轻松去歌会!”
杨依林、秦梓曦、姜丰去了东厢房;郑晓文、苏晨陪乔翔去了书房;林静、温洁梅、宋奕三个女孩一商量,她们去了东园。
东园里,三个女孩在鲜花环绕的凉亭里,悠闲地说着话。她们说着,说着,就开始了新的悄悄话题。
温洁梅说:“哎,晓文的男朋友,直到现在咱们也没有见过。从那天看了她的项链之后,她在朋友们面前,就再也没有提过她的男朋友。大家在一起关系这么好,晓文她,她干吗还这么保密呀!”
“你别埋怨她了,晓文她不想说,自有她不说的道理。”宋奕接了温洁梅的话,“晓文她不对咱们提这件事,咱们就更是没有义务为她宣传。我想啊,晓文要是结婚,她提前通知的,一定是咱们这些朋友们。洁梅,咱们也别议论晓文了,我看还是说说你跟康明的事儿吧。”
林静赶快接话:“就是,就是,说康明。”她刚说到这里,思想一拐弯儿,看着温洁梅说起了即兴的快板书:
就是那个贼,
他是你的谁?
常到厂里去,
朝你身边围。
明里暗里追,
拐了n来回。
你要不承认,
捶你两三捶!
温洁梅一听这话,即刻显出了一脸的不高兴,皱着眉头嘟着嘴说:“我已经说过他是我的同学了,你看看你们两个,都还胡诌不是!”
林静往温洁梅跟前凑凑:“哟!你这小嘴儿噘这么高干什么?大家都看得出来,康明是在追你。你呢,又写了那首新歌词,那歌词里的意思那么明显,你现在当着我们两人的面,干吗不敢承认呀?”
“我写那首歌词是随意编的,你小妮子就会胡联八想!”温洁梅心里有些着急地说着,“那歌词和他康明根本不相干,你让我承认什么呀?”
林静这会儿很像个长者,她下气地劝说着温洁梅:“洁梅,不是我说你,当初曲映涛追你,你不理人家也就算了,可这个康明,你可得记住,千万不能把他甩丢了!
“你也不想想,人家干吗要追你?你什么地方那么好,值得人家穷追的?说白了,你不就是长得有个可爱的小样子,还有个讨男孩子喜欢的性格?你还有什么?不错,你还有自学大专文凭,可是,很多男孩追女孩子是不讲文凭的!”
林静看温洁梅不说话,她以为温洁梅是在听她的劝说,是把她的肺腑之言听到心里去了,她继续认真诚恳地说着:
“你不想承认康明是你的男朋友,你到底是看康明那里不顺眼?嗯?你小妮子是不是说康明脸上架了一副眼镜啊?我告诉你,现在青年人架眼镜,那是帅加美加酷的流行趋势!
“你看看现在城里的学生,有几个不架眼镜的?架眼镜怎么啦?架眼镜是学问的象征!有些没有学问的大老粗们,想架眼镜还架不成呢。就算是大老粗们想帅想美想酷想装学问人,架上一副平光镜,那也是白架!”
林静说着她自编的笑话哄逗着温洁梅,她说的时候心里很想笑,可她一点也没把笑意带到脸上。
温洁梅早听得不耐烦了,她不想招惹林静,她的脸往旁边一扭,嘟囔着:“你小妮子不往正理上说,不听你大讲堂的谬论!”
林静抬手扒一下温洁梅的手臂说:“干吗扭脸啊,把你的脸转过来。”
林静看着温洁梅,她忽然想起:“哦,我想起来了,不是架眼镜的事儿。你对我说过,康明的个子没有咱花仙子里那几个电线杆子高!我告诉你小妮子,康明可是长得不高不低正好!你还得给我记住,康明只要比你个子高,他就不低,配你就是一个美上加好!”
温洁梅又嘟囔了两句:“知道你个子长得高,在那儿卖能!”
“哎?你这个小妮子不知好歹。”林静说,“我就比你高了那么一点,我卖什么能了?”
温洁梅说:“就算你没有卖能,我就是看着个子高好看,苗条、帅美,醒目!怎么啦?我不知道好歹?我说这话不对?”
林静听着这话,一下就想到了自己。她说:“还苗条帅美醒目呢,就算是有的人,真的长成了你说的这个样子,可直到现在,她连个一星半点儿的男朋友信息,还没有呢,还不知道当这个光杆儿司令,当多长时间呢。看你多好啊,低是低,有人追,身后排队一大堆!”
温洁梅朝着林静的手臂上打了一下,她正想说林静胡诌乱编,忽然,她想起了旅游那天在小寨村时候,林静一说饿,姜丰赶快拿出钱包,说买吃食的那一幕。心想:你林雅妮胡编不是?咱都胡编!
温洁梅说:“我还是感觉个子高好看,你听着啊:高是高,用不着说好话撒娇。只要说声饿,立马有人掏钱包!干吗掏钱包?一起去村儿里饭店呀,吃那烹炸煎炒炖煮熬!”她说完,赶紧使劲闭了一下嘴,怕自己笑出来。
宋奕在旁边听着这两人的对话,这会儿,她又看看这两个人,她不知道温洁梅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一直看着林静的表情,看林静怎么对答。
林静听温洁梅说完,就知道是说旅游那天,姜丰掏钱包要去买吃食的事儿。她看宋奕不解的眼神一直看着她们两个,她便以平静地的神态加教训的语气说:
“这话以后不许再说了,无论任何事,大家不在意,什么事也没有。如果胡编得大家在意了,传开了,没有的事也成真的了,你让那两人以后怎么为人啊?”
温洁梅忙说:“哦,对,对,刚才说这话,是我没有细想。还是你小妮子想得周到,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敢胡诌了。再说了,胡编人家的事儿,也没意思,还说这干什么。”
温洁梅嘴上说完,心里嘀咕着:这事儿要是真的就好了,那个‘美洋杨’,也没有人和我争了!
宋奕一听是别人的事儿,而且还不是真事儿,她便没了兴趣,一松劲,没有接话。
本来,林静说着温洁梅和康明的事,正说在兴头上呢,让温洁梅的话引得这么一拐弯,又多说了这么多无用的话。
林静想想,她把话头又拐了回来。她抬手点点温洁梅,说:“我看你这个小妮子呀,不受受教训是不行啊,我还得说你和康明的事。
“你都没有想想,华元大学里那么多女生,康明是找不着了?非赖在你这儿不可?要我看呢,康明跟乔翔的遭遇差不多一样,只是康明没有写歌,没有唱出来罢了!
“你看那个女生把乔翔折腾的,你想学那个女生折腾康明吗?我总觉得一个女孩子来世上走一遭,能有一个这么优秀的男孩子追自己,那真是太难得了!”她拍一下温洁梅的手臂,“你就珍惜吧啊!”
温洁梅听完就脆嘣嘣地格格格格笑起来,说:“雅妮奶奶,您老人家的这话呀,我都听明白了,可是格格格格,我一句也没有记住!让您老人家费心了,谢谢了啊,格格格格!”
宋奕看着温洁梅的玩笑表情,听着温洁梅的玩笑话,她忍不住也跟着笑得格格的。
林静斜一眼温洁梅又撇撇嘴,她也是没能忍住跟着笑了两声。突然,她脸上没有了笑意,她在想:
这小妮子是另外有人了?不会吧?她那首新歌《初恋》,彩排时候我大概听了几句,那意思明摆着是唱康明的嘛。再者说,她每天下班又没有见她急着往外跑……
第三百零九章 一厢情愿
忽然间,林静又一想:嗯?不对,不对,可是不对!
洁梅那首《初恋》,她不是唱康明的,那她唱的就一定是杨依林!天呐,是他!他们两个可是快一年的路伴儿了,平时他对她又是那么好……
哎?不对,不对,还是不对,这想着也不太像啊……按说,依林他对我,应该是比对她洁梅更好。很多事情上,他都在关心我,护着我。前段时间,沈书记还对我说过两次,说依林对我好呢。
那,要是这么说,洁梅她是一厢情愿了?哎呀,谁知道啊!不知道就别胡想了,洁梅她肯定是还不想公开她和康明的关系,她玩儿的是声东击西的小把戏,是你林静多心了……
宋奕无声地笑着看着林静,她又对温洁梅指指林静,使使眼色。温洁梅朝宋奕笑着点着头,两人都在看林静。
温洁梅见林静直愣着眼神儿,一动不动地怔在那里。她心想:这妮子是在愣什么呀?是不是刚才我说话惹她生气了?
温洁梅抬手在林静眼前晃了晃,见林静仍是不吭声,她赶紧推推林静,说:“哎,你教训人家一通,人家都谢过你了,这还不行,你还想怎么着,真生气啦?”
林静回过神,对温洁梅一笑说:“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生什么气呀。”
“你别只顾自个高兴啊!”宋奕接话说,“有什么好事儿,你说出来也让我们两个听听,帮你高兴高兴。”
林静一时编不出话来,说:“我哪有什么高兴事儿,刚才我是在想……”
温洁梅看林静说话迟疑,便催促着:“想的什么,快说呀!”
林静忽然间有词儿了,她说:“你看啊,晓文对乔翔那么好,要是他们两个好了,也算是没有出咱们的朋友圈儿,那该多好啊。也不知道晓文是怎么想的,到外面找了个人,真是让人烦。”
“找朋友是人家自己的事,你烦什么。”宋奕又接话了,“买眼镜是自己看着对眼,咱们怎么看都不算数。要我说,晓文和乔翔是朋友也不错嘛,何必非得是夫妻呢。乔翔、苏晨、晓文,他们三个在一起那么好,我还真是挺羡慕他们的。
“还有,乔翔的歌词里都是唱那个女生的,你们想,他们三个是同学,晓文、苏晨肯定认识乔翔唱的那个女生,只是咱们不了解内情。不过,听乔翔歌词里那意思,乔翔和那个女生之间,铁定是没戏了。
“以我看,这件事是他们三个同学之间的秘密,说准确点,是晓文和苏晨都在为乔翔守秘密。这件事儿,他们三个人不说出来,这事儿和咱们又不沾边,咱们……
“哎,哎,我怎么说着说着,一拐两拐就说了这么多,这不是在背后议论朋友嘛!林静,我记得你说过,你和乔翔在相送路上,你不慎说了他和晓文好的事,乔翔恼了发了脾气,这事儿,你还记得吗?”
“记得,这个事儿,我记得才清楚呢!”林静说,“刚才我说的那话,是为他们两个好,根本没有背后议论他们的意思。”
宋奕说:“是呀,大家说话都是无心的,既然咱们知道了乔翔和晓文之间根本没有那回事儿,这以后呀,洁梅,咱们得记住再也不敢胡宣传乱说了,以后这个事儿,我连想都不会再想了。”
温洁梅听到宋奕说‘宣传’,她就想起了,她们三个进来东园刚坐下来的时候,宋奕就说她‘宣传’,当时她忍着没有接话。这会儿宋奕又提着她的名字说宣传,她有点生气了,说:“谁宣传啦!谁宣传啦!你宋奕让我宣传,我还没有那闲心,我还没有那闲时间呢!”
温洁梅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等她把话说完了,她把纸展开往石桌上一放,谁也不理看着纸上的歌曲《初恋》,自己哼唱起来。
宋奕和林静这两人,互递着眼神儿看看温洁梅,她们都没有憋住,格格格格就笑了。
温洁梅翻翻眼看看这两人,说:“你们笑什么,这首歌安排在今天晚上了,趁这会儿时间,我还得再练练呢。”
林静说:“哟,平时不用功,考试叫老兄,老兄一瞪眼,吃个大零蛋!”
温洁梅斜林静一眼说:“你说得不对,应该是: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她把歌曲纸往宋奕、林静面前推推,“你们两个不陪我练歌,还坐在那里愣什么?你们快给我哼唱过门儿,让我正经唱一遍。”
这两人赶快哼唱起了这首歌的曲子,温洁梅唱道:
二十年里我从来没有经过,看见他我的心绪无法捉摸。
他像是有种磁力吸引着我,他让我退不出更是难逃脱。
我爱上了一个帅美棒小伙,他长得和电影明星差不多。
他对我好得我无法再沉默,他的形象深深印在我心窝。
我偷偷地再看看他的模样,他的神色,
哎哟哟,哎哟哟哟,他是个好美好美的帅情哥。
每天太阳东边升起西边落,想想和他认识已有几年多。
他对我只谈天论地说工作,那三个字他就是不对我说。
我烦上来怨一声我的那个,帅情哥哥,
哎呀呀,哎呀呀呀,你的巧嘴怎么就这么笨拙。
这件事呀,本来就应该你帅情哥先说,
你不先说,我一个女孩家怎么开口说?
你再不说,我就先说,
即便是羞得我的脸红无处躲,我也要对你,对你先说!
三个人唱完,林静说:“前天彩排时候,我只听你呜哩哇啦唱得好听,也没有注意品歌词儿,现在仔细听听,你说说,你这歌词里倒进去几瓶醋呀?”
温洁梅的嘴跟着林静也快起来:“怎么啦?怎么啦?哪儿酸啦?哪儿酸啦?”
林静抬手捣捣纸上的歌词说:“你这词儿还不酸呀?你这歌词前后左右哪儿都酸!什么磁力?什么帅情哥?什么羞得你脸红你也先说?你还偷偷看人家呢,你羞不羞啊?”
林静又捣捣歌词纸,继续说着:“还那‘三个字’呢,你是不是想对那个男孩子说:我爱你?得得得,你不害羞,我都替你羞得不得了了!咂咂咂咂!”
温洁梅也没有饶林静,她的语速也快起来:“哟哟哟,我还不知道脸皮儿薄的人在这儿呢。说的也是啊,我们林静的脸皮儿多薄呀,多知道害羞呀,那次聚会唱歌的时候,她说她还需要温柔呢!”
温洁梅说到这里,她脑筋一转弯儿,即刻编出几句话来,她紧接着说,“所以她呀,呵呵,她林静就是那个:
看似端庄小丫头,
踢过蛤蟆去玩猴。
一惹三恼脾气拗,
遇到温柔?哼哼,她特温柔!
温洁梅说完这几句自编的韵句,她的脑筋仍然在转弯儿,随即又说:“还有啊,她林雅妮只要一有空闲,她每天都会唱那什么,大姑娘窗下绣鸳鸯,阿哥阿妹情意长,嫁人我就嫁给你,线似小妹针似郎!哇呀呀呀呀,大家都快来看看呀,林雅妮羞都得快嫁出去了!”
温洁梅说着格格笑着,她怕林静捶她,赶快跑出了凉亭。宋奕早笑得前仰后合了,林静哪能受得了温洁梅这样说她,她抬脚就追打温洁梅去了。
林静追着温洁梅说着:“让你小妮子正经作诗你做不出来,你形容起我来,还即兴编得一串一串的押韵。我看你这溜起嘴来,你的嘴可是越来越厉害了。谁教你的?你站住,老实交代,是不是跟着你那个帅情哥学的!”
温洁梅站在远处,朝林静手舞足蹈着,说:“哎,哎,不对你说,就是不对你说。本人的目的,哼哼,就是让你小妮子着急的,呵呵呵呵,耶!”
宋奕看着那两人在花间小径上,跑着追着斗嘴玩,她看了一会儿,自个笑笑不再看了,拿出自己写的新歌词,静静地看起来。
林静绕圈儿追着温洁梅追到假山下,两人都跑得气喘吁吁的了。林静说:“天太热,跑着出汗,不跑了”她指着树下的石凳说,“算我饶你了,来,坐下歇会儿凉快凉快。”
两人坐下,林静理理温洁梅飘乱了的几根长发说:“你呀,你真有福气。”
温洁梅一愣,盯着林静说:“你什么意思?我有什么福气呀?”
林静的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她说:“我说你有福气,也不是随便就说的。你想想,咱们两个年龄一样大,总的条件我感觉也差不多,可是……”
温洁梅笑了说:“你想说什么?别让急我了,快说嘛。”
林静伸食指朝温洁梅的鼻尖上点了一下说:“我是说,你身后有那么多男孩子追你,你看看我,穷得连一个也没有!”
温洁梅猛地听到这话,她直觉得可笑,就格格笑起来。她只笑了两声,就收起了笑容。说:“看你说得多轻松,好像我身后真如你说的那样,排了个长队似的。实话告诉你,我身后空无一人!”
林静说:“我是认真和你说话的,你别蒙我了。按说,女孩子说这事儿是很害羞,可曲映涛、康明两人,不是明摆着的吗?曲映涛一直追了你这么几年,咱厂里的人谁不知道?”
第三百一十章 实话实说
“还有康明。”林静继续对温洁梅说着,“自我进厂就见康明不断来厂里找你,这个事儿,咱厂里的人也是都知道的。再加上你的这首歌词,《初恋》上的这一个人,那不是又一个了?这是我知道的,我不知道的,说不定还有好几个呢。”
温洁梅的眉头一皱说:“在你眼里,我这身后像是真的排着一长队爱情追求者似的,我看你呀,你一定是把我当成恋爱专家了!看起来,真了解我的人,知道我是个文静爱害羞的淑女,不了解我的人,说不定还会把我当成是个恋爱疯妞了呢!
“这人啊,很多事儿自己不说出来,就连朋友也不会了解多少。今天咱们两个既然说到这事儿上了,我就对你实话实说,我和曲映涛之间,按说,你应该是知道的,我对他一丁点那意思都没有!
“曲映涛买电影票给我,我从来不接。他要是把电影票硬装到我的衣袋里,我就悄悄地把电影票撕了,从来没有和他一起看过电影,也从来没有和他单独去过哪里。他找我和我说话,全都是在咱厂里,要么是在职工食堂,要么就是在财务科。
“你想想,他找我说话都是在公开场合,我和他还会说什么?他和我说话,他的话题只要是关联到想和我好的事儿上,我立马岔开话题,就不和他朝这方面说。也就是说,我根本就没有和他谈过恋爱!”
林静说:“今天你要不对我说这么清楚,我和咱厂里的人想的一样,还真的以为是,你和他说不到一块儿,性格不和,才走不到一起的呢。”
温洁梅说:“我不想和曲映涛谈恋爱,可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这事儿,一句都没有说过,也从来没有说过一句曲映涛的不是。
“咱厂里也有人试探着问过我,我都是说没有这回事儿,说我的年龄还小,还不到说这事儿的时候。
“我还对他们说,一个女孩子家,又没有这回事儿,哪能经得住就这样乱哄哄地议论啊,你们也不要再问我了,问得我已经受不了了。就这样,我才堵了他们几回嘴,以后再没有人问过我。
“刚才你说的性格不和那话,我猜想,可能是有人问曲映涛,曲映涛找不到更合适的理由回话,他才自己编了两句话应付的。说实话,曲映涛也是个好男孩,只是要说到这事儿上,我直到现在也没有那个意思,以后也不会有那个意思。好了,不说他了。”
温洁梅想想,他接着说:“我和康明之间,我对你说实话,真的是什么都没有,我和他纯粹就是同学关系,那方面的话,我们连一个字也没有说过。
“你不是见他常去厂里找我嘛,他是隔上一两个星期时间,给我换本儿书看看,我看的书,基本上都是他拿给我的。他上大学读的书,只要我能看懂的,我全看过了。他大学毕业了,我就这样跟着他,我也大学毕业了。就这些,其他的,真的什么也有了。”
林静问:“那,你这心里边,你对康明有那种想和他好的意思吗?”
温洁梅说:“我对你还是实话实说,我看着康明,总有种混混地、看不清楚的感觉。不过,我心里明白,我看康明和看曲映涛,那是不一样的,我说不清楚,反正就是感觉不一样。至于你说的那个意思,反正,现在我这心里,对康明还是没有。”
温洁梅说到这里,她轻拍一下林静:“哎,你这会儿已经知道我的真实情况了,你说我身后排队一大堆,你说说这一大堆人都在哪儿啊?你想想,这不是一个人也没有了嘛!”
林静抬手朝温洁梅点一下说:“敢说没有!你的《初恋》里还有一个人呢!你以为你把他藏到歌词里,他就不算数了?老实交代吧!”
温洁梅《初恋》里的帅哥,写的是杨依林。
温洁梅心里知道林静也喜欢杨依林,她没敢露出一点迹象。说:“那是我见你们都写了那么多新歌,我也不想落后,也想写一首新歌出来,就写了这首歌词。歌词里的帅哥,是我想象出来的人,那是虚无的嘛,这也算数呀!”
林静说:“不管虚的实的,你总算比我强,总归是有人喜欢你,有人围着你转。你看看我,我和你一比,我……”
林静想说她太惨了,可她正说着话,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她就接着那件事,对温洁梅说起来:“我呀,也算是有个根本不是爱情,可有点像似爱情的故事。我现在想想这件事,我觉得,我的青春也不那么亏了。”
温洁梅看林静停了话,她着急地说:“什么爱情故事?你快说呀,我急着听呢!”
林静迟疑了一下,说:“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因为那个男孩子在华元市第一人民医院上过班,我要是说出来了,那要是传到……”
温洁梅不等林静再说下去,她拍一下林静说:“传什么传,我不说出去,就不会有什么‘传到’,你快说嘛!”
林静说:“是我太顾忌了,咱们的私话 ,你怎么会往外传呢。好,那我就给你讲讲。
“那是我高考落榜之后,我自己总是劝着自己说,不上大学可以上班嘛。上大学是在学习书本上的知识,上班是在学习社会上的知识,都挺好的,我就和我爸爸妈妈商量了上班的事。我妈妈让我来咱厂里接妈妈的班,可接班的事,也不是一说就能去上班的,总得等到一个机会……”
温洁梅听急了:“你说你讲故事呢,怎么讲起上班了?你上班的事儿,我都看见了还用你讲,快讲你和那个男孩子的故事嘛!”
林静说:“我下面就该讲故事了,让你截了话,你听啊,那时候,我等啊,等啊,上班的机会还没有等到,爸爸的朋友给我介绍了一个临时工作,说让我先到社会上看看锻炼锻炼,我就去那个一院的行政办公室上班了。
“办公室里有个女孩子是打字员,比我大两岁,她也是临时工,她叫夏荷莲。我一上班,这个女孩子就对我特别好。因为离家远,中午,我们两个都是在职工食堂里吃饭。有一天,我们两个端着饭刚在一张饭桌前坐下,我们的桌子边就坐下了一个人。我抬头一看,心里说,这个男孩子长得好帅啊!”
温洁梅赶快接话:“有多帅?有咱们的秦、杨、姜、乔帅吗?”
林静说:“有,可有啦。那时候,我看着那个男孩子的年龄,也就是像姜丰现在这个样子。过了几天,我才知道那个男孩子是在那里实习的常大夫,名字叫常金童。还听说他马上就在医科大学毕业了,一毕业,就在一院上班了。
“紧接着,奇怪的事儿发生了,我和夏荷莲只要去吃饭,我们坐的那张桌子前,就一定会有常金童。有几次,我发现我们两个去吃饭去得晚了,常金童就会端着正吃的饭,到我们的桌子前坐下吃。”
温洁梅急着接话说:“你不认识他,是不是那个夏荷莲早就认识他了?”
林静说:“你想啊,回到办公室,我和夏荷莲肯定要说这事儿的。夏荷莲对我说,她以前根本不认识常金童。我对水荷莲说,我也不认识他。再后来,常金童就毕业到一院正式上班了。我晚上下班的时候,常金童就在路上等着送我呢。
“我妈交代过我,说不让我和不熟悉的男孩子说话。我不让他送,他非要送。他送我,都是离我家还远着呢,我就说我到家了,就让他拐回去了。
“他送过我几次之后,我就把常金童送我的事儿,对夏荷莲说了。谁知,夏荷莲一听,格格就笑了,她说她早就看出来常金童是想和我交朋友的。我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我一听到这话,肯定是一脸的傻愣迷糊。”
温洁梅说:“你这话呀,我太相信了,去年以前,我只要是想到这样的事儿,就是一片迷糊!你往下说吧,我听着呢。”
林静说:“常金童大概送过我十几次之后,他就随医疗队下乡了。听说他们下乡是做巡回医疗工作的,说去一个月时间就回来了。这中间大约隔了半个月时间,夏荷莲收到一封信,信封上显示着是从医疗队寄来的,还写着‘常’字。
“这可把夏荷莲惊奇得不得了,她对我说,这常大夫怎么会给我来信啊?太奇怪了!她随即拆开信一看,一下愣呆了。原来,信封上的收信人姓名是夏荷莲,里面装的信纸上,写的是林静!
“这封信是常金童写给我林静的。当时,我也傻了。水荷莲愣呆完,一下格格格格笑弯了腰。她揽着我悄声说:我明白了,常大夫想给你写信,他在信封上不好意思写你的名字,他知道咱两个是贴心好朋友,他才写了我的名字,知道了吧。”
温洁梅想想摇摇头说:“竟有这种事儿?我没经由过这事儿,也从没有听说过。不过,地大人多,什么事儿都可能会发生。”
第三百一十一章 女孩的机密往事
“看起来,这个常金童是个很害羞的男孩子啊。”温洁梅又说,“他能和你们两个一桌吃饭,那肯定是,他心里自己逼着自己,硬是往你们两个面前凑的!”
林静接过话说:“算是让你猜对了。那时候他和我说话,有很多次我都发现他脸红。可是那个时候我很迷糊,就是觉得他腼腆,根本没有当成回事儿往别处想。
“哦,常金童写那封信的事儿,我还没有说完呢。信上写着他到乡下之后的巡回医疗工作、生活情况,说他再有半个月就回来了,让我别操他的心。其实,谁操他的心啊?他下乡几天时间,我就把他忘了。只有吃午饭时候,我们桌前少了一个人,我才会想起他。
“他写的信上,后面还有两句呢。我记得特别清楚,他写的是:我想你们了,就写了这封信。他写的这两句话,又让夏荷莲笑了半天。
“夏荷莲说,常金童想写‘你’字,他就写个你字呗,还多写个‘们’字!这信皮儿上,都让我夏荷莲当了挡箭牌,这信里边儿的字,别人又看不见,还‘你们’什么呀你们,六个指头挠痒,多那一道儿!她说完,又是笑得格格格格的。”
温洁梅说:“夏荷莲也是个女孩子,常金童又长得那么帅,既然信封上写了她的名字,她都没有想过和常金童交朋友?”
林静说:“那时候我连对我自己都没有想法,我哪还会想到她那一层啊。我根本什么都没有想过,我也没有看出来夏荷莲想和常金童好的迹象。
“哦,对,对,夏荷莲对我说过,她说常金童也只是吃午饭时候,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常金童才会和她说上几句话。其它时间,除了碰面打个招呼,常金童从来没有私下里找她说过话。
“夏荷莲还对我说过,说她和我是好朋友,她知道了常金童对我好,她心里特别高兴。那时候,我听着夏荷莲对我说这些话,我心里也是迷迷糊糊的,一点都不开窍。”
此刻,温洁梅的思想在转弯儿,她说:“哦,原来是这样啊。”她嘴上说着心里想着:
杨依林他,他不也是只同着大家的面对我好,私下里,他也是从来没有找过我和我说过什么啊。我还给他讲了那么多小故事呢,他也没有解开故事里的内涵,现在想想,他就是个糊涂蛋!
可是,我也没有发现,他对别的哪个女孩子有出格的好,就更是没有听说他有女朋友。得了,只要他没有女朋友,以后就不再往别处想了,我还得抓住他,不能让他跑了!
温洁梅想到这里,她赶快回神儿,问,“后来你和常金童,你们到底怎么样了?”
林静说:“接住常金童那封信之后,大约又过了半个月,哦,我说的方向清楚些,你听着就明白了。
“我从办公室出来正向南走,快走到前面东西一长排房子的东北房角地方,我无意中一转脸,看到西北那个房角地方,有个人也是正向南走。我看见那个人向前一闪,就走过去被房角挡住了。我还没来得及转过来脸,那个人又退了回来。我一看,洁梅,你猜猜那个人是谁?”
温洁梅拍一下林静,说:“你五百年前的事儿,我哪会知道啊?你快说嘛,别急人了!”
林静说:“那个人就是常金童下乡回来了。他站在那个房角地方看看我,可能是离得太远不方便说话,他只向我摇摇手,没有说话。或者是他有急事要办,我见他很快转了身,走过房角就看不见了。
“洁梅,我直到现在都感觉稀罕,我转脸朝西边看的时候,我根本没有看见常金童转脸,他怎么就知道这边走的人是我呢?他都走过去房角了,他怎么又退回来了?这个事儿,那时候我只要想起来,就觉得稀罕。”
温洁梅说:“这不奇怪,也不稀罕,他很可能是在视野里看见你了。他心里有事儿走得太急,一下没能收住步子,等收住步子,已经被房角挡住了。他心里想你,他很想看看你,就赶快了回来,一定是这样的。
“你想想,他那么长时间没见你了,他想你想得都给你写信了,他回来猛地一看见你,他能不看看你?他那会儿一是离得远没法儿和你说话,同时,他心里肯定也是一阵激动,激动得他没有说出话来,就只有用摇手,来表示他的所有的心情了。”
这人啊,分析别人的事情,说起话来总是头头是道。就像此刻的温洁梅,她分析林静的这件事儿,说得就很清楚、很对。当时的常金童,就是温洁梅说的这种情况、就是这种心情。这是以后林静从夏荷莲那里知道的。
可是,温洁梅分析她自己的事情,她就糊涂了,她无论怎么想,她都想不出来,杨依林对她到底是怎样的心理、心情了。这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人在事中迷。这句话的意思也是说:‘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林静听着温洁梅说的这话,她格格格格就笑了,说:“你小妮子懂得还不少呢,连常金童走路的急步、收步,你都想到了,格格格格!还就是你小妮子说的那样子呢,后来我就知道了。我想啊,你又没有谈过恋爱,连男孩子的心理、心情,你怎么都这么懂啊?”
温洁梅看着林静说:“就算是你知道了这事儿的原委,我看你那样子,还是一脸迷糊!你要是还弄不懂,那就是你,人在事中迷!像这样的事,再平常不过,只要不傻,人人都懂。不说这了,你还是赶快接着说你傻妮子的故事吧,我急着听呢!”
林静说:“接下来,就是在房角地方看见常金童的那一天,我下班回到家里,我妈妈就对我说,她和厂里商量接班的事儿,已经说好了。第二天,我就去塑料厂里上班了。
“我一到塑料厂,猛地看到工厂里的环境,就再也新鲜不过来了,每天还要学着开刨床工作,我早就把常金童忘干净了。现在,要不是咱两个悄悄地搜索着自己经过的往事,我还不会想起来他呢。”
林静说到这里,她一下就想到了去舞厅那天,她遇到夏荷莲、常金童的事。她不想让这件事扩展到现在,她觉得把那次舞厅偶遇的事说出来,也没有多大意思,她才对温洁梅没有提起。
温洁梅说:“你只说了你下班了,常金童去送你,那,路上你们两个总得说话吧?都说了什么,快讲给我听听。”
林静想想说:“我也记不清了,好像说的都是鸡毛蒜皮,没有能让人记住的话。哦,我想起来了,他说他小时候,家里人和邻居亲戚们,都说他长得好看。还有人说他八字缺金,他爸爸、妈妈就给他取了金童这个名字。
“他还说,他十一二岁时候,他感觉他这个名字很不好听,只要有人叫他,他心里就很别扭。说,等他长大了,懂事了,他才感觉爸爸、妈妈给他起了一个非常妙美的名字。
“说他自己是金童,就肯定会招来一个玉女。他送我的时候,像这话,他都说过好几次,要不,我还不会想起来呢。”
温洁梅说:“他要是咱们的花仙子,那该多好啊,哪天你去把他叫过来吧,让他来参加咱们的歌会!”
林静说:“那时候,我在咱厂里的工作熟练稳定之后,我并没有想到常金童,而是先想到了夏荷莲。你想啊,那时候我每天和夏荷莲在一起,她对我又那么好,我离开那里也没有和她打声招呼,心里很过意不去。一年之后,我抽个时间就赶快去找了她。
“夏荷莲一见到我,就把我离开那里之后的情况说了。她还说,常金童问过她几次我去哪里了,她说她也不知道。说常金童当着她的面,都把泪急出来了。说没停多长时间,常金童就调走了,她也不知道常金童调到哪里了。
“夏荷莲还说,她的工作虽然很熟练,领导很满意,可她是临时工,根本没有转成正式工作人员的机会,她马上也要离开那里了,让我别再去找她。
“这又过去两年时间了,现在想想,我只知道常金童长得很好看,他究竟长什么样,已经模糊得记不清了。她心里又说了一句:那天舞厅见他那一面,现在想想,仍然是模糊得不知他什么样子了。”
林静接着说:“我这会儿想想这个事儿,让我感到欣慰的是,总算是有一个很不错的男孩子送过我回家;还有那么特殊的一封信;还有那个房角感应;还有,咳,没有还有了!好了,好了,这事到此为止,以后不要再提了。”
温洁梅点点头说:“一个女孩子家,像这样的事,就是不能乱说,说出去一句,就传成一百句了,以后我肯定不会再提了。”
林静说:“其实,你要不这样说,我根本就没有想到为我保这个机密,也根本没有想到什么女孩子,因为这里边根本就没有我林静的事儿,我是想为那个常金童保密呢!”
温洁梅赶快点头说:“哦,对,对,理解,理解。”
第三百一十二章 机密老要闻
温洁梅和林静仍然在树下石凳上坐着,说着从她们心里涌出来的悄悄话。
温洁梅抬手拍拍林静的手臂,极小声地说:“林静,有件事在我这儿藏了几年了,就因为不好意思说,我对谁都没有说过这个小秘密……”
“别嗦,快说嘛!”林静急着听,她嘟囔了一句。
温洁梅本来是想说她和康明的事,林静这一说话,她的思想忽然拐了弯:嗯?康明现在,他在我面前不冷不热的,不能说他。有了,有了,干脆把邻居大姐对我说过的话,对林静说了吧。我想起大姐说的这事儿,就会觉得女孩子天真到无知。
温洁梅想好了,她说:“听邻居大姐说,她都上中学了,还不知道,道,道,我干脆直说吧。大姐说,她有‘例假’了,坚决不能穿短袖衫,必须得穿长袖衫。因为,胳膊上的皮肤,不能让同桌的男生碰到,一碰到,就会怀孕!
“所以,大姐班上的桌子,那上面画的都有一道分界线。说画的这条线,男生们一点点都不知道是为什么。他们只说是,女生不让男生的胳膊超过那条线,是怕影响她们写字学习。
“有一次,上课都在记笔记,同桌写完了,不经意地一挪手,大姐不小心也动了一下手,就因为这一动,大姐的手碰到了同桌男生的手,这下把她吓得,放学回家,她连饭都吃不下了。
“大姐发愁得一直吃不下饭,她才把这事儿,说给了一个和她最要好的女生。那女生说,不用怕,等放了学,我带你到一个很宽敞的平地上使劲蹦蹦,那小孩就掉了,没事的。
“大姐每到放学,就到那个宽敞的平地上蹦。结果,下个月的例假真的来了。她高兴得直说,哎哟,吓死人了,没有怀孕,没有怀孕!
“自此之后,天气再热,只要有例假,大姐都不敢穿裙子。她只穿长裤和长袖衫。上课写字的时候,她只用右手写字,左手扶住作业本,她的左胳膊再没敢往桌子上放过。
“林静,你说这算是什么事儿嘛!”
林静正想接话,她忽然感觉不对,她点一下温洁梅,说:“你说这事儿,我早就听说过,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这算什么秘密?你个刁妮子,我都说了我不想说的秘密,你就老实把你的真秘密交出来吧!”
温洁梅心想:我和林静是好朋友,心里有话,不对林静说对谁说?她说:“哎?本来我把那件事儿都给忘了,经你这无意间的手指头一点,话语一拨呀,还真是把我的机密老要闻给点拨出来了,格格格格!”
林静睁大了眼睛:“什么要闻?什么时候的事儿?快说,快说!”
温洁梅说:“你别急着听,我先给你说明白,我这个故事中的主人公是康明!”
林静听到康明,她更来了神:“哇呀,是讲老朋友的呀,故事一定很新鲜,快讲,快讲!”
温洁梅说:“那你就细听啊,我和康明是初中时候的同班同学。那个时候虽说年龄小,可我也知道男女有别,我从来没有用心注意过男同学,我也没有发现康明对我有什么不一样。
“就是临毕业的时候,我发现康明总是看我,我也没发现他有什么表情。他看看我,也不和我说话,就很自然地走开了。
“我想说的故事,是在毕业前的最后一次体育课上。老师让同学们围了一个大圆圈蹲下,老师说,同学们就要毕业了,给你们这一会儿时间,都说说话吧。
“别的同学都说了些什么,我没有注意,只见蹲在我对面的康明,”她停住话拍拍林静,“你看啊,当时康明就是这样看我的。”
这一会儿,温洁梅当然是装不出来,康明那个时候的,他那种异样的、痴痴的眼神的。她只是睁着两只大眼睛,直直地盯着林静看。
温洁梅盯着林静看,她也只是盯了看了两三秒钟时间,两人就忍不住了:“哇!格格格格!”都大笑起来……
这两人的那一声“哇!”,加上她们两人的大笑声,惊动了凉亭里的宋奕。
宋奕朝这两人看看,自语着:“两个疯丫头,疯完了还不快点过来,还在那儿嘀咕什么呀!”她自语完,静静心,又背起了自己的新歌词。
这边的温洁梅,继续对林静说着:“他这样直愣愣地看我,可比刚才我看你的时间长多了。这中间有同学和他说话,他也是很自然地和同学们说几句。他和同学说完话,他还那样看我。
“当时我心里还说,他傻看什么呀?我怕老师看见,就转身和同学说起话来。他又看我没有,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事儿就只有这一次,以后见面,他再也没有这样看过我。”
林静说:“他那样看你,那是就要毕业了,他怕以后见不着你,才使劲儿看你的。你对我说过,之后你们两个都在各自的学校里学习,隔上一两个星期时间,你们也会见上一次面,说说话互通信息。
“再往后,你就来塑料厂上班了。他停一两个星期都会到厂里给你送书、拿书,再和你说说话。你们两个这样来往,也算是在私下里说话的。你说,他这样和你说话,不比他在广众之下盯着你看强?他私下里能和你说上话,比盯着你看,要强上一百万倍呢!
“你仔细想想、品品他看你的内涵,看我说的是不是?就这,你还不把康明放在心上呢,傻了你!要是有个人这样看我,这样想念我,能对我这么好,我才不学你不傻装傻呢!”
温洁梅嘴一撇说:“哟哟哟,你不装傻,你又在装雅妮奶奶了不是?以后你不要再说这话了,我不想感谢你的苦口婆心!”
温洁梅说到这里,感觉自己说这话说得语气太冲,她忽然想起了林静说过的‘路伴儿’,她还说过林静‘老伴儿’的玩话。
她脑筋一转弯儿,心想:你林雅妮说起我来,把一点影子的事儿,你都能说得一套一套的,像是把影子变成了,实实在在的真人一样。就算你不是开我的玩笑,可你把我说烦了,我也得开开你林小妮子的玩笑!
温洁梅说:“哎,林静,你刚才说,总算有一个很不错的男孩子送过你回家,你这话说错了吧?乔翔没病之前,每次聚会、歌会散场,乔翔不是都把你送回家了吗?”
林静使劲朝温洁梅的手臂上捶了一下说:“你这个妮子,我看你是不傻装傻!你想想,你说的这算是什么话嘛,这个送和那个送会一样?”
温洁梅赶紧抬起那只手,抚抚被林静捶疼的这只手臂,心里说:你捶我这么疼,我才得花哨你呢!她抚着手臂笑嘻嘻地说着:“那当然不一样了,几年前那一个什么也不是,这个呢,是,是,是老伴儿嘛,格格格格!”
林静又举起了拳头,温洁梅忙躲开了手臂。
林静把拳头放下说:“我看打你没用,你这小妮子得受受劝说的教育!”她小声说,“洁梅,以后这话可不能再说了,你都没有想想,乔翔在那里工作?咱们在那里工作?我告诉你,我要是想对象这事儿,只会往咱们的周围想,不会往天上想!懂吗?!”
温洁梅连忙点头说:“哦,懂了,懂了,小妮子这一次是真的受教了。”
这两个人正说着话,听到宋奕在叫她们:“哎,林静,洁梅,你们两个打嘴仗还没有打完呀?那里热不热呀?凉亭这里有风,可凉快了,你们快过来吧!”
这两人对视一看,格格就笑了,都起身去了凉亭。
三个女孩坐在凉亭里,温洁梅一说要练唱她的《初恋》,她们又小声叽喳起来。
宋奕说:“刚才我还没有顾上接话,你们两个就跑出去了。洁梅,”她正想说温洁梅的《初恋》歌词儿是有些酸呢,可忽然想到了她自己的新歌词儿,她立时停住没敢往下说。她只是很自然地说,“你要是还想练你的新歌,我还帮你哼唱曲子。”
温洁梅对宋奕、对林静打打手势说:“你们先别说话,林静说我的这首歌词酸,我还有话没顾上说呢。现在咱们说正经的啊,晓文为我写《初恋》曲子的时候,她都夸我的歌词另有一种美的味道,写得好呢!
“晓文还说她写这支曲子特别用心,把通俗歌曲的味道和民歌的味道,揉在了一起。你们没有看见我彩排时候,唱这首歌时候的动作表演?那都是晓文设计的。
“晓文都没有说这首歌词酸,还说我写得及时,又为咱们歌会注入了新的活力,让我好好练、好好唱,说演出时候,台下观众一定会为咱们花仙子喝彩的。”
林静赶快接话:“理解了,理解了,刚才呀,我是只看着歌词的表面,才说了它酸。现在想想,有多少歌曲的歌词里,都写着情呀,爱呀,吻呀,亲呀,哥呀,妹呀,还有抱呀的?你要是直观那些歌词,真的会感觉酸溜溜的无法入目!
“可如果把这些歌曲搬到舞台上,用歌声,用音乐,用舞蹈形式把它表现出来,那就变成了美的、艺术的、让人欣赏的、既养耳又养了心的好词、好曲、好歌了。好了,好了,快练吧,我想,今天晚上这首歌一上台,顾客观众们的情绪,一定又要兴奋得沸腾了!”
第三百一十三章 鲜花和牛粪
温洁梅一心一意地在练唱,林静已经注意到了宋奕跟前石桌上的那张纸,她伸手拿过来一看,说:“呀,原来洁梅写歌了,你也写新歌了呀!”
温洁梅一听,她立即停住唱,赶紧凑过来看宋奕写的歌词,她说:“哟,宋奕写了两首啊!嗯?《等你回来》?《我的爱你回来吧》?呀,呀,这歌名都是什么意思啊?宋奕,你在等谁呢?你的爱是谁呀?”
宋奕笑了说:“我随意编的,现在不是流行爱情歌曲嘛,观众喜欢听什么歌,咱就编什么歌词。你们两个帮我看看,看哪里写得不顺,或是不合适,我再改改。”
温洁梅先念了第一首歌词《等你回来》,她念道:
我爱的男孩追别人追得失恋,伤在他心上痛得我泪也潸然。
我心爱的你快快向我把脸转,我心爱的你快快回到我身边。
你快快捡起我俩曾经的爱恋,让我们的情爱更美更胜从前。
我虽然比不上太阳月亮光灿,可我蜡烛也能照亮一片空间。
我像根拐杖能把你引出黑暗,我像杯泉水能让你喝出甘甜。
我像剂良药能把你伤痛驱散,我像那抚慰能让你欢笑开颜。
啊……我爱的男孩!我等你回来!我等你回来咱团团圆圆!
我爱的男孩啊!我在等你回来呀!我等你回来咱团团圆圆!
温洁梅念着,她不觉流出了泪。她念完擦擦泪说:“哎哟,宋奕呀,你可真会写,这歌还没有放到歌会上唱,还没有感动观众呢,倒是先把我给感动了。
“你看看你写的歌词,你前面比就比呗,你后面喊什么呀?我知道,你写这样的内容心里是很痛苦,可你这么声嘶力竭地一喊,把我的泪都给喊出来了!”
宋奕恐怕流露出自己的情与思,她即刻鼓掌笑了说:“哎呀,太好了,我这首歌词能让温素儿感动得流泪,那就证明我写成功了!我好高兴啊!温素儿,谢谢你用你的眼泪夸赞我,你这眼泪可是对我最大的奖赏!嗯,心里美!”
“宋奕可是越来越会写了。”林静接了话,“咱们的歌会,绝对不会发愁没有新歌唱了。宋奕,加油,洁梅给你眼泪,我给你鼓掌!”她说着拍着手,高兴地笑着。
温洁梅又准备着念宋奕的第二首歌词,《我的爱你回来吧》,她念道:
我的爱你为追前方那个爱恋,舍我而去好长时间不知回还。
失恋滋味我领略过伤痛无限,离开她你切记切记莫太心酸。
你那个看不清的混沌的爱恋,已暗淡到没有色彩让你流连。
她这辈子注定不是你的家眷,你何必要苦苦穷追痴心纠缠!
我的爱你为追前方那个爱恋,追得你的精神疲惫身心熬煎。
你眼前是不是茫茫汪洋一片,你竭力呐喊也不见渡你的船?
我的爱你快回来吧回头是岸,我才是你的她与你命运相连。
迎接你有拥抱鲜花我的笑脸,有我和你牵手跟你长随百年!
温洁梅念完这首歌词,她点点宋奕,说:“宋奕,你这首酸歌词,怎么就酸到把你都嫁出去了?”她又看着林静,“你林静说我写的歌词酸,你好好品品这两首歌词,看宋奕写的味道怎么样?”
“你念的时候我就品过了。”林静说,“宋奕,我品着你这两首歌词呀,有三味!你现在再写一首这样内容的歌词,也就不用一首一首起歌名了,干脆联合起来统一一个名称,歌名就叫‘涩酸苦三合一’吧!”
宋奕立时看着林静说:“哟,我们写得酸了,涩了,苦了,这也总算是写了新歌。你呢?你说的三合一味儿,你连一味儿也没有吧?”
林静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拿着纸抖抖说:“看,使劲看,看这是什么!我就知道你们都写新歌了,我能落后?我告诉你们俩丫头,这是我昨天晚上写好的!
“我想着等有空了拿出来背背,谁知,今天我带上它倒是正好了。要不,你们两个还会以为我没有写新歌呢,那还不是让你们两个给耍笑晕!”
宋奕抬手把林静的歌词纸拿了过来,说:“让我看看你写的是什么内容?”
宋奕一看歌名是《山河长相映》,心里说:啊,歌名好气派啊!她随即念起来:
连绵青山万千峰现世界胜景,滚滚黄河浪涛涌奔大海向东。
黄河依傍着青山的亮丽倩影,青山依偎着黄河生灵美面容。
山也灵,水也灵,
相视相悦携手走过万年路程,青山黄河相依相伴岁月情浓。
滚滚黄河经过无数刀枪战争,连绵青山历尽沧桑枯枯荣荣。
史册记载着胜与败草寇英雄,兵荒马乱老百姓们饥饿贫穷。
山也痛,水也痛,
过往事不再追忆不再探究竟,看今天我黄河澎湃青山苍葱。
游青山望黄河,看那浪贯左右波逐涛腾,
览黄河观青山,看那翠染前后梁叠岭重。
啊,黄河,你的乳汁供养子孙源源流不停,
啊,青山,你的骨脉造就历史名胜中华龙。
宋奕念完歌词,她说:“林静,自五月四号咱们观山景之后,我就常想着祖国的大好河山,各个地方的美丽景致。今天一看你这歌词,我又想旅游了,我得去游览你这歌词里的黄河青山去!”
林静说:“好啊,等我姥姥回家,我跟着去的时候,我叫上你,咱们一起去游览。那里的山河,就像我歌中写的一样,河滚浪,山苍葱。顺着河面远望,河面连着天,一望无际,能让你的思路广阔而悠远。
“我看你写的歌词都这么好,要是到了那个山峦起伏,河面旷远的环境里,你看到那宏阔壮丽的景色,你一定会诗门大开,写出更美的词句来呢。”
温洁梅接话说:“宋奕,你别捧她了,你把她捧得已经飘起来了,你看她都说起飘美的话了不是?
“你问问她,她除了写山呀,河呀的,她还会写什么?她还有别的词儿没有了?现在流行爱情歌曲,问她会写个情歌不会?看她能的,写爱情歌曲?量她也写不出来!”
林静立时接了话:“我写山河怎么啦?那是我热爱祖国,热爱家乡!我不会写情歌,我会歌颂祖国,我会歌颂家乡!哪像你们两个,写的歌词都是情呀爱呀的,不害臊!
“只会写写情呀爱呀,那算什么本事!你们要是有真本事,那就亮出来,去找一个活生生的真人谈谈去!你们能,你们都去找一个谈谈呀!就会背后耍玩具枪!真上战场了,一个个缩头缩脑地,羞得跟龟孙子似的。现在就会在我面前卖能!”
林静说那一串话,她的语速很快。她说完忽地一想,思想又拐了弯,她接着说:“哼,谁不会写情歌?咱们三个现在就写,还必须写得,爱到结婚才算数!谁要是不写,谁就是,谁就是,对,谁就是晓文家的大黑!”
林静说着话一转脸,目光落到了厕所地方,她立即说,“以粪为题,去放电话的茶几下面拿纸,拿笔,现在就得开写!说我不会写爱情歌曲?咱们证实一下,看谁不会写?!”
林静急速说完以粪为题的话,她就后悔了:嗯?粪与爱情有什么关系啊?这我怎么下笔啊?刚才我一看见厕所就想起了粪,才说了粪。那,那,咳,我要是想想粪,就肯定会联想到……
温洁梅抢先说:“我占住‘鲜花插在牛粪上’了,这是我想起来的歌名,你们两个可不能使用了啊!”
宋奕撅着嘴直着眼神儿,她看着纸不知该怎么下笔。忽然一想:我那两首歌词,无论哪一首,后面加上几句结婚不就成了。她说:“我的歌名叫:奋力直追。奋、粪谐音,这可以吧?”
温洁梅先接话说:“你想得美,不行!要是能用谐音做文章,那就没有难题了,别捡便宜,快写。”
林静对宋奕说:“诌吧,诌吧,就你写那歌词,实践已经证明你宋奕特会胡诌。粪这首歌,你只要胡诌成歌词样式,那就算数了,我出的题,我当家。”
这三个女孩也真是能诌,诌得也算是快,一会儿工夫,三个人全写成了。她们用了锤、包、剪的小游戏方式,先看了温洁梅刚写成的歌词。
温洁梅写的是《鲜花和牛粪》:
一枝鲜花长在路旁的牛粪上,行人见了都说她长错了地方。
有人把这枝鲜花比做施夷光,有人把那堆牛粪比做武大郎。
有人说糟蹋了这鲜花的模样,也有人说牛粪的福气享不长。
牛粪不语时时为鲜花共营养,鲜花无言天天为牛粪献彩香。
日复一日风拂露润顽强生长,这道风景美满亮丽人人赞扬。
那一日鲜花的种芽露出土壤,花朵盛开在牛粪旁笑向太阳。
这两人看完温洁梅写的歌词,宋奕直夸温洁梅写得好。
林静说:“是啊,洁梅真是写得妙。写出了鲜花和牛粪成家过日子,无视路人的闲言碎语,不听不看来自‘调唆公司’的语言,只管过自己家庭的美满日子。
“歌词最后,把鲜花和牛粪的孩子都写出来了,还写出了一家人欢乐向上的生活前景。好,合格!过关!”
第三百一十四章 女孩的奇妙思想
温洁梅拿过去宋奕写的歌词,她一看歌名是《门当户对》,随即就说:“宋奕,你写这个歌名可是不行啊,明明是以‘粪’为题,你这歌名里没有粪字,怎么引领下面的歌词啊?不行,给你,马上改歌名!”
宋奕接过去歌词纸,想了想,她拿笔改了歌名。
林静一看宋奕写的歌名是,《臭大粪与贫土地》,她格格格格就笑了,说:“宋奕的脑筋转弯儿还挺快的,刷刷就把歌名给改了。洁梅,来咱们快看歌词。”
两人见宋奕写的是:《臭大粪与贫土地》
有一个女孩的小名叫臭大粪,她过了晚婚年龄还没嫁出门。
她相亲过的男孩就有几十个,她说那都不是她的梦想爱人。
俊男孩,她怕人家情不专一变二心,
丑男孩,她看一眼皱眉噘嘴就转身。
扭捏男孩,她说人家似太监像娘们,
学问男孩,她嫌人家礼仪多太斯文。
小名叫贫土地男孩正气沉稳,两人相爱半年之后就结了婚。
贫土地说自从他娶了臭大粪,小日子过得天天香呀香喷喷!
林静、温洁梅看着歌词笑着,看完,林静说:“宋奕,这让你放开胡诌起来,你还真是诌得挺花哨的,算你有才,合格!通过!格格格格!”
宋奕说:“不是你们两个逼我,我哪会诌出这么臭不啦唧的词儿呀,格格格格!”
“你别那样说,我还真是羡慕你UU小说的,这个小名叫臭大粪的女孩子呢。”温洁梅说,“她相亲时候虽说挑挑拣拣,可最终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如意郎君。”她怕林静找她的话茬儿,赶快转话题说,“林静,该看你的了。”
林静赶快展开了她写的歌词纸。
宋奕说:“洁梅,你来看,让我念。”
两人林静写的是:《屎壳郎和粪妮》
他头戴金花,手拿钢叉;他腋藏铜翅,身穿铁甲。
他能瞬时起飞腾空架雾,他有即刻入地奇妙神法。
他仙掌造丹祖传功夫大,他夜飞千里能视察万家。
啊,美蜣螂,好汉儿郎,天井院里是你家乡。
你本领高超身体强壮,云游南国也行走北疆。
那一日你突然有了外出的美想望,
你自由自在行动随意来到大路旁。
你无意间路遇粪妮你闻到了芳香,
你点点头细思量下定决心向前闯!
你两臂抱得粪妮她无处藏羞又慌,
你拥着粪妮进你天井给你做新娘!
啊,俏粪妮,好看新娘,你的脸蛋儿圆又光。
新郎看新娘长得漂亮,新娘看新郎长得强壮。
他看她看都觉得顺畅,两心相悦互拥入洞房。
新郎亲亲美丽的新娘,感觉自己神清气又爽。
新郎抱着新娘晃一晃,吻一吻,舔舔嘴唇尝一尝,
那屎壳郎新郎,直夸粪妮新娘的玉体,好香好香!
宋奕念着笑着,连林静也笑得格格地。念完,三个女孩再看看歌词,一个个笑得翻了天。
温洁梅笑着说着:“屎壳郎舔粪妮了呀!咦,咦,哇呀,好臭,好臭啊!唏呀!”
“臭什么臭,你是粪妮呀!”林静朝着温洁梅说,“还是谁让你去舔粪妮啦?还是谁让你去做屎壳郎的新娘啦?你那么带样干什么呀!”
林静怕温洁梅不放过她 ,她快速说完就往一边躲。温洁梅边“呸呸!”,边朝林静追打起来。
宋奕在一边加劲说:“洁梅,你别呸啦,粪妮就是雅妮!”她也怕林静捶她,她说完就往一边躲起来。
林静又去追打宋奕,三个女孩跑着,手舞着,嘀嘀格格笑着热闹着东园。
宋奕跑了一会儿,感觉有点口渴,她也是想去东厢房看看秦梓曦的,她说:“你们两个别追啦,跑来跑去会出汗的。我有点想喝水了,我去西院喝点水就过来,你们谁喝水,跟我一起去。”
林静摇摇手说不渴,温洁梅也说不渴,宋奕自个去了西宅。
林静、温洁梅回到凉亭,两人坐下,温洁梅忽然想起,她想对林静说的两件小事儿。她说:“林静,我还有两件不是秘密,但想起来,又觉得很有意思的事儿,想对你说说。”
“你只要认为有意思,我肯定愿意听,说吧,我听着呢。”林静说。
温洁梅说:“前段时间,我的说媒运气来了,竟有两个人给我说媒。现在,我一想起来这事儿,就感觉有点意思,也感觉很想笑。
“第一个给我说媒的,是我的一个小学同学。我知道她家特别富有,她爸爸、妈妈都是高职人员,家里的新型房子面积很大。
“当时,她没有提前对我说是什么事儿,只说让我跟她去她家。同学嘛,又不常见面,去就去呗。可我并不知道,她是给我介绍对象的。
“有天中午,她带我去她家,我一进她家客厅,她全家人都在厅里,就像是都在等着我一样,都在看我。我正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我发现她妈妈直给她二哥使眼色,让她二哥给我端茶。她二哥看着我只是微笑,没有给我端茶。
“我并不认识她的家人,我看她大哥长得就很帅,她二哥,我看着那就更帅了!他二哥穿着一身警服,哇呀,那身材,那个头,那长相,那算是帅完了!酷完了!他还一直看着我,还对我带着微笑。
“我正不知该怎么办,我同学拉着我去看她二哥画的画。林静,她二哥才比咱们大两岁,他那画儿画得,要我看,都快赶上晓文画的画了!我看着那画,美得我呀,就直是夸赞!
“等我同学送我到街上,她问我:‘你说是我大哥长得帅,还是我二哥长得帅?’我什么都没想,就说了她二哥长得帅。
“谁知,她紧接着就说:‘我早就和我家里的人说好了,让你来我家,就是让你看看我二哥的。刚才我二哥已经看上你,认准你了。你要是说我二哥行,走,拐回去,今天就把这事儿说定了。’
“林静,你是不知道,那会儿把我羞得呀,我的脸热得不得了!平时和你开玩笑,也没感到什么,这一到正经事儿上,我,我,我是真的应付不了这事儿!”
林静急着说:“快说你答应了没有啊?”
“没有!一个生人,怎么可能呢,当时我就推了。不过,现在想想,推了怪可惜的。”
林静说:“后悔啦?”
温洁梅说:“不说他了,我对你说第二件事。这个事,是邻居大姐给我说媒,说的是她婆家的一个街坊,让我去见。
“我说我年龄还小,没那心情不想去见。我妈就说我,你这年龄也该找婆家了。找个对象,有的人都谈几年呢,可别耽误了。我没办法,只好听了妈妈的话。
“邻居大姐说,那男孩子的个人条件很好,长相千里挑一。家庭条件也很不错,父母是大学老师,那个男孩子是参军回来到大工厂里上班的。大姐怕那个男孩被别的女孩子追上,要我马上去见。
“我怕我妈别扭,就答应去邻居大姐婆家见面了,也就是大姐家。我先到的大姐家。没多大一会儿,有一个男青年进了大姐家的门。我抬头一看,哇塞,那头发梳得溜光,那真叫是蝇子拄着拐杖都滑得上不去!
“我再一看,他穿了一身灰色衣服。上衣很小,还皱巴巴的。他裤子的裤腿很宽,就这,那裤子的膝盖地方,像是蹲过一万次了,那两边的裤腿上面,都有一个,是膝盖顶的大虚布泡。我再一看他的裤子上面,全是一片一片的油污。
“我正有点恶心,又看见了他穿的黑灯草绒布鞋,那鞋上和露出的鞋底上,哇呀,全是油污!我一下扭了脸,不看了!
“我听见他说:‘过来了。’我想着他是对我说的。我又想着他初次见面,竟这么不尊重人,我不想理他,没有吭声。我一看大姐,大姐一脸的烦,在瞪着他看。
“我转脸朝他一看,看到了他的脸。喔洒,这脸也太美男了啊!这可不是大姐说的,千里挑一。这个美男脸,可是万里挑一啊!我不觉又一看他的衣服,我的兴致全玩儿完了!我只听到他说话很风趣,是我喜欢的那种人。可我该上班了,我起了身。
“两星期之后,大姐见我,说:‘当时你不听我解释,你就说不同意了。他上司的女儿早就在追他,他一直都不同意。他找过我几次,让我劝说你,让你同意和他再见面。你要是还不同意,他说他会追你的。
“你呢,你就是不去见他。现在,他一点办法没有了。他也不敢得罪他的上司,就和他上司的女儿,算是谈恋爱了。’
“大姐还说:‘那天他去我家和你见面,他是听了一群朋友的话。说现在的女孩,都是衣帽看人,不看人的实质。他的头发,是朋友们给他梳的。他穿那身衣服,鞋,是朋友们从车间师傅那里拿给他穿的。’
“我听了大姐这话,一下把我后悔得,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我想,他就是再不愿意他上司的女儿,那他也是和那女孩谈上了,我后悔也来不及了啊。我还想到,那女孩能追上他,肯定也不是个弱女子。
“前天早上去厂里上班时候,在路上我看见了他。他穿着一身时尚衣服,骑着一辆新凤凰自行车。他看见我,他那个挡不住的惊喜啊,全表现在他的脸上了。我看他要和我说话,我的脸烧得不得了。
“那一刻,我猛地就想到了一件事:我的一个邻居女孩,她谈了一个有女朋友的男孩。结果让那个女朋友知道了,那女朋友把我那个邻居女孩的脸都挖花了!我一想到这事儿,没和那男孩说话,蹬着车赶快走了人。我可不想让那个,还没有转正的母老虎挖脸!”
温洁梅停了话,林静才说:“算你聪明,女孩子就是不能,在那不明不白的混事儿里搅和。这也说明,那个男孩他不是你的,他要真是你的,他就不会另外有女朋友。”
两人正说着,宋奕从西宅过来了,三个女孩又说起话来。
第三百一十五章 朋友的心底话1
林静、温洁梅、宋奕三个女孩在东园里玩笑闲聊,杨依林、秦梓曦、姜丰三人,在东厢房里做着晚饭。
书房里,乔翔、郑晓文、苏晨三个同学,在说心事话。
乔翔还在大床上靠被子半躺着,郑晓文还在靠窗户地方,乔翔身边的床边坐着,苏晨还在乔翔脚边的床边坐着。
苏晨从上午见到乔翔,她就一直忍着想说的话。她忍到现在,还是忍不住想问个究竟。她看着乔翔,说:“乔翔,这都两个月时间了,你也不和朋友们照个面儿,今天一看见你,你竟把身体搞成了这样,你对我们两个说说你的心里话,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现在这屋里只有咱们三个人,我说我心底里的话,我感觉,我是你这世界上最知己的朋友。晓文和你,虽然说你们两个不是经常见面,我仍然感觉,你们两个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好。
“我想,我们都已经长成有担当的成年人,大人了,我们就更应该懂得很多道理,就更应该知道,珍惜我们彼此之间难得的友情。我觉得我们三个人之间,聚在一起都能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就是在珍惜我们的友情,就是我们友情的延续。
“我们三个人,不管是谁有了心事,都要说出来,都不要窝在心里。心事窝多了,窝久了,窝得扛不住了,那是会生病的!
“乔翔,你就是不对我们说,我也知道你有心事。你就只管把你的心事说出来,看是什么事儿,我和晓文也好为你分忧啊。说吧,你把心事说出来了,你的心底担子就轻松了,你的身体就会很快好起来的。”她看看乔翔,又补了一句,“现在这里又没外人,说心里话正是时候,说吧。”
乔翔听了苏晨的话,他的思想在转弯儿:
我今天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苏晨她会怎么想?她肯定会说,我不拿她当朋友看,对她守秘密了,拿她当外人了,她肯定会很痛心的。说心底的话,我对苏晨隐瞒了我和晓文之间的事,那是我无法对她苏晨说啊!
就算我很想对你苏晨说这事,可这个女生就是晓文呐!苏晨,你让我怎么对你说啊!我该怎么样对你说,我才能把这个事儿圆住啊,这太难为我了……
乔翔没有考虑成熟,他没有接上苏晨的话。
苏晨看乔翔苦着脸不接话,心想:你乔翔不说不是?就我这脾气,你乔翔也不是不知道,我不等你说了,我就直接问!
苏晨看看乔翔,她还是压了压自己的激动,她用比较温和的语气说:“乔翔,你把身体搞成了这样,你利索回我的话,是不是与你唱那些歌曲有关?是不是还是因为那个女生啊?”
乔翔看是躲不过了,可他又无法实话实说,心里就想着,这个苏晨把人逼得,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那就就只有编造了。
乔翔心里说的‘编造’,那是他想起了前两天 他和他二哥聊天的时候,他二哥说的,他二哥单位里一个年轻人的事儿。
这会儿,乔翔想把那个年轻人的事情,借过来一些用一用。把自己的真事、和别人的事混合在一起说出来,对苏晨做个交代,也算自己说出了实情。
不过,乔翔觉得,即是自己说了些实话,也还是隐瞒了苏晨,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他看看苏晨,心里在说:苏晨,好朋友,对不起了,我是真的不能对你说出真像啊,我就只有真假合一,给你交代了!他想到这里,才回话说:“是。”
就这一个‘是’字,让郑晓文的身心一阵紧张,不过,她还是感觉乔翔会应对过去,不会把真正的原因说出来。
苏晨的两只眼睛,这会儿直看着乔翔,她在等乔翔继续往下说。
乔翔动了动身子,把身子躺好。他不敢看苏晨了,更是不敢看郑晓文。他眯起眼睛似在休息,又似在回忆。
乔翔只停了片刻,他就已经想好了要说的话,他说:“今天我对你们两个说清楚了,我这心里也就轻松了,以后再也不会想这个事了。这个女生叫史佳,是外系的,比咱们高一级。”
郑晓文听到这里,她不出声音地松了一口气。
苏晨是直看着乔翔,全神贯注,看乔翔下面要说什么。
乔翔接着说:“史佳是阳城人,她毕业以后又分到了阳城。她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子,我不知道。她在我眼里,她就是个长相漂亮,学习很棒,又多才多艺的女孩子。
“她的身材、身高,要是和你们两个相比,我看,都差不多。苏晨,咱们在学校时候,那次我去茶房打水,我说去看电影认错人的事儿,你问过我几次,我都是张张口,都没有对你说。其实,那是我对这事太纠结了,我才没有对你说出来。那天就是把你当成史佳了。”
乔翔很想对苏晨说声:对不起!可他一想到自己编上的‘史佳’,他吭哧了吭哧,没有把话说出来。
苏晨她哪会知道真相啊,她看着乔翔的病容痛苦样子,她连忙说:“我理解你,我理解你,你别提劲儿啊,慢慢说吧。”
乔翔说:“在学校的时候,我和史佳一起看过很多次电影。我还和她一起出去玩过,我还去过她家。那个时候,我年龄小,胆子也小,我想过很多次,我都不敢对她说出那三个字。
“后来,眼看就要毕业了,她一点都不懂我的心。我想不出别的办法,让她知道我的心思,我就借了她的那本文学书……”
刚才乔翔说到‘那三个字’的时候,他的泪就盈满了眼眶。他说到这里,他实在是压制不住自己了,他在抽泣,他在擦泪。
乔翔擦擦泪,他说:“她回阳城以后,她给我来过很多信,我夹在她文学书皮里的那封信,她只字不提。去年十月,她来信对我说,她已经结婚有了,她也有了孩子。”
郑晓文听到这里,她动了动身子,轻轻咳嗽了两声。
乔翔仍在说着:“我实在是受不了,我的心情又无处释放,我不能闷着啊,我就写了那些歌曲。”
苏晨听乔翔说到这里,她看看郑晓文,向郑晓文点了点头。
郑晓文也算是会意了,她也向苏晨点了点头。
乔翔要说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继续说着:“两个月前,史佳给我来信说,说她爱人有婚外情。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回娘家整理东西,她才发现了,她那本文学书皮里,我写给她的那封信。
“她在信里对我说,她的婚姻她很后悔,她还埋怨我,说我在学校时候,不对她说明白,毕业以后又不说出来。
“我看完她写给我的信,随即我就到阳城去见她。我见了她的面,说娶她,说孩子我养。谁知,她信上说的振振有词明明白白,我到了她那里,她信上说的话竟然不算数了。她说,她不能带着孩子拖累我。她还说,她爱人坚决不离婚,她也不想让她的孩子没有亲爸爸。”
这会儿的乔翔,他说着,说着,思想里竟把那个女的,当成了郑晓文,把那女的爱人,当成了杨依林,他说着擦着擦不净的泪。
乔翔的叙述,乔翔的泪脸,还有乔翔控制不住的痛苦表情,苏晨全信以为真了。
苏晨这会儿的泪水,直在她的眼睛里打着转,她睁着泪眼看着乔翔,听乔翔再往下说。
乔翔仍然想着要说的话,他话还没有说出口,泪先下来了。他擦擦泪说:“我从阳城回来,回到家里就直觉得自己窝囊。想着喜欢她、爱她,为什么不早些说出来呢!在学校时候不说出来,毕业以后见她还是不说,以致酿成今天这个苦果!我恨自己!我恨我自己!”
乔翔说着、哭着、弯腰捶着自己的两腿……
郑晓文看到这种情景,她慌了,她急忙抱住了乔翔捶腿的右手臂,又推开了乔翔的左手臂,她忍不住地流着泪说着:“你都病成这个样子了,你还敢这样折腾你自己呀!你都没有想想,你要是就这样下去,你让我和苏晨,我们怎么办啊!”
苏晨的泪水早就流了一脸,她用手擦都擦不干净了。她起身到院里,洗脸拿了毛巾去了。
乔翔趁苏晨不在跟前,他赶快稳稳神对郑晓文说:“晓文,你可别胡想,是苏晨逼得我没有办法,我又不能说实话,也正好前两天,听了一个真人真事儿。那事儿和咱们两个的事,有一点儿像似,我就把听到的那个事儿编上去了。
“刚才我编上去的女生史佳,那就是假的意思。我说着说着,就把那个假女生当成了你,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才……”
郑晓文抬手挡了一下乔翔,她说:“你快别往下说了,我听得懂。今天你说的这些事儿虽然有假,但是,一大半都是真的。不管怎么说,你总算是当着朋友们的面,把压你十年的苦水心事说出来了,说出来,你心里也就真的轻松了。
“苏晨说的那话不错,这世上,只有我们两个人是你的真心朋友。我们两个是真心地对你,才让你吐露心事话的。你说的这些心事话,你放宽心,我们两个都会为你这心事话,保密一辈子的。
“话说回来,这话要是换了别人听了,同情你的人,会哀叹几声为你难受。无关疼痒的人,就当东传传、西传传的,笑笑资料了。还有,这事儿要是知道的人多了,真的和你编上那假的,都会露馅的。到此为止吧,以后,你千万别再想,也别再提这个事儿了。”
乔翔说:“我心里明白得很,以后我不会再提,不会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