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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恋之姻缘全文阅读

作者:镜一方晨     梦恋之姻缘txt下载     梦恋之姻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五十六章 三男哭叫喊

    温洁梅看着杨依林,她心里的那种挡不住的羞涩,已经让她做不出什么动作了。

    温洁梅想靠近杨依林的思想,召唤着她的腿和脚,特别想让她的腿脚站起来,好走到杨依林身边去。

    可是,温洁梅的腿脚,就是不听她这个主人的使唤,让她就是动不了,站不起来。她只能用眼睛看着杨依林,用眼睛关心着坐在地上有点傻愣的杨依林。

    不一会儿,杨依林看围观的游客们都走了,这里的小山坡上只剩下了他们四个人,他这才定下神来。他看看身边,感觉不对,脸上刷地一下露出了惊慌:“郑老师呢?郑老师他们呢?”

    秦梓曦、温洁梅还没有顾上开口,宋奕早吓掉了平日的沉稳,她脸上的泪还没有干,新泪哗地一下又冲了下来,她哭着说着:“你掉下去的时候,把晓文吓得叫了你一声,她就昏过去了,呜呜!”

    宋奕哭着指着小山尖的方向:“现在她在……”

    杨依林只听到这里,他已经听不下去了,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他什么也都顾不得了,他的泪即刻就流了下来,忽地站起身喊了一声:“晓文!”同时他的脚步像疯了似的朝着小山尖跑去。

    秦梓曦、宋奕、温洁梅这三个人,他们突然看到,杨依林腿脚利索地站起身,朝着小山尖跑了。三人愣了一瞬间,秦梓曦朝小山尖一挥手:“快,跟上!”三个人立即跟着跑起来。

    杨依林心里着急,跑得飞快,他已经感觉不到他的一只脚上没有穿鞋,他狂奔着喊着:“晓文!郑老师!郑老师!”

    杨依林是不顾命地朝前奔跑,秦梓曦很想赶上他,扶他一把,可秦梓曦用尽力气,也没有赶上杨依林。

    杨依林绕过小山尖还没有跑到山坪,他就听到了乔翔的大声哭叫:“晓文!晓文!”他听到这声音,心里更急,跑得更快了……

    刚才,乔翔双臂拖着郑晓文来到山坪,他看郑晓文仍是没有睁眼,浑身还有些软绵,他心里就有些害怕。他不能让郑晓文躺到地上啊,他随即往地上一坐,让郑晓文枕着他的左臂弯,在他的怀里躺下了。

    郑晓文的脸已经不红了,看着还有些煞白。她是受到了惊吓,是一时晕厥。

    郑晓文仍然在发烧,加上她一天没有吃多少东西,又跑了一天的山路,她浑身无力,她是在无力的昏睡中。

    张本良已经给郑晓文看过了,苏晨也给郑晓文喂过药了。

    不学医的人,谁会懂得那么多结合人体的医学知识啊,乔翔看着郑晓文不睁眼,脸色也不正常,他害怕了,他早就吓哭了!只是刚开始时候,他还能忍,他只是在流泪。

    现在,乔翔看郑晓文不说话、不睁眼、脸色也不对,他是从心底里害怕了,他是真忍不住了,才大声哭喊的!

    此刻,乔翔看着郑晓文,他越看心里越紧张,越紧张就越害怕,越害怕心里就越痛苦,痛苦得他的哭声越来越大,他忍不住地哭叫着:“晓文!晓文!你醒醒!你醒醒啊!”

    乔翔哭着看着郑晓文,他越看郑晓文不睁眼的脸,就越是害怕,吓得他,旁若无人地还在哭喊:“晓文,你醒醒!晓文,你睁开眼!晓文,我是乔翔,你快睁开眼看看我呀……晓文……”他哭着喊着擦着泪。

    苏晨、林静也在郑晓文身边坐着,也是一直看着郑晓文,也是心里很害怕。两人哭得跟泪人似的,干着急无计可施。

    张本良在一边站着,他看看乔翔,看看郑晓文,然后再看看乔翔,他没有一丁点的眼泪,也一点不带着急的样子。

    缓过来一点的郑晓文,她既昏沉又有一点清醒,身边的事,她恍恍惚惚知道一些,只是无力睁眼说话。

    这时,杨依林飞跑过来了,他惊恐的眼神迅速看看苏晨的泪脸、看看林静的泪脸,看看乔翔的哭喊,又看看张本良似在默哀的架势,他心惊胆战了!他扑到郑晓文身边,抓住郑晓文的左手,摇着哭着叫着:“晓文!我是依林!我没有掉下去!你睁开眼看看我,我好好的!晓文……”

    跑在后面的秦梓曦、宋奕、温洁梅,这时候,这三个人也跑过来了。

    跑在最前面的秦梓曦,气喘吁吁地跑到郑晓文跟前,一看这情景,他也傻了。他根本没有想到,郑晓文会一直晕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秦梓曦愣在那里,他又看看乔翔、再看看杨依林,见这两人像两座大山一样峡着郑晓文,还都在哭着、喊着郑晓文的名字,他直觉是有大事发生了!

    秦梓曦顾不了那么多了,他看着郑晓文,冲口就叫起来:“晓文!晓文!我是梓曦!晓文,你睁开眼啊,你快答应我啊!晓文,你快答应啊……”

    秦梓曦大声叫了几遍,都不见郑晓文有动静,他心里一沉,呼嗵一声坐到了郑晓文脚边的地上。他是真傻了,傻泪流了一脸,停不住地泪水,淋湿了他的前襟……

    张本良仍然是一声不响,他看看这一群人中的那三女,再看看那三男。他看了这个看那个,看他们一个个哭得泪流满面、喊得惊天动地。他眼睛在看,心里在琢磨,思想在形容……

    张本良看苏晨和那三女,哭得不停地在擦泪,眼睛都哭红肿了。他又看那三男:

    张本良见乔翔满眼的哀伤愁绪,满脸的泪痕,他哭喊的悲恸之声,能达到震级十一级,那一声哭喊,能震撼到天塌地陷,地球毁灭!

    张本良见杨依林的神色惊慌失措,那哭喊的凄惨痛苦之声,力量巨大到,不只是能让海啸山崩摧毁整个地球,那余力还会捎带着摧毁月球之后,直冲外星球!

    张本良见秦梓曦一脸的茫然,他小声哭叫、他大声哭喊,都不见郑晓文的回应,他无可奈何地静静地坐在那里,双眼如两渊含不住湖水,无声地不停地向外涌流,涌流,流向了地球上的四大洋……

    张本良看到这里,他上前几步拍拍苏晨的肩,苏晨眼泪汪汪地站起身,跟着张本良去了一边。

    张本良极小声地对苏晨说:“你别哭了,晓文没事,她只是发烧劳累惊吓加上虚弱,精神一时撑不起来,等一会儿药力见效,她就能睁开眼睛说话了。

    “哎,刚才我看杨、乔、秦,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杨依林、秦梓曦,的确是都深爱着晓文,包括乔翔在内,他也是一样。”

    苏晨一听张本良说乔翔,她说:“你别把乔翔算进去,他和晓文之间要有事,我会不知道……”

    张本良立时做了个暂停手势,说:“你先不要打岔,你也别别扭,你听我说,乔翔是真的深爱着晓文!

    “你都没看看他抱晓文的那姿势?咱们来到山坪,他就应该让晓文躺到塑料单上,枕着他的一条腿就行了,他怎么就一直抱上了?你看他看晓文的那种痛苦欲绝的眼神,他那种心理流露和常人不一样!

    “你站在圈外想想,你看那三个壮男把晓文围的?杨依林跑过来时候,把你和林静往旁边一拨,他坐到了晓文身边。他离晓文那么近,还拉着晓文的手,那些女孩子们还能近到晓文跟前吗?

    “要我说,围着晓文这样哭叫的,按道理不应该是他们三个人,应该是那几个女孩子!”

    苏晨听着摇着头,坚持说:“乔翔要是追晓文?也只是跑几步的事儿,早就追上了,哪能等到现在!

    “我巴不得乔翔、晓文他们两个在一起呢,可他们两个连一点点这方面的迹象都没有。今天这事儿,我不会往这方面想!

    “再是,乔翔、晓文我们三个是同学加好朋友,晓文成了这样,他乔翔今天要不是这种表现,回去我还得拿他算账说事儿呢!你想得太多了,没有你想的那回事儿!”

    张本良心想:真的是我想多了?他刚想到这里,听到了乔翔的叫声:“苏晨,你快过来!”

    乔翔看见苏晨过来了,他看着苏晨埋怨说:“晓文都成这样了,你还往哪里去呀!”

    乔翔说着苏晨,他又推了一下杨依林的手臂说,“你起来,你别拉晓文的手!一个大男人护不住自己,掉下去竟把晓文吓成这样,你这会儿还往晓文身边蹭什么!走开!”

    杨依林的手没有松开,他的手被郑晓文的手抓住了。

    秦梓曦听了乔翔的话,他也愤怒了,他指着杨依林冲口说:“杨依林!你过个隘路还不如女孩子,你是怎么搞的!”

    杨依林还没有顾上开口,温洁梅心里一努力,伸双手抱住杨依林的左臂,对大家哭着说:“你们都别埋怨他了,他是救我才掉下去的!他不掉下去,掉下去的就是我!呜呜……”她说着没忍住,又哭出了声。

    郑晓文的手又抓了一下,她把杨依林的手抓得更紧了。

    沉在悲痛中,又像似在晕梦中的杨依林,这个时候,他才有所反应:啊?晓文的手,晓文的手!晓文她……他一下激动得没有及时说出来话。

第二百五十七章 耳畔的声音

    杨依林晃晃郑晓文抓他的那只手,见郑晓文仍然抓着并没有松开,他那个惊啊,他那个喜啊,他浑身上下的惊喜物质,一下对着全世界射放了!

    这个时候的杨依林,他纯粹是一点点不知道地,挣开温洁梅抱他的那只臂膊,他转身、转脸四方,对着朋友们、对着山野,神情兴奋、惊喜万分地说:“你们看呐!你们快看呐!晓文活过来了!晓文她活过来了!”

    杨依林兴奋得说到这里,他心里猛地一激灵:哇呀,说错了!说错了!不能说名字!他赶快改口,“郑老师醒了!郑老师醒了!”

    杨依林带着满心高兴,抬抬郑晓文抓他的那只手:“你们看,你们看,郑老师醒了!郑老师是真的醒了!”

    乔翔看到郑晓文的左手,一直抓着杨依林的手,他赶快看看他怀中的郑晓文,再赶紧看看郑晓文的这只右手。

    乔翔握住郑晓文的右手,见她这只右手的手指一直松着。他抓住晃晃、握握,也不见郑晓文这只手抓他的手,他害怕了!

    乔翔以为郑晓文的右手出了偏瘫的毛病,吓得他震惊到心里去了,他不由得惊叫起来:“晓文,你怎么了?你的右手怎么了!

    乔翔心里惊得、难受得,他抓住郑晓文的右手,把郑晓文的右手放到了他的脸上,他泣不成声了……

    秦梓曦听到杨依林的快报喜讯,他心里正高兴得往下卸着悲泪压身的重负,这又一听到乔翔的惨叫惊呼痛哭的声音,直吓得他恐慌至极,他脸上惊慌的眼泪,又是如湖水般向外溢了……

    郑晓文发烧的体温退了一些,她睁开了眼睛。

    郑晓文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是杨依林,她看到杨依林的那一刻,她心里那种无限大、无限高、无限重、无限深的情和爱,倏地一下浓缩成了,宇宙间任何人也代替不了的两个字:“依林!”

    郑晓文这一声惊喜地呼叫,朋友们都听到了,也都看到了。但是,只有杨依林能完全懂得,能完全明白,郑晓文叫他名字的时候,是郑晓文内心的各种心情搅在一起,通过这两个字向他传达出来的!

    其他朋友,也只能是理解在这个名字的表层面上:刚才杨依林掉崖了,此刻郑晓文醒过来,她猛然间看到杨依林,她知道了杨依林没事,现在杨依林就在她面前好好的坐着,她惊呼他的名字,是她的惊喜心情无形之中向外面表露出来了!并没有别的内容。

    那是啊,其他朋友只能看到、听到、想到事情的表层。他们没有见过、没有听到过,具体到郑晓文、杨依林之间的内情事儿,他们怎么能想到,郑晓文呼叫‘依林’这两个字的内涵啊!

    杨依林听到郑晓文叫他,看到只有他才能看出的,郑晓文的眼神、表情,他赶紧往郑晓文身边凑凑说:“郑老师,我在你身边呢。”

    郑晓文再看看杨依林,心里说:哦,依林他没有掉下去,他是真的没有掉下去,他是真的好好的!啊,没事了,没事了!

    郑晓文想坐起来,可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她用用力,也没有抬起身子。

    郑晓文看自己坐不起来,便晃晃肩膀,活动活动脖子,挤了两下眼睛,再看看杨依林:啊,依林他是真的没有掉下去,他是真的好好的,他可能是抓住了崖壁上的树,让人给救上来了,啊,我心里好轻松啊!

    郑晓文心里一阵轻松过后,她的嘴角、眼睛,都露出了微笑。她看着杨依林,无意识地缩回乔翔放在他脸上的、握着她的那只手,她的双臂向杨依林伸着,身子慢慢抬了起来。

    郑晓文清醒里还伴着一些迷混,她是想去拥抱杨依林的!忽然,她耳旁响起了很多人的声音:

    ‘号外!号外!特版内容!’

    ‘哈哈!郑晓文有个比她小七八岁的小女婿哟!’

    ‘喂,杨依林有个比他大七八岁的大老婆呀,哈哈!’

    ‘哇呀,新闻,新闻,爆炸性新闻!轰动全球的小女婿、大老婆新闻!大家快看,大家快看呐!……’

    不一会儿,郑晓文耳旁的这些声音消失了。她这才感觉到周身仍然有些酸痛,她抬起一半的身子,又无力地躺了下去,闭上了眼睛。心里在说:啊,还是得休息一会儿,再起来吧。

    郑晓文的表情、眼神和动作,杨依林心里最明白,只是,他没有明白到深处,因为,他听不到郑晓文耳畔的声音。

    郑晓文睁开了眼睛,这一次,她完全清醒了。

    郑晓文赶快看看乔翔,她见乔翔一脸的泪,眼睛很红,都哭肿了。她想哭,她想抬手为乔翔擦泪,可她一转念,咬咬嘴唇忍着,她只说:“乔翔,你扶我起来。”

    乔翔点点头,慢慢地扶起了郑晓文。

    郑晓文靠着乔翔的右臂坐到了地上,正对着秦梓曦的泪脸。

    郑晓文看完秦梓曦的泪脸,又看看杨依林的泪脸,她再看看那几个女孩朋友的泪脸,她的两眼泪水,哗地一下就流到了她的衣襟上……

    郑晓文忽然看到姜丰手里拿着一只鞋,惊惊慌慌地往这边跑着,她赶紧转脸看看杨依林的脚,心里一阵痛。又看看姜丰,心里忽生感激之情……

    郑晓文总算是没事了,总算是清醒地站起来了。朋友们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大家的心情这才算安安稳稳地平静了下来。

    杨依林看看姜丰放到身边的鞋,他才想起了自己的脚。他见脚趾地方的袜子上有一点血迹,他怕郑晓文看见,赶快转身脱了袜子,见是蹭掉了一点皮,已经没事了,他放了心。

    此刻,杨依林才感觉到腿上、胳膊上疼。他看看胳膊,又卷起裤腿看看,见有几处擦伤。擦伤只是有点红,并没有流血,他放心了。他赶紧穿上袜子、穿上了鞋,才转身轻松地看着郑晓文。

    一群人看平安无事了,都从山坪上站起身,开始往山下走。

    尽管这一段的下山路,不是很窄也不是很陡,可郑晓文的身体还是无法坚持下山。

    刚开始从山坪往下山路口走的时候,杨依林就注意着郑晓文,他见郑晓文并没有挺不住的表情,他自己浑身也有点不太舒服,就没有再多想。

    等走到下山路口,郑晓文只向下走了几步,腿就软了,她就弯下腰拍着她的腿。

    杨依林吃惊地问:“郑老师,你的腿怎么了,不能走这下山的路吗?”

    郑晓文点点头:“嗯,不知怎么,一到这下山的路上,腿就有点软,不太听使唤。”

    乔翔就在郑晓文跟前,秦梓曦听到这话,他赶快来了郑晓文身边。他和乔翔商量各背一会儿,背上郑晓文下山,乔翔心里当然高兴。

    张本良看这三男一个个挂心郑晓文,他赶快说:“晓文现在只是不能走山路,她身体没事儿。回家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就好了,你们就放一百个心吧。”

    乔翔知道了郑晓文的身体没事,他心里更是高兴,他先背起郑晓文,心里开着自己的玩笑:哇,我属猪,这会儿我要是真的猪八戒就好了,我就有真的媳妇儿背了,呵呵!

    杨依林虽然年轻,虽然骨头坚韧结实,但是,他刚刚经历了掉崖、经历了狂奔,现在他走下山的路,总是控制不住两腿发软、发抖,是姜丰助了他一臂之力。

    秦梓曦背郑晓文的时候,他只想着:晓文身体不舒服,我总该为她出点力了,我出力心里也高兴。别的,他什么都没有想。

    一群人来到山下,谁都无心再看周围景致,他们速速上车,到小寨村村头餐馆吃了顿热饭,坐上大巴车,直奔华元去了……

    郑晓文在华元人民医院打完点滴,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

    大巴车开到塑料厂里,一群人下来车,苏晨、张本良说要去送郑晓文,乔翔赶快说:“唱唱还在家等着你们呢,你们快回家吧,别推让了,我去送晓文。”

    杨依林不等正想说话的秦梓曦开口,他赶快接话说:“乔翔,把郑老师的自行车放到车上,你扶郑老师坐上车先走,我骑车把你的自行车带过去。”

    杨依林转身又对林静说:“你跟着我走,到了郑老师家,你再和乔翔一起走。姜丰,你负责送洁梅。本良、苏晨、梓曦、宋奕,大家都走吧,咱们都赶快回家吧。”

    秦梓曦多想去送送郑晓文啊,可他连话都没有找到理由说出来。

    乔翔、郑晓文在私塾胡同西口下了大巴车。

    乔翔扶着郑晓文的自行车,说:“你这坤车,我猛地骑上,说不定我还骑不惯呢。要不,我试试,你坐后面吧。”

    郑晓文看看自行车,又看看四周,看看天空,说:“这个时间里,我很少在街道上走,看着这夜景挺好,挺安静的。

    “我想着,我要是坐自行车,你骑得快了,我想我会晕。你骑得慢了,你会骑不动,车会来回地扭拐,会把我掉下来的,我不想坐了,我看还是走路稳当。”

第二百五十八章 夜空之下

    乔翔什么都没想,他随即对郑晓文说:“你等着,我先把你的自行车放到大门口,我再拐回来接你。”

    乔翔说完,他快速骑上车,几分钟时间他就跑步拐回来了。

    乔翔扶着郑晓文的右臂,两人慢慢向郑家大门口走着,趁着月色和路灯,他看看郑晓文的脸问:“你还是很难受吗?”

    “现在好多了。”郑晓文说。

    农历三月的晚上,还是有些冷,乔翔仍然看着郑晓文的脸问:“你看这天气,温度还是有些低,你冷吗?”

    “不太冷,只有一点点。”郑晓文回话说。

    乔翔立即解开了他的上衣扣子。

    郑晓文看到,赶紧捂一下乔翔的衣襟,说:“你干什么?马上就到家了,你别脱衣服啊,可不能冻着你!”

    乔翔没敢把衣服脱下来,他思想一转念,他的左手拽着他的左边衣襟,盖住郑晓文的背,他的右手扶住了郑晓文的右臂。

    郑晓文感到暖暖的,身上不冷了,感觉很好,她没有说话。两人就这样并排向前走着。

    两人向前只走了几步,郑晓文感觉自己不冷了,她想着乔翔肯定会受凉的,她停下脚步说:“马上到家了,你扣上扣子吧,别再冻着你了。”

    乔翔随即说:“我结实着呢,解个扣子哪能就冻着了?不会啊。”

    乔翔说着话,他站在那里望望天空,又说,“晓文,咱们在羊头山上,看着那里广阔无际的天空,感觉天很大,天很蓝,蓝天上有丝丝白云,蓝白映衬,就像是巨大的画幅,真是美极。

    “现在,咱们站在这小街之中,仰望着这狭长的夜空,我感觉另有一番诗意啊。你看,明月当空,群星环绕,不也是很美吗?”

    “这幅画面是很美,只是,美中不足了。”郑晓文看看天空说。

    乔翔说:“你心里想着它足、你说它足,它就是足。任何事物无论大小,你只要看它美的一面,它就是美丽的。你看,这夜色,这天空,虽然让两边的房子挡住了绝大部分,但是剩下这一溜儿,有它这一溜儿的美啊。”

    “我说不足,不是指的这个。”郑晓文说,“你看看月亮,它已经不是圆满的了。”

    乔翔说:“凡事往大处看,往好处看。今天就算它有那么一点点缺陷,不尽如人意,再过一个月,它不就又圆满了嘛。”

    郑晓文不自觉地顺口说出了,她曾经说过的话:“要是人,那可就是下辈子了。”

    乔翔听了这话,他心里猛地一动:嗯?她是在暗示我?

    哦,不不,我记得在她家聚会那天晚上,她也说过这样的话。她要是真的有意,撷石榴之前的事就不说了,可从撷石榴以后一直到现在,都这么长时间了,她怎么从不提那封信的事啊?

    尤其是我唱了那么多爱她、暗示她、提示她的歌曲,她不是也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吗?唉!算了,不再往下想了,她根本不是在暗示我,她是说者无心,是我听者有意了,唉!

    乔翔想到这里,他的思想一拐弯儿,精神猛地一振,又想着:

    哎呀,乔翔!就算是晓文她不爱你,可你爱她呀!你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在她面前爱害羞、爱脸红、说话结巴的傻嫩乔翔了!

    你看看今天晚上的此刻,你这样揣着她,揽着她,拥着她,还和她说了这么多的话,她不是也没有说你什么吗?

    乔翔又思想到这里,他转过脸看看郑晓文的脸,见郑晓文的脸上略带倦态,但是,他看郑晓文的脸和以前一样:依然美丽。

    乔翔看着郑晓文,他有点忍不住了,他正想拥抱郑晓文,忽然之间,他想起了杨依林:

    以前,总感觉晓文和杨依林,他们两个是真的相爱了。后来,晓文忙翻译工作,一下忙了半年,她和朋友们都没有见过面。那,现在他们两个,还会相爱着?

    不会吧?就算是有点感情,隔那么长时间不见面、不说话,可能早淡忘了。今天我和晓文在一起,已经有十七个小时了,我怎么一点都没有看出来,杨依林他们两个相爱的迹象呢?

    嗯?有!有!晓文昏睡不睁眼的时候,看他杨依林跑的那样?哭的那样?喊的那样?看他脸上惊恐的样子?一般朋友之间的感情,会深到成他的那个样子吗?会吗?

    乔翔正自问着,忽然间,他有了答案:哦,对了,对了,晓文是因为杨依林掉崖才,她才吓晕的!

    杨依林知道晓文吓晕的情况之后,他能不哭?他能不着急?能不恐慌?再说,朋友们不都是在急、都是在哭吗?又不是他杨依林一个人在慌,在急,在哭!我真是想得太多了!

    还有啊,还有件特别的事儿呢,他杨依林要是深爱着晓文,他怎么能当着晓文的面、当着朋友们的面和那个温洁梅,你温我柔地好呢?

    今天,我一直和晓文在一起,我看他杨依林也没有什么反应。他对晓文是很关心,可这是有原因的啊:一是,他是领队,二是,晓文身体不适,他关心晓文,那也是他分内的事儿,是他应该的嘛!

    乔翔继续思想着:在羊头山上,他杨依林就不往晓文身边去,一直跟着那个温洁梅。当初分组时候,我看他杨依林就没有打算和晓文一组,晓文她很自然地就和我成了一组。

    刚才,在厂里说送晓文的时候,杨依林不说让苏晨、本良送,他也不送,倒是让我扶着晓文上了车。他给我这些机会干什么?难道他杨依林真的是移情别恋了?

    他!他!晓文要是真的爱他杨依林,他杨依林要是敢让晓文伤心,我就不是暗里拧了!我明里揍晕他我!!

    咳呀,你乔翔又没有真正掌握什么实事儿,你就别再胡想了,你还是看看眼前吧。这不,你的初恋,你的深爱,你的苦爱,就在你的臂弯里,你说,你到底想怎么着吧……

    乔翔正在思索,正在想着面对自己的初恋苦爱,自己该怎么行动,他哪知道,就在此刻,郑晓文要和他说话啊?

    郑晓文转脸看看乔翔,说:“今夜的天空就是这个样子,你就是再仔细看,再星月联想,你还能看出、还能联想出,更美的诗句、更好的歌词来?天这么晚了,你还没有到家呢,你爸你妈在家里一定等急了,咱们还是快走吧。”

    乔翔的脚没有动,他在做思想斗争:拥抱她!拥抱她!

    哦,不能,不能,如果她心里不同意,她身体虚弱又无力反抗我,我要是那样做,那我不是在欺负她、不尊重她吗?对,还是等她病好了再说吧。

    嗯?我又没有真的拥抱晓文,我只是想了想拥抱她,我这心里怎么这么慌啊?心跳怎么这么快啊?这,这是怎么了?啊?

    其实,乔翔刚想到拥抱郑晓文的时候,他的心就开始慌起来了。只是,那一刻他在集中思想思考问题,才没有明显地感觉到心慌。

    此刻,他已经放弃‘行动’了,他那一阵‘真慌’已经过去,他的‘余慌’还没有消退,他现在感觉到的,是他的‘余慌’。

    乔翔顿了顿,接了郑晓文的话,他说:“还是你说得对,爬了一天的山,天又这么晚了,也真是感觉有点累。

    “身上带着累,再来看这美丽天空,精力不充沛,也就真的写不出好诗句、好歌词了,走吧。”

    乔翔说完,他和刚才一样,左手拽着他的左边衣襟,拥着郑晓文向郑家大门走了。

    郑晓文今天去羊头山旅游,清晨她出门时候对妈妈说,说最多到天黑就回来了。

    天黑时候,郑爸爸、郑妈妈就站在大门外往西口看。见天都黑透了,也不见女儿的回来。爸爸、妈妈着急得,已经两次走到西口,看了个空了。

    此刻,郑妈妈在院里,来回走着心里急着,她对郑爸爸说:“这都十点了,妮妮怎么还不回来呀!这在家里等也是着急,老郑,走,咱两个还得出去看看。”

    两人出来大门,刚下两个台阶,郑爸爸朝西口方向看看,他指着西口对郑妈妈说:“妮妮她妈,我看像是两个人朝这边来了,你看看,看是不是妮妮和依林回来了?”

    郑妈妈手扶着门楼外墙,朝西口仔细看看说:“离这么远,我看不太清楚,看那样子像是。哎?他们站在那儿干什么呀?都到家了还不快点回来,也不知道爸爸、妈妈心里急不急!”

    郑爸爸又看看说:“不对吧,他们的自行车呢,两个人怎么都没有骑车啊?不是他们吧?”

    郑晓文的自行车就靠着大门台的外侧放着,郑爸爸、郑妈妈心里着急,都只顾往西口看,加上夜里光线暗,两人都没有在意,都没有看到。

    郑妈妈说:“我看像是,我得去接接他们,看是怎么回事儿。”

    郑爸爸赶忙拉一下郑妈妈,说:“别去,别去,我看着也像是他们两个。他们既然站到了那里,就一定是有话说。你快过来吧,咱们两个站到门楼里边儿等着,他们一会儿会过来的。”

第二百五十九章 洗脚

    郑爸爸、郑妈妈站在门楼里的门槛外面,两人说着话,不时朝外探探身子,朝西口看看,耐心地等待着女儿和准女婿……

    乔翔扶着郑晓文,两人走到大门口时,郑爸爸、郑妈妈假装着刚从家里出来。

    郑妈妈朝这两人说:“你们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呀?”郑妈妈说着话开了门灯。

    这门灯一开,郑妈妈一下看清楚了啊?怎么回事啊?怎么会是乔翔啊?

    妈妈的惊愕目光,郑晓文心里很清楚。

    郑晓文还没来得及说话,没看到郑妈妈目光的乔翔,他先开了口:“叔叔、阿姨,晓文感冒不舒服呢,我们是刚从人民医院回来的。晓文已经输过液了,大夫说没事儿,明天就好了。”

    郑爸爸、郑妈妈都在想:送妮妮的为什么不是依林呢?因为女儿有言在先,不能说出她和杨依林的婚姻关系,郑爸爸、郑妈妈都忍着,没有再往下问。

    郑妈妈只说:“哦,妮妮不舒服呀,那就快些进家,回屋里歇歇吧。”

    乔翔搬着郑晓文的自行车,放到大门道儿里说:“阿姨,你先别上门,依林一会儿就过来了。”

    郑爸爸、郑妈妈心里,这才都‘哦!’了一声。

    四个人走到院里,郑晓文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朝着西厢房走了,乔翔扶着她也进了西厢房。

    郑晓文在长沙发上坐下,乔翔坐了旁边的小凳子。

    乔翔心里只想着郑晓文,屋里的一切,他什么都没有看。

    父亲正在为郑晓文诊脉,杨依林、林静就进屋里了。乔翔和进屋这两个人对了一下眼神,都看着郑爸爸和郑晓文,谁都没有说话。

    郑爸爸为郑晓文诊过脉,埋怨女儿说:“前天就看着你像是要感冒了,叫你吃点药,你就是不听话。看看,还是积出病了吧!

    “平时一说让你吃点药,就把你吓得,总是说,不吃,不吃。吃几样小剂量的中药,又不是太苦,怕什么。明天爸爸给你拿回来药,你可得吃啊。”

    郑晓文对爸爸笑笑,点了点头。

    郑妈妈看女儿只是感冒了,也就放了心。她说:“孩子们,你们都饿了吧?我这就去给你们做饭去。”说着就要出门。

    林静忙说:“阿姨,我们都不饿。晓文没事,我们就放心了。天晚了,我怕爸爸、妈妈在家里着急,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乔翔,咱们赶快走吧。”

    乔翔本不想这么快就走,林静说出来了,又在叫他,他只好起身看看郑晓文,说:“你没事,明天就好了,好好休息啊。”

    郑晓文对乔翔点头笑笑,又抬手对准备出门的林静、杨依林打着招呼。

    郑爸爸、郑妈妈把三个年轻人送到院里,杨依林趁人不注意,他悄悄对郑妈妈说:“阿姨,别上大门,一会儿我还回来呢。”

    郑妈妈朝杨依林点了点头。

    这三人出来郑家大门,骑上自行车一路到西口,在大路上分路之后,杨依林看乔翔、林静骑车走得远了,他才折回了私塾胡同。

    杨依林把自行车放在大门道儿里,上好大门,大步来到院里,不待犹豫地直接进了西厢房。

    杨依林见郑爸爸、郑妈妈都在西厢房里坐着,他说:“阿姨,晓文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我去给她做饭去。晓文,你想吃什么?我这就去给你做。他说着看着郑晓文,脚步向外走着。

    郑晓文在外面这一整天,她是一直提着精神呢。现在她回到家里,进来西厢房往长沙发上一靠,嘘出了一口长气,全身像是软到了沙发上一样。

    刚才那会儿,郑晓文是见乔翔在身边,爸爸又要为她诊脉,她才又提起精神坐正了身子。

    此刻,郑晓文少气无力地对杨依林摆摆手,说:“别去做饭了,你赶快坐下歇歇吧。刚才我把你掉崖的事,都对爸爸、妈妈说过了。快,快坐下,哎呀,你别往外走了,快坐下呀!”

    杨依林停了脚步,他没有坐,他笑着踢踢腿,活动活动肩膀说:“我没事,你们看我,我挺好的。”其实,他的身子还是有点疼痛不舒服。这疼痛只是外皮事儿,他不想说,他不想让郑晓文看出来。

    郑妈妈站起身说:“多谢老天保佑,没事就好。你们说话吧,我去东屋给你们做好吃的去。”郑妈妈说着,身心轻松地出了门。

    准岳父心疼准女婿,他对杨依林说:“孩子,你坐到椅子上,让叔叔给你检查一下。”

    郑爸爸检查了杨依林的颈椎、锁骨、肩胛骨、肋骨、脊椎,又着重检查了腰椎,见都没问题,才放了心。他带着高兴,去东厢房帮郑妈妈做饭去了。

    杨依林自己到院中洗过脸,又端来洗脸水放到郑晓文跟前说:“我看你少气无力的,今天总该我给你洗脸了吧,来吧,让我给你洗脸。”

    这人呀,再不想动,有心爱的人在身边,总是会提起劲的!

    郑晓文朝杨依林笑了说:“我呀,只要有一点力气,只要能动,我都不想劳累你。你歇着,还是我自己洗吧。”

    郑晓文洗完脸,她在长沙发上刚靠着靠垫半躺下,杨依林又给她端来了洗脚水。

    杨依林把洗脚的水盆,放到郑晓文跟前,端起洗脸盆往盆架上放着,赶紧扭回头说:“别动啊,我给你洗脚。”

    “这会儿我不想洗脚,吃罢饭我去冲个澡不就行了。”郑晓文说。

    杨依林着急地说:“你刚打完针,怎么能洗澡呢!”

    “你也不想想,你尽找些让别人不好意思的活干。”郑晓文坐正身子说,“我怎么好意思让你给我洗脚呢。”她说着卷着裤腿,准备自己洗脚。

    杨依林赶紧过来,随手拿了小凳子坐下,他拿开郑晓文的手,看着郑晓文的脸说:“你和我之间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凡事儿都有个开始,懂吗?这呀,只是个开头儿,往后哇,我给你洗脚的日子长着呢!”

    杨依林说完就去脱郑晓文的袜子。

    郑晓文看杨依林是真的要脱她的袜子了,她慌忙蜷回自己的双脚说:“依林,我真的不想劳累你,你别这样惯我好不好,我现在没有力气和你争执,你快去坐那边沙发上歇歇,让我自己洗,好吧。”

    杨依林没有动,面对郑晓文的拒绝,他心里有些难受别扭,他眉头一皱脸色阴得想下雨,说:“我不嫌劳累,我也没有惯你的意思。我对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心思走到哪里了,我的动作行为就会跟着我的心思,一同走到哪里……”

    郑晓文一看,一听,她慌了,她赶快伸脚,同时急着说:“没见过你这样抢活干的,你要是真想洗,给,给,你洗,你洗。”

    杨依林不别扭了,他抬手就去脱郑晓文的袜子。等他把这两只袜子一脱掉,他一下被‘惊’着了:

    哇呀!这脚也长得这么好看啊!我从没有看到过她郑晓文脸上搽胭脂、抹粉,更没有看到过她涂口红,原来她的工夫全下到这双脚上了啊!

    看看,这十个脚趾上的脚指甲,全都涂着红红的指甲油,红颜色配在这双白白嫩嫩的、不大不小的、不胖不瘦的脚上,真是好看极了……

    杨依林正看着郑晓文的脚,说着心里话,郑妈妈进屋里来了。

    郑晓文看到妈妈,她感到不好意思了,她不自觉地把双脚往回缩着。

    杨依林根本不在意这些,他两只手抓住郑晓文的两只脚一拉,把她的两只脚按到水盆里搓起来。

    郑妈妈看到洗脚这一幕,没有再往前走,只说:“你们准备一下,吃饭了啊。”

    杨依林对郑妈妈说:“阿姨,你和叔叔先吃,我们两个一会儿就过去。”

    郑妈妈心里高兴,答应了一声:“好。”转身掀开竹帘子,回东厢房给老伴儿汇报情况去了。

    郑晓文、杨依林、郑爸爸、郑妈妈在东厢房饭罢,洗漱毕,四个人又聚到了西厢房。

    郑爸爸还是坐了窗下的单人沙发,郑妈妈坐到了靠门口的单人沙发。郑晓文仍然在长沙发上半躺着,杨依林在郑晓文身边的小凳子上坐着。

    郑爸爸、郑妈妈都在想:这话也说得差不多了,马上就十一点了,依林他怎么还不说走啊?他不说走,不要说撵他走,连提示的话,也不能说啊!

    杨依林不说走,其实,是他心中有事。他也在想:不行!我和晓文的关系必须得公开!我们的订婚仪式看着简单,那是我不想把事情搞得麻烦复杂!

    订婚那天,我只想着,只要两个人两心相许,其他什么表面形式都不重要。

    当时晓文提出不让任何人知道,我也没有多想、细考虑,就答应了。可朋友们到现在,还都蒙在鼓里一无所知呢!

    订婚的事,其他人知道不知道都无关紧要,朋友们不能不知道啊!

    就像今天,没有晓文的许可,我的感情是绝对不能外露的。这还不算,更让人不能忍的是,还得按常理一直把晓文往乔翔身边推 ,这算是什么事儿嘛这是!我实在是受不了啦!

    杨依林只顾想自己的心事,他早忘了周身的疼痛、困乏和时间,他说:“晓文,叔叔、阿姨都在场,我想说句心里话……”

第二百六十章 偷听

    郑晓文看杨依林对她说话迟疑,她随即说:“你想说什么就说嘛,还用商量,说吧。”

    杨依林面向郑爸爸、郑妈妈,用温和的语气说:“叔叔,阿姨,这两天我一直在想,我和晓文订婚的事应该公开……”

    杨依林刚说这里,下面的话他还没有说出来,在沙发上半躺着的、还没有完全退烧的、身体还有些虚弱无力的郑晓文,她忽地坐直身子,斩钉截铁地说:“不行!我们不到结婚那一天,订婚这话,一个字都不能露出去!”

    郑晓文的话,加上她的表情、语气,让这三个人猛然间一愣。

    郑爸爸回过神,他明知杨依林说得在理,说得对,是自己女儿考虑得太多了。只是,郑爸爸心里明白,这件事儿,他和郑妈妈很想管,可都管不了!

    郑爸爸无奈,才起身说:“你们两个的事,你们自己商量吧。天晚了,依林就别走了,书房有现成的被褥,一会儿就过去休息吧。”

    郑爸爸说完,朝郑妈妈递了一个眼神,他和郑妈妈回了上房。

    西厢房里只剩下杨依林、郑晓文了,杨依林看看表说:“哟,过十一点了,晓文,走,我扶你去里间,你赶快去睡吧。”

    “刚才吃了点饭,我有力气了。”郑晓文说,“就这几步路,我自己可以走,哪还要人扶呀,你也赶快去书房休息吧。”

    杨依林说:“等你睡下,我再去书房,不然,我不放心。”

    杨依林仍是扶着郑晓文去了里间。

    两人来到里间,郑晓文身体早就有些不支,她随即就脱鞋上床和衣躺下了。

    杨依林看着郑晓文,他也是很困乏,可他一时不忍离开。他把写字台前的椅子搬到床边坐下,两手拉着郑晓文的手说:“晓文,咱们订过婚的事、咱们两个的关系,你为什么总是不让公开呢?”

    郑晓文本来很累,她就想躺下休息,听到杨依林说的这话,她的表情立时又变得着急、严肃起来,说话的语气也有些冲:“那你为什么这么急着公开呢?”

    杨依林直率地说:“我不想看着你和别人在一起!像今天,你一定是看着我表现得,平平常常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是你知道吗,我实话告诉你,我装得都快装疯了!”

    “你看看你那心理素质!”郑晓文说,“你疯什么呀疯!我真话告诉你,无论我和谁在一起,”她抬手摸一下杨依林的心口,“我的心都在你这儿呢!”

    杨依林心情沉重地直接问道:“今天如果是他们那几个人中,哪一个掉了崖,你会晕倒吗?”

    实诚而聪明的郑晓文立时敏感起来,她直直地盯着杨依林说:“你问这算是什么话嘛,你别小家子气了好不好!我要是和你一样小心眼儿,今天我问你的话可就多了!你自己有很多毛病,你知道不知道啊?”

    郑晓文说完没憋住,自己先格格格格笑了起来。

    杨依林知道郑晓文说他的是什么意思,他跟着就笑了,说:“你要是早些让咱两个的婚事公开,今天上山,那不很自然地就是咱们两个一组了?要是那样,一我不会掉崖,二你说我的那个毛病,最少也能减掉九成八!”他说着笑着。

    杨依林趁郑晓文只顾笑他说话不防备,他很快在郑晓文的脸颊上轻吻了一下,又说:“晓文,答应我,公开咱们的婚姻关系,好吧?”

    郑晓文仍然很坚定:“不行!这话以后你就别再说,也别再问了,你再问,这事儿我还是不能答应!”

    杨依林急了:“为什么?!”

    郑晓文的劲,忽地下了,她长出一口气,没有及时答出话来。她顿了顿,说:“嗯……你不要问了,你心里知道的。”

    杨依林听了更急:“那不是理由!按我的‘晚婚’年龄,咱两个还得有两年的等待。两年的漫长时间啊,你真的愿意这样闷着过日子,再加上思想不停地折腾自己吗?”

    郑晓文摇摇头,毫无办法地哭了。

    杨依林慌了神,他连忙俯下身为郑晓文擦泪,边擦泪边哄:“别哭,别哭,好,好,我不再问了,咱们不把订婚的事说出去就是了。”

    郑晓文带着心事坐起来说:“依林,我真的很害怕,很害怕别人议论咱们的时候,没完没了地议论个没完,议论得满嘴唾沫星乱喷!”她说着,又擦了擦泪。

    杨依林不由自己地带着劲说:“首要一条你记住:天塌下来有我杨依林顶着!再就是,东园里有那么多花草树木,正需要肥料呢,谁要是为咱们两个这事儿乱喷唾沫星,那就拿垃圾桶接去!

    “再就是,别人要真是为咱们两个的婚事,竟议论得唾沫星汇成了河,那,你放心,我马上就去造一只现代化高层华丽楼船,咱们两个站在楼船的最高层上俯视着他们,再拍手笑着他们。咱们乐咱们的,让他们随便喷去!

    “那些爱议论别人的人们,他们越是喷成河,咱们的生活、咱们的事业航行,就越是顺利!他们再一直朝楼船上仰望着咱们,胡喷八喷,哈哈,那咱们两个可就成家喻户晓的大明星了!

    “你记住,他们越是喷粪,咱们就越是在一起永不分离!咱们一辈子生活幸福了,同时咱们的名气,随着他们的胡喷还就越大!这可是大好事儿一桩啊,嘿嘿嘿嘿!”

    郑晓文想起订婚的事,她的心情沉重,她哪还顾得上听杨依林云天雾地地说,她哪还顾得上笑啊,她在低头沉思。

    片刻,郑晓文说:“依林,我对你说实话,五一那天,哦,就是大前天。唉!仅仅三四天之内就经历了这么多、这么大的事。在我的思想里,我感觉这几天,就像是过了半年八个月似的……

    “前天你给我戴戒指、戴项链时候,还有我给你戴戒指……当时我真的很糊涂,真的。就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刻,我这思想里还是迷迷糊糊的……

    “依林,如果说,你心里感觉哪个女孩子不错,或是看中了哪个女孩子……现在绝对来得及……那你……我想,我们两个真的不合适……外面有那么多合适你的好女孩,趁咱们这事儿还没有人知道,你完全可以再选择。”

    郑晓文只顾低着头,说着他们订婚时候她的糊涂、她的迷糊,说着她的想法碍口话,她一直没有抬头看杨依林,她哪里知道杨依林随着她的话,早已听得浑身发抖,无声的泪早已流了一脸了!

    杨依林听完郑晓文的最后两句话,他吸了一口粗气,牙齿使劲一咬,嘴唇使劲一闭,同时拳头使劲一攥,站起身哽咽着指着郑晓文,压低声音说:“好,好!你糊涂!你到现在还糊涂!我们两个不合适!我……”

    杨依林说着气着急着,忍不住声音高了:“我们两个不合适!是我配不上你!你也别**的闲心了!你也别给我乱安排!我走!我现在就走!”

    杨依林说完,他转身大步绕过床北头,朝着里间门走了。

    郑晓文愣愣神,她忽地傻过来了。她哪还顾得上去穿鞋?她试图从距离里间门近的,这边的床角下去截住杨依林,可杨依林走得太快,等她下去床,杨依林已经大步跨出了里间门。

    郑晓文什么都顾不得了,她赤着双脚跑得太慌张,被里间门低矮的门槛拌趴到了外屋地上。她赶快朝杨依林伸着双手,紧急地呼喊着:“依林!你站住!依林!你回来!依林!呜呜……依林!”

    郑晓文朝站在房门内的杨依林,爬着哭着叫着,她的哭叫声有点太大,惊动了上房里的爸爸、妈妈。郑爸爸、郑妈妈赶快披上衣服跑出了上房门。

    杨依林刚走到房门边,就听到了身后的噗嗵声和郑晓文的哭叫声,他狠狠心没有扭头转身,可也没有伸手去开门。

    杨依林站在那里,听着郑晓文哭叫他的名字,他感觉哭叫得刺心,他的满腔怒气早已跑到九霄云外了,他急忙转身,几步上前把郑晓文扶了起来。

    杨依林双手扶着郑晓文的双肩,看着郑晓文满脸的泪,他自己忍不住的泪水,早已是似小河流淌了。

    杨依林顾不得擦自己的泪,他也没有抬手去擦郑晓文的泪,而是,他的身子有点瘫软,他的双手顺着郑晓文的双肩、双臂向下滑,他的身子随着他的双手也在慢慢向下滑、向下滑他跪到了郑晓文的脚前。

    杨依林抱着郑晓文的双腿,仰脸看着郑晓文、摇着郑晓文,他哭着说着:“郑晓文,我求你了,以后你千万别再说刚才那些话了,你说那话是让我死啊!你再这样说,我会死的!”

    杨依林的头低着郑晓文的双腿,他泣不成声了……

    郑晓文傻愣之中,她低头一看,见杨依林跪着自己,又听了杨依林说的话,她心里那个惊啊!她赶快跪下抱住杨依林,脸贴着杨依林的脸哭着说:“不说了,不说了,从此刻之后,我再也不说那些话了!呜呜……”

    杨依林感觉郑晓文的脸很热,他忽然想起了郑晓文发烧的事,他急慌慌地说:“别哭,别哭,你还没有完全退烧呢!走,走,赶快到里间休息去!”他抱起郑晓文去了里间。

    此刻,西厢房北窗下,站着‘偷听’的郑爸爸、郑妈妈,看平安无事了,两人擦擦老泪,轻轻踮着脚回了上房。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东园说笑

    杨依林把郑晓文抱到里间,放到床上,拿毛巾为郑晓文擦了脸,擦了脚。

    杨依林心里很心疼郑晓文,他看看郑晓文,说:“晓文,刚才摔住哪里了?快让我看看。”

    郑晓文挽起右臂的袖子,见肘上红了一块。杨依林没敢用手揉,他赶快凑上去,呼呼呼呼吹了几下。

    郑晓文看杨依林的想法和动作很可笑,她忍不住格格笑了两声,说:“你干吗呀?这又不是迷眼睛了,你吹什么呀吹?格格!”

    杨依林没有笑,他很认真地说:“我想着,你一定很疼,我给你吹吹,你就不疼了。我小时候,只要是磕着碰着了,我奶奶总是给我吹吹,或是揉揉,真的就不疼了。”

    郑晓文放下袖子,说:“没事,我这儿已经不疼了,到明天就全好了。”

    “你再看看别的地方,看摔着没有?”杨依林问。

    郑晓文连忙摆手摇头:“没有,没有。”其实,她的膝盖也很疼,她怕杨依林看,没有说。

    “这我就放心了。”杨依林松下劲说,“我现在出去,你赶快脱衣服睡吧。”他说完出了里间门。

    郑晓文脱衣服的时候,赶快看看膝盖:“啊,还好,只是磕破了一点皮,没事。”她轻轻抚抚伤处,睡下了。

    杨依林在外屋站了一会儿,朝里间问:“晓文,你睡下了吗?”

    “睡下了,你也快去睡吧。”

    郑晓文在里间回完话,她心里说:我说睡下了,意思就是让你赶快去书房呢。你出去了,我还得起来上门,门只关着门不上闩,我能睡着嘛!

    郑晓文正等着起来上门,见杨依林又进了里间。她慌了,说:“哎!我都睡下了,你怎么又进来了?”

    郑晓文想到刚才发生的事,她不敢再惹杨依林,感觉自己说这话的语气有点冲,赶快把语音柔和下来说:“都这么晚了,你也累了一天了,明天还要上班,你赶快去书房休息吧,啊。”

    杨依林也不答话,他又把椅子拉到床前,往椅子上一坐说:“你这只胳膊要是不疼了,就把你这只手伸过来。”

    郑晓文看看杨依林,她是真的不敢再惹他了,她赶快伸出了右手。

    杨依林把郑晓文露出的胳臂盖了盖,将自己的左手垫在郑晓文的右手下面,左脸往郑晓文的右手上一贴,说:“咱们就这样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去外屋沙发上睡。”

    郑晓文看看杨依林,她忍不住说:“你看看你这个样子,你弯着腰能睡好吗?快出去吧。你要是睡沙发,那是个沙发床,你把它展开就行了。外屋柜子里有被子,有毛毯……”

    杨依林阻止说:“我听明白了,咱们就这样睡,你快睡吧。”

    郑晓文实在无奈,她静静心,闭上了眼睛。

    杨依林看郑晓文是真的睡着了,他悄悄地,轻手轻脚去了外屋……

    天蒙蒙亮的时候,西厢房里间、外屋的灯仍然亮着。里间、外屋的两个人,都睡得呼呼的。

    郑妈妈悄悄推开掩着的西厢房房门,朝屋里看看,见沙发床上睡的有人,又悄悄把门关上了。

    杨依林起床后,他想了几想,没有进里间。他一直等到里间有动静,才朝里间问:“晓文,身上还烧不烧了?”

    郑晓文心里明白,杨依林在关心她,她在里间回话说:“我感觉不烧了,再吃一点中药就全好了,小事儿一件,不用操心。”

    早饭时候,杨依林默默地留心看看,郑晓文的吃饭情况,他见郑晓文吃得还算正常,他一下放心了,心情轻松地上班去了。

    五月份里,郑晓文仍然在家里做着她的文字翻译工作。她和杨依林仍然是一如既往地秘密相爱着、相互鼓励工作着。她和朋友们,也仍然是一起尽心尽力地在歌会上演唱着。

    五月末这个星期六下午,杨依林和郑晓文在东园鲜花环绕的香径上牵手散步。两人一会儿说悄悄话,一会儿格格哈哈,放声畅笑着他们两人的可笑往事。

    他们两人是在回忆、是在笑,去年第一次聚会那一天的情景;他们是在回忆、是在笑,那天上午去郊外鱼塘钓鱼的始末;他们是在回忆、是在笑,那天下午他们两个的游园趣事!

    两人说说笑笑,说完、笑完两人那天的游园往事,接着又说起了,两人以前在东园里说过的一些话。

    两人说着说着,杨依林忽然想起了他明天出差的事。他说:“晓文,昨天厂里会上研究好的,我又要去外地出差了,明天早上八点的火车。我来家和你一说话,竟把这事儿给忘了,现在才想起来。”

    郑晓文忽地睁大两只眼睛看着杨依林:“怎么?你又要亲自去出差呀?这次去多长时间呀?”

    “大概得半个月时间吧。”杨依林说。

    杨依林一说到‘半个月’,他忽地就想起了,去年他那次出差,他在这东园里对郑晓文说过的话。

    杨依林想逗逗郑晓文,心里说:我先逗逗你个憨妮子再说!他故意重复着那次出差前,他对郑晓文说过的话:“不就是半个月嘛,过起来挺快的,你在家等我回来啊。”

    郑晓文听到这熟悉的话,她就想笑。她看看杨依林,见杨依林一脸认真,她心里也在说:依林他一定是,把他那次出差前说的话全忘了,你忘?我逗逗你再说!

    郑晓文一本正经地说:“我怎么在家等你?你出差这半个月,我都在上班,哦,那也行,我就上着班等你吧。”

    杨依林听到郑晓文说第一句话,他就想笑。他一直忍到郑晓文把话说完,他才哈哈哈哈笑着,抱起格格格格的郑晓文,一下转了几圈儿之后,才把她放下。

    两人就这样的疯玩、大笑,幸好四周都是深宅大院的四合房院落,四周听得不太清楚。东临西舍就算是有暗楼,平时人们不去暗楼上拿东西,也是不会上暗楼的。所以,郑晓文就有点只管放开的笑了。

    再是,每个院落还都围得严严实实的,再加上东园院子大,现在又是大白天的噪声重,没有人听太清他们的笑声和说话声,也没有人看见他们,他们两个就在这里,无所顾忌地撒开玩着,尽情地说着、笑着。

    两人一阵笑声过后,郑晓文站在杨依林面前,摸着他胸前的扣子说:“你怎么又去这么长时间啊,我心里总是感觉不太放心……”

    杨依林听着郑晓文的声音不对,立时就想起他去年那次出差,他回来之后看见郑晓文的泪,还有姜丰对他说的话,还有英华西里的对门大妈对他说的话。这会儿他听到郑晓文的声音,就知道郑晓文是又想哭了,他的眼睛忽地一下也湿了。

    杨依林赶快镇定自己,揽住郑晓文拍拍她的背说:“去出差又不是我一个人,这一次是和恒子深一起去的。恒师傅年纪大办事稳,有我们两个互相照应,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办完事早点回来,别让家里人等得着急。”郑晓文说。

    杨依林听到‘早点回来’,他眼睛就湿了。接着又听到了‘家里人’,他想着这些字眼,能从郑晓文的嘴里对他说出来,这就说明郑晓文已经把他看成一家人了。

    他在霎时间的激动之中,才没有及时说出话来,而且眼里噙不住的泪水,刷地一下就流下来了。他还怕郑晓文看见他的泪,说他不够男子汉。他忙转一下脸,抬手把泪水擦掉了。他这才简短地说:“嗯,记住了。”

    郑晓文刚才说那话,她并没有想哭的意思。等杨依林转过来脸,她看见了杨依林睫毛上没有擦掉的泪珠,这时候她也有点想哭。她接着又一想:这出个差,哭什么啊?傻气!

    郑晓文心里赶快转弯儿,她一边抬手擦杨依林眼睛上的泪珠,一边笑着重复着杨依林说过的,她觉得有点可笑话:“不就是半个月嘛,过起来挺快的,你在家等我回……”

    那个‘来’字儿,郑晓文还没有说出口,杨依林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他忍不住哈哈哈哈大笑起来,他笑着抱起郑晓文又是转了几圈儿,把郑晓文转得笑得格格的。

    也是这个时候,就在杨依林、郑晓文在东园里哈哈格格笑的时候,乔翔再一次来到私塾胡同东头,他和上两次一样,闷闷地思想着、徘徊转悠着……

    乔翔自五月四号那天晚上从郑家走后,他就到外地学习去了,前天才回来。

    此刻的乔翔,他是这两天之内,第三次在私塾胡同周围转悠着、想着、恨着自己了。

    乔翔恨自己与郑晓文之间的事,一到关键时刻他就心慌胆怯,只一次心不慌胆不怯,郑晓文还感冒发烧有病!

    这事儿让乔翔想着,心里烦着、恨着:真是太让人烦!太让人恨!太让人苦!太让人哭!太让人痛心了啊!乔翔,你什么命运啊!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天啊,有谁来告诉我乔翔啊!

    乔翔又劝着自己:乔翔,你别喊了,没有人告诉你,你自己的路,你就自己努力走吧!

第二百六十二章 爱情胆量

    这期间,乔翔给郑晓文打过两次长途电话,电话里的内容,无非是问问郑晓文的身体情况和一些关心的话,闷在心底的那一摞一摞的语言,他一个字也没有说。

    乔翔他绝对不是,不想对郑晓文说他心底里的话,他太想说了!他什么时候都想对郑晓文说!

    可是,就他平时和郑晓文之间的来往情况,就他们两个人说话时候的气氛,就他一和郑晓文说话他就会想起那封无回音的信,他很想说的那些心底话早给堵了,他哪还能说得出来啊?!

    这是出差在外又是在电话里,他还不能随便长时间地说,他想说的那些心底话,就更是说出什么来了!

    平时,他在郑晓文面前说个平常话,他都会结巴、脸红,还何况这是在长途电话里呢。这两次长途电话,他还是和平时一样,仍然是说不出那些让他脸红的情话!

    乔翔的同学朋友中,最知心、最要好的人,也就数苏晨、郑晓文了。他压在心底的这层心事,连苏晨他都不说,直到现在,苏晨都还不知道呢!可想而知,这世界上,还有谁会去劝说他,还有谁会去开导他、去帮助他啊!

    就算是,有朋友看到他有时候闷闷不乐、心事重重的样子,很想了解情况帮助他。可那些朋友也不会从他口中问出什么来,也就不知道从哪里入手帮他啊!

    乔翔每天都会想到郑晓文,都会思念郑晓文。即使是现在他在外地学习,他也是天天都想念着郑晓文。

    前天晚上,他从外地回来之后,忙完要忙的事情,昨天中午、今天上午,他在私塾胡同西口、东头,已经转悠过两次了。加上现在这一次,他已经是第三次在这里转悠了。

    现在,他骑自行车来到这里转足转够,仍然是,怎么都拿不出胆量进私塾胡同,怎么都拿不出胆量接近郑家大门。他一想到要上郑家大门台阶、要按郑家门铃,他心里那个驱逐不散的胆怯就向上涌,涌得他心里发慌,涌得他怎么都迈不开脚步。

    昨天中午,乔翔心里想着,晓文的翻译任务肯定完成回厂上班了。中午下班,晓文肯定会回家吃饭,我得到她家西口等她去。

    他十一点多点儿,就到了私塾胡同西口,结果,他等了一个小时,只看到郑家爸爸,骑自行车回了私塾胡同。他一直等,也没有看到郑晓文的身影。

    他立时心里催促着自己:晓文可能在家呢,去!去晓文家里看看去!见到她,就把你十年积压在一起的话,一个字不剩地都给她摆出来!

    结果,他推着车往前走了几步,心里又想着:都十二点多了,说不定晓文她一家人正在吃饭呢。你乔翔这时候去她家,那算什么事儿嘛!还是别去了,改天再去,回家吧。

    乔翔这个心里话,其实,是他给他自己找了一个很在理的借口!他往私塾胡同挪步的时候,他心里就已经慌了。他这个慌,他自己心里明白得很:他只要想接近郑晓文,他都会这样发慌,而且会慌得说不出他想说的话。

    昨天中午他没有进郑家大门去见郑晓文,回到家里,他心里也只是有点烦,并没有太大的动静。

    今天上午,他想到是星期六,无论郑晓文是去厂里上班了,或是没有去厂里上班,晓文她肯定都会在家。今天去晓文家,正合适!九点钟,他对着镜子打扮一番,高高兴兴地出了门。

    谁料,他在私塾胡同东头转悠了两个小时,不要说上郑家大门台阶了,他心里慌得连私塾胡同都没有进!

    这一次,他是真烦了,他心里烦得调转自行车头,快速骑车回到家里,进自己屋里把房门一关,自己对自己发起牢骚来:

    乔翔,你这究竟是怎么了?你去她晓文家干活不慌不迷,这一想到要去找她摊牌说事儿了,你怎么就不是自己了呢!你怎么就这么窝囊呢!

    上山旅游那天,你也看清楚了,虽然杨依林、秦梓曦和你一样,都是经常往郑家跑、都在暗暗地在追晓文,可表面上没有一个人和你乔翔争,没有一个人和你乔翔抢啊!

    那天下山时候,那群朋友们,所有人都看到了是你拉着晓文的手。那个时候,并没有人知道晓文在发烧。你拉着她的手,也没有人说你的不是,也没有人用眼睛瞪你、斜你、或是阻拦你。我真的搞不懂,那你还胆怯什么啊!你还退缩什么啊!啊?!

    乔翔牢骚了这么多,也没有把怨气出完,他仍然烦着自己,牢骚着自己:

    乔翔,你再想想旅游那天,晓文昏迷的时候,看杨依林、秦梓曦那两人的表现?尤其是他两人的那个哭相,他们为什么会哭成那样?他们为什么喊郑晓文的名字,会喊成那个样子?啊?

    那杨依林平时不都是称呼晓文,是‘郑老师’吗?可那一会儿,他怎么就改成,呼喊起‘晓文’了呢?这个事儿,不用问别人,你乔翔心里比谁都明白!

    此刻再想想那两个人的哭相、那两个人叫喊的场景,你乔翔可是想着就害怕啊!

    乔翔,增增胆气吧,你二十多天不在家,谁知道情况变化了没有?谁知道事情发展成什么样了?抓紧吧,再不抓紧,晓文她就成别人的人了!

    哎呀,我这是怎么了,我这心里怎么会突然有种预感啊,预感中,总觉得晓文已经被别人抢了去了!啊?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这预感到底是真的,还是自己吓唬自己啊?!

    乔翔,你不要管那么多了,你也别管是真的,是假的了。实际情况,恐怕是真的没有机会让你去争取了!如果你乔翔还在碍口识羞、退退缩缩,你这十年的苦熬、苦等,可注定要白费了!乔翔,我告诉你,你不能就这样窝在家里,你还得去找她!

    乔翔烦着自己,牢骚嘟囔着自己,他还苦劝着自己:

    乔翔啊,你这个爱面子的斯文人啊,那封信她郑晓文只字不回、不提,你也真是没有脸面去问、去表真心啊!

    哦?不,不,不,现在情况变了!乔翔,你没有脸面去问,那是你过去的想法。那个旧的思想想法,已经过去了,你现在不能那样想了,你也不能再考虑那封信,没有回音的事了!

    我现在有一种感觉要告诉你,已经没有时间让你乔翔考虑、让你乔翔等了!到现在她郑晓文还是坚持着,不说那封信的事儿。她不说,你乔翔去说呀!去,把你的自然,把你的潇洒拿出来,你现在就去她家,亲口对她说去!

    乔翔在自己的小天地里,总是这样坚决地苦劝着自己,总是这样为自己加劲、壮胆、助威,结果,还总是临阵胆怯。

    其实,乔翔这种在爱情表达上的胆怯,也属于正常心理范围。

    有一些青年男生,他们在朋友面前说话,那真是从容随意侃侃而谈,即是上到大会讲台上讲话,那也是不拿讲话稿,语言流利,讲得头头是道,无人不服。

    可是,这些青年男生们,他们在谈恋爱的事儿上,面对心仪的女孩,总是会怯懦脸红,甚至会说不出自己想要表达的心里话,而使恋爱告吹失败。这些人还不在少数呢!

    乔翔,他也算是属于这个范围里的男生。

    不过,这些青年男生们,他们要是换换恋爱对象,这个对象女孩,又是一眼就看中了这个男生,这可就好办了。

    这个时候,男生的恋爱对象换了,谈恋爱的环境变了,与女孩说话的气氛变了,这个女孩较前一个女孩,又是另一种脾性的可爱女生,让男生很赏识。那,这个男生恋爱成功的可能性,那可就大得太多,太多了。

    要是说到乔翔和郑晓文,他们两人之间那么难沟通,除了那封信的原因,还有乔翔胆怯的事。在恋人面前胆怯,那也算是件大事啊!轻者,会说男生没有男人派头,重则,挥手拜拜了事!

    男生追女生,不只是要用真心去打动,用技巧去周旋,爱情胆量,更是不可缺少的!

    没有爱情胆量,就不敢在心仪女生面前说话,不敢说话,就表达不出心意,那你还谈什么恋爱啊!

    乔翔这几年里的这个胆怯,要和他前些年里的那个胆怯,在本质意义上讲,已经不同了。

    前些年,乔翔的那个胆怯,是他年龄小,是他的胆量还没有长全,他才不敢在郑晓文面前说话的。

    现在,他的这个胆怯,是他胆量分散的缘故!

    乔翔在郑晓文跟前的胆量分散,也是有原因的。

    就拿最近这件事来说,从羊头山旅游回来之后,如果乔翔他不去外地学习,郑晓文感冒生病,五月五号,他一定会很自然地到郑家去看望郑晓文。他在看望郑晓文、安慰郑晓文的时候,他一定会趁着这个好机会和郑晓文谈心。

    他和郑晓文谈心的同时,一定会继续着在羊头山上的,那种和谐心情,在回来路上的,那种和谐心情。他没有了怯懦、没有了拘束,他自然就能放得开和郑晓文说话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上门开门

    当乔翔面对郑晓文,把心扉敞开了的时候,他很自然地就会对郑晓文说出,他心底叠压了十年的那些话了!

    乔翔的心扉对郑晓文敞开了,他让郑晓文看到了他强大的、极富感情的内心世界,那,郑晓文一定也会说出,她自己以前对乔翔的那些错误看法。

    两人这样一谈心,乔翔和郑晓文的心灵沟通了,乔翔心底的叠压层消失了,乔翔心里轻松了、敞亮了,他乔翔就再也不会在郑晓文面前脸红,就再也不会在郑晓文面前说不出话结巴了。

    要是这样,他乔翔在郑晓文面前的形象、他乔翔在郑晓文心里的形象,就成了大哥哥的形象,甚至是成了知心爱人的那个形象。

    那,如果真的是这样,郑晓文就再也不会说他是小乔翔,就再也不会说他乔翔,像个小男生了!

    乔翔要是在这个时候和郑晓文说透了心里话,他在追求郑晓文的事上,那也不算是太晚,他一定还能追回郑晓文的!

    想啊,郑晓文虽然深爱着杨依林,虽然她和杨依林订了婚,可实际上,她许给杨依林的,也只是她的纯洁爱情!她并没有把她自身的一切,完全许给杨依林!

    如果说,她郑晓文要是把自己完全的许给杨依林了,她就不会再去想她和杨依林之间的,那个年龄差!她每天看到的,应该是眼前的、身边的、最可爱的爱人!她欢乐还欢乐不完呢,她哪还会想到那个看不见的年龄差数字啊!

    可实际上,看看她郑晓文现在的生活,她和杨依林之间的那个年龄差数字,让她一直在思想里驱逐不散、让她一直都不敢亮出来让朋友们看!

    这都订婚了,她也一直不敢在朋友们面前,亮明她和杨依林之间的婚姻恋爱关系,更是不敢亮出来,让亲戚、让邻居、让同事、让熟人们看!

    郑晓文订婚之后,她仍然是整天念念不忘,那个让她烦心痛苦的年龄差数字!那个数字一下把她纠缠得,像入了苦海似的,一想起来就愁眉不展,甚至是悲愁得,让她的她泪水横流、竖流满面。

    这个时候,郑晓文她若是了解了乔翔之后,只这一件年龄差的事,就足能让她放弃杨依林,站到乔翔身边去。

    可是,天不随人愿,偏偏乔翔就去外地学习了,中间隔了、松懈了这么长时间。

    本来乔翔在郑晓文面前就有胆怯心理,这中间一下就隔了二十多天的时间,这么长时间的分离,使乔翔聚在一起的的胆量又分散了。这一下,他和羊头山旅游那天的胆量连贯不起来了,他又是和以前一样,成了胆怯的‘小男生’!

    今天下午,乔翔出门之前,他就为自己壮了胆。他在和郑晓文的事情上,他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为自己壮胆、为自己加油。

    今天这一次,他出来家门在路上还自语着:“别的都不算,只说这两天。昨天中午、今天上午、加上今天下午这一次,你乔翔找郑晓文已经是三次了!

    “人常说: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现在,你就把这个‘再三’算到‘再二’上,这一次你必须进那个大门楼儿!

    “如果晓文她不在家,你等到天黑也得等到她!等你见到她,就把你这十年来压在心底的话,对她说清楚!把你十年里的煎熬苦水全给她倒出来!

    “这一次到了她家门口,你要是再心慌,腿再抽筋、迈不起步、走不动路、上不了那个台阶……就算是你进了那个大门楼儿,就算是你见了晓文,你肯定就又成老样子了,那你对她还能说出来心里话吗?!

    “你呀,这一次你看见晓文,你要还是和以前一样脸红嘴结巴,说不出个完整话来,我!我!你!你!我告诉你,那个怯懦的你,他肯定不是我这个乔翔!

    “要是我这个乔翔,就不会像你这样,无休止的怯懦不前!

    “算了,算了,乔翔呀,你还是下下气吧,你不要再动气说下去了!说也没用,你应该重整旗鼓,亮出精神,踏踏实实地进那个大门楼儿,找晓文说出心里话,这才是正理!”

    乔翔一想到他和郑晓文的事情上,他就总是这样,说说想想,想想说说。

    一个当过堂堂大秘书的人,放到别的地方,无论在哪里都潇洒的帅美男,就因为执着于爱情而又不善于倾吐,看这会儿,自己把自己数落的、急的、气的,连话都快说不成了!

    乔翔骑车来到私塾胡同东头,他没有直接朝胡同里进,而是不由自己地在周围转悠着想着,想着他就要撇开那封信,就要向郑晓文表明心迹了,就要和郑晓文推心置腹交谈了……

    谁知,他不想还好,他这样一想,心里的怯懦不知不觉又出来了。他赶快挺起精神为自己鼓劲加油:

    “你已经想了这么多了,就不要再想了!刚才出门前、出门后、在路上,你都下过决心了,现在一到这里,你怎么又是想这想那的,还想完了仍是心里胆怯、仍是徘徊不前了啊?

    “乔翔,你记住,你乔翔本来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应该向前进的时候,退缩的那个人一定不是你乔翔!迈腿!走!向私塾胡同里走!向那个郑家大门楼儿里走!”

    ……

    乔翔上了郑家大门台阶,他稳稳思想、定定神,按了门铃……

    郑家东园中,为短暂分离而难受之后,又在观花嬉笑的杨依林和郑晓文,两人忽然听到门铃响,他们都意识到来人不是秦梓曦,就一定是乔翔。两人都带着高兴和微笑,赶快跑到西宅,开开大门见是乔翔,都高兴得满脸推笑招呼着乔翔进门。

    杨依林看见乔翔,就挥一下手说:“乔翔,你学习回来了,怎么去这么长时间啊?朋友们都很想你呀,每次歌会都会问你回来了没有,连一些观众们也都在问你呢!”

    乔翔满心装的都是他的心事,满心装的都是郑晓文,这一会儿,他突然看见杨依林,他哪还会那么及时地回答出来话啊!他心里突然有的,是他的身心猛地一震:啊!他杨依林也在这儿啊!

    乔翔这瞬间的猛然思想,在他的脑际一掠而过。他看着门槛儿里面冲他直笑的两副欢迎笑脸,他按门铃之前还带着的一身恐慌和怯懦,这一会儿,那不该有的恐慌和怯懦早跑光了!

    这会儿的乔翔,他极轻松地笑了回着杨依林的话:“我前天晚上回来的。我想着今天是星期六,朋友们可能会在这儿,我就来了,嘿嘿!”他笑着说着话,很自然地搬着自行车跨进了大门槛儿。

    俗话说:‘人在事中迷’。

    这会儿的乔翔,他很可能是迷在事中了。

    想啊,林静、温洁梅,她两个人玩个长短句,都还想着杨依林‘总是先到’的事呢,难道这会儿的乔翔,他就不想想‘杨依林先到’的事?

    这会儿的乔翔,他是真的什么都没有想,甚至是,他一看到杨依林、郑晓文,把他自己来这里的‘心事任务’,他都忘到脑后了。他的思想里,此刻满是要和眼前这两个人说话的事!

    郑晓文对乔翔说:“咱们的那几个花仙上午来了,他们在东园里赏了一会儿花,各自有各自的事,就都回家忙去了。”她说着话,转身在前边走着。

    杨依林抬起手臂,搭上乔翔的肩在后面说:“我是来给老乡拿药的,今天不是厂休嘛,顺便再看看郑老师。”杨依林说着,朝乔翔笑笑,又说,“本来我正准备回去呢,你这一来,我就再玩一会儿。”

    其实,杨依林今天和以前一样,仍然是来郑家来得很早。

    上午时候,杨依林和郑晓文一听到门铃声,两人就和前几次一样,按照商量好的那套办法,由郑晓文去开大门。等朋友们来到院里,郑晓文就会把朋友们引到东园里看花。

    然后,藏在西厢房里的杨依林,就会赶快出来,到上房前东边,东厢房北山墙的夹道里,推上自己放在那里的自行车,出去大门之后,停一会儿再拐回来按门铃进来。

    等和朋友们玩到都走的时候,杨依林也一样是随着和朋友们一起走。到了大街上,杨依林看朋友们都走远了,他再拐回来进郑家大门。

    这个麻烦事儿,由于郑晓文的苦劝,郑爸爸、郑妈妈也不得不掺和其中。把郑爸爸、郑妈妈烦得不得了,可他们也没有别的好办法,只得重复着去‘开门、上门’。

    头两次,郑妈妈‘开门、上门,上门、开门’,总是烦得嘟囔着:‘妮妮干这叫什么事儿嘛,你自己的事儿,你自己随意五花八门去,你这让爸爸、妈妈也跟着你花里胡哨的,爸爸、妈妈不随机应变应酬还不行,你这叫什么事儿嘛!’

    郑爸爸看实在是想不出别的好办法,他就劝郑妈妈说:‘妮妮她妈,你听见门铃响,你就感觉那是你的任务,你就赶快去开门,或者是赶快去上门就行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三人观花玩乐

    郑爸爸对郑妈妈又说道:“再者说,你在这大院里来回多走走,也完成女儿交给你的任务了,你也锻炼身体了,这一举两得的事儿,干着多好啊,你应该高兴才对,别烦了啊。’

    郑妈妈听了郑爸爸劝说的这话,她忍不住呵呵呵呵笑起来。自此之后,‘上门、开门’的事儿,成了她必须的熟练活了。

    上个星期六,郑妈妈就很自然地完成了上门、开门的‘任务’。她已经习以为常了,再没有嘟囔过。

    今天开大门这会儿,是杨依林和郑晓文没有在西厢房,两人没有来不及的事儿,他们两个是从东园跑去开大门的。就是这样,郑妈妈才省了这一次‘任务’的心。

    乔翔来到院里,他看见郑爸爸、郑妈妈,忙打招呼:“叔叔、阿姨。”

    郑妈妈也赶快接话:“哦,是乔翔来了,孩子,你不是去外地学习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前天晚上到家的。”乔翔说。

    郑妈妈没时间多想心中的事,赶快说:“孩子,你跟妮妮、依林,你们去东园赏花吧。戏里唱的戏词儿是:‘五月里石榴花红似火’,那指的是阴历五月。

    “现在,这还在阴历四月里呢,石榴花就开得红似火了。你去看看,尤其是石榴树的观赏品种,那石榴花开得呀,看着可鲜艳,可漂亮了,你们都快去赏花吧。”

    郑妈妈看女儿和杨依林、乔翔,三个人高兴着、说着、笑着,都往月亮门儿走了,自己心里不由一阵嘀咕:这,这,这事儿可怎么办呢这……

    郑妈妈心里纠结,她才对郑爸爸说:“老郑,你看看乔翔这孩子,他出去在外那么长时间,这才从外地回来,也不说洗洗衣服收拾一下,在家里好好歇歇,今天可又赶着来咱家了。你说这,这……我怎么想,怎么看,我看着这也不对劲呀?

    “老郑,你说,咱们怎么去说动妮妮,让妮妮赶紧拿话示意一下乔翔、梓曦,就别让这两个孩子再往咱家来了。

    “你知道吗,我看着这两个孩子,一点点都不明真相,一点点都看不出来妮妮和依林的关系,他们还往咱家里来,我这心里可不只是别扭,我很心疼这两个孩子啊!”

    郑爸爸的脸色沉了下来,说:“乔翔不在家,这段时间他没有来过。就梓曦来家这几次,我的心情就和你一样了。我想过了,咱们两个什么都不能管,什么也都不能再说了。

    “你想想,咱们要是说多了,不但没有作用,说不定对孩子们还是个扰乱,还会坏事儿呢!要我看,就让他们随意,就让他们自自然然地来往吧,事情该怎么了结,终会自然了结的。

    “再说,这是妮妮个人的事情,做长辈的也不能管得太多了。我想啊,他们几个人之间都是好朋友,妮妮、依林和那两个孩子说话,肯定会有分寸的。放心吧,妮妮会处理好这事儿。”

    郑妈妈感觉郑爸爸说的也有道理,尽管心里还是不太顺畅,可也没有再说什么。

    郑晓文、杨依林、乔翔,三个人在东园里,观赏过靠院墙的大树上的石榴花,又到凉亭北边观赏那盆,树桩盆景石榴花。然后,又去观赏花坛里盆栽的观赏品种,多层花瓣石榴花。

    乔翔带着微笑,仔细地看看石榴花说:“这石榴树品种,花朵有大有小,还单层花瓣、多层花瓣,还都不一样呢。”

    郑晓文听得格格就笑了,她对乔翔说起了玩笑话:“院墙边的大石榴树是吃品种,这花坛里的小石榴树是看品种。

    “什么品种,它就是什么品种。比如那吃品种石榴树,如果修剪了,它也长不小。这花坛里的看品种石榴树呢,如果不修剪,它也不会长得太大,懂了吧。

    “不过呢,它的生长呀,是伟大的人们控制着的,人让它长成什么样,它就得长成什么样。敢违背?轻则,贬你到贫瘠、干旱的土地上,自己生长去吧!重则,哼哼,砍了你!”

    郑晓文说这话时候,她一直忍着没有笑,说完了,她也没露笑容。

    乔翔、杨依林听了,两人相互看看,都没忍住,都‘吃!’地一声嘿嘿嘿嘿笑起来。

    三个人又在花间小径上漫步走着,观赏着月季花,观赏着盆景木瓜海棠树上,结的小绿果子……

    乔翔看看临街墙边的桃树说:“这桃树上结的桃子还挺多的。”

    郑晓文说:“这院中墙边的石榴石、枣树中间,只夹着一棵杏树、一颗樱桃树、还有这一棵桃树。

    私塾胡同周围的桃树上,结的桃子都是六月才成熟的。东园里这棵桃树,是五月仙桃。仙桃这两个字,是人间最早成熟的,最新鲜、最稀罕的桃子。

    “可能这桃子是神仙们先吃了,它的名字才叫仙桃的。如果神仙们没有吃,这桃子成熟得早,它的名字应该叫先成熟的‘先桃’才对。这桃子下个月就成熟了,你们两个可记住来吃啊。”

    杨依林高兴地说:“尝尝鲜,活一千,我们会记住来尝鲜的。”

    乔翔也高兴了,他说:“我吃过五月仙桃,可我没有吃过你家这东园里的五月仙桃。我记住了,一入五月,我每天来看两次,我只要把它捏软了,我就可以吃上它了!嘿嘿!”

    这两人听着乔翔说的玩笑话,也都嘿嘿格格笑起来。

    郑晓文又往东指着,东边临街墙角地方的那颗杏树说:“那颗杏树是麦黄杏,杏子过了端午节就熟了,你们两个可记着来摘杏子啊。

    “乔翔,你再看看牡丹花东边的樱桃树,今年的樱桃熟了,你去学习了。你今年没有吃上樱桃,可记住,明年立夏时候,可一定来吃啊。”

    乔翔把烦心愁事儿忘干净了,他点点头笑了说:“别的事儿呀,我可能记不住,来东园摘石榴、摘枣子、摘杏子、摘仙桃,吃樱桃的事儿,我要是给忘了,那我就真的吃不上了。这事儿,我肯定忘不了。”

    杨依林只这一会儿,他就听到了几个‘樱桃’词儿。他忽然就想到了旅游时候,他写的歌词《山乡春》。那首歌词里面有一句:沟坡树上结满红樱桃。他已经为这首歌谱曲,并且在歌会上也唱过了,这会儿,他不觉哼唱起来……

    乔翔听到杨依林哼歌,他也不由自己地哼唱起自己的歌来……

    郑晓文一听一看,这两人都在哼唱,她也忍不住哼唱着自己的歌……

    三个人就这样,在东园里的花丛间,一边赏花,一边唱歌。他们唱着歌,相互看看笑笑。接着就是,他们三个人,一会儿唱杨依林的歌,一会儿唱乔翔的歌,一会儿唱郑晓文的歌。

    三个唱了几首之后,郑晓文说:“哎?不如咱们三个换着歌唱吧?依林咱们两个,各自唱乔翔的歌,乔翔再唱咱们两个的歌,你们说,这样互换着唱可以吧?”

    杨依林、乔翔抢着说:“可以,可以,太好了,咱们就换着唱。”

    郑晓文看看杨依林说:“依林,咱们先唱乔翔的歌,你最想唱乔翔的哪首歌,咱们就唱他的哪首歌。”

    杨依林想趁这个机会逗郑晓文开心,他想了想说:“我最想唱乔翔的那两首《蝶恋花》。哎?晓文,你是不是很想听听,我唱乔翔歌曲的时候,会唱出别的什么美的味道啊?”

    郑晓文高兴了,她拍着手说:“是呀,是呀,就你选的这两首歌,我也喜欢,定了,你快唱吧。”

    杨依林心念一转,说:“那你们两个说说,是让我用自己的风格唱呢,还是让我模仿着乔翔的唱法儿唱啊?”

    “只要你感觉你怎么唱着顺畅,那你就怎么唱。”乔翔说,“你呀,无论你唱成什么样,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哎呀,我的意思就是,让你随意唱!”

    “我也是乔翔的那个意思,随便你!”郑晓文跟着说。

    郑晓文忽然又一想,她对杨依林说:“哎,不行,不行,要是让你随便唱,那你还不把那么好的歌曲唱变味儿了?唱变味儿了,那肯定就不好听了,你必须得模仿着唱,唱吧。”

    杨依林朝郑晓文说:“既然是唱乔翔的歌,那就得听乔翔指挥,以乔翔说的为准。这我可就随意唱了,你可看仔细、听仔细了啊。”

    杨依林说完,整整衣服,活动活动胳膊,再踢踢腿。他把洋相装完,接着摆出弹吉他的架势,随即眉头一皱,嘴一咧,带着一脸哭的样子,唱起了《蝶恋花初恋难忘》:“潇洒男儿含悔恨……”

    杨依林从唱第一句开始,他就做着挥泪的动作。随着他的表演唱,一直到他唱完,他都在不停地假装挥泪。这一下,把郑晓文、乔翔两人逗得呀,他们都在弯着腰笑。

    可杨依林他自己,一直忍着没有笑,一直是正正经经的表情。

    杨依林唱完这首歌,他继续着唱歌时候的表情说:“你们两个都别笑了,我的第二首歌《蝶恋花观花寄语》开始了,你们注意看表演,注意听歌声啊!”

    杨依林说到这里,他的左手,似在按着吉他上的弦,他抬起右手,往右边嘴角地方一捂,身子向前一探,用山区少数民族青年男女对歌的形式、对歌的腔调,认真地唱起来:“哎美丽鲜花园内放……”

第二百六十五章 欢乐与悲惨

    郑晓文一看一听,弯腰格格笑着,抬手臂指着杨依林对乔翔说:“乔翔,你看,你看,这全是你哈哈镜里的形象,格格格格……”

    乔翔看着杨依林接下来的搞笑动作、听着杨依林变调的歌声,他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着说着:“杨依林,原来,以前你让我看到的那都是假面具啊,真是想不到你这么会捣笑,哈哈哈哈……”

    杨依林不带一点想笑的样子,他一直在唱。郑晓文、乔翔这两人看着他,一直都在大笑。

    这首歌,让杨依林唱成了搞笑歌。他还有两句没唱完,他就憋不住了,他跟着这两人也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郑晓文看杨依林笑得唱不下去了,她朝杨依林说:“让你好好唱歌呢,很想听你唱这两首歌的不同美味道,谁知,你竟捣起笑话来了。我们两个不唱了,我们也不笑了,你就自个继续捣笑话,自个笑吧!”

    杨依林指着郑晓文说:“哎?我让你们欢欢喜喜笑了一场,我的功劳大着呢,你们应该感谢我才对!你们两个笑舒畅了,倒不愿意唱我的歌了,哪有这个道理?

    “不行,还得按事先说好的,接着往下唱!乔翔,你也得选一首我的歌,选吧,唱吧。”他看乔翔直是笑,不说话,他又是笑着、急着说,“乔翔,选我的歌,快选!”

    乔翔停住笑,他说:“哎呀,你别催那么急嘛,我选就是了。”

    乔翔思索片刻,说:“我选你的《我爱上她啦》、《爱就是这》,这两首连唱。”他看着杨依林,“我可不像你,胡乱搞笑。我可是正经唱歌,你就准备着听吧。”

    乔翔定定神,看了一眼郑晓文,想着歌词酝酿一下情绪,他手握着空心拳当话筒,认认真真唱起来:“爱上她啦,爱上她啦,我真真地爱上她啦……”

    乔翔唱完《我爱上她啦》,他还是只看了郑晓文一眼,紧接着,他就唱起了《爱就是这》……

    乔翔连唱这两首歌曲时候的态度和表情,他就像是站立在舞台上一样,唱得十分投入。

    他唱歌的同时,他思想里一直想着歌词和郑晓文。他不定唱到那一句的时候,他还是会抬眼看一下郑晓文,再入心歌词。只是,这两首歌他都唱完了,他几乎是没有看见,他身边站着的杨依林。

    还有,乔翔表演唱这两首歌的时候,他跟着歌词内容的变化,一直融入着自己心底叠压的情感,不断地变换着歌声、变换着表情、变换着动作。同时,他也一直向外释放着,他内心世界里的真爱、苦爱和悲伤。

    乔翔把心底里对郑晓文的爱,通过这两首歌曲,尽情地向眼前的郑晓文宣泄着、传递着,以致让郑晓文听得、看得,忍不住的满眼泪水,向下直流。

    乔翔的歌声,不只是让郑晓文泪流不止,杨依林的泪水也早就下来了!

    乔翔表演唱这两首歌的时候,尽管他内心深处爱郑晓文爱得真、爱得深、爱得苦涩、悲愁,可他心里只觉得,能在今天通过这两首歌曲,把自己的真情爱恋信息,传递给郑晓文,自己已经是很满意了。

    其实,乔翔唱第一首歌曲前半部分的时候,他心里悲伤,眼睛里一直都没有泪。当他看到了郑晓文擦泪的时候,他才由不得自己了,他的眼泪也出来了。只是,他的泪水,一直都在眼里含着,并没有流到脸上。

    等他唱完了这两首歌,他眼里含的泪水,他也没有让流出来,而是又渗到他自个的眼睛里去了。

    今天,乔翔此刻的泪水,很像他的爱情,在内里含着,忍着,他没有让它倾泄出来!这泪水即使是出来了一点点,还得渗回去!还得渗回去啊,可怜的乔翔!

    乔翔唱完了,他放下‘空心拳的手话筒’,笑了。

    郑晓文、杨依林都在给乔翔鼓掌,郑晓文边鼓掌边擦着没有擦干的泪水。

    郑晓文朝乔翔笑嘻嘻地说:“乔翔,你唱得真好听!你唱这两首歌的声音、表情、动作,虽然和依林唱的有差别,但是,我站在观众的角度上来评分儿,从听觉到视觉,你们两个各有千秋,分数不相上下,都是超级棒!”

    郑晓文说着,还带着夸赞的表情,看看乔翔,又看看杨依林,同时竖着两个大拇指,让他们两人看。

    乔翔听了郑晓文的这话,看了郑晓文这夸赞的大拇指,他心里说:

    杨依林爱你有多少,我乔翔爱你就有多少!我们两个爱你的分数,应该是不相上下。在你那里,也应该都是超级棒!那我也是超级棒啊!

    可是,唉!依林他就在你身边。我乔翔呢?我离你的距离看着好远好远,就像是远到了十万八千里!我,我怎么就走不到你身边啊!天啊,我乔翔太苦太难了啊!

    乔翔不敢再多想,他赶快带笑说:“不,不,依林比我会表演、会唱,会表露情感,还是依林唱得好。”

    杨依林接过话,对乔翔说:“我说真心话,刚才听了你唱我的这两首歌,我感觉你比我唱得好,应该是好很多。你表达感情,比我表达得更深刻,更细腻。你这种表达感情的唱法,更能感动到观众心里去。你已经感动到我了,知道了吧!

    “其实,我写这两首歌,只是表达心中的真爱、真情,并没有要流泪的意思。

    可是,经你这么一唱,你一下把它唱得,竟唱出了更深一层的爱!你这个深层的爱,我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的爱,我听着、听着,我这眼里的泪,不知不觉就下来了。我是真心佩服你,还是你唱得好!”

    乔翔正听着杨依林说话,他没有顾上接腔。

    此刻郑晓文的思想,她只是在玩,她根本没有细听杨依林说的话。杨依林说着话,她在一旁也说着:“别说话了,别说话了,你听我说嘛!”

    郑晓文说着,她朝着杨依林抬起双手向下一挥说:“不让你说话了,你还只管说话!你们两个都别说话了,都听我讲!我告诉你们两个,我是国际裁判,我说话公平!”

    郑晓文看杨依林、乔翔都不说话了,都在看着她,她接着说:“要我说呀,你们两个唱得都好,只是风格不同罢了,风格,风格不同!都听明白了吧?那就别再谦让了!”

    郑晓文虽然没有注意听杨依林刚才说的那段话,可她也算真是会听歌啊!她会听唱、她会听音,她还真的会听心呐!那两个人唱这两首歌曲时候,他们可都是在倾尽感情、倾尽心声在唱啊!!

    尤其是乔翔,今天他选唱杨依林的这两首歌曲,他不是随意选的,他是有目的在心!就这两天里,他对郑晓文缠绵不休的情感,他是要通过这两首歌曲,把他的爱的情感,传达给郑晓文的!

    乔翔唱这两首歌曲的时候,他已经把他心底对郑晓文的爱、把他心底叠压的那些心声,随着他的歌唱,自觉不自觉地全部倾注、全部融进他的歌声、他的表情、他的表演动作中去了。

    这两首歌词,本来就把人间的情和爱,概括得很多了。乔翔唱的时候,他再揉进去他的深长的苦爱、他的深长的苦情滋味,他唱出来,不要说能唱出郑晓文、杨依林的眼泪,就是不相识的人听了,也会唏嘘一片!

    相同的歌,不相同的人用不相同的心情去演唱,就会出现不相同的效果。乔翔、杨依林,他们两人同样是唱了这两首歌,可效果却不相同。

    杨依林唱《我爱上她啦》、《爱就是这》,他的心情是欢乐的。他唱的是欢歌、是喜歌!

    乔翔唱《我爱上她啦》、《爱就是这》,他的心情是悲伤的。他唱的是伤歌、是悲歌啊!

    杨依林、乔翔唱这两首歌,郑晓文在玩乐的评比中,还是郑晓文会听这两首歌!她听这两首歌,算她听得对,想得对,品得对,说得对啊!

    郑晓文是真的听出了、领会了、看透了,这两个人在唱这两首歌时候的思想表达!她在思想里也真的品出了,杨依林、乔翔,他们两人唱这两首歌时候的唱功!

    这个时刻里,世界上这么多人,也只有郑晓文,她能领会杨依林、乔翔,这两个人的内心世界,那就是:一个是欢乐世界,一个是悲惨世界!

    引用郑晓文刚才说的话,他们两个‘唱得都好’,只是‘风格不同’罢了。

    郑晓文这么能领会乔翔歌声里的心声,可是,有一点她还是不明白,那个悲惨世界里的女主人公不是别的女生、女孩,而是她郑晓文啊!

    乔翔唱完这两首歌,又说了这一会儿话,他唱歌时候的心情还没有停下来,他的思绪还在他刚才的歌声里、心声里盘旋着,到现在还余苦未尽。他看了郑晓文一眼,立刻把目光转到了别处。

    乔翔在心里说:

    你郑晓文评判我唱得好,我在聚会上、歌会上,唱了那么多歌曲,怎么就唱不到你心里去啊?

    看你郑晓文刚才那个感动的眼泪,看你郑晓文刚才那个高兴的样子,以前我总想着你在装,可再会装假的人,也不会装出你这么自然的表情、你这么自然的说话声音啊!

第二百六十六章 落空

    乔翔仍然在心里说着:郑晓文,我看电视上,一些演功太差的演员,他们演戏都装不像!你一个平常女孩子,你怎么会修练到装形不露啊?

    你郑晓文有这大本事?你能这么会演?我呀,我都稀罕了我!

    难道说,你郑晓文真的不是在装?难道说,你郑晓文是真的不明白我对你的爱有多真?你真的不明白我对你的情有多深?

    难道说,你郑晓文是真的没有看到你书皮里的那封信?难道说,你是真的从来就没有在我面前装过?难道说,我们两个一次次的来往、一次次的说话,每一次都是我想错了、我猜错了……

    “乔翔。”杨依林朝乔翔叫一声,就这一声叫,他一下就打断了,乔翔在他的爱情上一直都想弄明白的这条思路。

    乔翔回过神愣了一下,赶紧转身看着杨依林,迷糊地“嗯?”了一声,看杨依林要对他说什么。

    杨依林笑了说:“让郑老师也唱唱咱们两个的歌。”

    杨依林又转向郑晓文,说:“郑老师,我和乔翔也想听听,你唱我们两个的歌是什么味道。我们也很想品品,看你能唱出什么好的滋味来。要不,你先唱乔翔的歌吧,然后再接着唱我的歌。你喜欢我们的哪首歌,你自己选,选吧。”

    杨依林说的这些话,他是在哄、他是在逗郑晓文呢。

    郑晓文心里高兴,她根本没有多想,爽快地说:“你们两个的每一首歌,我一样是全都非常喜欢,而且全都会唱!”

    乔翔听了这话,他赶快问:“晓文,我的那些歌曲,你真的全都会唱?”

    郑晓文说:“是呀。咳呀,凡是你在咱们的聚会上唱的,还有你在咱们的歌会上唱的,你唱的那些歌曲,无论哪一首,我早就都背得滚瓜烂熟了!”

    乔翔听到这话,他心里一阵扑腾:啊!我歌词里写的那些爱她的语言词句,这一年来,全都在她的心里装着啊!她郑晓文能说出来这话,看来,那些歌词,可是真的全在她的心里装着了!天!我,我……

    此刻的乔翔,他的心情真的是激动万分,他怕自己失色,他怕自己失态,他赶紧稳稳神接着说:“那,你喜欢我的哪首歌,赶紧挑出来一首唱吧。”他抬手朝杨依林指了一下,“让我们这两个朋友,也好好细听品赏。”

    郑晓文仍然没有多想,她思索了一下乔翔的歌,说:“嗯,好,好,我也挑你那两首《蝶恋花》唱,我和依林一样,也是随我的意,我也是想怎么唱就怎么唱。那,我现在就唱《初恋难忘》给你们两个听,你们两个,可都给我听仔细了啊。”

    郑晓文说完,她一想到自己要以什么样的唱法来唱了,她就直想笑。

    郑晓文看那两人都在看着她,她赶紧忍住笑,随即就摆出了古装豫剧中,文小生的架势。她用豫剧中有点深沉、有点忧郁的‘慢流水板’,唱道:“潇洒男儿含悔恨……”

    郑晓文一气把这首词,用豫剧文小生的唱腔、做派,表演唱完,杨依林、乔翔都在使劲给她鼓掌,只是,这两个人都没有笑。

    郑晓文忽闪着大眼睛,看看他们两个,见他们两人竟然都没有笑意,她有点傻,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其实,郑晓文唱这首词,她唱得很入味。让那两人看着、听着,心里特别的哀戚伤感。可她自己呢,她是唱着,忍不住直想笑,可她又没有笑到脸上,让那两个人误解了。

    她唱这首词的声调,还拿捏得特别好,唱腔很好听。可就是,她只是在‘表演唱’,她没有把词中的感情,踏踏实实地融到自己心里去。

    那两个人呢,他们可不知道这些啊,他们还以为,郑晓文是在借题抒发她自己的感情呢!

    郑晓文她也是不知道那两个人的心思,她紧接着就对那两人说:“哎,你们两个听着,我现在唱《观花寄语》,你们两个的思想不许开小差,一旦让我发现你们不专心,我决不轻饶。你们可看仔细、听仔细了啊。”

    郑晓文把玩笑话说完,她脸上随即就露出了笑容。这一次,她是以豫剧花旦唱腔、做派,用最欢快的‘流水板’唱的:“美丽鲜花园内放……”

    这一首词,郑晓文是唱得是清新流畅,悦耳动听,而且喜色于颜。一下把杨依林、乔翔两个人听得、看得呀,一个个都是忍不住地开心在笑,还都是不住地为她鼓掌、为她叫好。郑晓文唱完了,她也跟着,在格格地笑。

    等这三个人笑声落下,杨依林还想哄逗郑晓文。

    杨依林说:“郑老师,你唱《初恋难忘》的时候,如果说,你是用豫剧武小生的唱腔、架势来唱,那要是唱出来,你想想,那会是什么效果?

    “哦,对了,对了,你更应该用京剧黑头的唱腔、架势来唱。这个唱腔、架势,你要是唱出来、表演出来,就你这身段、模样,我想着,那又会是什么效果哦?啊?嗯?”

    郑晓文、乔翔这两人,他们一听杨依林说的这话,思想上再一感觉,两个人立时格格哈哈大笑起来!

    郑晓文说:“我要是用豫剧武小生的唱腔、做派,来唱这首词,可能还会好那么一点点。

    “我要是用了京剧黑头花脸的唱腔、架势,来唱这首词,那,哈哈!词里边必须得加上:哇呀呀呀呀呀,我伸出双手把你们两个呀呀,抓!”

    郑晓文说着笑着,她还伸着双手向那两人比划着。

    郑晓文这样一闹玩笑,那两人感觉着真是太新鲜,太可笑了,他们都笑出了泪,还在笑……

    三个人就这样在东园里唱唱歌、赏赏花、说说话、笑笑。欢笑之余,郑晓文突然想起了杨依林‘拿药’的事儿,她说:“你们两个在这儿玩,我到西院去一下,一会儿就过来。”

    郑晓文到西宅东厢房,她在矮柜里随便拿了几样中成药,往塑料袋里一装,又去了东园。

    杨依林见郑晓文从西宅过来了,又见郑晓文趁乔翔不注意,给他递眼色、打手势,他立刻明白意思,随即就说了要走的话。

    这人呐,你特别老实不是?你呀,你还不能一直老实下去呢。你很想老实?可有些事,那就真是让你都老实不成!想啊,有些事,它,它,它就硬是把你逼得不老实了!

    话说回来,你要是太老实了,还真的就办不成事儿了呢!那该怎么办啊?装假呗!一装事儿就成!嘻嘻!

    这会儿的郑晓文,她不‘装’也不行,她也就真的‘装’上了,她说:“依林,你急什么,你不是说晚上才给人家送药的嘛。你和乔翔你们两个谁也不能走,在这里吃罢晚饭,咱们三个一块儿去歌会。”

    “那好吧。”杨依林说,“等吃罢晚饭,你们两个先去厂里,我给老乡送罢药就过去。”

    郑晓文听着杨依林说的话,再想想自己刚才办的‘装药’的事儿、说的假话,越想心里越烦:

    我这算是什么事儿嘛,今天下午是用歌词唱戏,现在是用真事儿演戏,这演戏还是演的假戏!

    乔翔,我的同学好朋友啊,你的同学好朋友郑晓文,是真的对不起你了啊!

    我和依林用假戏哄你、瞒你,此刻我郑晓文,用真心给你道歉:乔翔,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再给你补一声,对不起!

    乔翔,你知道吗,我现在心里很难受,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呀!

    再聪明的人,有些事儿,对方瞒着你,你又不是神仙,你哪能知道啊?不要说不知道了,你连猜的心思都不会有!

    这会儿的乔翔,他听了郑晓文、杨依林的‘送药’对话,他连一点点的猜疑心思都没有,他仍然是随意搭腔说着话。

    三个人在东园玩了一下午,杨依林、乔翔两人,在郑家吃罢晚饭,他们和郑晓文一起出了郑家大门。

    路上,三人分开,郑晓文、乔翔去了木器厂歌会,杨依林拿着‘假药’,去了‘老乡家’。

    不知道‘真情’,也不知道‘假情’的乔翔,这一下午,他心里虽然也没有什么,可是,他找郑晓文倾诉心事的计划,落空了!

    歌会上,乔翔演罢自己的节目,一想到下午‘落空’的事,心里就不是滋味。

    歌会散场之后,乔翔回到家里,他思来想去不甘心:

    不行,我还得找她郑晓文去!她不是总在我跟前说月亮吗,难道她说的那些上辈子、下辈子的话,是真的在暗示我吗?

    如果她郑晓文是在暗示我,那好啊,我就找个月圆夜到他家里去,看她还会对我说些什么!

    乔翔翻着台历一看:哦,后天就是农历四月十五,正好是个月圆夜,定下了,就这天晚上去找她!

    五月三十号下午,乔翔为找郑晓文倾诉心事的事儿,他又考虑再三,最终,他还是决定下来,给郑晓文打个电话,让她有个思想准备。

    电话里,乔翔说话很顺畅:“晓文,我有个解不开的事儿,我想找你商量看怎么办,你现在忙不忙?晚上有时间没有?”

第二百六十七章 月圆夜1

    郑晓文猛然接到乔翔这样一个电话,她可不是只有一点点的愣,她一下怔住了:

    啊?乔翔他,他可是从来就没有给我打过这样的电话啊?他这是怎么了?他找我会说什么事儿啊?

    哎呀,算啦,算啦,别想了,乔翔他一直一来对你郑晓文都是那么好,可他从来没有麻烦过你。现在他能找你和你商量事儿,他肯定是有棘手难事儿了。你就是再忙,你也得把你的忙放到一边为他让路。

    郑晓文给乔翔的回话很简单:“我有时间,你来吧,我等着你。”

    郑晓文的这个回话,让乔翔心里一阵轻松。

    傍晚,郑晓文吃罢晚饭,收拾停当,局里交给她的翻译任务,她还没有完成,可她不再去西厢房写字,而是坐到书房里看着书,单等着乔翔的到来、单等着门铃响、她去开大门。

    太阳落下,夜幕降临的时候,乔翔来到了郑家大门外。他定定神,按了门铃。

    郑晓文听到门铃响,她把正看的书往书架上一放,很快跑出书房,跑到大门道儿开了大门。

    在明亮的门灯下,郑晓文很快审视着乔翔的脸,她在乔翔的脸上,并没有发现异常的表情。它只看见乔翔脸上,仍然存在着一点点的羞涩和腼腆。

    郑晓文一看到这个熟悉的羞涩、腼腆,她就微微地摇了摇头,心里说着:一个人的脾性再变,也是变不彻底的,在乔翔身上就有验证!

    这只是郑晓文一瞬间的观察、一瞬间的思想,她赶快对乔翔露出欢迎的笑容,让乔翔把自行车搬进了大门道儿里。

    两人来到院中,郑晓文再看一眼乔翔的脸色,她看出乔翔有一点愁眉,像是还有一点严肃的表情在脸上。

    郑晓文不觉心里一阵紧张,她唯恐有大事压坏乔翔。院灯下,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忽闪着乔翔的脸,很温和地问:“乔翔,你说咱们是去书房,还是去东园?”

    乔翔是带着满腹的澎湃恋情来的,这个时候他哪敢直视那副漂亮的脸、那双美丽的眼睛啊,他扭着脸简短地说:“去东园吧。”他说着话朝着东园就走了。

    郑晓文一看乔翔的这举止动作,她心里沉重了:乔翔他这是怎么啦?这究竟是出什么事了啊?她没有再往下想,赶紧跟在乔翔身后进了月亮门儿。

    东园的照明灯没有门灯、院灯那么亮,来到东园的人,看物体有点混混的感觉,不是特别清楚。这时候的乔翔,他心里才平静了许多。

    郑晓文和乔翔,两人在花间小径上站着。

    郑晓文看乔翔不说话,她仍然读着乔翔的脸,她想从乔翔的脸上读出,乔翔思想里的内容来。结果,她还是没有一丁点的收获。

    乔翔已经感觉出来,郑晓文一直都在看他,他只看了郑晓文一眼,他心里就就明白了:郑晓文的眼睛里放出的光,不是爱情之光!

    他还知道,郑晓文和苏晨的眼神一样,此刻的郑晓文,她的眼睛里放出的,是友爱、是关心、是类似亲情的眼神,是疑问的眼神,是要他乔翔快些说出‘来意’的眼神!并没有……

    乔翔看到郑晓文的这种眼神,并不是他期待的眼神,他轻轻地松了一口气,他翻滚的心海又有了一些平静,他这才背着郑晓文,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情彻底地平静了下来。

    乔翔在心里说:

    我提了几天的心劲,这突然之间就下去了,现在,我已经没有那么大的心劲了!

    唉!想想还是算了吧,我不想对晓文说那事儿了。看看晓文此刻那眼神?我看我说了也是白说!那还何必露这个藏着心底的秘密呢!

    乔翔想到这里,他对郑晓文说:“今天下午我实在是闷得慌,现在想想,其实,我也没有多的大事,是我爸、我妈吵我了,我受不了,忍不住了才给你打电话的。”

    郑晓文听到这话,她猛地一阵松劲,可她还是不太理解,赶紧问:“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叔叔、阿姨竟会吵你那么凶啊?”

    郑晓文的这个问话,本来平常得很,可一下就勾起了乔翔的回想

    乔翔的父母,在乔翔的婚事上,可以说是操碎了心!父母不止一次地吵过他,更多的,是苦口婆心地劝导他。

    这几年来,乔翔的父母操心挂意,托过很多亲朋好友,为乔翔介绍女朋友。

    亲朋好友们,给乔翔介绍过的女孩子,都有上百个了!可是,乔翔就硬是一个也没有去见!

    乔家父母看乔翔自己不找女朋友,别人介绍的女孩子,他又不去见,这下把父母气得,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亲朋好友给乔翔介绍的这些女孩子们,无论是哪一个,她们的家庭条件、个人工作条件,个人品行容貌,一个一个都非常的好。让乔翔去见,乔翔就硬是没有见过一个!

    乔家父母着急,亲朋好友们没有办法。长辈们就在一起商量对策:先让乔家父母见见女孩,感觉可以了,就定下来,让乔翔和这女孩来往。

    此后,亲戚就带着一个女孩子,去见了乔家父母。

    乔家父母看到这个女孩,把他们高兴得立时对亲戚说:‘这个女孩子长得漂亮,各方面都好的很,翔翔一定会喜欢,一定会同意的!你就等着吃喜糖吧!’

    结果,乔翔不但拒绝了这一个女孩,以后又介绍的,别的所有女孩,他仍然是一一拒绝,一个都没有不见过!

    父母真是气急了,他们不只是吵乔翔了,给乔翔介绍最后一个女孩的时候,乔翔拒绝不见,把乔爸爸气得,拿着拖把棍子,只想朝乔翔身上打!

    乔爸爸看着眼前的儿子,都长得那么高大了,那拖把棍子,他也只是举起来朝乔翔扬了扬,并没有落到乔翔身上。不过,还是把乔爸爸气得把拖把棍子一扔,呼嗵一声坐到了沙发上!

    乔翔不相亲这件事,乔家父母也有他们的猜测,只是,他们猜过来,猜过去,也没有猜出乔翔到底是怎么了。

    此刻,郑晓文看乔翔低着头不说话,她又说:“心里有事窝着那能行?说吧,说出来就轻松了。”

    乔翔叹口气说:“唉!都是些家务事。现在想想,自己的父母吵自己越凶,越是为自己好……好了,没事了。”

    郑晓文这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她没有接上乔翔的话。

    乔翔正为两人的一时冷场不自在,他忽然想到了月亮,他有意望望天空,心里说:

    啊,真不错,今天正好是个大晴天!

    我看着这广阔天空,万里洁净,众星闪烁,从东边就要走过来的圆满月亮,拿着她永远也不用换电池的手电筒,照着东园里的每一个角落,寻找着我和她。

    月亮,你就别费心找了,我们两个在这儿站着呢!

    乔翔心里说着话,同时还想着郑晓文说月亮的事。他由不得自己了,转脸看看郑晓文,顺嘴就说出了:“晓文,你抬头看看天,你看天上的月亮……”

    乔翔忽然意识到:啊?不是不说了嘛,这怎么就说出来了……

    郑晓文在沉思,她听到了乔翔说看天,她还没有顾上抬头呢。

    郑晓文她是在想:乔翔他到底是怎么了?今天晚上他从来到我家到现在,他曾有几次都是停下来沉默不语,他肯定有心事!

    那,也很可能是,他的心事有些碍口不想说了。我想着,他既然给我打了电话,他既然来了,他就是信任我。他不想说了,我得问,我不能让他再塞着心事回去!

    郑晓文想到这里,她看看乔翔的脸,说:“你心里有话还是说出来吧,你不说,我也无心看天赏月。等你走了,这不明不白的事儿,也会压住我,我会郁闷的。”

    乔翔看看郑晓文,他还是有些犹豫:“这……”

    郑晓文急了,她一挥手:“你就别再顾忌了,我和苏晨都是你的知己好朋友,你有心事,你不给我们说给谁说?再说,有心事不说出来,闷在心里会闷出病的。说吧,心里有话对朋友说出来,心里就轻松没事了。”

    乔翔心里自问着:是啊,今天晚上我是为什么来的?哪能再兜着心事回去啊?再说,我要不露出来一点点,不是又闷住晓文了吗?对,说!

    乔翔就这样心一横,脸往旁边一转,说:“晓文,你知道的,哦,不是,通过我的歌词,你就会知道,我刚进大学校门时候,遇到一个女生……从那一刻起,我的整颗心就跟着她了……是我的整个心思就跟着她了……”

    乔翔的嘴说着话,他的话、他的腿、他的身子都在颤!他有点站不住了,他往旁边看看说:“咱们找个地方坐下说吧。”

    郑晓文听到这话,她心里有头绪了,她赶快跑到凉亭里拿了坐垫子,两人就在花间石凳上坐下了。

    乔翔不敢看郑晓文,他的脸仍然朝着一边,继续着他刚才的话题:“我对她好……”

    乔翔仍然是说不出来,他对郑晓文好的话,他不得不努努力,给自己再加加劲。

第二百六十八章 月圆夜2

    乔翔鼓着劲说,“我对她的感情,可能是在心底藏得太深了,我这心底里的话,很想对她说,可总是说不出来。我在她跟前,不知为什么,就总是显得很笨,做事、说话都笨。尤其是……”

    乔翔说到这里,他心里有点慌乱,他定定神,顿了顿,又说:

    “我一看见她,我这心里就发慌,所以……我,我说不出话……

    “四年时间很快过完,眼看就要毕业了,我对她还没有亮明思想,我心里着急啊,可是,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让她了解我、让她明白我对她的心意,我就给她写了那封信……

    “自此之后,我天天想,月月等,年年盼,盼回信盼了这么多年,我也没有盼回来她的一个字。

    “我每次见到她,都想问问信的下落,可话一到嘴边,我说不出口,就把话咽下去了。

    “这,一是我嘴笨说不出来,再是,她不给我回信,我要是面对面地问她,那不是显得太死皮赖脸了?所以,我……我问不出口……”

    乔翔说到这里,他动了动身子,继续说着:“晓文,你知道吗,这些年来,我家的大门槛,都快让媒人给踏破了。可那些亲朋好友媒人们,给我介绍的女孩子,我一个也没有去见过。

    “我自己也遇到过很多女孩,可我从没有认真看过她们一眼。我心里……就只有这一个女生,女孩……

    “毕业以后,我天天想她,可我就是不敢到这个女生家里去。她家周围的马路,都是我走平的……”

    乔翔说到这里,他心里很难受,他吸了口气,又呼出来,说:

    “她上班了,我也不敢老是到她上班的单位里去找她,我总是等她快下班了,或是她快上班了,我跑到她单位的马路对面,等她下班出来,或是她上班走到这里了,我悄悄地看上她几眼……

    “我,我这样跟着看她,是从一毕业,她有了工作之后开始的……我一直跟着看她到现在了,无论是春夏秋冬……”

    乔翔说着这些话,他眼里的泪水早就出来了,只是他一直含着、他一直忍着,才没有让泪水掉下来。

    乔翔是因为心慌,他说话才不连贯的。无论怎样,今天他总算是把叠压在心底里的话,诉出来了一点眉目,总算是把心底闷怄了这么多年的苦水,倾出来了几滴。

    乔翔对郑晓文虽然说出来了一些心里话,可他心底叠压的情爱忧闷苦水,还多着啊!此刻,他的心情仍然很沉重,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他背着脸在擦泪。

    郑晓文,她是一直认真仔细地聆听着,乔翔对她断断续续地倾心诉说。她听着,听着,心里不由就想到了:乔翔他一直说他自己,他怎么不提那个女生女孩对他怎么样啊?那,他说不清楚,我得问问。

    郑晓文想到了这些,她也就只管问了:“乔翔,那个女生,她不就是没有给你回信嘛,关键是,她平时对你怎么样啊?”

    乔翔听了郑晓文这句问话,他一下就钻进了牛角尖!心里叹着气说:

    唉!算了,算了,我歌词里写得那么清楚,现在当着她的面,我又说到这份儿上了,她还在和我对迷瞪!

    还‘那个女生,她不就是没有给你回信嘛’,大家都听听,这是多么轻松的语气啊!我没有看错,她郑晓文心里压根儿就没有我乔翔!我乔翔悲哀啊!

    想啊,一个不爱你的人,她怎么会体会到你的苦等,你的煎熬,你的死活?她怎么会知道她轻轻松松一句话,就能使你的心滴血啊!!

    好了,好了,还是把心静下来吧!好在我心事重重、说话心慌停顿,才没有把话说透。我要是真的把事情说透了,还不知她又要说些什么比鸡毛还轻的话呢,要是那样,今天晚上,那,那就羞死在这里了!!

    乔翔稳稳神、静静心,他回了郑晓文的话:“她……对我不错,只是……我想……她心里没有我。”他一开口说话,仍然是有点心慌,语言还是不太连贯。

    郑晓文听得烦了,心里说:你乔翔就是个傻呆子!人家女孩不爱你,看把你恋得,整天眼泪汪汪死去活来的。都那么大年龄了,还迷得找不着北呢!说不定人家那女生早就嫁人了,你还迷什么呀迷恋!就没有见过你这号迷瞪人!切!

    郑晓文心里再替乔翔窝囊烦躁,可她这个时候也不能当着面训斥乔翔,她只能平心静气地和乔翔说话,她问:“那女生结婚了吗?”

    乔翔听到郑晓文这样一句问话,他都不知自己的心情是怎样的了,他傻愣之后,紧接着就叹了口气:唉!

    此刻的乔翔,他真的没办法了,他在心里说着:

    你郑晓文就给我装吧你!星期六那天下午,最后我又想着你不是装的。可现在看来,那是那天没有刺激到你的正经事儿上,你才表现了正常心态!

    看看现在,我再想想刚才你那表情,又听听你这问话,我不用判断,这分明就是你装出来的!!

    郑晓文啊,你不想让说透,咱们就不用说透,你装什么呀装?你装过分了,那就不是你郑晓文了!

    这话只是乔翔心里想的,他嘴上回话说:“没有,她要是结婚了,我也就死心了,就再也不用受这份思念的罪了。”

    乔翔心里就是再以为,郑晓文是装给他看的,可郑晓文毕竟是他爱了十年的人啊!况且,他从来就没有怨恨郑晓文之心。无论他认为郑晓文对他怎么样,是好,是不好,他都在全心地爱着她,还何况郑晓文和他说话时候,这么平静温和啊!

    此刻,乔翔心里更是难受,他抹了一下眼泪,接着说,“不过,尽管那女生她心里没有我,我也得等到她结了婚,再考虑我自己的婚事……她一年不结婚,我等一年,她一辈子不结婚,我等她一辈子……”

    郑晓文心里说:哎哟,这个傻呆子,人家又不爱他,他竟有这么大的傻恒心啊,得了,反正我也管不住,不管他了!

    郑晓文说:“你说的那个女生,她不是就是咱们的同学嘛。我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她是谁。你能告诉我她是谁吗?她和我说过话没有啊?”

    乔翔听一完这话,他就吸了一口长气,呼出了一口粗气!心想:你郑晓文既然不想认账,那你就继续装下去吧!你能一直这样装下去,那也算是个好。这要是挑明了,我就再也无脸见你了!那我和你就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乔翔压压激动,他说:“她是我的同学,详细情况今天先不告诉你,到一定时候,这世界上的人,谁不告诉,也会对你说的。”

    郑晓文感觉稀奇了,她问:“你连苏晨也不说吗?”

    乔翔的语气很坚硬:“不说!”

    郑晓文立时愣了,她愣完,才听到乔翔哭出了声。

    郑晓文手足无措了,她不知如何是好了,她想安慰乔翔,又不知从何说起。这一会儿,她不再怪乔翔了,她心里说:可不是嘛,一个苦苦爱着不爱自己的人,那自己会是什么滋味……

    郑晓文想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了杨依林:对呀,乔翔的事儿,我不知底细,没有感受。那就拿依林来比比、想想:我要是不爱依林,依林他会怎么样?哎呀,别想了,就闭门不见他那几个月里,看看他那样,他那可简直是就要疯了啊!!

    郑晓文不觉皱了眉,阴了脸,难受着。她再看看一直擦泪的乔翔,心里说:乔翔也真的太可怜了!

    郑晓文看看乔翔、想想乔翔的心事,她心里一酸,眼泪簌簌就下来了。

    郑晓文擦着泪,往乔翔身边挪挪,拍拍乔翔,带着哭声说:“乔翔,你别难受了,你要是再这样难受,我可是受不了了。”

    乔翔听到郑晓文的声音不对,他忽地一转身,看见了郑晓文的泪,他心里惊了,抬手擦着郑晓文的泪,慌忙说着:“我没事,我没事,你别哭,你别哭了啊!”

    郑晓文又看看乔翔的脸,见乔翔已经哭成了泪人,她心疼了,她和乔翔一样,无声的泪水,在他们的脸上,不停地向下流淌着。

    乔翔看到郑晓文满脸都是泪水,他更慌了,说:“都怪我!都怪我!”他责怪着自己,还一直擦着流不停地眼泪。

    乔翔再看看心爱女孩郑晓文脸上的泪,他自己的泪水就越是往下流,越是往下流,他就越是不停地擦。

    乔翔一直流泪,他见郑晓文在一直陪着他流泪,他擦擦泪又说话了:“晓文,你别再难受了。今天我找你,只是想说一说这十年来积压在我心底的,从不曾也不能对别人说的话。

    “我哭,是我在卸泄痛苦,卸泄胸中的愁闷。我哭一哭,可能我这心里就会好受一些。

    “你看看你,你的眼睛都哭红了。你也哭成这样,你让我怎么走啊。等我回到家里,我一想到你的泪脸,我会难受的,知道吗?”

    郑晓文看看乔翔的泪脸,她说:“只要你不流泪了,我肯定就不会再哭了。”

    乔翔急忙擦着脸上的泪说:“好,好,我擦掉!我擦掉!”

    乔翔擦掉了脸上的泪,他不再哭,郑晓文也露出了笑脸。

第二百六十九章 月圆夜3

    郑晓文带着笑容,她拉着乔翔跑到凉亭里拿了毛巾,到花房前的水管上,两人洗过脸,商量了一下,又回到原来地方,坐了花间石凳。

    郑晓文毕竟没有心事,她只想让乔翔开心,她说:

    “乔翔,你不是想看月亮吗?你抬头看看天,你看今天晚上的月色多好,月亮多圆。

    “今天是阴历四月十五,天气不冷不热,空气清新,四周宁静,正是咱们观天赏月的好时候。你观赏吧,我看你能做出什么好诗来,格格!”

    乔翔心里装满了心事,他可不像郑晓文赏月的舒畅心情那样,轻松清爽愉快。他站起身,抬头看看晴朗的夜空,再看看明亮的圆月,若有所思,片刻,他问道:“晓文,这轮圆月是这辈子的?还是下辈子的?”

    郑晓文无声地笑了,她心里说:乔翔的情绪是真的转过来了,他开始逗笑了。他心情好了,我的心情就好,那我得迎合着他,得和他一起玩,他自然就会开心不再郁闷了。

    郑晓文心里笑着也站起了身。她上前两步,花儿一样的笑脸朝着乔翔,她没有看月亮,她在看乔翔观赏明亮的圆月。

    乔翔一直抬头望着天空,他像是没有看到郑晓文,郑晓文看他,他像是不觉。

    郑晓文看着乔翔的脸,心里在说:啊,乔翔在这月光下的脸庞、五官,那可是比白天看着,更加美,美,美哟!呵呵!

    郑晓文见乔翔直着眼睛赏月,无视她的存在。她无意中趁这个机会,再仔细看看乔翔的脸。她忽然看到,乔翔的脸上竟挂着一丝悲愁……

    此刻的郑晓文,她根本没有往别处想,她心里玩得忘了一切,她审美审得忘了一切,她一心一意地观赏着乔翔的脸,心里还感叹起来了:

    哇呀!这美男的脸上,可是透着一种悲愁的美啊!这一幅活的画面,也真真的好可爱啊!嗯?那,那个女生,她,她是怎么回事儿啊?这副美面孔吸引不了她?咳,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乔翔已经感觉到了郑晓文在看她。他心里想着,郑晓文的眼睛是在朝他脸上看,而郑晓文的思想可能不在他脸上,一定是她在思考回他的问话呢。他转过脸,见郑晓文正在对他微笑,并没有要回话的意思。

    乔翔心里有点奇怪了:晓文她这样看着我,她这是什么意思啊?她要不是在想回我的话,那她?哦,我知道了,她可能是和我一样,心里有话,不好意思说。这……她不好意思说,还是我问她吧:“晓文,你是想对我说些什么吗?”

    这一刻,乔翔有他自己内心的想法,郑晓文有她自己内心的想法。两个人的思想,都集中局限在各自的心情中了,都要开始表达自己的思想、自己的心情了。

    郑晓文忽闪着大眼睛,看着乔翔的脸,同时带着撒娇似的微笑,说:“嗯……我心里当然有话了,只是,这一会儿不对你说!”

    郑晓文说这话的语气,加上她的娇气,再加上她迷人的微笑,这下可是坏大事了!

    本来乔翔的内心都有想法了,现在他直直地看着郑晓文的脸,看着郑晓文对他的这个微笑,看着郑晓文像似混合着爱情的表情,他十年来紧闭的爱情闸门,忽然松动了!

    乔翔看着郑晓文,他的爱情闸门,松动着,松动着,再松动着,哗地一下松开了,他压抑不住的爱情洪流,终于破闸而出涌向了郑晓文他伸出左手抓住郑晓文的右手往身边一拉,紧紧地把郑晓文揽在了怀里。

    瞬间清醒过来的郑晓文着急地说:“干什么!你干什么!!”

    郑晓文嘴上说着,她的手,她的身子,用着全力从乔翔的怀抱里挣脱了出来。她愤怒了,她抬起右手朝乔翔的左脸扇去,乔翔本能地向后一仰脸,她的指甲在乔翔的左下颌上留下了一到血印。

    郑晓文喘着粗气指着乔翔说:“你,你,你笨?你笨?这会儿你怎么不笨了?我一直以来都观察着你呢,你早就不是你原来的样子了!我早就看着你变坏了!”

    郑晓文缓了口气,她更加恼怒地用手指指、捣捣乔翔,说:“我看你这个人呀,简直就是个无赖!说你无赖两个字太好听,你不配!你简直就是个流氓!”

    乔翔对郑晓文倾注了将近十年爱的心血,这一刻,他哪能受得了郑晓文打来的耳光?他哪能受的了郑晓文给他的,这样无情地利刀、猛剑似的语言?郑晓文扔给他的每一个怒字,都如嗖嗖冷箭直射他的心啊!

    郑晓文挣脱乔翔怀抱的时候,乔翔就在傻愣中了。他还没有回过神,紧接着他就挨了那一记耳光,他又是猛地一怔。瞬间怔完,他两腿发软、口吐长气坐到了地上!

    乔翔找不着北地在地上瘫坐着,两眼中哀伤凄惨的泪水,像两眼山泉一样向外涌流,他没有忍住哭出了声……

    等到乔翔完全明白过来的时候,他抬双手捂住脸哭着说着:

    “对,对,你打得对!你骂得好!我学坏了!我是无赖!我是流氓!我是天底下最坏的、品行不端的、十恶不赦的坏东西!

    “郑晓文,你打得太轻!你应该继续打!你应该往死里打!你打呀!接着打!”

    郑晓文傻了,她看乔翔瘫坐在地上,用最难听的话骂着他自己、恨着他自己、还哭得那么惨,她的泪早就下来了,她的心早就软了!

    郑晓文站在那里定定神,思想着乔翔平时的作为,心里说着:

    不,不,乔翔不是那种不知廉耻的人!决不是!

    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乔翔他是爱那个女生爱得太深了,他对那个女生的爱积累得太久、太多、太满,满得含不住了,他才在看人的眼神里,不自觉中溢出来了一点点的!

    对啊,我这个想法是对的!平时,乔翔他看我的那种像似爱情的眼神,那就是他含不住了,才溢出来的!结果,全都让我理解错了!

    乔翔他那样看我的时候,我心里还总是说:他怎么不说出来呀?哎呀,现在想起来这事儿,就让人羞得脸无处躲!我怎么这么傻啊?我怎么傻得连皂白都不分了啊!

    好了,好了,别再往下想了,他今天不是专意来找我谈心事的吗,可能是他太思恋那个女生,在这浑黄的月色下,他一时精神恍惚,错把我当成那个女生了!

    我真混!我真混!不赶快去劝他、开导他,还打了他,还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天啊,我怎么会这么凶啊!我怎么会这么糊涂啊!!

    郑晓文思想着,她止不住的泪水如泉涌了……

    这人啊,很多时候在特定环境中的情急之下,没有生出智来,倒把自己的思维给局限了,把自己的思路给截挡了!

    刚才,郑晓文挣脱乔翔怀抱的时候、她打骂乔翔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去想一想:

    那女生真的是我?如果不是我,那乔翔他为什么不让苏晨知道这件事儿呢?他对我不保密,而对苏晨保密,这不符合情理啊!

    乔翔他除了我们这个朋友圈之外,他肯定还有他自己的朋友圈。那他为什么会说,这世界上的人谁不告诉,也会对我说?这里边也一定是有缘由的啊!

    乔翔他苦爱了那个女孩十年,他爱的时间那么长、他的情那么深、他过的日子那么煎熬,也没有听他说过他去见那个女孩。那个女孩又没有结婚,他干吗不去那个女孩家里,他干吗总是带着一脸的羞涩来找我啊?

    今天,他本来是找我说心事的,他干吗那么激动地拥抱我?我和他站的距离也只是一米远,这么近的距离,他真的会看错人了?

    我和那个女生长得会有那么像?他真的会把我当成那个女生?这一切都于理不通,不能让人理解啊!不行,我必须得问清楚!

    可是,郑晓文她就是没有朝这些问题上想,她的思维就是集中局限在,乔翔对那个女生的恋情之中了!

    乔翔拥抱她的时候,那一刻,她心里只想着:

    你乔翔爱着别的女生,你拥抱我干什么?你拥抱我,你就是不轨行为!你就是在侮辱我!

    就算撇开这些不说,我和依林已经订婚了,不管这个订婚我心里是不是十足的满意,可我也是订过婚的人了。从我订婚那一刻起,世界上的其他所有男生,无论谁有多爱我,也得离我一米之外!

    这世界上的人,谁要是像你乔翔这样,对我这样无理,我这手上耳光,就是给谁准备的!

    郑晓文那会儿就是想到了这些,她挣脱乔翔的怀抱之后,才不待考虑地,她的巴掌就朝着乔翔的脸扇过去了!

    此刻,冷静下来的郑晓文,她感觉自己对乔翔又是打,又是骂的,自己做得实在是太过分了。

    她再看看坐在地上的乔翔,心里一阵难受,一阵心酸,赶快上前搀扶着乔翔,并低声下气地说:“对不起!对不起!乔翔,你别坐地上了,赶快起来吧。”

第二百七十章 不理解

    乔翔双手捂着脸只是哭,郑晓文对他说了道歉的话,他像是没有听进去,身子连动一动都没动。

    郑晓文又说,“乔翔,你千万别计较我,我是一时气急了,气得糊涂了,才抬了手,才说了不该说的话。

    “刚才,那打,那话,我感觉都不应该,我现在很后悔,很想收回来,可是想收也收不回来了。你就只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就别再生气了。”她说着话抽泣着。

    郑晓文看自己说了这么多话,乔翔仍然没有动,像是还在委屈里,还在生她的气,她有点受不了了,就带着气、带着急说:“你要还是不站起来,我这就坐在地上陪着你哭!”她说着就往地上坐。

    乔翔没等郑晓文坐到地上,他就慌忙起了身。他又赶快拉住郑晓文,郑晓文才没有坐到地上。

    郑晓文站直身子,赶紧抬手去拍乔翔身上的土,她看乔翔身上干净了,心里想着:两个人无意间闹成这样,这总得说些缓和的话,平衡一下情绪吧?她拉着乔翔又去坐了石凳。

    郑晓文和乔翔说着话,她转脸看乔翔时候,才发现了乔翔脸上的那道血印。她看着那道血印,心里一阵酸、一阵痛,泪水哗地一下就下来了。

    她心里在说:乔翔爱那个女生爱得这么可怜,你郑晓文不去劝慰开导他,你还下手这么重地打他,郑晓文啊,你也太狠了!你真狠!你真狠!!

    郑晓文心里数落着自己,心疼着乔翔,她赶快拿了手绢,在乔翔脸上的那道血印上搌搌,哭着问:“疼吗?”

    乔翔点点头,说:“我满身心都是伤,我哪儿都疼!”

    郑晓文听到这话,她就知道,这又是乔翔念念不忘那个女生的事,她本不想急,可她压不住气了,她的声音又高了一点,说:

    “你就彻底把那个不爱你的女生忘了吧!你爱她这么多年,你爱也爱了,想也想了,已经够了!你看看把你折腾成什么样了?你爱她没用,你想她也没用,你知道没用,你还想她干吗?就到此为止吧!

    “从明天开始,你认认真真向你的周围看看,如花似玉的好女孩多得很,你为什么非要吊到这棵树上呢!!”

    郑晓文又压压自己的急,把语气缓和下来说,“今天晚上的事,是我不对,你别放在心上,你就把这事忘了吧,啊。”

    乔翔沉默着,他也在别扭,心里在说: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非要吊到你这棵树上!你让我把这事儿忘了?我自己都当不住我自己的家!

    乔翔心里翻腾着,面上很沉静,他没有接话。

    郑晓文继续说着:“以后你有什么心事,不要自己闷着胡思乱想,你就只管来找我,只管对我说,我会帮你的。

    “你要是再来找我,我相信你是理智的,你再也不会做错什么了……乔翔,你应该知道的,我对你,哦,你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亲哥哥,亲弟弟,你要有什么好歹,我会心疼的,知道吗。”

    乔翔又听到这话,他心里更翻腾了,咬咬牙心里说:我乔翔哪一点不好?哪一点配不上你郑晓文?那封信的事儿,你一字不提,废话一大筐!什么哥哥弟弟?什么哥哥弟弟!!

    乔翔越想越气越急,他忽地一下站起身说:“我不做你哥哥,我也不做你弟弟,今天我算是白来了,我走!”说完,他大步朝月亮门儿走去。

    傻愣了的郑晓文,她站起身在乔翔身后哭着跑着,同时还赶紧压低声音哭着叫着:“乔翔,你这是怎么了?乔翔,你站住,你听我说呀!”

    郑晓文追上去,她伸开双臂抱住了乔翔的后腰,继续说着:“乔翔,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你怎么听不明白,你怎么不理解啊!”

    乔翔已经不想再听郑晓文的‘废话’,他让郑晓文抱得走不动了,他才停了脚步。只是,他没有接话。

    刚才,在上房里说话的郑爸爸、郑妈妈,听到东园里有低微的哭泣声,两人一阵惊慌疑惑。

    郑妈妈说:“老郑,妮妮不是说,乔翔有棘手的事找她商量吗,这两人说个事儿,怎么就哭起来了?乔翔他这是……到底遇到什么难事儿了啊?唉!真是让长辈们跟着操心!”

    郑爸爸的思想在转弯儿:

    听妮妮说,乔翔、梓曦、依林,都是去年摘石榴时候来家里的,说没来家里之前,妮妮和他们早就认识。

    就我观察,这三个男孩子,他们对妮妮都好,都有意……嗯,他们来往这么长时间了,看那样子,像是都憋足了劲儿,也该是说透的时候了……

    郑爸爸心里已经有了他的想法,他叹口气说:“唉!不去问问,谁知道呢。妮妮她妈,走吧,咱们两个到东园看看吧,可别让……”他没有顾上再往下说,就往门口走了。

    郑爸爸、郑妈妈悄悄走到月亮门儿边,站在那里听了一会儿,虽然听得不太清楚,可也明白了一点意思。

    郑妈妈很想进东园看个究竟,她就要进月亮门儿,郑爸爸一把拉住了郑妈妈,说:

    “你别进去,你进去他们看见你,会扰乱他们思想的。凡事儿,都有个了结,就让他们自己说去吧。

    “你想想,三个男孩,三天两头儿往这家里跑,他们为的是什么?那不是明摆着的嘛。当初妮妮选择的,如果不是依林,是这个孩子,那才是哪儿都顺畅呢。

    “唉!父母该说的,也都说到了,感情的事儿不好扭转,咱们劝也没用,就顺其自然吧。这个事儿呀,三个男孩,一个闺女,总有两个不随心的。”

    郑妈妈叹着气接了句:“唉!要说也是。”

    郑爸爸、郑妈妈又侧耳听听,这才都知道是乔翔生气了。只是,他们没有听清,乔翔向自己女儿甩下了什么话。

    郑爸爸、郑妈妈又听见,乔翔说要走,接着,就听见了东园里像是女儿的跑步声。

    郑爸爸、郑妈妈很怕女儿和乔翔闹僵,两人赶快进了角门。

    两人都看见自己女儿在乔翔身后抱着乔翔的后腰,乔翔挣着要走,自己女儿就是抱着不放。他们愣完之后才明白,自己的女儿和乔翔,是真的闹别扭了。

    郑爸爸很温和地朝着那两人说:“妮妮,乔翔,你们这是,怎么了?”

    乔翔看到两位长辈,他慌忙推着郑晓文揽着他后腰的手臂,郑晓文松开了。

    乔翔心里太慌,他还想着东园不是很亮,郑爸爸、郑妈妈不会看得太清,他的心情才稍有平静。只是,他一时编不出合适的话,才不好意思地说:“叔叔,阿姨,晓文她……她有点感冒。”

    郑晓文听到这话,她真想哈哈大笑,可她哪还能笑得出来啊!

    郑爸爸明知乔翔这话是假话,可也不好再说什么。他赶快给下台阶,朝女儿扬扬手说:“妮妮,感冒了,就快些回屋休息吧。”

    郑晓文并不怕父母知道她和乔翔之间的事,她说:“爸,妈,我没有感冒。”

    郑晓文说着绕到乔翔前面,撅着嘴看着乔翔的脸说:“你还在生气吗?”

    乔翔没有看郑晓文,也没有说话,只摇了摇头。他看着郑爸爸、郑妈妈说:“叔叔,阿姨,天晚了,我就是说走呢,我走了啊。”他说着,朝月亮门儿走着。

    郑晓文看留不住乔翔,她跟在乔翔身边,也朝西宅去了。

    郑爸爸、郑妈妈和郑晓文,三人一起把乔翔送到大门外,看着乔翔骑上车往西口去了,这三口人才转身回来上了大门。

    痴恋中的乔翔,他怀揣着一腔爱情热血进了郑家大门,两个小时之后,他带着满腹哀伤冷气闷进了自己的卧房……

    郑家三口人送走乔翔,进来院中,郑妈妈就忍不住了,她很严肃地问着自己的女儿:“妮妮,对爸爸、妈妈说实话,你和乔翔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刚才我们看见那情形,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了?”

    郑晓文有点别扭,回话说:“我和他纯粹就是同学、朋友,我还能和他怎么?我清楚地告诉你们二老,别操闲心,我和他怎么也没怎么!”

    郑爸爸、郑妈妈听了女儿的话,想笑又有点烦,更多的,是操心。

    郑爸爸对女儿说:“妮妮,你可记住,乔翔是个好孩子,他作为你的同学朋友,你一定要,友好和善对待他。

    我和你妈妈,我们看待乔翔、看待梓曦,他们两个就像爸爸、妈妈的亲儿子一样,他们两个不如意了、不顺心了,我和你妈妈都会难受的,明白了吧。”

    “明白了,记着了,你们二老就放宽心吧。”

    郑晓文见爸爸、妈妈朝她微笑笑、点点头,“嗯、嗯。”两声,都到上房去了,她赶快去洗漱,回了西厢房。

    在郑晓文心里,今天晚上遇到这种不着边际的事儿,她躺到床上,也不会马上入睡。

    郑晓文也真的是睡不着了,她在想:乔翔他找我说他自己的事儿,他进来大门的时候,我就看他不阴不阳的,他到东园说的话吧,又是让人不明不白,他这到底是怎么了?到现在也不理解!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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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女相亲自尊心受屈,她急中一晕,进入梦穿世界里。就在那顷刻之间,她狗尾花一样的容颜,转眼变成粉玫瑰……梦恋之姻缘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梦恋之姻缘,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梦恋之姻缘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