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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恋之姻缘全文阅读

作者:镜一方晨     梦恋之姻缘txt下载     梦恋之姻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六章 继续躲就继续找

    春节放假加上一个星期天,这四天年假时间在欢乐中很快过完了。大年初五,塑料厂的工人们和往常一样,都又进入了正常的工作轨道。

    今天,不只是杨依林的思想在翻腾,秦梓曦的思想也在翻腾!那三个女孩子,她们一个个也在嘟囔埋怨,都在说:

    这晓文是怎么回事儿啊?昨天她给大家来了个猛不防,回家和朋友们在一起还不足两个小时,今天就又走了。昨天她怎么不说,今天她还出去工作呀!这到底是去哪里了?她只往厂里打个电话,说出去工作了完事儿,又是不说踪迹了,这不是又见不着她的人影了吗,她就是给朋友们添堵加烦!

    其实,昨天郑晓文回到家,她和朋友们在一起玩那一会儿,她看到杨依林的表情,猜测着杨依林的心事,她就有点后悔,后悔不该回家了!

    郑晓文面上和朋友们玩着,她心里在想:这几个月里,每天都会想到朋友们,每天都会想到那个人,现在急着回来见朋友们,急着回来见那个人,心里是很高兴,是很快乐。可现在看着那个人的脸色、眼神,猜猜那个人的心事,自己躲藏这几个月的熬煎,看来是全都白费了!

    昨天晚上,郑晓文又是想了很多,她想着乔翔、秦梓曦猛然看到她,两人的表情只是高兴加激动,她并没有清楚地看出来,他们两个脸上有别的东西显现。

    她一想到杨依林,她心里就说:那个杨依林的表情里释放出来的热烈东西,可是复杂得像嗖嗖嗖的小神箭一样,直往自己的心里钻啊,这能行?已经躲藏了这么长时间,这不是前功尽弃了吗?不行,得继续躲,直躲到他杨依林,从心底里放弃那个热烈东西为止!

    郑晓文想着心事还骂着自己:自己也就是贱!他杨依林站到远处,你就让他站呀,你就只当没看见他不就行了,你还叫他干什么!

    本来他杨依林的那捆柴,已经烧得没有火焰了,你那个叫,就叫扇风,你一扇风,那将灭的火焰,不就又燃烧起来了?你已经叫错了,你懂不懂啊!

    你郑晓文赶快下决心决定吧,明天上午,你必须得往厂里给那三个女孩打个电话通知一声,就说你和以前一样,又得出去工作了,还是得半年时间不能见他们!只有用这种不见的办法,才能把杨依林那个看不见的热放凉,让他凉透,你才能再见他们!

    郑晓文的这个注意想好了,她就要这样做了。

    今天上午,郑晓文往厂里打过电话,继续静静地在家里工作起来,她决心对爸爸、妈妈,永不再提见朋友们的事。

    今天上午,杨依林在厂里得知郑晓文打来电话的消息,而且和上次一样,又是没有通知他和秦梓曦,他心里就疑惑起来。

    杨依林也一样是想了很多,他已经感觉到,郑晓文不通知他,郑晓文是又走上了不见面的老路了。

    杨依林此刻还想着,昨天郑晓文回家的那两个小时里,不像是真实的事,那就是一个虚幻的梦境。现在那个画面就在他的思想屏幕上,他很想抓住她,可他就是抓不住,他感觉眼前的影像虚无缥缈,一片空幻。

    杨依林此刻心里还烦着自己,埋怨着自己:昨天你为什么不问问晓文,看她的工作完工了没有?她还出去不出去了?你为什么不问问!他心里说着这些话,抬手使劲捶着自己的腿,恼怒着。

    杨依林再想想,又安慰着自己:别埋怨自己了,也别嫌自己不中用了,昨天那么多朋友在跟前,只那几个女孩子就把晓文围了个水泄不通,你哪里还能不顾脸面地往前挤啊!

    我杨依林心里还是那话,晓文她就是再躲藏不见我,我杨依林也永远不变初衷!你躲?我追!你藏?我寻!我穿上钢鞋去找你!华元就这么大一点,我总会找到你的!

    一个月时间很快过去了,这个时间里,杨依林找啊,寻啊,往郑家打电话啊,可他仍然是没有见到郑晓文。

    杨依林和以前的心思丝毫无差,他仍然是一面忙工作,一面思念郑晓文,一面到处寻找郑晓文的踪迹。

    现在,杨依林还一直是每到星期六,都要去郑家看望一次;他仍然是隔上一两天,就会往郑家打一次电话,问问郑晓文回来了没有;他仍然是在一星期内,冷不丁地要往郑家去上两三趟碰一碰,看能不能碰到郑晓文。结果,全扑了空,仍然是没有见到郑晓文的人影。

    杨依林找不到郑晓文,他背着人不知哭过多少次了,他哭一次,坚定一次找回郑晓文的信心!

    在杨依林心里,他一直都是:扑了空,就继续找!事业可贵,爱情价高,两者同等重要,缺一不可!

    杨依林这个人,要是细说他,他就是一个‘事业月月有进步,爱情日日得加固;选准的事业要干好,看上的姑娘爱到老。’这样一种男人。

    从杨依林的行为实事就可以看出,他从开始工作到现在,他的工作一直是向上发展着,他的爱情一直是向深处进行着。

    三月中旬,新明区人防办的李云海一行人来了木器厂,说是为防患于未然,雨季前必须做好人防工事普查维修,今天检查到了木器厂的人防工事。

    塑料厂没有专人管理人防,任务来了,厂里就临时抽调人员参加,曲映涛、钟紫娴、周应彬都跟着检查过塑料厂的人防工事。这一次,人防办的李云海说:“以后没有专人管理就不行了,上级指示人防工作必须得有专人负责。”

    何自谦往大厂打过电话,他和杨依林一起跟着李云海一行人,先检查了木器厂地面上的人防工事,然后到厂门内东边靠南墙的自行车棚下,刚撬开防空洞坡道口上的几块水泥板,大厂的林静就来了。

    杨依林抬眼看到林静,他猛地一愣神,赶紧迎上去问:“你是来下防空洞的?”

第一百三十七章 平素一关怀

    林静看着杨依林,一瞪眼回话说:“怎么,不行?”她又看看杨依林的表情,格格笑了说,“看你那惊愣的脸儿,你这是奇怪什么呀?沈书记说,负责人防工作的人,以后得兼管人防宣传工作,所以就派我来了,这你总该不奇怪了吧。”

    杨依林皱了一下眉头说:“下面洞里那么黑,你怎么往下下呀?你等着啊。”

    杨依林说完,赶紧跑步到会计室叫来了宋奕,他对林静说:“你和宋奕牵着手,你们两个一起下。”

    林静这会儿才明白,杨依林疑问、苦脸、皱眉的原因了。她的女孩心思,往那个心情的地方拐弯一想,她的脸忽地一下就红完了,她心里也有些摸不着头绪的慌乱……

    下防空洞的这一行人,现在手里都拿了手电筒。何自谦带头在前,杨依林在何自谦身旁跟着,林静和宋奕在这一行人的最后面走着。

    一行人下完约两米来宽的坡道台阶,到了防空洞的主洞道。他们顺着主洞道向西走了二十米,向北进了一个又大又深的水泥大洞。

    林静看着水泥洞惊讶地说:“呀,想不到木器厂地底下,还有这么大、这么好的洞啊!”

    何自谦说:“这个洞是不小,可它不是最大的洞,这一溜向东共有三个大洞,中间那个洞最大。”

    杨依林拿手电筒照照洞顶、洞底、洞壁,看着各个地方都非常完好。他见洞壁上面有标语口号字样:‘深挖洞,广积粮,备战备荒为人民!’,‘居安思危,勿忘战备!’

    他心里说:哦,这是那个年代的口号。他抬手摸摸洞壁、扣扣洞壁,感觉很结实,他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想法……

    何自谦出来这条洞,他站在同外的主洞道里,向西指着介绍说:“顺着这一条主洞道,再往偏西北方向走十来米,有个坡道口,从坡道口上去就是咱木器厂的大仓库。顺着这个主洞道再往西走,就通到别的地方了。”

    林静听着想着,她的思想屏幕上出现了:华元市地底下的防空洞遍布全城,防空洞的主洞道、副洞道,弯弯曲曲通往全城的坚固影像。她看着影像心里还说着:呀,这地下不是又有一个华元市、又有一层天地了吗,这个影像,在我的思想屏幕上,四通八达,彩丽广阔,哇,这个图像太美了啊,呵呵!

    林静心里仍在想,仍在说:哇呀,我看见啦,我真的看见啦,我看见这个地下华元,到处都是三五成群人来往,红男绿女笑嚷嚷,自由自在正在地下城中游玩呢!这景象好新鲜,好奇美啊!呵呵!你们大家都看看我,我现在正在体验着,游美丽地下城前的黑洞洞滋味呢,嘿嘿嘿嘿!

    何自谦带领着,一行人从主洞道的原路返回向东走,走过厂门地方的坡道地下路口,向北进了中间那个特大的水泥洞。

    何自谦说:“这些防空洞里的温度,都是冬暖夏凉。三年前,木器厂开大会,都是在这个大洞里开的。夏天坐到这里可凉快,可舒适了。这几年不用了,也缺人管理,我看这洞里的电线,也像是有些老化不能用了。”

    杨依林又仔细地看了看这条大洞,他心里在思索,更证实了他刚才的想法是对的。

    一行人出来中间这条大洞,向东走了二十米,进了第三条洞。

    杨依林又看看这第三条洞的整个洞体、洞壁,他抬手摸摸洞壁,又抬手扣扣,感觉和前两条洞一样完好坚固,他点着头在心里说着:嗯,实在是太好了!

    这一行人出来这条洞,又向东走了几米,看见前面又有一个坡道口。何自谦说:“从这个坡道上去,就是咱们的会议大厅。顺这儿再往东走十几米,就通到别的地方了。”

    李云海说:“木器厂的人防工事,虽说近几年没有用过,可这里的洞体、走道,保护得都非常完好、结实。不错,不错。”

    这一行人从厂门口的坡道口出来,杨依林对何自谦说:“何厂长,咱厂里这几条洞,对咱们可是太有利了,太有用处了啊。”

    李云海看何自谦有点愣神,他高兴地接了话:“你们要是想用这几条洞,那好啊,现在咱们正在宣传,利用地下防空洞,搞好第三产业,为城市居民生活服务呢。你们厂要用,咱区里大力支持!”

    何自谦的思想立时就转过了弯,他赶快点头接话说:“好啊,当年我们木器厂挖这防空洞的时候,我参加了,这防空洞体全是用钢筋混凝土浇筑而成,很结实的。我们要用,会提前给领导们打招呼。”

    杨依林听着这些话,他心里已经有具体的想法了。

    送走区人防办的领导们,何自谦站在厂院里问杨依林:“你对咱这几条防空洞有什么打算,说吧。”

    杨依林激动加认真地说着:“咱们把这三条洞装修一下,作为乐居家居商场,我看再没有比这个地方更合适的地方了。何厂长,你想想,咱们就是打着灯笼去找,上哪儿会找到离咱厂这么近、面积这么大,这么便宜的事儿啊!”

    何自谦面带微笑,心里却不太踏实地说:“要说到装修,搞这么大的动静,看眼下咱木器厂的状况,工人们刚有奖金,这掏腰包的事儿,还是要三思而行啊,你认准了?”

    “我做梦都想有个咱们自己的家具商场!”杨依林仍然有点激动地说,“现在咱们不用掏钱买地买房,白送到咱们面前这么大的商场地盘,咱们为什么不起用啊?你再想想,咱厂又临大街,多好的条件,这事儿我想好了,也认准了!”

    何自谦心里说:这个年轻人的思路这么宽广,想得这么周全,算我看对人了!他说:“那,你说说你的计划让我听听。”

    杨依林高兴了,他笑了说:“刚才我在防空洞里一看那形式,思想上就有了一个规划图。咱们把西边的大仓库,东边的会议大厅都腾出来,西边发货口那一溜儿,作为西边的商场出入门面,东边对着会议大厅那一溜门面房,作为东边的商场出入门面。”

    杨依林说到这里,他停了话,看何自谦对这事儿有什么反应。

第一百三十八章 你想我吗?

    何自谦看着杨依林,他带着笑抬手指指杨依林,说:“你说,你接着往下说,我急着听呢。”

    杨依林思想里想着地下商场的美好画面,他抬手指着地下、比划着说:“何厂长,咱地下商场这东、西、里外,各处全都互通着,这里既是咱们的仓库,又是咱们的商场。咱厂的仓库大着呢!咱厂的商场,在华元市呀,也属于大商场了,嘿嘿嘿嘿!”

    杨依林说着心里高兴着,他没忍住,心情愉悦地畅快笑起来。何自谦跟着杨依林的笑,也呵呵地笑了。

    这一老一少笑完,杨依林想着木器厂即将要有一个,很像样的家具大商场了,他马上就想到了商场里的摆放布局。

    杨依林说:“何厂长,你听啊,再就是,这厂门两边的一溜门市部里放百货,下面三条洞里,就全摆放成家具。主洞道那么宽,靠墙还能摆上小食品货架呢。咱们的商场里,有吃的,有用的,还能游玩地下洞天,要我想着呀,咱们不愁没有顾客!”

    何自谦听着这话,他心里高兴着、赞成者、点着头。他还笑眯眯地看着杨依林,看杨依林还会说出什么让他高兴的话来。

    杨依林猜透了老厂长的心思,他的脑筋转完弯儿,又说:“洞里装修时候加上防潮层,再加大地面上出气口的换气功能,夏天洞里凉爽空气好,还不会潮湿,家具摆在那里,咱们一百个放心!嘿嘿!”

    何自谦听着杨依林这话,他感觉非常有道理,他听得高兴,便开玩笑说:“照你说这,那以后,咱们就只有一个庞大的百货、家具大商场了,咱就没有大仓库和会议大厅里了啊,呵呵呵呵!”

    杨依林也嘿嘿笑了说:“咱们木器厂的仓库、会议大厅大着呢,咱们的商场就是咱们的大仓库,咱们的大车间就是咱们的会议大厅!以后啊,咱们木器厂的日子,好着呢!美着呢!嘿嘿嘿嘿!大厂要是同意了,咱们就马上开工装修!”

    何自谦心里高兴,他双手一拍说:“行!我现在就去大厂请示!”他说完去开了自行车锁,心里带着高兴,思想里想着将要有的繁华乐居家具商场画面,立即去了大厂。

    木器厂装修乐居家具商场的事,大厂同意了。杨依林、何自谦心里那个高兴啊,他们不只是面带微笑,不只是见了工人们就说这个高兴的事儿,两人连走路都是轻飘飘的。

    乐居家具商场装修的事儿,杨依林思想过后,随即叫来了秦梓曦,两人一起对商场做了整体规划和装修设计,一切完备,就交给了一家装修公司。

    杨依林为商场装修的事,又忙了一个星期,现在总算闲下来有时间想想郑晓文了,只是,他一想到郑晓文,眼泪就会不听使唤地往下流,两手就会不停地去擦泪。

    何自谦看到杨依林的眼睛,他是看在了眼里,想在了心上:唉!杨厂长为了木器厂,看他操心操得,看他熬夜熬得,唉!我这老将也得再使劲努努力了啊,为了木器厂,为了木器厂的工人们,我们得一起鼓劲往前冲!

    今天中午下班时候,杨依林在办公室里擦着眼泪心里想着:上次我写了两首歌词送给晓文,说让她改改,结果,她一个字都没有往上写,照原样又给我捎了回来。这一次,我不再那样写了,我得用问的语气,她总得回答我的问话吧!

    杨依林想到此,也因为他太思念郑晓文,思念得他又是不由自己地流着泪自语起来:“晓文,你在哪里?你究竟在哪里呀?我想你,我想你啊……”

    杨依林自语着擦着眼泪,他还不住地抓头发。他抓着头发皱着眉,擦着眼泪还在自语着:“这一次,我就把我的想,写给晓文,我要看看她会怎样回答我!”

    他一想不对,又摇摇头自语说:“哦,别别,可别,上一次歌词里已经写过我想她了,她都没有回我的话。这一次,要是想让她回话,那句子就得反过来写:你想我吗?对,就这样写!

    “哦,不不,这样写还是不行,这字面儿摆到信纸上,那也太直白了,多难为情啊,应该写得含蓄一些才行。嗯,对,还是这句话,用英文写!用英文最起码从直观上,也能遮遮我的羞!”

    杨依林反复琢磨之后,决定用英文给郑晓文写信了,他在信纸上写了一句:

    do you miss me?

    杨依林写完在这句话,他就在下面写了自己的名字。写完一看,点着头心里说着:嗯,这几个字已经说明我在想她,也代表了我的全部思念思想了,就这,行了!他立时装好信,到大厂吃过午饭,骑上自行车到郑家去了。

    郑家开大门的仍然是面带笑容的郑妈妈。

    郑晓文躲藏的这几个月里,杨依林每次看到郑妈妈开门,他心里就总是会沉重一下。

    今天这一次,杨依林和之前来郑家那些说不清的次数一样,沉得他有些受不了了,脚步也沉得差点迈不过去郑家的大门槛。这受不了也得受啊!脚步再沉重,已经走到这里了,那也得快些抬起腿脚往大门里进啊!

    可怜的杨依林!

    杨依林怀揣着沉重的心,抬着差点迈不动的腿脚,来到郑家院中,他感觉四处都静悄悄的:哦,晓文她可是真的不在家啊!他没有再往前走,说了几句话,就把信交给了郑妈妈。

    杨依林一出郑家大门,郑妈妈就把杨依林拿来的信,交给了西厢房中,正在透过竹叶向院子里看的女儿。

    郑晓文看妈妈出去了,她赶快拆开了信,刚展开信纸,那句英文字一下入了她的眼,触动了她的心。她把信往写字台上一放,自我松松心劲,不禁自语起来:

    “你这个金兰兄弟,你也真有个弯弯绕的劲,一大张信纸上,你就写一句话,一句话,汉语还不够你用?你还耍花胡哨用英语写呢!你这个人在这件事儿上,也太执着了吧?我已经说过了,我和你之间不能这样!你没有听进去呀!你还给我送这不阴不阳的信干吗啊!切!不想看!”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不该的执着

    郑晓文说归说,烦归烦,她想着杨依林信上的那句英文,心里还是有点七上八下的,不知该怎么回话,嘴里不觉又在嘟哝:

    “你杨依林拿来的信,信里还都写些这样字面的话,什么你想,你想!你想什么呀你想!你那脑筋究竟是怎么想的呀?搞不懂你!

    “你写的这些文字,就是存心不让人省心,就是存心不让人安宁的!我给你回信?我给你回个,回个,回个屁呀!!

    “我早就对你杨依林说得那么清楚了,到现在你还这样想,你还这样做,你这样想你这样做,是真的太不应该了,你知道不知道啊!

    “你杨依林给我记住,你不能再写这样内容的文字了!你的那个思想,更是不能再这样执着下去了!听见了没有啊?以后不要再来烦我!

    “我看着你写的这些的文字,真的是让人很烦,而且是烦上加,加,”她不想说:恶心。接着就说了一句:“还是让人烦!”

    杨依林的信,就在郑晓文面前的写字台上放着,郑晓文朝信纸瞥了一眼,她心里真的是又烦又急,不知怎么办才好。她嘴上说着烦,还不由自己地叹着气:“唉!”

    郑晓文过了烦那一刻,这一会儿,她怎么都静不下心了,她一直想着杨依林写的那一句英文话。她叹完气之后,又是由不得自己地,从心底往上一直涌着,她那积压了多日的心底语言……

    郑晓文使劲压,也压不住她的心底语言了,那语言涌得她再也忍不住就要发泄出来了!她想想自己此刻的心理状态和烦乱思绪,说:“不压制了,就只管说出来吧!说出来,他懂了,他就不会再来这家里烦你了!”

    郑晓文抬手拿了日记本,她在日记本上刷刷刷先写了个歌名《不该的执着》,接着就在在歌名下面写起了文字:

    一种心情从来就没有过,那是眼前忽现的迷离斑驳。

    华彩中有一缕太阳颜色,那是你纺的线将一端抛向我。

    我想说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想躲也不知道该怎么躲。

    说得轻了你还会这样做,说重了还怕你受冷遇难过。

    我躲我藏又怕你受折磨,不躲不藏只怕你还来找我。

    啊……

    人世间有千千万个计策,我心里明亮不能用不想说。

    是让你自醒不再这样做,是让你知难而退自己解脱。

    啊……

    你就像那天上艳阳彩闪光烁,绕你身边有济济芳菁美花朵。

    群芳里定有属于你的那一个,转身细看你会得到满意结果。

    啊……

    太阳啊,你找月亮同映共闪烁,你找星星就是你的错!

    转身吧,转身别让岁月再蹉跎,别让不该执着再执着!

    转身吧,你快转身吧,别让这不该执着的事你再执着!

    郑晓文的歌词写成了,情感也抒发完了,可是,她的心情很低落,像是阴郁满满,她仍在叹着气……

    郑晓文看着她刚写的歌词,她猛然一想:嗯?写这歌词可不能当成信寄给他杨依林啊,他要是看到这首歌词的前半部分,这内容就是个情感引火捻,那他不就将死不死的灰又复燃了?记住,不能让他杨依林对你再有任何想法!

    郑晓文又拿起信纸再看看,见英文字下面的空白纸上,只写着两个中文字:依林。杨依林竟然连日期都没有写。

    郑晓文心想:杨依林他给我写信,就这几个字也算是一封信?唉!我想啊,他一定是心里有话说不出来!现在他信上问我想他不想?我想他不想?已经四个月了,大年初四那天,就看见他那一会儿中的几眼,就和他说了两句话,那,我想他吗?

    郑晓文心里这又一问,不得了了,她的泪像断线的珍珠了,刚才写过的《不该的执着》,她也忘干净了,伏在写字台上哭起来。刚哭两秒,一想不对,赶快擦干泪坐正了身子。

    郑晓文心里说:就算是一句话的信,不管怎么说,依林他也总算是给我来了信,我也总得给他回信啊,哭不等于回信呀。依林他三天两头往家里来,他一定会索要回信的,不要再哭了,还是赶快想词儿对付吧!

    郑晓文静下心来,心气平静地想着:

    这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如果不说家里人,那就是依林他对我最好了。我这么知道、我这么懂得感恩的人,我能把依林对我的好都给忘了?我能把这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给忘了?不可能会忘!永远都不会忘!

    我写那首《隐藏?》,最后几句‘一笑过去,不留任何痕迹,没有任何痕迹。’竟写得那么肯定,多像是没有任何痕迹啊!其实,那也只是那一刻的思想,那一刻我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才写了那些语言。

    依林他为我做过的事,总是能让我感动到心底的事,大多都是别人没有为我做过的事,这些事已经印在心上让我终生难以忘怀了,那怎么会没有痕迹呢?处处都是感动过我的难忘的痕迹!

    从依林他来塑料厂的第一天起,他只要有时间,就要找个理由和我见上一面,说上几句话。他出差半个月,劳动奔波中还写出了那么爱意深长的四首歌词,那可是出门在外的不方便中啊!那可是出门在外他还时刻想念着我啊!

    后来我才知道依林他并不爱多说话,可他见了我,就像他歌词里写的那样,他的话多得说个没完问得仔细。他不单单是问得仔细,他看得也很仔细!他第一次来我家就把我家的一切都看在了他的眼里。如果说他是惊喜四合院的古建筑,那月季、竹子、木槿花、石榴树可不古啊!

    他观赏我家盆景,能从根到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家的小菊花,一枝上开几朵花,他也要数一数,凡是我家里他能看到的东西,他全都看得清清楚楚。我在他眼前只出现过一次喂大黑的画面,他就写下了一首那么动人的《情痴》……

    郑晓文刚思想到这里,她听到妈妈在叫她出去吃午饭。她心里说:妈妈叫的真是时候,不想了,省得胡想得头疼,也想不出个结果来。无论什么事儿,都别和吃饭过不去,走,吃饭去!

第一百四十章 一字谜

    郑晓文午饭罢回到西厢房,她本来不再去想杨依林的事了,想着随便给杨依林回句话,信的事儿就算了结了。谁知,她往写字台前的椅子上一坐,管不住自己了,思路往吃饭前想的那条道上一拐,又想起了杨依林对她的好:

    我郑晓文在认识杨依林之前,自己从没有经历过,认识那么短时间,就那么热情地来家里帮忙的,认识他杨依林我算是经历过了。依林来家里帮忙摘石榴,他对我家还不太熟悉,就进了我家的厨房干活。干活就已经够我感谢的了,他做饭还那么下身份!

    还有,我郑晓文有生以来第一次钓鱼,第一次享受了我喜欢的男孩子为我炖鱼、看我吃鱼。仅仅是一次钓鱼啊,他就写下了感人的《情钓》和《两人的野外》。虽然说那些歌词写得像说话一样平常,可对我郑晓文来说,那就是世界上最温馨,最快乐,最美丽的歌词了!

    依林他只从别人口中听到一句我喜欢吃鱼,自此,他每星期都往我家送鱼。和他‘游园’赏花两小时,他也能写出那么让人惊情的《爱的力量》。从《路遇》歌词中就知道,他时时怀念着他的初遇。

    依林他把我的好朋友,都当做他的好朋友看待,包括乔翔、秦梓曦,这实在是难能可贵啊!是依林他鼓起了朋友们的聚会热情,没有他的言行鼓动,我的这群朋友们,也做出不来那么多新颖的歌曲。

    我郑晓文有生以来,第一次拉了一个我喜欢的男孩子的手;第一次受到了一个我喜欢的男孩子的拥抱。这些事情的出现,尽管我无心理准备,尽管我并不乐意,可是,人一辈子应该经历的这个美好事情,我也算是经历过了。

    表哥、表嫂们来家里看爸爸、妈妈,那天晚上聚会我演红娘那段戏时候,依林他突然上台的举动,随机应变的语言,让二表哥开了我几次玩笑,说:‘小妹,你可是真的体验过英雄救美的事了啊!哇哈哈!’这件事,我只要回想起来,就会有一种缤纷彩花人间放,眼观神会入心中,那种飘然超俗的自我享受了。

    从那次辅导室掏钱,依林他恼怒到极点换毛衣的那一幕,我就知道依林他是一个不能忍受任何屈辱、秉性刚烈正直的那种男人。这么长时间的了解,我也知道依林是个执着于事业、又热爱家庭、热爱生活的那种男人。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我的思想里,烙下了终生难以磨灭的深深印记了!

    这段时间里,我想用时间能淡忘一切的办法不见依林,让他忘了我,四个月了,他把我忘了吗?他没有忘!他非但没有把我忘记,看看眼前这信,他反而更加上心了!我没有经历过,我没有体味过,一个人若是爱到了极点,可能就是依林他这种表现,他这种想法做法吧……

    郑晓文又看看信纸上的那几个英文字,心里想着杨依林对她的好,她早就忍不住了,她的泪也早就下来了。她不停地擦着眼泪,还烦着自己:

    郑晓文,你想了这么多和他之间的事,他这封信上要的只是你的一个字啊!你到底是‘想’他,或是‘不想’他,你给他写一个字,或是两个字就行了,你这么嗦嗦干吗呢!

    行,行,我这就写。哎?不行,这上面的字,可不是随便就能写的。那一个字,是他求的,可对我来说,我看着挺重的,我不能写;那两个字,我拿起笔轻松松就写上了,可他看着肯定是很压抑的,我不想让他压抑,那也不能写。我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再写吧。

    郑晓文心里仔细地想着:

    我要是回个想字,他会怎么样?我要是回个不想,他又会怎么样?我要是一个字不回,他还会怎么样?哎呀,算了吧,你就别再琢磨犹豫了,还是赶快写个该写的字吧!

    你妮妮也不想想,依林他直愣愣地这么问你,你要是回个不想,那不是明摆着折腾他吗?这些天他来家里,眼看着他的脸都有些瘦了,他要是为工作瘦了,出差奔波半个月回来,他怎么没有瘦,脸色还挺好看的?你就回他个想字吧,别再折腾他了!

    嗯?我忽然想到乔翔了,唉!想想乔翔的事,那才让人郁闷窝心呢!他给那个女生写了一封信,那女生至今不给他回信,害得他一直想着那女生、等着那女生,每天把初恋、苦果、泪眼望穿无复信闷在心里,他思念加上闷病,一害就是九年!

    你既然想到乔翔了的事儿,你还不赶快给依林写回信,你想让依林和乔翔一样痛苦吗?再说了,乔翔看似他对我很好,其实不然,他那么会写,他为那女生写了那么多首歌曲,他也没有给我写过一个字!

    好了,好了,不想那么多了,现在就给依林写回信!朋友之间写个想字,那又算得了什么!快拿纸拿笔,往上写!

    郑晓文就是这样拿乔翔和杨依林一对比,她才下了决心给杨依林写回信。她坐在写字台前,拿了纸,拿了笔,她刚要下笔写‘想’字,突然,她又把笔停下了:哎?不行,不行,依林他给我写东西,我能明显地看得出,他并不是把他想写的东西直接撂出来,而是都要用绕的文字先绕一绕,才会亮出他想写的文字。

    现在,我心里仍然是很明白,依林他把这句话写成英文,他就是在遮掩,他就是在绕!我写这个想字呀,也是不能在一张白纸上,一点没有遮掩地摆上去,那也得拐拐弯儿写出来才行!嗯,有了,有了,那就写成字谜吧,写这样含义的字,用字谜最合适!

    要说,这细想想也是啊,出自一个女孩子之手的这类文字,要是用字谜写出来,也显得自己比较矜持含蓄嘛。对,就写成字谜,这才是能代表我郑晓文出面的文字!

    郑晓文在信纸上先写了:(一字谜),接着在下面写了四句话:

    有心仰首望苍穹,遥看木星悬太空。

    一眼独览全宇宙,动脑思索谜底通。

    郑晓文没有在谜语下面写她的名字,也没有写日期,谜语下面的信纸上是空白。

第一百四十一章 第三封信

    郑晓文写给杨依林的(一字谜)回信。中间只隔了一天,杨依林就在郑家拿到了。

    杨依林站在郑家院里,他看着这封信,想着这封信到他手中的经过路途。他已经猜测到,郑晓文‘藏’的地方并不是太远,要是藏远了,他今天就不会这么快,拿到手中的这封宝贝回信了。

    杨依林从郑家,急匆匆地回到家里,他慌忙掏出信,急得正要去拆,拆信的双手立时停了下来。他害怕了,他害怕和上次一样,他信中原纸返回,或者是郑晓文写了他不愿看到的字!

    杨依林把信往桌子上一放,自语着:“心里发慌,不看了!”

    杨依林不敢拆信,他搓搓手不知怎么办才好,就在屋里来回踱起来。忽然,他心里说:老男人才会这样踱步呢,我年纪轻轻的,这怎么不知不觉就开始慢不拉唧地踱步了?不行,这可不能养成这种我不喜欢的习惯!

    他刚停下脚步,心里又是着急地自对自说:“哎呀,我杨依林是在思考问题啊,这会儿我心里烦闷急躁,我坐不到那里,我想走着思考嘛,我并没有去养什么不喜欢的习惯!行了,行了,你说得有理,你踱,你踱!”

    杨依林在屋里来回走着,思想着,他走得烦了,思想得急了,他快步走到桌子前,抓起信刺啦一声,就把信的边头儿撕掉了。

    杨依林快从信封里速抽出信,他急急地打开折叠着的信纸,一看信纸上只有两行字,一阵松劲,心里说:呀,晓文这是跟着我学的呀,她也写这么少的字啊!

    杨依林匆匆念完信上的四句话,他再看看那个(一字谜),心里迷惑着:啊?这是什么意思啊?猜谜语写的都是:打一物、打一字,她郑晓文写的这是什么意思呀……

    杨依林再看看谜面,再分析一下那个(一字谜),心里猛地一醒悟:哎呀,你个杨小子,看把你惊得,别迷了,这是一个字的谜底,谜底只有一个字,懂了吧?笨!

    杨依林想明白了,他这才静下心,琢磨起那字谜的四句话来。

    其实,郑晓文写的这一个‘想’字,是按字形编写的,‘动脑思索’指的也是‘想’。猜这样‘形解’的字谜,只要略加思考,即可明白是什么字。

    杨依林他是太紧张了,他连看几遍,猜过来,猜过去,他也没有看出个意思来。他抬手拍拍额头,自对自说:“别急,别急,稳着点,仔细看、仔细想啊,你一定会准确无误猜出来的。”

    杨依林稳下心绪,他只思索了几秒钟工夫,他就忽地一下举起信纸蹦起来、喊起来:“啊!这是个想字!晓文说她想我!晓文说她想我!呵呵!我杨依林高兴啊!”

    杨依林手举着信,激动得欢呼着,随着欢呼声,他的泪流了一脸。眼泪滴到了衣服上、地上,他全然不知,一颗心都沉浸在兴奋里了……

    晚上,杨依林躺在床上,他心里想着白天看信的事:

    晓文说她想我,可我感觉她隐藏的地方并不远啊。让我不理解的是,既然她藏得不远,她怎么就不能抽个时间到她家里看看呢?她什么工作真的有那么重要?我怎么没听局里人说过,有那么秘密紧急的工作呀?

    嗯?这个小妮子,她,她在耍花呼哨?唉!算啦,算啦,别多疑了,不管怎样,我总算有了和她通信的这种来往好机会,我心里也总算是轻松了很多,就别再多想了。

    平时,我看着梓曦想晓文的那个样子,他可真是想得愁眉不展,可怜得满眼眶转泪,愁泪欲滴啊!说真话,我看着梓曦的发愁样子,我心里感觉他挺可怜的,现在我有了晓文的消息,明天我就把这信的事儿告诉梓曦,让他赶快和晓文信上往来!

    哎呀,不行,不行啊,这信的事儿,你杨依林可是千万不能对梓曦说呀!是的,是的,一说误你杨依林终身!杨依林,在这个事儿上,你可不敢糊涂,不敢傻啊,这可绝对不能露出一丝消息,露出消息,你的‘追事儿’,那麻烦可就来了!

    梓曦,我杨依林对不起你了,这个信的事,我真的不能对你说!

    杨依林想到这里,他的心情轻松下来了,便起身拿了信纸,准备再次给郑晓文写信。

    杨依林看着信纸心里想着:这一次写什么呢?给晓文写信可不敢随便乱写啊,哪一个字写得不合适触犯了她,那还得了?要真是触犯到她,她隐藏起来的事,就转化成小事了,她不和你通信,那可就成大事了!

    杨依林仔细想想,他开始给郑晓文写他的第三封信。他在信纸上很仔细地、很认真地又用英文写了一句话。在英文这句话下面,他写了一首歌词。他还在这首歌词的前面,写了歌词‘前奏曲’。

    杨依林写完信,装好信,他嘘了一口长气,准备明天抽空去郑家时,把这封信带过去。

    第二天,郑晓文接过妈妈拿来的,杨依林送来的第三封信,等妈妈一出门,她赶快拆开信一看,见信纸最上面写着英文:

    l miss youabout you ?

    郑晓文用汉语念着:“我整天想你,你呢?”她念完,心里像似明白了什么:哦,我知道他瘦的原因了……

    郑晓文只思想了片刻,她顾不得再往下深思那句英文有多少含意,又赶快看信,看英文下面的文字:

    《想念》

    有一个大男孩,他有两个名字,一个叫想,一个叫念。想和念不只是大男孩的名字,他们两个还是大男孩的思想伙伴。有了这两个伙伴,大男孩孤独的时候,他们两个就会来陪伴大男孩的思想,而且想和念还经常在大男孩的思想面前对话。

    一日,想和念正在陪伴着大男孩思想的时候,他们两个竟说起话来了。

    想对念说:“我很想一个人,我得找她去!”

    念着急地说:“我就正想对你说找人的事呢!我更想她!我此刻就想见到她!”

    想更是着急,他说:“……

    郑晓文正看着信,听到妈妈叫她,她不得不放下很想看下去的信,匆匆起身出门去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第四封信

    郑晓文回到西厢房,她赶快拿起信,接着往下看,她看到下面写着:

    想更是着急,他说:“走,现在咱们两个就出发找她去!咱们一起去找,路上也算有了个伴儿!”

    念一听,正合心意,赶快接了话:“你说得对,走,找她去,咱们现在就起程!”

    于是,想和念同时出门上路,找他们要找的那个人,也就是那个,他们的她去了。

    想和念走啊,走啊,找啊,找啊,一路走着找着、一路唱着他们温馨的、艰辛的找人路程;一路走着找着、一路唱着他们的愁苦和磨难;一路走着找着、一路唱着他们的追求和向往;一路走着找着、一路唱着他们找人的终极目标:

    我想我想我想我想,我念我念我念我念。

    我想我念不同常事的一件件,我想我念不同平日的一天天。

    我想我念甩不掉的那个挂牵,我想我念驱不走的那个容颜!

    那一天那个容颜来到我眼前,那一刻是我触目惊情的瞬间。

    那容颜给了我人世间的温暖,那容颜情暖抚慰我爱恋心田。

    那容颜她给了我难忘的笑谈,她逗得我不由自己乐地欢天。

    她在我的脑屏时刻都会出现,我知道我早已跌进爱的情渊!

    我没有牵牢她手中那根红线,那红线霎时脱我手离我飘远。

    想到处找啊找啊找那根红线,不辞辛苦游海路遇无数个淹。

    念到处寻啊寻啊寻那个容颜,废寝忘食走山道曾无数个攀。

    谁承诺能找到觅见那个容颜,想念宁愿游完攀尽人间海山!

    郑晓文看过上面写的英文字,眼睛就湿了,可她并没有流泪。她一看完杨依林写给她的《想念》,她受不了了,她的两只眼睛成了两汪泉眼,那泉水不住地向外涌流。她使劲忍忍,劝劝自己,才算止住了涌流的眼泪。

    郑晓文心里很乱,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了,她已经没有了注意。

    此刻,郑晓文在想:答应杨依林吧?年龄不理想,不想屈就!这条路不是自己甘心情愿想走的,不是自己理想中的婚姻归宿,不能答应!

    郑晓文又想:不答应杨依林吧,自己心里愁闷。胸中积压的闷气愁气释放不出来,只得一声一声地叹息了,唉!这个结,怎么这么难解开啊!

    郑晓文正在无计可施地连连叹气,她心里一转念:嗯?你这是干什么呀这是?你小妮子怎么把平时消气的好方法给忘了?有心事,就把心事写出来,你这心里不就轻松痛快了?还磨延什么?快拿日记本,快拿笔往上写字呀!

    郑晓文心里催促着自己,她拿起日记本、拿起笔,无一丝犹豫就在日记本上写起来:

    此刻,我本来想写《一声叹息》呢,可刚才我叹气一连叹了五声,写一声,不准确,不能写。那,写《五声叹息》?哦,对对,五、吾谐音,正好,就写五声!

    郑晓文在日记本上,玩了几行心里嘟哝的文字之后,她极其认真地在下面写道:

    《难答的题》

    你的言行已经感动了我,我的言行早对别人上了锁。

    我时时刻刻不停地工作,还伴着忧忧闷闷日出日落。

    我每天做贼似的这样躲,回想起来我是否早已做错?

    我和你在一起只想挣脱,看到《想念》我心里难过。

    我心中有话也想向外说,可话到嘴边总是如此懦弱。

    眼前的难题纸张一摞摞,我不知该怎么下笔怎么做!

    郑晓文写到这里,她放下笔叹了口长气:“唉!”

    郑晓文叹着气,她又看看杨依林信上的英文字,她的心很酸、很痛。她再想想这句英语问话,她稍加思索就拿了信纸、笔,她很快在信纸上写下了:(四字谜)。接着就在下面写了四句话:

    第一人称排头站,第三人称缺一半。

    借汝信中一个字,第二人称放后边。

    郑晓文写完这四句话的字谜,她再看看,自语起来:“对,就是这四个字。还是那话,你郑妮妮要是不往里面写个‘想’字,那还能写什么?依林他已经难受成那个样子了,你就算是哄他,你也得写这个想字啊!

    “况且,我就算是写上了这个想字,那也不全是在哄他,这也是我的实话、真话。我和朋友们这么长时间不见面,不说话,我能不想?再说,我不只是想他依林一个人,我的好朋友们我都想!要不,我写这个四字谜的时候,我怎么会在里面加上个‘也’字呢。

    “不过,我是真的希望,依林他收住这封信之后,他能把这个四字谜的‘也’字看透,就别再给我写信、来家里给我送信了。我现在这心里呀,就像我妈妈说的那样,我是已经招架不住了!依林,你就不要再给我写信了,我躲你这么长时间,你聪明成那样,你还没有想出来,我这是什么意思?!

    “你杨依林都没有仔细想过,外面的好女孩多得很,你老缠住我这个大姐干什么啊?你说说,你这是让我烦呢?你还是让我烦呢!得,装信、封信,信已经封好了,我起身转悠去,不对看不见的牛弹琴了!”

    郑晓文写的这一封字谜回信,中间也是隔了一天,杨依林就拿到手里了。

    杨依林在家里看这封信的时候,他只看了一遍,就知道了谜底:‘我也想你’。可是,他只是就此事论此事,根本就没有去分析谜面上的、谜底里的那个‘也’字,在这里的多重意思!

    杨依林把上一次谜底给他的兴奋,加到了今天这一次谜底给他的兴奋上了,两次的兴奋合在一起,他的兴奋劲更大了,自个在家里又是止不住地高兴着,欢呼着:“晓文她在想我!晓文她并没有把我忘了!晓文她是真真实实地在想我啊!

    “啊!我杨依林好幸福啊!我还要给晓文写信!我还要问晓文她爱不爱我!我想彻底知道、我想彻底明白,晓文她到底爱不爱我!”

    杨依林兴奋欢呼完毕,他给郑晓文写了第四封信,这封信上也是一句话,也是用英文写的:

    do you love?

    第二天一大早,杨依林早早起床,他拿上这封信就去了私塾胡同。

第一百四十三章 管鲍之情

    郑晓文在院中听到门铃响,她就知道天这么早,一定是杨依林又来送信了。她心里就说:怎么回事啊?他都没有品品我回信里的真正含意?我那回信就是个起缓冲作用的推辞,他怎么又来了?

    杨依林给郑晓文送信,他感觉就是很自然的事,他到郑家看见郑妈妈,打着招呼说着话,就把信递到郑妈妈手里了。

    郑妈妈看见杨依林,也总是对付不出来什么话,随手就把信接住了,还总是笑吟吟地应酬着:“好,好,我这就托人把信给妮妮送去。”

    郑晓文看到妈妈给她递过来的,杨依林送来的的第四封信,她拿着信皱着眉自语着:“不让来信,不让来信,这又来了,烦不烦呢!烦!烦!”

    郑妈妈看看女儿,不解其意,摇摇头没有说话,就出了西厢房的门。

    郑晓文拆开今天一早杨依林送来的这第四封信,她见上面写的还是一句英文:你爱我吗?

    郑晓文从刚拿到这封信时候,一直到现在拆信,她心里还烦着,烦杨依林不该再给她来信!

    这会儿,她看到杨依林写的这一句问话,这句话无论是英文字,还是中文字,一入她的眼,那字义就已经触到了她心底里的那个,不成熟的爱的情体了。她眼里的泪水,想忍都无法忍住,哗地一下就涌了出来!

    此刻,郑晓文深藏在心底里的爱恋,还搅和着她对年龄差上的怨恨、还有她的不屈从之气,一齐不停地直向外涌!

    郑晓文刚才心里的那个烦,她哪还管得了啊?早就跑到九霄云外了!

    这会儿,她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她面前又没有诉说对象,她的那个爱恋、她的那个怨恨、她的那个不想屈从之意、之气,全变成了眼泪,在她心中向外涌着、在她眼里向外涌着、在她脸上倾泻而下,刷地就形成了飞流泪瀑……

    平素看郑晓文善感并不多愁,她也真的是个善感不多愁的女孩子,可她在这个自身的私事、自身的终身大事上这么不随心、这么不顺意,杨依林的言行在无形之中,还一直给她施加着压力,压得她实在是无法不多愁,实在是无法轻松了啊!

    郑晓文的心事太重,这心事又积压得太久,即使她的飞流泪瀑汇成大海,这一时间也倾不尽她心中的憋闷。她怕妈妈听到,她不能大声哭喊,她就一直压抑着,一直在哽咽。

    凭着这一时的眼泪和哽咽,哪能舒展开叠压在郑晓文心底,叠压了七个月,就像是积挤了一万年的情感皱褶?况且此刻她哭也不能大声哭,喊也不能大大声喊,她憋闷啊!

    郑晓文实在是忍不住了,她才自语起来:“郑晓文,你自欺欺人这么长时间,今天你就大胆地认账吧!这笔这纸就在你眼前,往信纸上写,你就写上你爱他!”

    郑晓文立时就感觉这话不对:“不不,不能写,可真的是不能写啊!”

    这哭也不能哭,信上也不能写,心里憋闷成这样,这可怎么办啊?!

    郑晓文心里一急,起身到外屋拿了吉他,她想用歌声来倾诉、来宣泄心中积郁和眼下的烦忧。

    郑晓文在不觉之中,她弹着吉他,想着杨依林来信里的那些话,自编着唱词儿。她弹着、编着、唱着。她已经编成了、唱成了戏词儿,她一点点都没有感觉到,还是一直弹着她的,编着她的,唱着她的戏歌:

    他连连给我送书信,搅得我这心中乱纷纷。

    他字字重啊重千斤,他寥寥几字压人的心。

    我眼前摆着他的信,见字迹犹如见他的人。

    忽听耳边他声声问,问我对他是否情爱深。

    我心中的爱说不尽,可我不能说出半毫分。

    又见他信纸印泪痕,我提笔就想表我真心。

    一个爱字千金难寻,我怎么能轻易抛出唇。

    不复回信心又何忍,简单一字难呐难煞人。

    左思右想乱了方寸,我究竟如何给他回音?

    啊!有了!有了!总算是有了!

    管鲍之情示意后人,诚挚友爱的爱也是真!(1)

    (1)管鲍:管仲、鲍叔牙,春秋时的齐国名臣,二人友情深厚。

    郑晓文现编现唱,唱完了。除了后两句她还清楚地记着,前面她唱了什么,是戏是歌,她就没有往心里记。因为那些词儿都不重要了,她已经忘光了,也全然不知了。

    郑晓文的思想里,她只注意着杨依林来信的内容,只注意着她与杨依林书信来往中的情节。情节唱完了,后两句是她唱出了这一次复信的答案,她才记住了后两句的!

    郑晓文把吉他放回原处,拿毛巾擦擦脸上的的泪痕,这才回里间坐下来给杨依林写回信,这一次,她写的还是字谜:

    一、(一字谜)

    人走一半甚凄凉,垂首悲泪三百行,

    冥想六日去无踪,唤来管鲍情更长。

    二、(一字谜)

    你身边的人是我,我身边的人是你,

    你我并肩站一起,天荒地老不分离。

    三、(两字谜)

    银河漏滴不是水,身在天涯归无期。

    郑晓文写完看看这三条字谜,她由不得自己地叹叹气,心里又说着:没有办法呀,只能是这样了!啊,好难……

    郑晓文忽然感觉自己想得不对,便训斥起自己来:

    “叹什么气呀?什么没有办法?什么只能是这样?什么好难?现在这样不就挺好的吗?你想啊,此信一去,扯秧的事儿两清!只剩下纯情!这就是你想要的,多好的事啊!

    “你郑晓文这会儿就应该欢呼,就应该庆祝,你应该欢呼庆祝:

    年龄之差不再有,心情超好无忧愁!

    从此不再锁绣楼,活蹦乱跳亮歌喉!

    呵呵!今天这封信,那个老杨拿回去一看,我所有的忧愁烦闷,就全都消散了!以后就只剩下:我天天笑,哈哈哈哈!我天天唱,呵呵呵呵!我轻轻松松无烦忧!我嘻嘻嘻嘻愁事休!”

    郑晓文把心里的真话、玩话说完,她嘻嘻笑着,起身在屋里蹦了几下。她双手一举,带笑喊着:“依林他一看到这封信,我马上就该出关了!哇呀呀,我好痛快哟!我好轻松哟!”

    郑晓文这种驱赶烦闷的独特方式,真的是太管用了,这一次,她又让自己身心轻松地坐下来工作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难猜的字谜

    杨依林这次一到郑家,他就拿到了郑晓文写给他的那三条字谜回信。

    杨依林回到家里拆开这封信,他一眼就看见上面写的还是字谜,随口说道:“哟,晓文又拿字谜来迷我呀,嘿嘿!”

    杨依林念完三条字谜,他只感觉这一次的谜面孤寂哀伤、调子阴郁悲沉。就算是中间那条有些暖意,可最后一条的后一句,竟然和自己的距离,刷地一下又拉开,拉得远到天边了,这是怎么回事啊?这是什么意思啊!

    晓文,你把字谜写成这样,你难为老兄啊!哦,没事儿,没事儿,晓文写给你的文字,你就细品吧,品罢谜面品谜底,一定会品出意想不到的高兴来,嘿嘿嘿嘿……

    晚上,杨依林认真看着信上的这三条字谜,他又见‘管鲍情’三个字写得稍大显眼,他心里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心想:晓文她会把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永远当做友情?朋友之爱?前两次来信怎么没有看出来这层意思啊?这,不,不,不会吧?

    杨依林再仔细看看那些谜面句子,他研究了一个晚上,也没有研究出一条字谜的谜底。

    杨依林天天忙着木器厂里的公事,现在又加上商场装修,他忙得实在是太劳累。晚上回到家,什么活都靠边,他专意细解郑晓文给他写的这三道字谜题。

    杨依林一连解答了六个晚上,今天晚上,他好不容易才解出了三条字谜的前、后两个字,中间那两个字,他是顺着谜底四个字的关联意思,冒充出来的!

    三条字谜的答案解出来之后,杨依林心里埋怨着自己:我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笨啊!唉!真是人在事中迷呀!是自己的事儿迷住了自己,解这样的字谜,越是急,就越是解不开,越解不开就越是急,越急就越迷,一下让我迷了这么长时间!

    这几条字谜,要是换换局外人来猜,人家早就解出来猜出来了!

    杨依林嘟囔着自己,他再看看字谜,心里说:看晓文写得多清楚,除了后一个字是义解,前三个字都是形解!就这,让你杨依林还迷得,一下猜了一个星期,你杨依林好笨啊!

    杨小子,我让你再看看这第一条字谜的谜底:‘爱’字。这个爱字,它上面的人字走了一半,不就是剩下一撇了嘛。想啊,人呼啦走了另一半,心里能好受?能不凄凉吗?我想象中都能感觉到那个滋味:不是一般的凄凉,是太凄凉了!

    爱字头上剩下的那一撇,比人字的撇起笔低,那起笔低的一撇,就是爱字的头,它的头没有直起来,那就是它‘垂首’在哭,明白了吧!

    你杨小子再注意看看,爱字头上,下面的那三笔点儿、点儿、撇儿,那就是爱字哭了,它哭得凄凉,一下流了三百行的泪,这你总该懂了吧!

    要说这爱字会哭,那也是真真实实的大实话!

    想啊,心里没有爱,就不会难受,也就不会感动,更不会知道什么是凄凉。不会难受、不会感动,不知道什么是凄凉,那铁定就不会流泪!

    这个爱字不是一般的爱字,它是晓文心里的爱字!晓文说她爱我永远,那是她太爱我了,她心里的这个爱字才流泪、才哭的!看看,这个爱字还一下哭得这么痛,让我看着心里都很难受!我这会儿一不小心,让这个爱字的泪,把我的泪也给召唤出来了!

    杨依林擦擦脸上的泪,他看着字谜,心里仍在说着:你小子再仔细看看这个爱字谜语里的‘冥想’。我一看到冥想这两个字,心里首先就明白了晓文的心意,这说明晓文她整天也在苦思!晓文她和我一样,我想她,她想我!

    ‘冥’字字形下面的那个‘六日’,那个日字虽说被压扁了,那它也不是个曰字,我还得念它日字。六日都去得无踪影了,那不就是剩下个‘秃宝盖’了吗?看你小子迷得,就再也解不开了,送你两个字:傻笨!

    你再看看‘管鲍情’那一句,写上管鲍情,那明显就是个友情的友字嘛!六日不知去向了,把管鲍之情的友字召唤过来,让它往秃宝盖下面一坐,那爱字不就成了?说你傻笨,你还不服,往后你就谦虚点、学着点儿吧!

    看第二条字谜:‘你’字。左边立着的人是晓文,右边的‘尔’字,当‘你’字讲,尔不就我杨依林吗?地球永远不灭,汉字就永远不灭,你字左边的立人儿和右边的尔,也将永远不会分开!

    这个你字的左右身边,就是郑晓文和我杨依林,我们生生世世都不会分开!一直相守到天龄地岁日月常在万万年!

    这第三条字谜:一共就两句话,一句话包含着一个字。哎呀,这条前边的那一句,它算是真难解!真难猜!难为得我呀,不行,不行的!可一旦解出来,又比什么都松劲!

    想啊,一个字的上方,为上、为天。天上有银河啊!那银河漏了,它漏的不是水还能是什么?总不能是是油、是醋,还是什么液体吧?一下让我猜呀,想呀,最后连词充音,才让我高兴得一下说出来:“它是个‘永’字!哈哈!它就是个永字!”

    我知道这个字是永字之后,我才开始研究它。原来这个‘滴’,是银河漏的一个‘点儿’!点儿下面的字,看着很像是水字,可它不是水字。这我才确定,它真的就是个‘永’字了!

    哎呀呀呀,猜这个永字字谜啊,猜得真是累人,可猜出来之后,又真的是让人松劲!哎?不不不,那三条谜语的谜底,可是连在一起的‘爱你永远’,那就是爱我永远啊,缺了永字会行?不累人,不松劲,挺好的!挺美的!美得我这心里……嘿嘿嘿嘿!

    这第三条字谜里的后边那一个字,也就是整个字谜中的第四个字。当时我一研究那个‘天涯’呀,哎哟,我这心里就感觉,空空地哗地一下就远到了天边,我就有点明白它像是个‘远’字了。可随之我这心里边儿,就有种特别不是滋味的难受!

    话再说回来,要不是我确定了这是个远字,那个‘永’字,我还不会顺口溜出来呢,还是这个远字帮了我的大忙!谢谢你啊,远字!

    杨依林的心语说到这里,只听“嘣儿!”地一声响,杨依林朝着信纸上,字谜最后那一句亲了一下,随着他就嘿嘿哈哈笑起来。

第一百四十五章 拜谢月老

    杨依林看着那三条难猜的字谜笑完,他心里继续说着:晓文写的这三条字谜谜底,这四个字连起来一读,是‘爱你永远’。好啊,晓文她说她爱我永远,我当然是会爱晓文永远了!

    那……晓文她这么爱我,她写这些谜面所用的语言,我怎么看着总像是悲悲惨惨的啊?还有那个管鲍情,我这心里很想高兴,可也只是高兴那么一下,接着心里就有些沉重,我想高兴也高兴不起来了。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再是,晓文她写谜面,可任意变换文字而不离其意,汉语的字词那么多,她可以用别的字词嘛,她为什么要写管鲍情呢?她为什么要写凄凉、悲泪、归无期呢?是呀,这是为什么?

    哎呀,你杨小子真是多事儿!你就别再胡思乱想了,一个大男人家,你也想得太多太细了吧!字谜谜面的文辞,也只不过是谜底的外包装,就像你到商店买了一样东西,把东西拿回家取出实物,它的外包装不是就扔到废品堆里了吗,你还研究外包装干什么?傻呀?!

    杨依林虽然说着自己,吵着自己,可他还是一直看着、想着、研究着,郑晓文写给他的‘爱你永远’谜面。他感觉自己也真是想得太多了、太细了,就又劝说着自己:

    现在你杨小子应该研究的,不是谜面,而是有价值的实物:谜底!你就不要再想别的那不沾边的事了,懂了吧,小子!嘿嘿嘿嘿!

    你小子既然懂了,你的思想就算是对头了,我给你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就是这个道理!你懂了就好,开始往下研究谜底吧,嘿嘿嘿嘿!

    杨依林把自己劝说得笑完,又研究完谜底,他心里踏实了,压不住的高兴劲头直往上涌,他拿着信举着双手,蹦着笑着,摇着信喊着:“晓文给了我爱的谜底,我杨依林好高兴啊!我杨小子高兴万分了啊!大家都为我庆祝吧!都为我高兴吧!哈哈哈哈!”

    杨依林的外表深沉稳健,是从他爸爸那里继承下来的;他内在的聪明睿智,是他妈妈的遗传基因。

    这会儿,杨依林抛开了郑晓文写的谜面,他直想着谜底。他越想越高兴,越想越兴奋,他一下兴奋得没有了往日的深沉稳健,没有了往日的聪明睿智,甚至高兴得不知他杨小子姓甚名谁了!

    他拿了吉他,在卧室里、在客厅里,弹呀唱呀、蹦呀跳呀,不过,他还记着不能惊动对门大妈,不能影响楼上楼下,他尽量压制着自己,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动作收敛一些,就这,他也疯得不是他自己了!

    何自谦以及很多人没有见过杨依林‘手舞足蹈’,华夏祖先传说下来的无处不在的神灵,看他杨依林看得可是一清二楚啊!

    此刻,杨依林仍然是蹦着跳着、弹着唱着,把他聚会时唱过的、写成还没有上台唱的,有关他和郑晓文的爱情歌曲,他是唱了一遍又一遍,自个在卧室里、在客厅里热闹得不亦乐乎!末了,他乘兴给郑晓文写了这一次谜语的回信:

    字谜难猜情易感,蒙君真爱喜心田。

    青天作美人有意,拜谢月老红线牵!

    杨依林写完信,又去洗了脸,他的兴奋劲头才算落下来,赶紧自对自说:“行了,行了,给晓文的回信都写好了,你就压压心中的高兴情绪吧,明天一早你还得给晓文送信呢,就早些睡吧。”他这才上床睡下了。

    今年华元市三月末的天气,有些不寻常的暖和,可一入四月,天气乍暖返寒,昨天夜里,竟下了一场桃花雪。

    杨依林带着给郑晓文写好的回信,一大早就来了郑家。郑妈妈和郑晓文,都看到杨依林的脸虽然有点消瘦,但是他的脸上总算是有了笑容。

    杨依林把信递给了郑妈妈。这一次,他没有马上走,他拿了铁锨、笤帚,把西宅的雪都清理到了树池里、花池里。

    他扫地扫到西厢房门前,上面那层门台的时候,棉门帘有点碍事儿,他不在意地掀了一下,一股香气、热气扑面而来,他只扫了几下,扫干净了随手就放下了棉门帘,并没有多想。

    就在杨依林放下棉门帘之后的那一刹那,他忽然有了想法:是晓文在里面?哎呀,不会!不会!这是天气突然寒冷,阿姨经常来西屋,又把采暖炉生着了,你个小子狐疑什么呀?!

    杨依林扫完西宅的雪,又来到东园扫着花间小径上的雪,他心里想着:晓文绝对不会在西屋,凭她给我的信,她能眼看着我在院里,她忍着不出来?所以呀,不可能!你就不要再胡想了!

    嗯?你杨依林也别那么肯定,晓文她要是在屋里呢?那,要不进去看看?吓,太冒昧了,也有损斯文,这可不比别的事儿,你小子就别莽撞了!

    哎?我这心里边,怎么总是想进去看看啊?行啊,你进,你进,你要是不听劝,抬脚莽撞这一回,那可就成了你这一辈子的大笑话了!这笑话要是让晓文知道了,她变着法儿笑话你,你都还不了嘴!还是安生点扫你的雪吧!

    杨依林不再有想法,他扫完雪对郑妈妈说:“阿姨,我去上班了,我走了啊。”他打过招呼就出了郑家大门。

    刚才,杨依林进郑家院子的时候,郑晓文隔着窗户,看到杨依林的脸确实有些消瘦。她再想想自己,心里说:在这段时间里,妈妈都说过几次了,也是说自己明显地消瘦了。她想到这里,不觉叹了一口气:“唉!这都是让心情给闹腾的!”

    郑晓文又朝窗外看看正在扫雪的杨依林,她见杨依林的情绪很正常,并没有愁眉苦脸的样子。她心里一高兴,思想忽地转了弯,自己也乐了起来,赶快拿了日记本,在上面写道:

    人啊,不用刻意减肥,只单单一个想人,就不知不觉全自动化减肥了。不过,只能想一个人才有效果哦,呵呵嘿嘿!

    郑晓文写完日记,她看着杨依林和妈妈说过活走了,她才又安心工作起来。

第一百四十六章 能不吃惊?

    郑妈妈看着杨依林瘦了,想着自己的女儿也明显地瘦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看杨依林扫完雪走了,这会儿,她很想去西厢房把信交给女儿,再劝说劝说女儿和杨依林之间的事。

    可郑妈妈心里想想,感觉这事也真是无从劝起,她不想说让女儿和杨依林拉倒不要来往的话,也无法再说杨依林这孩子就行,你妮妮就铁下心选了这孩子吧。

    平时,郑妈妈自从有了女儿婚姻上的窝心事,就总是等郑爸爸下班回来了,两人在一起说说这件事,叹叹气,嘟囔嘟囔:“唉!冤孽呀!管不了啦!随缘吧!”

    此刻,郑妈妈想着心事,拿着杨依林送来的信,进了西厢房。

    郑晓文拿着杨依林送来的这第五封信,她感觉这一次的信里,一定是她想看到的文字。她心情轻松地拆着信封,可拆开拿出信纸一看,她不觉大吃一惊!尤其是她看到那四句话的最后一句,让她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郑晓文把信放到写字台上,不觉嘘了一口长气。她让自己向下松松惊上来的劲,努力平静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再想办法对付信的事。

    片刻之后,郑晓文再拿起信纸看看,感觉那文字内容的刺激程度,像是淡了许多。只是,她心里仍然是有些慌慌的,感觉很羞,外加不是个滋味。

    以前,郑晓文和苏晨闲聊,她曾对苏晨说过:

    ‘有些古装戏里,一位小姐初见一位公子,什么暗送秋波呀,后花园相会呀,接着,就把这些未婚男女的往来行动,就全演到舞台上来了。我是不太相信有这些事。

    ‘你想啊,那可是封建时代的小姐啊!就算是现在,社会这么先进、这么开放中的女孩子们,比如我,我就不会是那个样子!那是编戏书的、写剧本的凭想象编出来,供人消遣看热闹的,不一定有那些事。’

    苏晨听了郑晓文这话,她却不以为然,冲口说:‘没有那些事,小姐们怎么会有意中人,怎么会高高兴兴地嫁出去呀?’

    郑晓文则说:‘嫁出去跟私下幽会、眉来眼去、偷香窃玉有什么关系?那时候找对象,不是有三媒六证吗?光明正大找个婆家嫁出去多好啊,干吗要私下里背着人活动呀!让别人知道了,羞不羞啊?以后还怎么出门啊!’

    郑晓文她就是这么一个有情有爱,不会传眼送波,不会暗相幽会的女孩。别看她那么聪明,那么有才华,她在很多方面,真的是非常单纯。

    郑妈妈常说郑晓文实心,还形象地说她:一棵杨树,那么高那么长,你郑妮妮就只刻一个吹火筒,不知变通!

    郑晓文在华元九中教书的时候,也有人这样说过她:

    ‘郑晓文有才有貌,有内涵,有气质。如果是举办选美大赛让郑晓文去参加,那她一定能获得那顶桂冠!’

    有人另有说法:‘那不一定,要我们看她,她无论干什么都攀不上去!就算她学富五车,能写会画,她这两把刷子会给单位刷金,会给领导到脸上刷彩,可是,她还缺一把刷子,她没有马屁刷!’

    ‘就算是给她郑晓文送到马屁刷学校学习几年,她也毕不了业!为什么?马屁刷是胎里带的,不是谁学学就能掌握那门技术!’

    ‘再者,郑晓文还缺乏最重要的特殊技能:送礼不会送,媚眼不会瞟,更不会勾心斗角,你们说她上高上不高!’

    赞赏者一听这话,有些下气了,都在说:是啊,人这一生通文通武,不通马屁术,那算是缺了重要一技了!

    还有啊,郑晓文这个女孩呀,她还特守旧,满脑子的传统思想。别的女孩谈个男朋友,就男朋友、男朋友的随口说起来了。你们看她,一说给她介绍个男朋友,她话还没有接上呢,脸先红了。现在呀,会脸红的女孩越来越少了。

    这些背地里议论郑晓文的话,后来让郑晓文听到了。她感觉这些话对她来说,虽然不是什么贬义、对她也没有什么伤害,可她心里还是很烦,说:‘真想回到没有压力的,快乐干净的童真世界!’

    所以,了解郑晓文的人,知道她今天看过杨依林写的这封信,一下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都不会感觉奇怪。

    杨依林的这封信上,让郑晓文真正吃惊的,还不是那四句话的最后一句,而是她给杨依林写的字谜谜面上,明明显示着,他们两人之间的爱情悲剧,杨依林怎么还会给她写出这样的四句话啊!

    即使是她郑晓文的内心悲泪相思、情意绵长,她对杨依林不忍分离。可她感觉,两相结合的事,离他们是那么遥远,以致远到没有他们爱情的佳期归路、归宿,最终也只能是相知而深长的管鲍之情、朋友之爱!

    杨依林猛不防给她来了这么四句话,没有任何精神准备的郑晓文,她怎么会不吃惊啊?

    再是,杨依林写的那后两句话也太直白了,几乎是要娶她了,这话放到哪个极易害羞女孩子身上,都是会感觉很刺激的啊!

    郑晓文的思想有些守旧,又没有谈过恋爱,她猛看到杨依林说给她的那些话,她能不出鸡皮疙瘩?

    这是杨依林写那些话,写得分量有些轻了,如果再写得入木三分,那三分再直白一些,那,郑晓文可就不是只出鸡皮疙瘩了,还会让人肉麻、咬牙、咧嘴、摇头颤栗,不自觉地就会说出:咦咦,呀呀呀呀!呸!呸!

    郑晓文看完杨依林写来的信,她的心绪平静下来之后,她再看看信上写的那四句话,心里又想想她给杨依林写的字谜,禁不住叹了口气,自语起来:

    “唉!我虽然写出了‘爱你永远’,那个有分量的‘爱’字,明明显露着‘管鲍之友爱’,我们两个之间,也只能是终生友爱啊!我写得那么明显,你杨依林怎么会理解错了呢?真是让人不理解!

    “唉!算了,还是算了吧,不要再多想了,总之一句话,不能误我郑晓文,更不能误他杨依林!”

    郑晓文自语到这里,她已经想好了回信的内容,随即拿了纸、笔,给杨依林写起了回信……

第一百四十七章 悲泪呼喊

    郑晓文在给杨依林写回信,她在这次的回信中写道:

    依林:

    上封信本无你猜测之意,是你考虑得多了。想你我追求不同,年岁悬殊,纵然有心,也为无缘。能做管鲍,我心足矣!你年龄尚小,前途无量,大好年华,不可虚度。你应抛弃杂念,专力于事业,这才是你当前的唯一目标!

    切记:大好年华不可误,光阴虚度后悔迟!再切记:岁月蹉跎散志迷仕途,风华正茂聚心展英才!

    好友  晓文

    198846

    郑晓文给杨依林写完这封信,她往椅子背上一靠,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里才慢慢平静了下来。她把信装好往旁边一放,排除杂念静静心,做起了自己的事。

    杨依林一直盼啊盼啊,盼望着这一次的回信。他盼了三天,星期六这天,他终于盼来了对他来说,这么不是滋味的一封信。他看完这封信,岂止是大失所望,他简直是要疯了!

    他在无人看到的卧室里,顿足捶胸、哭天喊地地问着:“为什么?这是为什么?这都是为什么呀!!晓文她明明喜欢我,爱我,可她为什么隐藏起来不见我?!她为什么要违心地写这一封信?!天啊,你怎么不睁眼看看帮帮我啊!……”

    杨依林看着郑晓文给他写的这次回信,他陷入了痛苦的绝望之中,他的哭声随着他内心感情的起伏,时高时低……

    杨依林再看看这封信上的文字,他仍然在哭着,在用喊的声音说着:“苍天啊!我要事业,我也要爱情!事业是我的躯体,爱情是我的灵魂,没有了灵魂,我还要这行尸走肉干什么啊?!

    “晓文!晓文!你已经进入了我的生命你知道吗?!你既然成了我生命里的一部分,我不能没有你啊!你劝我专力于事业,我失去了你,我的生命之根,我的生命之花注定要枯萎了!我哪还能干出什么事业来啊?!”

    “……”

    杨依林哭累了,喊乏了,他躺倒在床上抽咽着静了下来。他静静心,拿起信又看了一遍,忽然,他把视线锁定在‘纵然有心,也为无缘’上了。

    此刻,已经失去理智的杨依林,他对信的整体内容已无心深解,仅这八个字的字面,又引发了他的冲动与眼泪,禁不住又哭喊起来:“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他随即拿过纸,笔,哭着在信纸上写着:

    为何有心却无缘?男儿不禁泪潸潸!

    俯首顿足喊黄地!仰头捶胸呼苍天!

    天呐!为什么?!这都是为什么??!!

    杨依林写完他的痛苦绝望、悲泪呼喊的信,他心里哭得、冲动得连名字也不知道写了,哽咽着,双手颤抖着往信封里装着信纸,同时心里还恍恍惚惚地想着: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杨依林对郑晓文的诚心,一定会感动天地的!晓文她有说,杨依林我就有问,我直问到晓文的心灵深处!直问到水落万丈露底出!晓文她一定会对我敞开心扉的!我杨依林不达这个目的决不罢休!!

    ……

    杨依林从上午十点钟开始看信,一直哭啊、说啊、喊啊,直哭到夜里十二点,他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九点多钟,杨依林睁开眼睛,感觉眼皮很沉,口干舌燥浑身难受。他想起床,看看身上:哦,昨天晚上我怎么没有脱衣服,连被子也没有盖啊?他刚坐起身,又觉得头晕头痛,周身像捆着似的酸痛难受,他坐不住又躺下了。

    杨依林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又感觉嗓子干疼,他舔舔嘴唇,才想起昨天的午饭、晚饭都没有吃,心里说:哦,我说我怎么没有力气呢,加上今天早上的饭,我一连三顿都没有吃饭了,哪还能有力气呀!

    他勉强打起精神想下床洗漱,他下床只走了两步,就扶着头蹲下了。他伸手拿了桌子上的手表一看:哎呀,快十点了!

    他起身晕晕糊糊到对门大妈家,朝厂里打电话说他病了。大妈要陪他去看病,他说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了。他强撑着头重脚轻的身子,走回自己的卧室,往床上一躺,感觉没有一点点的力气了。

    半小时之后,杨依林听到有人敲门,他强撑起精神起床开了门。

    门外的姜丰,一见杨依林的眼睑肿、脸色黄,还皱着眉哈着腰,他不觉吃惊地问:“杨厂长,你这是怎么啦?”

    杨依林无力地只说了一句:“不舒服……”他赶快向卧室走,躺在了床上。

    姜丰赶紧跟过来说:“杨厂长,走走,快快,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去!”

    杨依林无力地摇摇手说:“不用,不用,你去给我弄点吃的,我吃点饭就好了。厨房里有挂面,有鸡蛋,做得稀一点,别太咸了啊。”

    姜丰赶紧进了厨房,杨依林提着劲洗漱去了。

    姜丰端着一碗香喷喷的挂面,进了杨依林的卧室,说:“杨厂长,你尝尝我做饭的厨艺,可香啦,趁热吃吧,放一会儿就不好吃了。”说着把碗放到离床近的桌边上了。

    杨依林说:“我身上有点冷,你把醋拿过来,我往碗里放点醋,吃了对身体好。”

    杨依林看姜丰拿醋过来了,他往碗里放了一点醋,拿筷子挑起面条看看,不想吃,没往嘴里送,又把筷子放到了碗边上。

    姜丰一看这情况,急了:“杨厂长,我看你是真的病了,你强吃下这碗饭,我带你去医院,或是我去厂里把罗大夫叫过来!”

    杨依林苦着脸笑了说:“没事,不用看,你也别去叫罗大夫了,一会儿就好了。”

    杨依林回着姜丰的话,自个心里说:我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哪会有什么病啊,不就是心情不好嘛,不就是三顿没有吃饭嘛,等会儿吃完饭,心劲松弛一下,就好了。

    杨依林这样一想,他随即吃下了那碗面。饭罢,他感觉身上舒服多了,只是头还是有些晕、疼。

    姜丰看杨依林总算吃下了一碗饭,心里也有些放心了。他说:“杨厂长,你先躺下休息,我还得给何厂长回话呢,我到厂里去一趟,一会儿就过来。”

    杨依林指指桌子上的钥匙:“你带上,我就不起来给你开门了。”

    姜丰心里特别操杨依林的心,他匆匆出了门。

第一百四十八章 这鱼太烫

    上午十一点多钟,何自谦、姜丰,两人带着水果、鸡鱼肉蛋菜,来了杨依林的住处。

    何自谦问过杨依林的病情,说:“杨厂长,你可能是感冒了,罗大夫吃罢午饭就过来。你没事啊,不用往心里去,吃吃药就好了。厂里有我呢,你不用操心。这几天让姜丰在这儿,等你好了上班了,再让姜丰回去。”何自谦说完回厂里去了。

    姜丰问杨依林:“杨厂长,该做午饭了。你说你想吃什么?我马上就去给你做。”

    杨依林嘴一咧就笑了,心里说:你做的挂面一点味道都没有,还敢说大话呢!他忽然想起了乔翔、秦梓曦都不会做饭,他说:“你还做挂面吧,做别的,你能做成?”

    姜丰为了让他的杨厂长心里宽敞、轻松,他就带笑说起了,他小时候学着做饭的事:“杨厂长,别的事我不敢说,这做饭的事儿呀,你可别小看我,我上小学一年级就会炒鸡蛋、做面汤了,我妈妈还经常夸我呢!”

    杨依林心里说:我上大学之前,从没有做过饭,我是来到华元,才开始学着做饭的。他有点怀疑地问姜丰:“你那么小就会做饭?你是在自夸吧,嘿嘿!”

    “哎哟,杨厂长,你可能是对小孩子做饭的事儿还不了解。”姜丰尽量找话题闲聊,“这在城市里呀,七八岁的小孩子放学回家,抽开炉子的火门儿,搅面做面汤、闷绿豆汤,那可是常事儿!到了十一二岁,还会蒸馍、做烧饼呢。

    “年龄再大一些,各种炒呀、炸呀就全会了。你想啊,爸爸、妈妈都上班去了,不到下班时间不能回家。我在家里是老大,弟弟、妹妹放学回家饿了怎么办?我就模仿大人做着吃呀,时间长了自然就会做饭了,这你可相信了吧,嘿嘿!”

    杨依林说:“对对,城里的爸爸、妈妈们,都在单位上着班,没有时间回家做饭。小孩子们从小就会做饭,也就不足为奇了。”他说完,感觉身上不舒服,不由自己地皱皱眉,闭上了眼睛。

    杨依林确实是感冒了,他在发烧。这段时间里,他一是为郑晓文的事儿心里一直不痛快。二是工作上繁忙,他过于劳神,致使身体内火上攻。

    昨天他哭哭喊喊,心情也不好,一天又没有吃饭,再加上春末夜里温度仍然寒凉,他睡觉没有脱衣服,又没有盖被子,几下里集结成病,他鼻子闻不出味道,吃饭品不出香味。

    杨依林从没有得过这么重的感冒,他还以为吃些饭,停一停自然就好了呢,谁知,吃过一碗饭了,现在身上仍然是这么不舒服。

    姜丰把午饭做好了,让杨依林准备吃饭。

    杨依林想试着下床,他刚站到地上就扶住了头,说:“哎呀,不行,不行,这头又疼又晕,浑身还是不舒服。”

    姜丰赶快过来扶住了杨依林,说:“你就坐在床上别动了,我去把饭菜端过来,你还坐到床边上吃吧。”

    姜丰把大米饭、炒青菜、炖鱼块、鸡蛋汤都端过来,放在床头边的桌子上,说:“杨厂长,吃吧,只要能吃到肚里饭,你的病很快就好了。”

    杨依林看了看桌子上的碗、盘、饭菜,先入眼的是鱼,他心里说:哦,这顿饭要是晓文在这里吃,那该多好啊……

    姜丰看杨依林看着饭菜发呆,他说:“别看了,吃呀,你把饭吃到肚里,那才是本钱!”

    杨依林拿起筷子,他没有动饭菜,先夹起一块儿鱼,他也没有往嘴边送,而是往对面伸着胳膊,心里说着:晓文,你先吃,我看着你把这块鱼吃完,咱两个再一起吃饭……

    姜丰看着杨依林的这个愣神动作,他忍不住直想笑。可他的杨厂长病得都不能下床了,他哪还有笑的心情?再说,他那么尊重他的杨厂长,就算是很想笑,他哪好意思笑啊,只说:“杨厂长,你这是干什么呀?”

    “哦,我怕这鱼太烫,想凉凉再吃。”杨依林说完,又回回神说,“姜丰,别管我了,你去吃饭吧。”

    姜丰听杨依林说完,他也没有多在意,就去了厨房。他想陪杨依林一起吃饭,就把炒青菜往碗里的米饭边上一放,端着碗来了杨依林的卧室。

    姜丰见杨依林刚才夹的那块鱼,杨依林并没有吃,筷子也在盘边上放着,人又靠在床头上了。他还发现杨依林哭过,泪是刚擦掉的,脸还湿着。

    姜丰有些害怕,他心里说:杨厂长他这是怎么了?就算是有点病,也不至于这么大劲吧?他想了想没敢问杨依林哭的事,他只是让杨依林快些吃饭。

    姜丰怎么劝说,杨依林靠着床头就是不肯转脸,更是不肯拿筷子吃饭。姜丰心里一愁一酸一急,他把手中的碗往桌子上一放说:“杨厂长,这顿饭你要是不吃,我也不吃了!”说着喘着粗气就想哭。

    杨依林看姜丰为他都难受成了这样,他赶快转身拿了筷子,说:“我吃,我吃,你赶快把你的碗端起来吃吧,”他说完,少滋没味地慢慢吃起来。

    在厂里职工食堂吃过午饭的冯友民、沈玉恭、钟紫娴、何自谦、罗瑞坤、秦梓曦、林静、温洁梅、宋奕,都来英华西里看杨依林来了。

    罗瑞坤看过杨依林的喉咙,带听诊器听过心肺,量过体温,声音很柔和地说:“杨厂长,你感冒了,在发烧呢,三十八度九,怎么,打针吧?”

    “我平时不害病,也没有吃过药。”杨依林说,“罗大夫,如果吃药能好,就不用打针了吧?”

    “那也行。”罗瑞坤说,“年轻人发烧,吃吃药,多喝些水,很快就会好的。我把药带来了,你先服一次吧。”

    领导们看着杨依林把药吃了,都说了些安慰的话。

    秦梓曦这四个好朋友,都在杨依林的床里边一溜站着。他们听到三十八度九,心里都是猛地一惊,很想安慰几句,领导们都在场,也没有他们说话的机会,八只眼睛只是盯着杨依林看,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林静看着杨依林,心里虽说不好受,她还能忍一些。温洁梅看着杨依林,她直想哭,她看屋里这么多人,就使劲忍着。

    何自谦看看没有一点精神的杨依林,他又看看沈玉恭、冯友民,叹着气说:“唉!你们都不太了解情况,杨厂长这段时间里,他是工作太紧张、太劳累了。还有啊,他一个人吃饭,可能是吃饭吃得也不是太均匀。看看,饭吃不好,还给累病了不是,唉!”

    冯友民听着何自谦这话,他心里马上就想起了前段时间,许正方直给他上劲,让往木器厂狠压生产任务的事儿。这会儿,他看看杨依林的病容,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第一百四十九章 别装蒜了

    沈玉恭接过何自谦的话说:“是,是,杨厂长这身体,与劳累、吃饭不均有关系!杨厂长,以后得记住劳逸结合,咱职工食堂一天三顿都有饭,咱们的饭菜质量、数量都可以,你以后就在咱们职工食堂里吃吧。”

    杨依林对沈玉恭笑笑,点了点头。

    何自谦心里说:人家孩子刚来厂的时候身体是什么样?现在什么样?看瘦的,唉!

    何自谦叹完气又说:“杨厂长,咱木器厂的生产正常进行着,咱们的大商场装修也接近尾声了。我经常到底下洞里去看,装修还没有完工呢,大概样子已经出来了。我看着咱们的商场又宽敞又漂亮,你就放心吧。你什么都不要想,咱厂一切顺利,你安心养病啊。”

    沈玉恭感觉杨依林在工作上、在为人上,表现得都很不错,他有点赞赏杨依林。此刻,他心里的那个‘成全好事’的算盘,也已经打好了,他和冯友民悄声说了几句话,心里带着笑朝向了杨依林。

    沈玉恭对杨依林说:“姜丰一个人在这里看护人手太少,冯厂长我们两个商量过了,说男的一般都很粗心,还得再派一个人过来。”他说到这里,朝姜丰说,“姜丰,你是白天、夜里都在这儿看护杨厂长啊。”

    姜丰朝沈玉恭点点头说:“好,我知道了。”

    沈玉恭又朝着林静说:“林静,你这几天又不太忙,你也在这儿看护。你是上班来,下班走,你的任务是做饭、洗衣服。”

    林静是紧闭着嘴唇没有说话,朝沈玉恭点了点头。

    杨依林看把林静也安排在了他家里,他一听就急了,忙说:“沈书记,冯厂长,你们别费心了,我没有多大病,过两天我就好了,这家里不需要这么多人,有姜丰一个人在这儿就足行了。”

    沈玉恭心里说:咳呀,你小子在我跟前就别装蒜了!别人不知道你和林静好,我还不知道你们两个的事儿!那时候你极力推荐林静,看见我一答应,你小子都高兴得迷了,也顾不得害羞了。到现在都这么长时间了,你的脸皮儿还没有磨出来?怎么还害羞呢!

    别人不了解你杨依林的心事,我还不知道你的心事?见天吃完午饭,不是和林静一起往财务科里钻,你就是往人家林静的办公室里钻,这会儿你嘴上说一套,心里想一套,面上说不让林静在这儿,你那心里边乐意着呢!你瞒过谁也瞒不了我!呵呵呵呵!

    沈玉恭心里想着笑着,见杨依林在看他,他心里又说:哎呀,好了,好了,别不好意思了,别人不知道你这事儿,我知道啊!只要你小子不说出来,我不会从我嘴里说出来坏你小子的好事儿,我不宣传你,我也不笑话你,你还推什么呀推!呵呵!

    沈玉恭看着杨依林,他又对杨依林笑了笑。

    杨依林只是看着沈玉恭关心他,用温和带笑的表情安慰他,他哪会知道沈玉恭心里的拐弯抹角事儿啊!沈玉恭对他笑,他也没有理解出个深层意思来,他也就没有去多想、去多在意。

    冯友民对杨依林说:“让林静在这儿的事儿,是我和沈书记商量好的。多一个人照顾你多好啊,别推了,就这么定了。你安心养病,记住,该吃饭得吃饭,吃下饭,病才好得快。”

    杨依林感觉这话很暖,很安慰,他向冯友民点了点头。

    罗瑞坤又向杨依林交代了几句:“多喝些水,吃点水果,这几天别急着下床活动,按时吃药啊。”

    大家看过杨依林,人群向外走的时候,何自谦小声对姜丰说:“你可得把杨厂长照顾好啊,他想吃什么,你只管上街买,每顿饭都换着样吃。”

    何自谦从衣兜里掏出一百元钱给了姜丰,又说:“这钱你先花着,花完你去我那里拿。”他说完,随着人群向门外走了。

    秦梓曦、宋奕、温洁梅走在最后,临出门,都对杨依林说了:“保重啊,晚上一下班我们就来看你。”

    现在,屋里只剩下姜丰、林静陪杨济依林了。林静洗了一个苹果,她一边削着苹果皮儿,一边往床边上一坐,对着杨依林说:“哼!好你个杨依林,还不想让我下这儿呢,我是听你的,还是听厂长、书记的?”

    林静说完这话,她朝杨依林撇了一下嘴,瞪了一下眼,又“哼!”了一声。

    杨依林知道林静的男孩子气又上来了,他只是笑笑,没有吭声。

    姜丰平时从没有和他们这群朋友们在一起过,此时,他听到林静连名带姓地叫着,木器厂一百六十号人敬佩带敬畏杨厂长,他心里非常惊讶。他再往下听听林静说杨依林那话和语气,他更是纳闷儿。

    林静继续说着:“杨依林,我再问你,是你的年龄大?是沈书记、冯厂长的年龄大?是你的官儿大?还是他们两个的官儿大?所以呀,哼哼,不听你的!”

    林静说着话,苹果也削好了。她伸手向杨依林递着苹果说:“给,吃吧,这不是我得意思,这是大夫的命令!”

    杨依林看看这个硕大的苹果,自己一点点都不想吃,他说:“这么大的苹果,我一个人哪会吃完啊。”

    林静说:“你吃不完呀,这事儿好说,你吃半个,我和姜丰吃半个,这事儿不就解决了?”她把苹果切开,递给杨依林半个苹果说:“好好吃啊,你要是敢不听话,那打针可是很疼的,我可要去叫罗先生了!”

    杨依林听着林静说这些可笑的话,他忍不住“嘿!”地一声又笑了。

    林静看把杨依林逗笑了,她吃完苹果,找到拖把就拖地去了。

    姜丰赶紧接过林静手中的拖把说:“有我在这儿,哪会轮到你干这活!”

    姜丰、林静整理完屋子,见杨依林睡了,两人坐到客厅里小声说起话来。

    姜丰说:“刚才我听着你和杨厂长说话,我很奇怪啊,你对杨厂长说话那语气,可是不一般呀!”

    “当然不一般了。”林静说,“这你还看不出来,你是我的好朋友,他杨依林也是我的好朋友。我和朋友说话,能和一般人说话一样?”

    “啊?”姜丰真的惊讶了,“我怎么不知道你们两个认识啊?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这可就可交上朋友了?”

    “这个事儿呀,我得对你保密几个小时。”林静的手一比划,说,“等到晚上厂里下班,那几个好朋友一过来,你就全知道了!”

    “行,行。”姜丰说,“那,这就迷瞪着脸,再等几个小时吧,嘿嘿嘿嘿!”

第一百五十章 信的力量

    今天是星期二,杨依林已经病了三天了。这三天里,他一直按时吃着药,只是,早上烧退下来了,下午体温又升到了三十八度多,他仍然是头晕晕的,浑身不舒服。他给郑晓文写的信送不出去,心里很着急。

    今天上午,杨依林量过体温,看不发烧了,就下床试着走了两次,可感觉身上还是不舒服不能出门。心想:这送信的事儿,没有别的办法,只有让姜丰去送了。

    杨依林还怕姜丰送信认出他的字体,他趁个空隙,赶快换了信封。信封上用仿宋美术字体写着:郑耀祖大夫收。

    吃过午饭,杨依林把姜丰叫到跟前说:“我记得去年开大会时候,郑老师让你跟她去她家搬花,你说那花太金贵没有搬。你去过郑老师家,是吧?”

    “是,我去过。”姜丰说,“有事吗?”

    杨依林说:“我有个熟人,我帮这个熟人找郑老师的爸爸看过病。前几天,我碰见这个熟人,他给了我一封信,让我帮他把这信给郑大夫捎过去。

    “你看,这两天我这个样子,也不能出门去送,我心里着急啊。咱受人之托,也不能耽误人家的事儿不是,正好你知道郑老师家,你就帮我把这封信送过去吧。”

    杨依林把信递给姜丰,又说:“你到了郑老师家里,不管见了她家的哪一个人,你就说这信是我让你捎去的,他们就知道是谁了。”

    “好,我知道了。”姜丰说完出了门。

    姜丰已经出门一会儿了,杨依林才想起来要交代的事,他立时急得自语起来:“哎呀,这心里一混,这一句话可忘交代了,姜丰到了那里,准会把这有病的事说出来!咳,真是的!”

    林静刷罢锅碗,来到杨依林身边问:“刚才姜丰出去了,你一个人在这儿嘟囔什么呢?”

    杨依林无力地说:“我在说,我都该好了,这烧还不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心里一烦,不自觉就嘟哝起来了,唉!”

    林静看着杨依林,她也嘟哝起来:“都吃了几天药了,怎么还不退烧啊!”她伸手摸摸杨依林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额头,说:“我觉得你还发着烧呢。”她甩甩体温表,看了看度数说,“来,再给你量量体温。”

    杨依林把体温表夹到腋下,身子靠到床头上,仰着脸看着天花板,心里想着姜丰到了郑家的情景……林静就在他的床边坐着看着他的脸,他竟全然不觉,丝毫不知。

    姜丰来到郑家大门楼,他按过门铃,开大门的仍是郑妈妈。

    郑妈妈猛一下看到姜丰:哦,又是一个英俊帅小伙,忙问:“你找谁呀?”

    “阿姨,您不认识我了?”姜丰说,“我和郑老师是一个厂的,去年我来这家里,说过拉花儿的事儿,您忘了?”

    郑妈妈忙说:“哦,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快进来吧。”

    院中,姜丰拿出信递给郑妈妈说:“这封信是杨厂长让我替他送过来的。”

    郑妈妈见信封上写着老伴儿的名字,再看看那字体,她没有见过,有些不解。

    姜丰看着郑妈妈看信封的表情,像是不太明白,他忙说,“阿姨,杨厂长说,这信是他的一个熟人找叔叔看过病,这是那个熟人写来的信。”

    郑妈妈似乎明白了一些,问:“你们杨厂长呢?”

    “杨厂长病了几天了。”姜丰说,“他病得连门都出不来,厂里派我在他家看护呢。”

    刚才,姜丰一到院中,郑晓文就扶着窗户朝院里看着、听着,她听到姜丰说的这几句话,她心里在惊、在痛、在急……

    郑妈妈也在想:怪不得这几天依林不来家,也不来电话了,原来他是病了啊!

    郑妈妈心里有些急,赶紧问:“前几天他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说病就病了呢?”

    “杨厂长是上星期六病的。”姜丰说,“星期天上午我去他家,见他的眼睛肿着,脸色也显得有些黄,身体虚弱得站都站不住,连路他都走不成了。”

    郑妈妈听到这话心里慌了,她指着院里的椅子说:“孩子,你先坐会儿,你叔叔在东屋吃饭呢,我这就去把信给他。”

    东厢房里,郑爸爸也是着急地对郑妈妈说:“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这都是怎么回事儿啊?”

    郑妈妈小声说:“老郑,我看这信封和依林以前送来的信封一样,就是字体不一样了,你看看这是你的信不是?”

    郑爸爸拿着信,看看正面,又看看反面说:“从来就没有人这样给我写过信,我看这不会是我的信。”

    “不是你的信,那你先别拆。”郑妈妈说,“我拿过去让妮妮看看,是你的,我再给你拿过来。”郑妈妈拿着信去了西厢房。

    郑晓文拆开信一看,她的话随着就说出来了:“是依林来的……”她的后半截话,让泪堵得没有说出来。

    郑晓文哽咽着压着声音对妈妈说:“妈妈,你赶快去依林家里看看他吧,让爸爸跟你一起去给他看看,让他赶快吃上药好了吧!”说着小声哭起来。

    郑妈妈出来西厢房的门,下着门台就着急地高声叫着:“老郑,你快吃,咱们赶紧去看看依林那孩子,看他到底是怎么啦!”

    郑妈妈来到东厢房,又着急地小声说:“果然是依林给妮妮的信,他病得都不能出门往咱家来了,咱们赶快去看看吧!”

    郑爸爸、郑妈妈跟着姜丰朝英华西里来了。路上,郑妈妈给杨依林买了很多水果和点心。

    姜丰问:“阿姨,我看你们和杨厂长挺熟的啊?”

    “是啊。”郑妈妈说,“依林是我家亲戚的朋友,我们早就熟识了。”

    三人来到英华西里,进来杨依林的卧室,母亲一眼看到了林静,赶忙招呼说:“闺女,你也在这儿啊?”

    “厂里派我是来做饭的。”林静说着,又忙对郑爸爸说,“叔叔,依林刚量过体温,三十八度五。他都发烧几天了,吃着药这烧也没有退下来,真是急人!”

    郑爸爸心想:前几天依林他还好好的,不会有大毛病,说不定是感冒了。他接过话说:“没事,没事,年轻人,有点小病,好得也快。”

    林静心里说:叔叔是大夫,大夫都这样说了,依林很快就会好的。她舒了一口长气。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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