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提心吊胆
清远目送来人消失,望着地面死去的数具尸体,快爬起身,将数量马车绳索连接,驱赶马车快速向着扬州方向行去。
周云开回了四季春,仍是惊魂未定。
姑娘们迎着周云开又是敬酒又是耳语,周云开却什么都听不见去,只想快点赶路,谨慎夜长梦多。
“弟弟,你到底是怎么了,看你神色紧张,心事颇重啊。”董建从二楼下来,整理着衣领,看向了客堂里沉默寡言的周云开。
“兄长,我意在还是早早赶路的好,总觉得心里惶惶难安,待下了扬州,将军想玩再玩也不迟啊。”
周云开强颜欢笑,却被董建一眼识破,笑里藏奸,眼神犀利,走至周云开身边坐下,倒了碗酒,一饮而尽。
“贤弟是,有不满了?”董建闭目道。
周云开见势不好,赶忙笑道“怎会,兄长待我如亲兄弟,只是小弟听闻这一带沙匪猖獗,怕是稍有不测就会遇见,谨慎一些还是早早赶路为好。”
“小小沙匪,怕他作甚,小弟是不知兄长的力气还是不晓兄长的戾气?还是说,贤弟就没将兄长看在眼里!”
董建声调提高,叫周云开也不敢再反驳,越解释越有鬼,也罢是没有碰见清远,清远也不是傻子,这会没准找个客官歇下来了,就不管他罢。
“有哥哥保护贤弟无所忌惮,既然如此,贤弟先敬一杯,叫兄长不要生气了。”说罢,周云开端起姑娘倒的酒抬起手袖遮住,喝光了一杯酒,赞不绝口。
董建见周云开也不再嚷嚷要走,大笑起来,拊掌道“怎样啊,这姑娘倒得酒是不是甘醇绵软,回味不绝啊。”
周云开看着董建的眼睛露笑。
“甜。”
“哈哈哈,甜就好,姑娘,没听见我们周大人喊着甜吗,赶紧倒酒!等下好好伺候周大人,叫周大人看看是我们姑苏的酒甜,还是人甜!”
“是啊~”姑娘声音婉转好听,手上美酒甜美润口,若不是士兵粗糙的声音打破了美好,简直世外桃源做客,愿去不愿归。
“报”
“什么事啊!”董建干了一杯酒,询问门外的士兵。
“将军,哨探来报,五里外看见了清远将军带数十辆马车正在快速赶路。”
周云开的一口酒差点呛在喉咙,端着酒杯在唇边,盯着酒壶眼神微微锐利,深感大事不妙。
“哦?清远?他赶着马车要去哪?”董建不禁陷入沉思。
周云开的心已经吊到了嗓子眼,只喝酒掩饰惶恐。
“带了多少兵马?”董建问到。
“回将军,只清远将军一人。”
“一人?”董建与周云开同时一惊,数十辆马车只一人运送,这不是无稽之谈吗。
周云开顿时心里有了数,看来清远是路上遭遇沙匪了,可是哨探又说赶着马车,那么没有被抢劫吗?
周云开也是满肚子疑惑,看向了董建。
“无论如何,不能叫清将军一个人行路,走,我们去……迎接清将军。”董建心中大喜,倒是想看看清远搞什么鬼。
周云开心一沉,慌忙抬手拦下了董建。
“大将军万事小心,清远夜深赶路,却无人跟随,恐怕有什么诈,还是不要理会他,你我二人在此吃酒岂不是快活。”
周云开说着还端起了酒杯,先干为敬。
“哎~贤弟,不要怕,他清远再奸诈能奸诈的过我吗?况论武力我又不输他,怕什么,再者说,我只是去迎接他,知他远道而来也不容易,总不能装作不见,有失礼数。”
董建端起桌上酒杯饮光,对着周云开邪恶一笑。
“还请将军三思为上,若是真的无人跟随,凭清远一人如何将数十辆马车从紫安运送至姑苏,前前后后五百里的路途,可谓艰险,他一人武力再高也不足以办得到,遂将军想一想,还是不要去惹他为妙。”
周云开,心如擂鼓,面上却看不出一二分的焦急。
董建眼神里闪过促狭,转眼爽朗大笑“弟弟啊,哎呀你可真是胆小怕事,你倒是怕我碰上那清远啊,还是怕那清远碰上我啊,嗯?”
周云开听过话后,心中一垂,只做轻笑状,缓缓道“贤弟只知姑苏的姑娘叫人流连忘返,扬州的姑娘亦是叫人日思夜想,若是与将军一起共度良辰美景,赏尽桃柳春色,才算不辜负此行。若是真的因为清远耽误你我兄弟玩乐,岂不是吃了亏了。”
“那就派遣士卒迎接就好,如若不然人家会怪罪我招待不周啊。”董建说着大喝一声“听令,着人去将清将军请来一同饮酒。”
“将军且慢!”周云开拱手一拜,绕在了董建身前。
“怎么,贤弟还有什么顾虑?”董建微怒。
周云开面不改色,道“将军不妨想上一想,满朝文武无不知你我下扬州去,那清远也自是知道的,他为何偏偏挑了个这个时候一人运送车马通过必经之路?岂非计乎?”
周云开一言叫董建沉思下来,周云开见状,掩饰微微汗意,继续说道“将军再想一想,正是清远家女与平东王的婚期将至,朝中又未听闻哪处打仗需要粮草,如若是运送粮草为何只他一人,况且只是几十车,运送什么?物少将大,无必要的小事为何叫清远去办?如不是有诈其中,怎会如此?如若有诈,那么这计谋倒是想要网谁?哄谁落网?将军细思。”
周云开一口气讲了里外利弊,叫董建静下心里一想,还真的是那么回事。转身望了周云开半天,见其神色郑重,终于也点了点头。
董建仔细观察周云开的神色表情,却见周云开无一丝慌乱紧张,马上大笑“贤弟啊,你早说啊,原来以为你是个不开窍的,现在方知你是个闷情种,好好,鸨儿,快为我弟弟选几个好姑娘,弟弟好不容易动了情了,不要浇灭了我弟弟的火!哈哈哈……”
老鸨子笑得灿烂,颤着身子笑道“哎呀将军啊,伺候您的姑娘都是我们这最好的姑娘了,若是大人看不上,我这就去都叫来,今晚不伺候别人了,只伺候将军和大人了~”
老鸨子果真将姑娘们都叫了来,一字排开,抚琴弄弦,各显才艺。看得出周云开是个不俗的,干脆对症下药,投其所好。
“大人啊您看上哪个了?哪个姑娘有幸伺候您啊~”老鸨子问道。
周云开只浅浅的笑,点头道“都好。”
老鸨子大笑,叫一群花朵一样的姑娘们全都围了上去,倒酒奉茶,夹菜捶背,如皇帝老子一样的叫周云开享受起来。
周云开却心惶恐,如若董建不听劝言执意要去,见着那十万黄金,该当如何。几杯酒送下了肚,却压不下忧心忡忡。
董建身边也围上了一群桃脂佳人。开心的又是搂左又是揽右,对着门外的小兵道“莫要管他,若是真如云开贤弟所言,他明知我下扬州却后脚跟随,还形单影只故意迷惑我,果真是有什么歪心思。放他过去便好。”董建笑着又饮了一大杯。满眼笑意的看着身边的姑娘。
“是!”士兵跑走了。
周云开终于算是松了口气,满肚子心事算是烟消云散开。只但愿清远之后不要再遇到沙匪山贼安全抵达扬州,也但愿他见到董建的车马要绕行,不要不开眼的撞上来。
良久都未有动静,怕是清远已经顺利的走过了这段险路,提心吊胆的周云开终于缓缓放下心来,与董建举杯,若是将董建灌醉在此歇上一夜,也可叫清远快快赶路在先啊。
正在把酒言欢兴致正高的时候,突然士兵快步跑至了门外。
“报将军,清远将军以至门口晕倒在地!”
什么!周云开双目圆睁,心中咯噔一沉。
第七十五章:开箱验货
董建与周云开赶到楼下的时候,清远身边已经被包裹了一大群的士兵,四周的姑娘扇着扇子窃窃私语,不知这是怎么了。
“让开。”董建双眼通红,喝到微醺,慢慢走至清远身边。
周云开也赶忙快步跟了上去。
士兵们避让出一条路,周云开终于看清了里面的人,正是清远。只是满身是伤,正窝在马车上昏睡不醒。身后的一连排马车被绳索相接,整整齐齐的停靠路边,马车上的几十个大箱子也正赫然的搁在上面,上头封着大锁,叫人一看便是是贵重东西在其中。
这老匹夫!千算万算没想到你竟自己送上门来了!周云开心里跺脚骂娘,恨不得上前去抽他几巴掌,奈何董建正醉醺醺的拍着清远的脸颊,准备唤醒清远。
“去,拿酒出来!”董建背着身子说着。
“是!”
不一会,酒拿出来了,董建将酒壶里的酒洒在了清远的脸上,清远咳嗽着醒了过来。身周看热闹的人都惊喜道“醒了醒了。”
清远一睁开眼就望见了董建一张老脸一半戏笑一半恶狠的望着自己,吓得清远退后一步,惊得马匹嘶叫一声,向后退了几步。
“哎呀,清将军啊,未料到你这……你这是何意啊?”董建直起身来,威气俾倪马车上的清远。
清远惊魂未定,见董建与身周众兵将正包裹自己,再向外望去,还有一身黑袍的周云开也站在人群中向里远望。
清远自知大事不好,头脑发昏,竟没看到后院董建的车马,只想讨口水喝晃晃悠悠的就来了这,再一细看四周环境,莺莺燕燕,香粉袭人,竟然还是一处青楼。
看来这董建色心起,并未连夜赶路而是在这青楼歇下了,也真是命运啊,怕鬼来鬼,千躲万防怕是遇见,可偏偏还是遇见了。
清远长叹,悔不听清昔欢的话,找个客馆歇脚,非要兼程快奔,这下好了,竟是紧赶慢赶的来到这给人家送了口肥肉。
哎,还有那周云开,与董建共通一气,二人联手,自己是如何都逃不脱了。清远怒面望着董建,又怒面望向了周云开。
周云开人群后正愁眉不展,上前来站在了董建身后,先开口道“清远将军这是怎么了,如此落魄?还受了伤?”
清远沉声一哼,眼皮都不抬的回应“劳周大人费心,老夫无碍。只是累了歇歇脚。”
“那么请将军进馆中歇歇,我与董将军一起为将军洗尘。”周云开谦和道。
“不必!老夫还要赶路,这便走。别过!”清远拱手一拜,也未下马车,转身扬起马鞭,准备赶路。
许是马见人多受了惊吓,竟临阵掉链子,说什么都不走,清远怒赶了好几鞭子,可这马就像作对一样,就是不走。
清远又慌又气,使劲抽打马,结果马受惊嘶叫抬起前蹄,将清远从马车上翻滚下来,四周的人也是惊吓不已,四散开,被董建一喝都回了馆中,不敢出来看。
这样一翻不要紧,打头马车上的箱子咕噜咕噜的竟然翻到了地上,滚了个个子倒在了董建脚下。
周云开惊慌的注视着面前的箱子,心惊胆战,手心隐隐冒了汗。
“哎呀,清远将军可要小心啊,这箱子里有什么贵重物品摔坏了,可如何是好。”董建弯下腰去,并没有扶起清远,反而去抬箱子。
“嗯,老夫帮清将军抬起来。”说罢,真的伸手去抬。
周云开心惊肉跳,此刻已是心乱如麻,望着地上清远不慌不忙的起身,呼吸都加重了不少。
“还多谢了!”清远掸去身上的泥灰,对着董建不屑的一拱手。
董建朗笑,说着举手之劳,便真的扣着箱子底,搬起了大箱子,将箱子慢慢的搬上了马车。正当周云开一口气呼出来的时候,只听董建大喝一声,一把将放置好的箱子又怒摔在了地面,摔的周云开心跳都要停了。
“你作甚!”清远大怒向着董建跨上一步,抽出宝剑。董建身旁兵将皆拔出宝剑将清远围困。
董建拍了拍袖口的灰,笑道“哈哈,不要动怒,我只是感到箱子中有异动,恐里面有了什么活物,吓了一跳而已,无妨叫周大人验验箱子,一来为周大人职责所在,二来我也是为清远将军担心啊,这万一箱子里有什么妖魔鬼怪一路上伺机杀掉清将军,岂不是我的失职了?啊?”
董建说完给了周云开一个眼神,叫周云开上前验查箱子。
“胡言乱语!这是皇上允准我送去寒水关的粮草,不过是箱子精美,里面除了粮草还有战士们的衣被,你如此要查我,岂不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皇上?”清远拔剑怒指,叫谁都不可接近箱子半步。
“既然无物就查看嘛,也是奇怪了,明明是衣被粮草,为何我就感到里面有活物,还听见哭泣声音,难道我是故意诬赖你不成?”董建道。
“匹夫!那是你耳聋了,我的箱子里怎会有活物!”清远怒道。
“既然如此便是有什么东西混进来了,定要查看周密才可放心,周大人说,是也不是?”董建转身去瞧周云开。
周云开此刻知道不可帮着清远说话,否则那董建老贼鬼精,一看便知,可如果真的开箱看,岂不是全全露了馅?
周云开皱眉走近了箱子,对着清远一拜道“将军,得罪了,但为将军着想还是要开箱验看一下便才安心。如若将军有皇上口谕不可开箱,我也无可奈何。”
周云开一言指点清远,只要他说出是皇上叫人运送的,不到寒水关其他人等绝对不可开箱验看,便可逃过一劫,那董建总不能违抗圣命。
清远皱紧眉头,对着周云开怒喝“没有!”
周云开终于也没了主意,既然如此,就是验也要验,不验也要验了。
“那小侄就多有得罪了,必要开箱验货。”周云开道。
“竖子!凭的什么!”清远吼道,大怒于色。
“就凭这箱子中有哭声。”董建上前一步指着箱子吼道。
“董贼,你可要说好了,如若验出里面有物就算了,如若无物,我就砍死你!”
“好好好,一验便知。”董建见清远如此护着箱子,就觉箱子中绝对有鬼。
清远震怒中无可奈何,只好让出路来,将箱子呈现出来。
“来人。”周云开望着箱子上的大锁,微敛眉毛,面色难看,口齿轻张道“开箱。”
士兵将箱子上的大锁劈开,周云开缓缓蹲下身来,在董建的威视下,心一横,掀开了箱子。
箱子内是一捆一捆扎着的草,一捆枯草呈现出来,叫周云开的心缓缓落地。
“将军请看吧。”周云开说完叫董建上前观看。
董建欠着身子向里张望,拔剑对着草捆扎了几下子,果真只是草,箱子中除了草什么都没有。
董建大怒,碰了一鼻子灰,身边的清远还大笑不止。叫董建恼羞成怒。一边的周云开却终于舒展了眉头。
“怎样匹夫,还有何话说?”清远大笑道。
“既然如此,请将军快快赶路去吧。不要耽搁了路途才好。”周云开一拜话语上送清远走。
“竖子,算你识趣。”清远调转马车,转身离去。
“慢!”董建一声吼,叫周云开抖了抖,望向了董建阴沉的脸,本欲走的清远也被兵将截住。
“清远将军且慢,容我再细听听看。”说罢大步走至马车前,挨着数量马车都附耳听了过去。
“来人啊!保护清远将军!原来这哭声是来自后面的马车!快,全部开箱验货!”
第七十六章:交换马车如何
周云开听闻此话,汗都落了下来,只站在董建身后淡淡的劝道“将军,且随他去吧,勿要耽误我们的时间。”
“哎~周大人此言差矣,若是将清远将军真的置身危险中,我岂能快活?来人,将箱子一一打开验查!”
“放肆!”
清远将剑再次怒指董建喉结,身后的将士们也将数百兵刃指向清远,清远人单力薄,根本抵抗不住董建的兵士,若是平时自己就算是死也要死扛到底,可是如今肩上有大任,若是死了,那金钱可就又回了董建的手上了。
“清将军过分了,总是拔剑怒指是何意?我本好意为将军着想,难道错了?况查验箱子的又不是我,而是身在其职的周大人,清将军这是不敬重周大人吗?”董建满面怒意,清远亦是嗤之以鼻,不肯退让。
“来人,开箱。”董建对着士兵下令,却被周云开制止。
“几十个箱子若是一一验过岂不是要浪费很久的时间,干脆只验头验尾便好。”周云开只希冀清远真的聪明,叫首尾马车都是放了草的。
“哼!随你!”清远一松口,周云开便了然。
走至第二个箱子前轻点道“开箱。”又一连点了前五个箱子,后五个箱子,之后叫董建下令开箱。
董建命士兵去将周云开点过的箱子一一打开来,箱子一同被掀开验看。
董建上前一看惊呆了,除了草,还是草,草草草草草,都是草。
“清远将军在上,小侄得罪在此赔礼,现在我与董将军都可放心了,耽误了将军路途,还请将军速速赶路吧。”周云开拱手一拜,叫董建再插不上言。
“老匹夫,这次可以放心了吗?”清远怒道。将剑插回了剑鞘。其他兵士得到董建命令也都收起兵刃。
董建总觉得不对劲,一时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如若就这样叫清远走了,总觉得会后悔。
“都开。”只见董建闭目细思,沉音说到。
“什么?”周云开大惊。忙阻止“怕是有失礼数,况也并无必要。”
“都开,来人,都开!”董建大叱一声,众将得令,不顾周云开与清远的反对,将箱子从前到后全部打开。
一排马车整齐的打开了尽数箱子,箱子大敞四开,董建赶紧逐一验查过去。
却是从头到尾无一辆马车箱子中有异样,全全粮草。
董建吃惊。周云开大惊。
清远面色怒意不减,心中却终于松了口气。脑中回想起临行前已经装车的黄金被清昔欢一个转身的瞬间就改了主意。
“且慢,这样总有不妥,何不将马车底部装好黄金,箱子里则全部装草呢?大家都将目光留在箱子上,谁会在意马车底部呢?”
庆幸当时听下了清昔欢的话,将金子全部固定在马车底部,现在开箱验过后才终于没有被发现,因此躲过一劫。
周云开松了口气的瞬间不禁也深感疑惑。金子叫清远贪了?不会,那他去扬州干什么?为了掩饰平东王的耳目?清远该不会是这样的人吧。
周云开怎么都不相信箱子里竟然全是粮草,那么金子呢?
就在周云开百思不得解的时候,微微转头就看轻了清远的马车印。
如若全是粮草,那马车轮子印记怎么如此深,粮草加上箱子不过才百斤重,怎会留下深印记?
周云开看了会马车,脸上露笑,有数了。
董建没有查到任何东西,心感不爽,浑身都是气。见清远得意,又见清远擦汗,虽不知这马车有何古怪,却笑了笑道。
“清远将军看上去不舒服啊。”
“我是坐累了车轿,与你何干?”清远轻蔑的回复。
“清远将军坐累了车轿了,那么我们换乘车轿如何?我的兵马车轿舒适,给你,你的车马给我乘坐,如此,怎样啊?”董建眼冒寒光,盯上了清远的马车。
……
清府里清昔欢正向外连踢带打的驱赶东初尘。
“我就走我就走。欢儿,别踢了,伤口又开了……”东初尘捂住了胸口,作痛苦状慢慢蹲下身来。
清昔欢站稳脚后,转身也不再理东初尘。
“欢儿,真的,伤口裂开了,怎么办。”东初尘捂住胸口蹲下身来,抓住清昔欢的小手就覆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清昔欢用力一推,东初尘微微敛眉,抿起了嘴角像是搞怪的笑。
清昔欢没有摸到东初尘的身体,倒是摸到了一个奇怪的纸包,里面鼓鼓热热的,清昔欢正纳闷,却见东初尘笑意满满,对着清昔欢眉眼弯弯,弯着腰摸着清昔欢的头。
“是枣泥糕哦。”
一边说,一边从怀间掏出了纸包,一层一层的拆开来,展在了清昔欢的面前。
不过好好的枣泥糕已经被清昔欢一把推碎掉了,现在正像一包碎渣子丢了可惜,不丢难吃。
东初尘见清昔欢面露难色,忙拉着清昔欢进了房间柔声道“我有办法。”
说罢,在清昔欢还以为他有什么妙计的时候,一把抓起一包的枣泥渣子,合拢在手心,像是裹粽子一样,又像是小儿玩泥巴一样,攥拢在手中,片刻,抬手端起掌心一个不大不小的枣泥球,呈现在清昔欢面前。
“欢儿快看~”东初尘惊喜的发现自己还有将枣泥捏成球的手艺,顿时眉开眼笑。捏出各种形状讨好清昔欢。
“欢儿看,是兔子,欢儿看,是小鸟,欢儿看,是马,欢儿看,是你~”
清昔欢忍住怒气,脸色煞白的看着东初尘手里的枣泥变换着各种奇怪的形状,顿时火焰更盛,敞开了大门,面色沉冷对着东初尘下了逐客令。
“你还是滚吧。”
“啊”
正在此时,清远的卧房门口传来大呼的声音。清昔欢瞬间警惕起来,一步跨出门,踩在东初尘的脚面跑了出去。
“唔”东初尘一弯腰,看着鞋面上留下的脚印,将枣泥放在桌子上,赶紧擦净了手,也跟着去看。
只见大夫人正命人连拖带拽的将丫鬟捂住嘴巴向着院子后门拖去。
清昔欢老远一看,就看出了是鸳鸯,此刻鸳鸯正被捂住嘴巴,死命的摇头,身侧两个小厮正抬着鸳鸯惊慌的向着黑暗处行去。
大夫人鬼鬼祟祟的拍打着大腿道“小声小声!”满脸的惊慌。惊慌之余还有一丝得意与快感。
鸳鸯死命挣扎呼喊,却无济于事,根本就挣脱不得,情急之下除了哭别无他法。
“堵紧她的嘴!”大夫人上来一巴掌打在鸳鸯的脸上,薅着头发猛啐唾沫,大骂“小**,不要脸的烂货!”
就在鸳鸯闭眼大哭呜咽的时候,大夫人再次扬起了巴掌,还未落下,只见大夫人突然捂住了嘴巴喊疼,紧接着捂住了耳朵,肥臀,鼻子,胸口。随即两个小厮也被什么东西击中头部与手,扔掉了手里捆绑结实的鸳鸯。
突如其来的袭击叫大夫人吓得捂住了脸蹲下身来抱着脑袋大喊“谁!抓刺客!有刺客啊!”
“刺客?”只见清昔欢缓缓走来,手持杏核向上空抛着玩,唇角轻勾,笑颜道。
“对付你,还用不上。”
第七十七章:家事
鸳鸯见是清昔欢来了,顿时痛哭,脸憋的通红,发不出声音。
“又是你!你这死丫头怕是今日不打你对不起你这张贱嘴!”大夫人怒气起身,张牙五爪的挽起了衣袖子,吩咐着左右侍卫去将清昔欢抓来。
“这……”侍卫为难,不敢动。
“好!好好好!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全都是废物做的!今日夫人我就叫你们知道知道清府谁当家!”
大夫人挪着步子快步走上前来,扬起巴掌就准备打下去。
果真是清远不在家了,叫大夫人上了天了。清昔欢心里想着,巴掌也劈了过来。
“大夫人,你扬巴掌做什么。”
这时候,只见东初尘走了过来,一把将清昔欢拉在了身后。望着大夫人轻笑。
大夫人吓麻了爪,手掌伸了出去停在了半空,差点就打在了东初尘的腰间。这会正瞪圆了眼睛,满脸惊恐的盯着东初尘,不敢言语。
“嗯?大夫人这是做什么呢。”东初尘微微扬高了声调,将清昔欢揽在了腋下。
清昔欢被揽在东初尘的腰间又不能挣脱,只透出一颗头看着大夫人,像是被母鸡护住的小鸡。
“王爷……我,我没做什么,我这是教训丫头呢!家事叫王爷笑话了,家事家事……”大夫人忙赔上笑脸,将手掌落在了侧身的袍子上,抓了抓衣料。
清昔欢看向了大夫人身后被捆绑的鸳鸯与垂着头的两个小侍卫,欲走出来却被东初尘箍紧,只好下足了力气一把拧住东初尘的腰,叫东初尘浑身一震,面色难看,终于松开了清昔欢。
清昔欢好像没事人一样走上前去,看着鸳鸯,又抬头看去了大夫人,冷眼问到“无缘无故的竟敢欺负我的丫鬟?抓人也要个名堂来,这样抓人是何意?”
大夫人随着清昔欢的话一出口,满脸的汗涔涔,贼眉鼠眼的望着地面,支吾了一阵后,道“她不检点,竟敢爬老爷的床你说该不该治她!”
清昔欢走至鸳鸯身前,不顾大夫人反对松开了鸳鸯嘴里的麻布又松了绑,鸳鸯终于喘了口气,连哭带喊“小姐我没有,奴婢只是晕在了老爷的门口,不知为何第二日早上就醒在了老爷的床上,奴婢没有勾引老爷!”
鸳鸯满脸委屈,哭的眼睛红肿。
“呸!贱婢,还敢狡辩,不要污染了王爷眼睛!”大夫人说着还不断的给身边的小侍卫使眼色,叫其赶紧抬走。
小侍卫哪敢,呆呆的站在一边将头垂的更低。
“无妨,本王不管。”东初尘面色清冷,又吩咐小侍卫去搬了椅子去,坐在了庭院中摇着扇子,一旁看白戏。
大夫人可知道东初尘不是看白戏,若是清昔欢受了丁点委屈,那东初尘的眼睛就能杀死自己。
“王爷请便……”大夫人微微低头,又将凶狠的眼光望向了鸳鸯。
“即便算是鸳鸯与清远有了什么,也要等清远回来再说,清远一个老爷,想宠幸谁,还不是他自己的事,若是你贸然将鸳鸯打死,若是清远本想叫鸳鸯做小的,看你要负怎样的责任。”清昔欢怒目道。
大夫人狠狠狠狠的咬牙,却面上保持着笑意,对着清昔欢斜眼道“老爷怎会叫一个丫鬟做小的,况欢欢一个未婚大姑娘家,随意说什么宠幸,怕是不好听,果真是欢欢如此,欢欢的丫鬟也是如此!”
清昔欢只冷眼望着大夫人,大夫人也瞪着清昔欢。
“无妨。”这时,坐在一边摇扇子的东初尘露笑,看向了清昔欢满脸坏笑的打趣“本王就喜欢欢儿这样。”
大夫人呛得咳嗽起来,掩面忙点头称是。
无赖之徒!清昔欢恨得东初尘牙痒痒,东初尘却只对着清昔欢挑眉眨眼,叫清昔欢更是气焰加盛,却又不想理他。
“那么大夫人说我不知羞耻,说鸳鸯不知检点,我记得大夫人不是,也是什么灌醉了清远坐上位置的吗?哎吆,大夫人,我们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清昔欢眼睛闪亮,对着大夫人礼拜露笑。
大夫人自知说不过清昔欢,又有王爷坐在那做主,今日的气怕是又要咽下了。可是……
大夫人的表情极度不自然,望着鸳鸯目露凶光,见鸳鸯没说什么,只好对着清昔欢道“鸳鸯你带回去吧,但是要好好管教,不要再出来败坏名声了。”
说罢,对着东初尘礼拜后,满面怒气的离开。
清昔欢在其后望着大夫人离去的背影觉得奇怪,平时她那气焰不搅得全府上下天翻地覆誓不罢休,可今日好像真的就罢手了,难道就是因为有东初尘在?
清昔欢望向了还在摇扇子的东初尘,不禁心中感叹,东初尘还真有用,故,暂时还杀不得。
“我好看吗。”东初尘将扇子合拢,满带笑意的问向了清昔欢。
“不怎么样。”清昔欢随口一句话后,扶起了鸳鸯。
“哦。”东初尘又将扇子展开来,加快了扇扇子的动作,想要尽快扇去脸上的红晕。
“奴婢谢小姐救命大恩,为小姐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鸳鸯痛哭拜在地上,又赶紧对着东初尘的方向一拜“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无妨。”东初尘轻声道。
“起来吧。”清昔欢扶起了鸳鸯的瞬间,突然被鸳鸯抓了抓手,抬头看向鸳鸯,鸳鸯正对着清昔欢眨眼。
“哦,我见你这衣裳都破了,赶紧去换一件。”清昔欢带着鸳鸯向着闺房行去,东初尘也跟在了后面。
清昔欢叹气转头“王爷自己没事吗?整天跟在我身后瞎晃什么,你一个大男人每天都只会送梅子糕枣糕桃花糕吗?你是女人吗?没有政务要忙吗?”
东初尘被突如其来的话吓得停住了脚步,扇子覆在胸口上愣怔。不解的看向了清昔欢。
“我只是怕你受大夫人的委屈。”
“你不在我也可以解决,回府吧,清家有两个女儿,实在是不太合适夜深留在府上。”清昔欢草草一拜,嫌弃的赶东初尘走。
东初尘终于也点了点头,合拢了扇子道“好,有事随时叫我,如果大夫人欺负你,你骑马就往王府跑,记住了吗。”
清昔欢已经不耐烦了,为了赶走东初尘,只应付的答道“嗯。”
东初尘也不再多言,垂眸失落的转身离去。
“恭送王爷。”鸳鸯在后一拜,见东初尘没了身影,又见四周无人,拉着清昔欢赶紧进了房间,关紧了房门。
第七十八章:皇后有请
“鸳鸯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说。”清昔欢望向了慌张的鸳鸯。
“是啊小姐!”鸳鸯拉着清昔欢走至床边,抹净了眼泪,望着清昔欢,神色惶恐。
“说。”
“今日大夫人刁难本不全是因为见奴才在老爷房间,这事都过了一天了,她并未要除掉奴才,她要悄悄了结了奴才,是因为……”
鸳鸯顿了顿,离近了清昔欢耳边。
“奴才经过大小姐房间的时候听见大夫人与大小姐正在笑,驻足听了一阵,方知今日大小姐竟然被皇后娘娘召见了!”
“哦?皇后召见她所谓何事?清宛若年纪尚好,想来是为她的婚事来的,皇后可有皇子?”
清昔欢问到。
“有有!当今的四殿下便是皇后娘娘亲生,听着大夫人的话,像是皇后娘娘准备叫大小姐做四皇妃啊!”
“那又如何?”清昔欢不解的问到。
“可是奴婢就多了个耳朵,听见了大夫人与大小姐谈论您的名字,还说什么您的好日子到头了,要一举两得什么的,剩下的奴婢就什么都没听见了。”鸳鸯垂下了头。
“这话并不怎样啊,他们平日当着我的面不也是如此,见怪不怪吧。”清昔欢坐在了椅子上,叫鸳鸯倒茶。
“小姐不妨再细想想,连小姐您都知道平日里大夫人这般讲话惯了不予理会,素日较这难听百倍的话都有,可是大夫人却并未想过被奴婢传到您耳朵要除掉奴婢,而今日……”
鸳鸯大汗淋漓,将茶杯哆哆嗦嗦的递给了清昔欢,惊悚的说到“今日却要悄无声息的除掉奴婢,那么来看,她们说了什么,又密谋了什么。小姐啊……”
清昔欢被鸳鸯的话一棒子打醒,一点没错。大夫人与自己不睦又不是一日半日了,今天的样子确实反常,极其反常。
清昔欢喝着茶,不慌不忙的对鸳鸯说到“一定不要声张,就装作不知道,没听见。我也会不知道此事的,明白了吗。”
鸳鸯跪在清昔欢脚下郑重道“小姐放心,鸳鸯一心跟随小姐,小姐叫怎么做鸳鸯就怎么做……为大夫人放心,所以刚刚鸳鸯并未显示自己听见了什么,只以为是因老爷的事要除掉奴婢。”
清昔欢吐了口热气又喝了些茶。
不料这无论后宫还是家宅只要有女人的地方,明争暗斗就不会断。以前小的时候生在大皇宫里,燕归回执意拉着自己去战场,当时还不解,战场兵刃无眼燕归回带她来这干什么,有仇吗。还记得燕归回牵着一断海棠的枝子拉着一端,另一端叫适瑾瑜拉着,这样牵引着她一边走一边说“明着的战争不会可怕,你若在后宫生存,你的娘娘们会偷偷弄死你的小不点,你懂个屁。”
现在倒是懂了,可是又无奈,懂了有什么用也无法挣脱。
“那小姐,我们应该怎么办。”鸳鸯担忧又害怕,指不定老爷不在家,大夫人还会将自己悄悄弄死。
清昔欢愁眉不展,自己现在身体瘦弱,又无兵将,连自身都难保,就不要说鸳鸯了。
“其实也有个好去处……”鸳鸯眨眨眼,又低下了头。
“何处?”清昔欢喝茶问到。
“王府,小姐,王爷府。”鸳鸯道。
就在清昔欢准备严词拒绝的时候,外门忽响起了敲门声。
哒哒哒的敲门声叫鸳鸯吓破了胆,对着门外怯怯的喊了声“谁呀。”
门外的人轻轻咳嗽了两声,对着房内二人柔声道“小妹,是长姐。”
鸳鸯脸色煞白,怔忪的摇晃着清昔欢的裤脚压低声音想说什么又吓得如骨梗喉,说不出话来。
清昔欢将茶杯放置好,轻轻拍了拍鸳鸯的肩膀,淡定的朝着门外问到“夜深了长姐可有事?”
清宛若立在问外听到答复,上前两步走,倩影也映照在门上。
“哦,是这样,今日长姐得幸被皇后娘娘召见进宫去,皇后娘娘叫我抄了一卷小篆,叫今晚送去,还说小妹与王爷定亲后就未得见,叫长姐携着小妹一起去。”
清宛若声音娇美轻柔,毫无攻击之力,只站在门外待清昔欢一同前去。
清昔欢知是皇后请去,若是推脱太失礼数,思虑了片刻,看着鸳鸯惊慌的摇头,却无奈的答应下来。
“长姐等我,我这就来。”说罢起身,拉起了鸳鸯。
“随我一起去吧。”
鸳鸯重重的点点头,走至门口,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清昔欢,得到清昔欢点头后,打开了门。
“走吧,长姐。”清昔欢出门后换上一副笑颜。看向了清宛若。
清宛若今日着了一身翠绿色,头发梳着精致的发髻,却带着十分朴素的发簪,发簪质朴到如丫鬟戴的。清新淡雅的对着清昔欢露笑“小妹。”
又看向了清昔欢身后的鸳鸯,轻声道“小妹是想带着鸳鸯一起吗?咱们寻常人家的女儿被叫进大皇宫却要带着侍女怕是叫皇后娘娘觉得不敬重,还是你我前去吧。”
鸳鸯一惊,惶惶抬头看向了清昔欢。
清昔欢望着鸳鸯轻笑,转身又看向清宛若道“就叫鸳鸯在大皇宫外待我们吧,夜深也有个伴。”
清宛若微微皱眉后,礼貌说到“也好。”
说罢温柔的牵起了清昔欢的手。
女人是敏感的,如若这人的手牵起来不舒服,此人绝不是能与自己亲近之人。
清昔欢却无法松手出去,毕竟清宛若可是邀请,若将手抽回去不是要驳了清宛若的面子。
二人上了马车,鸳鸯则坐在轿子靠外的地方,三人一道摇摇晃晃的向着大皇宫奔去。
马车速度很快,但清昔欢觉得极慢,与清宛若拉了一路的手,手心都冒了汗了,还是浑身不自然,也感到了清宛若的不自然,只盼快点到大皇宫,可以早点结束假惺惺的作态。
马车停下了,终于到了大皇宫。鸳鸯先下了车轿,扶着清昔欢下马车,又去扶着清宛若也下了车。
只见大皇宫门口,皇后身边的苏玉已经早早的迎接在那。
“两位姑娘来了,皇后娘娘与众位娘娘都在浴凤宫等着二位呢。”苏玉低头笑笑,看向了清昔欢。
“有劳姑娘了。”清宛若谦和行礼,又对着身边的清昔欢介绍“这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干事姑娘苏玉。”
“有劳姑娘了。”清昔欢也对着苏玉行礼一拜。
“两位姑娘随我进来吧。”苏玉没多言,引着两人进了皇宫。皇宫的大门在身后关上了,鸳鸯忧心忡忡的等在大皇宫外,望着门缝里渐行渐远的清昔欢,眼皮直跳,总觉得凶多吉少。
第七十九章:扬州难民
与此同时,姑苏这边,董建与清远正僵持不下,却见周云开上前来对着清远行礼道“清将军,董将军说的无错,干脆换乘车轿,还可以与我们同行,正好一路有个照应,可以叫清将军不要再遇到匪贼。”
清远知道自己一个人无法反驳,况若是再遇到劫匪自己也对付不得,好在现在董建并不知马车里有金子,还不如随他一路来掩护自己。遂硬着头皮应允下来。
“恭敬不如从命。”清远一拱手,凶狠的望向周云开。
周云开却云淡风轻的一笑“客气。”
清将军,无奈了,这钱叫你运送至扬州小侄还有大用,只要过了这姑苏,还有大约三百里的路途便到了扬州,只要到了扬州,这钱就算是被董建发现,被董建私吞也无妨了,接下来,看我的。周云开面色微正,心中想到。
“哈哈哈哈,如此甚好甚好,一路上有清远将军作伴,岂不快哉!”董建大喜,拍了拍周云开的肩膀,暗喜他办了件对事。
“只是到了寒水关,董将军定要将马车归还于我!”清远面色冰冷。
“自然自然,我图你几辆破车做什么。”董建大喜,传令下去,即刻赶路进发扬州。
周云开更是大喜,事情都朝着自己预想的方向发展,只要金子送到了扬州,便可一切安然无恙,全全在计划之中。
“请吧,清将军。”董建一挥手,请清远上了自己的车轿,自己则坐在了清远马车上还伸着懒腰喊着“舒服舒服,坐了一路的锦缎软椅,还是马车板子实在。”说着还大力的拍了拍马车。
清远惊出了一身的汗,只哼了一声,便与董建一道启程。
周云开坐回了轿子中,遮下轿帘的一刻,心跳起来,又激动又害怕。无法平静。此去扬州三百里,快马的话,不到明日日出便可抵达。心里盘算着就打开了侧帘对着董建朗声道“将军,快马通传扬州官员否?你我去了就算了,还有清将军跟着,日夜兼程奔波要洗尘接风才是啊。”
“不必!老夫不进城,到了寒水关就好。”清远在车轿上如坐针毡,心中思量到底该如何将车马送去扬州后再从董建手上将马车要回。
“那怎么行,不进去扬州就是董建招待不周了,不可以不可以。”董建连连拒绝,说什么都要清远跟随。顺便传令下去快马先到扬州备饭。
清远不再言语,闭目养神却心跳如擂鼓,一路上马车还颠簸,每颠簸一次就叫清远心突一下,最后吓得睡也睡不着,又无法精神,浑浑噩噩的跟着马车走,只能见招拆招,船到桥头自然直了。
车子就这样行了一夜,周云开与清远也担心惦记了一夜。周云开的心始终提着就没放下过。马车吱呀吱呀前行,身后与身前骑兵踏马的哒哒响声。路过高坡时的黄土飞扬声,路过河边时的溪流流淌声,一路上周云开算是听尽了声音。
天色渐明,晨起冷风钻进轿子,叫打着瞌睡的周云开精神起来。突然一股恶臭袭来,掩住口鼻又忽闻大小哭声不断,掀开轿帘看去。
以前总以为灾难只是各路文臣UU小说的酸墨,再加上几滴矫情的眼泪,写的如此悲痛,悲愤,感动了自己。直到周云开打开帘子望去的一瞬间,目之所及,
满目悲戚。
扬州城门关外清水一条街绵延几十里向内望去,难民如地狱恶鬼在十八层地狱阴暗糜烂,整条在诗词里出现的美如仙境的清水街成了臭水沟,以往诗人墨客采风之地,却成了腐烂的颓败之地。十万哀民凄切,白骨堆山无人怜,老少妇孺皆如狗,脚下踩碎化腐水。青天白日,青天白日。
这就是赫辉,征战无数,东西天下打通,八方四野串联,城中百姓却死伤腐烂,你当的是什么皇帝!
周云开亲眼看见一堆一堆的死人被推去埋掉,更有男子拖拽姑娘向着城中人群热闹地行去,姑娘连饭都吃不上,脸上却抹了二两粉,准备卖个好价钱。街边的妇女被巡查当街拉起进了巷子中奸污,巡查打着冷颤提裤子离去,妇女换来两个干巴巴的饼子连衣裳都来不及穿转身递给懵懂无知,瘦若皮骨的孩子。
何其畜生。
周云开怒目圆睁,憋红了眼睛。满目疮痍中,忽闻咿呀的苏州小调响起。清水街一声声莺燕之语传来,划破了腐烂的城,打响了一天的清晨。
“哈哈哈哈,好听,好听~咿呀~”董建轿子中发出喝彩,喝着拍子唱起来,路边的悲音越来越响,却被绵软小调隔绝在外,让人只晓得醉生梦死,不想理会世俗污秽。
周云开的轿子停了下来,攥紧了轿帘,生生听着泥鳅一样的难民滚落轿前大哭。
“大人啊!救命啊大人啊!大老爷啊!救命吧!”
如雷声翻滚心尖,生生将心烫出一道口子,撕裂般的疼。
“大人啊~快来看女娇娃心思~快来看女娇娃的簪子~”小调婉转动听,传入周云开的耳朵扎破了周云开的心。
只见一身着云衣的那女儿摆动身段缓缓接近周云开的轿子跪下来舞动,一举一动如轻燕婀娜。
周云开心如刀绞。
商女何来感情,商女怎知这难民水深火热过得哪般日子。商女夜夜有人暖床摇榻。何来悲切。
正在周云开心乱如麻时,那女儿上前一步掀起了周云开轿帘,袖间探出短剑,向着周云开刺去。
“啊!有刺客!保护周大人!”董建大喊了一声。
周云开甚至没看清那女的面容,便见她被万剑射穿了胸口,云衣也翩翩浮起被血染尽,殷红如大红锦缎的衣裳。
周云开双目怒睁,只是轿帘被打下来的瞬间,望见那女儿眼里的嫌恶鄙夷与唾弃。还有嘴里没能骂完的千言万语转眼成了一个呸,跪倒在地,躺在了血泊里。被兵器扎碎。
轿子外众兵将与万民的哄吵声,声声清晰,轿子内周云开双目布满血丝,将手指掐出了血。
狗东西。董建,贪官,狗东西。
周云开在心里骂了多少声都掩盖不住董建笑声爽朗道“无碍,继续赶路!”
轿子内的木头生生被周云开扣下了几道深深的印子。
清远看着眼前境况,心生大恨,攥紧了拳头,狠狠的望着董建眼神冷冽愤恨。
董建面不改色,坐上了轿子对着周云开的轿子隔着帘子朗声“贤弟啊,这还没有进了扬州城中,到了扬州就好了,到了家就叫你舒服了啊。再叫几个女儿好好陪陪你压压惊。”
周云开的轿帘迟迟没有被掀开,过了良久良久,终于在轿子中发出了清风一样的声音,轻笑道“好。”
第八十章:将计就计
“就此别过,马车还我,我还要赶往寒水关,就走了。”清远下了董建的车轿,走至马车边上。
“哎,清将军何苦这么忙啊,寒水关又没有战争,你急什么,不如跟着我进了扬州城,吃几杯水酒再赶路,不迟。”董建笑称。
“老夫没有董将军的本事,吃不下。”清远心中怒气难消,愤愤一拱手谢绝。
“不急,继续赶路,莫叫清将军空着肚子走。”董建不理清远的话,高昂起头,叫前排马车继续赶路。
“你!我要去寒水关,你拦我作甚!”清远怒吼也无用,已经被董建将马车赶着进了扬州城。
清远无法又不甘,突然拔剑放置自己的脖子上,站在了骑兵前,拦住去路。
“若是不将马车归还,老夫就拔剑自刎在董将军面前!这是任务,逾期董建将军可承担的起?”
“这这,哎呀清远将军这是为何啊?”董建眼睛一转,突然笑起来,指着清远大笑“清将军啊,永远都是那么固执。”说罢下了马车。
“也罢,不过清将军若是将粮草送至寒水关后饿了累了想吃酒了,就来扬州城找我,定当忘履相迎!”
清远见董建终于算是松了口,寒水关就在不远处,先赶车去躲一躲,待董建进了扬州城后,趁夜深将金钱下发给百姓。
“哼!还多谢董建将军了!”清远将剑放了下来,拉起缰绳便着急赶走。
“且慢。”
就在清远以为终于逃脱了的时候,只听周云开一声,随即拦住了清远。
“竖子,你又作甚。”清远不屑道。
“清远将军一路上都如此焦急不安,叫小侄倒是想到了一件事。”周云开轻笑。
“哦?何事?”董建走上前来看向了周云开。
周云开望了眼董建,退后三步,一把抽出董建的剑,惹得众兵拔剑相向。
“嗯!”董建一挥手叫众兵不要轻举妄动。
正在众人惊愕的时候,只见周云开望着清远阴笑道“几辆马车对于清将军来说何必重要?重要的,怕是马车中的东西吧。”
说罢,望着清远震惊的脸,举剑一剑劈开了马车板子。
“哎呀贤弟啊,你这,这这,毁人家马车作甚?”董建叹了口气,将头撇向一边。
就在董建感觉丢了脸的时候,马车板子碎裂开,随即一道金光乍现,闪到了董建的眼睛。
董建回头望去,金灿灿的光芒耀眼夺目,马车内的金子排排的哗啦啦落了出来,满地金光。
“竖子!竖子!”清远拔剑怒指周云开劈去,谁料功亏一篑,八百里的路都过来了,眼瞅寒水关就在面前,却叫这厮全给毁了。
“小侄感谢清远将军为董将军送来赈灾款十万两,清远将军在上,受小侄一拜,受扬州百姓一拜!”
周云开迎着清远的剑锋一拜在地,郑重下跪。
“什么?”董建惊愕的看向了周云开,又震惊的看向了清远。
清远的剑只落在周云开的头顶,剑风扬起了周云开的发丝稳稳停在上空。惊诧的望着周云开处变不惊的脸。
周云开跪在地上见周围没有动静,在众人惊愕时,起身扬起衣摆重新跪地,认真一拜。高声大喊。
“御史大夫周云开谢清远将军为董建将军送来赈灾款十万两!清将军在上,受本官一拜,受扬州百姓一拜!”
这次的声音不仅大,还宏广,叫扬州城关的难民们听进了耳朵,大哭悲喊,蜂拥而来围在马车旁痛哭磕头。
“谢青天大老爷!谢青天大老爷!将军青天大老爷!大人青天大老爷!”
清远的剑哐啷落地,满脸泪痕。自己要的不正是如此,如愿了!老天有眼如愿了啊!
董建大怒,咬牙盯上了周云开又环视四周百姓正如饿死鬼一样向着脚下爬,此刻若是发怒,岂不是小人了?望着众民大呼董建青天大老爷,董建心中恨意骤升,望向周云开杀心四起。
正当众兵已经挡不住百姓欲有抢金子的架势时,只见周云开拔剑起身,立剑指苍天,伫立百姓身前,震音高呼。
“扬州百姓听着,御史大夫周云开在此与你们保证!定为大家铲除污吏,治理水患,归还扬州净土蓝天!今日立誓在此,如若不做,天理不容!”
周云开的话字字扎在董建的心上叫董建嗤之以鼻,小人,竟利用我!不可饶恕!但又如何?这钱是我贪下的十分之一,你周云开用十万两金子就想治理扬州四郡十二县的水患?痴心妄想。
“青天大老爷!青天大老爷啊!”万民高呼,响天撼地,震动清水河的河水波浪荡漾,泛起层层涟漪。
正在清远落泪万民痛哭时,只见周云开将剑收起,背手面带严肃道“只是这钱还不可以下发,待查明户口各家各户逐一下发,大家不会等得太久,此事有董建大将军全全做主,定不会错!”
清远急了,大喝周云开“竖子,你不要耍花样!”
“我能有什么花样,我的花样一耍,清将军的剑就会破喉而入,小侄万万不敢。”周云开面不改色的望着清远的眼睛,任凭剑尖直指喉结却不曾后退半步。
清远此时无奈,只能是相信了周云开的话,不然并无任何办法。
“哎!”清远将剑怒插回剑鞘,背身看向董建“这马车里的金钱,你董建若是敢贪污一分一毫,我清远定将斩你脑袋!”
董建有怒却不发,只抽起嘴角笑笑,背手道“哼。”
“清远将军还要将粮草运往寒水关,既然将金钱已经运至扬州,就不多耽误将军了,将军,请便吧。”周云开抬起眼角望了眼清远,清远叹气,深深的望了一眼周云开后,对着董建大呼“换马车,你们带着金子进扬州,我带着粮草进寒水关。”
董建吩咐了士兵将清远马车上的箱子搬到了自己的马车上,看着清远赶路出了城门,眼冒杀气。转身对着扬州百姓大笑道“放心放心,待我归纳出明细,定将金子下发。”说罢上了马车,与周云开一同并排前行。
一声一声的谢青天大老爷越来越远,马车运送金子进了扬州城,董建在轿子内对着一侧轿子里的周云开阴狠道“周大人,演了出好戏啊,就不怕老夫不喜欢听这出戏,即刻杀了你吗?”
董建狠戾的满面怒气,手中的剑压也压不住,剑刃在剑鞘中呼之欲出。
“哈哈哈哈,将军啊,我为你白得了十万两金子,你不谢我,为何要杀我啊。嗯?”
周云开的轿子中传出了朗笑。
第八十一章:贪官集会
“你是何意?”董建茫然的打开了轿侧帘望向了周云开的轿子。
“将军可知这钱是清远做什么用的?”周云开隔着帘子问到。
“当然是用来赈灾用的,这样的防着我当然是运到扬州赈灾用的。可那又如何?这钱已经被百姓看见了,还不只是要下发下去!”董建气恼道。
“可钱没有下发下去,在董建将军的手上。”周云开笑道。
“我不懂此意。”董建不解的对着周云开的轿子道。
“还有何不解,清远千防万防怕你我知晓有金子,可如果我们在百姓面前承诺了金子下发,清远还有什么顾虑呢?当然是将钱给我们,可是若将军在扬州遭劫,被贼子将十万两金子偷盗了,那又拿什么发放呢?”周云开道。
董建恍然大悟,原来允诺百姓只是周云开的一道计策,叫清远放心交出金子的计策,董建向着轿子外张望笑道“贤弟啊,你可是在百姓面前指天约誓啊!你就不怕办不到会遭天谴?”
周云开轿子中沉默片刻,开口道“我更喜欢金子。”
“哈哈哈哈哈,贤弟啊贤弟啊,还以为这钱是你与清远串通耍我的,原来贤弟与我才是同道中人啊!”董建眼笑眉飞,落下了轿帘后笑问“贤弟是想要什么好处,但说无妨!”
周云开一笑道“就请将军为我找几个姑娘吧。听了一路将军口中柔情似水的扬州姑娘,若不相见,岂不可惜。”
“好!扬州刺史王师之,四郡太守,十二县的县令,还有大小的地方官员叫不上名字的都在扬州的酒楼满天下待你我,酒菜都备好了,姑娘们肯定也找好了。贤弟你就放心吧!”董建得意的说着。
周云开轿子中皱紧了眉头,微微提唇回应“好。”却面色难看,只待接下来的事要顺利进行。
过了不久,轿子停了下来,只听董建一声“贤弟啊,接下来要行船了。”
周云开下轿子一看,扬州果真不负虚名,秀美繁华,风景如画。城里风光依旧,车水马龙,门庭若市。城中人衣物贵气,楼宇富丽。好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与扬州城关一门之隔便是一个地域一个天堂。
董建吩咐士兵将马车停靠在一家驿馆中,将兵士都在驿馆落脚,看守黄金。
二人坐船一路向着城中行去,看脚下水波粼粼,太阳已懒懒生起,拂柳摆动惹来燕雀逗留,围着周云开的肩头又向着阳光正盛地飞去,叫周云开心情有了丝丝转好。看着身后的马车进了驿馆后门,肚子里的心也不知该提着还是该放下。
“贤弟啊,这扬州如何啊?虽是水患之际,可这正城中根本就未被殃及,你看水面平静无风,多美啊,扬州的河堤本身就高,那城中的大水都叫我给疏通到了穷人区,穷人嘛,死也就死了,只要确保足够的富人可以生活下去足矣。何苦大修河堤费尽钱财去保穷人。”
董建闭眼感受,听着城中歌舞升平,乐在其中。
周云开感受着清风抚面,舒服。
过了这道水路,也就到了名满扬州,闻名天下的酒楼满天下。只见酒楼外三丈远红毯铺地,众官员在酒楼外着官服等在了那,远远见董建与周云开前来,立足拱手。
这四郡十二县的官员上上下下近四十,全全满面春风的等在门口相迎,好大的贪官集会。
“哈哈哈,都到了吗?”董建停好了船,一把牵起了周云开的手,与众官员介绍“御史大夫周云开,我贤弟。”
“下官恭迎周大人~”一满面红光的大腹男人挪上前来,拱手一拜。
“这位是扬州刺史王师之王大人。”董建笑称。
“哦,王大人好。”周云开还礼道。
“不敢当不敢当,周大人路途劳累,下官在此略备薄酒小菜不成敬意,还请周大人赏面。”
王师之拱手作请,周云开回首看向董建,董建笑着挽起周云开的手臂,开心的进了酒楼。随后身后各级官员都跟随进了酒楼。
“今日听闻贤弟你来,王大人可是将酒楼包下来了,你看平日都是人满为患,今日确是冷清至极啊。”
周云开随着董建的话望去,酒楼共九层,每层都宽广堂皇,建筑精美,还真不逊色紫安城中任意一家酒楼。
“将军说笑了,不成敬意。”王师之笑笑,满脸的肉被挤压的变了形。
“有劳了。”周云开轻轻一声,便随着董建走进了上等房间内。
一桌子的珍馐佳肴,美酒琼浆叫周云开眼花缭乱,最妙的是,这桌上一共一百二十道菜式,几乎有三十道都是甜点,这还不够,只见王师之一拜道“周大人,甜茶已经备好了,您上座,这就叫端来。”
这是将自己的喜好摸了个一清二楚啊。周云开不禁笑了笑。
“是啊贤弟,你上座!”董建叫周云开坐在了最中间的位置,其他官员都站在椅子边垂着首,待董建坐稳后一声“大家坐吧。”都方才坐了下来。
待董建坐稳后。王师之就着人请来了甜茶。
只见房间的门打开了,四个相貌如花似玉的姑娘端着茶水走了进来,走至周云开身边开始敬茶。
“贤弟啊,喝茶吧。”董建对着周云开一笑,端起了酒杯饮了一杯。
周云开接过了姑娘手里的茶,轻抿一口,提唇一笑“甜。”
一声甜叫众官员们放下心来,纷纷起身敬酒。
“且慢。”只见周云开起身,端起了酒杯看向了董建。
“喝酒还有要个名堂,这样干喝无味,我喜欢要个理由。”
董建起身,望着周云开大笑“那就预祝贤弟治理水患成功,如何?”
“兄长可也会帮我?”周云开抬酒杯笑道。
“自然自然,那是自然,我下扬州便是要治理水患,否则来喝酒啊,还是看姑娘啊?”说罢对着身边姑娘的脸轻抚。
姑娘娇羞的低下了头。
“那贤弟就放心了,有兄长为弟弟保驾护航当然放心,还有各位大臣也为小侄我尽心尽力,那么小侄我也是没有丝毫顾虑了。”说罢,周云开饮了一杯酒下肚。其他官员纷纷喝酒称是。
“那第二杯的名堂小侄来提。”周云开举杯间走至门口将门关好后,压低声音道“第二杯,就敬你我合作久久,亲密无间,扬州水患不日便治好,至于赈灾款,已经发放,无人贪占一分,各位,我说的对不对?”
董建望向了周云开,周云开也望向了董建。
各官员慌了,见董建开怀大笑,明白了原来周云开是自己人,也都满饮一杯,笑意不减。
“这第三杯就祝愿你我同心协力,永远是一条心一家人。”周云开饮光了酒,其他官员全全举杯饮酒。董建也乐不可支,指着周云开道“贤弟我可真没看错你啊!”
“来来,小侄不胜酒力,就叫大将军代劳,大家多敬敬大将军,若不是将军,你我之间根本也不会相识,也不会穿同一条裤子不是。”周云开说着举杯在大家面前,一口饮去。
各个官员将酒敬在董建面前,谁都没说什么,此时无声胜有声,全全溶在了酒里。
酒不知过了多少巡,董建醉醺醺的倒在桌子上烂醉如泥,其他官员则也站立不稳,动摇西晃的握着酒杯互敬。
周云开叫姑娘们送董建回房,好生伺候。又将酒分给了门外的看守,说着无妨,今天高兴,又无外人,喝酒就是。
看守开心的喝酒,周云开则回到桌子上后,哇的一声吐了满地。惹得众官都来照顾。
突然,周云开将酒杯狠狠掷地摔碎,怒道“竟然还有奸细在其中!”
第八十二章:贪官联名
众官惊愕,你瞅我我瞅你,都不敢吱声,不知这周大人是喝醉了胡言乱语还是另有心事。
“周大人……”有人上前半步怯怯的问了一声后便不敢再讲话,而周云开则站直了身子,面对众官道“我本一心与大家合力,可是你们之间竟然还有人是细作!”
周云开拔剑向着人群怒指,面怒不可遏止。
只见官员们都惊呆了,忙连连摆手称与周云开一心,怎么会有人是细作呢。
“我不信!刚刚有人密报我来说,你们之间有人竟是皇帝的亲使,说是谁!”
周云开怒道。
“不是下官啊,不是啊,不是不是!”
“下官一心与大人一条心,怎么是细作呢,不是。”
以扬州刺史王师之为首四十官员连连跪在地上,表明衷心。
“好,既然大家都想表明衷心,就在这帛上签下字来,若不然在下万万不敢相信。”周云开说罢怀间掏出帛扔在了地面,转身背手道。
“这……这这……”众官吓傻了,这岂不是将自己往绝路上逼,说什么都不能签字啊。
周云开见众官都支支吾吾只垂着头并不写,忽回头笑颜道“董建将军的话果不其然,竟然无一人是与我二人一心,各个藏着私心,不过是试上一试就露了馅。亏得董建将军叫我来试验,看看不愿签上名字的人,倒是有什么心思。”
周云开一怒,吓坏了众官,王师之忙俯首道“周大人息怒,周大人息怒,下官等与大将军乃一心,怎会有错,这字签也就签了,签了。”
王师之说罢,为讨董建欢心,首先在帛上签下了名字,又笑着退下来。
身后众人见王师之已经签下了名字,赶着紧的都签下了名字。不大会,四十个人名全全签在了布帛上,被呈在了周云开面前。
周云开捧着帛,终于露笑,将帛紧紧的攥在手中转眼念到。
“扬州上下四十官员贪污赈灾款,签名在手,还有谁想抵赖?”
“啊!”众官终于吓傻了,愣在原地不知周大人要做什么。
“你们以为本官下扬州做什么?你们以为本官与董建将军真的与你们吃喝玩乐?你们真的以为大将军与你们一同贪污赈灾款?嗯?这不过是本官与大将军的一道计策而已,不如此做,怎么揪出你们这些过街老鼠!”
周云开的一席话叫众人吓瘫在地,面面相觑,愣怔半晌。
“证据确凿,已经无话抵赖,等着处斩吧,本官即可叫河面对岸的兵将来抓拿你们。”周云开说罢一挥袖子,震怒道。
众臣向着窗外的河岸望去,一大队骑兵正在客馆前后巡逻,这时周云开又将手上捏的一把瓜子打在窗外的瓦檐上,做出外有人接应的样子。众臣吓破了胆,终于相信了周云开的话。
“周大人啊!你这是何意啊!周大人啊,我们与董建将军一条心啊,周大人啊!”王师之跪在地上大呼不起,连连拜地。身后众臣都大呼不止,倒地跪拜。
“一条心?董建大将军将赈灾款十万整的金子全全运至扬州准备下发?这样的清廉之臣你竟口出狂言与你们一条心?毫无羞耻!大将军已经将你们告发,否则本官如何知晓你们贪污,大将军乃真英雄!”周云开冲着门外假意一拜。
“大人啊。那董建可是贪污了不止十万两啊,只放出了一小部分到底算是什么廉政之臣!”
“是啊!周大人,我们区区小官怎敢贪污太多,不过是随手捞了一点油水,那大头可全全是董建将军拿在手上啊!”
“至少,至少百万两有余啊!”官员跪地大呼。
百万两,好小子。周云开气得生笑,面对众官又是一敛眉,严厉道“没有任何证据不可污蔑大将军!”
“怎么没有证据啊!有大将军与我们的往来书信啊。”王师之哭到。
“哦?可带在身上。”周云开挑眉。
“有有,今日是大人前来,下官恐有什么变故……就给带着缝在内衫里了。”说罢脱下外衣,将内衫探出撕破来,将书信也呈现出来。
周云开展开来看,果真是董建,这样有利的证据到手了!
“既然如此,那董建抵赖不得,若你们还有什么证据要交代的,都呈上来,再将贪污下的钱交出来,本官可饶恕诸位不死,大人们,请三思。”
听闻此话,各个官员像是得了免罪金牌,供认自己贪污了多少,何时贪污都说的一清二楚,只是对于董建贪污的来说,真真九牛一毛的差距。又联名写下了董建的罪状一同交给了周云开。
“很好,今日大家都在,即刻将贪污金钱送至河对面的客馆中,限天黑之前送至完全,如若少了一分,本官则严惩不贷!”
“是!下官遵命!”
随即周云开与众官出了满天下酒楼,众官员驱车回府,不一会就陆陆续续的将赈灾钱款全部堆积在客馆后院内,由董建带来的兵将亲自把守。
各官员忙的满头大汗,一趟一趟运送,城中惊现百官往返景象,叫人匪夷所思。
而此时,周云开已经驾驰快马奔往寒水关。
一家不大的客馆外,停着清远的数量马车,周云开推开了客馆的门,一把拎起了小二急迫道“清远呢?”
“啊大侠饶命!您找谁?”小二恐慌的问到。
“一位将军!”
“在二楼左手第二间……”
周云开丢下了小二,快步跑上了楼,一把推开了清远的房门。
“大胆何人!”清远拔剑相抵,却见是周云开,先是一愣,随即问道“何事?”
“来不及了!清将军。”只见周云开着急的掩好了门,拉着清远在面前,跪地一拜郑重道“清将军!还请你救救扬州百姓!”
清远愣怔不明白为何。
这时,周云开怀间掏出了两张布帛,呈在头上“这是扬州贪官的联名,还有一张是联名举报董建贪污的一百万金钱,上面附着一封书信,乃董建与扬州刺史王师之的通信,内有董建勾结官员详细,请清将军八百里加急送至紫安!传给皇上!”
清远捧着书信看了一会,斜眼打量周云开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周云开皱眉,挽起左臂衣袖,露出了腕间朱砂痣。
“啊!你是……”清远大惊。
“正是!小侄正是那夜的小贼,为此深感抱歉,还请将军原谅小侄唐突,小侄也是没有办法,今日也是不得已才叫将军的金子暴露,因小侄有大用,没有那十万真金白银,官员们不会相信董建真的拨下赈灾款,也就不会将贪污钱财交出,请将军相信我,我以生命保证,无半分假话!”
清远见周云开正是那晚的贼子,看来周云开为救水患也是煞费苦心,不由心里一震,扶起了周云开。
“干脆周大人与我一同走吧,否则董建知道了,还不将你碎尸万段啊!”
“不可,我若是走了,钱财还会被董建收上去,计划也便全毁了,况我出逃董建必将追赶,这样看来两空。我若不走,他便不知我将书信放在何处,也可为将军争取一些时间。将军不用担心我,请将此物件交到皇上手中,即便我死了,钱财被董建又收了上去,只要是有这份名单与书信,皇上依旧可以铲除贪官,我命薄,死无大碍,遂请将军不要顾虑,快马不停蹄的赶赴紫安!托付将军了!”
清远重重的点了点头,未料到周云开乃如此深明大义之人,眼含热泪对着周云开一拜,起身后将布帛与书信揣入怀间道“周大人再考虑一下,是否与老夫同走!”
周云开一拜摇头,起身严肃道“死我一人换之百姓十万,值了。”
第八十三章:遭陷害
清昔欢与清宛若一同进了皇宫,一路来苏玉向着二人介绍大皇宫的景色,清宛若却像是听不见一样,只混混的答应着,这也好那也好,却始终心不在焉。
“前面就是皇后娘娘的浴凤宫了,姑娘小等片刻,待我去传禀皇后娘娘。”苏玉垂着头说着,叫清宛若一惊,缓了缓神后,轻轻回应“好。”
清昔欢作礼送走了苏玉,与清宛若二人等在了尚荷池。
晚风徐徐,尚荷池的花开的甚好,被绵软的小雨润泽过后更是鲜翠欲滴,聘聘袅袅如姑娘家,含苞待放更显娇羞。
“长姐看,这花开的真好。”清昔欢随口一句,蹲下身来看着月光浮在水面,一大片荷花伸开长颈向着浴凤宫望去。
“哦……哦。”清宛若答应着语气中却略显慌乱。在清昔欢身后退后了几步。
清昔欢也不怪清宛若想什么,只一心看荷花,这样好的风景岂能辜负,看着荷花面容姣好,心里不觉闪过了那晚的小贼。
一个小贼竟叫人魂牵梦萦的,哎。清昔欢为自己感慨。
就在清昔欢沉浸在遐想中时,突然无波无澜的池中水波荡漾,咕噜咕噜的冒着水泡翻腾起来。
“是大鱼吗?”清昔欢惊喜的向着池子里望去,不觉的伸长了脖子仔细观察起来。伸出手去勾着水波,绕着莲蓬感到水草缠绕手腕,越缠越紧,抬起手来挣脱,却感到手腕一沉,艰难的抬了起来。
一缕缕黑丝紧紧的缠在了手腕上,借着远处宫灯不太明亮的光,细细瞧去,不免心生疑惑。
“头发……”
突然水花翻腾间,一个面色煞白的人脸浮现在清昔欢面前,双目瞪圆,口张如盆,眼珠上布满血丝,就怔怔的浮在了水面上。
“啊!”清昔欢不觉吓了一大跳,倒在地上退后了一步,惊愕的看着水面出神。
“水……水鬼吗……”清昔欢连连后退,大为骇然,张着嘴巴愣了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啊死人了,死人了!”
就在清昔欢被吓得魂飞魄散时,只听清宛若一声尖锐的刺耳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大皇宫。
一声嘶喊立即喊唤来了皇后为首的七八个娘娘款款前来,紧紧的围住了尚荷池,宫灯也打亮了尚荷池的池水,荷花还是一样的喜人好看,只是荷花旁煞白的人脸极为恐怖。
“皇后娘娘驾到”
随着德公公赵明的一声起,皇后凤驾前来,威风凛凛。今日特意换了一身清淡的衣裳,大概是那日赫辉说喜欢,叫皇后记上了心。拖着银白色锦缎闪着银线穿成的牡丹缝制成的长裙,面上未涂饰多余的香粉,只唇间一点朱色颇显气场,头冠上是两粒白玉夹着珍珠,脚下是一双镶嵌碎玉的生香鞋,步步生香,如仙人一般轻盈,却又不失仪面。大气又清雅。身后数位娘娘亦是满身华贵,携带着数位宫人,加起来共几十个人将清昔欢包围其中,十分热闹。
“小女清昔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清昔欢跪在地上,皱起眉头一拜,垂头望着地面。
身后的清宛若则快速的跪在清昔欢的身边,慌张的行礼“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还没说话,身后的娴妃惊愕的大叫,拉着淑儿的手大呼“淑儿快看啊,那尚荷池里的是死人吗?”
淑儿回禀“是。”
随着娴妃的一句,其他妃嫔都又惊又好奇,悄悄的试探着向池里望去。
“啊!真的是死人啊!”胆子小的于长使用丝帕遮住了脸,花容失色的捂住了嘴巴。
“是啊是啊,怎么会有死人啊,吓死了。”着了一身金贵紫色的锦缎,头戴兰花半开碧玉簪的静婕妤更是吓破了胆,扯开金丝绣线的合欢锦帕,向着人堆里钻了钻。
“死人怎么了,大皇宫里哪天不死人。”一身素白的苏良人刚进宫不久,还初生牛犊不怕死,目中无人,只看着池子里的死人,压根没放在心上。
“苏良人真是胆子大,可不是你我能比的。”静婕妤不禁翻了个白眼对着苏良人,又向着丫鬟身后躲了躲。
“静婕妤娘娘胆子小嘴却不闲,臣妾佩服。”苏良人冷冷的回应着,叫其他宫嫔都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你!大胆!”静婕妤对着苏良人狠狠的瞪眼,头上的金钗子晃来晃去,闪着金光。
“都住口。”只听皇后一声后,七嘴八舌的的妃嫔们都不再交头接耳,垂着头称是。
皇后又挪步上前来,走至清昔欢身前,居高临下的轻言一句“起身吧。”
“谢皇后娘娘。”清昔欢虽心里充满了疑惑,却还是冷静的站了起来,立在了一旁,垂头也不语。
一旁的清宛若却迟迟没有起身,望着池子中的死人,又得了癔症一样,眼睛发直,身体颤抖的说不出话来。
“怎么回事。”皇后望向了清昔欢,又望向了清宛若,眼里布满了阴冷。
“皇后娘娘……小女小女害怕,不敢说……”清宛若捂住了嘴巴哭了起来,眼睛却一直向着清昔欢的身边瞥。
清昔欢则满脸茫然,站在了一旁认真听。
“但说无妨,有我做主你怕什么。”皇后凤眼微立,不怒自威的模样叫人胆颤三分。
“是……皇后娘娘,小女不敢欺瞒,其实是……是……”清宛若发抖间,又望向了清昔欢。
清昔欢的眉头皱的更紧,深感不妙。
“说。”皇后没了耐心,语气生冷叫清宛若垂下头闭上了眼睛。
“是!皇后娘娘,小女看见,看见小妹将郑王妃推下了尚荷池里,将王妃给溺死了!”
“什么!”清昔欢骇怪,回头向着斜后方的清宛若惊诧的望去。
“王妃?”皇后借着清宛若的话,向着池子望去,随即丝帕掩面,险险昏厥过去。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众嫔妃惊呆了,都慌忙去扶皇后,金钗子乱坠,乱成了一团。
“传太医!快传太医!”就在娴妃大喊大叫时,皇后一把抓住了娴妃的手腕,撑着身子缓缓站起来,向着尚荷池里再次望去。
“这……这真的是初明的王妃,研怡,本宫的研怡啊!你怎么会死的如此凄惨,尚不知初明知晓此事后,会如何啊,初明与研怡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这叫初明如何受得,叫本宫如何释怀啊!”
皇后哭的悲切,叫众人都落下了眼泪,只清昔欢站在一旁终于明白了,怪不得皇后深夜有请,原是鸿门宴,恐是有去无回。
“娘娘,您就别伤心了,哭坏了身子,皇上可如何饶恕我们啊,娘娘。”娴妃在一旁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红了眼睛,伤心到不能自已。
“是啊娘娘,您别哭坏了身子,您贵体若是哭坏了身子,不就叫那恶人得逞了吗。”一旁的静婕妤擦着眼泪,轻轻扶着皇后,又恶狠狠的看向了清昔欢叫到“你这小女子,可真是恶毒无比,竟将王妃推入水中,你是何居心!”
“是啊,你如何竟做出如此心狠恶毒之事,你年纪尚幼,竟有如此大的狠心,可是还有一丝怜悯之心,可还心存一分善良之念,简直如魔鬼一般!”一旁的刘美人咬牙叫到。
清昔欢愣愣的站在一旁听着恶言相向,自知众口难辩,只跪倒在皇后面前,摇头道“皇后娘娘,小女没有,小女没有任何杀害王妃的理由,小女刚刚入宫,从未得见过王妃,怎会杀掉王妃呢。”
“住口!清昔欢,你什么做不出来,陷害本宫的时候,可未见你这份怯懦!”娴妃上前一步看着清昔欢,越看越恨,想起那日在华穆院中挨的赫辉两巴掌,随即伸出手来,高高的扬起巴掌,重重的落在了清昔欢的脸上。
第八十四章:百口难辩
清昔欢挨了一巴掌并未反抗,只面色难看的跪在地面,任凭几个嫔妃欺辱唾骂。
“不得无礼,事情还未查清楚,你打人干什么。”皇后一立眉,叫娴妃退了下去,却依旧满眼厌恶凶狠的望着跪在地上的清昔欢。
皇后上前一步,望着地上的清昔欢,怒面道“你为何杀了王妃。”
清昔欢只抬头连连摇头。
“皇后娘娘明察,小女不过是与长姐在此等苏玉姑娘通禀娘娘,这之间小女赏荷花的时候,就见池中有水草,伸手挽出来才看清是死人的头发,小女无半分谎话,请娘娘明察。”
清昔欢跪在地上自知是皇后的安排,却又无可奈何,此时不叫皇后作证,还能找谁呢。眼望后宫众位嫔妃,与皇后一气的几乎都在这了,此刻有口难辩,也无证人,也无自己人。
“哦?那么清家大小姐的话,是谎话了?”皇后美目微转,瞥向了一旁受惊吓的清宛若,语气拐了个弯。
“没有,皇后娘娘,小女没有说谎!小女真的看见了郑王妃路过,询问,询问小妹是何人深夜在此,小妹心高气傲不愿意作答,郑王妃也气着了,责怪了小妹几声后离去,就在刚刚转身离去的一瞬间,是小妹大力的将郑王妃推进了水池中,小女看的千真万确不会有错!”
清宛若笃誓见的真切,说的又仿佛呈现了画面出来,叫身后众妃咋舌,良久才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
“这小女面容就不像是柔婉之人,你看她一双凤眼樱唇,倒是有几分男儿气在里头,一看就不是省事的女子!”
“是啊,你看她的口鼻生的如此好看英气,还有那双凤目,一看就不是听话的。”
两个娘娘望着清昔欢咬耳朵,被娴妃听进耳朵后,冷笑一声提唇道“她老实?谁说她老实真是瞎了眼睛,你们没有见过她与淑昭仪双双串通污蔑本宫的时候,小嘴巴伶俐的哟,哎呀呀,可惜今日怎么就孤身一个人了,你的淑娘娘呢?怎不见来救你啊?”
清昔欢不语,此时更不能将淑昭仪牵扯进来,如若叫淑娘娘来,怕是皇后一举双得将自己与淑娘娘都拖下水。
娴妃慢慢挪步站在皇后身后,冷笑又得意,似乎还有不满,对着皇后又道“娘娘还想什么,这样的恶人害死了我们贤惠懂事的研怡王妃,要赶紧下令,处死吧。”
清昔欢心一紧,却依旧没有多言。
“哦?依你之见,要如何处死的好?”皇后望着清昔欢,目光阴冷,嘴角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笑。
“臣妾以为,要将她推进这尚荷池中,呛溺而死,叫她也体会体会王妃的痛苦!”
“娴妃娘娘就是心肠软,不忍看人受苦,若是臣妾之见,该是将此女脱光了衣服,挖个土坑,将土坑中放满毒蛇,叫她被蛇活活咬死,岂不美哉。”静婕妤笑的花枝乱颤,一对金钗叮当作响。
清昔欢拧眉望向了说话的静婕妤。朕与你何时有过大恨?为何要如此恶毒?
清昔欢不解,女子为巩固宫中地位,依附皇后,为讨皇后欢心,再较之百倍的歹毒计策也献得出。
“静婕妤不是胆小吗?此番看来,胆子大的很啊,一般女子谁敢想到如此方法还笑的出声?平日在陛下面前的娇弱,蚂蚁都怕的样子,是装出来的啊。”苏良人眼睛轻瞥不愿多看静婕妤半眼。不待静婕妤还言,只见苏良人上前一步拜道“皇后娘娘,此事还要从长计议,只凭清大小姐一人之口,根本就不能全信,还要问身边是否有什么证人看见。”
皇后听闻苏良人的话后点了头,对着一边的苏玉道“你可看见了?”
苏玉垂眸道“禀娘娘,没看见。”
这话叫清宛若与清昔欢同时一惊,若是皇后娘娘做的,为何不叫苏玉做个伪证更好?可苏玉偏偏说没看见,叫清昔欢不禁心中疑团万千。
“那尚荷池的宫人们可有值差的?”皇后眉目微敛,闭目道。
“回禀娘娘,倒是有两个巡夜的小太监。”苏玉道。
“叫来。”
片刻,两个小太监被叫来了众人面前跪在地上,还未训话就开始禀报“皇后娘娘,奴才值差的时候,看见了一个瘦弱的姑娘将郑王妃推进了尚荷池中,之后就闻听一个小姐大喊死人了,之后奴才们就吓得躲了起来……”
苏良人听后不禁露出冷笑“你一个做奴才的见到死人不上前去,竟然害怕的躲了起来?”
清昔欢眼望苏良人,心中亦是如此惊异,显然这奴才是撒谎了。
皇后瞥向苏良人,又看向了身后的赵明,言道“苏良人此话无错,这奴才失职,赵明去将二人立即处死。”
“是!”赵明立即着身后将二人拉了下去。
“皇后娘娘,饶命啊!皇后娘娘,您不是……”奴才还未说完一句话,便被赵明身边的小太监一棒子打死。吓得众嫔妃一惊,尖叫连连。
清昔欢知不妙,证人被皇后处死了,接下来随她怎么说都不会有关系了。
“证人也有了,清昔欢,你有何话说?”皇后高傲的睥睨清昔欢。
清昔欢面露难色,只拜在地上道“皇后娘娘,小女以为应当先将尸体捞出,着太医验尸。”
“验尸?”皇后微微低头,望着清昔欢的头顶,冷冷一笑道“验尸就验尸,去请太医。赵明,着人打捞尸身。”
“是!”德公公赵明得令,又命人去请了太医,又命人下水打捞尸体,众妃子都向后连连退步,掩面转头,不敢细看。
尸身打捞上来后被搁置在了石台上,研怡王妃的面目恐怖,像是受了什么惊吓后死去的,长发散落开,只双手死死的握着,浑身湿透。
众人都抬眼望去,又害怕的转了头。
皇后望着尸体也是用手帕遮掩口鼻,却没有后退。见太医慌忙赶来,指着尸体道“验尸吧。”
“是!皇后娘娘。”老太医钟来颤巍巍的跪在地上,戴好验尸的工具,扒开了尸体的口鼻,细看后,转身跪拜在皇后脚下。
“老臣验明是呛溺而死,并无中毒或是钝物击中,利器刺伤的痕迹。”
“那么是溺水前死,还是溺水后死?”清昔欢不死心的望向了太医钟来,急迫的问到。
“回小姐话,是溺水后亡。”
清昔欢心中一惊,闭上了眼睛。
第八十五章:针扎指缝
鸳鸯在大皇宫外忐忑不安,转着圈将绣鞋的鞋底都要踩破了,却迟迟不见清昔欢出来,不免担心又加深了一层。
若是小姐真的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啊?老爷又不在家,到底该去求求谁来帮忙,老天啊,你一定要保佑我家小姐没事啊!
鸳鸯不断祈祷,面色焦急。
“鸳鸯?”
只听一磁性的声音响起,鸳鸯回头望去。满眼的委屈与激动,含泪喊了声“王爷!”
“大半夜的,在这干什么呢。”东初尘上前来看着鸳鸯,不解的问到“那个……欢儿呢。”
“王爷!快救救我家小姐吧!”鸳鸯痛哭跪在了东初尘脚下。
……
“如此,你还有什么话说?”皇后凌威沉沉一语,叫身后的娴妃沾沾自得。
“皇后娘娘,小女真的没有做过。”清昔欢低着头看地面,细思其中马脚,却如何都查不出。
“既然如此,证据已经确凿还是不肯说实话的话,只能一招了。”皇后背身对着清昔欢,冷冷一喝道“打。”
“打到你承认为止。”
清昔欢垂着头,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却无可奈何,她是皇后,如是冒犯了她,恐是还不知有多少欲加之罪等着自己向里跳呢。
“娘娘,打也要个讲究,要如何打,打几下,都要遵照礼法来的。”静婕妤上前来面露笑意。
“这还有什么犯难的,就跪下接板子呗,打到她双腿具断,看她还要不要嘴硬。”娴妃不屑道。
“娴妃娘娘此话差矣,自古礼法有之,若是有罪不认罪者,要将长针镶嵌到指甲缝里,这样的苦挨不住几下就全都招认了。”静婕妤上前说的眉飞色舞,叫众妃嫔都面上露怯,又不敢多言,只垂下头去。
清昔欢心中难免恐惧,望向了皇后,惊慌的睁大了眼睛“皇后娘娘,并未查出是小女所为,仅凭几人之口不可断罪于小女。皇后娘娘明察。”
清昔欢不敢太过反抗,却义正辞严的说着,面色凝重。
“你是意指本宫办事不严,还是说本宫诬赖与你?嗯?”皇后色厉,挑目质问清昔欢,语气中尽是冷傲。
“皇后娘娘恕罪,小女并无此意,只是觉得是有人陷害小女,污蔑娘娘,搅乱后宫,应该查明后揪出毒瘤才是,不然后果不可谓不重。娘娘明鉴。”
清昔欢说着话又犀利的望向了清宛若,清宛若却始终余悸未愈,缩着身子跪在一边,时而怯怯的探头微微瞧向清昔欢,时而懦懦的望向皇后。
正在此时,娴妃不失时机的再次插言“不必与她争辩,您是皇后,您要惩治罪人有何不可,待那针尖刺进她的指尖,看她还有何隐瞒。”
娴妃面目可憎,清昔欢怒望却又无计可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任其宰割。
皇后挑着眉想了一下,随即道“去取针来。”皇后面不改色,唤着奴才去取针,势要置清昔欢于死地。
娴妃面露肆意的笑,扬起了下巴。静婕妤亦是窃笑不止,开心的准备看好戏。
长针片刻就取了过来,呈在了皇后面前。
“赵明,你来。”皇后一声落下,拖着长裙挪到了一边,众嫔妃都向着后面挪了挪。
“是!”
赵明得命,吩咐左右一把将清昔欢按在地上。
清昔欢苦不堪言,百口莫辩,却毫无祈求之意,紧闭着口,倔强的望着地面。
“小姐,得罪了。”德公公赵明捏起长针,对着侍卫抓起的清昔欢的小手,狠狠的顺着指心刺了进去。
“嗯……”清昔欢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咬紧了牙齿。却不想这疼要比想象中还要剧烈十倍。片刻就在额头渗出了大汗,洇湿了地面。
“小姐啊,这就熬不住了,还有更疼的呢,您可忍着点。”赵明说完,咬着牙狠狠的将细针向着清昔欢的指甲里扎了进去。
“啊”清昔欢再也忍不住疼的大喊了一声,随即微微气喘的狠狠瞥向了娴妃,只感喉中苦涩,痛苦的呕在了地上,带着丝丝的血水。
“如何啊,招还是不招。”皇后双目半睁半闭,对着清昔欢似笑非笑道。
“皇后娘娘明鉴……小女并无做杀人之事,如何……招得……”清昔欢喉咙梗塞,半天都说不上话来,痛苦的发出点点**。
“哦,是吗。”皇后给了赵明个眼神,勾唇笑道“那就继续吧。”
“是!”赵明得了命,如得了什么权势一般,乐的满脸凶恶,将长针定定的寸寸按进了清昔欢的指缝中。
“啊”清昔欢吞声忍泪,痛不欲生,嘴角已经被咬出了鲜血,满头的汗已经洇湿了发根,浑身汗如雨洒,脸色煞白,嘴角干涩。几度昏厥之际看见了燕归回的身影徘徊在眼前叫着“欢儿,欢儿!”这人明明是燕归回的影子,却有着东初尘的声音,一声一声欢儿由远至近传来,叫清昔欢思绪越来越乱。
从来未受过这等苦的适瑾瑜此刻却受尽了屈辱与痛苦,心里抽动,无论多疼,都绝不会求饶认错。
妃嫔们吓得都掩面不敢看,望着清昔欢痛苦扭曲的表情,不觉的为清昔欢感到疼。
“嘴还真硬啊。”赵明手里的针活活扎进了清昔欢的指缝中,汗都急出来了,就是不见清昔欢认罪。
“小姐怕是不见阎王不落泪了。”赵明阴笑间,捏起了一根更粗更长的针来,扒开了清昔欢的指缝,咬着牙瞪着眼就刺了进去。
“啊啊……”清昔欢终于晕了过去,惨白的脸上没有一分血色,浑身已被汗水浸透,没了任何力气的趴在地上,像是死鱼一样。
皇后与娴妃等众人都朝着清昔欢望去。
清昔欢这时好像看到了燕归回,还有燕归回满怀兜着的杏,正眉眼弯弯的朝自己笑,清昔欢伸出手去,欲将手攀上燕归回的脸。
“阿回,你带我走吧,我不想在这,我想家了。”清昔欢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伸手去抓燕归回的衣角,却见燕归回笑而不语转身离去,随后去拉着燕归回的手指也钻心一疼。
“装死?装死就可以逃得掉吗?”赵明嘿嘿一笑,将长针猛然从清昔欢的指缝拔出来,又倏地一下子按了进去,叫清昔欢又疼的惊醒过来。脑袋轰的一下欲裂开。
“娘娘您看,这不就活了!”赵明眉飞色舞,在皇后面前故意邀功。
清昔欢口中呕出咬着牙齿渗出的鲜血,哆嗦着身子感到冷,将身子蜷缩起来,连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颤抖着占满血渍的双唇,口齿不清的嘶哑着“阿……回,阿回,我冷……阿回……”
“还有力气说话,看来是这针不够疼呢。”赵明挽起了袖子,扶正了冠帽,再次捏起了更粗的针来。
清宛若则躲在一边害怕的直发抖。
“皇后娘娘,实在不能再扎了,她会死的!”苏良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在一边请求道。
“哎呀我说妹妹啊,你心疼犯人做什么啊,你怎么不心疼皇后娘娘死去的研怡王妃啊,怎么,不然苏良人去陪她受罪啊。”
静婕妤站在皇后身后,斜眼对着苏良人嗤笑,又望向了气息奄奄的清昔欢,竟然憋不住的笑出声来。
皇后并没有松口,只看着不认错的清昔欢,微微吐息道“继续。”
“娘娘!”苏良人怒目,却被娴妃一句话打了下去“苏良人帮着犯人做什么!无事的话不要多嘴,老实呆着!”
苏良人敢怒不敢言,只好退了下去,站在了众人身后不忍心再看。
“是!”赵明乐开了花,从用刑上得到了许多快感。捏起针来,笑看着清昔欢挤了满眼角的褶子,小声在清昔欢耳边道“小姐啊,手还真嫩滑啊,若是再多扎进去一根针,怕是手要废掉了,您怎么还不松口啊~”
清昔欢疼到意识不清醒,只毫无力气的趴在地面上,脸颊都沾满了土灰,却还是摇着头不认罪。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赵明说完,捏着针就朝着清昔欢的指缝刺去。
忽闻一声风响,恍若有物飞驰而来,只见赵明浑身一震,片刻口吐鲜血,捏着针倒在了地上。
第八十六章:别怕,我来晚了
众人惊慌之余大喊保护皇后,一群女子慌乱了阵脚,侍卫们赶紧护起了皇后,四处寻找是何人来袭。
只见倒在地上的赵明喉咙被扇子骨穿透,引出的鲜血染红了整个脖子,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
“儿臣参见母后,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只听肃然一声响起,灰蒙暗沉的天空下,暗处一人影逐渐清晰,眼神犀利冷寒,满目悲怒,缓缓上前,单膝跪地,脱掉外衣裹紧了清昔欢,一把抱起了倒在地上的清昔欢,紧紧的拦在了怀里。
“平东王!”皇后震色,原来是东初尘来了。
“是。”东初尘怀间抱紧了清昔欢,满脸的宠溺抚摸过清昔欢的头发,轻轻拂掉了清昔欢脸颊的汗珠。心疼的眼露柔情。
“别怕,我来晚了。”
清昔欢的眼睛微微张开,双唇轻轻贴合,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东初尘的双眼紧紧的盯着清昔欢的手,正顺着指缝向外洇出缕缕鲜血。愤怒随即便迸发而出,吞并在场的每一个人。
“大胆,竟敢在本宫的眼下杀害本宫的人,平东王,你好大的胆子。”
“儿臣领罪。绝不反驳。”东初尘怀抱清昔欢跪倒在地,眼神锐利,盯着皇后,怒火盛极。眼神冷寒如霜降,双臂环紧清昔欢隐隐用力,恍若抱住了整个天下一样宝贵。
“那是自然,既然如此,就叫平东王与罪犯一同关进大牢里,听候处置。”皇后高昂一声,叫一旁的清宛若吓得打了个冷颤,随即抖若筛糠。
“儿臣不解,还请问王妃犯了何罪。”东初尘重重敛眉,望着怀间的清昔欢呼吸微不可闻,面色清冷如砖石,凛冽的眼神刺穿了无边静寂。
“是她戕害了郑王妃!”娴妃在其后高高的一声起后,望见了东初尘的眼神,又赶紧将身子缩在了皇后身后,不再只言片语。
“儿臣认为此事应该由父皇做主,母后还没有那么大的权利。”东初尘一语震惊了诸位,依旧愠色难息,定定的望着皇后的眼睛,四目相接,毫无忌惮。
皇后沉凝不语,极力克制眉梢呼之欲出的怒意,忍下了怒火。良久才终于缓缓道“去请皇上。”
苏玉低头一拜,垂头而去,正垂头赶路,却险些撞在来人身上。
“啊……”苏玉惶惶抬首,随即跪倒在地,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玉一声大呼,引来身后众人接连下跪。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皆拜在地上,东初尘抬头看去。
赫辉一袭龙纹衣袍款款前来,满面威气锐不可挡,朝着东初尘凝视过来,眉头更皱。
身后跟随的明公公弓着身子提着灯,路过群人走上前来,带来了空气中满满的威严。
“起身。”
“谢皇上。”众人随着皇后起身,转身面向赫辉,垂头而立。
“这是何事?”赫辉心生厌倦,满眼的烦躁,看向了两具尸体还有东初尘与其怀中昏迷的清昔欢。
……
华穆院内,淑昭仪正纡徐的展开竹简读书,时而拢拢灯火,惬意悠闲自得。
心儿将外面的宫灯熄了,走进来的时候满脸的愁容。
“娘娘,浴凤宫那边人快到全了,咱么小姐受了委屈怎么办,您要不要去看看。”
淑昭仪缓缓添了杯茶,轻匀一口后,舒缓的笑起来“平东王已经被我借着繁儿找他的理由请进宫来了,这会都没来华穆院,定是已经去了浴凤宫,他都去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他若是去了,也就证明,皇上也会去的,一个王爷,一个皇上,还比不过我一个说不上话的昭仪吗?”
心儿觉得有理刚要问什么,却见淑昭仪对着心儿莞尔道“去备一些玉兰香液,我要沐浴,还要那件苏织的云锦襦裙,束胸带要乳白色绣着彩云暗纹那条,别拿错了。”
“是,娘娘。”心儿去准备了,淑昭仪依旧不紧不慢的捧起了竹简借着昏黄的灯火读书。
……
赫辉了解了详情后,看向了清昔欢的手指,正顺着指缝淌血,又望向了身前的钟来太医,大手一挥“去将针取出来,皇后滥用私刑,禁足半月,娴妃静婕妤恶意引导罚俸禄半年。平东王杀害德公公赵明,却在赵明伤害王妃在先,一百大板,牢狱七日。”
“谢父皇!”东初尘一拜领罪。
“皇上!”娴妃与静婕妤一跪却见赫辉伸出手指搁置在唇边,双目合拢,面无表情道“闭上你们的贱嘴。”
娴妃与静婕妤被吓到,随即惶惶道“谢皇上……”便闭上了嘴巴。
“谢皇上,可臣妾的研怡王妃惨死之事,不得不查明。”皇后淡定的跪拜,又将怨抑的眼神投给了东初尘。
太医将清昔欢指缝的长针终于取了出来,这一取连带清昔欢也疼的醒了过来。
醒来却什么都没看见,只见东初尘将大手覆在了清昔欢的双目上,只嗅到了满鼻腔的东初尘的味道,也嗅到了满满的安全感。
“咳咳……”清昔欢剧烈的咳嗽起来,趴在东初尘的怀间喉咙干痛,什么都说不出来。
“欢儿,别怕。是我。”东初尘拉起了清昔欢的手,掌心的温度稀释了不少冷寒,叫清昔欢总算是有了些许温暖。
“是啊,皇上,有证人见到是清昔欢推了郑王妃下水啊!”娴妃憋不住跪在地上埋着头小声又有力的说了一句。
“是,是啊……”静婕妤亦是连忙附和。
“可还有证人?”赫辉沉冷道。
“禀皇上,清家大小姐清宛若可以作证是清昔欢推了郑王妃下水!”皇后指向了清宛若,清宛若一惊,又是双目呆滞的蜷缩起来“皇上,皇上,是,小女看见了,看见了。”
“看见了什么。”赫辉一闭眼,深深叹气,又怒睁开眼睛看向了清宛若。
“看见了小妹……推了郑王妃下水……”清宛若打颤道。
“你认识郑王妃吗?嗯?你何时进的宫,郑王妃终日不爱理人,怎就与你相识,王妃下水的时候穿了什么,干了什么,身边几个丫鬟侍从,为何深夜来尚荷池,可还有其他证人?”
赫辉一口气问了一大串问题,叫清宛若吓得连连后退,眼睛胆怯的向着皇后瞥去,却被皇后一个眼神吓得缩了回去,拜在地上哭音道“小女只看见郑王妃经过尚荷池就与小妹发生了口角,其余小女不记得了……”
“皇上,清家小姐是吓坏了,目睹妹妹的残忍,任谁都会吓坏的。”皇后道。
“太医查过了吗?是溺水而亡吗?”赫辉又将眼神瞥向了太医。
“是,老臣不敢欺瞒。”
赫辉又将眼睛看回了皇后,盯了一会,又看向了清宛若“朕刚刚的问题你还没全回答,你深夜来皇宫做什么,你见到郑王妃的时候,王妃什么样,争执起来的时候,王妃言语表情如何,说话声音什么样子。”
“小女只记得郑王妃盛气凌人,之后也因此惹得小妹生了气,才会,才会将郑王妃推下了水……”
清宛若神色极度慌张,几乎吓得发不出声音来。不断的看向皇后。期望得到提示。
“那么王妃的声音是不是婉转好听?”赫辉背手看向了清宛若,挑眉。
“是是是!王妃声音宛转悠扬,似水如歌,极其动人。”清宛若快速的眨着眼睛,吓得大气不敢出,只顺着赫辉的话说。
众嫔妃皆惊,都知道这郑王妃是相貌美丽,却声音难听,遂不常常出门,出门也不多言语,每每见人都是三言两语,若是不熟者更是一笑而过,根本不是清宛若口中的样子。
皇后与娴妃狠狠的盯着清宛若的眼睛,恨不得将她即可杀掉。
“说谎!郑王妃向来谦逊,怎么与昔欢发生口角。况昔欢亦是懂得礼数的怎会素不相识就与人争执,你的话里处处错误,漏洞百出,显然说谎,说,为何说谎。”
赫辉一怒,甩开袖子,喝向清宛若。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小女不知,小女不知,都是……都是……”就在清宛若支支吾吾欲辩解时,突闻侍卫一声。
“禀报皇上!死者手中有物!”
第八十七章:下狱
“何物!呈上来。”众人随着看过去,只见侍卫手中端着一粒金珠子呈了上来。
“金珠子……”赫辉细细的打量面前的金珠子。
娴妃向着金珠子看去,越看越眼熟,倏地大骇,汗珠瞬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垂着头将满头金钗中的一支赶紧摘了下来,藏在袖子中死死捏紧。
难道是当时推郑王妃下水的时候被她撕扯在手中的?推郑王妃下水的时候,并未感觉到步摇被拉扯,怎么这会竟然有步摇上的金珠子握在了郑王妃的手中呢?娴妃大为不解。满脸惊恐。
都怪淑儿说这步摇好看,一定要带这个,现在却大难临头了。娴妃心中使劲的怨恨。
娴妃的惊慌被皇后察觉,伸手扯了扯娴妃的袖子,示意不要慌乱。
娴妃镇静的深呼吸,埋头不语,只心跳加速。
“这珠子是女子的东西,看着金子成色尚佳,而王妃头上并未带着什么珠翠,难道这是害死王妃之人的物件,所以才叫王妃誓死不松手。”赫辉的脸阴沉下来,向着身后众位妃妾的头顶一一望去。
娴妃如坐针毡,慢慢的颤抖起来。这时,跪在娴妃身边的淑儿突然从娴妃手中夺过了坏掉的步摇,揣进了袖间。这一举动叫娴妃终于稍稍放下了心。
“众人头上都没有簪子,步摇,金钗散落的痕迹,看来不是众人其中了。”赫辉思量起来。
“父皇,况欢儿从不喜欢佩戴这类物件,父皇明鉴,欢儿不会杀人。”东初尘满眼的坚定。
“嗯,不错,这几日我见到昔欢都不见她坠饰这些东西,看来此事要细细追查了。”赫辉将金珠子捏在指间,眼神锐利。
“那么欢儿可是无罪,儿臣可否将欢儿送至府中后回来领罪!”东初尘抱着怀中发烫的清昔欢,心中焦急不安。
“嗯,先去医治吧,如若有事,朕依旧会随时传她来。”赫辉沉音道。
“谢父皇,儿臣与欢儿领旨!”东初尘一拜,怀抱清昔欢起身。正在二人站起身来时,淑儿趁着环境黑暗,将坏掉的步摇一把扔在了清昔欢的脚下。
二人起身,步摇显露出来,皇后大呼指去“皇上快看!那不就是步摇!”
赫辉与众人都顺着皇后的手指看去,东初尘的脚下,正是一枚金步摇静静的躺在地上,十分显眼。
“呈上来。”
“是!”
步摇被明公公呈了上来,赫辉一手抓起步摇,一手抓起金珠比对。步摇上还有两个金珠子挂在上面,与郑王妃手心里扒出的金珠子一般无二。
“皇上明鉴,为研怡做主!”皇后哀哭起来。
“皇上,您要为郑王妃做主啊!郑王妃可是四殿下的正室王妃,竟然死的如此凄惨,叫人于心何忍!”静婕妤更是哭得悲切,扶着皇后,擦着眼泪。
东初尘愣住了,不知这步摇是何时在身下的,又不知是谁陷害于清昔欢,清昔欢从不喜欢这样的东西,怎么会有步摇在身上呢。
“父皇,父皇明鉴,欢儿从未有过这簪子,儿臣可用性命担保,绝不是欢儿!”
东初尘笃誓,却根本扭转不得局面,几个娘娘悲悲切切,叫赫辉心中一软,看向了东初尘。
“皇上,您不要迁怒于王爷,我想王爷也本不想杀掉研怡王妃,王爷与初明手足情深,定也不会指使王妃来除掉本宫的研怡王妃,更不会包庇王妃,纵容她杀人而坐视不理的。”皇后哭着掩住了口鼻,阴恶的看向了东初尘。
“是啊,皇上,您明察啊。”娴妃赶紧跟着皇后在其后悲哭起来。
众人忍不住再次议论起来,叫赫辉头疼的喝到“好了闭嘴。”
说罢,面色沉冷的看向了东初尘与怀里的清昔欢。
“清家女儿清昔欢疑似杀掉王妃有罪,暂且关押,待何时事情得到结果,听后处置。平东王领了一百板子后,与清昔欢一起,进牢里好好反思去吧。”
“父皇,欢儿发烧了,不能进牢狱,恐怕身体不支,请父皇宽容,叫欢儿医治,儿臣愿意替欢儿坐牢,待事情水落石出为止!”东初尘慌了,抱着怀里高烧不下的清昔欢,又急又担忧。
“宽容?朕对你,对她还不算宽容吗?平东王是太急躁了,来人,即刻打平东王一百板子,叫平东王冷静冷静,知道自己什么身份!”
“是……”明公公微微敛眉,唤来左右,对着东初尘的后背下板子。
“谢父皇。”东初尘蹙眉一拜,将清昔欢揽紧在怀里,遮住了清昔欢的眼睛。
“打”明公公一声后,左右毫不留情的开始打板子。
“嗯”东初尘咬着牙不叫自己发出声音,大手严密的覆盖住清昔欢的眼睛,不叫清昔欢见到自己受苦。
板子打在身上火辣辣的疼,每一板子都叫东初尘的胸口一震,叫清昔欢微微的有了点点意识,却无法动弹身体,只听见东初尘的闷声不断传来,腰间东初尘的手,也越揽越紧。
清昔欢昏昏沉沉中,只微微启齿声音渺小的问到“为何,为何……”
东初尘没有说话,只默默承受着板子无情加身,汗珠滴落在清昔欢的下颌,滴答滴答,微微凉。
一百板子打过了,东初尘未哀求一句,未叫出一声。叫皇后与娴妃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你还有何话说?”赫辉面色阴沉看着跪在地上一声不吭的东初尘。
东初尘毫无悔意,只将怀中的清昔欢微微拢紧,轻柔擦拭滴在清昔欢嘴巴上的汗珠,盯着清昔欢的眼睛,脉脉含情。
“请父皇宽怒,请太医先医治欢儿……”东初尘低头道。
“平东王未认识到错误,再打。”赫辉一闭眼。
“谢父皇。”东初尘倔强的没有求饶接下了又是一百板子。
“是……”明公公的眉头深深皱起,看着东初尘微微渗血的后背,摇头叹气后,吩咐左右“打。”
皇后心里乐开了花,没料到东初尘今日竟受了这么多的苦,还不松口,倒是看看他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再次一百板子后,东初尘的后背已是皮开肉绽,衣衫渗出了不少血水,面色苍白,唇角颤动,抱紧清昔欢的手,却毫不松懈。
“还有话说吗?”赫辉怒音凝望东初尘,只盼他不要再说了。
“父皇,欢儿没有杀人,请先医治欢儿。”东初尘汗如雨落,却依旧坚定,固执的抬眼望向了赫辉,眼里却带着丝丝祈求。
赫辉大怒,却见东初尘无丝毫松口,将怒气全全吞进了肚子,怒甩衣袖转身,大喊“太医!去治!”之后边走边道“平东王东初尘与清昔欢一同下狱,直到事情查明为止!不得有人求情,求情者,立斩不待!”说罢将步摇大力的甩给了身边的明公公。
“臣遵旨。”太医钟来道。
“谢父皇!”东初尘终于心安,拜在地上。
“恭送皇上。”众人跪拜恭送,娴妃心事终于落地,呼出一口气看向了皇后。
东初尘抱紧清昔欢艰难起身,身后两个侍卫看守着二人跟随二人向着大牢行去。一同行去的还有太医钟来。
一路上东初尘的手都没有丝毫放松,叫清昔欢不禁昏迷中微微露笑,气息微缓道。
“东初尘,你……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硬闯皇后宫殿,竟然杀了皇后得力太监,竟然惹怒皇上,说,哪来的胆子……”
东初尘将清昔欢裹紧在怀里,听闻清昔欢发声,终于放心下来,扯着嘴角轻笑出声,边走边道。
“本王哪来的胆子,不过是想护小娘子一生周全,罢了。”
第八十八章:营救护国大公使
“娘娘娘娘,我心里惦记,悄悄跑去浴凤宫瞧了一眼,小姐受了委屈了!与平东王一起下了狱了,怎么办啊!”
心儿奔进来,关好了门就一连串的说了出来。面色焦急不安的看向了正挑灯夜读的淑昭仪。
淑昭仪将书合拢后,淡定的看向了满头大汗的心儿,轻轻问到“可是因为步摇。”
“是啊,说是死去的郑王妃手里握着颗步摇上散下来的金珠子,那步摇还正在小姐的身下,怎么办啊!……”
心儿说完才终于恍然,懵懂的看向了淑昭仪,悄悄问到“娘娘,您是如何知道的?”
淑昭仪轻笑不语,起身将床幔遮好,回头瞥向了茫然的心儿说到“去睡吧,明天我自有办法。”
“那么今天呢,娘娘有无办法救救小姐。”心儿着急的问到。
“倒是也有……”淑昭仪垂下头散落了长发及腰,抬眸道“只是我想明天再去。”
心儿着急了,站在了淑昭仪身后忙问道“为什么啊娘娘。小姐现在正在发烧不下,还要下了狱,一定十分痛苦啊!”
“不痛苦怎么会生恨在里头。”淑昭仪梳着头发照着铜镜,映出了满脸的淡漠。
“娘娘……”
“此事你不必再说,我心中有数,你下去吧。”
“是,娘娘……”心儿不懂淑昭仪何意,却也不敢再问,只好满怀无奈的退出了门。
砰。
淑昭仪还在梳发,忽闻刚刚关严的门就被大力的推开了。
“心儿,我说了,不要再问了!”淑昭仪微微怒意,还未转头望去,就见铜镜里的东初繁满脸愤怒的立在身后。
“繁儿?”淑昭仪转身望去,对着东初繁笑道“今天也陪可兰去玩了,都去哪里玩了,玩的开心吗。”
东初繁却立在地面,眼望淑昭仪不语,面上也有气。
“怎么,可兰又惹你不开心了。”淑昭仪起身走至东初繁身边,去拉东初繁。
“母妃为何不救昔欢!”
东初繁扯开了袖子,将眼睛瞥向一边,微微气喘,不看淑昭仪。
淑昭仪的手停了下来,慢慢落下来,看着东初繁的样子,一层薄愠染上了眉尾。
淑昭仪没有回应,只坐回了铜镜前,语气似有不满道“母妃困了,你也去睡吧,明日还要读书。”
“母妃,你若不救昔欢,儿臣现在就去父皇殿前跪拜。”说罢就向外走。
“繁儿,你放肆了。”淑昭仪面冷道。
“母妃!”东初繁跪在了地上,语气也恳切起来“母妃,昔欢被下狱了,还发烧不止,若是死在大狱中,母妃就没了女儿了!”
“大狱中有你二哥哥平东王照顾,你担什么心?”淑昭仪喝到。
“二哥哥毕竟在狱中无法办成很多事,我们在外的才有可能解救昔欢,母妃,求您了,您刚说有办法就一定有办法,您救救昔欢吧,她怎受得了牢狱之苦。”东初繁神情黯淡下去,一想到清昔欢在牢中受苦,就心疼不已。
“繁儿作为哥哥关心妹妹是好事,可是关心太过就叫人难免胡思乱想,繁儿还是做事要有章法,不要依照自己的性子来,此不是大丈夫所为。”淑昭仪站起身来又走回了东初繁身边,见东初繁焦急不安,蹲下身来,拍了拍东初繁的肩膀。
“那你想帮欢儿吗?”
“当然!”
“母妃告诉你,今日太晚不宜做,明日你要这样……”淑昭仪在东初繁的耳边耳语了几句后,东初繁听完郑重的点了点头。
“母妃,这样真的就可以救了昔欢吗?”东初繁露出了疑惑又担忧。
“放心,相信母妃,还有……”淑昭仪将梳子放好在铜镜前,望着东初繁担心的脸,认真说到“以后要叫欢儿妹妹,要时刻记得,你们是兄妹。”
“是……”东初繁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总之知道了可以解救清昔欢,也就放了心下来。
……
赫辉进了上书殿怒摔了大堆的政卷,踱步消气,却如何都消不下去。
“你说!”赫辉怒指明公公,明公公一抖躬身道“奴才不敢妄言。”
“说,不说杀你。”
“是!皇上,奴才以为清家小姐,不会杀了郑王妃……”明公公咧开嘴,害怕的回应。
“那你以为,是谁?”赫辉抬眼。
“奴才不知,奴才就是死也不知!”明公公惶恐的跪下来后,将头埋在了地上。
赫辉大声叹气,是啊,自己都不知,何苦为难奴才。
“起来吧。”赫辉捏住了眉心,坐了下来。
“皇上,您歇下吧,这不算是大事,不要累坏了身子啊。”明公公起身在赫辉身边叹气道。
“嗯……成启你说,前有水患焦灼难治,后有死人不辨真凶,这叫朕到底该如何放心的下,娴妃父亲吴楚,清昔欢父亲清远,朕哪个又得罪的起,无言面对扬州百姓,又无法治理后宫琐事……朕怎么就这么窝囊……”
赫辉叹气面露哀伤,叫添茶的明公公哀哀不已,连连道“皇上您说的哪里话,这不是您的错啊,自古哪家皇帝可以两全其美,内外兼修,都是有苦难言,您为朝堂尽心尽力,后宫亦是雨露均沾,已是操劳疲惫,怎么还说这样的话伤心呢,万万不要说了。”
“哎!”赫辉扶额,心力交瘁。
“禀皇上,清远大将军求见!”
就在赫辉头疼不止时,外门侍卫来报。
“不见,不见。”赫辉的眉心更皱,觉得此刻清远来,无别的事,除了其女清昔欢下狱的事,深更半夜的,还能是什么。
“是!”侍卫门外一声后离去,却片刻后又跪在了殿外禀报。
“禀报皇上,清远大将军说此事万急,若皇上不见,便血溅三尺在上书殿外。”
“哎!”赫辉怒摔了茶杯,即刻又对着侍卫道“去!见!”
明公公赶紧将茶杯拾起,又命身旁奴才将茶水擦净,这时候清远已经进了门哐啷跪在地上。
“臣携带御史大夫周云开冒死寄出的扬州贪官名册罪证,参见皇上!”
“什么?”赫辉大惊,愣了一下后,忙快步下了大殿内里小台阶,亲手接过了清远手中的布帛,展开来看。
不看不要紧,一看大惊失色。
“果真是山高皇帝远,叫他们都上了天了!”赫辉手持布帛震怒,双手颤动,激动不堪。吓得殿前宫人都跪了下来。
“请皇上明鉴,惩办贪官污吏,还扬州太平!”清远悲道。
“好,好好好,好啊,爱卿啊,好啊!”赫辉不知是喜是悲,表情怪异。喜这水患可治理了,悲这贪官竟层出不穷,比想象中还要多,还要大,难免痛心。
“不愧是清将军,不愧是朕的清将军!扬州水患,有救了!朕不日便彻查革职,定将揪出蛇鼠一窝,连根拔起!永绝后患!”
赫辉拍着清远的肩膀大为感叹,却见清远又是一跪在地,满脸的激动拱手大呼“陛下!这是周大人拼死叫臣八百里加急送至的密报,臣别无所愿,只愿陛下派兵营救周大人回朝!”
“周云开如何了?”赫辉愣怔,望向了清远。
“臣不知,恐是九死一生啊!”清远痛苦状。
“清远听令!”赫辉起身后昂首望天,高声一道。
“末将在!”
“朕命你即刻带领五千精锐快马兼程赶去扬州迎救护国大公使周云开,兵符交于你手,各关卡不许停,神挡杀神,佛挡**,势必保周云开安然无恙送回紫安!”
“陛下英明!”清远一拜,淌下热泪。颤抖的接过了赫辉手上的兵符。
“末将领命拜别!”清远起身速速离去。
“且慢!”
赫辉抬起头来,与清远四目相对,郑重道“还有一件‘重要物品’,一同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