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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转时空之我回来了全文阅读

作者:书生问路     逆转时空之我回来了txt下载     逆转时空之我回来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六章 零时工

    没有别的门路可以走,只能去平哥那里,我寻思着找他借个一两千,够学费也是好的,去了学费再想办法赚点生活费,这样熬个两三年不就能顺利毕业了么?

    其实我还是可以找刘婷的,她现在在上班。

    我咬着牙,执意不肯去找她,她才十四岁,十四岁出外打工已经够残忍了,还找她拿钱那就是人了,其实我凭着三十几年的阅历在社会上闯荡应该也不会太差,但是,在我的内心里我一直有个遗憾,其它人可能会说:当年没上过大学,很遗憾。

    而我的遗憾是上过大学,我上高中上大学的时候经常想:假如初中毕业的时候,我的忧虑不是那么多,不要太过担心父母给不了我学费,不要过多去担心刘婷,那么以后是什么样子?假如高中一年级以后,因为生病已经跟不上课程,我果断一点放弃已读一年的高中转念中专又是什么样子,会不会比我念的大学好一点。

    我不知道,但是那个遗憾是一直存在的。

    好在,重生的我有机会了。

    “快开学了,还过来晃啊,不需要将东西搬到学校吗?”平哥抬着眼睛看着我,我深深地低下头,这种动作很夸张,头低到什么位置呢,比平常矮了半截了。

    “我学费不够,哪里有可以打零时工的地方么?”我求助地眼神瞄向他。

    他的眼睛盯回屏幕:“要打零时工,可以找晏子,他有很多门路。”

    “我知道他有很多门路。”可是,可是,我并不想欠他的人情,欠他的人情特别难还,不如欠平哥的,平哥为人仗义,记性也不太好,不管欠他多少,他都不记得。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有些好笑。

    “哎,你发什么呆啊?想要找零时工,跟我来。”晏子从那张收银桌里钻了出来,着实将我吓了一大跳,这家伙藏得够深啊,居然在桌子底下。

    我一只手指小狗似的指着他:“你钻在下面做什么?”

    “检查电路啊。”

    “哦!”

    “哦什么哦,我带你去打零时工。”

    “好。”

    差钱的人,只要有赚钱的方法满满地都是动力,绝不会因为现在是中午推辞说要休息之类的话。

    晏子带我来的是一个小餐馆,这个餐馆正在汽车站的旁边,远远地就能闻着一股子汽油味,而这种味道我一向排斥,忍不住皱眉。

    “不会临阵怯场了吧?”

    切,怎么会?

    餐饮业,我也做过,服务员,配菜的,洗碗的,早餐都做过,这具皮相是初生牛犊,灵魂已然身经百炼。晏子跟老板很熟,两个人说话还勾肩搭背的,故意将声音说得很小很小,唯恐我听了去。待他们说完,晏子也走了,留下我一个人,老板说他这里缺服务员,让我做几天零时工,工资等我离开的时候再一块儿结。

    这个情形又似曾相识啊。

    大一下学期暑假,我跟校友一块外出找暑假工,把整个城市给绕了个遍,碰到过流氓地痞,也碰到过特殊行业的,还碰到不讲理的,最终落脚的也是家餐馆。端盘子择菜,15块一天。2005的时候,现在还是2001,做零时工每天可能还不到15块。

    怎么想怎么悲催啊,就像我能够在这里做上十天,最多也只能拿到一百多块,对于一个学费还差一两千的人来说,这一百多块只是个零头啊。

    有人进来了。

    “欢迎光临!”

    我端了热茶拿了菜单给客人看。

    他点了一份煎蛋,还点了一个青菜,一共十元。

    没天理啊,没天理,消费这么低的情况下,学费那么贵,恩,“服务员,加点茶水。”我端着茶壶帮客人倒水,一个不小心杯子里的水溢出来了。

    “小姑娘,新手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忙拿抹布擦桌子。

    紧接着客人越来越多,我的手脚并用的忙碌起来,再接着,往楼上包间的客人也越来越多,我又是往上跑拿东西,又是往下跑拿东西,端菜,上饭,收碗。

    整个人转得像陀螺似的。

    店里还有一个服务员,她基本上不上楼上包间,我是新来的,然后,活该被欺负吗?一个中午而已,我累得连饭都吃不下了。看着厨师给烧得一个大大的饼,还有一盘炒鸡蛋,我胡乱扒拉了几口饭,中餐就算结束了。

    厨师不用炒菜,闲闲地跟老板两个人玩起了扑克牌。

    我和另一个服务员呢,依然不能休息,要帮助洗碗阿姨将洗干净的碗都拿出来一个一个抹干净了,放进消毒柜里消毒。

    “哎,新来的,我出去一下,交给你了。”

    哼,果然欺负新人。

    我站着打着磕睡,很机械地拿着抹布擦碗,一个两个,眼皮越来越沉,很怕一失手将碗给打破了,那我一个上午就算是白忙活了。

    这样热的天气啊,衣服湿透又干,干了又湿透,怎么会不犯困?

    管它呢,先趴一会再说。

    我趴在桌上睡起觉来,“咚、咚!”两声敲击声传到我的耳朵里。

    “喂,你偷懒啊?”那个服务员怒气冲冲的指责我,不应该在上班时间里睡觉。我站了起来:“我哪里偷懒,我的活都干完了啊!”

    “那这些呢?”她手指着还有一堆没擦完的碗。

    我冷笑一声:“那是你的任务。”

    她转过看一眼身后,又瞪着我:“瞎了眼啊,我不在的时候你就应该把所有的活都干完,这是规矩,懂吗?”

    “凭什么,凭你比我老。”我的态度看起来就是欠扁的那种。

    这下可是点着老虎的屁股了,她跳了起来,就要撕扯我:“撕了你这烂嘴。”我虽然这个时候看着单薄,也不会由着别人欺负我,再说,我还有一个隐形的帮手二十五岁。真不明白,我一天一天的长,从十五岁长到十六岁,可她怎么从来不会变,一直维持着一个样子。

    不过比较可恶的是,二十五岁没有帮我,她环着手看戏似的看着我。

    好像我跟那个服务员谁更厉害她便朝谁竖大拇指,我瞪着她开口了:“怎么不帮忙?”

    她说:“这女的是纸老虎,在你没生病之前,一个体育成绩几乎能拿满分的人还能输给纸老虎?”听她这么一说我来劲了。我手上没劲,脚上呢,一个扫膛将她拌倒了。

    “哇~~~”她坐在地上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揉鼻子揉眼睛,听到她的哭声,店长和厨师过来了,她哭着向店长告状:“哇,她欺负我。”

    我低下头,以为接下来会挨一蹲训斥,让我卷铺盖走人之类的话,可是听到店长说的却是:“你一个人能把店里所有的活都干完吗?能的话一个月给你现在工资的三倍,不能就给我站起来,少在这里丢人现眼。”我有没有听错?

    “可是,可是她?”她指着我还想将我罪行一一罗列出来。

    店长一挥手:“行了行了,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吗,老是想着将店里其它的服务员都给挤走,无非就是为了他。”他的手一划,又指向了厨师,把厨师给惊呆了。话说,仔细一看,厨师长得还不错,除去身上那套满是油污的衣服和帽子,换上一套干净整齐的衣服也是一表人才的啊!我在脑中脑补这样一个信息。

    其它服务员是被这女的挤走的,然后挤走其它服务员的目的是为了厨师,这个,信息量有点大,我的一双眼睛看人也不会走漏,怎么从来没见到过他们两个眉目传情呢,再者,现在厨师的表情那太明显了是一脸懵。他的内心独白会不会是: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再来看坐在地上的服务员,长得貌不惊人,不算丑,也不算美,前面都说了,长得美的都跑去公司做前台了,再不济一点也做导购了。能够窝在小店子里做服务员,别的不提,单说她,只能称为平平无奇。我盯着她看的时候,她狠狠地瞪着我,想是要把我一口给生吞了吧!

    “喂,你看什么看,再看我把你的眼珠子给挖出来。”

    我咽了一口唾沫,权衡了半天,最后将头上那顶服务员的帽子给摘了下来还给了店长:“谢谢店长照顾,我觉得我还是不适合这份工作啊!”

    店长没有挽留。

    目送着我离去,我亦没回头。

    回到家里,依旧觉得前路茫茫,也不知哪里是头啊,钱啊,钱啊,为何让我如此困扰?我也算一个上进又努力的青年吧!

    “哎!”

    “姐姐。”

    “谁?”我打开房间门,是刘敏。

    她除了声音不好听,其它一切都好,除了那点小心计让我讨厌,其它也一切都好,心里的隔阂吧!“妈说你要去念中专,学校选好了吗?”

    学校我是托晏子帮忙挑的,可能到了那边还要去选的那几所学校实地勘察,不再会像2003的时候那样,选好之后一屁股坐下落地生根。

    “还没有,你听谁说的?”

    “奶奶。”

    我有告诉过奶奶吗?怎么没印象?

    我疑惑了。。。。。。

第四十七章 爸爸给的两千块

    她还递给我一个纸包:“这是爸爸给你的。”

    我将纸包打开后一看,更疑惑了,人民币,2000版本的人民币,人民币一共出了四套,1948年出的没见过,1955年到1963年出的第二套,那种一分两分很常见,很多人可能到现在还有收藏。1962到1987出的第三套,第三套使用时间最长,也被列为最经典,我甚至在想:为什么不穿越回到1987年以前,把那时候的人民币收齐了然后拿到2016那个出售。然后把钱整合成金银,再穿越回2000年生活。

    “你就不怕迷失在时空里出不来也回不去。”二十五岁打趣我。

    “你知道为什么第三套人民币最有收藏价值吗?”我问二十五岁,但是现在,刘敏还在这里,她以为我在问她,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想过,也并不知道人民币有几套,因此,她惶恐地摇了摇头。

    第一套,第二套的图案很杂,就像那个时期局势,说是刚淌过了水深火热也不为过,外敌刚击退,内敌伺机而动。

    第三套,色彩很艳丽,人物很形象,人物头像是底层的工人、农民,寓意人民当家作主,一派祥和,其乐融融,看着很喜庆,据说用纺织女工做头像还是周**特意挑好的,关于**还有一个典故,一个外国记者问**,人民银行有多少资金,**说:十八元八角八分。其它人都不理解。他又解释说:人民银行发行面额十种人民币,合计十八元八角八分。

    既回答了问题不失礼节,又将这种犀利的刺探问题给挡了回去。

    让人不得不佩服。

    现在是2001年,要找齐全第三套可能也不容易,这不,手上拿着的是第四套四大伟人的伟人头像百元钞。早在1999年第五套人民币已经出来了,我们家可能收到的人家还没来得及存入银行的货款。

    奶奶端着盘子过来叫我:“去吃饭吧!”

    “奶奶,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念中专啊?”我记得我真的没跟她提过这个事情。

    “你弟弟说的。”

    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哼,一个九岁的孩子,小学四年级,长得矮矮的,黑黑的,最露眼的是一口白牙,怎么都抵挡不住那一口白牙的光芒。

    “好,吃饭。”

    吃饭的时候,气氛有些怪异,我闷着头吃饭,爷爷闷着头,我妈也闷着头,爸爸更不用说,他向来话也不多,喜欢端着一张严肃的脸,在这种气氛下长大的我也是习惯性地端着严肃的脸,即使不是真心严肃,看起来也是不讨喜的一个人。

    还有,因为气氛不好,我们家的统一患有肠胃疾病。

    我扫了一眼一边抱着碗大口的扒拉,一边掉得满地都是饭粒的刘阳,他吃饭的时候很专注很认真,但是慢慢的这种认真成了高冷。长大以后的他即便升职为业务总监也一直端着那张高冷的脸让人很难接近。突然发现,我们这一家子都是奇葩,包括小绵羊。

    各吃各饭,各收各碗。

    然后各奔东西。

    饭前不说话,饭后不交流。

    有了矛盾和问题,统一大吼大叫,这种吼叫声嘶力竭,表面看着很有震慑力,实际上受累的是自己,生气的时候,牵肝伤肺,最后受损的一定是自己。

    事实上,我们只是凡人,能有多少人不为世俗所动。

    那些脾气好的人只不过是某些事看得很淡然,是因为并不关注那些他们不想关注的事情,但是内心里总一些是他们的底线,一旦触到底线,反而更易怒,也怒得更为狰狞。

    我收好碗筷,背着一个小背包出门了。

    “姐姐,我也想去。”

    这句话听着可真熟悉,更小的时候我也这样,想要跟着比自己大十一岁的姑姑出门玩,当时,姑姑恐吓我:“不许跟着。”其实她也还是半大的孩子,可是,已经能够拿出一些威严来了,我能记得很多更小时候的事情,多半是他们的恐吓,谩骂,恐吓我不能跟着,骂我长得丑,长得胖,有时骂像是猴子,也有时候骂长得像头猪。也被狠狠地打过,打得半死不活的,也被妈妈骂过,天气冷穿少了衣服,我所能记得的大约都是不开心的事。

    我有时问弟弟,他是不是记得很小时候的事情。

    他说:十四岁以前的几乎都不记得了。

    以前不懂,后来,我分析明白了,他小的时候过得像个阔少爷,每天开开心心的,好吃的都让给他,好玩的也都让给他,脏活累活都离他远远的,他不会像我们一样,八、九岁便开始干活,他不需要煮饭,不需要洗衣服,也不需要做任何家务,不管对与错,从来没有人骂他,也没有人指责他。太高兴,太快乐的生活怎么能留下烙印,它们早就随时光离去了。

    也许,当他再长大一些,可能他连18岁以前的事都会不记得了吧!

    “姐姐不是去玩,很快就回来,你待在家里看家吧!”

    她可怜巴巴地望着我,我从来不是一个会心软的人,不回头,沿着小道往城里去了,我要先把这些钱给存起来,等到了学校以后,有需要的时候再用。

    小道要经过我家的田地,这个时候的田地还是一片绿,种植的人也还多,再过几年,这一片房屋林立,写着门面出租的店一家挨一家。

    奶奶跟我说过,她年轻的时候上山开荒,小石头一点一点地从地里挖出来,杂草一点一点地铲除,没有水源灌溉的地方,把水挑上山去,低洼的地方打井。还有一些很贫瘠的土地,他们手把手地将猪粪,牛粪,羊粪,人粪泼到土地上,希望土地肥沃些,庄稼长得茁壮些。他们那时候很苦,起早贪黑地干活,就为多挣点工分。

    奶奶有时候感叹,不管多好的田地都荒废,不是建房建厂,便是长满杂草,可惜了好田地。

    路过自家田地时我依稀能记得当年我爸种高粱的情形,那批高粱后来怎么处理的,我一直没问过爸爸,是被人收购了还是卖给了粮站?

    还有西瓜,爸爸也种过西瓜。

    大概养活我们不易吧,可是,既然知道多了不好养,又为何执意要生儿子,用2016年的网络语说“你们家又没有皇位需要继承”。

    这条小道我走了好几年,认识的人流水似的来了又走,走了又来,老得走不动的入了土,新生儿哇哇地来到人世间。这一走,仿佛能够看透人生百态似的莫名地生着荒凉。我突然想到了死,不知我死后是什么光景,会不会像尘埃似的,风一扬,便再也摸不到痕迹?

    “喂,妙妙,你在瞎晃什么啊?”

    真是奇怪了,在这里也能碰上晏子,我有时候很好奇这家伙是不是跟在我身后走了一段路,“那你呢?”

    “我姑妈生日,我来给她过生日。”

    “我去你们网吧找找看有没有合适我念书的学校。”

    他突然笑了:“你还要念什么书啊,要不想待在高中,直接出来做生意得了,一个满脑子都装满金钱的人我不相信能念好什么书,早早地出来混,说不过再过几年能成为城中首富。”

    这说的是他自己吧!

    城中首富,东方新城的两位股东后来也跟城中首富没差啊。的确,我可以直接从高中校园跳出来,用我重生前的经验+记忆创下财富。

    然后呢?

    然后呢?

    然后我便整天没事开着车东晃晃,西悠悠,又眼睁睁地看着各种想要成功的业务员,推销员想尽一切办法给我推销东西来印证他们的成长之路?

    跟着一群阔太太家长里短,做美容,打麻将。

    那样的生活会不会更让人抓狂,我现在要扭转的是高中生涯,还有我一直不幸运的情场,能够扭转的唯一一条路子我已经挖出来了,还是用手刨的,手指上的血连皮带肉的都在挖的这条道里。怎么着,也要闯一闯,试一试。情场,避开这两个人不就够了吗?左立洋,只要离开这所学校也就够了,而另一个,在大学二年级的时候相熟。我只要在中专学校待两年半,一样可以避开另一位,开创我的新天地。

    “我陪你去吧,我帮你选了几所,可以调出来让你看看学校的资料。”

    “你不是说你姑姑生日吗?”

    他白了我一眼:“我进去打个招呼还不行吗?”他说着,踩着滑板溜回了他姑妈家里,看着他的背影,青春张扬的,哪儿像个老板?

    不过,说到底还是学生,总还有个学生样子的。

    从屋子里钻出一个身材很魁梧的大婶,有多壮呢,目测约一百公斤,我站在她面前,可能只有她的三分之一吧。

    “嗨!”她朝我挥手。

    打招呼的时候多卡哇依啊,我在内心感叹,外表是熊,内心是小猫。

    我也朝她挥手。

    “进来坐啊!”

    “不了不了。”我微笑地转身就跑,实则是害怕人家来拉我,她只要用两成的力,估计也能将我给拉栽倒。

第四十八章 离别的礼物

    “妙妙,别跑啊!”他滑着滑板从后边追了上来。

    我瞪了他一眼:“正忙着呢,不跑能行吗?”

    “就不能等等我?”

    “不能。”

    “唉~~~”他叹息。

    我最见不得一个大男孩扭扭捏捏的,气乃人之根本,叹气的人会把好运气吓跑,还有,经常叹气的人很明显会长法令纹,而法令纹会让人看着很老。

    很老的意思是看着比实际年龄大上许多。

    “别跟着我啦,我看好学校以后就回来。”

    “你回的是你家,你又从不找我们玩。”

    “有什么好玩的。”

    “妙妙,你无聊不无聊,你整天呆在家里琢磨什么呢?”

    “我,我休养生息。”

    他又笑了:“连休养生息都出来了,看来你是真的急了,其实,学校你不用找了,我已经替你找好了,你不是说对中医药感兴趣吗?既然是念中专,就去中医药专科学院吧!”

    等等,他说什么,专科。

    这个时候,中医药还只是个中专,并没有升级为专科院校啊,就连我以前念的那所专科院校,也没有很特意地挂着专科院校的招牌。不过,学校里有中专,也中专升大专的五年制专科,还有两年制专科,三年制专科。

    不管是什么样的,给学费就一定能进去。

    像这类学校一般也不看你的考试成绩。

    我,算是这样混进去的吗?

    历史重来了,答案是:我不愿意!

    “地址在哪?”

    他给我报了一个地址,正合我意,我心中像是点了一盏灯,真正的人民当家作主啊!不过,还有一个问题要问清楚了,我清了清嗓子:“学费呢,有没有打电话问?”

    “嗯,这个嘛,这个我还真没问。要不,我现在打电话问一问。”

    他从兜里掏出一部手机,那种手机还是以前的翻盖,2007年以后我若不是工作需要是绝不想手上天天揣着手机的,到了后来更甚,有听到同事说,一天没看见手机感觉魂都不在自己身上,而我,无所谓。有时候,甚至将手机往桌子上,或者台上一扔,在外边玩得更为自在,莫明的,总是觉得有人找我时从来不会有什么好事,有纠纷了,有某些事要解决了。

    我宁愿一直安安静静地。

    听不见它的响声,那样,我能愉快地玩耍一整天。

    同样,如非业务需要,我不发朋友圈,也不点赞,不故意假惺惺地说别人怎么怎么好,自己看着都觉得不真实,何况那些被赞的人本人。

    我愣了半晌,晏子一直在我面前晃手:“你傻啦,发什么愣?”

    “我一直都傻,你现在才发现?”

    “喂,去哪?”

    “找平哥。”

    “找他做什么,一个老男人。”

    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不管跟这个人有没关系,但凡自恋的人,听到一个异性总是对另一个同性津津乐道,他总会显得很不服气,潜台词是:干嘛不是找我,明明帮你解决难题的每次都是我。

    无关什么感情。

    这是人的妒忌心理。

    “我要转校了,我高兴,请他还有你一起喝一杯。”

    “喝酒?”他扯着嗓子吼了起来,我猜他大约是喜欢看着很清纯很文艺风的那类女孩子,当然,桃子并不属于那一类,因此,当我提到喝酒时他的反应很大,他会下意识地认为,只有男人才能做这种粗矿豪迈的动作,小女孩,有伤文雅。

    他又不知道我从来不文艺,也从来不文雅。

    我喜欢看的是枪战,武侠,又打又杀的,我并不喜欢娇滴滴的,说话软绵绵有气无力地装可怜,更不喜欢明明自己能够做到的事假装自己不会请求他们帮忙。后世里,有人为我们这种女汉子编了一首诗。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杀得了木马,翻得了围墙

    开得起好车,买得起新房

    打得过小三,斗得过流氓

    “喝饮料。”笑话,我还是个学生,怎么可能喝酒,我说:“我请你们喝酒,我喝饮料。”

    “不差钱了。”

    “差,怎么会不差,上了学还得找兼职,准备下个学期的学费。”哦,不对,学费不是每个学期交的,是一整年,但是时光如穿梭机,一整年也很快的,尤其是浑浑噩噩地过。

    一眨眼,三十二。

    只叹人生一戏,转眼闭幕。

    “那就不要请了,留着做生活费吧!”他的眼神里有些异样,他转过头微笑着对我说:“从来没遇见到像你这样的人。”

    那是因为你遇见过的人还太少。

    阅历这种东西还真奇妙,遇见过的人还太少,所以单纯,心软,遇见的人多了,见过各种类型的人,倒过血霉以后,老练了,心也裹上了蜘蛛网。

    全是沧桑。

    而面上呢,永远都端着一副高深莫测地微笑,其实那笑里有多少真实,有多少是开心的连自己都分辨不清了。

    “我请吧,顺便将凤丫头还有你那一班同学都叫过来,去我叔叔的云端ktv。”

    ktv不是2006年的时候才出现在这个城市的吗?怎么提前了五年,我摸着头想了半天,一直在琢磨这个事,晏子连他姑妈的生日晚宴也不出席了,开了车将已经住进学校里的左立洋、鱼群、金庸迷、凤丫头等人都给叫了出来。

    凤丫头见了我就苦着脸仇深似的求我:“不要去别的学校啊,待在咱们班多好,我们一起玩,还能同学两年,两年之后再走好吗?”

    不行,两年之后我考不上好学校,到时候混得穿越之前更不济,那可连老祖宗的脸面都给丢光了。

    “到底为什么嘛?”

    “不为什么,我觉得念高中没前途,我不是说你们,我是说我自己,我如今记忆力大不如前,这么着念下去会疯掉的,与其疯掉,不如正常地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反正,将来也当不官做不了医生。”

    “不试过怎么知道不能,说不定你能做医生呢?”

    努力了,试过了,不能。

    平哥打断她:“凤丫头,由她去吧,又不是以后都不能相见,别搞得生离死别似的伤感。”他停下来,凤丫头拿她的凤眼瞪他,他赶紧补充着:“不管怎么说,我那东方新城她可是去了很多次的,晏子免费帮她查资料,还有她自己免费上网,这些我跟给她记着呢,她回来以后不来我们网吧,我,我。”他说得义薄云天的,突然就卡住了。

    倒是把大家都逗笑了。

    “你怎么样啊?”

    “我们一块找到她家里去。”

    他提到我家的时候,我心里一凉,说去哪里都好,去我家,一个两个端着冰块脸,扑克脸,苦瓜脸,他们,会开心吗?

    我很少带同学回自己家。

    第一,自卑。

    第二,还是自卑。

    我们家的家庭条件不是太好,我家里的人也不像别人的家的父母那样热情客气,还有环境,很多同学家住在很幽静,环境很好的地方,我们家,哎,一言难尽。

    大伙聊着天,在车上的时光显得很快,到了地点以后,我觉得有些陌生,悄悄地问晏子:“这是哪?”

    “叔叔的ktv。”

    又提他叔叔,我说的不是这个。

    我的意思是这个地方看着太陌生了,不像在城里,也不像别的城,像是进了市区。“哎,你不会把我们带到市里来了吧!”

    难不成,我们在车上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一个多小时。

    呵,时间的相对论啊?

    “下车、下车!”欧阳林轩显得很兴奋,这几个人之所以能凑到一块,也不是没理由的,都爱唱歌,这个时候的ktv还很少,所以,价格看起来有些惊人,晏子说这是他叔叔的ktv,我不唱歌,可以狂吃东西啊!我抓着碟子里的东西一阵狂吃,而平哥和晏子还叫了一打啤酒,两个人喝起酒来,平哥自不必说,已算是社会人士,而晏子,满了十八周岁,虽然还是在学校,已经算是半个社会人士。其它这些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当然只能眼睁睁地望着。

    望着望着,左立洋动起了心思,饮料兑酒。

    看着他瘦瘦的身影,我不禁想道:后来长得跟熊似的左立洋会不会是被这些酒给灌出来的,还有看着还有些腼腆的鱼群,也接过了左立洋递过来的杯子默默喝了一口,他一接杯子,其它人可就没顾忌了,你一杯我一杯地喝起来,连凤丫头也举起了杯子。

    而几杯过后,唱歌就变成大舌头了。

    越是这么着他们笑得越开心,因为听着他人的公鸭嗓子印证着自己的青春,没有烦恼,没有忧伤的青春是很短暂的。

    我也举起了杯子,喝了一小口。

    举着杯子喝第二口时被晏子拦住了,他夺走了我的杯子:“你,别喝了。”

    不喝就不喝,继续吃东西,吃着吃着,面前突然多了一个礼盒,再一转头,看着他们依旧在放声高歌,再一回头,礼盒又叠了几个上来,大盒子上面蹲着小盒子。我侧着脸去看正在唱歌的人,又看在喝酒的人,看他们的手,手上空空如也,再看唱歌的人,一心盯着屏幕。再看平哥和晏子,两个人窃窃私语,我不镇定了。

    我曾经收到过他们的礼物。

    不是以这样的方式收到的。

    时间上,跟这一次的时间隔,一年三个月,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天,那一次,跟即将离别也相差不远。难道不管怎么扭转,会发生的事情,始终会发生?

    看着堆积起来的礼物盒,我的内心不安起来。

第四十九章 新学校

    他们给我的东西很相似,海豚,海豚,双海豚。但是,无一例外的,都被我遗失了,有掉进井里的,还有落在陌生的房东屋子里的,只有力量的一只展翅的老鹰也被小绵羊给砸坏了。

    既然知道这些东西会遗失,我又何必收。

    早知道后来是形同陌路,不如,这个时候不要有什么交情了,我突然站了起来,晏子表情凝重地看着我,我冲他一笑:“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明天再回吧!”

    “对啊,以后大家各奔东西,可就再没时间相聚了。”凤丫头极力挽留。

    “我走回去。”

    我是个倔强脾气,同时,也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我说走,抬脚就走,好像搅了他们的雅兴,其它人也不得不站起来,于是,还是晏子开车送我们回城。

    回去的路总是比来时的要快。

    很快,到了家门口,我先下的车,然后晏子将其它人送回了学校,我默默地走在小路上,两边有风吹着树上的叶子沙沙地响。

    好像在对我说:“喂,你干嘛这么不近人情啊!”

    “我不近人情吗?”

    “你问我?”二十五岁冒了出来,我被她吓住了,像我这种人还比较容易受到惊吓,连自己的影子都能被吓到。

    我拍着胸脯问她:“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呢?”

    “我是不需要睡觉的,倒是你啊,老是闷闷不乐的,晏子多花心思啊,也不领情。”她很花痴地捧着脸,我万分疑惑,这个女的,是我自己吗?

    晏子,晏子,整天都是晏子。

    “你不用睡,你不用睡?”我故意凶她。

    “真的不用。”

    “难怪我老觉得很困。”年纪轻轻的就常常觉得精力不足,想睡,又睡不着。然而,大白天的也时常睁不开眼。

    “你十六,我二十五,你精神不好,你怪我?”

    “当然怪你,是你自己不好好保养。”

    “你倒是保养看看,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需要保养么,搞笑了。”

    “吃了**了,这种冲。”她笑嘻嘻地跳到我肩膀上,不管它站在哪个位置,反正都是没有重量的,因此,大部分时间我是无所谓的,可是,现在,我也不知哪里来的火就冲她发:“你给我下来。”

    “不下。”

    我在想,有什么东西是她害怕的。

    她不是鬼魂,她不怕光,也不怕灰飞烟灭,她也没实体,打不着她,那她怕鬼吗?这黑天瞎地的,不可能,我自己更怕好吧,说不定她还有可能装鬼来把我吓死。我琢磨了好半天,也没琢磨出来,想了又想,想了又想,最后脱口而出:“你要是不下来,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见晏子。”

    这可能是世上最好笑的威胁了,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在干塘那一带,她能够脱离我去找丁家的人,也就说明她是能够脱离我行动的,见晏子,她想要看,想要见,随时都可以啊!

    “哈哈哈哈!她好像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似的笑得停不下来,她这一笑,我更郁闷了,到底什么是她的软肋啊,真搞笑,连摆平自己都摆平不了,何况别人,果然我是世上最废柴的存在。

    “好吧,我下来。晏子过来了。”

    又来了。

    他还很闲的吗?

    大学生都这样吗,没有功课要完成,不需要洗衣做饭,连那几节课也是挑着喜欢的上几堂,不喜欢的不去就好了。放假了,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最潇洒的莫过于此了。

    “你明天走?”

    本来是后天的,突然决定明天了,好像自己不走,对不起这群人的饯别似的,他提着一个大包包:“他们送你的礼物。”

    该送的还是会送,该收的也还是会收,不会因为时空扭转了这一切不存在。

    “我看他们都给你送你礼物,还以为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也在商店里给你挑了一样礼物。”说着将一直放在背后的另一只手伸了出来。

    “希望你喜欢。”

    喜欢,怎么会喜欢,不如,你们将这些东西都兑换成人民币给我,说不定我会心花怒放呢!二十五岁直接跳到我的耳朵上:“你就知足吧,人的一生能遇到这些朋友也不容易,你不记得,有一个同学一直孤身一人,连一个相好的朋友都没有?”

    “谁?”我一开口,晏子受惊了。

    脑袋转来转来,瞧吧,只要是惊恐状态,再帅气,再英俊的脸也会大打折扣的,所谓电影电视里的那些迷人都是表相,他们也是普通人,也要吃饭拉屎,难道因为演了一些看起来腾云驾雾的角色就成了真神仙,只要吃仙气就好了?

    好想告诉他,不要找了,我跟我的另一个魂说话呢!

    这么说,他会直接晕倒吧!

    “我是问,是谁说的我的生日?”

    “没有谁,我自己揣测的。”

    “那这些还给他们吧!”我将包递到他的手上。

    他没接,推过来:“哪有送出去还有拿回来的道理,不管怎么说,也是他们的一片心意,希望你明天一路顺风。”

    “哦,谢谢,那我回去了。”

    “等一下!”

    “你明天几天的车票?”

    难不成他们几个还要来车站,记得2003年的时候,我搭车去学校报到,的确有几个人送我,首先,你一个是爷爷,我猜我爷爷是特意送我去车站的,但是为什么只送了我一个人,后来刘敏去上学,刘阳去上学,他都未曾去过,然后是我的两个表弟,最后是在车站等车的另一个平时来往不多的同学。

    他摸着头:“我也订了明天的车票。”

    言外之意是,有可能是同一趟车吗?我又仔细回想了一下,我上车以后,大表弟托付车上的另一个男生多多照看我。

    这是巧合吗?

    在这里,出现的是晏子。

    “那一块走吧!”

    他像领了圣旨似的高高兴兴地半跳半跑地离去,我望着他的背影皱着眉,呃,当你期待什么的时候,它往往不会出现,当你什么也不再期待时,它统统给你冒出来。

    回到家里,我将衣服等一些东西打包装好,奶奶突然过来了,她塞给我两个红包:“有一个是你爷爷给的,还有一个是我给的。”

    “谢谢奶奶,您多保重。”

    到了晚上,翻来翻去的怎么也睡不着,好不容易有睡意了,天,却快要亮了,我还想继续睡,我妈已经在喊了:“起来吃早饭了。”

    我伸了一个懒腰,浑身疼啊!

    拖着大背包,准备去车站,我妈叫住我:“吃了早饭,让你爸爸送你过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搭车过去。”

    说着不用,其实我爸已经将他那破三轮也就是一年以前我还骑着它载客赚学费的那台给停在了门口,他不是一向不太管我的吗?小时候,学费我自己去交,要搬东西,扛行李我自己扛了去,而他,认为我有那个能力,所以,从不管我。

    现在,我是受宠若惊了,不用挤公车也好。

    它将车停在车站门口,我自己进去了,买好车票以后,他看着我进了车站这才离开,我坐在候车室,眼皮有些扛不住地想要打架。

    “到了那边,要按时吃饭,钱不够了跟我们说。”这声音就这么着张扬地杀了进来,我抬起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晏子那一双眼睛,他的左右,一男一女架着,不用说,看长相也能看出来,他的父母,他妈妈帮他提着一个大袋子,他的父亲给他拖着一个行李箱,而他自己,背上背着一个背包,轻轻松松的,看着像是一家人外出去旅游。

    其乐融融。

    他们快要经过的面前时,我低下了头,他在我旁边的一个座位坐了下来,然后轰他父母:“好了,好了,你们回去吧!”

    “要记得给我们打电话啊!”

    “知道了。”

    他妈妈一步三回头的,似乎总是不忍,我的脑海里突然跳出了三个字“妈宝男”,不管长多大,都是妈妈的乖宝宝,到了别人面前可能会有各种能与不能,到了他妈面前,看着永远像个孩子,而且,他妈的意见永远是最重要的。

    “喝水。”

    给我一瓶喝过的。

    我拒绝接受,推开了。

    “你嫌弃?”

    当然嫌弃。

    车子来了,他先将我的行李搬上了车,然后才搬我的,明明我的位置跟他差很远,他硬要挤到我面前坐着,位置的主人来了,他好说好说地跟人换了位置还是要赖在这里。我不想说话,又觉得车上很闷,他将他的随身听拿给了我,里面都是些催眠曲,听着听着我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觉得脖子疼,他又笑了:“嫌弃我的水,不嫌弃我的肩膀?”

    我是睡着太死了,歪在了别人的肩膀上,但不知道有没有流口水,一般情况下,睡得太死有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到了,你的新学校,可以下车了。”转了一趟车以后,他执意要先将我送到新学校看着我安排妥当了才肯离去。

    新学校。

    比起2003年念的那所大专,如何?

第五十章 新学校的第一个朋友(一)

    虽然是中专,到后来也升为专科院校了。

    “我自己就可以,你回学校吧!”

    他好似不放心,执意要将我送到宿舍楼门口再走,还扯了一个非常幼稚的理由:“再说了,这里的老师我熟,你一个人转来转去,可能连在哪里报名交费都不知道吧!”

    这可小看我了吧,我长着一张嘴,不会问么,再说学校里的在校学生都是很客气的,贸然看到新生来报到,即使是这个新生是个哑巴,也会有人主动带路的吧!不过,有人免费帮忙,而且还是二十五岁认可的大帅哥,那就由他去吧!

    曾在网上看过一个视频,说的是女性,20岁的女人像橄榄球一群人追着抢,30岁的女人像篮球一样十几个人追这抢,40岁女人像乒乓球一样两人对抬,50岁的女人像高尔夫球一样打得越远越好。这具皮囊处于男人所说的橄榄球时期。

    二十五岁跳了出来:“我也是。”

    “你是什么?”

    我守着行李,他拿着报名单替我去报名。

    “跟你一样啊!”

    “哪里一样了,我的容貌看着比你更衰,我的心理年龄都有两百岁了。”通常这样讲话有两个可能性目的,第一个可能性是为了逗别人开心,第二个可能性是对人世已无眷念。活着的只是一块皮肉而已。

    “哈哈哈哈!”她没心没肺地笑了,谁都喜欢听好话,连自己的灵魂都不例外,而贬低自己抬高别人的好话是谁都喜欢听的。

    “二十五,你天天浮在半空,能看见其它的灵魂吗?”我对进进出出的新生和来迎接新生的老生没多大兴趣,新生么,东张西望的对新的环境产生莫明的兴趣,而老生呢,对刚进学校的小师妹感兴趣,还重点强调一下是新入学的漂亮小师妹。趁着这个机会俘获一下漂亮小师妹的心,说不定很快就能脱单,幸运的话哄到毕业还能成就人生美满。

    二十五岁摇头,反问我:“你脑袋里装了好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老司机,懂么?”

    该性的不该懂的到了一定的阅历,只要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了老司机的一双火眼金睛,记得30岁的时候特别喜欢看一些奇怪的漫画,刚开始的时候总是看得云里雾里,无奈只能看评论里一些大神的解说。可能看得多了,自己也成了那种老司机。以后再碰到类似的故事情节,也能一语道破,对于其它抢先道破的老司机总会会心一笑。

    这跟上学时候做题是一样的理,刚开始碰到一个难题百思不得其解,后来碰到高人指点掌握了解题的方法,再碰到类似不得手到擒来?

    “哎,这学校的女生好多啊。”

    “男生也不少的。”这是中医药中专,中性专业。和尚专业多为工科,还有机械操作之类的,如模具 ,电焊类,可能整个班见不到一个女生,也有些如数学系,化学系,物理系之类可能也有零星的几个女生。这几个女生可能会被全班的男生或者别班女生封为国宝。美女专业又偏细,弱,巧,手工类的,护理专业,文秘专业等可能一个班都是女生。偶尔有个男生串进来,那是万花丛中一点绿,千万不要以为这点绿会有多吃香,跟工科男当中的国宝一样。

    兔子不吃窝边草。

    要么,是这个国宝,一点绿已被同化,完成当成了同性,也有可能因为长相,性格实在没有异性的特征,所以舍近求远。

    “你是不是打击受多了,想得如此悲观。”二十五岁又乱入了,她总是在我毫无防备的时候突然出声打断我的想法,我的眼睛盯着一块草坪愣住了,我承认她说的可能是事实,但我又不承认那是悲观,我将我的想法认定为认清现实。

    现实就是不要在自己的脑子里冒那些毫无实际的想法,人,事都如此,认清自己的目标,只朝着目标走就好。

    “好吧,我认输,不打断你了。我到附近看看有没有小美女和小帅哥。”

    有什么好看的,看着比自己小十岁的弟弟妹妹只会让自己看起来更苍老而已,这样的天气坐在这个大石头边上,我的舌头都在冒烟了。我不知道要不要继续等下去,还是说先去买瓶水解渴。我又比较担心一个问题,这世上巧合太多,可能我刚一抬脚走人,他后脚就过来了,到时候他可能会稍微等上一段一时间,可是,在不确定我什么时候回来的时候,他的等待又显得度日如年,有可能他会到处跑着找我,当他刚好走开找我的时候,有可能我已经回来了。我发现这么长时间他还没回来,很有可能我会忍不住跑去找他。

    为什么会忍不住,因为从我走出去买水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真的忍不住了。

    一分一秒的等待太煎熬了。

    为了不进入这种一直你找我,我等你,你等我,我找你这种死循环,我忍住了口渴,也忍住了不耐烦,还忍住了其它人扫过来的目光。终于将晏子等回来了:“按你的要求,报的是这个专业,你看看有没什么问题,没问题咱们把行李搬到宿舍里去吧!”

    “好。”

    我看了一眼以后,迅速做出答复。

    “妙妙,快下雨了,快跑。”

    往哪里跑,他拖着行李,一手拖着我,一阵狂奔,跑到一处屋檐下,一个反身将我挡在里面,他面对着我,背朝着外面。

    “哗啦!”雨果然下来了。

    我真怀疑他的专业是否是堪测天气的,而且是用肉眼,不过,话说回来,这世上,奇人异事不少,有些人的天赋与生俱来的,用遗传学或者是基因什么都解释不能。

    他就这样看着我也不说话,我也愣住了,站得太近,连脸上长的小绒毛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我注意到屋檐滴下的水似乎都溅到他的背上,有些惶恐不安,压低声音说道:“晏子,不如,你跟我并排站着吧!”

    “没关系,这种天气不会感冒的。反正已经淋湿了。”

    呃!

    难道就这样站着等雨停。

    这种场景也似曾相识啊,记得某次跟朋友一块到郊外游玩,突然下雨了,结果手里只有一把伞,但是去郊外的时候有三个人,三个人便挤在一把伞下面,一个高大的站在前面,我跟朋友挤在后边,结果,站在前面的那位朋友前面的脸上衣服上都滴了雨水,而我跟另一个站在后面的朋友则是背上被淋湿了。那是08年的发生的事了,这得提前了多少年啊。

    雨停了。

    他一手拖着行李,一只手拖着我往宿舍楼去。

    我有些疑惑,他来过这所学校么,熟悉到这个地步?

    “我来过。”

    这也能猜到。

    也是没谁了?

    他跟平哥的读心术是怎么练出来的,好生神奇,哪天拜他们为师,我也来学一学这个读心术。

    “三楼,上去吧!”

    不是说只到楼下吗?还跟着我上楼,我也是醉了,大哥,送佛送到西也已经到西了,请回吧,我在心里默默地念佛,快点走吧!

    还好还好,他将东西放到我的宿舍门口以后,终于走了。

    我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幻想当中,中专院校的宿舍应该跟高中的差不多,一间不大的房间,上下两铺,十几号人都挤在里面,可是这里,除了破旧一点,床位看着也不算多,上下铺,一共十二张床,也就是说,我得跟十一个人挤在一间房子里,对于不太喜欢热闹的我来说,这特么纠结。

    我能接受的最多也就八个人。

    可是,不能说这样的话吧,要是说了,可能会被人吼,要是有钱,你天天住总统套房都可以。目前为止,我还是个穷人,勉强凑齐学费的穷人。安顿好以后,我还要迅速熟悉周边环境,再找一找有没有合适的商机,可以做点小生意的那种,在这一年里,我得赚够下一年的学费和这一学年的生活费,粗略一估算也就是八千到一万元左右。

    这还是比较节省的算法。

    首先,学费就得四千至五千元,然后每个月的生活开支,按05年我念大专时候的算法,一年下来,估计最少得花费四千元。

    哼哼,比较节省的算法。

    所以,打暑假工和寒假工都不太可靠,打一个月的寒假工最多能够赚到一个月的生活费,做家教呢,按时间来算,周末的时间,许多家长一门课程最多安排一到两个小时,假设,一个小时能够赚到十五块,在路上耽误一个小时,那么,一天下来,至少得兼职四个家教才能赚到六十元,一个周末有两天休息,也就算一百二十元。

    再扣掉十四元的餐费和六元的路费,一个周末能够赚到一百元人民币,一个学期只有四个月的时间待在学费,假设每个周末都用来兼职家教,也就是说,能赚到一千六百元。

    四份家教,难度不小。

    什么课程也不是说教就能教,做家教的,其实也跟老师差不多,都需要提前备课,这样一算这条路对我这种极度缺钱的人来说不太可行。

    “嗨,你一个人在嘀嘀咕咕什么啊,需要我帮忙吗?”一个声音从里边传了出来。

    我探过头看了她一眼。

    “你好,我是你的室友,我叫肖音,音乐的音。你呢?”

    “刘妙。”

    新室友。

第五十一章 新学校的第一个朋友(二)

    然后陆陆续续地其它人也搬了进来。

    宿舍显得很热闹。

    自从我将东西搬到6号床以后,我便忙着往外跑,每次从外面跑回来的时候,总能听见宿舍里很热闹的声音,大家从不同的地方来到这里,天南海北的,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离开自己的家,难免会想念家中的美好。

    然而,大家聚齐的第一个晚上谈论的,居然是“男人。”

    “咱们班上有帅哥吗?”

    “有啊有啊,我今天看到两个。”

    “那你有没有跟他搭话啊?”

    “有的有的,他还多看了我两眼。”

    十几个人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小女孩对小男生产生兴趣,这个可以理解。可是,目前来说,我没有兴趣,对于没兴趣的人和事,只会产生两种可能,第一,不管她们说什么,有的可能会从我耳朵边过,有些可能不会钻进我的耳朵。第二,当我无所事事的时候,我会显得异常烦恼。

    教科书还没有下来,所以,现在的我显得有点无聊。

    既然无聊当然会往外边走。

    和我一同出门的还有另外一个女孩子,不说话,也不跟其它人搭话,我看了她一眼,她也看了我一眼,我出了校门四处闲晃,校门外边的对面有一排铺子,搭得很简易的房子,这些房子都是来此地做生意的,而他们的生意对象正是这所学校的学生,当然了,此地并非只有这一所中专院校,校门口往左再走三、四百米,还有一所厨师学校,厨师学校里多数为男生,女生只有寥寥数人。往右走到头再转向左边还有一所中专院校,据说那所学校是一所艺校,艺校里女孩居多,因此,可以推断,方圆几所学校之内,以我们这所中医药学中专为中心,所以,小店也都集中在中医药中专的大门对面。

    这些铺子,有三成是饭馆,这也不难理解,多数学生都认为学校食堂里的饭菜没啥油水,也有的认为在外边聚餐的气氛要好些,因此,这些饭馆很对学生的胃口。提到这个我又想到了三姑娘,三姑娘的厨艺可以秒杀左边那所什么培训学校吧!要是她来这里开店生意一定会好。

    “请你吃。”跟我一同出来的那个女生突然递给我一包零食。

    这,太突兀了。

    我接过她递过来的东西,可是,我并不爱吃零食,以前也不怎么吃,现在,更不喜欢吃了,我的兴趣常常随年龄改变。

    初时,可能喜欢吃一些甜甜的软软的东西。

    后来,喜欢吃原滋原味。

    再后来,吃得少,而且喜欢乡下的无公害无残留食物。

    现在的灵魂便是我所说的后来。

    可二十五岁不是啊,她正处于怎么吃怎么喝怎么熬夜也不会横向发展的年龄阶段,她有些垂涎我手里拿的东西。

    那个女孩跟刚才判若两人,大口吃大口嚼。

    “怎么不吃啊,我看你刚才盯着对面的店子盯了好半天,你肚子饿了吗?一会,我请你吃饭。”以后她很内向,谁知道。

    人不可貌相啊!

    我拆了包装袋,拿了一块放在嘴里嚼了起来。

    可能是我真的饿了,吃着觉得还很不错,我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金尚。”

    这个名字听起来很熟悉,是不是曾经在哪里见过她,我回过头仔细看了她一眼。她也盯着我:“那你呢?”

    “刘妙。”

    “咱们做朋友吧!”

    “好的。”

    她将东西吃完之后,要去对面的餐馆点餐,很客气地将单子递给我:“刘妙,你先点。”

    可是,我并不饿啊!

    真是盛情难却啊,我随便扫了一眼菜单,点了一道很普通的菜,而她则挑了一个看起来对学生而言显得有点贵的菜,另点了一份汤。

    从她的衣着来看,又很普通。

    我摸不准,但是内心祈祷她千万不要是那种家庭情况一般,然后自己还搞不清状况胡吃海喝的那种孩子,那样的话,我是不会跟她做长久朋友的。

    所谓朋友,除了志趣爱好相投,还有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也非常相似的人才能做长久的朋友。

    “金尚。”我喝了一杯茶水问她:“好像你不喜欢待在宿舍里呢,为什么啊?”

    “她们太无聊了。”

    她也说无聊,假如与同龄人之间,大家都很喜欢的项目而这个人不喜欢,大家都能聊的话题只有她不聊,也有两种可能,第一,她确实与众不同,第二,她不合群。但是不管是哪一种,反正意思就是她喜欢一个人待着,跟我一样。

    “你不喜欢帅哥么?”

    “我来这里是求学,不是来找男朋友的。”

    直来直去,不会拐弯抹脚,我就喜欢跟这种人打交道,我又喝了一口茶。她问我:“吃了饭,你准备去哪里?”

    “我想找工作。”

    “找工作?”她上下打量着我,菜已经上桌了,她将菜推到我面前,示意不客气开动:“你缺钱?”

    “嗯,看得出来吗?”

    她一边吧唧吧唧一边摇头:“看不出来。”

    “需要我带路吗?”

    “你熟?”难道她是本地人,可是她说话的口音又没有本地口音。

    服务员给她端来两碗饭,她将其中一碗推给我:“我家就住这附近,对这一带很熟。”

    我心中暗笑,那太好了,真是出门遇贵人啊!她低头浅笑:“要是找着合适的,带我一起呗!”

    “你也缺钱?”

    “不是,一个人待在学校太无聊了,我也没有别的朋友,你带着我,日子能过得快些。”

    还有这种说法,我要是像她这样无忧无虑应该会有很多别的想做的事,想去的地方吧!可是,曾经的我不也是像她这么着无忧无虑的么?

    按理说,她这种爽快的个性应该是不缺少朋友的。

    特意跟着我,不会是晏子那个家伙拜托的吧?不行,不能让她跟着我,我又不是真的去打工,也有可能是做点小生意什么的啊。

    但是,其实我也可以找个合伙人。

    不过,我得先探探她的想法。

    我故意为难地说:“带着你一块,那不是让你抢我的饭碗吗?一碗饭一个人吃,可以吃饱,一碗饭两个人吃,两个人都得饿肚子。”我在心里猜想,假如,她说,那我跟着你一块玩,工钱都算你的还不成吗?假如她这样说,我肯定会否定与她合伙。

    “咱们可以找一家饿不死咱们的地方一块工作。”

    我点头。

    对于生意人来说,这才是合理的,大家各取所需。

    “我吃好了,等你。”

    “我也好了。”

    那走吧!

    于是,我们俩沿着学校外边的水泥路一行走一行聊,金尚的想法很多地方与我不谋而合,她说她的家在这边,但是父母长期在外,经常一年半载的见不着父母的面,偶尔,她爸爸妈妈给她打电话,会问她吃得好不好,开不开心。

    我觉得这已经很难得了,比起一些只问成绩的父母。

    至少他们还很关心金尚。

    “那你呢,想他们吗?”

    “有一段时间很想念他们,过了那段时间,淡了,不怎么想了。”我了解她说的那一段时间,那一段时间过了以后,她的心志变得坚定了,可能明白什么都得靠她自己了。同时,她的性情也发生了改变,不管是碰到什么事情,外表的她都能沉着应对,而实际上她的软弱都藏起来了,而且藏得很深。

    “你爸妈对你好吗?”

    “很好。”怎么说呢,说很好的意思是对于他们而言,已经很好了,供我吃供我穿,送我上学念书学技术。

    有多少父母能做到这步,在我这个年纪,很多家庭的女孩子都是一家的顶梁柱已经在外挣钱养家了。而我呢,还能高枕无忧地待在学校,这是何等殊荣。

    “我想等我毕业以后开一家药店。”她踢着脚下的小石子,这是许多小女孩都有的动作,也有一些大女孩也喜欢这么着踢着小石头玩,我以前也常常这么做,我记得我那时候这样做纯粹是好玩,也有可能是受了某些文艺套路的影响。

    现在,不会。

    我看着她踢。

    “你想找什么样的工作?”她指着面前的一家餐馆。

    我皱眉,难不成又要做那什么服务员不成,上楼下楼,累得像条狗,然后一天只能拿到十元钱,不要,我摇头。

    “那你想做什么?”

    “我想自己做点小生意,你说你家就住这附近,能带我看看吗?”

    她疑惑地转身,带着我拐了两个弯,找到了她家,站在外边我看着栏杆里边,有一个不大的庭院,院子里还种了两根树,紫色的叶子,看不出是什么植物。独立的三层小楼,这么宽敞的环境,做那个生意已是够了。

    “能告诉我你要做什么生意吗?”

    “还有,你不是缺钱吗?哪里来的钱做生意,要不要我找我爸妈拿些?”

    我摇头。

    “借你家的空置房间存些货可以吗?”

    “存什么货?”她也没敢答应我,就怕我弄些奇怪的东西到她家里。

    “走,咱们去批发市场。”

第五十二章 被欺负的小妹妹(一)

    批发市场里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凭着我的经验,我先看的不是货,而是人,哪一家客户最多,货走得最快,还有卖货人的面相。

    对此,金尚不明白了。

    “刘妙,你是挑货还是挑人啊。”

    我漫不经心地回答:“也挑货也挑人。”

    “说来听听,让我也长长见识。”

    说,可有什么好说呢,2011年的时候卖水果,第一次自己一个人去进货,那个批发商欺负我年轻,首先将价报得很高,然后不允许我挑货。我眼睁睁地看着其它人将大个的好的全都挑着搬走了,而批发商拿给我的都是人家挑剩下的。我有些不服气,跟老板理论了几句,老板就有些强买强卖的意思,我不想要那批货了,抬脚就要走,却被老板给拽住了。

    “你不给钱怎么能走?”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孔出来。

    “那你让我自己挑啊!”

    老板那张脸变得更为狰狞,唾沫星子横飞:“你一个一个挑怎么可能这个价拿给你?那至少也得两块。”

    “那我就不要。”

    他拽着我的电动车不许我走,把我给逼急了,气冲冲地说打电话报警。“你报啊,你报啊,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还是这个理。”

    我不信他那个邪,还真的报警了。

    可是,警察似乎不大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迟迟没有过来,我心里也没底,家里失过窃,报过警,丢过东西报过警,不过似乎所有的事情在警察眼里都是鸡皮蒜皮。站着站着,天越来越暗,老板只管忙他自己的,进货出货,顺便跟他的左邻右舍说着我的不是。

    只听着叽叽歪歪个没完的。

    我不死心,再次打电话,警察显得很不耐烦:“我们这边警力有限,等会会安排人过来,你稍等。”

    稍等的意思是,我又站在原地等了接近一个小时,期间,还接过其它的电话,也跟朋友聊天,然后,那个稍等终于过来了。

    车子开过来以后,从车上下来四个警员。

    老板可激动了,向警员述说着我怎么怎么了,然后也不知从哪里涌来了一大帮子人,全是帮着那老板说话的,那老板更得意了。

    我这时才意识到他的有峙无恐原来是有理由的。

    强龙难压地头蛇,某年修路时修到这个路段耽搁了两年,原因就是这个大姓家族的集体行动,就连官员都无可奈何。

    何况我这种平民的鸡毛蒜皮的小事。

    警员是我叫来的,但是最终是向着张牙舞爪的老板,我默默地看了一眼老板给我挑的歪瓜裂枣的货物,耳朵里听到仍是老板和老板娘不屑的咒骂。

    我一直相信世界是不公平的,有些人,拼死累活但是一辈子不得安生,而有的人,尔虞我诈,欺名盗世却是住着最好的房子,开着最好的车。可是,直到我亲眼见识之后我才相信这种不公平。后来,那批货我处理得如何我自己已经不大记得了,但是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不再做生意,我依旧做生意,只不过不再像以前一样急着挑货。

    我没将这段往事讲给金尚听,只是告诉她:“我家里是做生意的,听得多了看得多了,自然也会一点点。”

    这也不算骗她吧!

    “那你决定进什么货?”

    因为我们只能在不上课的时候销售这些东西,那么平日里常见的肯定不需要了,又因为这三所学校里的女生不少,而大多女生爱美,爱美的女生都爱买东西,不管是自己掏腰包还是由别人掏腰包,只要是漂亮女生爱的都可以进一些,保持期长一些的。

    饰品。

    “你来挑吧!”

    金尚进了店里,像是进去买东西似的,一顿狂扫,一眨眼已是满满一大筐。我看傻了,这丫头看不出来是个闷骚型的啊!

    我把她挑的东西看了一遍以后将她给拦住了:“行了行了,你打算整个店都买下来吗?我们是来挑货然后卖给其它女生的,不是过来购物。”

    我将她挑的最贵的那几样拿了出来:“你能消费得起的,不代表他们都能消费得起。”

    “这你也知道?”

    “嗯,首先,看咱们学校的男生,穿着都很普通吧,然后再看女生,没有配戴名牌的吧!”

    “也许有,只是你没留意到。”

    我打断她:“比如你,隐形富婆。”

    “这你也知道。”

    “当然,你进了这家店,其它的都没看,首先看到的最贵的那样,然后几乎没有考虑便将那货给拿了下来,这说明你的经济情况很好,不差钱。假如没有去过你家那还有另一种可能,不管有钱没钱,反正就是喜欢花钱的感觉,这会让父母难做。但是,已经去过你家了,所以,可以确定你的家庭情况很好。”

    金尚笑了:“你也没进去过,怎么这么肯定我家的经济情况很好。”

    “看外装修就能看出来。”

    “材料?”

    “对。”没想到她这等聪明,连我的眼睛在看什么都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好吧,我认输,那你来挑,顺便告诉我为什么这样挑?”

    我将她挑的东西分了类,挑了一些看起来很新颖时尚,也有一小部分旧款,然后一一向老板娘问了价,问过价以后将其中一些又挑了出来,然后余下一些这才开始跟老板娘还价。还到一定程度,老板娘面露难色时这才收手。将货物都打包了,和金尚两个人一人大包地扛着去挤公交车。

    “说吧!”她将货物放下来。

    “注意的宿舍里的那十个女生吗?”

    “没有。”

    “不管是哪一类型的,反正只要是女生都会用到饰品,可能是发夹,可能是头绳,也可能是其它的小玩意。这就是这类货物的市场,有了市场以后还要计算一下利润空间。这里的利润是指以比市场价低两成的价格出售以后得到的利润,而这里的利润减去包含成本,人工费,还有些损耗和场地费。”

    “听不懂,太绕了。”她拼命摇头。

    “慢慢你就会懂了。”

    “我是问你为何要挑那些?”

    我耸耸肩:“因为这些有市场价值,太高的饰品在这个地方卖不出价,卖不出价的话我们这趟生意就很难做。”

    “哦哦!”

    我不知她是真的懂了,还是不懂装懂。

    车子平得很平缓,我看着外面,脸上一脸地漠然,那些往事其实是不想记得的,也想过要一笑而过,时常想着,人生几十年,一晃而过,我争,我在争什么,我抢,我又在抢什么。明知道争也争不过,抢也抢不过,反正死了以后还不是一无所有。

    可又不甘心,假如什么都不争不抢,那活着的意义呢?

    所以,多半时候我是安静的,而一旦发生争论也必定很轰动,定是要弄个头破血流才作罢。说来说去,其实也就是为了一口气。

    一晃神,已经到了学校附近。

    我和金尚将东西放进了她的家里,如我所料,她家里的装修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虽然没有金碧辉煌,也跟富丽堂皇不差了。

    “什么时候出售?”

    “周末吧!”

    周末出来闲逛的人多。

    她晃着胳膊,感叹:“没想到挣钱这么不容易,我以后再也不乱花钱了。”

    “知道就好。”

    走着走着,听见前面有一阵嘈杂声,我和金尚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只听声音从东边传来,好似有一个女的在说话。

    “喂,怎么才这么少?”

    “让你带的钱呢?”

    另一个弱弱地声音:“我,我真的就只有这么多了,求求你们行行好,放我走吧!”声音听着很可怜。另一个女生的声音显得厌恶至极:“看着就讨厌,打她。”

    声音显得很混乱,我在猜她们有多少人,围着一个女生打?

    为什么?

    “最讨厌你这种装可怜的。”

    那个弱弱的声音连求饶的勇气都没有了,我能猜测到她在忍。可是,即使是她忍耐,那些人能放过她么?答案是:不能。

    她们欺负得更厉害,撕扯得更欢。

    “跪下。”

    “快点。”很不耐烦的厮吼。

    “你也来踹她一脚。”

    我在心里怒喊,反抗啊,拖住其中一个下狠手往死里打,拖住谁咬死。可是没有,那一伙人里,并没有听见她们的尖叫。

    唯一能听见地是那个被踹的闷闷地哼声。

    然而这哼声对于那群人来说还是很碍事,其中一个吼着:“扇她耳光。”

    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想起那次进货事件,那群人的指指点点,还有那四个帮着老板说话的警员,我的拳头拽紧了。

    “刷!”我被金尚给拉住了。

    “别去。”

    此时的我胸口燃烧着怒火,什么也顾不上,只想着拖着她们其中一个下地狱都行,我的眼睛此刻应该是血红的。

    “我看不惯。”

    我挣开她,执意要去。

    顺着声音大步走去,面色冷冷地瞅着那几个人,她们当中,穿着流里流气的有几个,中规中矩的也有,连背书包的都有。

    其中一个应该是她们的头,歪着脖子扭来扭去:“哟,来了个管闲事的。”

第五十三章 被欺负的小妹妹(二)

    她说那句话的时候,其它人都带着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我,而那个被欺负的女生,我看了她一眼,她的头发乱得像个鸡窝,衣衫不整,她窝在地上缩成一团,不敢抬起头来看这个场面。我的身后,金尚没有出现,面对这些人,虽说都是女生,女生打架是什么情形。

    扯衣服,啃咬,抓头发。

    不是没见过。

    只是没试过。

    我这旺盛的打报不平的心,也吃过亏啊,所以,并不在乎这是第几次吃亏。我冷冷地哼笑,在脑袋里过了一遍偷学的那几招。

    快,准,狠。

    可是,这仅仅是假象,真实的情况是我被她们打得很惨,可能比那孩子还惨,面目全非,全身被揍得一点力气也没有。这时,我才意识到什么抓住一个人往死里打是很愚蠢的想法,那种想法能够实现是因为她们当中有弱者,可这里并没有,一个比一个凶残。

    这世上的事情大抵这样,只有亲身经历过才知道凶险。

    就在我以为自己可能会被她们打死的时候,出现另一群女生,那群女生也不说话,上来就打打我的那一群,这下可好,成了群殴了。

    我去。

    “喂,你们疯掉了是吧,上来就打人,讲理不讲理了还?”终于有个得空地停下来说话了,还是打我的那一帮子的头。

    而后来的那一帮子,仿佛都是聋子。

    这群聋子还跟她们有深仇大恨似的,只管抓住了就揍,趁着乱,我抓住那个窝在地上的小妹妹的小胳膊,这丫头片子的胳膊实在太细小了,还有眼神看起来别人不欺负她就对不起天理似的老实可怜。老天公平吗?绝对不公平,像这种孩子,干嘛欺负她。

    欺负我这种人说得过去。

    反正我一定会还手的。

    拉着她趁乱跑了出来,她怯弱地缩回了手,感觉像是被人欺负怕了,再也不敢相信人的那种。“喂,你往哪里走?”

    “说不定是你吓着她了。”

    “我吓着她,怎么说我也替她挨了几下,也不说声谢谢!”我有些不满。

    她笑了:“那你干嘛还救?”

    “是哦,自身难保。”

    “也不知道后面来的那群人什么来头,跟前面那几个好像有仇,上来就打,不过,幸亏是她们,要不然我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她低下头,声音压得很低:“你,经常这样吗?”

    “怎样?”

    “预测自己的不幸。”

    我愣住了,对于不幸这种事好像一般人都会有点心灵感应的是吧,有一次,路过某地时,心里总觉得很慌很慌,也不知那种不慌来自于哪里,只知道,假如一个人会遇到什么不幸的事头上能够显示乌云,那么,当时的我头顶上一定出现过这种乌云。躲了初一,也一定躲不过十五。那天,其实并没发生过什么事,然而,过了几天,还是出了祸端。

    大概那天路过那个地方时已经有了提示。

    从前不信命,现在不得不信了,一个人,由命不由天。

    “呸呸呸,别说那些不吉利的话,不管你梦见什么不好的,还是感应到什么不好的,记得一定要呸呸呸,骂几句,然后,呵呵,然后说一句,坏的不灵好的灵。”

    “会转运吗?”

    “也许会。”

    谁不希望一辈子顺风顺水的,啥事也别发生。

    走到校门口时,金尚说要去买点东西,她刚离开,一群人走了过来,跟打的那群人敌对的另一群人,我不知道她们怎么称呼,也不想知道,就算听说了也不一定记得住,看着比较有特征的一点是这一队都长得比较高大。

    “喂,我们救了你,也不说声谢谢。”

    “谢谢!”我学乖了。

    领头的那位笑了:“来我们队吧,姐罩着你。”

    我又愣了,这是一个帮派,感情两队群殴不是偶然啊,可是,对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有兴趣,我来这里是想学点技术,我一直为以前念大专没学到过实在的技术感到后悔,现在是来弥补这个遗憾来的。不是来这里跟人打架的。

    除了学习,我还得赚钱养我自己,我再也不想低声下气地问我父母拿钱了。

    拿怕了。

    每拿一次总会不自觉地觉得自己在吸他们的血,我无数次试验过各种赚钱的门路,就为了养活小绵羊一个,而实际上无数门路用血的事实告诉我:花起来容易,赚起来难度不小,尤其像我这种不会坑蒙拐骗的人。

    但是,当着这么多救命恩人的面,我敢说一个不字吗?

    正在这个时候,另一队的人,那一群打我的人也出现了:“哟,原来还不是你们队的人啊,那好啊,来我们这啊,保证让你活得潇洒自如。”

    刚才是谁把我打成这个鬼样,人不人鬼不鬼的,现在又拉我去她们队,我有没听错,难道我是个不记仇的,那不可能。

    恩人那边我还不乐意去呢,仇人这里更不可能。

    “我去。”

    谁?

    奇葩的事情总是天天有,站出来说话的,声音弱弱地,居然是那个被欺负的小妹子,她,是不是被打傻了?

    “跟我们抢人,那要不要再打一架啊?”

    “来啊来啊,谁怕谁啊!”

    两边又起了冲突,我的个大爷啊,这是学校门口,她们当是什么地方啊,不得不说,那什么港片的影响力着实带坏了一帮子青年,我以前一直以为带坏的青年只限男士,没想到啊,是我孤陋寡闻,原来,对女士的影响力也不小。还有,那些什么霸凌事件不是2014年以后才有的吗?还是说一直就有,只不过我从来没碰到的,没从来没留意过。

    趁乱,我又溜了。

    走着走着,总觉得身后不太对劲。

    转身一看,那个弱弱的瘦得小鸡似的小妹子跟在我后面,我以后她只是恰巧也走这条道,也不以为意,只管迈开脚大步流星地走,想着离她们越远越好,最好以后永远也不碰面。我这么个喜欢清静的人,多几个人叽喳都嫌烦嫌吵,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哎,突然有些后悔,真不该救那个小妹妹。

    想到那个小妹妹,我扭过头一看,呼,还跟在我后面,我停住了:“小妹妹,你一直跟着我干嘛?”她怯弱地望了我一眼,眼神里是很惶恐很惶恐的神情。

    “我,我。”她把口水咽下了。

    “她们为什么要打你?”

    “我没交保护费。”

    有没听错,保护费,“她们能保护你什么?”

    “要是不交,她们就会打我。”

    “所以,你想加入她们,跟她们一样欺负其它的同学,你哪个班的?”

    “药剂学七班。”

    我也不过随口问而已,问过以后大多数我还是不记得的,她说那些人管她要保护费,怎么个收法,全校都收吗?

    会不会以后我走在路上,也跳出这么些人来管我要保护费。

    也不是没可能。

    王法,从古到今都不是用来保护费者的,那学校呢,学校在这个时候还是人人所说的神圣的地方,老师怎么可能允许这种现象存在。

    我得验证一下。

    “你跟我来。”

    她也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但我说要她跟着,她也就真的跟着,她跟着我回了宿舍,我拉住正往外走的肖音问她:“咱们学校有批收保护费的,你知道吗?”

    她听完之后哈哈大笑起来:“你电影看多了把脑子烧坏了?哪里来的什么收保护费的。我没听说过。”

    这不科学啊!

    刚才,那些人明明打过架,还有,站在学校门口又吼又闹的难道还不能引起关注?“走,带你去看。”这时,我的身后又多了一个肖音。

    将肖音和那个小妹妹带到学校门口以后,我又愣了。

    门口空空如也,什么人也没有。

    错觉。

    那身后那个小妹妹呢,她身上的伤,还有我身上的伤,我摸着额头。肖音紧张地问我:“你不会是生病了吧!”

    我看向小妹妹,她除了刚才跟我说过几句话以外,其它时候跟个哑巴差不了多少。

    这时,金尚也过来了,提着一个袋子,她问我:“你刚才去哪了,我找了你半天了。”肖音“扑哧”一声笑了:“原来你会说话啊。”

    “你才不会说话呢,说的到底是不是人话啊?”

    肖音看看我,又看看她:“不是我说你们啊,去哪玩,两个人鬼鬼祟祟的,也不带我,是不是有什么奸情啊?”

    瞧,这就是正常女生的神情和话语。

    我跟金尚两个人真不合群,所以,凑成了一堆,当然,还有另一个不合群的,那个被欺负的小妹妹。我也不记得她叫什么名字,反正也不是我们班的,只希望她以后躲着那群人一些,别再被欺负就成。可是,待在这个学校,已经被欺负的人,以后不再被欺负,除非她自己很强大,或者说她有一个很强大的靠山让人不敢动她,否则,那个想法是不成立的。

    金尚拉住我的衣袖问我:“你想让她加入那群土匪队?”

    土匪队,她知道这个,可是肖音不知道,没理由啊?难不成是因为她住在本地,或者说她也被那群人收过保护费。

    我点头。

    “不可能,她们不会收弱得风能吹走的小姑娘。”

第五十四章 被欺负的小妹妹(三)

    她弱不经风,那我不弱吗?

    “你是绣花枕头。”这句话是悬在空中的二十五岁说的,真是,找抽啊!我翻着眼皮藐视她。

    金尚指着我:“你进了帮会,然后再罩着她。”她的手又指那小姑娘:“这样她就不会被人欺负了。”

    怎么听起来成了不可推卸的责任了,我的脑袋里轰隆隆地响个不停,我是个遇事表面镇定,其实内心焦躁的典型a型血。

    我的最理想的生活便是悠哉游哉地过波澜不惊地生活,可我越是这样去想,我的生活越不平静,我的烦恼也越多,譬如现在,眼前这位,我忍不住皱眉。她,跟我非亲非故的,我为什么要发神经路见不平呢,路见不平了也没听到她说谢谢,最后还演变成这样。

    不行,我要是混成了那种小混混,会对不起我的家人。

    我否定了金尚的建议:“我不去。”

    “两边都不去吗?”

    “是。”

    “那你会惹上麻烦的。”金尚脸上的神情看着很高深莫测,原以为逃离了高中,转来念个不起眼的中专风平浪静地过两年也就算了。

    谁知道?

    我摸着额头,心里叹息:还真是躲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横竖都是祸。

    “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下那两个帮?”

    “说吧说吧!”都这样了,反正不惹都惹了,只求能从她的话里听出一点有用的信息用来应对。我将手放了下来。

    金尚说:“这两个帮会,很魁梧高大的那一帮子叫玉女帮,另一批很妩媚的花枝招展的是恐龙帮,恐龙帮的最喜欢欺负落单的沉默寡言不会反抗的小女生,眼前这位是典型。”

    一提到她她又紧张得直抖,也不敢抬眼去看金尚。

    我心里疑惑,她怎么连金尚也怕,刚才不是还敢说要入那个什么玉女帮的吗?

    “那玉女帮呢,又有什么不一样。”

    金尚捂着嘴笑了:“玉女帮是专治恐龙帮的,一物降一物嘛!”

    就这样,听着好似也没多复杂,既然她们是专治恐龙帮,那其实不进任何一门也没关系啊,我转过身盯着那个弱小的妹妹:“听见了,不会有事的。”

    她头一栽,倒了下去。

    “喂!”

    我和金尚吓了一大跳,两个人相互望了一眼,我背着她跑了一段,又换金尚背着她跑了一段,这小家伙人不大,背着还挺沉的。

    只一会功夫,我已累得喘不过气。

    “医院,医院在哪?”这一带我不熟,全仰仗金尚,可是,可是,这家伙跑了很长一段突然停了下来:“搞错了。”

    又折回来了。

    有没搞错啊!

    万一,这小妹妹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俩会不会进大牢啊!

    一想到这里心里顿生恐惧,也顾不上了,用尽力气狂奔啊,“等,等一下。”金尚死命地追,“错,错了。”她追上我,缓了一口气:“这,这边。”

    我拐了个弯,抬眼一看,终于看到医院的招牌了。

    金尚也跟了上来。

    我见着人就喊:“医生,医生,救命!”也不管遇到了是医生是护士还是其实碰到第一个也是来看病的,看我这来势汹汹的架势他敏捷地躲开了。

    护士也火速地安排我们到医生的门诊。

    可是,医生,你急他不急,反正我长了这么多年,除了见过急诊科的是用生命在帮病人看病以外,其它科室的医生,总是按部就班的望闻问切,哦,不对,是望和问。

    还加上闻和切的那是中医。

    我猜测会有化验单,果不其然,就给开了一张验血的单子,然后呢,问病史。这情景也特么熟啊,我被施救时也是这么着过来的。

    她现在也不醒,谁知道她有什么病史啊!

    “医生,先给开药吧!”

    医生总是拿他的专业度来吼不专业的我们:“急什么,没搞清楚状况怎么下药啊?”

    好在他没说,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这种话,所以,我们只有耐心等候,等化验单出结果,这种等待是让人很焦躁不安的。

    “瞧,我说让你别多管闲事的,惹麻烦了吧!”

    我靠着椅子,端着水杯一杯水接一杯水地喝,刚刚跑得太喘,出了很多汗,不补充点水分待会倒下去的又会多一个。她又不知道我是大病初愈。没力气说话,力气也全压在身后的那把椅子上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卖那些东西?”

    “周末。”

    “有把握吗?”

    “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敢进那么多货?”她瞪着我。

    确实不知道啊,做生意也就是投资,这种应该算是小投资,小投资也是有风险的,最差的结果是满盘皆输,血本无归。中等的结果是刚好赚回本钱,最后还留着货,那批货是赚回来的,即使以低于成本的价格出售,依旧还是赚了点。最好的结果是盆满钵满。最后一种的要求很高,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因此,很容易理解,为什么许多生意人都供着财神,逢年过节,初一十五都摆着供品,燃着香,虔诚地祈祷能够佑护自己。

    所有人的期待都是最后一种结果。

    “她醒了。”

    护士拿着医生开好的药给她输液以后,她醒过来了,醒来时依旧惶恐,说的第一句话是:“我没钱了。”不知怎么的,可能她这句话触到了我的心底的一根软肋,我心不忍地告诉她:“不用担心, 医院是她老爸开的,不需要给钱。”我学着金尚的样子手指点着她。

    金尚没想到我的玩笑开得这样大,怒瞪着我。

    她将我拉了出去,气吼吼地:“知不知道,医药费很贵的,你什么都敢往身上揽啊!也不知道人家的底细就敢这么做。”急得一直掐我胳膊。

    “别那么紧张啊,先借她一点,以后让她还上不就行了。”

    “我瞧她傻乎乎的,你还指望她还?”

    “你要相信我们的能力,花得出去,也挣得回来。”

    她点着我的额头:“这话可是你说的啊,你自己记得,圆不回来可有你好看。”我将她的手拍开:“知道了,知道了,记我头上,行了吧!”

    她松了一口气,转身就走。

    “去哪?”

    “交医药费。”

    我回到病房里陪着那个小妹妹,这么久了,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总是懒得问人家。她看我进来了,一脸感激地望着我,我问她:“要喝水吗?”

    她很矜持地点头。

    “你饿不饿,我去给你打个稀饭过来。”

    她摇头。

    本来这医院的环境我就十二万分地讨厌,她除了点头摇头都不怎么说话,让人很尴尬啊!我问她:“你以前也这样吗?”

    她又摇头。

    不得了啦,我得赶紧把金尚给拉回来,有个人聊聊天也是好的啊!

    正这么想的时候,她突然开口了:“对不起。”

    咦,难道她跟晏子还有平哥一样还会读心术,突然跟我说对不起,弄得我很无措啊!她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白白的,没有血色。我想到前不久我住院在医院里活蹦乱跳的,看着哪里像个生病的。

    “你好好休息啊,不要胡思乱想啊,有什么需要的直接跟我说。”

    “谢谢!”

    说完这句话倒下去睡了。

    是不是睡着了我不知道,可是,有一点我很肯定,这小丫头的心思很敏锐,到底跟她的性格和成长的环境脱不了干系。

    金尚终于回来了,递给我一大堆单子。

    我拿在手里一张接着一张看,看完之后,脸都绿了,这,还真是杀人不用刀,这还什么都没做呢,输了一瓶液,账单一千多。

    我整年学费的四分之一。

    “后悔了吧!”金尚还有空取笑我。

    “嘘,你小声点。那小丫头可能还没睡着,我瞧她应该是内心很敏感的那种孩子。”我拉着金尚往外边走了几步。

    “还孩子啊,你能比她大多少?”

    “你揪住这点不放是几个意思啊?”我也跟她扛上了,总比闷着没人说话强。

    她的肩膀往下一沉,晃着脑袋:“咱们是留在这里陪着她,还是先回学校啊!这病也看了,钱也交了,接下来她要是没生活费没饭吃,你总不会还要养着她吧!”

    “咱们先进去看看情况,回头再说这个。”

    “哎,我真不懂了。行,你守着,我回去睡个觉,再给你们弄些饭过来吃,等着啊,我回去了,累死我了。”

    我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心里也很疑惑,什么时候我跟她就变得这样友好了?

    “慢走。”

    回到病房里我搬了个椅子坐在一边,看着闭着眼睛睡着的她。

    好像在看自己。

    二十五岁跳在床上,瞪着我:“困了你先眯会,有人来了我叫你。”

    “好。”

    我真的趴在床边睡了起来,可能是因为太累了,所以睡得很沉很沉,直到有人拉我胳膊我还不肯睁眼睛。“刘妙,快点起来啊!”

    “幸亏我来得及时,再晚点,血要倒流了。”她喊了护士帮忙护药水。

    “快吃饭。”打开盒盖,我看了一眼那个小妹妹,问她:“她的呢?”

    “医生说现在只能给她喝粥。”

    “哦,你自己做的?”

    “想得美,在外面买的。”

    我就知道,她怎么可能会做饭,她那十指纤纤,应该是传说中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那种人,不过,她给我带的这份绝对合我胃口。

    现在的我已经不再像以前那般挑食了。

第五十五章 首战告捷

    小妹妹仅仅在医院待了大半天就出院了。走出医院的时候她走路不稳的样子让我想到了林黛玉,我问她身上还有没钱吃饭。

    她不开口说话。

    我回到宿舍,肖音眼睛里闪着星光凑到我面前来:“哎,有个大帅哥找你来着。”

    大帅哥?

    她说的是晏子,我哼了声:“哦!”

    “你就不问问他来找你做什么?”

    有什么好问的,无非就是来观望一下,观望地结果有两种,他哼几句,我哼几句,然后,他高高兴兴的,我平平静静地。还有一种,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然后他还是高高兴兴地走了,而我,依旧平平静静地坐着。

    已经开学了,我在算这个学期我能够学习的时间和可以用来赚钱的时间。

    从前的我没有时间概念,上课学习,下课玩,那时候我不曾真正地走出社会,没有体验过独自闯荡地心酸,我总是想象着未来会像童话般美好。出了学校以后,我才慢慢发现,童话里真的都是骗人的,有灰姑娘,没有水晶鞋,有癞蛤蟆,但变不了王子。生活在底层的更多是卖火柴的小姑娘的垂死挣扎,童话里都只是一场美梦。

    醒来了,你依旧还得打拼。

    “肖音,课程表你有吗?”

    “有。”她将课程表递给我:“不用那么认真吧,混个文凭而已。我们出去也做不成医生的。”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是事实。

    学校分为一二三四等,医院分为一二三四等。

    头等学校已经将好的资源都分配走了,同理,好的医院也接收了从好学校出来的更为优秀的资源,剩下的残羹便是我这等垂死挣扎的卖火柴的小女孩。

    “因为我们已经失去了抢占良好资源的机会,所以,我们更要提早为自己谋出路。”我说的话是以三十二岁的灵魂一个过来人的姿态说的,肖音怔住了。

    “好,我跟着你混。”

    “现在开始吧!”打铁趁热。

    “啊,现在,我还没准备好呢?”她没显得我是这种性子,说做便做。

    首先,我带着她去金尚家提货,我们暂时没有固定的经营场所,只能散卖,散卖的方式有两种,第一种地摊模式,第二种,走卖,边走边卖。

    地摊模式,只能开启在夜间。

    走卖模式,在学校里么,就只能挨家挨户地去串门了。

    我从金尚家里提了一个很大的手提袋出来,她不愿意跟我们出来,所以,我带着肖音,一人一个大手提,提着包我们先去了靠着学院大门的第一幢楼,里面是什么情况我们事先并不清楚,只一股脑儿地往人家宿舍楼里钻。

    这个时候,歪在宿舍的人其实不少。

    中专的课程跟大学的课程类似,不像初高中时那样,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吃饭睡觉其余时间都在学习,中专也有自由安排的时间,只是没有大学的自由时间多些,还加上一起躲在宿舍里睡美容觉不愿意去上课的人。

    这跟爱不爱念书,或者念不念得好不是一回事。

    有些人天天坐在课堂上,看着认认真真的,可能成绩也不一定好,有些人,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考试什么的对他们而言不在话下。后面那种人,并不是什么天资聪颖,只不过他们更懂得掌握学习的方法而已。前面那种人,死读书。

    “美女,买个发夹吧,这是最新款的。”我的习惯,见着人就喊。

    当我想要做成一件事的时候,平时沉默寡言的我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妹子,长得可真天生丽质哎,瞧瞧这个配饰,配上你可是锦上添花。”

    肖音跟在我身后,一声不吭的。

    我上了楼,逮着人我就问,这些学生妹里有凑过来瞧热闹的,也有问价的,也有拿过来试戴的,通常会凑过来问价的都是有心要买的,这个时候我会看准时机:“这个发卡很配你啊,照照镜子。”

    小女孩,比成人更喜欢听奉承话。

    再有对价格上有犹豫不绝的,再趁热打铁地说了些对比外面同等商品的价格的话,买多些再给个折扣之类的话,她们便动了要买的心思,还几个人凑一块商量,大家挑好一块付款,再给些折扣,怎么样都是划算的。

    连看也不看一眼的那就绝对不需要再问了。

    即使好话给两筐,他们也会无动于衷;拿在头上,手上,脖子上直接试的又分两种情况,有一种绝是试着玩,但是她们的试戴会给我们做无形的宣传,不管这群试戴的买或者是不买,都是对我们有益的。肖音见着一个女孩试半天也没有要买的意思,心里就有些不乐意了。

    我给她使了个眼色。

    仍是笑着赞美试戴的那些小女孩,把她们说得天仙下凡似的,回头率百分之两百,反正什么好听就拣着说给她们听。

    其它人看着效果好,也就跟来凑热闹,这样一来,卖出去的机率又提高了。

    我跟肖音一路走一路卖,每一层楼都有进账,两个人越卖越熟练,也不觉得累,一晃,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学校的宿舍楼,准确地说是女生宿舍楼我跟肖音两个走了一大半。

    累得实在走不动的时候,我和她一块回了宿舍里喝了很多水,又提着手提包走了出来,走到操场边的角落里时,我对她说:“休息一会,还有好几栋楼呢!”

    她喘息着抗拒:“不是吧,我们要把整个学校跑完吗?”

    是的,整个学校。

    2010的时候我也这么着跑过一次,卖水果,然后过了几年,也就是小绵羊出生以后我又带着水果跑了一次,一个村接着一个村地窜,也是见人便问,见人就推销。不管见着的大叔还是大爷,一率喊哥哥,见着是大婶还是大娘也一率喊姐姐,比自己年长几岁的,同龄的都喊美女,比自己小一点的都喊小妹妹。在那种烈日当空照的情况下,我也是这么着一鼓作气地跑完了十来个村落。

    当时,我瞧着自己车上载的水果,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厚着脸皮也要将它们全都卖出去。

    一个不爱笑不爱说话,终年喜欢安静的人。

    然后我做到了。

    趁她休息的时候,我忙着整理剩下的货物,还有到手的钞票,也不用看,基本上都是零钱,学生的钞票都来源于家长,大多数都是跟家里要的。

    除了每个月的生活费,身上能够带的零花钱其实也不多。

    偶尔有懂事地会趁着放假去打个零时工的,也只能赚一点比生活费更少的零花钱,够买一些饰品。我一直认为像这种饰品一直以来也属于暴利行业。可是,自己去一趟批发商场也知道,暴利的暴有很大一部分在批发商手里,没有铺面的零售商赚的都是血汗钱。

    清点整理之后,我发现,有一部分货物已经快要见底了,这表示,这类商品很受广大女生的喜爱:“你等等,我去补点货。”

    “去哪?”肖音看着也是弱小范,总像是没吃饱似的。

    “我去金尚家里看看,发圈已经快没了。”

    “哦。”

    她坐在操场上等着我。

    我飞快地往金尚家跑去,来到金尚家里,敲了半天门也没有人应,不得已,我只好去问她的邻居。她的邻居当中,也有一个看着跟我们差不多大的学生。

    “我是艺校的。”她这样说。

    眼睛总是往我身上瞟。

    “你知道金尚去哪了吗?”

    “她不在学校?”

    她比我还不清楚,问了也是白问。

    早知道应该让她给我留根钥匙,但仔细一想,又不太对,我又不是她的谁,凭什么让人家给我留钥匙,我等得万分焦急,一分一秒都是煎熬,时间对于一个生意人来说是很重要的。时间就是机遇,机遇就意味着金钱。

    我只能在心里祈祷,金尚快点回来。

    还有肖音,她还在操场上等待,我又祈祷肖音不要骂我这么乌龟,急了的人会像个没头苍蝇似的走来走去,现在的我就是这个样子。

    “需要我帮忙吗?”

    天使出现了。

    二十五岁,她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忘了她有一个常人没有的技能,能够飞,其它人都不能看见她。我眼里闪着星星。

    “多谢,多谢!”

    二十五岁走了以后,我的心情稍微好一点,有一种期待,期待金尚能够像二十五岁一样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大约又过了很长时间,我刚说了,时间对于一个生意人的重要性,所以,这里说的很长时间是我心里相对的时间。

    “她在市场。”

    “带我去。”

    “不用去,她现在正在往回走。”

    可我哪里还能等,恨不得立刻,马上将她给拖回来,然后将我需要的东西带走,二十五岁在前面带路,我跟在后边跑。

    “刘妙,你往哪里撞啊!”

    可能我太专注于想我自己的事,一不小心就撞上她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抓住她的手拖着她往她家里跑。她很惶恐地望着我,连话都说不利索了:“等,等一下。”

    还等,再等,太阳就下山了。

第五十六章 再而衰,三而竭

    “快,快开门。”我将金尚拉到她家的门口。

    她大约没见过这么急性子的我,找钥匙也找了好半天才打开门,进了门,我连鞋子都没来得及换,首先冲了进去,将我要带的一些小饰品给翻了一出来,又将一些品质上好的也挑了出来。打包带走,又是一阵狂奔,奔向了操场。

    操场上空无一人。

    肖音呢?

    两个手提包也不在现场。

    我的脑袋里轰隆隆地响,拜托,去哪了?

    二十五岁摇头叹息:呵呵,人算不如天算啊,这是。

    我仰头瞪了她一眼:“帮我找找呗!”明明跟她是同一个人,还不能朝她吼,大概也没谁了。二十五岁最奇怪的地方就在于她总是喜欢悬在半空中。

    难道是因为小时候做的那个喜欢飞的梦。

    “她在f栋。”

    这么远。

    扛着这么一大袋子又奔向f栋,真心羡慕二十五岁不需要用脚来走路,飞来飞去的也就够了。拐了一个大弯,见到了肖音。

    她的面前围了好几个人。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几个人的动作远远看着有些熟悉。

    土匪帮的?

    很不幸的,我的感觉是对的。

    “就这几样,还有其它的没有。”

    “没有了,没有了。”肖音有些害怕。

    我想刹住脚,却已经来不及了,那个小头头回头了,望着我,笑得意味深长:“这不,新鲜的上门了。”我下意识搂了搂袋子,生意人手里的货就相当于钱,她们,想要我手里的这些饰品。

    “妹啊,认真挑。”领头的抛了个媚眼。

    我承认我也怂了。

    不给东西,她们就会像对待那个小妹妹一样,将我们辛苦赚的钱给搜了去,那还不如把饰品让她们一些。我从包里挑了几样上好的,也就是金尚那丫头挑的那几样给领头的给送了去。

    领头的瞟了一眼,我又识相地将袋子里的东西打开来一一让她过目。

    她一挥手,其它几个人每个人手里攥着一些饰品,心满意足地走了,肖音拍着胸脯直嚷:“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大白天的我们碰上土匪了嘛,怎么有这样不讲道理的人,还都是学生。”

    我将她拉过来仔细看过了:“她们没打你吧!”

    肖音摇头:“没有。我一个人在操场上等你,等了半天把她们几个招来了,我还以为来生意了,很高兴地跟她们说这些东西多好多好,里面有个女的就问,哪些最贵,我指着其中一个发箍告诉她那个最贵,谁知她戴头上只管问她的姐妹好不好看,也没有要给钱的意思。我觉得不对劲了,收了东西提着包就跑,她们赶在后边追,追了一路,将来堵在这里。幸亏你过来了,要不然,这两包都得让她们给白抢了去。”

    我心中黯然。

    土匪帮挑走的那些,比我们一整天卖的所赚利润还多。

    我之所以将那些贵的挑出来拿给领头是担心,她们故意乱砸乱翻,到时候亏的是三大包,连本钱都会成了水漂。

    “走吧!”

    “我们不会再碰上她们吧!”

    “小心避开就是。”

    学校这样小,她们人多,整天到处乱晃,总是能碰到的,我心里又在琢磨另外一件事,也许我,肖音,金尚,我们几个人还可以去学点武术,用来防身也是不错的。

    我跟她带着其它的饰品又是一阵奔波忙碌,直到天色暗了两个人才拖着疲惫地身躯回到宿舍,因为跑得太多,说得太多,所以,特别累,倒在床上也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

    第二天上午的课,差点迟到了。

    我和肖音是坐在最后边的,挨着门,这一堂课老师光顾着讲废话,我因为犯困,直接倒桌上睡着了,肖音也是,中专生的课堂比高中生的松懈一些,睡就睡吧,只要不影响老师讲课,是不会有人理会的。

    “下课了,你们俩是猪啊,还睡。”坐在前边的一个男生拍了拍我们的桌子。

    我和肖音伸着懒腰,其它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这个男生,他怎么没走?

    “喂,你们的书。”

    “你不走?”

    “我不是你们班的。”他斜着眼看着别处。

    说话便说话,说话的时候看其它的地方这是装酷的梗,肖音不吃这套,我这个过来人更不吃。我们俩抱着书往宿舍里去了。

    接着还是睡,睡午觉。

    午觉醒来以后,满血复活。

    “还去吗?”

    我的头有些疼,自小有偏头痛的毛病,走卖如战场,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实验过很多次,几次地结果都是如此。既是战场,哪有丢兵卸甲的理:“去啊!”

    两个人提着提包,越发觉得这提高沉重。

    果然,这第二天,我自身的志气都不如第一天了,古人诚不欺我。转了两幢楼,只卖了五六十块,大部分人都不答理我们,枉费我浪费神情地又是说好话,又是陪笑脸,这一圈两圈走下来,肖音的头都快埋到脖子下面了。

    “去艺校吧!”

    她有些怯场了:“不去了吧!”

    “不去,我就得陪本了。”

    衰总比竭要好,因为是衰,加上气场又弱了几分,价格也比昨日的低,我们俩进了艺校的门正好碰上了金尚的邻居。

    “呀,你怎么来了?”

    她认出我来。

    我晃着袋子问她:“要不要买些配饰?”

    “拿来我看看。”

    一听这话,我觉得有希望了,又提着嗓子吆喝起来:“来喽,走过路过的,都过来看看,最新款的配饰,大减价喽。”

    一般这种扯着嗓子叫卖的,第一,汽车站的拉客司机和售票员,第二,店家打出清仓甩卖的要洗货的商人,第三,沿街叫卖的小贩。

    我们,勉强算第三种。

    肖音又开了眼界,她一直认为我是沉默得不会多说一句话的人。我也不可能告诉她这是生活迫,能够安逸地活着谁愿意没日没夜地奔波?

    “哈哈哈哈”那个女孩笑了:“姐姐,你真好玩。”

    肖音又困惑了,哪有叫同龄人姐姐的?女孩子忌讳其它人将自己给喊老了,心理年龄永远是童年里十二岁。

    我是过来人,早已没有这种忌讳。

    只要她买我的东西,别说叫姐姐,叫奶奶我也应着。“挑好了给你打个折。”

    “真的呀?”

    她低着头兴致很高地挑着,碰上中意地也会挑几样戴在头上,她的模样在这所学校是不是足够出挑我不知道,但是以我和肖音在中医药学校里闯荡,这种巴掌脸,大眼小嘴,身量苗条,脸蛋洁白精致的女生是足够引起轰动的。换在以前,可能我会去想一想,我们学校的男生会被这所学校的女生所吸引,被吸引的他们会像苍蝇似地围过来。

    现在么,我只关心我手里的货物以什么样的进度出售。

    她的停留帮了我们,不时地拥有好奇心的女生围了过来,这一会功夫,我们又卖了不少饰品,眼见着饰品换成现钞,心里那一丝紧张和不安也得到了缓解。

    人群散去以后。

    肖音的兴奋还没散:“咱们还去,像昨天一样,一定可以将这些东西给卖完的。”

    “不去了。”

    我的头越来越疼了:“你陪我去咱们学校对面的饰品店。”

    她不理解:“为什么要去饰品店啊?”

    头疼得连包都背不动了,只好让肖音拿着。进了店门,我跟店里的老板商量货物的事情,肖音站在门外边等我。

    同行是冤家。

    可也有冤家形成战略同盟的,我以低于进价三成的价格将货物全数抵给了她,于店老板而言,我的横空出现,一顿乱窜,对她造成了危胁直接影响了她的生意。但是她并不清楚我对她的威胁伤害指数是多少,而我将货物以低于进价的价格转给她,其实是给了她另一个信号,短期之内,我不会到处乱窜了。这批货的质量款式不差,于她而言是有益的。

    所以,她收。

    商人原本都是用利益来计算的。

    肖音不理解,她的不理解就像当年的我迷茫的看着我的家族里的人做生意时的困惑一样。我将拿到手的钞票全数数了一遍,拿了些给肖音,她怎么也不肯收。

    “收着吧,以后咱们还有合作机会呢!”

    我按着头,很想拿个大锤来锤几锤,太疼了。

    “明天,咱们还卖吗?”

    “不了,暂时休息。”

    “金尚家里不是还有一些货?”

    是的,金尚家里还留着一小部分,用纸盒装的,不论我今天赚的有多少又或者亏了多少,第三天,是无论如何不会再出摊的。

    三而竭。

    那些,留着以后送人情吧!

    好似成了一种习惯,到最后,总有一小部分留下来用来送人情,送给刘婷,刘敏,徐夕,还有跟自己交好的几位支持者。

    现在,我只想睡一觉。

    肖音坐在沙发上跟金尚两个聊着这两天我们卖饰品碰到的人和事,我躺在沙发的另一角,刚开始还哼哼着应两句,应着应着,眼睛一闭就睡着了。

    睡得很沉。

    还做了一个梦,梦见我不想见到的第三个人出现了。

    他,连样子都不曾变过,我喊着他的名字,以为自己是清醒的,他从我身边经过,并不看我,我的心中一片茫然和凄楚。

第五十七章 死胖子(一)

    我睁开眼睛,外面是一片黑。

    手上的痛感传到脑神经,我低头一看,针管扎在静脉血管里,趴在床边的是肖音和金尚,这周围的环境,还在金尚家里。

    我一挣扎,头更疼了。

    “咳,咳!”还带咳嗽,实在太难受了。

    我的咳嗽声将趴着两个人惊醒了,肖音先抬头了:“妙妙,你醒了?”接着她去推金尚,金尚抬起头来,眼皮费劲地睁开:“你这个人。”可能想说些责备的话,可我还是个病人,她也不好这个时候责备我,只说:“醒了就好,肖音,你也别回去了,在我家里将就一晚上吧!”

    她将肖音留下除了天色已晚这个理由,还有另一个原因,万一,我再出什么状况,她一个人应付不来,输液以后,她麻利地将针管给拔掉了,帮我盖好被子让我休息。我可能睡得太多了,这会子她们睡着了,我睡不着了。

    半睡半醒的撑到天亮。

    天亮以后,我将昨天晚上挑出一些饰品用一个纸盒装着带走了,其它的都送给了肖音,也不多,只挑她中意的几款留给了她。

    她也不多话,收下了。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安静地想要当个乖学生,这世上的事情往往是不能如人所愿的,当你想要平静地学些实用的东西时,老天不给你机会,非得要折磨折磨你。

    我被老天看中了。

    一堂英语课下课以后,我被老师叫了出去。

    她叫我出去自然不是有奖金要发给我,而是,外面有人找,找我的人我不认识,五大三粗的,胳膊抵得上瘦子的大腿,脸上肉肉的堪比大馒头。我不认识她,但是我认识站在她身后的人,那个土匪帮的小领头。能够站在小领头的前面的,还能用这种傲慢得想将人踩在脚底的姿态看人,除了能是领头人的boss,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其它什么地位。

    我也曾想过,她们头是什么样的人物。

    但绝没想到以这种姿态出现在我面前,好端端地跑到我班上来找我,难道是因为小领头进贡的那些饰品让她不满意,想到这里颇头疼,这还不满意,还想咋的啊,直接找我要钱。我那钱挣得也实在不容易,这么着拱手相让,怎么着也是不甘心的。

    我也不知哪里上来的勇气,抓住胖子的胳膊将她往边上拖,以我十六岁的身板怎么可能拖得动看着像是一百六十斤的胖子的胳膊,没晕倒在她面前已是不错。好在胖子配合,跟着我拖的方向走了几步。

    “老大,以后有好东西我还是会孝敬你的。”

    说完这话,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历史当中,我喊老大的,有三号人,第**,高中时代的一个女生,我喊她老大,第二个,我的第一份工作的上司,我也是喊老大,第三个,与父亲一起合伙做生意的其中一位股东。

    我叫这胖子老大。

    冥冥之中跟她会有什么牵扯,但我顾不上多想,破财消灾都好,只要,她不找我麻烦,让我安安心心地念三年书,那就够了。

    “我要你东西做什么,我问你,愿不愿意加入我们土匪帮?”她的一口粗气喷在我的脸上,我愣在那,加入土匪帮,老大亲自出马。

    我是好学生。

    还是个乖学生,怎么可能。

    “这不可能。”尊从我的心意,我本能地说出口。

    她的眉毛一挑,显然没料道我拒绝得这样干脆,一点面子也不给,这个时候,那个领头的过来了,她跟胖子商量:“跟她废话什么,她不肯过来,咱们让她在学校混不下去。”

    我有理由相信,历史并没改变过。

    从十六岁开始到大学毕业,我无数次生出读书读不下去想要缀学的念头。

    只不过现在,这个想法是由其它人说出口的。

    胖子的反应相对于其它人慢些,这些是有科学依据的,根据大数据的报道,胖的人脂肪含量高,脂肪所需的血液也较多导致脑部供血不足,所以反应迟钝。她反应再迟钝,当肖音从身边经过时,无意中瞧着她小声嘀咕了一句:“长得好肥。”终是被胖子听到了。

    听到这句话,她怒了。

    怒了的后果是,小领头狠狠地一瞪眼,对着她比了一个手势。一群人在几个老师的驱使下心有不甘地离开了教室。

    肖音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怕了,问我:“她,她,她是谁啊?”

    我白了她一眼:“土匪帮的老大。”

    “完了完了,这下是真的完蛋了。”

    从那天以后,肖音像是个受了惊吓的小老鼠,走个路探头探脑,不管待在什么地方从不敢一个人,上个厕所也必定得有人跟在她身后,等在厕所门的后边。一连战战兢兢地过了好些天,直到确认土匪帮的没有人来找麻烦这才放下心来。

    拍着胸口问我:“我这几天都没睡过好觉,总觉得天都会塌下来似的。你给我门口守一会,我眯一会,一会咱们去金尚家里。”

    “明天周末,我得在外边找点事做,身上的钱越来越少了。”

    “你,你就不能陪我两天吗?过了危险期,我陪你去找工作还不成吗?”她央求我,我将手里的书放下了,瞧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子,于心不忍地点头:“好吧,你睡,醒来以后叫我。”跟她说完以后,她那边没了动静,可能她是真的担惊受怕的,精神累坏了。

    我,看了一会书,其实也没看进去什么内容。

    上次卖饰品赚的钱并不多,我想着趁着周末,能够做点其它的赚点生活费也好,除了饰品,还能卖什么呢?吃的。

    不管男生女生,这个年龄阶段的孩子都爱吃。

    路边摊,各地小吃,十六、七岁的孩子皆处于长身体阶段,喜欢吃也是一种本能,可我并没有这方面的技能。曾经有一段时间,我试过做糕点,新鲜牛奶,新鲜水果做果冻布丁,东西是做好了,可一划拉成本,自个吓了一大跳。市面上几块钱的水果布丁,硬是被我做成十几块的成本。原因后来被我整理出来了,因为我用的材料,不管是牛奶还是水果都是质量很好的原材料。

    然后还有南瓜饼,玉米饼这一类,花的时间和精力不少,成功率又太低。

    我想得有些出神了,以至于外边有人进来了自己也没察觉到。等我抬头去看床上的肖音的时候,我才惊讶地发现,她的床上是空的。“肖音。”

    “肖音?”

    我往后面的厕所里跑。

    她不在。

    又往旁边的宿舍跑,以前她就爱往旁边的宿舍里钻,那丫头爱串门。

    还是不在。

    会不会在楼顶,我又往楼顶上跑,每个角落都找遍了都没找着。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其实一直很害怕这种到处找人的感觉,可偏偏你越是抱着希望越不可能找着人。我有些着急了,抬头望着天空,希望二十五岁快点出现。

    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她了。

    她能飞,飞到一定高度,能够看清楚我们这种小矮人看不到的人和事,土匪帮那一群人,那么大一帮子人聚在一块,目标很大。

    二十五岁,二十五岁。

    “知道了。”她现身以后也没等我开口,直接飘走了。

    我急吼吼地下了楼,一边走一边暗暗地分析,她跟我说话的时间,和我发现她不见的时间,这段时间当中去掉我发呆的前部分,再加上后来我到处找她的时间。也就是,四十二分钟。四十二分钟,她们可以将她带到任何一个我找不到肖音的地方。

    不能乱,我深吸了一口气,等着二十五岁。

    它飘荡的速度我没见过,但是现在,我能做的便是赶紧找人,我一个人,身单力薄的,能斗得过她们一群人。报警,以我以往的经历来判断,这样做的结果,并无卵用。警察的办事效率和态度让你怀疑人生。找室友,这条路更不通,我们这个宿舍人是不少,平时来往不多,这个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喊话了。

    “都起来,都起来。”

    “干嘛啊?”睡着的人被吵醒了,心情自然不爽,看着这些娇滴滴特么需要人保护的小女孩,我的心里打退堂鼓了。

    合适吗?

    叫她们。

    “说啊,让我们起来做什么?”

    “对啊对啊,真是的,跟这种粗人一个宿舍,说话大嗓门跟打雷似的,难听死了。”

    “我。”我深吸了一口气:“肖音碰到麻烦了,我想请大家一起帮帮她。”

    “还以为天塌下来了呢,她有麻烦关我们什么事。”

    “就是。”

    “打扰我们休息。”睡上铺的那位倒下去,盖上薄被再次睡去,其它人本来要起床的,也陆续倒了下去。我的心里一阵悲凉。

    这个世界如此现实。

    没有强大的实力,财力,连蚂蚁都会轻视你。

    去吧,我是她的朋友,虽然我也早已没了血性,可连我这个唯一的朋友都不管她,还能指望谁?我匆匆下了楼,二十五岁也已经回来了,正好等在校门口。

    “你一个人?”

    “嗯。”

    “金尚呢?”

    提到金尚,我又想到上次救那个小妹妹的时候她畏惧地躲在后边的情景:“她胆子很小,还是不叫她了。”

第五十八章 死胖子(二)

    跟在二十五岁的后面,我心茫然。

    我这种盲目的见义勇为是吃过多次暗亏的,不算那次救小妹子被土匪帮狂揍的经历,以往也傻愣愣地被揍过。

    不希望这一次又被她们一伙人狂揍。

    我跟二十五岁商量:“你能帮我吗?”

    二十五岁摇头。

    “为什么不能?”

    “不为什么?”

    “你瞧我,也不是那种藏着掖着的人,有什么话连自己也要瞒着吗?”她是我,可又不是我,假如她是我,那应该是有点血性的。不是我,长得跟我一样,除了灵魂不一样,她的灵魂来自二十五岁,我的灵魂来自三十一岁,现在三十二岁了。这令我很不明白,为什么我的灵魂长了一岁,而她没有。还有,她怎么可以一直这样飘?

    “别想了,她们在前面。”

    打得很惨吗?

    我想象着肖音挨揍的情形,脸肿得像猪头,那个死胖子看戏似的看着满地打滚的肖音。我脑门一热,冲了过去。

    那伙人,围成了半圆,那胖子坐在正中央,肖音趴在地上。

    我血气上涌了:“你们这么多人欺负她一个,不要脸。”

    “脸值多少?”那个领头的戏谑地冷笑,我才想起来,跟不讲道理的人讲道理会显得讲道理的那个人很愚蠢。

    可是,我又打不过她们。

    死胖子被肉挤小的眼睛扫在我身上,不知道她在打着什么馊主意,我能想到的最坏的情况是群殴,被她们打死。这种事,放在2016年,不胜枚举。

    我不想死得太窝囊,心底又升起了跟鬼子同归于尽的狠劲,不知是不是小的时候鬼子片看多了,每次看到被欺负的同胞都能升腾起这股狠劲。三十二了,依旧如此。

    “来啊!”我的眼睛是血红血红的,只差没将牙根给咬断了。

    她们围着的半圆向我聚拢过来,上次被我拽着往死里打的那位没有动,她的眼神里有畏惧,我的脑袋里闪过很多念头,有做生意时记得最牢的一鼓作气,有看过的武侠小说里印象深的一句话:无招胜有招。也有那些年里受过的奶奶满是歧视的白眼,总之,乱七八糟糕的全涌了上来。

    那个小领头抬着脚就往我身上踹,我发了狂似的抓到什么打什么,拳脚混乱地挥向靠近我的脚和手,挥得快时还能扯到头发和衣服,我的面目是狰狞的,眼神是狼一般的眼神,她们当中,有些吃痛地后退,也有些拿出了拼命地架势要与我拼命,每挨她们一拳一脚,都是一股钻心地疼痛,慢慢的身上的疼都麻木了,我的手脚也麻木了。

    我没了知觉。

    不对,是二十五岁。

    醒来以后,地上倒了一大片,我的手上,脚上一片血红,那个死胖子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她还没出手,我还没倒下。

    她看我的眼神,会吃了我吧!

    二十五岁。

    “腾!”她的脚迈向我这里。

    我不是女主,没有主角光环,她再给我来一脚或者一拳,我肯定会死的,到时候就是穿越了,是转世轮回,投胎去了。

    运气好可能投个好胎。

    运气不好,这一世的噩运还能伴随我去到轮回的那一世。

    可人要有骨气,不是曾经有许多人说我那个倔强的姿态特么像刘胡兰么,那就当一回刘胡兰,不要畏惧生死。我迎着死胖子目光给瞪了回去,我瞪她的同时,她的大脚果然踹了过来,那一脚扎实地踹在我的心口上。

    “唔!”

    我倒下了。

    “妙妙,这是我最后一次救你,以后靠你自己了。”

    刷,我又睁开眼睛了。

    刚才说话的是二十五岁,我上下前后左右看了一遍,看不到她,她说最后一次,被桃子泼不明液体的时候她替我挡了一回,在干塘那一次,我也曾疑惑,所有人都看不见她,她是如何做到让丁家的人出现在我和三姑娘的面前的,刚才那一脚,是她挡下了?

    我恍然。

    有些难过,这世上,最难还的就是人情,你欠了别人的钱,赚了钱以后可以还给人家,你借了别人的东西,用完以后,也可以还给人家,你吃了人家的东西,再买东西的时候也可以请别人吃。人情,是你危难时的所需所求。

    我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出现,她就像我的一个影子,又像我的一个朋友。

    李白喝酒喝到兴处,也会吟:对影成三人。

    可见,影子对人也是有感情的。

    “彭!”我发愣的时候,胖子一拳头又挥在我脸上,我再次倒下。她的脚又踩过来了,狠狠地踩在我的头上,md,我有偏头痛。我真想跳起来跟她拼命,一点也不明白,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等凶残的女人,一群人打我一个,把我打得半死也就算了,幸亏是二十五岁上身,将那一伙人打趴下了,死胖子不要脸,最后还来个乘人之危。

    “死胖子,我不服。”我是歪着嘴挤出了这句话。

    她脚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老大。”领头的那位凑了过来,在死胖子耳朵边嘀咕了几句。

    “我们走。”她的脚一松,丢下躺在地上的我和肖音走掉了,临走时还特别意气风发地扔下一句话:“咱们,来日方长。”

    nm的小学没毕业吗?

    还来日方长。

    我的最后一口气都要歇菜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成了医院的常客,这是历史,我扭曲的历史是外伤和内伤,没有扭曲的历史是一种罕见的疾病。

    但不管是哪一种,遭的罪可不轻。

    足足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里我像个废人似的躺着不能动弹,吃喝拉撒全赖她们照顾,整日守着我连课也不去上的是肖音,果然,同性才是真爱啊。学校里发生的事我没敢跟家里人说,就连刘婷也没有,她知道了就等于我父母也知道了,虽然他们待我刻薄些,总不如刘敏和刘阳那般好,但我也不希望他们操这份心。

    再说,我爸那种脾气,气头上谁知道他会不会扛把菜刀杀到学校里来。

    我来这里的目的主要还是学习。

    “肖音,回去上课。”

    “等晏子过来我再回去吧!”

    她说什么,晏子。

    “你睡着的时候,他来过几次,一直守着你,你不会一点都没察觉到吧!”她给我挤了一个很高深莫测地微笑:“他真是个贴心的男生。”那种崇拜和仰慕是发自内心的,好似她很羡慕我有这么一个男朋友,可惜,她搞错了。晏子,不是我的朋友,充其量,只能算朋友,在不算朋友之前,只能算合伙人,或者说是同乡。

    我不需要跟她解释太多,很多时候,解释得越多越证明有鬼,什么也不说,真相迟早会大白的。

    “你在学校,那个死胖子还有没有找你的麻烦?”

    “没有。”

    奇怪了,按理说像她们那种睚眦必报的团伙,不都是不欺负死不罢休的吗?

    “你男朋友在我们学校待了好几天。”

    她说晏子在我们学校待了好几天,百思不得其解,他长得是很出众,这个不可否认,但是,他待在我们学校,土匪团的就给他面子不再找我跟肖音的茬了。

    “然后呢,跟土匪团的打了一架?”我开玩笑地调侃,且不说,以一敌十,不是技能十分强大的人是否敌得过,再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记得曾经听很多年少轻狂的男生说过,不打女生,不打女人之类的话,晏子,应该也是那一类人吧,怎么可能大庭广众之下跟土匪团动手,而且,学校里的老师眼睛也不瞎,他们又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将土匪团的一个一个找了出来找她们理论。”

    “然后呢?”

    “她们没找我的麻烦。”

    “然后呢?”

    肖音瞪着我:“什么然后,没有然后了。”

    “喏,他来了,你自己问他。”她像个害羞的小姑娘似的,低了头手里提着手提袋扭着出去了,出去的时候还不忘把门给关上了。

    晏子看着我的眼睛,他的眼里全是血丝,不知怎的,我特别害怕看到这种特么深情款款的眼神,全身的鸡皮疙瘩都上来了。

    “你,自己招呼自己。”为了避开尴尬,我看向了别处。

    一个冷冽惯了的人,是很怕别人的亲近的。

    他叹了一口气,想说什么,又什么都没说,特么有点相见无言泪千行的惆怅啊!我抓起旁边的杯子喝了一口水:“你也不用担心,我挺想得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这句话,曾经是别人对我说的。

    我经历过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多得心理年龄迅速成长,长成了六、七十岁的模样,当我不曾遇见爱情时,我会对爱情有憧憬,当我不曾进入婚姻生活时,我也会想象可能会遇到一个好人,相守一生,当我屡屡受挫时,我依然昂然,和着血和泪依旧追寻我想追寻的东西。我的信仰是:努力了,不管成与败都不会后悔。

    所以,生死也很淡。

    “妙妙,转学吧!”

    “我不。”我连想都没想便拒绝了,这个世界,每一寸土地上的人和事都是相似的,懦弱的逃避,不管逃到哪里遇到的都是欺凌和不公。

    没有靠山,也不需要靠山。

    只有将自己变得强大了,才能将地狱变成一片乐土。

第五十九章 肖音的男朋友(一)

    “出院以后,我想学格斗术。”我对晏子说。

    晏子吃惊地望着我,不敢相信。

    “帮你找培训学校?”

    “对。”

    “好,我知道了。”我不能理解他的顺从,其实他可以跟我反驳几句,女孩子学什么格斗啊,太好斗了会让男人害怕,将来找着男朋友可如何是好?也可以选择另一个疑问句,为什么要学格斗,可以学点其它的,比如跆拳道啊,又帅又霸气,还可以学太极啊,动作多美,还能健身。可他既没反驳也没有给我一个疑问句,只是答应我的要求。

    对,是要求,不是请求。

    “谢谢!”除了这两个字,好似也找不出别的话来表达。他答应我的要求,他明里暗里的帮我,我多半是说一句谢谢,当然了,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比对自己还好,肯定不是只图一个谢谢,老司机都懂。

    “不用。”他也学我的客套,但不知他的客套是不希望我说那两个字,换成别的表达方式,还是拒绝我的感激,让我心存内疚。

    我不会内疚。

    历史上,我谈过一次恋爱,正儿八经的处得跟哥们似的。

    也就是我重生后不想见到的第三个人。

    那场恋爱谈得很辛苦,无数次我想着要挣脱那个牢笼,也无数次厌倦了跟着他的脚步走,走得完全迷失了自己,我他妈连我妈是谁我都忘了,可偏偏忘不了他。那时候的我是讨厌自己的,讨厌自己特么不中用,被他打,被他骂,打过骂过,还是乖乖地回到他身边。

    现在想想,真可耻。

    全天下的男人没死绝,即使死绝了,也一样能活下去。

    对于晏子,我心里是感激的,我好像无意中又欠了他不少人情,他在收拾屋子,很奇怪,肖音没有收拾,金尚不可能收拾,留给他来做这些事?

    “晏子,你对几个女生说了什么?”

    “什么也没说。”

    “骗我的吧!”肖音明明告诉我,他挨个去找她们了。

    晏子坐在床边,眼睛盯着我胳膊上的伤口,他弯腰拿东西,一提提上来一个大包放在床头柜上:“我也不知道你需要些什么,给你买了些,你自己看着用。”

    不知道我需要什么,通常不是说,你喜欢什么吗?

    瞧,我又想多了。

    他走以后,我将袋子打开了,日用品,还有,衣服,我低头看着自己已然破烂的衣裳,无奈地笑了。又休息了两天,我出院了。

    好在中专的课程比高中的课程容易,加上我念的这科大部分需要的是理解与实践。这对我来说,不算很困难的事,所以,回到宿舍以后,我夜以继日地将之前丢的课程都补了回来了,一个念过大学的人不管学的如何不精通,有一种能力还是有的,那就是自学的能力。

    恰巧,这种能力我没丢。

    精神好些以后,我又忙着找工作的事,学校附近我都成了名人,经常走动,经常去询问,以至于学校外边的店老板都认识我这个中一的学生。这一群老板给的工资实在太低,维持我基本的生活费都比较困难,更何况我还有一个要学格斗术的心愿要了结。而要完成这种心愿,金钱是必不可少的。

    我咬着手指想了半天。

    假如凭我过人的记忆力,我能够记起我关注的那十支股票十二年之内的大体走势,这是强行塞给大脑的记忆力。

    可是,现在依旧不行,年份,现在是2001年的下半年,那十支股票,三支都还没上市。除了股票,其它的捷径是借钱和贷款。

    我的潜意识里总认为:借钱或者贷款是另一个风险举动。

    之所以认定为风险举动,是因为我没有固定的经济来源,也没有很固定的一本万利的生意。卖什么好呢,我低着头边走边想,这时候的流行元素,年轻人喜爱追星,磁带仍然有市场,可是,慢慢地被mp3取代,mp3的时代也没走多远,接着又被mp4,音乐手机取代,再后来有了网络,所有的新歌旧歌都能在线听,网上下载,那什么磁带,mp3,mp4等等都被彻底淘汰了。

    2016,环保是主题。

    2001,环境一片大好。

    我的头都快都被我抓破了,任谁也想不到,一个十六岁的人会为了钱要急出白发来,猛地抬头,一个灵光闪过,差点忘了,还可以这样做。

    涂鸦t恤,进价几块钱的白t恤,在上面绘成色彩新颖的彩绘,可以卖到二十块到三十块,服装这一块,任何时候都是商机。

    拿到宿舍肯定是不行的。

    还是得拿去金尚家里,大不了给点封口费。

    想到这,马不停蹄地赶去市场进货,庆幸那个大市场的商品多种多样,想要找白t恤简直太简单了,跟老板娘好一阵厮杀,选了一批刚出炉的白t恤,男款女款,胖的瘦的都挑了些,挑好以后直接运到了金尚家里。

    用我一如既往地拼搏精神,在一个人口流动量很大的商场门口,挑了一个最显眼的位置摆地摊。

    没错,摆地摊。

    历史上,我摆过无数,而且从十三岁开始在学校门口卖日用品,卖水果,在集市上卖爸爸进的货,从学校毕业以后,在路边卖袜子,在街上卖过各种各样的东西。我的经验告诉我,要吆喝,大声地吆喝,吸引过往人的注意。不仅吆喝,还得招呼路过的靓妹和帅哥,见到他们要热情,要微笑,要殷勤。

    “这位帅哥,来两套情侣衫。”而且,当一男一女路过时,一定要首先招呼那个男的,譬如,某些爱面子,耳根子软的男士一定会留步。

    果然,他停下了,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女孩。

    那女孩迎了上来。

    我愣住了。

    肖音。

    肖音显得落落大方,撒娇跟男生说:“我要两件t恤。”

    男生很宠她,摸着她的头:“你随便挑。”

    what?

    什么情况啊这是?

    我不明所以,她比我小,十五岁,找了一个,一个看起来这般高大的男朋友,脑子里闪过好几个词,高大,牛高马大,然后,没有然后了。我一直不能理解十五、六岁的女孩子挽着一个男生的胳膊到处晃。在我的潜意识了,还没成年,这种行为不可以,年少时谁没有过心动的男生呢,我也有,曾经对左立洋就产生过那种大概他是上帝派给我的王子吧这种异于其它人的想法!可是,手牵手什么的,始终做不到。

    一转眼,肖音做到了。

    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我们整个宿舍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我的灵魂那一刻离体了,我在问自己“刘妙,她平日里的热情天真都是真的吗?那为什么她跟这个男生的事情我不知道?”

    眼睁睁地看着肖音挑衣服,她还嘟着嘴向男友撒娇:“这个图案还可以,怎么找不着一样的呢?”

    废话,能一样吗,这都是他妈我本人手绘的图。

    你说能一样吗?

    肖音挑了两件给自己,还比着那牛高马大的男友也挑了两年,我心里一阵悲凉,这男的不是学生吧,不会是社会青年吧,肖音这小丫头不会被人家给骗了吧,是不是上次被土匪帮的人欺负她心里有阴影了,所以,找了这么一个男的做保镖。可她也不想想,人家也未必能24小时保护她,还有,人家也未必是那一群人的对手啊,说不定中看不中用呢?

    “哎,跟你说话呢,你发什么愣啊!”他吼了一嗓子。

    被他一吼,我彻底清醒了,忙向他道歉:“不好意思啊。”

    “问你多少钱,发什么呆啊?”他显得很不耐烦。

    我又愣了,这是肖音的男朋友,我能问他要钱吗?我要是管他们要钱,那我还要脸吗?因此,我有些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了。

    “那,那个。。。。。。”

    男人将选好的衣服扔回来了:“走了,咱不要了。”他可能以为我是个傻子吧,卖个衣服不会卖,喊半天也不应声,好不容易应声了,半天又说不出个价钱来。有些人担心买了傻子的东西自己也会被传染变成一个傻子。

    不要就不要吧,我松了一口气。这气还没缓过来呢,肖音又喊了:“不嘛,人家就喜欢这个。”娇滴滴的撒娇声,我听得浑身不自在。

    “别的地方也有啊,我瞧这老板傻乎乎,咱们别是穿了她的衣裳,自己也变傻了。”

    肖音一回头,又将她扔下的衣服拿在手上,晃着问我:“多少钱?”

    “一百。”

    “啥?”那个男人跳了起来:“你咋不去抢啊,这么个破衣服一百块。”

    我就说啊,不能要他们的钱啊,怎么还真喊起价来了,真是混蛋,混蛋啊!不可原谅,“送你们吧!”

    “真的。”男人的怒气转为笑脸。

    他朝肖音竖大便宜拇指:“媳妇,你眼光不错,白拣了一个大便宜。”说着拉过肖音的手就要走,肖音站在原地没动。

    “咋了?”

    “给钱。”

    “我说你,是不是傻啊!”

    “给钱。”她固执地站在那里。

    “臭娘们,你跟钱过不去啊!”他嘴里骂骂咧咧地,心不甘情不愿地掏出钱包,数了好些零钱给我,数来数去也不够数,求助似地看向肖音。肖音要拿钱包,我拦住了:“行了。”

第六十章 肖音的男朋友(二)

    “不能算了,我站这里等着,你,回去拿钱。”肖音还杠上了。

    她的男朋友也傻了,大骂她:“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说着甩开她缠在胳膊上的手就往别处走,肖音茫然地站在原地。

    我小心翼翼地问肖音:“他是你男朋友?”

    肖音不说话,许是默认了。

    看着她复杂的心情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对她男朋友我一无所知,她突然侧过身来扯着嘴角动了一下:“妙妙,你是不是觉得她不好。”

    “嗯。”我不否认。

    “可你说说,这世上有几个男人是好的。”这世上有几个好男人,这个问题跟问世上有几个好女人是一样的。

    当这句话从一个十五、六岁的女生嘴里说出来时,我突然意识到这家伙可能童年过得不愉快,她还不长的人生经历里填下了某些阴影,这些阴影直接影响了她的成长。

    “哟,分析帝啊!”二十五岁晃了出来,她托着腮夹在我和肖音中间,我瞪了她一眼:“学校里的男生看完了,找着帅哥没?”

    我忘了肖音看不到二十五岁,就算她能看见,出现一个跟我一样长相的人,还不得将她给吓死。我的入学资料她看过的啊,我没有双胞胎妹妹。肖音疑惑地望着我:“刘妙,你在说什么呢?我正难过呢,你就不安慰一下我。”

    “对啊,对啊,安慰她,你别光跟我较真。”二十五岁在我面前手舞足蹈的,又是挤眉又是弄眼,我大概被她给吸走了全副注意力,脱口而出:“那你是希望我说他好,还是说他不好?”

    “刘妙,你太过分了。”肖音气得指着我大骂:“你说的这是人话吗?你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吗?是,你救过我,但是我也帮过你啊。你怎么能这么没人性呢?”

    “听我解释。”

    可是,怎么解释啊,她看不见二十五岁。

    “不听。”

    “好吧,是我不对,可你跟你男朋友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谁追的谁,你不应该跟我这个朋友解释一下。即使你们走到我面前了,也不愿意说,介绍一下都不愿意,像个陌生人似的,这是为什么?”这是我的理解,也有可能有些人不愿意。

    在这世上,人与人的相处看似容易,深交却难。

    “你想知道,我告诉你。他是我们学校的学生,跟我们一个年级,不同的专业,他看着显老,是因为他入学时间晚,现在你知道了,满意了吗?”

    她说得我哑口无言。

    肖音转过身,飘下冷冷地一句话:“我想告诉你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不想说的时候也请你尊重一下别人的**,不要打破沙锅问到底。”飘完就走。

    “悬了悬了!”二十五岁在一旁叹息。

    “你别乱说话好不好?”我冲她吼了一句,吼完之后,我挺想砸自己的脑袋,肖音还没走,站在这里的除了我们俩,没有其它相识的人。

    “哼!”肖音冷哼一声,走掉了。

    她走了以后,我继续卖着衣服,当这条路上的人影变得稀疏的时候,我又费劲地挪向另一个热闹的街口,那里,有很多喜欢在夜晚跑出来的晃的男男女女,对于他们而言,这个时间才刚刚开始。

    “走过的,路过的,快来看一看喽,手绘的t恤衫,情侣衫,纯棉面料哎,透气凉爽!”我扯着嗓子大声叫卖起来。也许,曾经羞涩腼腆的我连让我跟陌生人开口说话都很难,可是,因为生活,为了生活我什么都忘记了,只记得要用最快的速度回本,用最快的速度将我的存货销售出去。假如积压,积压的时间越久,亏本的可能性越大。

    这跟从小听到的一句话能扯上道理:“刚出炉的包子最好卖。”除了古董,其它的行业都是一样的。

    “这衣服可以试穿吗?”

    “这里条件不太方便,你看这样行不行,你挑好你选中的款式,再报你的身高,体重,我给你选衣服,选好了你要是穿不了,我白送你一件。”我这又有一种赌徒的心理了。这路口位置本来人就很集中,刚不巧跟她一块的还有两三个人,可能我说话这句话的时候,又被刚好路过的其它人听见了,于是围观的一下子都多了许多。

    而那个问是否可以试穿的女孩子也来了劲,可能她从来没碰到过报了身高体重可以挑好恰好能穿合适的衣服。

    她随便拿了一个款式,然后报了她的身高体重。

    尺码表这一套在未来的电商行业里出现过无数次,我那时候闲得无聊将尺码表改了又改,然后在中间段出现了一个什么身形身材穿什么样的衣服的表格,多看了几次我便将那表格给背了下来。所以,对于眼前这个小姑娘,帮她挑衣服应该不难。

    我抽了一件递给她。

    她先看了一下尺码,接着在身上比试了一下,最后,她将衣服套在身上,在别人说话之前我抢先赞道:“你瞧,多漂亮。这白色又衬皮肤,更显得你肤白如雪,貌美如花。”世上都喜听好听话,可是做生意的是惯会说好听话的。

    于是,我又趁她未开口说不的时候,又问其它人,我挑的是一个眼睛里带光的女孩,她既然表情里已经认同这件衣服,再找她给穿衣服的人参考,获得认同的比例又高些。“小妹妹,你来给评价下,这件衣服很不错吧。”我对她说的时候说的衣服,只因为她刚才一双眼睛一直在看地摊上的衣服,至于穿衣服的那个人,假如我问她那个女孩穿在身上是否漂亮时。万一碰到一个耿直女孩,她可能会说:“你的皮肤有点黑,不适合穿白。”“你的身材有点矮,不适合穿这类型的。”

    那生意就黄了。

    我问衣服是不很不错,她点头了。

    趁热打铁,我忙对已经穿上向身的女孩说:“库存不多哦,抓紧时间,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你可以在很多地方买到这种t恤,但是你能买到这上面的图案吗?即使能画出一样的图案,那是同一个人的手笔吗?第二次画同样的图案那就是盗版了。”

    一番话说得淋漓尽致。

    女孩终于问价了:“多少钱。”

    妈妈教过我,只要问价就一定有希望,在面对如此多的围观下,我又用了一招电视购物里的节奏:“这件衣服呢,市场价是80,但是因为库存量紧张,图案又是手绘的,就算商场打折也得卖到60,现在给你们一个团购价,100元3件,欲购从速。”

    她们在手里比划着怎么买划算。

    当然,中间也有唱反调的:“哎呀,不就是一件白t恤吗,哪里不能买到啊。”

    “我喜欢这个图案啊。”也有固执的。

    “自己买来画呗。”

    “画不好啊。”

    “那就一起买呗。”

    这几个一出手,立马就有一群人跟风,这跟风的人当中,还有个老太太,说买给自己正在上学的孙女穿。后来我跟她说这衣服是中性的,孙子也能穿,她又多买了一件。

    这种扫货的感觉着实爽快。

    “我女朋友挑的衣服呢?”我抬起头看着肖音的男朋友,他居然又折回来了,而且还在这个地方找到了我,我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因为他想买衣服哄肖音。

    “只有这两件了。”我将手里的最后两件衣服递给他看。

    他拿在手里看了一眼,又扔在地上:“不是这两件,我们刚才挑的那两件衣服,你为什么不给我们留着。”

    “你们又没说要。”

    “怎么没说,她让我回去拿钱,我这不是回去拿钱了吗?”

    也许跟别人不会发生这种争论,可是他是肖音的男朋友,我还真跟他杠上了:“那是你们之间的商量,又没跟我讲一声,让我帮你们留着这两件衣服。”

    “哪有你这样做生意的,太不讲理了。”

    “好,好,我不讲理,你别处买去。”他还真的往别的地方去了,别的摊子上也有白t恤,毕竟这种衣服的成本不高,即使卖十元一件,十五元一件,依然是有利润的。我将最后两件衣服包好,悄悄跟在他后边,他转了很久,那些衣服只是白色的一件,没有图案,越转他越心急。

    猛的一个转身,他狠狠地瞪着我:“跟着我干嘛?想死啊!”

    “警告你,别再跟着我,再跟着我对你不客气。”

    “老板,我这衣服转给你吧,你真是块做生意的料,我们这种人学也学不来。”那个老板以为我盯着的是他的衣服,说要将他的衣服转给我。这样也好,免得收来收去的磨损太多,影响衣服的质量,我答应了将他的衣服买下。

    等我跟这家地摊的老板交涉好,肖音的男朋友已经不见了,他可能会跟肖音说起他来找我拿衣服的事情吧,哎,我又胡思乱想了,一转眼,路上行走的行人已经不多了,这表示已经很晚了。

    我将货物搬到了金尚家里,累得不想动了,我问她:“在你们家沙发上趴一晚,可以吗?”

    “你这个人,得寸进尺。”她砸过来一个枕头:“去楼上吧!”

    “多谢!”

    洗过澡,倒头便睡着了。

    我,实在太累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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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回到高中 人家穿越回去好歹也是一方霸主,而我呢?呆坐在高一教室的课堂,面对一群火力全开的年轻小伙,小姑娘,还有只看成绩不看脸的新班主任。 尴尬啊! 方程式,会吗?不会。动能定理,动量守恒,递增函数,会吗?不会。 那还会点什么? 只会,专业拖后腿啊。 我决定,扭转这个局面,反正从我回来的这个时间点开始,不改变的也已经改变了,在这个机会与陷阱并存的年代,我要逆流而上。 只要, 转去中专,避开人生里的克星就好。 然而,天不遂人愿,最不想见的人他却特么以一个我最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了。老话怎么说来着,兵来将挡啊,反过来说,我报仇的机会来了啊。 过程中,无意伤了一个一心护我的无辜人。这个无辜人的背后有一个庞大的势力,他的身边还有无数爱慕者。这两股力量似有若无的夹击下,我,开始逃亡之路,所到之处,鸡飞狗跳,柴门狼吠......最终,我能安全的提着脑袋回到2017吗?逆转时空之我回来了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逆转时空之我回来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逆转时空之我回来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