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这个科学家来自地球
这几天，动物园里的众人渐渐恢复过来，而且他们还对未来的生活有了期待，一切都源自目前的幸运和一位叫刘完的科学家。
说他们幸运是因为，昨天他们出去找到了不少可用的马铃薯和土豆，足有几袋子收成，可以帮助众人渡过眼前的食物关。与此同时，他们对这个世界的期望也增加了，据刘完自己说，这个世界确实很糟糕，但并不是没有希望。
刘完说他参加过最近两次的载人航天计划，对外太空的了解自然比一般人要多很多，了解一些内幕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他说：“其实世界科学家和政府组织几年前就已经察觉了外太空的不对劲，一直到去年才引起世界各国的高度重视，因为太阳系的一些现象太不寻常了，黑子爆发似乎要提前来临，金星和水星的位置似乎发生了变化……”
“等等，你说的黑子是什么玩意？”华亦凡问道。
“就是，就是一种天文现象，原本啊……”
路天放不耐烦地打断道：“行了行了，这些东西你自个研究吧，你就说后来怎么了，这个世界怎么就变成了这鸟样……”
刘完咳了一声，继续道：“就连地球的位置也变化了，地球公转与赤道黄面形成的角度改变了！通过对很多资料的研究，不少科学家认为地球自转的速度正在变慢……”
眼见路天放又有不耐，刘完话锋一转：“这些都是地球发生灾难的先兆，可惜很多人都没有重视，重视起来的政府又加以掩饰，否则不会死这么多人……造成人类差点灭绝的源头正是因为外太空！其实这是一种外太空陨石带来的病毒，起先是在欧洲率先发现的，后来迅速蔓延至全球，短短几天的时间，全世界的人类少了几十亿人……现在恐怕更少了……”
“你是说是外星人给地球投放的病毒？”有人问道。
“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本来各国科学家已经到了研究这种疫苗的紧要关头，谁曾想居然会这么失控……现在就连卫星电话都不能用了，否则我还能知道更多情况……”刘完叹了一声，摇头不已。
“全世界都这样，那政府呢？没有一个安全的地方？”胖子问道。
刘完说道：“都差不多，不过前一段时间我得到消息，据说上海已经成为了咱们国家的新首都，那里有军方控制，相对来说安全很多……”
“所以你才要去上海？”陈言谨慎地看着他，对刘完的说法，他保持了怀疑态度。
刘完点点头：“据我所知，上海应该是幸存者的聚集地……”
“那海南呢！我听说那里也很安全！”一直卧床养病的王中平坐了起来，他一直都想去南方的。
“没了，什么都没了，两个月前海南停靠了一批舰队，可能是南海的也可能是日本人或者是关岛美军的部队，总之，那些登陆的都是活死人……”刘完摇头道，似乎不愿再说什么。
众人听的心惊不已，王中平更是一下瘫坐在地铺上，喃喃地说着自己才听得懂的话。
刘完的话让大家对这个世界的末世景象有了更多的认识，同时，他们心里也生出了更强的生存**，不管是上海还是海南北京，只要有政府组织，他们都会跨越艰险万里迢迢地到达。
人类净化到今天早已成为社会性的抱团生物，这个时候，政府组织或者团体部落才显现出他们巨大的诱惑性。
那是科学家的话，那是他们求生的希望。
不管怎么样，这给迷茫的众人指明了一条路，而且这个方向还跟他们的前进方向一致。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那么高兴，比如王中平，他的心情无人能够理解，也没人发现他的眼中多了一些疯狂。
听过了刘完的话语，众人开始加固动物园，他们要将破损的围墙给堵上，让他们的住所更加安全。众人本也没打算定居于此，只是因为寒冷和道路被阻挡才暂时停留的，而且因为刘完的话，他们似乎非走不可了。
“陈言，你对科学家的话怎么看？”路天放将抱着的石块放下来，看着正堆砌的陈言。
陈言看了看墙外，皱了皱眉头，说道：“等到了上海，咱们就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了。”
“哈哈，也对，看来我还是得陪你们走一趟，铁子，你说呢。”路天放笑着摇头，他对到了杭州后的打算并不明确，此时刘完倒是替他做出了选择。
铁子也不说话，闷声地检查着石块的牢稳程度，他身上套着昨天刚穿上的新款羽绒服，不过很快就脏了。
“这衣服还挺暖和，不过我怎么还是觉得冷，有个空调就好了！”胖子哈了口气，朝陈言说道。
“空什么调？生堆火就成了，你那么壮的身体还需要空调吗？”路天放调侃道，众人之间的关系已然不像最初，偶尔可以开开玩笑了。
“你不冷？那你把衣服脱下来！”胖子回击道，前两天他们又去了那条街道，几乎将所有能用的衣服都打包装了回来，这才将那么多孩子给裹个严实，当然衣服大小款式什么的就不说了，胖子跟大胡子斗了几句嘴，然后到了陈言身边，悄声问道：“对了，我上次问你那事怎么样啊？”
“什么事？”陈言愣了一下。
“装什么傻啊？就是那天回来，哎呀，于慧！”胖子去拍陈言脑门，手却落了个空，大为摇头。
“你说这个，其实，嗨，你又不是不了解我，还用的着问我吗？”陈言知道胖子的意思，他也知道于慧在另一处处理隐患，心里有了一些复杂的念头，不过随后还是摇摇头，祛除杂念。
“了解！你的**长几寸我都知道！嘿嘿，嘿……”胖子肥笑道。
“滚蛋！”陈言笑骂道。
“行行，不扯淡了，我这不是，不是佳佳她问我几次了，我也不好拒绝不是，嘿嘿，嘿……”胖子吸了一下鼻子，竟是打了个寒颤，不知是冷的还是想到别的什么。
“找机会我会跟她好好谈谈的。”陈言说道。
“哎！”胖子摇摇头，恰好看见小灰狗灰头土脸地从园子里钻了出来，倒有好几天没见到它了，没想到没人管它还是活的好好地，有心想要逗逗它，叫了一声小灰，谁知小灰机灵地跑回了屋子里，气地胖子狠狠朝石头跺了两脚。
陈言也看到了这一幕，他知道小灰是去找可可的，在想起刚才胖子的问题时，他脑子里也想起了可可，那个他视为妹妹一般的小女孩，他并不知道于慧心中的准确心思，但是他清楚地知道，这个世界上他曾爱过的两个女人都让他心里痛苦万分，何尝还要再添苦恼？
活着都是奢侈，所谓的感情就顺其自然吧！其实陈言并不相信，以于慧的性格，她不会那么急切地让佳佳去问这些话，更多的应该是胖子和佳佳自作主张。如果真能像胖子和佳佳两人那么自然而然地发生，那么这个世界上活下去的希望又多了一份希望和力量，但是他坚信这一切都不是现在，每多一份希望他就失望一次，生来如此。
……
经过连续不断的修缮，动物园看起来更加地安全了，孩子们也不再那么恐惧了，不过因为天冷或者没有亲人的陪伴，很多孩子都不太爱说话，有些孩子甚至有了阴郁的性格特点。
岛津芳子性格温柔，可可跟孩子们年龄相仿，她俩不时地开导着孩子，试图让孩子们更加开心，勇敢地面对这个残酷严寒的世界，这几乎已经成了她俩的专职工作，连约克神父都承载不已。
一行人在动物园里已经住了七八天了，除了不断地搜寻食物和武器以外，他们也在寻找着接下来的出行路线，不过情况非常不乐观，向东或者向南的路根本没法通车，就算他们绕道很远，还是看不见一条宽大到足够重卡车同行的路。
大家甚至商议要走坑洼的野地里，不过会有弃车步行的风险，还有人说要走水路，顺长江而下，但是他们没有船，甚至连一条小船都没有。然而，科学家刘完再次点燃了大家的希望之火。
刘完说往东方向，一个靠江的小县城里有一家造船厂，那里或许有船。两三百里的距离，汽车不能通行，要花一两天的时间，而且还只是可能性。
就在大家决定先让几人去看看情况时，动物园里却发生了一件让人意外的事。
意外是因为谁也没想到有人在这时做了一件禽兽不如的事情，或者说是忽略了这个时候可能发生的意外，这个世界都疯狂成这样，就算是禽兽再生都不会让人太过惊讶吧。
最先发现这件事的是岛津芳子，一个小女孩哭泣不止，芳子屡次劝说才得知，小姑娘被人强奸了！而且是在动物园内，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
16、天堂有多远
“是谁？！是谁他妈的做出这种事？”
路天放一个个扫过众人，眼神中充满了怒火，本来这个小团队已经融合地差不多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也在缓慢地建立起来，可是这种关头竟然还有人糟蹋一个小孩，他发誓要找出这个强奸犯。
“芳子已经问过那个小女孩，种种迹象表明，这个混蛋很可能是我们中的一个，我想，这个人最好自己站出来，否则，嘿嘿……”胖子干笑两声，其实那个小女孩因为害怕或者天黑并没有看清到底是谁，只知道是一个中年男人的样子，也就是说，除了年长的约克神父和体胖的胖子，以及瘦瘦的郭小呆之外，其他男人都在被怀疑的对象之内，而这里面，刚加入的刘完显然是被最先怀疑的。
“你们，都看着我干嘛……我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刘完立刻解释道，他可不知道这群人会做出什么。
“你紧张什么，我又没说是你你慌什么！”胖子瞪了他一会，说道：“昨天负责值班的是我和陈言，我能保证，他哪里都没去，至于其他人，最好想想昨天都去过哪了！”
“凭什么你们能被排除嫌疑啊！如果你俩监守自盗，那我们……”华亦凡还没说完，胖子一拳头就打了上去，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放什么狗屁，你胖爷会做这种事？”胖子呸了一声，一巴掌又拍了过去，这下却是落了空，华亦凡也是年轻气盛，被他一激哪里不还手，两人顿时扭打一处。
陈言赶紧上去拉住胖子，说道：“胖子可以被排除，至于我，暂时也有嫌疑。”
他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想着另外一件事，昨天值班时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就连行尸都没出现过，要说有嫌疑的人他也说不准，不过应该是动物园里面的人，这实在让人太心寒了，不管那人是谁，这件事必须查出来，否则这个团队恐怕没法团结下去了。
二十八个孩子住在最大的房间里，约克神父和几个女人轮流看护他们，昨天是芳子照顾孩子们，想要面面俱到肯定不可能，不过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子低下，即便是自己人，发生这种疏忽也不容易。
那个小女孩出事是在午夜，也就是大家刚入睡没多久，那人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地胁迫一个姑娘而没有发出声音呢？转念又一想，现在这个世界能诱惑人的不多，但是趋势一个人变成野兽的原因却很多，单纯的吃不饱穿不暖就会让人失去理智。
“陈言，说实话你是不是怀疑我？”路天放趁着其他人离开，单独地询问陈言。
陈言一愣：“为什么怀疑你？”
“很显然，我坐过牢……我和铁子都是……”路天放说道。
“那你是不是该被怀疑？”
“这……嘿嘿，你别看我坐过坏事，可是欺负糟蹋小孩这种事我做不来……”路天放憨笑道。
“那你看我像吗？”陈言问道。
“你？”路天放还当真上下打量他几下，随即想起什么，摇头笑道：“你别诳我了，于慧不是，哦那什么，现成的你不要犯的着去做那禽兽不如的事吗？”
陈言苦笑了一下，男人间的话他自然懂，作为男人他确实也有生理需求，不过他更讲究的是你情我愿，即便他现在有需求，很多时候也被耽搁了，未来的路太不好走。
或许陈言和大胡子还没有彻底的明白，这个世界，法律已经不管用了，道德层面的事情更是约束不住哪个人。有些人正是因为看不到未来的路，所以他们才不介意什么陈规戒律，他们不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他们要的是实际，或者说是活着时霎那的享受。
陈言和路天放都是摇摇头，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再次走向岛津芳子的住处，详细了解一下昨晚的事情。
与此同时，躺在屋里的王中平神色充满了不安，旁人或许会以为他是身体疼痛引起的，其实也有关系，他的身体包扎后非但没有转好，反倒是愈发严重起来，甚至这两天连精神都有些恍惚，盗汗的很厉害，从今天早上开始，他觉得自己变地更加虚弱了，可是他此时此刻还是能回忆起来，昨晚上那短短几分钟的刺激和快乐。
那女孩的肌肤非常光滑，就是**有些平坦，也许是饿的太厉害了，如果她不是那么饿，又怎么会被自己的红薯给吸引出来？想到这里，王中平的下身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侵犯小女孩的正是王中平，她不是没有看清，而是不敢说，她害怕，害怕饿着，害怕没有地方住，害怕明天死去，即便是多活一天她也愿意，她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
王中平受伤了，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他的伤有多严重，那天黄昏，他因为去救那个小女孩被该死的老虎给咬了一口，这一下他就知道了自己的后果，所以他没有让于慧或者其他任何人给他帮忙，推说养几天就好了，其实他无时无刻不活在恐慌之中，开始的几天还以为被老虎咬了不会变成该死的那玩意，可是这几天他明白了过来，他的身体越来越差，如果不是强自支撑，也许早就昏死过去。
现在他也不过是等待那一刻的来临，此刻他觉得拖来的这几天或许是老天可怜他，又或者是惩罚他，现在的他太难受了！所以，在昨天夜里，当他意识再次清醒一些的时候，他只用了一个生硬的马铃薯就骗走了那个他救过的小女孩……
王中平并不是铤而走险，他几乎看清了这个世界，不是谁遵守秩序就可以活下去的，要靠运气！运气和上天决定一个人的生死，而他，既然运气这么差的话，为什么还要遵守那些道貌岸然的秩序？
可是当他想要放开一切时，他没有时间了，他无比真切地感觉到，身体内的活力渐渐消散了……
“这么说，昨天你一直都在房间跟孩子们呆在一起？”路天放看向岛津芳子。
岛津芳子仔细回想了一下，说道：“确实是这样，除了中间有一次去，我去上洗手间……”
她说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见路天放和陈言也没在意这一点，这才没有那么难为情。
“去洗手间？什么时候，去多久？”陈言似乎抓住了某一点，立即问道。
“大概凌晨的时候，具体时间我也不知道，只去了几分钟……”岛津芳子忽然啊了一声，惊讶地说，“你们是说，是在我离开后的这段时间里……”
陈言没有回答，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念头，难道是他？
昨天半夜出来上厕所的几个人他都有印象，不知吃了什么过期的东西拉肚子，单是他和胖子就跑去几次，他也见到王中平去上厕所，本也没什么奇怪，可是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这件事情先别声张，咱们再查查，对了，大家的情绪怎么样？”陈言问道。
岛津芳子摇了摇头：“那个小女孩好像受到了什么惊吓，什么都不愿意说，神父一直在不停地祷告，请求上帝宽恕他的罪过……”
“请求上帝饶恕他？难道是约克那个老混蛋？！”路天放怒气冲冲。
“怎么会！神父只是不忍心小女孩受苦受累，把这些罪过都放在自己身上……”芳子解释道，然后又说其他人的情况，“两个孩子的伤势也好转了，这还多亏了于医生……不过……”
“不过什么？”
“于医生说，其他人的情况都还好，那位王先生的伤势不太乐观……”
“王先生？王中平！”芳子还未说完，陈言脑中剧烈地翻腾着，既然王中平伤势还未好，为何他昨天走路的姿态那么急促，而且于慧还瞒着他的伤势？
有问题！
“走！”陈言急匆匆地走向王中平的房间。
“去哪？”路天放伴随着疑惑，紧跟了上去。
于慧正在王中平的房间里，几次要检查他的伤势都被拒绝，于慧着急地说道：“你看看你都已经成了这幅模样，为什么不愿让我看看？就算医疗条件不够，我也会尽力帮你……”
“不要说了，我说没事就没事！”王中平脸上冒着虚汗，裹着两身衣服还是觉得冷，心中的恐惧也在无限地增大。
“让我帮助你减轻痛苦吧，你这样太难受了！”于慧摇头道，她昨天就发现王中平的状态很差，最开始时帮王中平看过伤口，当时就觉得有些奇怪，因为那伤口不像是刮的，倒像是一把刀给削开的。
“不！你出去！”王中平吼道。
“为什么不让我帮你！”于慧非常地生气，眼睁睁地看着王中平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不解之余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念头，问道：“难道你的伤口……”
“不是的！不是的！你胡说！”王中平突然坐了起来，这一下让他几乎虚脱！
“我还没说你就否认，真是被咬了？”于慧震惊无比，想要检查他的伤势，想不到王中平的枪口竟然对准了她！
“不！我没有被咬！”王中平狰狞地笑了起来，可是那笑声中却带着悲惨之意，随之又换成了哭声，哀求道：“于医生，求求你，别告诉他们，求求你……”
“你……为什么不早说……不行，我必须告诉大家，你这样会害了大家的……”于慧看见他的脸色越来越癫狂，脱口而出地问：“小顾英是不是也是被你……”
这时，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陈言和路天放紧跟着进来了。
“别动，都他妈别动！”王中平一下拉住于慧，枪口指着于慧的脑门。
“王中平！你他妈的干什么！”路天放大喝道，吃惊地看着他。
“去你妈的路天放！你敢动一下试试！嗯？来啊！看看谁的枪快！”王中平狰狞地说道。
“于慧……”陈言紧张无比地看着她，然后看向王中平，“中平，有话好说，枪先放下……”
“好说个屁！老子强奸了那小孩，你们能放过我？咳……老子临死前爽爽怎么了……你们都他妈的别当圣人，我只是做了你们想做的而已……”王中平喘着气，感觉身体里的劲道越来越小，仿佛拿枪都费劲，而他的手也在抖着不停，嘴里还在结结巴巴地说着，“不管我是不是被咬，你们都会放弃我的……老子临死前还能拉一个美女，哈哈……”
“王中平！”
很快其他人都赶来了，以防万一，都被胖子堵在门口不让进。约克神父挤了进来，不顾陈言等人的阻拦走向前方，一步步靠近王中平。
“你不要过来，再过来我会开枪的，不要过来！”王中平嘶哑着声音喊。
约克神父还是走了前去，开口道：“孩子回来吧，上帝会原谅你。”
王中平手抖地更加厉害了，听见约克的这句话，他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情绪，竟是失声痛哭起来。
“我有个弟弟叫王中远，如果你们能见着他的话，替我说声对不起……”
哽咽的王中平说了最后一句话，突然掉转枪口，射向了自己的太阳穴。
寒风潇潇中，一声枪响飘荡在动物园上空。
17、第一场雪
动物园的幸存者们再次陷入了低落，这次不是由旁人或者行尸造成的，而是因为他们内部的原因。
一连几天，大家的情绪都不是很好，没有人知道被咬后变成行尸要花那么久的时间，谁也无法阻止，每个人心中都有着自己的看法，对这个团队里的人也各自有着看法。
这个团队，还能继续下去吗？
华亦凡再次流露出要离开的意思，不过岛津芳子不愿意离开，他也因此选择留下。刚加入的科学家刘完倒是表示要坚定信心，跟大家一起渡过难关到达救助站。
不少人都对刘完的话抱有期望，当然也有人不相信，比如胖子，他对刘完就没什么好印象，医生出生的于慧也表示了谨慎，她对这种新来的病毒没有任何了解，不知道是不是真如刘完所说，导致眼前的一切都是因为外太空的病毒来袭。
因此事耽搁，造船厂之行便耽搁了下来，很多人对当前的团体产生了不信任感。
而且这几天，温度降低地更加厉害了，穿上羽绒服都觉得冷，躲在屋子里根本不想出来，可想而知接下来的出行难度，这么多孩子想要抵抗严寒也是非常困难，何况众人心思不统一，如何继续前行。
这个时候，名义上的领导者陈言和路天放并没有太多的办法，只能跟大家沟通一下。
晚饭后，陈言直接在房子里面生了火，这才感到些许温度。可可坐在他旁边，小灰狗扒拉在她的脚下，安静地看着火堆。
“那什么，最近发生的事情让大家很不舒服，不过事情都过去了，我们都希望大家能往前看。”路天放咳了一声，看着大家说道。
孩子们躺在后面的大通铺上还算安静，有几个孩子则是出神地发愣，其中就包括小顾英。大人们有些靠在墙脚，另外一些则是围着火炉而坐，默不作声。
刘完见大家没什么反应，说道：“路先生说的对，咱们只有保持希望才能到达上海。”
此时，胖子正提拉半箱酒出来，将箱子放在地上，神秘地看着大伙，说道：“你们猜这是什么？”
没等大家回答，胖子就拿出了一瓶，居然是瓶装的rio鸡尾酒！（此处广告植入）胖子将酒分发下去，然后坐到了佳佳身边，笑道：“上回去酒吧顺回来的，没几瓶，两个人一瓶，你们自己看着办！”
尽管没什么兴致，大家还是接过了酒，就连几个大些的孩子都跃跃欲试，约克也是强忍着不喝，后来在胖子的调侃下，约克总算喝了一口。
“哈哈，酒还不错吧！”胖子笑道。
“确实不错，我这有烟，谁想来一根？”夜千千说道，她一个女子抽烟，看起来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大胡子早就谗烟了，瞪了她一眼才接过去，意思是有烟你不早拿出来。夜千千笑了笑，向大胡子吐了一口烟圈，被一旁的铁子看在眼里，不由皱眉。
“如果我没记错，再过几天，应该是农历新年。”佳佳说道，经她这么一提醒，众人一时之间有些恍然，这才想起时间里，自从末日灾变那天起，已过了小半年了。
半年前，这个城市还是拥挤的，现在则是凋零不堪，便是活人都难找一个。
“行了，该说的差不多都说了，以后是不是在一起大家自己决定。”经过一番讨论，路天放说道，看了看众人，见无人反对，继续道：“既然这样，那我丑话说在前头，再有为非作歹的，别怪我路大胡子不客气！”
陈言也点了点头，提议要说几个约定，大意是这样，今后见到陌生人要问清楚来历和去向，对待自己人要敢于信任和怀疑，不相信陌生人，不抛弃朋友，不浪费食物，投票表决重大问题。
这便是后来被众人戏称为新的约定的原版，也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成为大家默认的准则。
大家知道陈言话里有话，因为王中平的事情确实给大家带来了担忧和困扰，这个团队必须重塑信心，众人也对他的提议表示了同意。
或许是因为刘完的话，神父也认为上海可能更加安全一些，如此一来，陈言终是下定决心走水路。不过这其中有些困难，往东行进的路过不去，只能先让几人去造船厂找到船，然后让重卡车开至长江边，二者再次汇合。
理想是好的，但是当路天放走到下一个县城时才发现，整个县城都被行尸堵塞了！哪里能过得去！
如此，他们又知难而返，这事又被耽搁下来，天气也更加地坏了。
就在大家商讨解决方法的时候，末世后的第一场雪来临了。
这场雪不知憋了多久，大雪只花了一夜时间就埋没了大地，皑皑白雪足能淹没人的脚，路更加难走，自然也没法通车了。
如果细心就能发现，雪花上携带点点银灰色的颗粒，也将原本的白色减暗了一些。作为医生的于慧直觉这些东西不安全，刘完也如是说，可是他们没有检测设备，不知道那是什么物质。话又说回来，就是知道了又能如何，这个世界还有更糟糕的吗？
也许还有，但是他们只能面对，他们不可能整天躲在屋子里，食物始终都是最重要的，谁也不知道这雪会下多久。
终于，传统佳节除夕夜来临了，幸运的是，他们已在下雪前找到了不少食物，够他们吃上一段时间了。
篝火，烤马铃薯，烧土豆，他们所吃的食物也只能是这些，好在还有不少酒，勉强也算过年了。孩子们也显得很高兴，因为夜千千在超市里搜寻了不少小吃，全都给了孩子们。
“新年好。”
众人互相说出祝福的话，这些场景这些人，这其中的苦涩，让每一个人心里都五味杂陈，他们何曾想过，有朝一日会这般过年？
陈言独自喝了口酒，直觉五脏六腑都在翻滚，他不敢喝，因为他要保证自己是清醒的，他知道不管是他，还是可可胖子，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不安全的，他们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啊！
“上帝，幸亏还有酒这种东西。”约克显地又几分醉意，见人都喊上帝，此时到了陈言面前，噘着大舌头说，原本就不标准的普通话显地更加生硬。
陈言点点头，看向上帝的使者，问道：“约克，你说上帝真能看地见我们遭受的一切吗？”
“哦上帝，当然能，我们，我们所受的罪都是为了，为了……”约克摇摇晃晃，差点倒了下去，幸被一旁的岛津芳子扶住。
陈言低头不再说话，他不知道是否真的有上帝，但他宁愿希望有，有希望的活着才是值得的。
可可看见了他埋下头之后的痛苦表情，她并不能真切感受到陈言为何如此痛苦，可是她知道自己失去至亲时的绝望，知道那最后一丝绝望失去前出现的那一霎光芒。
她很珍惜那光亮。
“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你还飞跃过黄河？”胖子一边问道，另一手却悄悄地环住了佳佳的腰。
郭小呆有些不好意思：“对啊，不过都是以前了……所以啊，等到了长江上，说不定我还能帮上忙呢！”
“那敢情好，我看咱们不愁饿着了，长江里的鱼可都交给你咯！”胖子笑道。
众人三三两两的聊了起来，许是酒精的作用，大家也比以往更放的开了，当然，也借此机会更加了解彼此了。
“行，既然你们都说了自己的过去，我也说说吧，胖子你不是好奇我为什么跟前妻离婚吗，说是因为第三者其实也不是，我前妻也是相当漂亮，我怎么会乱搞？问得好，他妈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大胡子路天放说道。
夜千千道：“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生活有时候就是这样，也许是她厌倦了平凡的生活，也许她突然不爱我了，也许没有也许……”路天放怅然地拨拉两下火堆，不再说话。
夜千千不再多问，然后转向陈言：“对了，陈言，你的过去是怎样的？”
夜千千本来是随口一问，问后见他没吭声便想捉弄他一番，同时，于慧也颇为关心地看着陈言。
陈言依旧低着头，没有回答。
“你……”
“哎，算了，他喝醉了，有什么事问我……”胖子打断道。
“醉什么啊，他还没喝呢？”夜千千辩驳道。
“想问什么？”陈言抬头问道。
胖子看了看他，见陈言摇头，便不再多问。夜千千笑道：“很多啊，比如家庭啊爱情啊，还有那方面够不够厉害啊，嘻嘻……”
“这婆娘……”
“不要脸……”佳佳毫不客气地说道，不过见夜千千没有反驳，她也自讨没趣，不再理会有些醉意的夜千千。
“可以……”陈言点头说道，据说，这一夜他说了很多话，有些是实话有些是他的想象，让大家在云里雾里的同时，也对他产生了同情，这同情源自伤痛，源自多日来的相处，源自约克神父的念叨。
这一夜仿佛变地漫长，或许真如刘完所说，地球走地慢了。
18、雪人
本世纪初的某个夏天，某初中校园里热热闹闹，刚下课的学生有说有笑，有的跑去操场，有的奔向超市，像是**点钟的太阳，朝气蓬勃。
一对少男少女正从超市里出来，男孩抢过女孩手里的冰激凌，自己津津有味地吃着，完全无视女孩的愤怒。
“陈言你就知道抢我的，自己不会买么？”那女生气鼓鼓地扭着少年陈言的耳朵，只把陈言疼地龇牙咧嘴。
两人都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看起来关系不错，此时的少男少女刚刚开始发育，对异性的好感也自然而然开始产生，少年陈言大喊道：“徐朵朵你干什么，我跟你说多少次了不要纠我的耳朵！”
“谁让你偷吃我的冰淇淋！我就纠！”被唤作徐朵朵的少女气道。
“你舅舅？哎哎，我没骂你……你再不松手我喊非礼了啊！啊，非……”
“吃吃吃，让你吃地跟胖子一样，哼，不理你了。”徐朵朵气地一松手，自个走了。
陈言后知后觉，很是无奈地追了上去，安慰道：“好了，别生气，我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徐朵朵扭到一边没有理他，眼见那人不停道歉，还把冰激凌给递了上来，没好气道：“谁要吃你吃过的东西？”
“真不吃？”陈言又将冰淇淋拿了回来，自个又咬了一大口。
“你……”徐朵朵气地没话说。
“哎呀，怎么又生气了，我这不是怕你吃胖吗！”
“吃胖怎么了，就许你们男生胖，女生就不能胖吗？”
陈言：“当然不行！不过呢，不管你是胖还是瘦，我都喜欢定你了！”
“不要脸，离我远些……”徐朵朵脸色羞红，趁他不注意拿走了冰激凌，笑着咬了一口。
陈言无奈地摇摇头，随即想起什么事情，苦着脸说：“朵朵，下星期的家长会怎么办？”
“家长会？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请家长了，到时我妈来，你爸妈是谁来……”徐朵朵正在嚼着的嘴唇立刻闭上了，那一口冰凉一下灌到嗓子眼，果然，她看见陈言的脸色猛地阴冷下来，立刻道歉道：“对不起陈言，我不是那个意思……”
陈言沉默了下来，直觉得炎热的夏天立刻变地冰冷起来，然后他笑着摇了摇头。
徐朵朵欲言又止，恰时上课铃声响起，被陈言拉着跑向教室。
……
“铃铃……”
陈言猛地从睡梦中惊醒，额头上的汗滴落了下来，他听见那上课铃声还在响，以为是错觉，然后摇了摇头，还是听见那声音响的真切。
“什么声音？”
于慧刚检查完孩子走了出来，惊慌道：“这是佳佳跟胖子弄的警戒声音，不好，有情况！”
“你看好孩子们，我去看看！”陈言立刻从地铺上站了起来，昨天他值班到凌晨，现在还不过上午，脑袋有些昏沉。
于慧嗯了一声，然后又说道：“你小心！”
陈言点点头，不知道是这几天没睡好还是不适应这么冷的天气，他的脑海里有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可是又理不出头绪来，隐隐觉得眼前的一切有些飘渺和不真实感。
如果这是一场梦就好了。
该死，这时候怎么会想这些！他摇摇头，快步冲了出去，刚好看见夜千千拿出了那把重机枪，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陈言，帮我一下！”夜千千对这重机枪不太精通，摆弄不好它。
“行尸又来了？”陈言一边问道一边飞速地将机枪帮她装好。
夜千千扛着重机枪，答道：“我猜应该是来拜年的吧！”
“有这么拜年的吗！不带礼物还索命来！”胖子从前方退了回来，然后看向陈言：“大门快守不住了，这次来的有点多！”
三人踩着没过小腿的积雪，飞速向大门跑去，到了一看，果然如此，大门外聚集了无数会动的雪人！
夜千千架起机枪，突突突打了机枪，使用起来也不顺手，竟是打中了门框反弹回来，差点打伤路天放，气地路天放一把抢了过来，狠狠道：“我来！”
难道那么多的行尸去而复返？陈言没时间多想，立刻加入战斗之中，这些冒着风雪的行尸看起来有些可爱，可是他们可爱的手指却像幸存者伸出了利爪。
“这样不行啊！行尸太多了，我去想个办法引开他们！”郭小呆说道。
“干他娘的，这玩意怎么不怕冻的！我怎么记着冷库里那些行尸都被冻住了！”胖子大骂道。
“也许是因为温度还不够低！”佳佳说道。
“还不够低？这都零下了，再低还不把人给冻僵了！”
陈言唆唆打了一盒子弹，随机摇头，他身边的铁子一把大刀倒是砍地利索，陈言也掏出了匕首，就在这时，他余光看见不远处的墙上趴着一只行尸，欲要翻过围墙！
“胖子，你跟佳佳去那边围墙上检查一下！”陈言指了指右边，然后指向左侧，“亦凡，你和小呆去左边看看！注意安全！”
动物园相当大，此时风雪交加，大雪掩盖了很多隐患，因此他们也得更加留意。
路天放得重机枪起了很大得作用，将门前的行尸打死无数，不过他的子弹也消耗了很多，恐怕用不了几回就没了。
“让你们不消停！老子杀光你们！”路天放收了枪，也掏出一把砍刀，将近前的行尸头颅刺穿。
寒风刺骨，他们行动起来也更加吃力，稍微碰到哪里都是疼的很，但是跟被咬死相比较，他们当然选择活着。经过一个小时的激斗，行尸挣扎的声音终于消停了，大门外遍地都是躺倒在地的雪人，简直就是一座小雪山尸堆！
“烧了吧！”路天放点着了火把，扔向大门外。
因为温度太低，外面的火势并不明显，只能加大火力，雪人才渐渐点着。
“你们见过冰冻行尸，那是怎么回事？”夜千千问道。
“显然，现在的温度还不够低！”路天放回头说道，他才不在意火势会不会让温度升高，他只想让眼前的这些东西都见鬼去吧！
不知是被驱赶的行尸去而复返，还是哪里又新冒出来的行尸，总之，他们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想要在动物园安然渡过冬天并入容易。
这时，郭小呆走了上来，有些欲言又止，陈言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事，就是刚才有件事，我觉得奇怪……”郭小呆答道。
一旁的华亦凡不屑道：“看你怕的，多大点事你都当真，谁敢来我让他尝尝子弹的厉害！”
路天放也问道：“什么情况？”
郭小呆看了看大家，说道：“我刚才和华亦凡巡逻时发现一双脚印，从围墙那里走到咱们的房间……”
陈言问道：“你觉得是什么？”
“不知道……”
“噗！”夜千千笑了起来，“不就一双脚印吗，说不定你们男人出去撒尿而已，密会情人也说不准哦！”
“可是……”
“行了，你太累了需要休息，这里我跟铁子留下来，其他人回去吧！”路天放说道。
郭小呆嘀咕几句就回了屋子，等他们走后，陈言和路天放顺着围墙也转了一圈，积雪很深，刚才几个人的脚印清晰可见，仔细观察，其中有一双脚印却是有些不同，脚印不是很大，是从围墙上走回房间的方向，围墙上还有着积雪，看起来是有人翻了进来，这都不奇怪，奇怪的是，这脚印只有来时的，没有回去的，难不成那人倒着走而且完全踩着来时的脚印？
“怎么看？”路天放问道。
“这里离房间和大门都不远，如果有人翻过来，应该会被发现。”陈言说道。
路天放吸了吸鼻子：“难不成有人恶作剧？还是他娘的，有鬼？”
陈言惊讶地看着他，大胡子立刻道：“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不是开玩笑吗？嘿嘿！”
就在这时，胖子设置的铃铛再次响了起来，两人赶紧望去，空无一人，只有寒风吹过。许是因为刚才的玩笑，两人倒是觉得寒意更重。
两人往回走去，陈言若有所思，想了想说：“这里也不安全了，每天值班的得加一个人。”
路天放点头同意：“总共是八个男人四个女人，外加几个大些的孩子，有将近二十个劳动力，回头我安排排班来吧，老是让那么几个人值守太累了！”
陈言恩了一声，道：“岛津芳子和约克神父就不用安排了，把孩子交给他们俩吧！对了，那个科学家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反常的？”
“这个刘完人还挺精的，说的云里雾里咱也分辨不出真假，不过我看大家对接下来的路倒是有了期望，总还有点用，就留下他吧！”路天放知道陈言的顾虑，认识几个月的人都靠不住，谁也不敢保证这位科学家会不会趁人不备给你来上一刀，想了想，他又说道：“他娘的这雪不知道下到什么时候，咱们的红薯和萝卜倒是还能撑上几天，不过你可别小看这二十九个小兔崽子，他们吃的可不少，一人至少得分俩红薯……”
“你说，二十九个小孩？”陈言疑惑道。
“对啊，哦不好意思，我把可可也算在小兔崽子里面了，你别介意哈！”大胡子打着哈哈。
陈言还是有些不解，停了下来：“那也不对，我记得约克说，原来不是三十一个孩子嘛，怎么少了一个……”
“嗨，我知道了，你说的那个人其实不存在……”路天放说道，一看陈言眼色古怪，继续解释：“约克说的是那个小队长，早就不在了，不过为了缅怀他，大家都把他也算了进去，听说，那个小队长挺厉害的，帮了他们很多……”
“哦。”陈言点了点头，只当自己没睡好瞎想，打算回去再补一觉。
19、少了一个
众人已经在动物园里住一个多月了，这场大雪也似乎下个没完，一连十几天，几乎没停过。积雪已经盖过小腿了，很多路都结了冰，这下更没法走车了，就是化雪恐怕还得一段时间，比之2008年那场席卷全国的大雪还大地多。
“这鬼天气真是冷地要命，老天是诚心跟我们过不去，这路怎么走啊！”刘完看着外面，不断地摇头。
“我说刘科学家，你就别唠叨了行不，都唠叨一早上了，就算现在雪立刻停了，咱也没法走！化雪都得个好几天！”胖子不知从哪里找到一个帽子，戴起来看着有些滑稽。
“死胖子你别说人家了，我问你，我交给你的事办完了没？”佳佳问道。
“什么事啊？”刘完耳朵尖的很，也凑过来问道。
“滚滚滚，别以为你弄个科学家的名头就能打听别人的**，门都没有！有这闲工夫，不如去研究研究防止行尸变异的解药啊疫苗什么的……”胖子可没好脸色，一下推开了他，然后和颜悦色地靠近佳佳，笑道：“我办好了啊，孩子们的姓名、年龄，甚至是视力啊特长什么的，我都统计好了！”
“你给我装什么蒜！那是于慧让你统计的！”佳佳拍了一下胖子的狗头帽，生气的很，然后又小声地说：“我让你问的是陈言！他对我姐到底是啥意思啊？”
“噢，你说的是这事啊……”胖子的表情显地有些为难的样子，略是隐秘地说：“不是，你真觉得他俩合适啊？不能因为咱俩好上了你就去撮合他俩吧？这种事将就的是时机，陈言以前的事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他挺倔的一人……”
“什么叫因为咱俩好上才撮合他们俩？谁跟你好上了……”
“对哈，咱俩还没怎么着呢，要不等会咱们找个僻静祥和的地方……”胖子色眯眯地看着佳佳，手上也是不老实。
“滚！说着说着就跑偏了，陈言到底爱不爱我姐啊！”佳佳打掉他的胖手，有些不满。
“你急什么，慢慢来吧，这事我有分寸。”胖子大大咧咧道。
“不是我急，你也听到了，刘完说北京已经没了，天津离地那么近，恐怕也凶多吉少，所以我想，我们姐妹俩都成没家的人了，自然得找个依靠……”佳佳说道。
胖子瞪大了眼睛：“原来你找我是为了这个？！”
佳佳也瞪他一眼：“就你？还依靠！我陪，还不是老娘罩着你吗！”
“那也是。”胖子没有一点觉悟，继续道：“那怎么不给咱姐找铁子呢，他看起来那么壮实……”
“废什么话啊，我说你这人！”佳佳手指弹了下他的脑门，就像是外面的冰雹砸在窗户上的声音，看着这变坏的天气，不由担忧道：“糟了！也不知道我姐和陈言他们怎么样了……”
就在这时，可可走了过来，问道：“你们说我哥什么……”
“没什么，你看下冰雹了，这下路更难走了……”
可可看着冰雹像小石子一样砸在地上，心里的担忧越来越多，今天一大早，陈言、于慧、郭小呆和路天放出去寻找食物和衣物，不知道到哪了。就连方才她听到的陈言和于慧之间的八卦她都忘记问了，只要哥哥平安归来，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在风雪晶莹中，她能听到自己的心声，原来，她认的这个哥哥已在她心底变地如此重要。
在这段时间，她早将自己当成了一个大人，跟那些小孩子不一样。那些孩子甚至需要她去安抚劝慰，尽管她把这看成自己价值的一部分，可她还是想要更成熟些强大些，强大到足够一个人去面对行尸，那样才能摆脱累赘，甚至是成为别人依赖的对象。
她在屋子里摆了个稻草人，闲时会去请教铁子，如何更加有效迅速地击杀行尸，甚至是坏人。她想象着有一天，她能够成为陈言哥的依赖。
……
要说与风雪同行，眼下这四个人也是迫不得已的，寒风刺骨，雪花已变成豆大的冰雹，他们深一脚浅一脚走进城里，看着白茫茫的城市，有些震撼。
眼前的城市遗留建筑被覆盖上了一层大雪，街道上也是大雪封路，一个个雪堆形成了一片丘陵地貌。
“还是听于慧的对，幸亏没让那几个孩子跟上来，否则更麻烦。”大胡子吐着热气，他嘴上的胡子沾了一圈雪花，看起来有点想白胡子老头似的。
路天放早就计划着让几个稍微大一些的男孩子出来锻炼锻炼，陈言也同意了，所以于慧才让胖子去统计一下孩子们的信息，本是想以医生的角度去处理问道，不过她也知道，这时候只能见机行事，她知道有几个男孩已经十五六岁了，而且体格也不错，最后也没反对，不过这次环境太过恶劣，于慧就劝道，让孩子们留待下次。
于慧围了一条围巾，脸上只露出了两个眼睛，可是她还是觉得冷，停下来缓口气，看看几人，说道：“里面太危险了，万一雪里埋的有行尸……”
“那咋办，汽车过不去，人也走不了，这天这么冷，咱们可经不起饿，要是有了雪橇就好了！”路天放说道。
其余三人皆是苦笑，恐怕谁也想不到，在祖国的江南大地上会下这么大的雪，就是北国积雪也不一定有这么多啊！不知道长江是不是结冰了，如果长江被冻住，他们就算找到了船也走不了，只能继续住下来。
“要不我先到前边探探路……”陈言顶着寒风向前看去，可可给他找的帽子还挺合适，只是帽子已经飘满了雪花，“我意思是万一有个好歹，你们也能接应不是……”
旁边的郭小呆则是套了一个头套，看起来倒像是打劫的，恐怕也没什么东西可以被打劫。三人听陈言这么一说，也都跟了上去，不管会不会遇到行尸，他们决定共命运。
而且于慧和刘完也都认为，低温下行尸的活动系数很低，如果幸运的话，即便踩到了行尸，它们也许不会被惊醒。行尸在低温下会发生一种类似于休眠之类的行为，一旦温度恢复到适当的时候，它们就会爆发出更高的活力，尽管没有更多的科学实验证明这一说法。
果然，他们四个进入城市之后，只见到几个行动缓慢的行尸，砍杀它们后，污红的血色将积雪浸染了一大片。走进了几家食品店和百货店，搜寻了一些被遗漏的食物和衣裳，所获并不多。
此时风雪更甚，冰雹也纷纷坠落，为了安全，他们甚至得躲避一段时间，这一路上他们看见很多道路都结冰了，重卡车几乎动不了。连续的低温，也让一些建筑结了长长的冰凌，形成奇特的形状，其中有个长冰块像刀子一样横在一座大门的门兽上，那上面还有着被冻住的血迹。
四人打碎了冰块，进了一处低矮的小院子，典型的南方式建筑，青瓦房上还吊着腊肠，不知道还能不能吃，先收下再说。再往里走去，四人愈发小心，这次他们可没那么好运了，几只行尸正在屋子里等着他们！
路天放裹地严严实实，手脚却是利落的很，几乎是手起刀落，迅速干掉眼前的一个行尸，待他转向后边，猛地看见郭小呆向他看来，骇地他倒退连连：郭小呆，你他妈的砍我干什么！
还没等他说完，大胡子就看见一个行尸从上方坠落下来，原来房梁上吊着一只行尸，要不是郭小呆这一下机灵，大胡子说不定就遭殃了。
大胡子刚要说声谢谢，就听见另一侧的陈言大喊了起来：快走，这里是个地窖，里面太多了！
几人一听，根本不敢犹豫，立刻又退出了这间院子，也不再想那地窖里有没有吃的了。
“妈的！”大胡子呸地吐了一口吐沫，吐在雪堆里就被淹没了，跑出了很远才说道：“吃的没找着还差点折在里边！”
“可不是，咱们撤吧！”郭小呆扭头看看，吓了一跳，“我的天，怎么出来那么多！”
也许他们想的都不对，谁说这温度行尸就一定会休眠的！不过看他们的行动速度，好像是迟缓一些，四人也不待琢磨，原路返回了。
这次出去没找到太多吃的，还是得几乎出去一趟，哪怕是附近的县城也得去看看，只是不知这大雪什么时候能小一点。
众人见到他们四人安全返回，心中俱是松了口气，科学家倒是关心了一下食物，甚至说明天他也要出去。可可见陈言回来，很是乖巧地给他啪嗒着身上的雪花，然后拉着他往火堆边暖和着身体。
没过多久，胖子就来找陈言，脸色古怪地看着他：“没有算上可可，我统计的是二十八个孩子，可是约克那老头却非说是二十九个……”
“哦，这事我知道，他们的小队长一直都活在他们心中。”陈言解释道。
胖子脸色难看的很：“不对，约克说，昨天他还见过小队长……”
20、小队长原来是他！
这一天，雪终于小了些，不过温度还是低的要命，很多地方都被冰冻住了，积雪也更加严实，而刘完也如约跟了出来，做点科学家平常不做的事情。
因为大雪寻找食物的事情也变地更加困难，这次他们出动了十个人，六个大人和四个孩子，其中陈言、胖子、刘完、可可和一个叫杜淳的大男孩组成一队，夜千千、郭小呆、华亦凡和另外两个孩子组成一队，分头寻找。
“杜淳，你别老是跟着我好不好……”可可露着两只眼睛，不满地朝身后的男孩抱怨道。
杜淳眼皮都被雪花打湿了，干笑道：“我不是要妨碍你的，我是为你好，真的，我是保护你啊！”
“我不要你保护！”可可气道，看见陈言的脚步又快了些，她顿了顿又赶紧跟上去，“不管是我，还是你，我们出来的任务就是找到吃的找到穿的，而不是什么来保护我的！”
“我知道，可是，”杜淳比可可还要大上几个月，见她走地很快，只能咬牙挺过去，“可是我还是得保护你，我不能让行尸伤到你！”
“你……”可可气地直摇头，不再搭理他，踩着前方之人的脚印追了上去。
这种路况，他们必须要小心滑倒，有些阴沟被积雪覆盖根本看不到，刘完已经栽了一个大跟头，吃了不少苦头。
“都小心脚下，踩实了再下脚！”陈言喘了口气，他们今天是到十公里之外的一处小镇，环境比他们想象地还要恶劣，刚才他陷进去一个雪窝子里，差点被行尸给咬住，幸亏胖子就在他身后，一下拉住了他。
“怎么样刘科学家？这比实验室简单多了吧？”胖子看了看半截身子都快陷进去的刘完，然后去拉他一把，这已经是第五次了。
“谢，谢谢。”刘完吭哧一下，一下扑倒在地，摘下了眼睛，干脆吃了几口雪，果真有几分乐观，“这雪的味道比汉堡还是差了些。”
“哈哈哈……”胖子大笑道，然后继续前行。
前方有不少人的脚印，甚至还有什么动物的脚印，陈言看了看不远处的树林，面色沉重。不管是人还是行尸，他们的食物很可能被截胡。如果今天再找不到吃的，明天可能就要挨饿了，他们也没想到，这大雪下了一月之久。
饥寒，无助，仿佛这个冬天比以外更加的长。
“胖子，你相信约克神父的话吗？”陈言停下来，看见可可就跟在后面，然后又看向胖子。
胖子道：“相信约克真能看得见一个已经死了的人？除非他的上帝让他看见，或者他能跟鬼魂通灵？”
“不不，要相信科学，没有证据的事不足以让人相信……”刘完说道。
陈言转头看他：“科学？那你能用科学解释这该死的世界吗？不要又跟我提你一套外星人的说辞！”
刘完一滞，只能干咽一口冷风，其实陈言不是朝他发火的，而是因为约克的话。约克说他们的小队长还活着并不奇怪，很多幸存者，包括他自己，有时候确实感觉自己能见到已经故去的亲人朋友，可是当约克神父描述完那个小队长的样貌后，陈言心中只冒出一个念头，他在初入黄石城时在加油站遇到的那个小男孩，跟约克口里的小队长几乎就是同一个人！
怎么可能是那个男孩？身材差不多样貌差不多的男孩太多了，怎么可能就是他！而且，陈言心中还有个疑问，那就是当时那个小男孩，为何要让他们尽快去荒木村？荒木村又是什么地方？
所以那日听了约克的话后，陈言并没有着急判断什么，而是去询问路天放，因为当时在场的还有路天放，可是当他问过以后，陈言震惊地无以复加，或者说是恐慌了，因为路天放说他并没有看见什么人！
“不可能的，你明明就在我身后，那男孩这么高，差不多到我下巴……我打开车厢，他从车厢里跳出来！还对我说赶紧走！”陈言难以置信地重复着当时的场景，可是路天放始终摇头，陈言沉默了，大胡子在这件事上不可能骗他的，那他到底看见了什么？
也许是当时太过疲惫发生的错觉，或者说是意识反射，以前见过那个孩子，这是于慧的解释。
陈言记不清有没有见过那个男孩，可当时的情景历历再现，他甚至能回忆起那个孩子朝他说话时的表情。死人都能复活，那个男孩又有什么奇怪，可能只是男孩跑的太快大家没有看见呢！辗转反侧的夜里，陈言脑中反复地回放着那一天在加油站时的场景，他隐约记得大胡子是疑惑地看着他，再结合前后发生的事情，陈言猛然意识到一件事，天呐，当时他确实看见了一个男孩，而且只有他自己看见了！
这两天，他一直被这种念头困扰着，因此对刘完的态度才很差！
“陈言，陈言！”胖子拍了他一下肩膀，“你怎么了？还好吗？”
“没事，你刚才说什么？”陈言吓出一声冷汗，湿哒哒的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胖子指了指下边：“我是说我去树林看看，看着脚印像是野猪！”
“而且还不小！”刘完补充道。
“行。”陈言点点头，等着几步远的可可，说道：“可可，你跟紧我，咱们滑到这个山坡下面。”
可可嗯了一声，牵着陈言率先滑了下去。胖子回头看看杜淳，问道：“小家伙，冷不冷？”
杜淳摇摇头，跟着滑了下去。
胖子跟刘完做了个请的手势，笑道：“他娘的，把我这团胖肉当成雪橇了！”
……
另一个方向，夜千千刚从树林里走出来，看着几个男人都在盯着她，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解手的啊！”
郭小呆呆了一呆，翻了翻白眼，着急道：“姐姐你就别开玩笑了，我们都等着你带路呢！”
“走走走，嗦什么，这冰天雪地的去哪里找吃的！”夜千千没好气道，缩了缩脖子，冷风还是灌了进去。
“哎呀！”其中一个孩子滑了一跤。
夜千千停了停，道：“小弟弟，要不要姐姐拉你起来啊？”
“不，不用。”那个十五六岁的男孩红着脸说道，不知是害羞还是被冻得。
“那就好。就按亦凡老弟刚才说的办，咱们进村里去，别说，这架势还有点像鬼子进村，都把家伙事给我掏出来了！”夜千千道。
前方几百米是个村落，看起来像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地方，不过他们为了果腹也只能进去碰运气了。
但是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前方的村口，正有几把黑漆漆的枪口埋在厚厚的积雪中。
……
动物园内，约克刚刚给孩子分发完食物，轮到他自己只剩下一块小面包，袋子里还剩下一些马铃薯，可是他没敢吃，谁都不知道他们今天能不能获得新的食物。
他怔怔看了看窗外，此时他思念的不是远方的祖国，也不是他的亲人，事实上他是一个孤儿，养父母也很早就过世了。此刻他想的是昨天的一幕，昨天陈言还是找上了他，问道：“神父，如果一个人的**已经死去，真的还有人再碰到这个灵魂吗？”
“这要靠你自己。”约克答道。
“怎么说？”
“如果你相信灵魂不灭，相信上帝，终有一天你会见到你想见的人。”约克说。
陈言沉默了，如果按照约克的意思，那他是相信上帝的，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几回回梦里梦见那熟悉的亲人，可是却从未见过他们，哪怕仅仅是错觉。
陈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觉得约克话里有话，他突然问道：“神父，那个男孩左耳旁是不是有道伤疤？”
约克神父只道：“陈先生请听我说，我不知道你看见什么了，但是，无论如何，请遵照你的内心吧，也许那是上帝的指引呢！”
约克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相信这一切冥冥之中都有着上帝的安排，只要遵从他的主，不论生死，他都会得偿所愿。
约克神父的愿望是什么？灵魂进入天堂？普渡信徒？还是仅仅像众生一样活着而已？没人知道一个信徒的心有多坚定，但是每个人都会等到他的结果。
……
陈言和胖子等人在树林里发现了一个木屋，像是堆放什么的仓库，而他们想要进去，却是经过一番恶战。
木屋里跳出来两只饿狼，干瘪的身子爆发出极大的冲击力，一下子就掀掉了陈言的帽子，把他吓地不轻。
“小心！”
不用人提醒，五个人立成战斗状态，好在只有两条狼，并不是很难对付。很快地，两条饿狼就倒在了子弹之下，野猪没打到，倒是碰着两条狼，虽然瘦的厉害。
“狼肉我可还没吃过，不知道怎么样……”胖子拨弄了两下狼头，一动不动。
刘完则是走向屋里：“我去看看里面是什么？”
陈言将帽子重新戴上，掂了掂重量，倒是很满意，然后看向里边：“老刘，里边是什么？”
过了一会，刘完才走出来，气道“一点吃的都没有，全是木头！”
“算你走运，这不是还有两条狼吗，来，你背着试试？”
21、超级食肉男
“坚持住，翻过前边那个小山丘也许就能找到吃的！”
夜千千头发上沾着零碎的雪花，她咬牙走在最前边，差点摔一个跟头，积雪快要漫过她的膝盖，走起来实在费力的很，而且这还是上坡。
在她身后是郭小呆和华亦凡，以及另外两个十四五岁的孩子李超和李浩，五人的脸色都有些苍白，寒冷的天气加上饥饿使得大家无法专心。
本以为低温下行尸的活动性很低，没想到几人这一路的行程相当不顺利，他们已经尽量避开四处游荡的“雪人”了，可是还是发生了两次中等规模的战斗，好在五个人小心谨慎，拼了一把机关枪的子弹，这才顺利到了这处更加偏远的地方。
“该死！”夜千千的一只脚陷在雪地里，低声咒骂着。
“千千姐，怎么了？”郭小呆跟了上来。
“我的鞋被什么卡住了。”夜千千弯下腰，伸手摸索起来，很快她就找到了鞋子，“你们继续走，我这就跟上来！”
郭小呆见她无碍，回头看看两个孩子，喘着粗气问道：“怎么样，你们还能走动不，要不要我拉你们一把？”
“哦！你们看！”走在最高处的李超兴奋地指着另一侧，顾不得脸上火辣辣地疼。
“喊什么喊，大雪天的本来就没力气，又饿又累，不知道留点力气……那是什么……”华亦凡跟了上来，等看到山坡下的另一面时，华亦凡愣住了。
因为他们看见山坡下面有个村落，村落里面甚至还升起了渺渺炊烟。
郭小呆指了指下方：“千千姐，这里怎么有人生火？难道他们不怕引来行尸，就算是招来陌生人也不是个明智的做法吧！”
夜千千很快跟了上来，看着下方的村落，她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一股凉意灌入心底。下方的确是个快要被大雪冰封起来的村落，而且规模还不小，在这村落的右侧某家院落升起了飘渺的烟雾，像是哪家人正在做饭。
“大姐，咱们要不要下去看看，我是说，万一他们有吃的，或许愿意分给我们一些？”李超期待地看着下方那炊烟升起之处。
李浩摇头道：“你懂什么，现在这个世界还有谁这么大发善心？我看这十有**是个陷阱！”
李超争辩道：“那我们总不能饿死在这吧，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动物园里还有那么多人等着我们……”
华亦凡道：“省点力气吧，是不是有吃的，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郭小呆摇摇头，就这么畏首畏尾地离去他十分不甘心，他看向夜千千：“千千姐，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下去看看再说。”
夜千千摸了摸手枪，扫视众人：“要去我们得一起过去，你们有没有这个胆量？”
雪花越来越小，渐渐有停下的趋势，可寒冷和饥饿还是让五人决定冒险一次，他们小心翼翼地往山坡下走去，方向正是下方不远处的村子。
过了这个不高的小山坡，是一片空旷的雪地，放眼并没有看到有行尸活动，几百米外就是村子。
此时，夜千千五人还没发现，在他们前方的雪地，有几个凸起的草堆，被大雪盖住后，成了不显眼的地方。
在这雪堆后面，有两双眼睛正在盯着渐渐靠近的五个人。
其中一个矮一些的青年叫阿亮，另一个肥壮的男人叫阿威，阿威的脸上有道疤痕，看起来丑陋的很。
阿亮看着半山腰的五个人，眼睛渐渐兴奋起来：“这次来的有五个人，有两个孩子和一个女人，看模样，这女人长地还不赖……”
阿威一下打在他头上，骂道：“妈的离这么远你都能看见，怪不得那个老不死的说你是属狗的。”
“嘿嘿，威哥，你看着这人，嘿嘿，咱也好久没见过女人了不是，嘿嘿，嘿……”阿亮淫笑道。
阿威却是目光一闪，刚要说些什么，突然向后侧看去，踢了阿亮一脚：“妈的，谁把火升那么大干什么，不怕唤醒那些死人吗！”
阿亮答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怕过谁啊？”
阿威摇了摇头，看了看那五人手里的枪，说道：“我看这次没那么简单，还是小心点，退回去，叫兄弟们抄家伙！”
“听你的，威哥！”
……
动物园内，陈言五人刚刚回来，胖子和刘完各自背着一条狼，快速向屋里走去，屋里的小灰迅速奔向可可，磨蹭在她腿上。
“哎呀，这可不轻！”刘完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再也不想多动弹。
胖子也把狼放了下来，拍了拍刘完，笑意盈盈地走向烤火堆，坐到正在祷告的约克面前，说道：“毕竟我们也没有空手而归嘛！”
“臭美什么，快来帮我找点柴火去！”佳佳走到胖子跟前，帮他拍打着衣服上的雪花。
“我这刚坐下……”胖子苦着脸。
“你们歇着吧，其他事交给我。”门外巡逻的路天放说道，他向陈言打了个招呼，然后看向外面。
陈言一愣：“怎么，他们还没有回来？”
路天放点头，眼中露出了一丝担忧。
陈言找了一个干毛巾，擦了擦可可身上的雪花，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冻坏了吧，快去被窝里暖和暖和。”
“嗯。”可可点头，仿佛根本没看见一旁的杜淳和于慧，直直拉住陈言的手，不肯离去。
陈言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她：“放心吧，我要出去会跟你说的，好啦，去换衣服吧。”
可可这才满意地离开，眼看杜淳就要跟上去，可可翻了个白眼，看向杜淳：“如果你一直这么跟着我，我的枪会走火的哦。”
杜淳一愣，气馁地退了回去。
于慧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等他们离开，她才走向陈言，说道：“这两条狼应该够吃上两三天……我们应该做好准备，这种情况，很难找到那么多吃的……”
陈言：“怎么准备？”
于慧：“这雪下了快两个月了，一时半会可能走不了了……”
“走？”陈言一愣，这么多天跟行尸斗争的稍微少了些，更多的是考虑如何吃饱穿暖，甚至他心里，渐渐有了茫然，就像是刚发生灾难那会一样，他不知道下一步会怎么样，不知道明天会如何，或者说，自从这世界发生灾变的那一刻起，茫然就一直存在。
“咱们穿的将就着也差不多够了，日常药品上次找到了一些，不过最近感冒生病的人不少，也剩不多了，眼下最重要的问题还是吃……后天就过年了……”于慧盘算起来。
“过年……”
陈言苦笑着摇摇头，恐怕任何人都没有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过年吧，狼肉加红薯，就是他们所有人的年夜饭。
眼看就要天黑了，天更冷了。
路天放看了看外面，掐灭了烟头，走向陈言：“我出去找找他们。”
“我跟你一起去。”陈言说道。
路天放：“不行，今天你太累了，动物园需要精力充沛的男人在，你好好休息。”
“我没事。”
“这件事你别跟我争，我跟约克一起去。”路天放道。
陈言疑惑道：“约克？”
路天放点头：“神父说，为了这些孩子们，他不会让我们孤单前行。”
陈言一愣，他知道约克这种表态是下了某种决心，或许是为了孩子，或许是为了他心中的上帝。
……
眼看天黑将至，夜千千五人在村落里转悠了大半圈，解决掉不少行尸，竟是没有找到一个活人，就连那升起烟囱的院子也是空空如也。
夜千千皱眉的同时，更是吩咐众人留神，找了半天，他们只干掉几只跑出来的行尸。
郭小呆道：“总不会是行尸生火做饭吧？这里有些可疑，咱们还是回去吧，千千姐……”
“亦凡老弟，你怎么看？”夜千千没有回答，反而看向华亦凡。
华亦凡哼了一声，说道：“就算现在回去，我们也要几个小时才能赶到动物园，不如我们今天就在这里随便找个屋子将就一晚上，明天一早接着寻找。”
夜千千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他，刚要说话，忽地听见一声异响，立刻掏出手枪指着前方：“什么人？”
阿威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意味十足地看着美丽动人的夜千千，慢慢向前走了过来。
“你是谁？”夜千千谨慎地看着阿威，其他几人早就掏出了武器，“就站在那里，再过来老娘的一枪崩了你！”
“这小娘们说话够个性！”阿威笑了笑，向四周吹了个口哨，四处涌出十几个人，男女老少皆有，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把枪，甚至还有两人端着***，阿威看向夜千千等人：“既然来了，就都别走了，我这里可是非常欢迎客人的……”
四周之人哄然大笑，其中更有一个老头猥琐地看向夜千千，喊道：“阿威，废什么话，把他们的枪都给我缴了，让那娘们用用我这根坚挺的老枪！”
“死老头子，你喊什么喊！”阿威不满道，转而看向夜千千，“你们几个，乖乖地给老子缴械投降，否则，嘿嘿……”
郭小呆退缩着靠向夜千千，小声问道：“千千姐，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跟他们拼了！”回答的是华亦凡。
夜千千狠狠地盯着阿威，然后看向包围他们的众人，心里的冷汗已经压过了外界的寒冷，这么多人，如果他们拼下去，十死无生，可是看向对方那些人**歹毒的目光，她也能猜到，这些人绝对不会把他们当客人看待的。
“我投降我投降，你们别杀我，呜呜呜……”李超到底是年纪小，面对这么多人，他吓地呜呜哭起来。
李浩骂了一声：“哭什么，大不了就是死！”
“嗯？”阿威猛地看向李浩，上下打量着他，“肌肉还不错，本来我还想再等几天，既然你等不及了，老子就先废了你！”
“废你麻类隔壁，我一枪毙了你！”李浩抬手就要打出去，只是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下，而就这一下，他倒在了雪地里，一片殷红沾染了皑皑白雪。
“不！”夜千千大叫一声，她眼睁睁地看着李浩倒下去，她以为这些人所图不过是她的身体，没想到这一犹豫就害死了一人。
“还有谁！”阿威大吼一声，脸上的伤疤触目惊心。
“我跟你拼了！”郭小呆愤怒无比地跑了出来，阿亮一枪打在了他的手上，郭小呆痛苦地倒在地上。
“除了那个小娘们，其他人都给我杀了！”老头子怪叫一声，以一种跟年龄不相称的表情看着夜千千。
“等等！”夜千千喊了一声，“我留下，你们放了其他人！”
阿威等人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竟然齐齐大笑起来。
“放了你，哈哈哈，放了你我们吃什么？”阿亮大笑起来。
夜千千几人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恐惧，他们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被人当成了食物！
夜千千一个踉跄差点倒地，她脚下踩着一根硬邦邦的东西，却是无暇他想，因为她对眼前这些男人产生了极大的恐惧！
阿威看了看她的脚下，似乎好意提醒道：“哈哈，小心别摔了，这雪下边可是藏了不少尸骨啊……”
夜千千身形一顿，她的脚趾踩着积雪一动不动，似乎感受到这厚厚的积雪下面有着森森白骨。突然，她的喉咙滚动，猛地吐了出来……
22、受辱
早上五点半，动物园内外安静的很，地上有着很深的脚印，只是一夜的时间，就被风雪拨乱了。
积雪照耀着大地，让人误以为黎明提前到来。园子门口的值班室里，胖子和佳佳紧紧靠在一起，厚厚的大衣包裹着两人**的身体。
胖子显地有些不太专心，不时抬头看向四周，既是害怕有人看到又是担心行尸闯入。佳佳初时还算平静，渐渐激烈地娇喘起来，似要把胖子的身体揉进自己体内取暖。
胖子：“大清早的你都要，你想累死我啊！”
佳佳：“累死了才好，反正也没啥好留恋的！”
胖子：“嘘！嘘！”
佳佳：“怎么停了，人家还想……”
胖子：“小点声，别招来行尸，否则咱俩完蛋不说，还得害了大家……”
佳佳：“哪有行尸，这一夜都没什么事……”
胖子：“真的有声音！你听！”
一只鸟儿扑棱扑棱地闪过窗前，吓地两人立刻停止下来，看着渐渐远去的鸟儿，两人相视大笑起来。
风，依旧刮着。
黎明和温暖让人有所期待……
山丘下的村子内，阿亮正指挥着两人将一个黑漆漆的东西扔进水池里，近眼一看，那黑漆漆的竟是李浩的尸体！
阿亮：“给我招子放亮点，不洗干净了老子让你俩小子饿几天！”
“亮哥你放心吧，我们又不是头一次做事，”其中一人看着池子里的李浩，啧啧不已，“你还别说，这小子皮滑细嫩的，肯定可口的很！”
“行了，快干活吧，别耽误了时间，这小子万一尸变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亮哥你放心，这小子全身我都检查过了，他身上没伤口，就是有点瘦……”
“我看你他妈倒是挺肥的！”阿亮摆了摆手，见手下不再出声，低骂一声，独自走出了屋子。
他一出门正看见阿威在院子里打拳，硬着头皮走了上去：“威哥！”
阿威身体粗壮，加上他那一脸的刀疤痕迹，不当老大都有些屈才，此时他正在雪地里左摇右晃，不停地做出出拳散打的动作，左勾拳右踢腿，将雪踢地嘭嘭作响，很是唬人。
直到阿亮又喊了他一声，阿威才停了下来，朝阿亮眼前猛晃了一拳头，问道：“什么事？”
阿亮道：“威哥，你怎么把那小子给放了，咱们现在正缺少食物，这该死的雪不知下到什么时候是个头，万一下个一年半载的，咱们去哪找人啊？”
“我做事还用你他妈交代！”阿威吐了口吐沫，很快就融化在雪地里，看着阿亮委屈的样子，摇头道：“你急什么，有我阿威在，能让大家饿死！你以为我真的要放那小崽子，放心吧，我是要钓鱼，钓大鱼！”
“威哥，你的意思是……”阿亮眼睛一亮。
“那小娘们不是说有人来救他们吗，嘿嘿，”阿威咬着牙齿咯咯作响，“如果那小孩能活着回去，那就让她的同伙来救他们吧！”
阿亮眼中露出精光：“威哥威武！威哥雄壮！”
“走，陪我去看看那小骚娘们听话不！”阿威将拳头握了握，当先走去。
“是，威哥，一切听威哥的！”阿亮眼冒淫光，连忙跟上。
……
李超边回头边死命地往回跑，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积雪里，时不时地一个趔趄，大口地呼吸，像是缺氧一般。
他没想到那些人会放了他，而且只放了他一人，他眼睁睁地看着李浩倒在血泊里，郭小呆也是挨了一枪，生死未知。
李超来不及细想，手枪也被人缴了，看见行尸他只能远远躲开，等时机一到他就拼命往回跑，他只能拼命跑，可是他总觉得身后跟的有人，他才十五岁，本就心智不坚，此时两手空空，哪里还有勇气再战！他一直跑一直跑，好在积雪照亮了黑夜，不至于摸黑看不着方向。
终于，行尸还是找上了他，李超手里没有任何武器，只能扔着雪团，可这于事无补，他后悔的很，为什么要跟着李浩一起出来，为什么非要进入那个村子！如果他还在动物园里，至少不会单独遇见行尸！
雪白的行尸像是吃定了眼前这个虚弱又胆小的人类，他紧紧跟着李超……
李超想要哭泣，可那冰冷的危机提醒着他，如果停下来就会命丧行尸之口。如果不是积雪阻挡了行尸的步伐，李超早就被行尸追上，就在他以为将要被行尸咬住时，李超从雪地里摸出一根树枝，他突然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一下将树枝刺进行尸的喉咙里……
行尸嘶吼着追击，李超继续逃跑……
也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将将天亮之时，李超终于看见了动物园的大门，他连滚带爬地到了值班室窗前，慌乱地敲打着窗户：“开门！开门……”
同样慌张的胖子手里拿着枪，惊讶地看着李超……
……
夜千千看着一闪一闪的烛火，心中惊疑不定，旁边就是沉默不语的华亦凡和受伤的郭小呆，他们三人被带进这件漆黑的屋子里，手脚被绑着掉在靠墙的一根粗大的钢管上，没有水没有食物，没有人也没有声音，只有两盏忽明忽暗的灯火，似给三人若有若无的希望。
“小呆你怎么样？小呆？”夜千千向另一侧喊了几声，其实她早就呼喊过很多次，她心中的不耐烦和疑虑越来越多，当然也有恐惧，阿威隐隐约约地告诉他们，李浩很可能被当成食物，而他们也很快要接受一样的命运！
“不！”夜千千猛然嘶喊起来，“小呆你怎么样？你说句话啊！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救命！救命！”
“千千姐……我没事……”郭小呆虚弱之极，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不说，他手上还在流血。
“小呆你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的……救命！”夜千千一向坚强，此时听见郭小呆虚弱的声音，她的声音竟开始微微颤抖，因为她知道郭小呆正在流血。
“别喊了，他们不会来救我们的。”华亦凡漠然答道。
“不可能，他们放了李超，陈言他们一定会来救我们的！”夜千千坚定地说，她只期望李超能顺利赶到动物园。
华亦凡沉默下来，已经过去了一夜，那个叫李浩的孩子恐怕已经死无全尸了，就连他们自己也是凶多吉少，他相信阿威这些人的话，他相信这个世界人类为了生存什么事都做地出来。
三个人沉默地靠在墙上，只能通过窗户缝隙里透出的一点亮光才知道，外面应该天亮了，而他们这里，四下依旧漆黑。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人打开了，映入眼帘的首先是阿威那张丑陋的面孔，他身后还跟了一人。
夜千千和华亦凡俱是抬头，眼中的恐惧和震惊不得而知，不是因为阿威的丑陋，而是因为阿亮手里一把黑洞洞的枪和明晃晃的刀。
那刀在漆黑里，无比刺眼。
阿威意味深长地看了几人一眼，然后走到夜千千面前，不住地打量她，而阿威的大手也毫不客气地摸向夜千千的胸部。
“哇，好大啊！”阿威赞叹道，身后的阿亮也是配合地淫笑起来。
“你们放开她，有本事冲我来！来啊！”郭小呆抬起了头，凶狠地盯着阿威。
“不错，都这时候了还这么硬气，如果不是现在这个世界，说不定我会让你当我的小弟！眼下你，只能当我的食物，嘿嘿……”阿威偏头看了郭小呆一眼，然后朝后边的阿亮努了努嘴，“去，给他点颜色看看。”
阿亮听了大哥的吩咐，立刻走到郭小呆面前，然后将膀子一撩，露出了胳膊上的刺青图案，竟是一只老鼠！
“你妈的干什么，我让你给他点颜色看看，不是让你脱衣服！”阿威一下推开阿亮，朝着郭小呆的脸上就是一拳，呸了一口，“学着点，这才叫给颜色！你来！”
郭小呆吐了一口吐沫，不屑地看着上前的两人，谁知这阿亮学地相当快，阿亮利索地抓住了郭小呆受伤的那只手，用力地扳了起来。
“啊！”郭小呆再也忍不住痛，嘶喊起来，“来啊，没吃饭啊！继续来啊！啊……x你妈的！”
“住手！你们住手！”夜千千求救道，一旁的华亦凡摇头不已。
“让你尝尝老子的厉害，让你他妈的嚣张！”阿亮继续折磨着郭小呆，神色里充满着疯狂。
阿威满意地点点头，斜眼看了看华亦凡，讥笑一声，再次走到夜千千面前，猛地抓住夜千千，靠近她的脸部，一下贴住了她的嘴唇。
“放开我！”夜千千激烈地反抗着，猛地咬住阿威的嘴唇。
阿威怒道：“我**的！”
另一边的阿亮眼见老大受辱，立刻加紧欺辱郭小呆，拳打脚踢，生生把郭小呆打地喊叫不出。
夜千千听着郭小呆沙哑凄厉的叫声，终于不再反抗：“不要打了，求求你们不要打了！我听你们的，都听你们的，你们别打他了……”
阿威一把撕开夜千千的衣服，用力地揉搓着她的胸部，兴奋不已：“妈的，老子多少天没干过女人了，还是这么漂亮的女人，老子都舍不得杀她了！”
夜千千无声地摇头，郭小呆像是恢复些神智，很快就意识到了夜千千的处境，高声喊道：“千千！”
千千不语，只能借着烛光看见她摇曳的影子。
可那摇曳深深地刺进了郭小呆的心。
“来啊，你们继续冲我来，有本事欺负一个女人却不敢打我，啊……”郭小呆还未说完，正在观摩夜千千**的阿亮再次出手，这次是下死手一样踢打着郭小呆。
“让你他妈的打扰老大好事！”阿亮一边打着郭小呆，一边将淫光看向被脱去衣服的夜千千。
阿威一边占有着女人一边嘶吼：“**给我叫！叫啊！阿亮，给我继续打，打死为止！”
郭小呆压低着声音，凄厉道：“千千！千千！你别怕他们，我没事，真的没事……”
夜千千眼泪唆唆而下：“别打了，我叫……”
23、地下城
“什么，你说他们不见了？”路天放一下抓住李超的衣领，他刚从外面回来，并无找到夜千千等人的踪迹，未曾想一回来就听这个孩子说出事了，忍不住大声喝问道。
“他们都被抓起来了，李浩，李浩他……”李超惊慌失措地看着大胡子，结结巴巴地答道。
“听他慢慢说，别吓着孩子。”陈言提醒着大胡子，生怕路天放情绪失控，可是他自己心里也是焦急不已，夜千千等人生死未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说附近还有其他人？对方又是谁？
路天放放下李超，眼神却是要喷出火来，逼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超既是疲惫又是恐惧，此刻他也不敢提出休息，断断续续地将五人昨天遇到的事情说了出来，然后大气不敢出地瘫坐在地上。
“李浩已经被害，郭小呆中枪，其他人生死未知，那他们为何会放你！”路天放猛地看向李超。
李超吓地后退一步，屁股挪了挪，惊恐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们说要吃人，要吃我！吃我！”
李超似乎想起什么，突然大喊大叫，一旁的于慧连忙拉住孩子，安抚着他的情绪。
众人听了李超的话后震惊无比，尤其是听说对方竟要吃人！约克神父低声祷告起来，岛津芳子则是让孩子们都进屋休息，不想招来更多的惊慌。
于慧把李超带下去安抚，给陈言递了个眼色，意思是她要去探探这孩子的情况。
本来刘完和陈言今天是要去造船厂和长江边看看的，没想到出了这种事，只能作罢，眼下自然是夜千千等人的安危要紧。
“你不觉得有诈吗？”路天放死死地盯着外面的雪地，眼中却是露出了一丝阴狠。
“也许是诱饵，也许是欺诈，但是夜千千他们确实没有回来……”陈言向里屋看了一眼，继续道：“这孩子不像说谎……”
“有时候你太容易相信别人了，我们这个团队要想活下去，需要的是绝对的忠诚和主导！”路天放说道。
陈言默然，他生性不是一个容易相信别人的人，有时候是种默然，如果说相信，他相信胖子和可可，一个是多年的发小好友，一个是从死亡线上走过来共度数日的小妹妹，至于动物园内的这些人，这个团队和整体，陈言并没有投入地足够彻底，正因为如此，他才不在乎那叫李超的男孩是不是撒谎，无所谓相信不相信他的话，如果夜千千出事，他所做的只是选择救与不救。
也许路天放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才若有若无地点出此意，他看了陈言一眼，说道：“现在是我们两个主导这个团队，将来如果只是你自己呢……”
见陈言继续沉默，路天放摇摇头道：“有时候需要武断一些，否则会害了大家……”
陈言一惊，半响才出声道：“夜千千我们要救，但是要准备充分……”
“很好！”路天放点点头，也不知他说的是陈言要救人很好，还是没有征求他的意见很好，他摸了摸怀里的手枪，“不管是行尸还是人类，谁不想让我们活，我们就要让他们不活！”
“谁跟我去救人！”陈言走到屋子里，大吼一声，不为他要做这个团体的领导者，不为什么大道理，只为多日来的相交。
尽管陈言还没做到完全信任这些人，但是他已经把自己当成了这个团队的一员，而且他相信，除了胖子和可可，还有很多人会在自己有事时舍身而出。
可可看着陈言身上的气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不管做什么决定，她都要支持这个几乎给予她新生的人，那是她最依赖的哥哥，是这个团队的主心骨。
既然陈言和路天放两个主事的人都同意去救人了，也就没必要也没时间搞投票了，众人用最快的时间商议接下来的战斗。
也许这是陷阱，也许是有死无生，但是当陈言那一吼而出时，就连被岛津芳子拉进屋里的孩子们都跃跃欲试，当然考虑到他们的战斗力，没人同意让孩子们出面。
至此，这个经过数月打造的临时求生团队，终于第一次有了真正意义上的团队精神！
这并不是说所有人都心向一处，但他们已经懂得了什么取舍，那些必须要做的事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次世界末日灾变给了人类再次选择的能力，以人类的抱团本能会再次形成新的社会和文明。
“既然夜千千他们是我们中的一员，我们必须去救！”
从李超口中得知对方出现的至少有十几人，而且很可能背地里还有人，他们也有枪支，不折不扣的硬仗！
如果对方人少倒有机会一击即中，可是动物园成人不足十人，为了防止对方偷袭还要留下几人守住动物园，经过路天放一分析，众人刚刚激起来的火焰很快消失大半。
最终，由陈言、路天放、铁子、刘完和于慧五人先行探路，以胖子为首的几人留守动物园，当然也让可可和杜淳调动起了几个大龄孩子。
就在他们出发的路上，一大波行尸像是迁移一般走进了山丘下的村落。
阿威的手下惊慌失措地前去禀报，在入冬后谁也没有见到这么多的行尸出现，行尸无差别攻击任何人类，不管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吃人还是不吃人。
阿威正在密室里羞辱夜千千等人，眼见手下打扰了他的好事，恼怒地破口大骂：“慌什么，没看见老子正在享受吗？”
“不是，威哥，外面来了好多活死人！他们，他们，太多了！”
阿威放开了夜千千，急匆匆地走向了外面，他出来一看，我操，整个村子都涌满了闯入的活死人！这些该死的，怎么又来了！而且这么多一起冲上来！
“走！”阿威转身走向屋里，同时指挥着阿亮，“把那昨天抓住的三个跟之前的放在一起，都锁到地牢里！”
“是！”阿亮恐慌无比地看着冲出的活死人，虽然他见过不少也杀过不少行尸，可是自从大雪后，他还没见到这么多行尸。
“让兄弟们都抄家伙，这里的入口一定得守住！”阿威对另一个手下说。
“我这就去！”
行尸岌岌可危，阿威也顾不上夜千千他们了，找到了他不太喜欢的那个垂死老头，商议着对策。那老头倒没显出多少紧张，反倒有些兴奋，对阿威的劝告也是充耳不闻。
要不是这老头手下有几个大块头，阿威早就毙了他，此时他咬牙冷哼一声，继续吩咐着手下防守行尸进攻。
这一幕并未被赶来的陈言等人看见，等他们翻过山丘，行尸已经冲入村落，至于楼房上村民的防守战，陈言等人也只能看个影子。
“砰砰”
“哒哒哒”
手枪和机枪声交替响起，陈言五人迅速下了山丘，小心翼翼地跟在行尸后面，他们的敌人除了未知的人类，还有数不清的行尸。五人也是非常震惊，他们最近并未见到大量的行尸，这些行尸的出现是不是意味着要解冻了？
“不要开枪！”路天放低声道，他跟铁子走在最前方，幸好有行尸在前，否则他们的身形早就暴露在敌人的视野中了。
五人继续前进，终于看清了村落房顶上站着的几个人，这些人十有**就是留住夜千千的那批人！
“那边还有！”刘完提醒道，其他人自然也看见了，还有两处房顶上也有人，只是具体人数并不知晓，听枪声恐怕不下十人。
陈言的脸色很不好看，对方只是暴露出来的就不下十五人，谁知道背后还藏着多少人！
“继续走，我们要找到夜千千！”陈言下定决心，就算今天救不走夜千千他们，至少也要摸清这个村落的人数和情形。
“我去放把火，让行尸跳地再猛烈点！”路天放从怀里掏出一团碎布面团，绑在一根树枝上，点着扔向了落在最后面的行尸，一下没点着，他飞快地跑过去再扔一次。
“小心！”于慧提醒道。
“搞定！走！”
最后一个行尸终于被点燃了，他发现了路天放，可是他身体的火也引向了同伴，只是由于冰天雪地的缘故，行尸被点燃的并不多，反倒是更多的行尸发现了他们五个！
“糟糕！快走！”
五人穿过阿威设置的警戒线，绕着几堵墙靠近村落，另一侧的阿威站在高处也发现了远处的异样，可是他正在应对行尸，根本无法查看清楚发生了什么。
阿威提着一把m4扫射一阵，一看子弹没了，向老头大喊道：“你个老不死的，还要闹到什么时候，还不把地下室的门打开！”
老头嘻嘻一笑：“嘿嘿，谁让轮到我管地下城堡的钥匙了呢！”
“快去开门！”阿威看着行尸越来越多，急红了眼。
“扶我过去！”老头慢悠悠地叫过来一个手下，然后他又看了看阿威，“你守好这个入口，为大家争取一些时间，我赵不死不会见死不救的。”
阿威看着赵不死走了出去，猛地一脚踩在机枪上，顺**看阿亮的手枪过来。
隔着几间房子距离的陈言五人听他们说什么地下城堡，俱是眼睛一亮，夜千千估计就在那里。
24、侦察
五个人被行尸分成了两波，陈言和于慧迅速地压低身子，绕过几间茅草屋到了一个土墩旁，至于路天放铁子和刘完三人则是被行尸压迫至不远处的几间废弃的茅草屋里。
事已至此，他们顾不得暴露位置了，刀和枪一起使出才逃到相对安全的位置，这还是大部分行尸被对方吸引之后！
阿威这一方，人手皆已暴露，二十多人也无法直接与行尸抗衡，祭出了两把m41和两颗手**后，才暂时打退行尸的第一波攻击！
“草泥马的扔什么手**，该死的！都被你吸引来了！”阿威破口大骂，眼见越来越多的行尸冲了过来，他飞快地向后退去，看方向正是地下室的入口。
“威哥，快走，我掩护你！”阿亮一枪打死冲进院子里的行尸，甚至还极为残忍了看着那爆掉的**，舔了舔嘴唇。
村落里几乎被行尸占据，火海和嘶喊夹杂在一起，阿威早就察觉出了异常，他冷眼看了看远处，然后冷笑一声，看着刚刚消失的赵不死，迅速跟了上去。
阿威穿过一道黑漆漆的铁门，然后看见了星星灯火，赵不死似乎正在等着他。
“阿威，外面的情况怎么样，能不能守住？”赵不死问道。
守住？阿威心里咒骂一声，这么多活死人怎么守，你怎么不去守？
“有这地下室肯定没什么问题，不过外面的弟兄，有几个不幸被拽下了房顶……”阿威答道。
赵不死沉沉看他一眼，道：“我早就说过不要过久地逗留在外，这地下室黑室黑了点，不过也安全多了，这次就先别出去了……”
阿威倒也没反对，点点头道：“咱们手里还有不少食物，应该能管一段时间……阿正那小子说了，夜千千那小妞的同盟住在一个动物园里，还是要想办法抓住他们……”
“我也听阿正说了，如果他们真来了，就先让他们对付行尸再说！”赵不死阴沉一笑，迈步向里面走去。
这地下室看起来很大，距离地面两三米的样子，两旁点着几盏煤油灯，左拐右拐，走廊足有三百米之长，他们一一走过十几个房间，最里面竟然是一处宽敞的空间，崎岖不整，而且还有些是水泥房，看样子像是灾变前某处地下防空设施，就是再住进来千儿八百人也绰绰有余。
为了活下去，这些人确实嗜血好杀，更是喜嗜人肉，因此才肆无忌惮地抓取所有能抓的活人，除了吃以外，阿威心里更是隐隐有个想法，一个大胆到很多人不敢想的念头，他想要抓到足够的人，将这地下设施继续建造下去！既然地上布满了行尸，他便要在地下重新住房和生活，而他要做地下城的主宰！
这便是阿威的野心！恐怕就连赵不死也想不到阿威咄咄逼人的原因所在！
另一方的陈言等人终于汇合一处，他们只能且战且退，眼睁睁地看着阿威等人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也许是因为刚才的爆炸声，行尸的活跃度仿佛被点燃了一样，无差别地攻击人类，加上路天放放的一把火，整个村落陷入巨大的慌乱之中。
行尸跨过雪地，原本白色的村落变成了灰红相见的颜色，露出了末世原本的色彩。萧条的寂静终于化作了低吼和恐惧，行尸已巨大的数量优势碾过村庄。
陈言五人沿着低矮的土墙前进，他们看见远处房顶上的几人跳了下去，应该是进入到了他们口中所说的地下室里。
刘完叹了口气，气道：“他们居然还有地下室，他们不可能躲一辈子的！”
“哼，夜千千他们十有**被关在地下室！”路天放不甘心地看了一眼他们消失的地方，那里行尸最多，不知他们用什么手段引地行尸争抢，这才有机会离开。
“他们有二十几人，加上地下室里的人……我们必须计划一下……”陈言说道。
于慧问道：“我们几个人手不够，夜千千那里的情况不知怎么样了……”
恐怕谁也没想到，他们会面对这么多人，而且看这情形，对方躲在地下室里，不知何时才能出来。
“现在怎么办？”刘完问道。
“我要是有大炮轰了他娘的！”路天放猛地打了一拳，将墙上的雪打地七零八落。
“那也不行，万一炸到夜千千他们怎么办……”刘完见路天放眼色不善地看着他，改口道：“我的意思是，咱们总得想个办法不是，行尸这么多，敌人这么强大，我们耗在这也不是办法啊……”
“等！”路天放狠狠盯着地下室的方向，身子向后退去。
多等一刻，夜千千就会更加危险，可是现在等待是他们唯一能做的。五人悄悄绕后，避开行尸聚集之地，摸进了一家小屋，五人环顾四周，确定并无异样，这才走入，他们要在此蹲点，等行尸散去，等地下室开门。
陈言五人后退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在煎熬中等待行尸退去，奈何恁多的行尸好像知道这个村落里藏了很多人，磨蹭着不往前走了。
路天放坐不住了，他跟铁子试图去寻找地下室的入口，无功而返，他们甚至在雪地里用手刨了起来，显然也摸不到地下室的影子，最终还连累铁子掉进一个深坑里，如果不是陈言及时搭救，很可能被围上来的行尸咬死。
他们能看见行尸围攻的那座房子，他们也猜到了地下室的入口就在那里，甚至地上地下双方也知道对方的处境，但任何人都占不到优势。
五人决定不再多等，由铁子和刘完开枪引开行尸，其余三人守候在地下手入口，就算不能进去也要侦察一番。
枪声和火势总算将行尸引开了一些，不过地下室入口依旧有很多行尸，等陈言靠近一看，这才知道行尸聚集的原因，行尸正在撕咬着两人的尸体，雪地一片污红。
路天放气地往地下室入口扫射个不停，铁门冒出许多窟窿，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动静。
阿亮在里边观察了一阵，听见外面时而响起枪声，大笑道：“威哥果然说的不错，那小妞的同伙还真来了！除非他们有大炮，否则累死他们也进不来！”
“亮哥，威哥叫你过去！”
“我知道了！”阿亮跟手下吩咐两句，然后向里走去，“这大过年的，也该让兄弟们吃口肉了，哈哈！”
或许谁都没有想到，灾变后的第一个除夕竟是这么过的……
这一年的最后一天就在这种挣扎和消耗中将要渡过，让陈言等人抓狂的是，对方躲在地下室根本不出来，而夜千千等人的消息更是无从得知。
“他们一时半会是不会出来了，你们都回去吧，我在这里看着他们！”路天放盯着地下室的入口，眼中全是杀意，他从怀里掏出一瓶小酒，猛地灌了一口。
“那怎么行！”于慧看了看他，摇了摇头，“他们不会一直不出来的……”
“只怕多等一天，千千他们就多一天危险……”陈言说道。
“这些畜生都能把自己人推进行尸堆里，他们还有什么做不出来！我就守在这，他们出来一个我杀一个，出来一双我杀一双！”路天放急红了眼，咕咚咕咚再喝两口酒，转眼间小半瓶就没了。
铁子看了看他，却是微微摇了摇头。
“先撤吧，回去再想办法。”陈言一拍路天放肩头，谁知路天放猛地反转陈言的胳膊，一下扭住他胳膊。
“路天放！陈言！”于慧吓地喊出声来。
铁子和刘完也是有些紧张，任谁都看地出来路天放的情绪此时不太稳定，几人都紧张不已，生怕路天放做出出格的事情来。
路天放恶狠狠地看着陈言：“这事我说了算！要走你走，我不会走！”
陈言不惧他的威胁，猛地一使劲，试图扭过路天放的胳膊，他这一用力，路天放立刻抱住他，两人死死抱在一处，倒在雪地上扭打起来。
“住手！你们快住手！”于慧和刘完齐齐喊道。
两人力气都很大，谁也占不了上风，直到路天放猛地拔出枪，用力指着陈言的脑袋！
于慧失声大叫，下意识地掏出枪指着大胡子：“你们干什么！路天放你放开陈言！”
路天放仿若未闻，盯着陈言恶狠狠地说：“别以为我不敢开枪！”
铁子终于开口了：“天放，冷静些。”
路天放一一看了看大家，然后摇摇头，总算放下了枪：“不要惹我，我就守在这儿！”
陈言也吓地不轻，不过他还是没有放弃：“我不是说要放弃夜千千，我是想大家想个办法，我不想让你们白白送死！”
“送死？如果千千死了，我会让他们所有人陪葬！”路天放冷笑道，一句话却是道出了对千千的无比在乎。
25、除夕
当除夕夜来临的时候，动物园里的人却处在紧张和恐惧的气氛之中，就连孩子们都比平常安静了许多。
夜色在积雪的照应下有了些亮光，这才让人注意到有几根柱子横倒在园内，柱子旁边堆着两个小小的雪人，上面的积雪已经被蹭地快没了，雪地上则是留着大大小小的脚印。
蓦地，一声犬吠响起，跟四周安静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
“小灰，怎么了。”可可摸了摸小灰的毛发，奇怪地看向外面的夜色，也不知为何，小灰这两天显地很不安分，时不时地对着外面的虚无出吼上两声。
“怎么了，可可姐姐。”顾英走到可可身边，和她并肩站在窗前。
“也不知怎么了，小灰这两天一直在叫。”可可说道。
顾英比可可小上几个月，自从上次被王中平欺负以后，她一直情绪低落，也可能是同龄人的缘故，顾英和可可倒成了无话不谈的小伙伴。
“可可姐，你听说了吗，我听说大人们要打仗了……”顾英小心翼翼地说道。
“大人？”可可一愣，摇了摇头道：“顾英，你可能还没意识到，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大人和小孩之分了，咱们应该像他们一样，牢牢掌握自己的命运。”
“你说的对，我现在好很多了，如果……”顾英眼中露出一丝凄然，过了一会才道：“如果再遇到坏人，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
“这就对了！”可可笑道，转瞬又露出愁容，沉沉地看向旁边的房间。
最终路天放、铁子和刘完留下来看守村落，陈言和于慧则是回来带领大家商讨救人事宜，此时，他们召集了所有的成人，甚至包括三个十五六岁的孩子，正在商讨如何去救夜千千等人。
“地下室很牢固，如果重卡能开过去，倒可以试试撞开，不过这不现实，除了天气条件外，那个村子外面还有一个山丘，下面还有断桥……”于慧耐心地解释道，她忧心忡忡地看着大家，恐怕谁都知道，每多等一分，夜千千就危险一分。
“车子过不去，人手又不够，咱们怎么救人？”胖子摇头道。
“那咱们也不能干等啊，夜千千一个女孩子，郭小呆又受了伤……”佳佳急道，以前她跟夜千千顶过不少嘴，不过几个月相处下来，她早已把对方当成朋友。
“还有亦凡……”岛津芳子提醒道。
“对对，我们不是在讨论救不救人，我们在想办法！如果那什么食人魔不躲在地下室，我早一枪崩了他！”胖子说道。
“别吹牛了，你没听陈言说吗，对方有二三十个人！我们这里加上孩子才比得过人家！”佳佳叹了一声。
约克神父摇了摇头，祈祷不已：“上帝啊，快救救你的子民吧，让撒旦的随从永坠黑暗之中吧！阿门！”
陈言看着大家争论，心里很是惴惴不安，除去那些小孩子，就算是全民皆兵，他们总共有十二个能拿枪的人，这还是加上三个大些的男孩，而且这已经是把留守动物园的人给算了进去，这如何能打得过对方二三十个成年男子？
陈言还不能把这种恐惧表现出来，现在路天放已经上头了，他不能再把这种恐惧带给大家，否则还没跟对方打起来，己方先乱套了。陈言跟于慧相视一看，都从对方那里看到了紧张。
他没把可可算进去，因为他知道这次事情的危险性，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所以他不愿多想。
众人又讨论了一番火攻地下室，从上方挖空等等方法，且不说时间不等人，他们连把铁锨都没有，更何况村落的行尸不知何时才会完全离开。
大男孩李超从逃命回来后一直很沉默，直到现在他才告诉大家，昨天回来时感觉到身后好像有人。
“你为什么现在才说！”陈言一把拽住李超，气愤地看着他，“你知道给我们带来多大的危险吗！”
“妈的，我揍死你个兔崽子！”胖子挥着拳头就要打李超，被佳佳拉住：“行了，现在说这些都晚了，我们该想想怎么补救才是！”
“对不起，我，我……”李超泣声道。
岛津芳子把李超扶到里屋，低声安慰几句，于慧看向陈言，问道：“我们怎么办？”
“今天夜里就不要守在大门口了，所有人都留在这两间房子里！”陈言看了看李超，随之摇了摇头，恐怕对方已经知道了他们的情况，相对安全的动物园已经充满危机了。
这不代表阿威他们就会攻到他们的动物园，可是他们必须要更加谨慎了。
灾变后的第一个除夕夜就在大家的紧张讨论中过去了，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众人决定今夜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去冲击地下室救出夜千千。
于慧率先向大家道出新年快乐，不过众人都没有过年的心思，其实她这话是说给大家涨气势的，也是说给陈言听的，奈何陈言正低眉思考，也没怎么回应，于慧便独自走向地铺躺下，这两间房子铺满了地铺，里屋主要留给孩子们，外面则是男女混住，这时候倒顾不得太多了。
又一年终于到来了，约克神父带着孩子们低低祈祷了几句，然后安排大家入睡。
陈言独自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沉思不语，自然不是为了跨年，而是为了大家值夜。
直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贴住他的小腿，陈言才低下头来，小灰正坐在他的脚上，而他身边站的是可可。
为了不影响大家睡觉，两人都没有说话，陈言看向可可，无言地笑了笑，他并不是很享受这些时间，但是这时候是他唯一不觉得烦躁的时候。
可可与他一起站在窗前，脑海中闪出爸爸妈妈的身影，那些恐惧和无助，她心中的悲哀慢慢涌现，眼中不自觉落下了泪水，啪嗒，滴落在窗台，低落在雪里，然后，她感觉到了一股温暖。
因为，她的肩头被一只有力的胳膊紧紧抱住……
那一高一矮的身影，女子的身高只到男人的肩头，她的脑袋渐渐靠向男人，就像是一对父女，像是兄妹，像是情人，于慧侧躺在被窝里看着这一幕，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想到这些……
新年一大早，动物园里的人们就起来了，除了一些不太懂事的孩子，几乎所有人都整装待发，他们的手枪有十几把，机关枪一挺，手**一个，长刀两把，由约克和岛津芳子留守带着孩子，其他人全部前往村落救人。
“如果发现了对方的人，你们立刻转移，记住，向东走，我们一定会找你们的！”于慧对两个男孩子说道，那是被吩咐出来放哨的人，只有十二三岁，身形消瘦。
陈言看了看这两孩子，又看了看神父和岛津芳子，心道如果真的有人攻打动物园，只靠他们怕是凶多吉少，他把一把沙鹰交给了神父：“约克，看好孩子。”
约克神情蓦然一震，只是点点头，说不出话来。
陈言大手一挥，当先走去，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只能寄希望于此行顺利。
可可紧紧跟上，最终她还是说服了陈言，不是因为她真的能帮多少忙，而是因为陈言觉得，也许让可可跟在自己身边会好一些。
包括三个孩子在内的其他人也迅速跟上，几人的身形迅速消散在风雪中。
快到晌午时分，陈言这队人才跟大胡子三人汇合，一共组成了十二人的战斗力量。村落的行尸还是有不少，地下室入口也有一些行尸在游荡着，路天放一直盯着地下室，没有人出来过，就连附近四处也没人出现，他早已等地不耐，此时一看支援到来，立刻想要冲入地下室。
“铁子，你跟胖子掩护我冲过去，刘完，手**给我！陈言，你射击最好，机关枪上膛！”路天放急道。
“咱们会把村子里的行尸都吸引过来的……”于慧提醒道。
“管不了了，老子要炸了这些狗娘养的！”
26、铁汉柔情
路天放当先冲上前去，铁子掩护在后，走时若有若无地看了陈言一眼。
陈言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来了就是要救人的，索性放开了冲过去，按照昨日说好的计划，十二人分成两组，一组随路天放冲上地下室入口，另一组迂回包夹，防止地下室的其他出口。
为了防止枪声引出藏在村落的行尸，众人一路上尽量用刀对付行尸，好在铁子和陈言都算得上用刀好手，一路有惊无险地杀到地下室入口前。入口是有铁门浇灌而成，里边似乎还有东西抵住，想要人力打开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x你妈的！有种给老子滚出来！”路天放本就忍了一夜，早上见行尸消散他就想冲出炸开的，此刻他哪里还能多等，冲着铁门哒哒哒扫射起来。
陈言跟铁子和于慧打了手势，让两人分守两侧，一旦有人开门必是死战。可可趴在房间的一处露眼里，小心翼翼地握着手枪，虽比以往多了些勇气，心中还是七上八下的。
路天放对着大门扫射一阵，只看见铁门上露出几个深陷的凹口，大门还是牢固的很，里面的人也没有回答。
“手**呢！”路天放头也不回地问道。
陈言顿了一下，却没有阻止，本来计划是等另外一组人摸清地下室的位置，然后从上方挖掘洞口，最大限度地炸毁地下室，可是眼下他们根本不知道地下室的走向，就算炸了这铁门，恐怕效果也不一定好。
杜淳一声不吭地将手**递了上去，然后远远地退后。
“退后点。”陈言提醒着大家。
轰隆
地下室门**炸一声，众人皆是趴到在地，等硝烟过后，路天放第一个冲了上去。
“**！”
路天放灰头土脸地过去一看，只见铁门破烂不堪的样子，似乎还移动了一些，只是并未炸开，愤怒地咆哮起来。
也许再有几颗手**才能炸开铁门，或者再有一挺大炮才行，陈言心中琢磨着，如果真想在这个世界生存下来，要么躲起来，要么拥有实力，机枪大炮，人类遗留的文明成果，也不知能不能碰到这样的兵工厂。
要说军分区和兵工厂，陈言倒是知道一些模糊的事情，因为陈言的二叔就是军区的领导，他也算半个军属。
陈言见路天放在铁门前咆哮不已，心道对方是打定主意不出门了，正要拉路天放回来，突然耳朵一热，下意识地一摸，满手都是血。
“有敌人！隐蔽！”陈言一个打滚躲在墙后，那子弹嗖嗖地从他耳边擦了过去。
“妈的！啊！”路天放啊的一声大叫，他已经发现了敌人，可他肩头已经中了一枪！
“退！快退！”于慧大声喊道。
陈言赶紧向后方的可可挥手，示意她躲好不要出来，眼下连敌人都没看清，己方已有伤亡！
“啊，我的腿！”杜淳腿一抖，踉跄倒在地上，陈言和于慧立刻出来掩护，呼唤同伴立刻退回屋里。
铁子几个闪躲，已经发现了敌人的藏身之处，砰砰两枪，也不知击中没有，立刻过去拉退路天放。路天放自然知道己方被埋伏了，可是他不甘心，他想冲进去，他想救出夜千千，他想杀了那群狗娘养的！
“来啊！别他妈藏头露尾的！我……”
铁子一声不吭，咬牙拉住了路天放，几发子弹唆唆打在脚边！路天放的理智稍稍恢复，反手拉着铁子退回到陈言的位置，手中的枪也砰砰回击个不停。
果然还有别的出口！陈言暗道不好，不知胖子那边怎么样了！
“墙后面有人！”于慧看了看外面，紧张地背靠着墙，“咱们可能被包围了！”
陈言没回答她，如果这边被包围了，那就意味着胖子那一组安全一些，动物园里的孩子们也安全一些，此刻已管不得许多，六个人躲在墙后，紧紧地握着枪。
可可见于慧紧张地靠在墙上，她反倒有了些许的放松，因为她一直以于慧和佳佳为榜样，此刻见于慧紧张的神情，竟觉得有几分亲近。
于慧见可可一直看着她，笑道：“可可，害怕吗？”
可可点点头，又摇头：“姐姐不怕我就不怕，因为我们得活下去……”
是啊，想要活下去都是一种奢望，甚至要杀行尸，要杀活人，要人吃人。
路天放的肩头已经被鲜血染红，连带着地上的积雪也红了一片，他眼睛似要喷出火来，突然站了起来，端着机关枪猛烈扫射对方：“我杀了这群狗娘养的！”
“小心房顶上！那边也有！”杜淳挣扎着坐在雪地里，他不甘心拖累大家，竟是做起了侦察。
就是这时，阿威突然站到房顶上，哈哈淫笑起来：“墙后的兄弟姐妹们，别开枪了，我看咱们是一场误会，来到我这里做客敲门就好了，干嘛搞这么大的动静！”
“搞你妈的误会！”路天放用连续不断的射击回应着对方。
阿威并没有让手下停止射击，躲在隐蔽处继续嚣张道：“你们就是那个小妞的同伙？嘿嘿，她被我们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来者是客嘛！你们只要放下武器，都可以把这里当成你们的家，当然，这个家或许有点不一样，毕竟，世道不一样了嘛！好了，让我看到你们的诚意……哎我操，谁打我头发！”
阿威一惊，一颗子弹擦着他的头皮飞了出去。
“x你妈！你把千千怎么样了！”路天放不顾危险，完全将自己暴露出来了。
阿威摸了摸头皮上的血，挥了挥手，仿佛毫不在意一般，竟是阻止了手下继续射击路天放，他笑道：“我叫阿威，不知道大哥怎么称呼，你说的那位小姐就在我们地下室里，只要你们交出武器，我立刻让你们去见她。”
“大胡子……”陈言低声唤道，他心道这个路天放是不是魔怔了，竟敢把自己暴露在外人的枪口下那么长时间！忽地一想，唤作是自己，如果是自己的爱人下落不知，恐怕他也会如此，即便想地明白，还是不能保证意外发生，他们几人的枪口也瞄准了房顶上只露出一个脑门的阿威。
“小心有诈……”于慧道。
众人都不会轻易相信这个叫阿威的，或许大家都知道，别说己方交出武器了，恐怕就是全部露出头来，只怕结果就会不一样了。只是阿威为何停止了射击，陈言心里思索不已，他是不会相信阿威的，见劝慰不住大胡子，他看向了铁子：“铁子，你们小心点，我从那边掩护你们。”
陈言指了指右侧，这面墙壁连着几个低矮的土坯房，那里的角度或许能出奇制胜，陈言悄悄地绕了过去。
“哥……”可可忍不住担忧地看着陈言。
“你呆在这里不要出来！”陈言路过她旁边时，低声宽慰道，让一个小姑娘面对这些着实不容易，但是他只能做到这些。
可可咬牙看着陈言绕到土坯旁，手里的枪握地更紧了，正考虑是不是要跟过去，就听见大胡子又道：“如果你想让我放下武器可以，你必须让我先看到那个姑娘！”
阿威低声跟阿亮交代几句，阿亮略有犹豫：“威哥，咱们跟他们那么多废话干嘛，他们已经就剩下这么几个人，直接干掉不就行了……”
阿威心想老子的计划是要养人，也懒地跟他解释，哼道：“他妈的你敢说我在废话！”
“不是，我意思是，赵老头那里不太好交代……”
“赵不死？哼哼，我已经跟他讲好了，现在地下室的事情交给我了！”阿威说道，转头看见阿亮犹豫不决，哼了一声，吓地阿亮立刻退了回去。
没过多久，阿亮带着一个灰头土脸脸色苍白的人出来，那人被反绑着手，头发散乱着。
“人我给你带来了！”阿威示意手下把那人带到显眼处，把披头散发的女人带到高处，她似乎极为疲惫虚弱，嘴巴张了张，却是沙哑无力。
“千千！”那人分明就是夜千千，路天放震惊不已地看着被绑起来的夜千千，眼中噙着泪水，然后只剩下愤怒，“千千，你怎么样！”
夜千千吃力地看向下方的大胡子，艰难地摇了摇头。
“真的是千千！”于慧吃惊道，她给陈言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先不要动手。
陈言自然也看见了夜千千，这个明显被折磨虐待的女人，他的心渐渐阴冷起来，那愤怒不比路天放少，他对夜千千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但是这个女人像动物园里的其他人一样，是他的朋友。
“你放心吧，她只是受了些小伤，这只是个误会！”阿威解释道，可他眼睛看着夜千千的屁股，渐渐露出贪婪的神色。
“千千你别怕，我会救你出去的！”大胡子真是铁汉柔情，此时霸气十足地面对着几把枪口，似在诉说着他的温柔。
“别管……走……”夜千千嘶哑着发出几个嗓音，怔怔不语地看着下方，又好似不能忍受这种柔情，猛地头一偏，侧过脸去，露出了脖子上的伤口。
只是那一眼，痴痴看着他的那一眼，路天放内心翻江倒海，他看见了夜千千的虚弱，那感觉比自己肩膀上的枪伤还要痛，他狠狠地看着阿威：“阿威，我愿意放下武器，只要你放了她。”
路天放说着就从墙壁的隐蔽下走了出来，夜千千转头飞速地看他一眼，脸上愈发焦急，死死摇头，再次偏过头去不愿看他。
你不愿意么，可是我愿意。路天放痴笑一声，依然走了出来。
“路大哥，不要……”于慧低声道。
等等，陈言看向站在高处的阿威和夜千千，然后看向快要走出来的路天放，突然，他脑中精光一闪，猛地俯下身去，急急对于慧和铁子等人比划着什么。
于慧不解地看着他，铁子却是摇了摇头，也不知看懂没看懂，竟是也站了起来，跟在路天放后面。
“不要！是陷阱！”陈言顾不得暴露身形，立刻高声提醒道，同时，他的枪也打了出去。
可是他这一声提醒已经晚了，路天放已经无所顾忌地走到了外面。
27、大胡子
楚城监狱。
阴森森的高墙内，一个矮矮的小胖子机警地看了预警一眼，装作无意地从他身边走过，忽地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撞倒狱警，矮胖子连忙道歉，见狱警只是讥笑，他连忙穿过众多犯人，走向牢房内。
此时，大部分人都在高墙围起的院子里享受每天短暂的阳光，牢房内的犯人并不多。矮胖子大步走过前排的牢房，等到拐角时，他忽然加快脚步，闪身进了靠里的一间牢房。
牢房内有一个粗壮大汉，下巴的胡子连着汗毛，显然有好几天没刮了，此时他正在刮胡子，不过他用的只是一个刀片而已，他用余光看见矮胖子进来，依旧在刮胡子，不过手里的刮胡刀倒是握紧了些。
“大胡子，你要的东西我给你搞到了。”
正在刮胡子的大汉正是路天放，听见矮胖子的话，他向外看了看，然后关上了门，问道：“东西呢？”
矮胖子将一个细长的铁丝递给路天放，期待地看着他。
“好啊齐小虎，真他妈有你的！”路天放大笑道，忽地想起什么，猛地警觉起来。
齐小虎得意地笑起来，那细长铁链正是预警手机上带的饰品，就是刚才他从预警身上撞过时拽下的。
“谢大哥夸奖，那您看以后……”齐小虎问道。
路天放嘿嘿一笑：“你放心，有我和铁子在，谁敢找你的碴！”
他这话说的霸气十足，再配上那一脸络腮胡子，很是唬人，齐小虎想起他们二人的手段，对路天放的话便是信了。
“大哥，以后我就跟着你混了！”齐小虎说道。
“互相照应，你也有一技之长嘛！”大胡子玩弄着铁链，眼中渐渐有了精光。
此时，外面有了敲门声，路天放机警地看了看，这才打开门，来人正是铁子。
铁子见齐小虎在场，微微一怔，疑惑地看着路天放。
路天放摆手道：“没事，自己人。”
铁子凌厉地看了看齐小虎，这才开口道：“还记得上周有两个河南人离奇死亡的事情吗？”
路天放点头道：“记得啊，不是说是被预警处理的吗，而且还隐瞒上报……”
“我听说是河南人得罪了新调来的李队长……”齐小虎提醒道。
“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铁子摇了摇头，少有的皱起眉头。
“怎么回事？”路天放问道。
铁子小声道：“那个叫二愣子的本地人说是有内情，河南人是暴病死亡……”
“不是姓李的那王八蛋啊！这件事咱们最好还是别插手。”路天放道。
“昨天又有一个人死了……而且死的时候很奇怪，说是像疯了一样……”铁子说道。
路天放疑道：“那也跟咱们……你是说，传染病？”
三人都是一惊，低声聊了几句便都离开了。
当天夜里，有一个病人大喊大叫，嘴里说着胡话，没多久几个狱警急匆匆地赶了过来，用电棍打昏了那个犯人，在把犯人抬出去的过程中，那个犯人突然醒了，抱着预警的脖子就咬了起来，另一个狱****击打犯人，谁知犯人毫不畏惧，继续发狂地咬着他们。
最终，一个狱警被咬断了脖子，另一个掏枪杀了发疯的犯人。
这一幕被不少人看到，也引起了极大的骚动，监狱里关押了许多凶穷恶极的杀人犯，闹起事来毫不含糊，引发了一场小小的暴乱。
在接下来的三天里，监狱里诡异的安静，连平常闹事的犯人都消停了，因为谁都没想到，本就凶狠手辣的狱警变得更加残暴，稍有不顺就电棍伺候，甚至还开枪杀人。
这一天，放风时间到了，可是狱警并没有给他们开门，路过的两个狱警慌张地走了过去，根本没理会犯人的抱怨，所有人都闻到了不平常的气息。
有人在敲着牢房的铁门，有人在大喊大叫，也有人在牢房里看着色情漫画，还有人在闭目打坐。两间相邻的牢房里，齐小虎正大力地渲染着：“你们听说了吗？这几天一直在死人，狱警根本不管我们，因为他们也有人染上了病……”
“什么病？”有人大声问道。
“瘟疫！狱警快死完了，再不把我们放出来我们也会死的！”齐小虎大叫道。
“他说的对！上次那个江苏人，那竟然咬断狱警的脖子，而且还他妈吃了起来！满嘴是血！我亲眼看见的！”有人附和道。
“绝对是瘟疫！放我们出去！狗杂种放我们走！”
路天放在牢房里听着他们的对话，手里的刀片握地更紧了，他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也许这是个新生的机会。
从这天之后，狱警再也没有出现，或者说狱警出现的样子和他们想象的不一样……
当天夜里，路天放被外面的叫喊声吵醒了，他模模糊糊地听到有枪声和打斗声，等他醒来，听见铁子在门外一直喊他的名字。
路天放开门吓了一跳，他看见了满脸都是血的铁子，一旁的齐小虎则是手里拿着电棍不停地挥舞着向他靠近的人，或者说，那些不是人的东西。
“收拾东西快走！”铁子沉声道。
路天放哪里有什么东西可收拾，三人立刻结伴而逃，只是这个逃亡的过程十分惊险，他们杀了很多扑向他们的犯人，其中还有平常十分恶毒的那个狱警。
在往外逃的过程中，随处可见吃人的行尸，更有像他们一样三三两两的幸存者，谁都没想到，监狱会变成这个样子！
一路的砍杀，路天放三人抢了狱警的枪和电棍，等他们逃出监狱，三人皆是长长出了口气！
“终于出了这个鬼地方！老子没想到还有一天能出狱！”齐小虎狂笑道。
“快走吧，咱们不知道还会遇见什么，不知道有没有武警追杀我们。”路天放说道。
三人一路向南，这一路上到处都是行尸，就是警察也见了不少，可却没一个人管他们。三人这才震惊不已，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然后，他们遇见了二愣子一拨人，对方似乎时黑社会模样，甭管是什么身份，到了这个时候，有枪有食物才是王道。
二愣子这边有十几人，他们答应路天放，只要加入他们，就会分给对方食物。路天放三人犹豫再三，选择加入对方，谁知到了晚上，对方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对方趁他们睡着之时想要偷他们的枪，幸好路天放留了个心眼，他根本没上当，他何曾真的睡着？
路天放三人哪里是什么好相予的人，三人不由分说，子弹上膛，统统给他们杀个干净，至于留下了活口二愣子，那是因为二愣子说他知道哪里有更多的食物和枪支弹药。
然后，四个人去城里寻找救助站，遇到了正在鼓捣电瓶车的陈言和可可。
“喂，小子，你停车费缴了吗？”
……
路天放看着被阿威绑着的夜千千，心里痛苦万分，正要走过去，突然听见陈言大喊出声。
“不要！陷阱！”
路天放头也不回，脚也不停地继续向前走，陷阱，他当然知道是陷阱，他活了四十多年，对人性的认识远不止陈言想的那么简单，所以他选择了露面，哪怕他知道是阿威的陷阱。
他要救这个女人，当他看见夜千千成了这个样子时，路天放的心很痛，也很愤怒，他不要再等了不要再谋划了，哪怕是一秒钟都不想耽搁了，他要站出来，让夜千千看见他。
如果阿威没有骗他最好，如果阿威设计陷害，他也只能如此。眼见夜千千出现在自己面前，路天放确实很慌乱，可他也有过算计，那个喊话的阿威在对方肯定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为了夜千千，他要赌一把。大胡子知道陈言到了土坯房那里，他想如果阿威露面，以陈言的枪法很可能击中阿威，如此一来夜千千就有趁乱逃走的可能，尽管这个可能说不上大。
他看似莽撞，实则是赌一把，赌陈言偷袭的成功性，赌阿威犯傻的可能性，拿自己的性命来赌。
所以路天放站到了夜千千面前，勇敢又无奈。
阿威悄悄探出一个脑袋来，他看见路天放果真走了出来，脸上顿时露出讥笑，挥了挥手，就要把夜千千拉下去。
陈言焦急地向路天放喊了一声，那是因为他看见有那堵墙的另一侧有几个人迂回过来，显然是要包围住己方！所以他才不顾暴露提醒大胡子！
可是，这一声还是晚了，因为房顶上的枪声已经响起……
路天放，缓缓地倒在地上，他眼中是不甘，是夜千千伸出的手……
“不”夜千千哑声嘶叫着。
28、恶战
“天放！”铁子大叫一声，连续不断的子弹唆唆而来，他一下滚在地上，再次没入墙角。
阿威在高出看的哈哈大笑，大声道：“夜千千小姐，这就是你的笨蛋同盟吗，不怎么样啊，我只是想要抓活的他们，竟然以为我真会给他们谈判，哈哈哈！包围他们！要活的！”
陈言并不知道路天放的计划，他只以为路天放是看见夜千千失去了理智，况且阿威狡猾之极，陈言并没有多大的把握射中阿威，还有一点原因是因为，夜千千刚才的暗示。
夜千千从出来后，一直偏头看的方向，也许旁人以为她是不忍朋友看见她的凄惨，可是陈言却看出了端倪！因为他顺着夜千千的方向看去，发现夜千千看的位置有两个凹下去的地方，为何夜千千一直看那里？难道，那里是地下室的另一个入口？
来不及思索的陈言看见路天放中枪倒下，看见后方敌人包抄过来，看见可可躲在墙壁后面看着自己。
“后面有人！”杜淳大声尖叫起来，随之响起来的还有枪声。
“可恶！”于慧一边躲避一边开枪，“我要杀了这群不讲信用的王八蛋！”
陈言看着路天放倒下，心中有根弦被拨动了一下，好像是他自己中弹了一样，他没再看大胡子，看着正在下去的夜千千，他在等，等一个将阿威一击毙命的机会。
夜千千眼看就要被拖拽下去，狡猾的阿威虽然看见下属包围过去了，可他依旧很谨慎，并没有冒险地露出自己的身体。
于慧、铁子的枪声早已响起，他们想要杀了阿威，也要防止侧后的人冲上来，人数上占了绝对的下风，可可眼神坚定，也加入了战斗，有伤在身的杜淳看着连可可都这么有勇气，他也忍痛加入进来。
但是这堵墙并不能完全阻止侧后方敌人的视线，阿亮对着墙后指了指，尖叫道：“上，尽量留活口！”
谁都不是仁慈之辈，虽说是想留活口，可是面对好几把枪，他们当然不敢大意，开始还有所顾忌的步步紧逼，后来看对方不识抬举，火力凶猛，阿亮终于不再客气，七个人虎视眈眈，就算是打死这些食物，总比活着逃走强。
“你们省点力气吧，就算逃走还要整天面对你们说的行尸，如果加入我们，嘿嘿，还有机会活下去哦。”阿威将夜千千拉了下去，继续蛊惑陈言等人的心神。
“该死的阿威！”于慧骂道，什么还有机会活下去，如果他们不打死路天放和李浩，如果他们没有抓夜千千他们，也许大家还有和谈共存的机会，现在只能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于慧抽空看了看陈言，不知道他还趴在那里干什么。
你死我活，不死不休，大家都知道这个世界的残酷，也知道能活下来的幸运，并不是所有人都想整日这么提心吊胆随时丢掉性命，如果能像在动物园里安安静静地呆着，也是一件奢侈的事，他们总要面对这个残破的世界，和残存的人类。
陈言分分秒秒都在盯着阿威之前露出头的位置，他隐隐约约能看到阿威的头发，还有夜千千的头。
阿威并没将夜千千送回去，他想要夜千千亲眼目睹她的同伙如何被抓的，他想用武力和残暴来击碎这个女人的防备心，这并不是说阿威爱上了这个女人，而是因为在阿威第一眼看到夜千千时，她就已经成为了阿威伟大计划的一部分。
阿威想要建立一个地下城，或许需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时间，但是在这期间他需要人口，掠夺和繁殖，夜千千则是他繁殖后代的选中对象！
所以阿威并没有让其他人碰夜千千，因为他要独占夜千千，他又怎会愚蠢地放弃她？阿威没有让夜千千离开的原因，是他想要树立威信，让她看见同伙被捕或者死去，也算阿威的独特嗜好之一。
“你们放下武器吧，如果你们守规矩，我会让你们活下去的。”阿威继续喊话，他的大手肆意地把玩着夜千千的手，问道：“你知道我的规矩是什么吗？”
夜千千这次没有愤怒，她没有呸阿威一脸口水，也没有回答，她的眼里只是露出了哀伤，因为她看到了路天放眼中的柔情，然后看见他笑着看着自己倒下，夜千千的愤怒已经被悲伤吞没。
“我的规矩就是，如果找到食物，我会慢慢**他们，如果找不到，我们一个个杀了他们，很有秩序地，哈哈……”阿威自顾自答。
夜千千冷冷地看阿威一眼，她的眼里再次充满了骄傲的讥讽，就算是死，她也要骄傲的死去。
阿威最烦看见她这种表情，立刻挥起一巴掌甩了过去：“臭**，你……啊！”
就是这个时候，陈言出击了，他看见阿威的脑袋猛地晃动了一下，机不可失，等待多时的陈言果断打了一枪，只听见阿威一声惨叫，身形消失在高处。
陈言迅速跟于慧等人汇合，压着身子爬了过去，示意大家撤到不远处的房间后，于慧也不恋战，领着可可和杜淳就往后撤，铁子却是坚持不走，陈言吼了一声，差点被阿亮给打中。
“我不能丢下他！”铁子嘶吼一声，枪声不绝于耳。
陈言看了看倒在地上的路天放，拉住铁子说道：“我不会放弃他的，咱们先解决掉后方的敌人！”
铁子有所松动，终是掩护起了大家撤退，就在这时，高台上的人突然一阵慌乱，叫喊了起来：“阿威中枪了！快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阿威捂着后脑勺，痛苦不堪地倒在地上，他的头皮和耳朵飞掉一块，不知道躺在哪个雪窝里，众人见阿威中枪，对突如其来的敌人措手不及，也因此给了夜千千抽空脱身的机会！
夜千千知道机不可失，向后跨出两步，直接跳下了高台，踉踉跄跄地向前跑，拼命向前跑！
“**的！臭**，老子抓住你一定要杀了你！都给我抓住她！”阿威愤怒地咆哮着。
三个人迅速跳下高台，紧紧追着夜千千。
“威哥，你没死啊！”有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干恁娘！你死一百次老子也不会死！”阿威一脚踹向那人，然后又痛苦地捂着后脑勺。
“阿威，下边那几个人怎么办？”
阿威拿枪狠狠地朝下打了几枪，咬牙切齿地说：“抓住，告诉阿亮，给我抓活的！”
“是！”
地上躺着的路天放被一颗飞散的子弹再次击中，他竟是有了些反应，脸上的表情痛苦不堪。
“这样不行，对方的火力太凶猛！”陈言摇头说道，转头却发现铁子正死死地瞪着外面，陈言一看，原本没有反应的路天放竟是蠕动着身体，痛苦地**起来。
“路……铁子！”陈言看见铁子再也忍不住，奋力冲出，陈言只能跟了上去，掩护铁子去救路天放。
铁子身手不凡，两个翻滚就到了路天放面前，抱起沉重的路天放，铁子脸上忍不住一阵抽动：“坚持住，马上就好了！”
铁子抱着路天放飞快地离开，或许是阿威还没反应过来，铁子并没遇到太大阻力。
“妈的，在老子眼皮子低下耍花枪，给我打！”阿亮这才看见铁子，顿时掉转火力阻止铁子。
“快点！”陈言飞快地迎上铁子，子弹擦着风口迎面而上，好在距离不长，三人迅速躲到墙壁后。
“哥，你们怎么样？”可可焦急地问道。
“没事，你躲在那别出来。”陈言看了看她，然后掩护铁子和路天放撤退到屋子里，陈言一个鱼跃冲顶，吸引住了阿亮等人的注意，铁子也趁机走过危险口。
众人都到了屋子里，总算能够喘口气，于慧赶紧过去看路天放的伤势，然后飞快地撕掉自己的一角衣服，给路天放包扎起来。
“他怎么样？”陈言问道。
于慧微微摇头，正要说话，忽地看向铁子：“你受伤了？”
陈言这才惊觉地看到，铁子的手臂上正在发抖，他看着于慧给铁子检查伤势，自己却帮不上忙。杜淳的腿也被紧紧地包扎起来，于慧在这种条件下，已经最大限度发挥自己的作用了。
外面的枪声小了些，陈言看了看可可，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走到窗前探听对方的动静，这个破败的屋子两面大开，他们在这里并不安全。
果然，陈言看见不远处有两个匆匆的身形靠近，他的枪也瞄准了那里。
阿亮暴躁地开了几枪，愤怒地看着几十米外的那间破屋子，思考着要不要冲过去，他下意识看向阿威那里，刚才听见有人说他中弹了，不知道死了没有，如果他死了，也许赵不死就会让他阿亮上位。
阿亮听说过阿威的长远计划，他才不在乎能活多久，什么地下城的发展在他看来就是个笑话，天大的笑话，什么狗屁计划，这个狗屁世界能不能活到明天都是个问题，他要做的就是在有限的时间内吃上一顿肉，嘿嘿，不知道动物园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终于，阿亮还是出动了，他要解决掉眼前这几个麻烦和食物，当然，他自己是不会冲在最前面的，于是，阿亮朝前指了指：“都给老子冲！”
“亮哥？”有人叫了他一声。
阿亮回头一看，发现谁都没动，立刻破口大骂：“你妈的反了是不是，给老子……”
然后阿亮看见了他的同伴手指的方向，一大波行尸摇摇晃晃地冲了过来。
29、谁是杀手
陈言正要开枪，忽地发现那人的体型有些熟悉，果然，等他出来，陈言大喜，来人正是胖子和佳佳！
“陈言！”胖子显然看见他了，急匆匆地就要跑过来。
陈言急忙打手势，示意他侧后方有人，让他合击对方。
胖子一惊，已经发现了阿亮等人的位置，不过看见对方却是拔腿就跑，随之他也看见了后方涌出的一大波行尸！
胖子拉着佳佳果断地跑了过来，他身后跟的是刘完和另外三个孩子，六人全都安然无恙！
陈言也看见了奔来的行尸和逃跑的阿亮，立刻道：“你们都没事吗？太好了！夜千千确实在他们手里，你们有没有什么发现？”
胖子摇摇头：“没有发现其他出口，我们听见这边的枪声立刻就赶过来了！大胡子你……”
胖子看见路天放虚弱地瘫倒在墙边，再看地上都是血迹，好几人身上都有伤，不用问就知道出事了。
“现在怎么办？”刘完问道。
陈言不断地摇着头，行尸来了，对方也逃跑了，他们再进了地下室，这边依旧束手无策，看了看受伤的几人，陈言眼中精光一闪，立刻朝着行尸开了几枪。
“胖子，还有你，你，你们几个，都跟我追！”陈言指了指三个孩子和刘完，趁着行尸作乱，他决定追上去。
此时阿威也发现了行尸，他看了看那间破旧的小屋，狠狠地咬牙，然后下了高台，走向地下室。
“等等我们！”阿亮见阿威退走，立刻高声呼喊起来，他距离入口还有两百米的距离，刚才不知谁开的枪，行尸全向这边涌了过来。
阿威并没有搭理他，径直走进地下室，只留下两个手下等候在入口处，等待着逃跑的阿亮。
“阿亮快点，行尸追上来了！”入口处的两人呼喊着，同时，他们也看见了左前方有六个人追了上来，他们脸色大变，急忙开了几枪，眼看阿亮还有百米的距离，两人破口大骂道，“快点，快点！他们也追上来了！”
“杀！”陈言边躲边跑，手枪的子弹已经打完，摸了摸口袋里，赶紧换上子弹，他们距离入口有百米的距离，阿亮几乎是同样的距离，陈言拼命地跑向入口，同时大声向胖子喊道：“打守在入口的两个人，别让其他人进去！”
“草他大爷的！胖爷我的枪法大有长进，哈哈，胖爷我又打中他了！”胖子笨重的身体并不灵活，就连他的枪法也不是很厉害，可他的韧劲和气势倒是唬人，把三个孩子也带地异常活跃，朝着对方砰砰射击个不停。
终于，在离入口只剩三十米的时候，守在门口的一人落荒而逃，进去就要关门，另一人惊慌道：“你小子干什么，阿亮还没进来！”
“我管不了了，要死你自己死！”那人飞奔着离开，因为他眼里全是近在咫尺的陈言和行尸。
阿亮七人没想到对方还敢追过来，仓惶急促之下，已有两人受伤倒在地上，其余人又惊又慌，本来还有板有眼的还击着，此刻全是疲于奔命，只想着逃回地下室，如此一来，就给了陈言等人更大的机会，两组人相聚不过十几米，胖子和孩子们好歹也练过几个月的枪法，此时虽然说恐惧的很，却也打中一人，这让阿亮更加恐惧！
“别关门！等等我！”阿亮看着守在门前的那人，眼中皆是恐惧，他有种感觉，自己人很可能把他们几个抛弃在外，而一旦他们被关在外面，将会面临行尸和对方的双重打击，很可能再也吃不上新鲜的人肉！
“不要关门！等我！”阿亮虽然看见陈言离他只有几米远，在本能的驱使下，他几乎连滚带爬地跑向地下室，只有几米了，只要进了地下室，谁也奈何他不得。
“我也管不了了，你别怪我！”守候在地下室入口的最后一人终于抵不过心里的恐慌，在陈言距离大门几米的距离猛地将铁门关上，他不敢赌阿亮会跑地更快！
“不！”阿亮难以置信地瞪着眼睛，他的队友真的把铁门关上了！
“砰！”
回答阿亮的是一声枪响，如此近的距离，陈言绝不会失手，他一连开了数枪，剩余的几人又有两人倒地，对方还站着的仅有一人！
到了此时，胖子大摇大摆地走了上来，看了看陈言，他说道：“剩下的这个交给我！”
阿亮在地上挣扎着摸向手枪，另外一人则是个半大小子，此时面对这么多人，竟是手一抖把枪掉在地上。
陈言一步步走向阿亮，问道：“如果你想死地痛快点，告诉我其他入口！”
阿亮仿佛没有听见，慌张地去捡地上的手枪，陈言一脚踩在他手上，摇了摇头：“你真想替阿威他们死？”
“**的！啊！”阿亮大叫起来，他眼睁睁地看着一个胖子上来甩了他一巴掌，“有种你杀了我！”
“吆喝，还挺有种！”胖子缴了剩下两人的枪，考虑是不是要让大胡子来亲自处理这两人。
“阿威我**！死胖子，我也**！有种你……啊！”阿亮哀嚎不已，胖子一脚踩在阿亮的伤口，凶狠地看着他。
“让你还嚣张！本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非要抓我们的人杀我们的人！更恶心的是，你们还他妈的吃人！老子越想越恶心！”胖子吐了口吐沫，把枪递给刘完，“科学家，你说这种人该不该杀！”
“我……那个，考虑到现在可能没有法官和警察，我建议，咱们投票决定这两人的生死……”刘完犹豫道。
“投票，你跟这些禽兽讲仁慈？他们杀人时有没有投票啊！”胖子越想越气，而在这关头，行尸也越靠越近，众人都有些惊慌了。
“陈言，别跟他废话了，我们杀了他！”胖子看着快要临近的行尸，心头有些发麻，说到底他还没有这么主动地杀过人，虽然他信誓旦旦，可是正要杀人他还是有些抵触。
“你们会后悔的！你们会死更多人的！赵不死会替我报仇的，哈哈哈！”阿亮发疯一般嘶吼起来。
陈言有些犹豫，一把抓住阿亮：“出口到底在哪？？”
“哈哈哈，去死吧！”阿亮失心疯地笑道。
“救我！我不想死！”阿亮的同伴惊恐地看着行尸，此时他跟孩子没什么不同，谁能想到几分钟前他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凶手呢！
“走！”陈言收起了枪，他并没有杀阿亮，扔他自生自灭。
“跑！快跑！”胖子朝孩子大声喊道，六人不再管阿亮两人，此时他们的敌人是行尸，六人飞快地向后退去。
“啊！”
阿亮惊慌地看着他的同伴被行尸撕咬，他忽地清醒过来，连滚带爬地向地下室逃去，他拼命地敲着门，可是无人应答。阿亮终于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他发疯一般向远处逃走。
行尸追击而去，阿亮一瘸一拐地在前边跑着，他的性命正在倒计时吧！
陈言最后看了一眼阿亮的方向，摇了摇头，他没有直接地杀那七人，可他们间接地都是跟他有关，他心中确实有过犹豫，就算他在救助站已经杀过人，可要他毫无顾忌地去杀一个活人，他的良心还是会受到谴责，但是如果不向他们开枪，就会发生更多的悲剧。
路天放、铁子、杜淳都是受了伤，夜千千、郭小呆和华亦凡生死未知，如果这一切都没发生，陈言不会向他们开枪。他们迅速逃回下方的屋子，于慧等人早已看见了他们，众人扶着受伤的三人向后撤退。
行尸再次布满了村庄，他们只能向山丘的方向躲避，枪声和隐隐约约的喊叫声从村落里传来，像是又发生了枪战。
陈言看了看村落，地下室的入口又被行尸占据了，至于夜千千看的那个位置，也只有等行尸褪去后才能察看了，胖子拍了拍陈言的肩膀，似在安慰：“我们尽力了……”
陈言觉得很累，可是他还要坚持下去，他还要回来救人，他看向说着胡话的路天放，只感觉心神疲惫，直到可可拉住了他的手。
雪已经不下了，寒风依旧。
他们向动物园的方向撤退，谁也不知道夜千千还在村落的另一头挣扎逃命。
夜千千被三个人追着跑，跑着跑着忽然发觉少了一个人，然后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她来不及多想，左拐右拐，直到她面前出现十几只行尸。
“臭娘们，这回看你还往哪跑！”追上来的两人也发现了情况，虽然手上有枪，此时倒不急于抓住她了。
夜千千前后受敌，心里有着无尽的委屈，难道还是逃脱不掉死亡的命运吗？
行尸越来越近，阿威的两个手下讥笑地看着她，如果不是情况紧急，说不得两人还要显出更多的手段。
夜千千差点要放弃了，突然看见对方身后出现两只行尸，正在慢慢地给她希望！
夜千千佯装被行尸逼地步步后退，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不让他们发现身后的情况，只再等上几秒钟就好。她被绑着手，踢到了最先靠过来的行尸，那两人露出讥笑，就在这时，他们身后的行尸一下咬住了其中一人的脖子。
“啊！”一人大叫着倒在地上，另一人将将逃脱，可是这已经给了夜千千机会，她已经赢得逃跑的时间！没想到，这次行尸居然帮助了她！
当然，行尸也不会放过她，摆脱了阿威的人后，夜千千一刻也不敢停留，凭着记忆找寻着来时的路。
“小呆，我会来救你的！”夜千千狠狠地看一眼这个村子，朝着茫茫山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