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离开
次日清晨，雾气消散许多，天空骤然明亮起来，甚至连三个多月未见的太阳都隐隐若现，众人长处一口气，终于不用只看手表才能知道时辰，更重要的是，大家心头的阴霾也随着明亮起来，尽管还要继续面对残酷。
那一丝明媚，便让人心生安慰。
“哦吼，明亮的早晨哈！”王中平看着刚刚走出房间的佳佳，睡意大消，昨夜几人决定将值守点放在两排房子中间的走廊过道，先是胖子和铁子看守上半夜，下半场则是换了路天放和王中平。
“如果不是要防范那么多讨厌的家伙会更好。”佳佳一语双关，说完便不再理会他，径直走向于慧的房间。
王中平没讨上好脸色，不以为意地看看大胡子，说道：“咱们的防范做地够好了吧，昨晚上除了几次余震，可是没看见一只行尸……”
路天放微微摇头，倒是提醒佳佳，示意她于慧在陈言房间。
“该不会……”佳佳大惊失色，连忙跑向陈言的房间。
进屋后她就知道自己多想了，于慧在为可可查看伤势，一旁的陈言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佳佳也没再多问，她知道自己的表姐是留美的高材生，在一家三甲医院只工作三年便升为主任，可可应该没什么大碍。她跟可可平日里交流不少，对这个女孩也很喜欢，见可可双眼紧闭一动不动，不由紧张地问道：“姐，可可怎么样？”
于慧又给可可上了药，盖好被子，这才答道：“不算严重，都是外伤，只要能苏醒就没问题，养几天会好的。”
陈言感激地看了于慧一眼，说道：“可可昨天夜里醒了，就是脆弱的很，没多久就睡着了。”
“哦？能认出你吗？”于慧连忙道。
“能，我跟她说大家都逃出来了，她很高兴。”
于慧接着说：“那就好，可可的伤主要在胸口和头部，原先我还怕她意识模糊，现在看来比我预想的要好，让她好好休息吧！”
陈言点点头：“麻烦了，你也回去睡觉吧。”
两人刚走出房间，于慧就被佳佳追问起来：“大姐，你不会昨天一晚上都跟他独处一室吧？”
“瞎说什么呢！”于慧一怔，忽地看见路天放和王中平在走廊上，笑着打了声招呼，拉着佳佳进了房间，从包裹里掏出了两袋干吃面，递给她道：“饿了吧？快吃些。”
“哇！大姐你还有这呢！”佳佳夸张地撕开干吃面，嚼地很快，不一会一袋面就没了，她边擦嘴边说：“你别转移话题，你对那个陈言是不是真的那什么……你还否认，你刚刚还跟大胡子他们笑着打招呼，你以前对待男人可不是这个态度！你看你看，脸都红了！”
“你还吃不吃！”看着佳佳诡异的表情，于慧摇了摇头，揶揄道：“你不吃，我就拿给他们去了，人家胖子可是守了大半夜才睡。”
“别啊！”佳佳又拿了一袋，“你说死胖子啊，他都那么胖了饿两顿没问题的。”
……
东北郊外，在一条僻静的小路上，一男一女扶持着走向前方，正是刚刚逃出来的岛津芳子和华亦凡。
岛津芳子看懂了陈言的意图，她没有反对，不是她对陈言的枪法有多信任，而是因为当时的她已经没有出路，即便是死，她也不想死在李大洪手里。陈言开了枪，她也顺势掉进湖里，想不到的是，这一枪没打死她，湖水里的行尸却差点咬死她。
昨日行尸大举进攻救助站，湖水里掉进去很多行尸，如果不是她水性还不错，只怕后果未知。
“那个该死的陈言，等我见了他一定打死他！”华亦凡年轻力壮，之前一直都背着芳子，没想到刚出救助站没多久就遇到地震，华亦凡的肩膀在奔跑之中被什么刮到，留下一条血印子，芳子再不让他背自己。
芳子稍稍停了停，摇头道：“亦凡，不怪他，他是想就我……”
“有这么救人的吗，当时如果让我跟李大洪动手，一枪就能杀了他！”华亦凡狠狠道，他对芳子的解释不以为然，陈言那一枪就算是为了救人，也不敢打他的芳姐！
“也不知道是谁说不会轻易杀活人呢！”芳子轻轻一笑，她脸上的疲惫却是显而易见。
华亦凡坚定道：“当然啦！可是谁要杀芳姐就不行！从今往后，就让我来保护你，这次你不同意也得同意！”
“好呀！我的亦凡弟弟长大了……”
“那就说好了！啊，小心……地又在动……”华亦凡扶着芳子，谨慎地看着四处和脚下，昨天他身后突然陷落，差点掉进去。
这次余震很短暂，而且又是郊外，危险不大，很快就过去了，芳子看着惊吓的华亦凡，安慰道：“别害怕，我小时候在日本，那里的地震比这多很多，只是震级……”
“我不怕！”华亦凡看看四周，渐渐觉得眼熟，突然欣喜道：“芳姐，我知道附近有个景观公园，那里应该安全！”
“好，咱们去那儿看看。”
……
救助站，经过昨天一夜的余震，处处都是瓦砾和钢筋石块，而这些石块上方，依旧有众多的行尸未散去。
在这众多的石块中，二愣子侧卧在一处断壁组成的狭小空隙里，他的双腿被压住，大地震时他惊慌失措地跳了下来昏死过去，被压在石块下，行尸进不来，可是他也出不去。
昨天夜里他才醒来，挣扎了一夜，始终出不去，本来他可以忍痛等到行尸散去，但是他的正前方燃起了熊熊大火，无数行尸在大火中前赴后继。
大火离他越来越近，火光通天，很快就会漫过他，二愣子惊恐地看着火光，如果有把刀他恨不得锯断双腿……
……
东郊，陈言正在和可可聊天，她的气色好了很多，这让几人感到安慰。胖子刚睡醒就来看两人，插科打诨地说着笑话，对于偶尔的余震也不那么害怕了。
从昨天起小灰就在不停地叫着，跟大地震肯定有关联，只是当时行尸逼地太紧，众人都没有注意，这会儿小灰才渐渐安静下来，扒拉在陈言前面，舒服地假寐。
天空隐隐放晴，太阳时有时无，这还是这么多天来头一次看见太阳的影子，谁都不知道，接下来还会遇到什么，但是要活下去就得去面对这个世界。他们也不知道，距离此地几百公里远的水库正处于极度的危险之中，长江水位已到达历史罕见高度，谁也不知水库能撑到何时，一旦崩溃，后果不堪设想。
悄悄靠近景观园木房子的华亦凡拿出了手枪，他还在担心枪会不会因为进水而哑火，突然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立刻戒备起来，将芳子挡在身后。
“你看这竹木房子不挺好的吗，这么大的地震都震不倒，要我说咱们以前根本没必要买什么楼房，就该住这种竹木房！”王中平指着木房子，他正在跟路天放聊天。
“中平兄弟，这里又不是地震带，谁能想到……”路天放没有再说，活人都能变成那副样子，发生大地震又算得了什么呢。
王中平咧咧嘴，点头道：“嗨，说的也是，现在住哪儿不都一样，到处都是稀巴烂，本来就没剩几个活人，这下更少，我看这里不是震中也差不多，路大哥你说是不是，路大哥？”
路天放一摆手，示意他别说话，拿出钱指着房子的一角：“什么人？出来！”
“是你们！”华亦凡刚刚露头就被人发现，惊慌之余却发现对方是救助站里的人，回头对芳子说：“芳姐，不用担心，是救助站里的大胡子他们。”
路天放却是毫不客气，大声道：“放下武器！”
“是我们，救助站里的！”华亦凡解释道。
“快放下枪，再前进我立刻开枪！”路天放非常有经验，即便是熟人，他也没有丝毫大意，任何事情的疏忽放纵都可能酿成大祸，这一点上他和陈言的观点不谋而合。
“是路大哥吗？我是芳子。”岛津芳子说道，她和路天放在一个小组训练了几次，双方还算熟悉，尽管如此，她还是让华亦凡收起了枪，这才慢慢靠近他们。
就在这时，陈言和胖子走了出来，华亦凡立刻变脸，上前就要抓住他，被眼疾手快的路天放给拦住，同时收缴了他的枪械。
“放开我！”路天放的劲非常大，华亦凡被他紧紧地箍住，一边奋力挣扎一边怒气冲冲地看向陈言：“陈言，你想害死芳姐，今天不给我说法咱们势不两立！”
“亦凡！”岛津芳子踉跄着走上前，歉意地看着路天放和陈言，“请放开他，如果给你们添麻烦，我们现在就走。”
路天放没有说话，看向陈言，见他点头才松手。陈言见华亦凡怒气未消，也不在意，看向岛津芳子说：“有什么事，等芳子的伤包扎好再说。”
景观园的竹木房不少，住的地方不用发愁，也许因为同在救助站住过，倒也无人反对两人的出现。
于慧再次担负起了医生的角色，很专业地给芳子和华亦凡处理了伤口，好在子弹是擦在芳子的腋下穿过并没有留在体内，并无生命危险。之后，于慧又为其他人包扎处理了伤口，从药房带回来的东西很管用，让大家免受不少苦痛。
至此，众人对话不多的于慧充满了好感，而于慧也渐渐从老张一事中走了出来，至少跟佳佳的话多了起来。
华亦凡最终也没对陈言如何，因为芳子不允许，他也只能听芳姐的话。这一天他来之后，看见西方燃起熊熊大火，通天大火映地天空火红火红的，那是市区方向。
偶尔还有人去谈论救助站和市区，但更多的时候大家都是在找寻食物，景观园里水有不少，还有个假山池，只是吃的还得去野外搜寻。
一天，两天，一直到第五天，市区方向的大火才看不见，余震终于不再出现。谁也没有谈论此事，可是谁都知道，整座城市真的沦为废墟了。
又过了几天，有人提出了想要离开的想法，只是方向却不统一。
王中平说要去南方，因为龚涛曾经告诉过他，最南方的省份或许有更好的救助站，而佳佳说应该去北方，因为首都在北方，她的家也在北方，于慧没有说话，胖子也是欲言又止，路天放则说他想去杭州，他的前妻在那里。
至于陈言，静静地听他们讨论着，这景观园没有食物来源更没有安全的防护措施，不是久留之地，他看了看可可，这几天她好了很多，头疼也减轻了，再看看胖子，他有了决定。
是啊，他们每个人都有要去的地方，而他，也该离开了。
1、加油站
深秋时分，在湖北省的沪渝高速上，三辆汽车向东方疾驰而去，没多久，最前面的车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看起来非常胖，加上后边车上下来的两个壮汉，四人才将横在道路中间的两辆汽车推走，几人看了看前方，然后继续前行。
这是两天前出发的陈言等人，一共是十个人三辆车子，目的地上海。灾变之前胖子的母亲呆在上海，其实他早就急不可耐要走的，而陈言二叔也在上海，两人根本不用商量就达成一致，当然也不能留下可可，佳佳也被胖子忽悠地一起走，路天放两人则是要去杭州，也就顺道有个照应，芳子两人则是无所谓，至于王中平一个人也不敢往南走。
如果是之前那个世界，十个小时便能到达上海，而现在他们，两天时间才走到下一个城市，这还算是幸运的，因为这次大地震给很多路段都造成极大的破坏，他们迂回了很多路程。昨天他们被拦在收费站路口，那场面真叫一个吓人，收费站早已被破坏，倒是免了过路费的麻烦。
“陈言，谢谢你。”胖子坐在副驾驶上，他跟陈言轮换着开车，倒不怎么累，他知道陈言决定去上海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他考虑。
“嗯？”陈言疑惑地看向胖子，忽地明白过来，捶了胖子一拳头，“跟我还用得着这个？你知道的，我二叔也在上海。”
这一拳倒是结结实实，胖子夸张地啊了一声，反手也给了陈言一下，顾忌开车他也没真的下手，兄弟俩的情意却是蕴含其中的。
“你们这样多好，之前都是板着脸，胖叔，你不知道，之前陈言对我可凶了！”可可不满地说道，经过这几天的调养，加上于慧的医术，她的伤势好的很快。
“是嘛！”胖子揶揄道，“下次你陈言哥再欺负你，记得告诉我，看我不收拾好他！”
可可也学着胖子的口气说道：“是嘛！那我可不敢了，咱们要团结呀！”
胖子大为摇头道：“哎，你这丫头，对待同志还是爱憎分明的嘛！”
“那当然！”可可甚至前倾，夹在两人的中间，左手揽在陈言肩头，右手抓住胖子的肩膀，颇有几分大义凛然的意思，“陈言哥，胖叔，不如咱们义结金兰，杀向新世界！”
“着啊！那我可就是你哥了，你这称呼可得改过来。”胖子认真无比。
“拜归拜，各叫各的，陈言哥你说是不。”
“你叫胖子叔我可不愿意，那我不是降了一辈嘛……”
“对对，陈言你不说我还没觉得，这事靠谱，来来来，现在就拜……”
三人大笑着各执一词，时而隐没的太阳照射着告诉公路，直到日今近晌午时才到了下一个路口，已经歪斜着的指路牌上标记着城市名称，黄石。
指路牌，或者城市名字，已经没有太大意义，或许只是提醒幸存者，何时存在于何地。
到了高速路口，三辆车停了下来，因为他们本来是计划从这往东北方向，然后经安徽南部和苏南到达上海，而现在，这条路毁坏地非常彻底，看起来像是一条崎岖的丘陵山路，根本没法通车。
“见鬼，这条路怎么能开车！”佳佳埋怨道，然后她看见胖子走了过来，烦躁的心情稍稍平复。
“我要是有飞机，别说上海了，分分钟把你和慧姐送到北京城去！”胖子跟她打着包票。
“那行，到了上海你就开……”佳佳还未说完，一旁的胖子就拦住她道：“绝对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呃，我想说，这或许是天意，老天想让我们往南走……”王中平有些不安地看着大家。
“我想野外的行尸很乐于看到我们在这讨论个没玩没了的！”路天放面色一正，看了一眼王中平，“往南绕道江西去浙沪，进还是退，投票决定吧！”
这话直接否定了王中平的想法，他受龚涛影响一心想要去南方，也是自然，这几人中只有他相信龚涛吧。往东北的路被封死，后退能否另寻他路不说，谁也不能确定后面的路是否过得去，往东南虽然绕道，却能行得通，至少暂时如此。
路天放率先举起手，铁子随后，陈言笑道：“看起来只能往前了。”
王中平只能同意，众人上车后继续前行，在到达黄石市之前，众人到达了加油站，自然要补充一番。这一路下来也遇到几个加油站，只取了一桶备用油，对于三辆车来说只是杯水车薪。
大地震没有对这个加油站造成太大的破坏，看起来保存地还不错，三辆车依次停下，胖子、铁子和佳佳于慧负责戒备，陈言跟路天放王中平三人去取油，有两个加油枪都有油，意外之喜！
陈言和路天放赶紧打开车盖加油，计价器的数字一直在飙升，分分钟都几千块了，看起来储油量还不少！路天放打个招呼，铁子也上来帮忙，将加油站的几个油桶通通灌满，然后塞到后背箱里。
“终于不用担心油涨价了，哈哈！”许是找到足量的油，王中平轻松地开起了玩笑，见没人搭理他，干笑着摸了摸鼻子。
陈言收起油枪，却看见路天放走向了几辆车停放的位置，并未说话，那是一辆笨重的大卡车和几辆看起来无法行驶的小车。
“路虎，不错，还能开吗？”陈言问道。
路天放摆弄了几下，摇了摇头，最后又走向一辆重卡，撬开玻璃窗倒腾一番，发动机发出哼唧的噪音，最后还是启动了，他一招手，笑道：“多辆车多一手准备。”
陈言没有多说，这辆车有些笨重，只怕响声太大，不过大胡子也有他的考虑，有这辆车在，碾压个把行尸不在话下。
最终这把车交给铁子来看，乍一看，他硕大的身形跟着重卡还很合适。铁子刚要启动，陈言却示意他等等，他看见路天放走向卡车后边有些不放心，就过去协防他。陈言瞄准着后门，路天放猛地拉开车门，两人都被吓了一跳，卡车后面竟然跳出来一个男孩！
路天放以为是行尸差点开枪打死他，好在陈言眼疾手快地拦住了他，一看那男孩向前跑去，陈言立刻喊道：“小伙子你等一下，等等！”
那小男孩直接跑向一旁的丛林，快要跑进去的时候突然转过头来，惊恐地喊了一句：“不要过来！快跑！快点跑！”
路天放眼中露出了一丝疑惑，掏枪向前瞄着瞄着。
“不要！”陈言摇了摇头，又对男孩说道：“别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我只想问问附近……”
“不要在这儿停留，快去荒木村！否则我们都得死……”小男孩说完再也不停留，慌慌张张地冲进了小树林里。
陈言伸了伸手，心里疑惑不已，荒木村在哪里，那里就会安全？看了看小男孩消失的方向，陈言摇了摇头，他本想问问那小孩知不知道附近哪里有救助站一类的地方。
陈言一回头，却看见路天放不解地看着他：“陈言，你说什么呢！”
陈言只当大胡子谨慎地过了头，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孩子也要下死手，不由叹了一声：“加油站里边开枪太危险了，上车走吧……”
路天放皱了皱眉头，向树林的方向看去，那里只剩下风声掠过树枝的声音。
铁子上了高高的大卡驾驶室，路天放嘀咕几句也跟了上去，他看见铁子倒腾几下就启动了重卡车，大胡子高兴地捶了铁子一拳头，然后继续前进。铁子独自掌握这个笨重的大家伙走在最前方，没想到这个多出来的大卡车竟有开路之效，偶尔的路障和窜出来的行尸统统被碾压过去，倒为后边的三辆车节省了不少时间。
“哈哈，这大卡跟推土机差不多，有了它还怕什么行尸啊！”胖子兴奋地看着前边的大卡，搓着手跃跃欲试，脖子向后伸了伸，问道：“可可，想不想试试，等会我跟铁子换着开去！”
“我才不要！卡车那么高，走路都一晃一晃的，一点都不安全！”可可摸着小灰的脑袋，对胖子的提议无动于衷。
“还有什么东西比这辆车安全！你看这重卡，一推一个准，就算掉进行尸堆里都能爬出来，犀利无比的碾压啊！绝对安全放心！”胖子信誓旦旦，说地他自己都想立刻试试。
“当然有了，我觉得轮船最安全，不对，是飞机！要是我们有架飞机就好了，再也不用担心碰到行尸……”可可憧憬道。
胖子不屑道：“飞机？我说小丫头，你也太天真了！现在都几个月了，别说是飞机了，咱们连救援人员的影子都没见到，我看咱们谁都指望不上，只能靠你我，还有……陈言，你想什么呢！”
胖子扭头一看陈言，见他丢了魂似的愣着一言不发，一下就拍上他的肩膀，问道：“陈言，你说是不是？”
“什么？”陈言一惊，继续开车。
胖子无言地转过头，对着可可说：“天真的小丫头，你陈言哥都默认了我的看法……”
“就算是天真吧，可是如果没有信念，又怎么能活下去？”可可沉默了片刻，然后又说：“如果我能发明一个圆形的房子就好了，坚固无比，谁也打不开，而且还没有重力，滚起来的时候人不会晕头转向，这样，无论何时，我们都不要害怕行尸啦！”
胖子说：“你说的那不是太空舱吗？”
可可答：“对啊，可是太空舱在天上！只要我们有了这房子，不管走路还是睡觉，行尸和人类就能和平相处了。”
“为什么要和平相处？”
“哎呀，你这人怎么那么多问题！”
就在胖子跟可可争论不休时，陈言突然转过头，问道：“胖子，你知道荒木村吗？”
胖子顺口就答道：“荒木村？从来没听说过，那是什么鸟地方，有政府的救援还是有吃不完的芝士蛋糕……”
“就知道吃！”可可取笑道，“你没听过不代表就没有。”
“肯定没有，别管这了，你还别说，现在这世界，只要能有口吃的能睡得踏实就行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喂行尸，喂鱼喂什么的都可能，嗳，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爬树，陈言从树上掉进池塘，差点喂鱼，哈哈哈，他衣服的口袋里装了一条鱼……”
“哈哈……”可可跟着大笑起来。
“等会，”胖子突然止住了笑声，思索道：“我好像，听过荒木村的名字……”
陈言一下踩住刹车：“什么时候？”
“小时候听你爸说过……”
2、神父和孩子
阳光明媚，春风和煦，市一小的门口非常热闹，很多家长在校门口等待即将放学的孩子，这个时候的汽车还不是很常见，所以门口的几辆小车引得不少人频频回头。
没多久，从校内窜出来两个孩童，高矮相仿，看起来很像一对兄弟，他们的表情让人忍俊不禁，稍微胖些的小孩想去拉另一少年的手，结果那少年机巧地躲开了，嘟着嘴向外张望着。
“不是说好今天该我跟徐朵朵一组了嘛，陈言，你怎么还生气！”稍胖些的少年说道。
“徐朵朵爱跟谁跟谁一组，我才不是因为她生气！”少年陈言气鼓鼓地偏着头，在人群里搜寻一群，却没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你就是因为她在生我的气！”
“我不是！就不是！”两人争论地脸红脖子粗，竟把一旁的小女孩给吓哭了。
最后还是稍胖的少年让步了：“看你小心眼的样，好了你别生气了，大不了明天我跟徐朵朵说，让她还跟你一组！”
“哼，你才小心眼。”
两个少年言归于好，又低声地说了些什么，然后又格格大笑起来。
“嘀嘀”
“嗳，来了！”那个微胖的少年向鸣笛的汽车招了招手，然后问另一个少年，“陈言，你妈妈还没来接你吗？要不你坐我家的车走吧，反正咱俩家离地也不远。”
“应该快了……”陈言又抬脚看了看，推了推身旁的少年，“哎呀你快走吧，我可坐不起你家那车……”
“切，我还不知道你……”少年胖子一副小大人的样子，见陈言执拗不肯，这才上车离开。
少年陈言多等了两个小时，最后是爸爸的朋友把他接走的，如果少年陈言知道两个小时前发生了什么，他一定不会催促，他愿意无限地等下去，等到妈妈出现为止。
爸爸告诉他，妈妈在接他的路上发生了意外，小小的陈言还不懂这些事情，他只知道，妈妈要离开他了。
两周后，接送陈言的人换成了爸爸，那个人再也看不见了。
陈言爸爸说，陈言，你要学会坚强，要勇敢地面对一切困难，迎难而上才能取得事业和人生的成功。
后来，陈言自己上下学，坐上熟悉的公交车，穿过刚刚发出新芽的枫林街道，回到家里。父子两人的话变地少了，陈言爸爸有时候看着儿子发愣，有时候说些陈言听不懂的话。
周末时胖子就来找陈言玩，陈言常常都是拒绝，他老爸怕太影响儿子的性格，便让胖子经常带同学到家来玩。
“陈言，这回你考到全班第一，我们都替你高兴，就连一向骄傲的徐朵朵都对你甘拜下风呢！哈哈，真解气！”胖子兴奋地夸赞道，然后试探地问道陈言爸爸：“叔叔，您介意陈言早恋吗，徐朵朵可是我们班最好看的女生了！”
“嗯？”陈言爸一愣，仿若未觉道：“对对，你们同学间就应该相互照应，千万别调皮捣蛋！”
胖子吐了吐舌头，拿本书放在桌子上，口袋里却藏着一个ps机，像模像样地说：“那个，今天咱们该复兴第三单元了，方程式，什么来着……”
“荒木，不落……”陈言爸根本未曾看他们，一个人低语着走向外面。
“什么荒木荒木的，陈言，你爸老嘀咕荒木是啥意思？”胖子好奇道，见陈言没什么反应，少年胖子神色复杂，安慰道：“好了，别老板着脸，我陪你玩一把先……”
……
四辆车驶进市区内，这座城市也遭受了大地震，城里也是支离破碎，歪歪斜斜的建筑昭示着它经受的破坏程度。几人一路前行，到了城中央时才停下来，这里有几座建筑，看起来没有受到严重的破坏。
“哈喽，有人在吗？”
胖子先下了车，上前敲了敲门，其余几人也警戒起来，谁都不知这个临时居所会不会变成自己的葬身之地。
“看来是没人，不如今天晚上就在这里休整一下，明天再赶路如何？”路天放说道。
“等等。”陈言嘘了一声，果见两侧出来几只行尸，不消他说，王中平和华亦凡等人上去就往行尸的头颅砍去。
“看来这博物馆里还收藏行尸啊！”胖子说了个冷笑话，见众人没反应，他厚着脸皮走向博物馆大门，隔着猫眼向里看去，什么也没看到，大门紧紧地关闭着，很难打开。
“看来只能让我出马了，我爬进去给你们开门！”胖子大义凛然道，爬了几下也没爬进去，有些苦恼，突然看见了王中平，立刻拉他过去，“来来，你那么瘦肯定能上去，我推你！”
“我不行，我上不去！”王中平推辞道。
“别废话，胖爷让你上就上！”
博物馆内，一位神父正透过大门的猫眼紧张地看着外面，不知要闯进来的人是好是坏，他犹豫不决地踱在门口，忽地听见院墙内有了响动，立刻跑了过去。
“你慢点推，下面高着呢，高……啊，你们，我是……救命……”王中平刚刚翻上院墙，忽然看见一个外国人站在他下方，更有一把尖刀横在他腿下，吓地他一下秃噜在院子里，“投降……我投降……”
“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神父问道。
王中平睁开眼一看，只见那把尖刀是用竹竿绑着的，刚才举着竹竿的竟是两个半大小子，他立时放松了不少，对着神父说：“我是好人，我们只是路过找个地方睡一觉的！”
“上帝啊，希望你说的是实话，那，请你把身上的武器交出来，然后让外面你的同伙也交出武器，我才放你们进来。”神父说道。
“这……”王中平犹豫道，这个外国老头说的话不知道是否可信，更不知道他这屋子里藏的有没有同伙，外国人身高马大的他可打不了。
“王中平！怎么了？！”外面的胖子等得着急，催促不已。
神父和蔼地看着王中平：“你告诉他们，没事。”
“我没事，这就去开门。”王中平答道。
“有诈！”胖子小声道，指了指里边，“我明明听见他喊救命，这小子被绑票当人质了！还得你家胖爷出马！”
“你倒是去啊，去试试博物馆安全不？”佳佳没好气地说道。
说归说，胖子还是往后退了退，让势大力沉的铁子去撞门，只等大门一看，胖子的子弹就会飞进去。
“哐哐”铁子撞了两下大门，不知里面被什么给堵着，大门还是紧闭着。
“如果你们想引来那些夺命的恶魔，那就砸开大门吧，上帝，请饶恕你的子民”神父在里面说道，神色有些紧张。
“你是谁？”路天放一惊，厉声问道。
“我是约克神父，如果你们想进来，只要你们将武器扔进来，我以信仰起誓，会让你们进来。”约克神父答道。
陈言和路天放对视一眼，不知里面情形如何，也不知这个自称神父的人是真是假，商量几句还是决定进去，便将几把枪扔了进去，说道：“好了，约克神父，兑现你的誓言吧！”
“希望你们没有说话，否则，上帝会惩罚你们的。”约克已让两个孩子缴了王中平的枪，他和王中平二人将堵住大门的粗大树干和铁盘移开，打开了博物馆的大门。
陈言等人以车身为掩护，看清只有一个穿着类似道袍衣服的外国人，他手中没有武器，这才走了出来。
“哦，上帝！”约克打开门一看，就看见胖子的枪口对着他，连忙想要关门，谁知路天放抢先一步挡在他面前，说道：“神父，别太在意，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约克自觉被欺骗，不由愤怒道：“上帝啊，饶恕他们吧，这里已经够乱了，撒旦的信徒再次出现了……”
“约克神父，很抱歉冒犯你，我们只是想借宿一下。”陈言牵着可可，走到了神父约克的面前。
“哦，上帝”
“汪”小灰朝着神父叫了两声，然后又乖乖地到了可可身后。
“这神父真够可以的，冲你叫什么上帝，我看他是被行尸吓坏了脑子！”胖子跟在陈言身后，也进了博物馆内，他用蹩脚的英文跟约克寒暄起来：“oh,mygodfather,iloveyousomuch!weletochina!”
“上帝啊，是你这个胖子，真难以相信你刚才差点对我开枪，我相信你也爱上帝，你不会开枪的。”约克神父紧张的神情放松了许多，无奈地对众人摊了摊手。
华亦凡看了看岛津芳子，见她点头，也跟着走了进去，其实他并不太想跟这些人搭伙走，尤其是那个陈言，到现在他还对陈言不太放心，只是芳子不想让他惹是生非，华亦凡这才同意跟他们走，只是戒心一直都在。
“不许动！”几人刚刚走进院子里，就听见几声大喊！
“外国的上帝就是不能信，果然有同谋！”胖子立刻拉住了旁边的佳佳，一同站在约克神父后面，心想幸亏胖爷机灵，等会立刻绑了神父做人质。
唰唰几把枪亮了出来，气氛瞬间紧张起来，没过多久，前面的陈言和路天放同时道：“别开枪！”
挡在前面拿着棍棒长枪的是几个稚气未脱的孩童，他们害怕又坚定地瞄准着几人。
约克神父这才稍微安心一些，对拽着他衣服的胖子和迷茫的众人布道：“等到了里面，你们会相信上帝的。”
3、博物馆惊魂夜（上）
众人都是大吃一惊，因为一群孩童出现在了二楼，全都是衣衫不整地看着陈言等人。
“神父，他们是谁？”一个看起来四五岁模样的小女孩问道。
约克看了看陈言等人，答道：“莉娜，不用害怕，这些是来祷告的信徒，他们不会伤害你的。”
“我不要他们，我要妈妈，妈妈……”小莉娜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莉娜，你爸爸妈妈去了天堂，不用担心，他们在那里过的很好……”约克说，然后指了指小莉娜身旁的一个男孩，“小刚，你去哄哄莉娜妹妹，然后带着大家回房间，我去弄点吃的，哦，上帝。”
等那个大些的男孩将小朋友领回房间，约克才将众人请回大堂内：“大家请自便，这里的房间还不少，只是没有床和被子，你们有什么问题吗……”
“约克，这里除了你和几十个孩子还有其他人吗，有行尸吗，安全不安全？”路天放将大家最关心的问题提了出来。
“你们称呼那些人为行尸？哦，我的上帝，这种形容比孩子们形容的更加不好……”约克皱眉道。
“孩子把它们称为什么？”王中平问道。
“好像叫丧尸什么，上帝会收留他们的。”约克又看了看陈言，“如果没有什么事，我要去给你们弄点吃的，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
“当然，麻烦神父了。”陈言答道。
“father,你这里有吃的？”胖子问道。
“感谢仁慈的上帝，我们确实有些罐头和饼干，还有一些三明治，当然，都是不带，你们叫什么，荤？不带荤对，就是这样。”约克解释了一番，然后向里面走去。
整个博物馆有两层，除了最外围倒塌一面墙外，其余主体建筑基本没受到什么破坏，大厅里中西风结合，苍穹般的圆顶天花板，非常典雅大气，空间很大，二楼也有很多房间，一些收藏品还原封不动地保存了下来。
十个人上了二楼，选了四个房间，其实睡哪里都无所谓，根本没有床和被子，就连孩子们睡的都是大通铺，应该是约克从哪里找到的棉垫。
“我就睡这了。”王中平将两个沙发椅子并在一起，直接躺在了里面，坐着很舒服，如果说睡觉可算不上舒适。
路天放路过孩子的房间时从窗户外看了看，不由怔了怔，这些孩子太小了，有几个走路都不太稳。
“很可爱哈！”胖子路过大胡子身边，笑着说道。
“是很可爱，这个约克神父不简单。”路天放说了一句，跟上铁子走了。
几人饥肠辘辘的，根本睡不着，好在约克办事相当迅速，没过多久就将众人的晚餐准备好了，面包倒是有不少，罐头和饼干少地根本不够分的。
“神父，罐头怎么只有一罐，我们这么多人也吃不饱啊！”胖子抱怨道。
“哦，上帝啊！祷告都没有做，你怎么都吃那么多了……上帝，饶恕他吧。”约克摇摇头，兀自祷告起来，一旁的岛津芳子也跟着念念有词。
“还挺好吃的，神父能分给咱们那么多吃的已经够仁慈了，他还有那么多孩子要养，约克神父，你真是了不起！我要不是太胖，差点就信了你们的上帝呢。”胖子说道。
“上帝待人以平等，不论你高矮胖瘦，都可以成为他的信徒。”约克神父点起了两根长蜡，边走边说。
“神父，我想跟你们一起吃。”几个小孩到了神父面前，眼巴巴地看着大家。
“当然可以，小朋友，过来姐姐身边。”没等约克回答，可可就将几个小孩拉到了自己身边，把饼干分给他们。
这一顿吃的相当融洽，众人在烛火中边吃边聊，总算有了一丝暖意，如果不是担忧所处的环境，看起来倒像是烛光晚餐。
“神父，你一共收留了多少个孩子？”岛津芳子问道。
“三十个，不，一共三十一个，加上我们的小队长。”约克答道。
“很难相信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情，但我更难相信你一个人居然能养活这么多孩子！约克神父，你怎么保护他们？”华亦凡也问道。
“上帝与我们同在。”约克回忆起这段时间的经历，也是神情不定，坚定地说：“上帝会保护他们免于受到伤害，不管是地震还是外面的那些行尸……”
除了岛津芳子点头之外，其余之人自然不信他的这番话，不过出于对约克做这些事的尊敬，谁也没有反驳。也许大地震留下这座博物馆是侥幸的，也许是约克说的上帝保护着，不管怎么样，这些孩子活下来了。
“就算这样，那你就没遇到过坏人吗，没人想占领你的博物馆？”王中平问道。
约克脸色未变，看了看王中平，神情有些激动地说：“你是不是想说我背叛了上帝？不，我没有！我不会违背主的意志……对不起，我有些失态，我要休息了，各位明天见……”
约克独自回了房间，几个孩子也被他领回了房间，约克又看向几人：“你们最好也早些睡，哦对了，记住千万不要随便随便离开这里，博物馆。”
待约克离开后，胖子疑道：“王中平你怎么招他了，这外国老头脾气也一般啊……”
“我没有啊，本来是想问他有没有杀过入侵者，想多了解一点而已……”王中平纳闷道。
“可不得生气吗，人家是神父，是有信仰的，怎么会杀人！不过世界都这样了，就算杀人也是为了活下去，而且还为了那么多儿童，上帝应该会原谅他的。”胖子说道，然后又看看陈言和路天放，问道：“咱们在这住几天，还是明天就走？”
“最好是明天就走，我总觉得这个博物馆有些古怪……”佳佳抢着答道。
“就是就是，这里阴森森的，就连那个约克神父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咱们天一亮就走……”王中平附和道。
路天放点了点头：“我同意，只是……”他看向陈言，似在征求他的意见。
“陈言，你觉得呢？”胖子拉了一下陈言，不解地看着他，心想你怎么从进了这个博物馆后就魂不守舍的。
陈言还没说话，就听可可说道：“咱们走了这些孩子怎么办？”
“没事，约克能养活这么多孩子，咱们在这能帮上什么忙？”王中平急不可耐地说，他根本不想留这里。
“那，咱们先商量下接下来怎么走。”路天放拿出一张皱巴巴的地图，指着给大家看，“这条路走不通，咱们只能继续向西南，先到江西，然后再向东往浙江方向，你们觉得怎么样？”
路天放话虽这么问，目光却看向陈言，一方面是以为陈言的话代表这几个人的观点，另一方面是因为他发现了疑点，自从进了市区之后，陈言的表现有些紧张，而且约克神父看向陈言时还有些欲言又止的含义，其中有什么隐情不成？大胡子看似粗犷，内里还是看地很仔细的，只是不知，陈言为何瞒着大家。
果然，陈言给出了回应：“我跟佳佳的感觉一样，自从到了这里后，我也觉得哪里不对劲……”
佳佳一副“你看我就说吧”的表情，跟胖子暗地里又斗了回嘴，这才听见陈言继续说道：“我要先跟约克神父谈谈，关于这些孩子的事，然后再做决定……”
路天放见他没有隐藏想法，表情也不似作伪，便点头应道：“没问题，你去跟他谈，我们讨论下具体线路和事宜。”
陈言嗯了一声，刚起身，就听见岛津芳子跟了上来：“我也去，可以吗？”
“芳姐！”华亦凡连忙起身，他最不待见陈言，自然看不得他最爱的芳姐跟最讨厌的陈言在一起。
“没事的，亦凡。”芳子跟陈言一前一后上了楼，后边的华亦凡眼神不善，犹豫着是不是要跟上去。
过了一会，胖子打趣道：“好了，亦凡，你芳姐只是去了楼上，就是有事，那里不是还有约克吗！”
华亦凡哼了一声，独自坐了下来，其余众人在蜡烛光辉的映衬下，研究着出行事宜。
“去什么外地，这里可都是外地人，景区就更不用说了，我老早就听见龚涛说过，景区里的行尸更多！”决定了几项示意后，几人还没有睡意，王中平首先发表意见，还不忘推销他的南行路线，“而且，龚涛还说过，他收到一些消息，说海南还是广东那片，没有那么严重……”
“吆喝，你别说这龚市长，还提供了这么多绝密的信息呢！”胖子不屑道，见王中平还一副得瑟的嘴脸，立刻打击他道：“龚涛他怎么不早说，非得救助站人分崩离析他才说！别跟我再提那王八蛋，早就决定向东去浙沪的！你不想走，那你一人去海南岛去！”
王中平气焰顿消，他并不恨龚涛，相反还自觉跟龚涛关系不错，受过龚涛的不少照顾，见没人支持他，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默不出声。
“好了，先讨论到这，咱们的计划就是刚刚说的，就顺着这条路走，如果发生意外，咱们随机应变，找个地方躲上一阵，这条路虽然说没有原始森林什么的，可是还是有不少大山丘陵的，躲进去不容易找着，只要别叫行尸给生吃了就行！”路天放说道，他还真考虑过往西部去，那里深山老林的，根本无迹可寻，只是他心中还有牵挂，就在他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楼上突然传来一声大叫，像是芳子的声音！
“芳姐！”
4、博物馆惊魂夜（下）
“神父！刚才那是什么……”陈言惊慌地看着刚刚从窗户上爬掠过的影子，心惊不已，那样子看起来像只野兽，看起来非常迅猛。
“撒旦的随从，那是从炼狱里来的魔鬼……这座城市已经被魔鬼包围了……”约克的眼睛露出了恐惧之色，嘴里不停念着上帝的名字。
“不可能！”陈言摇摇头，哪里来的什么魔鬼，应该是一个缺少肢体的行尸。
这时，岛津芳子嗅了嗅鼻子，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问道？”
陈言扭头看她，只见岛津芳子的额头上有两滴污血，他抬头一看，高高的天花板上黑乎乎的看不见什么东西，像是有团影子趴在天花板上，那影子上有一些微弱的亮色，而这亮色越来越近，不对，这东西是在飞速地下坠！
“小心！”陈言猛地拉开岛津芳子，退后几步远。
“啊”岛津芳子大叫一声，砸在她面前的是一只行尸。
陈言一刀杀死那只行尸，刚要问约克是怎么回事，就听见约克惊慌道：“上帝啊，这东西今天怎么又爬进来……oh，no！run!run……”
其实不用他说，陈言和岛津芳子也看见了，之前无人注意到，天花板的圆顶处本就有个豁口，此时，一只只行尸正从那个窟窿里掉下来，跟下锅的饺子似的！
“走！”三人不敢停留，迅速向外跑去。
当华亦凡和路天放等人上楼时看见的就是这幅场景，华亦凡刚要追问就看见后面地上爬起来几只行尸，立刻举枪射击。
“no！不不！会引来更多的……”约克看见他掏枪，立刻阻止要开枪的华亦凡。
可是他的话晚了一步，华亦凡和王中平都开了两枪，路天放也阻止道：“别开枪，这里**静了！”
路天放和铁子、陈言、于慧几人都有刀，他们走上前去，很快就将近前张牙舞爪的行尸杀死，没想到，楼下也传出了声音！
“是大门！”胖子说道。
“糟了！魔鬼还是来了！”约克显得非常紧张，然后急着去看孩子，大一些的孩子已经醒了，还有两个小孩子苦恼起来。
“于慧，佳佳，你们去帮约克看好孩子，还有可可，你也去，芳子，华亦凡，还有胖子，你们守在这个门口，别让行尸出来，路大哥你们跟我去守住大门！”陈言果断的很，将几个可能发生危险的地方都分配地有人，最危险的地方交给了自己。
路天放对陈言点点头，对身后的铁子和王中平道：“走，下去！”
此处虽然也有行尸进来，却是从天花板上掉落的，圆顶上的开口不大，就算钻进来行尸也不会太多，最危险的还是大门，如果大门被行尸推倒，那麻烦可就大了。
陈言不敢耽搁，安排好后看了众人一眼，立刻下楼去，心想这是他们离开救助站后的首次完整配合，希望结果不会太糟。
“情况怎么样？”陈言看看表情严肃的路天放，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路天放摇摇头，说道：“听声音看外面行尸很多，他奶奶的，谁让你乱开枪！使点劲，行尸冲进来有你好果子吃！”
路天放啪地拍了一下王中平，铁子刚才已经将原先的重铁桶给推了过来，大门还是不太牢固，眼见大门晃动地越来越厉害，几人抵在大门上，跟外面的行尸较起劲来。
“操，大不了跟他们干！”五分钟过去，门外的响动越来越大，这大门看起来撑不多久了。
“真他娘邪门，约克不是说这里挺安全的吗，怎么一下出来这么多行尸！”王中平说道。
“这老头整天上帝上帝的，如果上帝真能救他的命，那要咱们守在这干嘛！”路天放骂骂咧咧道。
“咱们就是这神父的上帝也说不定，”王中平看着玩笑，见没人搭理他，似有所指地说：“去上海这一路可不容易啊，这才刚开头就……”
他还没说完，突然从楼上传来了枪声，而且伴随着尖叫声，陈言神经突然绷紧，那声音似乎是可可！
路天放看着紧张无比的陈言，拍了拍说道：“你去吧，反正这里也守不住了……”
果然，大门的一角被抓破了，一只脏兮兮的手伸了进来，路天放毫不犹豫地将之砍了下来！
“快走，这里还能撑一会，上去叫他们快走！”路天放抖动着他的大胡子，恨不得一巴掌将陈言扔进院子里。
陈言不再犹豫，转身冲回了馆内，刚好看见约克带着孩子从楼梯上下来，于慧和胖子分别前后守护着，而可可则是满手血污，又惊又慌。
“可可，你怎么了！”陈言连忙到了她的面前，抓着她的手看个究竟，并未看到哪里有伤口，他的心才放了下来。
“陈言哥，我杀了他们……”可可差点哭了出来，一下子抱住了眼前的男人。
“没事的，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去的……”陈言安慰道。
“对亏了这个小女孩，她刚刚救下了两个孩子！哦上帝，她真是上帝派来的天使……”约克感激地看着可可和陈言，眼中的神情很复杂，“有天使的帮助，孩子们会平安无事的。”
于慧也看向陈言，说道：“都怪我照顾不周，没想到行尸速度那么快，多亏了可可，她很勇敢……”
陈言点点头，向上方张望去，竟没有看到岛津芳子和华亦凡，神色严峻道：“芳子他们俩个呢？”
胖子一愣，摸了摸头，不解地说：“奇了怪，他们明明跟在我后边的，我这就去找他们！”
陈言刚要说跟他一起上去，然后就看见岛津芳子和华亦凡追了上来，然后道：“大门恐怕守不住了！”
“楼上也守不住，行尸哗啦啦地都掉下来了，我别住了门，不知道能拖延多久！”胖子说道。
“你们跟我来，我知道有一个小门，都跟我走。”约克神父当先开路，领着孩子们。
“你们先走！我去叫路天放他们！”
“我也去！”
陈言和胖子可可到了院子里，看见铁子和王中平正死命地抵住大门，路天放则是将更多的重物堆积了过来。
“这样不行的，快守不住了！”王中平大声喊道。
“喊什么喊，看你胖爷我的！”胖子上来就帮忙，陈言来帮忙，他们都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可是眼下别无他法，只能给其他人先争取一些时间。
“可可，你跟约克神父走，等会我就过去。”陈言感受着可可身体传递过来的力量，她的力量不够大，却足够坚定。
“不要，你们别想再丢掉我，咱们不是结拜兄妹了吗！”可可喘着气说道。
“这小妹妹真懂事，要不跟我也结拜下！”王中平打趣道，谁知可可非但不答应，反倒将手上脏兮兮的东西都擦到他身上了。
陈言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堵住门的油桶愣了一下，突然问道：“汽油在哪？”
“汽油？”胖子答道，“都在车厢里呢，你是想……用火烧！”
“有办法！”陈言看了看院墙，再看看铁子高大的身材，问道：“你来还是我来？”
铁子二话不说，走到了院墙下面，他的身高只需跳一下就能够到院墙，只是他架起了胳膊，示意让陈言上去，因为铁子知道自己枪法远不如刀法，不能浪费时间和子弹。
陈言站到铁子的手臂上，没费太大力气就爬到了院墙上，他拿出手电筒来，向外照了照，这下一看，心中倒吸冷气，尽管夜色下看不太清晰，可是他还是看出个模糊的大概，博物馆外面密密麻麻的聚满了行尸。外面的行尸有些对光线很没有反应，有些则是对光线很敏感，有几只行尸已经向这里走了过来，他没有考虑太久。
四辆车就在博物馆门外停着，陈言瞄准了油箱，砰砰两枪，火光哄一下照亮了夜空，行尸被这响声和光亮吸引，由攻击大门转向攻击汽车，行尸玩命般地扑向大火，眼看行尸聚集在围墙下，陈言也跳了下来。
见陈言点头，众人的心轻松了许多，胖子说道：“刚找到那么多汽油，可惜了……”
“快走吧，他们该走远了！”王中平提醒道，大门的撞击声渐渐消失，几人打算追上约克他们，一旁的铁子却没动静，路天放喊了一声：“铁子？”
铁子摇了摇头：“你们先走，我要那辆卡车。”
几人皆是一愣，陈言方才开枪打中的是两辆小轿车，重卡离地还有些距离，此刻应该还没有烧到，铁子等待的是一个机会。
“你们走吧，有我就行了，人多反而不好。”路天放对陈言说道。
陈言看了看铁子和路天放，知道他们说的是实情，翻墙，然后从行尸中投机取巧，这一切都需要快，只要到了重卡驾驶室，成功的机会就会大大增加，他对两人重重点头：“见机行事，实在不行就算了，咱们高速路口见。”
大胡子点头，他和铁子留下，等待机会翻过院墙。陈言等人去追已经离开一会的约克等人，暂时分成了三队人。
5、巷战
陈言几人走进博物馆内，找到左边房间里的侧门，然后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到了一个残破的书房，再过了这个书房，就到了外面。
“约克？于慧？”
“佳佳？”
他们低声喊了几句，没有得到响应，也没发现孩子们的身影，胖子用手电照了照四周，一片残砖碎瓦，两条小路早被砖瓦给堵上了，四人站在破败的建筑物原址上，不知向何处去。
突然，前方的夜空中传来一道亮光，光束晃了几下，很快又消失不见。
“走，追上他们！”陈言当先走去，胖子和可可紧随其后，王中平略有犹豫，也跟了上来。
刚走出没多远，他们就听见身后又传来一声巨响，火光和鸣笛声响彻夜空，那是博物馆的方向，不知路天放和铁子有没有得手，几人却是无暇他顾，在手电筒的帮助下，他们踩着瓦砾，深一脚浅一脚地追上前去。
大概走了有一千米的样子，陈言才停了下来，四处一看，他们到了十字街上，旁边有不少歪斜的商店标语，楼房建筑大都倒塌，根本没有安全的躲避之所，方才那光线亮起的方位差不多就在这里。
“怎么……他们人呢？”胖子追了上来，低声喊了呼唤着，“佳佳！”
“佳佳姐！于慧姐……”
无人应答。
“他们没有等我们，很可能……遇到麻烦了……”陈言看看两条街道，渐渐皱起眉头，道路和建筑都破烂不堪，就算留了记号也难以辨认。
“那怎么办？”胖子急道。
王中平提醒道：“他们肯定去了郊外，城里太不安全了！”
“博物馆里肯定布满了行尸，路天放他们的卡车就算弄到手，恐怕也得从另一头开走，说好了继续往前走，咱们去高速路口汇合！”陈言见没人反对，依旧小跑在前边。
在他们左前方一公里处，约克正带领着三十几个人小心翼翼地穿过阴影，他手上拿着火把，照耀着崎岖小道。
“约克神父，咱们不是去高速路口吗，这是往哪走？”于慧手里还抱着个睡着的孩子，不但是她，岛津芳子和几个大龄男孩也抱着小孩，有些孩子太小了，走地太慢，只能抱着才不至于走地太慢，于慧几人分散在这个小孩队伍首尾，保护着大家前行。
“不行，那太远了，这条路根本行不通！”约克神父答道。
“那怎么可以！不是说了在高速路口汇合么！”佳佳说道。
“那条路太危险了，那些魔鬼都挡在路上，刚才你也看见了吧？”约克扭头看着她，安慰道：“我这这里住了三年，我知道前边还有个安全的地方，靠近，对，你们叫做长江，至于你的那几个朋友，请你放心，他们会找到我们的，上帝与他们同在！”
佳佳没理会约克的念叨，不过一想，那条高速路就在长江边上，心里才有些宽慰，不过还是不太放心，她走到于慧旁边说道：“大姐，咱们等等胖子他们吧？”
此时，华亦凡突然出现在她身边，没好气到：“你想连累大家么，你看这么多孩子怎么等！刚才大家都看见了，那条路上的行尸本来在好好的散步，被爆炸声一弄，现在都在赶往博物馆的路上！”
“那他们怎么办，我好像听到他们的喊声了，他们可是为了我们才落在后面的！”佳佳不满道。
“佳佳妹妹，相信约克神父的话，他们会活着回来的。”岛津芳子看在眼里，忍不住劝道。
于慧道：“佳佳，咱们现在去也帮不上忙，等会把孩子们送出去后，如果他们还没出来，我跟你去找他们。”
佳佳感激地看着姐姐，为难地看看这些还未成年的孩子，然后看着身后若隐若现的光芒，一咬牙就跟上了约克的步伐。
……
陈言四个沿着刚才的街道走走了两千米时发现，前方鬼影重重，一个个行尸游离在大街上！
“绕过去吧，行尸太多了！”王中平道。
陈言点点头，收起了手电筒，趁着浓浓的夜色掩藏行踪，突然，有人脚下打滑，发出了响动，好在声音不大，又夹杂着行尸发出的声音，并没引起太大的骚动。
“小点声！”胖子扭头看了一眼王中平，小心提醒道。
“等等，帮帮我，我的脚被卡住了！”王中平急道，他的一直脚卡在一个铁皮门里，生疼无比。
陈言还没有发现后边的情况，突然低喝一声：“不对劲，这条路走不通，胖子……”
没有听见胖子的声音，他扭头一看，只见胖子跟王中平被什么给缠住了，他就要上去帮忙，谁知这时，两只行尸突然转过头来，锁定住他和可可的位置！
“你站到后边！”陈言对可可吩咐一声，掏出匕首刺向两个行尸的脑袋，然后拉着可可飞速奔向胖子俩人，因为有更多的行尸注意到他们了。
胖子见他们过来，着急道：“他脚给卡住了！”
陈言掏出匕首，直接别向王中平的脚，把他吓地喊道：“你干什么，我，我……”
陈言没有说话，只是将匕首贴着他的脚插了下去，使劲别了几下，终于有所松动。
“快点，行尸过来了！”可可提醒道，她已经有过战斗经验，可是在陈言和胖子身边，她还是很依赖他们。
很快王中平就住嘴了，在陈言的帮助下，把他卡住的铁皮露出了缝隙，他的脚也顺利拔了出来。
“街对面有商店！”胖子向对面一指，那里有倒塌了半堵墙的房子，应该能挡一挡。
几人毫不犹豫跑向对面，这一片曾经是繁华的街道，聚集着很多商铺，此时不过剩些残缺不全的几个小房屋，不过这足以给他们缓冲的时间了，他们穿过几间商铺，甩掉了不少行尸。
“啊！”可可突然大叫一声，她胳膊上竟然搭上一个黑色的手臂！
胖子眼疾手快开了一枪，手电一照，才发现那不是什么行尸，而是一个穿着时尚服装的模特，一场虚惊。
“没事吧？”陈言看着还有些惊慌的可可，见她摇头，继续向前走，“咱们出去，这里挡不住行尸。”
“这黑灯瞎火的哪都不安全，早知道就跟大胡子他们……”王中平还未说完，就被胖子臭骂道：“闭上你的臭嘴，早知道你就把汽油带上，让大胡子把手**给你！早知道谁愿意来着乌七八糟的世界啊！”
“我不就说说……”王中平嘟囔道，声音小了很多。
骂归骂，几人配合着又解决掉几只行尸，这才顺利到达商铺的另一边，一条小巷子，两旁之前可能是民居，经过大地震的破坏，此时只有一层高度的样子。
胖子刚从商铺出来，就听见身后响起了行尸的声音，他用手电一照，很多行尸涌进了商店，正对他们紧追不舍。
“走！”陈言摇摇头，这里不是战斗的地方，没有什么障碍物。
穿过这条一百多米的巷子，胖子的心都凉了，放眼看去，这里尽是破败的巷子，却没有一个完整的房间让他们躲避！
“上来！”陈言拉着可可，上到一座半人高的墙上去，手电光线看不太远，而且附近到处都是半塌的建筑，不知道四周是什么情况。
“小心下边！”
胖子一脚踩在榻墙的这边，谁知这看起来结实的石棉瓦竟是中空的，他那只脚陷了进去，进去就被什么东西给箍住似的，胖子的脚拔不出来！
然后，石棉瓦渐渐掉落一旁，一个行尸恶狠狠地坐了起来。
“砰砰”王中平二话不说照他脑门猛打着，行尸再次躺了下去。
“你可真会享受，都这样了还躺在浴缸里！”胖子猛一踢脚，将那双手也带了上来，很是吓人。
“胖兄，这回可是我救你一命！”王中平说道。
“我记住了，下回我啊……”
胖子还没说完，身旁一堵墙呼啦一下倒了，倒了还不说，那倒下去的砖瓦竟开始蠕动起来，埋在地下的行尸渐渐抬起了头！
“完了，把行尸都给吵醒了！”
“干他！”胖子大吼一声，不用他说，其他三人早就开枪射击起来，先将脚下和附近的行尸解决掉，趁此机会立刻逃到安全的地方。
残砖破瓦，巷子交叉着，四个人边走边打，还是没有看到巷子的尽头，而他们身后又一批行尸追了上来！
“杀！胖爷的肉可不是那么好吃的！”胖子杀红了眼，他刚换了一盒子弹，手忙脚乱中竟是将弹盒给掉了下去，“我操！”
“跑吧陈言，我往这引开他们，你们去那！”胖子手电向远处晃了晃，黑暗中只看到高处有个建筑的影子。
“不能分开！”陈言说道，突然，他的左侧突然跳上来一个行尸，他还没开枪就被可可给抢了先，那行尸一下就掉了下去，只是她和陈言都没注意到，这只已经倒下的行尸再次站了起来，一只手迅速抓住了可可的腿！
“啊”
“胖哥跟早就教过你，为了以防万一，一定要对生死未知的敌人补上一枪！”胖子及时地补了一枪，可是这丝毫不能缓解行尸追赶的压力，就这一会的功夫，巷子里挤满了黑压压的行尸群！
6、驭灵者
嘀
一长串鸣笛声由远及近，那车开地歪歪斜斜地，不过速度飞快，碾过挡在它前方的行尸，简直就是一个重型推土机！就是那辆重卡，它很快地到了巷子附近，车里的人打着手电向这里找着，然后继续向巷子里钻了进来。
“是铁子！”王中平喜不自禁地喊道，立刻招手，“嗨，是我们，快来救我们！”
重卡里开车的正是铁子，他一踩油门，沿着巷子边缘靠了过来，轰鸣的卡车声顿时吸引了不少行尸的注意，也给陈言他们减轻了压力。
“他娘的，这俩货居然能找到这里，总算有点良心！”胖子哈哈大笑，脸上的肥肉抖动地更加厉害，对行尸的吸引力也很大。
陈言也看见了那辆重卡，终于看见了希望，扭头对胖子和王中平大声喊道：“看见前面那高坡没有？咱们就去那儿，卡车肯定过不了那个坎儿！”
“行！”胖子用手电一照，果然看见前方五十米远的地方有个高地，看样子是没有完全倒下的房顶，卡车很难通过，他们必须赶到那里。
“杀了这群王八蛋！”王中平怒吼道，枪里的子弹哗啦啦地打个不停，很快就用光了子弹，他拽住了胖子，“胖子，给我点子弹！”
“我也没了，撑着点，到前边的土坡就行了！”胖子答道，他们坚持了这么久实属不易，如果不是路天放和铁子出现，几人最后说不定得徒手肉搏！
“可可，跟紧点！”陈言已经掏出了匕首，破落的巷子和倾塌的房顶上布满着石棉瓦、木头和石头碎块，一不小心就发下脚下挣扎着一只行尸，只能靠果断和运气了，好在重卡离他们越来越近，他们的斗志也越加旺盛。
嘀嘀
路天放从高高的副驾驶座里伸出头来，大声说道：“快点，快上来！”
他刷一下推开车门，一下撞掉两只行尸，然后拿出那把ak扫射起来，掩护刚刚爬上断墙的陈言等人，驾驶座上的铁子也没闲着，一把沙鹰点爆近前的三个行尸。
陈言爬上端墙，然后将可可也拉了上来，胖子被后边的王中平推了一把，一脑门撞到砖块上，疼地他直咧嘴：“操！”
可他来不及抱怨，后边的行尸也在紧紧追逼着，陈言伸手拉了一把他，连带着拽着胖子屁股的王中平也拉了上来，然后率先跳上了重卡的后车厢，将下边的人一一拉了上来。
“哎吆，我的屁股！”王中平上了后车厢突然大叫一声，可能是坐在什么东西上了。
铁子见几人都上了车，根本不说话，打个急转弯，谁知咔嚓一声，车胎一下陷了进去，车身一晃，差点将后车厢的人给甩出去！
“怎么回事，不会卡住轮胎了吧，这大家伙可推不动……”
“糟糕，行尸又来了……”
车厢的人看地异常清楚，巷子和破落街道里的行尸又跟了上来，胖子连忙拍打着驾驶室：“铁子，快点！”
“催什么催！”路天放也往后捶了几下，还是看向铁子，“行么？”
铁子只是踩着离合，前后晃了几下，车胎还没有出去，后边的人更加心急，陈言站在车厢里，将明晃的匕首插进了想要上车的行尸头颅，好在这车厢够高，延缓了行尸爬上来的速度。
“成了！”路天放大笑着跟帖子击掌，又狠狠捶着后边，“让那群王八蛋吃屎去吧，咱们透风去！哈哈哈！”
胖子一脚踹掉车厢沿的最后一只行尸，喘着大气一屁股坐了下来，再看看其他三人，也是如此模样，几人互相看看对方，竟是格格笑了起来。
众人谁也想不到，当初铁子的贸然决定救了大家，这辆重卡就像个大型碾压机一样，说神挡杀神有些夸张，可是他们面对行尸的压力减轻了很多，首先是有速度，其次，但凡是拦在重卡车前面的行尸都被撞飞老远，安全倒是安全，后边车厢里的人只能紧紧拽住护栏，否则一不小心就会被随时摇晃的重卡给甩出去。
“这要是有个车篷，都能舒舒服服睡上一觉！”胖子憨笑道，折腾到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要不是生死危机，早就想大睡一觉，忽地又想到佳佳，又开始担忧起来。
铁子的车技非常好，压过崎岖的城市大道穿过大大小小的路障，只花了半个多小时就到了下一个高速路口，总算有惊无险地出了城区。
这个路口的路况还算不错，尽管如此铁子也没将卡车停在路口，而是下了弯道外的一处空地，谁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幸存者经过，万一遇到心怀歹意的过路人，隐蔽一点降低危险概率。
几人都下了车，清点着装备，陈言到了铁子和大胡子面前：“谢谢！”
铁子微微点头，路天放却看了看夜空，并没有看到星星，只有微弱的光芒，他说道：“快天亮了，我来看着，你们先睡一会！”
“我来吧，你们开车肯定更累。”陈言说道，然后将包裹垫在下面，让可可先睡一会。
路天放也坐了下来：“那正好，咱来搭个伴说会话。”
陈言见胖子欲言又止，知他在担忧佳佳，便安慰道：“放心吧，佳佳他们应该出城了，咱们刚才那么大动静肯定将全城的行尸都吸引过去了。”
“我知道，可我还是担心……”胖子道。
“那我跟你去找他们。”陈言就要起身，却被胖子一把拉住：“等等，现在太危险，再过两三个小时就天亮了，那时应该好找些……”
陈言不再说话，沉默着坐了下来，眼睛却不住地看着黑夜，那漆黑的夜城跟他离开的城市一样，颓败，荒废，在这次灾变和大地震中，还有没有城市幸存下来……
“你去到驾驶室。”这是铁子对可可说的话，他一直少言寡语，做事却很分明。
“不用了，我在外边也能睡着。”可可有些不好意思，扭头看了看陈言。
路天放爽朗地笑道：“去吧小姑娘，我们这些大老爷们皮厚实着，你可禁不起冻，真冻坏了还得让我们受累背着不是……”
可可知道大胡子在开玩笑，心中一暖，又看见陈言点头，这才老老实实上了高她一头的驾驶室，还是铁子帮她开的门。
王中平睡着车厢里，胖子和铁子靠在轮胎上，眯了一会眼睛，却是难以入睡。
“天冷了，冬天来了……”路天放哈了口气，都能看见热气了，这里还不**全，所以他们也没有生火。
“幸运的话，或许能捡到几件厚衣服。”陈言说。
“没有空调，没有手机，没有网络，有点像原始社会。”路天放蹲在地上，不时地搜寻着四周，他的眼神和经验都很老练，所以对陈言说道：“你放心，如果有行尸，几十米就能闻出他们的问道！”
“哦？”陈言感兴趣地问道。
“因为他们的肉都腐烂了，你知道吗，那味道闻起来跟监狱里的屎尿味一个德行！”路天放嘿嘿笑道。
陈言也笑了起来，问道：“方不方便说，你当初是因为什么事情？”
“嘿，反正闲着也没事，我就跟你絮叨絮叨，”路天放看了看陈言，继续说道，“为了一个女人。”
陈言试探地问道：“是你前妻？”
“不是，是另一个女人，嘿嘿，就是你们说的小三，当时鬼迷心窍，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就想让她过地好一点，可是我哪有什么钱，只能赚点黑钱，来地快生活又刺激，本来都挣地不少了，那天我还是去了，结果就被抓了，被判了二十年，后来……我喜欢的那女的卷着钱就走了，我前妻也跟我离了……”路天放顿了顿，眼中露出怅然之色，又说道，“据说可能是有人高密，是谁也不重要了，本以为下半生要在号子里过了，谁知道……”
路天放自嘲地笑了笑，陈言无言以对，之前有再大的恩怨现在都没那么重要了，因为每个幸存下来的人每天都要面对无数的敌人。
“不过说起来，那个女人**可真大，每次都让我很兴奋……”路天放又道。
“……”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这才意犹未尽，本以为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谁知路天放去撒尿的时候却发现了异动，一大队行尸正从树林里通过，欲往高速路口方向！
路天放刚要发出声音警戒睡觉的几人，却被陈言给拉了一下，陈言指了指树林里，问道：“你不觉得奇怪吗，行尸也会排队走路？”
果然，路天放再次看去，这才发觉，不远处的那些行尸走路的方式非常奇特，看样子竟像是列队前进！而这队伍的最前方，好似一个带头领路的活人！
更诡异的是，最前方之人有意无意间转了下头，好似大有深意地看了他们一眼……
7、我胸围89
“大胡子，能再快点吗？”
郊外的一条小路上，胖子着急地坐在副驾驶上，不停地催促着正在开车的路天放，天才刚见亮色，他们就出发寻找于慧和约克他们去了，只是这回开着重卡的换成了大胡子，铁子则是到了后车厢去了。
“这已经是最快了，再快就要翻车了，啊呸呸呸，一晚上没合眼，话都说不利索了……”路天放朝外吐了一口，转头看见路边的野地里倒着一个只有上半身的行尸，就在他这一愣神的功夫，重卡差点撞倒地里，他跟胖子连忙合力驾驶，这才控制住了方向。
“哎哎”
后车厢的几人歪斜着身体，也是惊险不已，可可更是紧紧蹲在车厢抓住边沿，好一会卡车才停止晃动。
“怎么搞的！”王中平大声问道。
“要不然你来开！”路天放回了一句，不过这回开的时候小心了很多。
铁子倒是站地挺稳的，他旁边的陈言一个趔趄差点撞到铁子身上，幸被铁子出手扶住，铁子看了看他，低声说道：“听说你们昨晚看到了不好的事……”
陈言一怔，知道应该是路天放跟他说的，答道：“说不上好不好，只是提醒我们更加小心……”
铁子没有说话，看着这处有些辽阔的野地，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陈言和路天放昨天夜里却是看见了很离奇的事情，那人穿插于行尸只见并无危险，而且看起来是，那个人在带领着那队行尸有序前进，仿佛那人能驾驭行尸似的……
陈言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所幸的是，那人并没有太注意他们，只是看了一眼就走了。
其实他们也有过类似的经历，如果有人将行尸的血液和碎肉涂抹在全身，幸运的话，很可能被行尸误认为是同类，从而在行尸群中穿梭自如，不过要想让行尸跟随着你的步伐，几乎就是天方夜谭。
他们虽然惊讶却并非不能接受，这个世界等待他们的未知还有很多。
不到一个小时，路天放就沿着东郊走了一趟，可是他们并没有发现于慧和孩子们的踪迹。胖子的心很急躁，如果他们逃出城区，肯定会向东或向南，可是这一路都没有他们留下的任何记号。
“胖子，你别着急，咱们去城区再看看。”陈言说道，再回去会有很大的危险，所以他用询问的眼光看向众人，如果有人不想去他也无可奈何。
“算了，我自己去吧，太危险了！”胖子说道。
“胖子，你这回倒懂点事哈！”路天放善意的嘲讽道，这一路上因为开车的事情他们俩倒吵了不少嘴，只是大胡子虽然这么说，却还是发动了卡车，招呼众人上车道：“让你这身胖肉去喂行尸？只会让那群王八蛋吃饱了更有力气，这我可不干！”
“哈哈，说的是，胖兄，我们怎么可能抛弃朋友呢，别说约克和那么多孩子了，于慧他们也是我们的朋友！路大哥，您说是不是？”王中平笑道。
路天放笑骂一声：“好的赖的都让你他妈给说了，愣着干什么，上车走！”
胖子嘴角抽了抽，无言地上了车，连带着刚才的沮丧和紧张也减轻了许多。
城区道路相当难走，好在这重卡跟推土机一样彪悍，硬是翻山越岭般跨过许多障碍，就是后面的人吃了不少苦头，可可被颠地头晕眼花，只能依赖着陈言的身体。
尽管如此，这次只前进了十多分钟就停下了，因为他们眼前的小土堆实在太杂乱，倒像是个大型垃圾场，小山坡似的堵在前面。
“别别别！妈的！”路天放用力踩着油门，卡车还是熄火了。
胖子率先下车，掏枪走在最前面，其他几人随后也下了车。胖子走了不到五十米就到了垃圾堆上，哗啦啦地踩了上去，刚要踩到最上面，突然听见了低吼声，他神情一绷，等他站起来后，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胖子，怎么了？”跟在后边的大胡子问道。
胖子没有说话，跟后边的人比划着手势，他自己的身子也慢慢低了下去。
路天放很快就知道胖子为什么那么谨慎了，因为这个垃圾堆的另一面布满了行尸，而这些行尸围攻的是一个独立的高台，有两三层楼房那么高，应该是地震过后残留下来的建筑物，看起来像是古代遗留下来的烽火台，又像是灾变以前某个钉子户的房子。
只是这房子已成了一块高高的壁垒，落脚的地方不过几平方的面积，就在这小小的孤独高地，那上面有四个人，或蹲或站，谨慎地瞄准着下方渐渐围拢的行尸群。
“这……”
其他几人也上了垃圾堆，王中平刚刚一脚踩在不知什么动物拉出的屎上，还没抱怨出口就看见了不远处的这一幕。
“怎么办，过不去了……”
几人皱着眉头，安全起见，他们是不会随意去救几个陌生人的，而且，他们身上的弹药也越来越少了，谁知道明天又会碰到什么。
胖子也是摇头，准备去找其他的路，就在他们转身要走时，那高台上的人却发现了他们，一个很是嘶哑的声音喊道：“嗨，救命！救救我们！”
高台上的四人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拼命地挥舞着手臂，声嘶力竭地大喊起来。
“快救我们！别走，求求你们了，我们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兄弟，大哥，帮帮我们，都是中国人，我是湖南的！”
“我是四川的！”
路天放摇了摇头，只是朝后挥了挥手，意思是你们自求多福吧！
“我还有一把m42，手枪都给你们，只要你们能救我出来！”高台上一个大个说道。
“我可以满足你们任何条件，我胸围89！求求你们别走……”一个女人哭求道，看着垃圾堆上渐渐消失的声音，她刚刚升起的希望之火又要破灭了。
她旁边的一个男人冷哼道：“算了吧，谁会来救我们！”
那女人依旧不甘地哭喊着：“我知道哪里有吃的，我知道哪里安全，真的我没有骗你们，有个外国人和几十个孩子都去了那儿……求求你们，救救我……”
看着那几人消失在垃圾堆后面，年轻女子几近绝望，她们在这里已经坚持了两天两夜，不吃不喝都不说，这么窄的地方，随时都可能掉下去被行尸撕碎，而就在她已经瘫坐下去时，旁边一个兴奋无比的声音突然响起：“快看，他们又回来了！”
“哪里？！”她一个激灵坐起，果然看见那几人又上了垃圾堆顶，几人都是欣喜异常，“我们在这里，这里！谢谢你们，谢谢……”
他们仿佛已经看见自己得救了，美美地饱食一顿，慵懒地躺在大床上……
“刚才你说你看见一个外国人和几十个孩子？”陈言大声问道。
“还有没有其他人，他们去哪了？”胖子更加地急不可耐。
“对对，我看见了，还有几个中国人，三个女的！”有人立刻回答道，听对方如此关心这行人，心中猜测不已。
“在哪？”
“他们在……只要你们救我们下去，我就告诉你们！”那女子答道，又深怕他们掉头就走，又道：“我带你们去找他们！”
陈言和胖子互相看看，然后都点点头，他们得试试，尽管不能确定这消息的真假。路天放见状，大声回应道：“好，你们最好别骗我们，我们来引开行尸，你们自己想办法下来！”
“谢谢你们，只要你们引开这些东西就行，我们自己想办法下来！”那边高台上的一个年轻人答道。
路天放看了看大家，然后往身后的包里一摸，掏出一颗手**来，说道：“最后一颗，能不能成就靠它了！”
“哦哦，你慢点！”陈言拉着可可往后退了退，让可可一会退回车里，这里交给几个男人就行了。
王中平也是吓了一跳：“我靠……这么多天我们的小命都在你手上……”
“嘿嘿，再他妈叫着往南去我废了你！”路天放自然是开玩笑的，跟陈言几人分头行动，顺着垃圾堆往两边去了。
陈言让可可退后，他跟胖子悄悄靠近行尸群，而另一边大胡子几人也是如影随形，他们离高台的距离不过五十米左右，只过了片刻，行尸便发现了他们，当先的几个行尸便冲了过来。
“来啊！妈的，就怕你们不过来！”路天放边走边喊，生怕不能引来行尸，当他看见前方的行尸越来越多时，他跟铁子配合着便往后退了起来。
“再多些，再多些！”路天放看着侧翼的陈言，他们离高台越来越近了。
“退后些！再退！”路天放大喊道，一旁掩护他的铁子和王中平便开始往上爬，并未与行尸发生正面冲突。
王中平见行尸越来越多，忍不住提醒道：“快扔啊！炸了他们！”
路天放依旧不动手，还在咆哮着吸引行尸，就连垃圾堆上面的可可都着急不已：“太多了，怎么还不扔**！”
“哈哈哈，想吃我？！炸死你们这群王八蛋！”路天放终于动了，他拉着引信，猛地扔到下面！
8、垂直建筑上的绝唱
bang！
手**炸开，围拢一处的行尸肢体被炸地漫天飞，路天放踉跄着从半山堆上爬了起来，端起了机枪，将几只漏掉的行尸清扫干净。
果然，这边巨大的声响吸引了众多行尸的注意力，越来越多的行尸转向袭向垃圾堆，留守在高台下面的行尸少去大半。
“干！”
大胡子、铁子和王中平面对着大半迎着垃圾堆冲上去的行尸，陈言和胖子则是见机冲向高台下方，他们要协助高台上的四人下来。
只是他们两个想穿越这短短的几十米并不容易，或者他们无需到达高台下方，只要能给那几人腾出时间跳下高台，他们便能全身而退。
“他们来了！”高台建筑上的高个男人看着渐渐接近的陈言两人，眼中露出强烈的求生**，高台下的行尸也渐渐离去，他们得救的可能越来越大。
围在垂直建筑下的行尸被路天放和陈言两批人吸引，终于对吃不到嘴的肉不再贪恋，他们渐渐离开高台旁边，转而进攻刚刚出现的人。
“终于要得救了！不用死了，哈哈哈！”高个男人看看下面，又看看其他三人，忍不住跃跃欲跳，只不过这高台差不多有**米高，他也不敢跳下去。
另一个男的激动无比，可是看看下方的高度却又犹豫了：“郭子，你的绳子还有吗……”
“靠，有个屁，还不是被你给扔下去了！”那个被称为郭子小伙子是四人中最年轻的，，他本名叫郭小呆。
高个子也想起了什么，猛地拍了那人一巴掌：“妈的我要是小呆非把你给扔下去不可！这下好了，没有绳子还是活不下去！”
这人听后，脸色顿时难看之极，求助似的看向四人中唯一的女人：“千千姐，你赶紧想想办法！”
“你们还不下来等死是吧！我们快撑不住了！”陈言抽空向上方喊了一句，他跟胖子杀到现在实属不易，在距离高台十米的地方再无法前进一步，如今行尸越来越多，他俩只能且战且退，身后的垃圾堆是唯一的退路，只是退地太快又无法接应那四人，两难之地。
郭小呆看了看下方，见那几人纠缠住大部分行尸，心知是最佳时机，他的攀岩能力很不错，否则之前也不会紧凭一根绳子就能爬上这么高的地方，他看了看刚刚退后一步的胖子，然后说道：“再等等，等附近的行尸离开五米远，咱们才有机会……”
“不想等死就跳！”
“跳吧？他们好像撑不住了……”夜千千紧张地看着下方的两人，他们又喊了一声，已经开始后撤了。
“不会吧？这么高真跳啊！”高个伸头看了一眼，忙又缩了回去，可是等他回过神来时却发现身旁的夜千千和郭小呆终身一跃，已经跳了下去！
两个人都摔倒了！很快两人又站了起来，夜千千踏在一块铁皮上，一瘸一拐地站了起来，郭小呆则跳到一个还未腐烂的行尸身上，双手往身上擦了擦，起身向前跑去。
“你们帮帮我，等等我！”还在高台建筑上的高个和另一人终于不再磨蹭，如果郭小呆他们离开的话，只怕再也没人来救他们了。
“快跳！再不跳就来不及走了！”郭小呆回头喊了一声，果然，四周的行尸也发现了他们，如野兽般撕咬着奔跑过来。
高台上的两人一咬牙也往下跳去，高个更是闭了眼，只是他们跳跃时不懂得技巧，直上直下的根本没有保护头部，摔下来时自然要比郭小呆疼的多。
“哎吆！疼死我了”
两个人迫不得已跳了下来，差点摔地屁股开花，这一耽误就有行尸扑了上来，高个刚刚喊了一声就看见旁边的男人被行尸嘶叫着咬破了脖子，鲜血往外乱喷。
郭小呆说再等等就是为了这个距离，一旦跳下去摔倒的话，必须留有缓冲距离和安全时间，分秒必争，晚一秒一步说不定就会命丧行尸之口。
“快起来！”郭小呆大声提醒道。
大高个早就想起来，只是他他的腿摔地很厉害，爬起来的速度自然慢了两秒，这是这短短的时间，行尸就咬断了身旁之人的脖子，前方又有行尸冲向他，吓地他大喊道：“郭子，救我！”
“走啊！”
郭小呆正要去拉他一把，却看见夜千千已经到了陈言两人的身边，此时正向他示意左侧，十几只行尸冲了过来，稍有耽搁，也许就回不来了，终于，郭小呆一咬牙往夜千千追去。
“啊”身后传来凄惨的大叫，大高个的身形渐渐被行尸围住，他不甘心地奋力挣扎，一咬牙翻身滚了一下，想要绕到高台后方，谁知他的瘸腿还是慢了一步，行尸已经扑在了他身上。
“我们……”夜千千想要说话，陈言却打断了她，他扫了一眼高台的方向，看了看刚刚逃出来的两人，急道：“快走，翻过垃圾堆！”
四个人知道逃命要紧，眼下如此多的行尸根本无法消灭，如果不是接着垃圾堆的有利地形，他们也抵挡不了这么久。他们四人爬地很快，郭小呆爬地太快一脚踏空，幸被陈言拉住，这才没有滑落下去，郭小呆感激地看他一眼，继续奔跑。
不远处的大胡子等人早就退到半山坡了，此时看见几人逃了出来，立刻撤退，双方渐渐合聚一处，带上最上方担心不已的可可，一刻不停地奔向重卡。
总算有惊无险地上了重卡车，等路天放发动车子时，众人的心终于安稳下来。
“谢谢”夜千千大喘着呼吸，向几人致谢，郭小呆也是连连称谢。
“其他的都不用说了，希望你们能兑现承诺！”陈言说道。
胖子上了后车厢，他急切地想要知道佳佳的消息，一上来就紧紧盯着高台上逃出来的两人：“你说看见了一群孩子，什么时候见到的他们？他们怎么样了？去哪了？那里面有没有一个短发女人？黄色的头发！”
“你……”夜千千看向胖子，说道：“你那么多问题我先回答哪个呢，你先别急，既然你们救了我，我一定会兑现承诺的……”
胖子还要说话，陈言却示意他别慌，心中却嘀咕道，看来胖子这回真的来真的了！
“我们被困在高台上两天了，本以为再也下不去了，直到凌晨时看见一群人，里面有一个老外，有很多孩子，几个大人，应该是三个女的，还有几个大的男孩，本来想让他们帮忙的，可惜离地太远，他们一看见这么多行尸就走了……”夜千千道。
胖子心中一惊，凌晨时看见他们的，现在肯定还没走太远，问道：“他们去哪了？”
“向东！”郭小呆答道。
夜千千：“对，向东，至于他们具体去哪，这我就不知道了……难道你们……”
胖子没有回答，狠狠拍了几下驾驶室，指着东方，路天放点点头，加大了油门。
陈言走向夜千千和郭小呆：“你们叫什么，来自哪里，要去什么地方？”
“夜千千，郭小呆，”夜千千指了指小呆，继续道：“我们都是湖南的，要去哪？呵呵，我们也不知道……”
“湖南？那边情况怎么样？听说南边情况要好些……”陈言若有所思地说。
“都是那玩意！你们叫什么，行尸对吧？太惨了，到处都是行尸，哎，世界末日，真是世界末日……”郭小呆抢先道。
王中平难以置信道：“什么？！龚涛说南方有几个城市没有这么严重，也许，再往南就能找到有人的城市了……”
“有人的城市？”夜千千摇了摇头，说道：“据我所知，南方的情况和这里差不多，又发生这次大地震，听说哪里都不能住人了……也许海南会好些，听说琼州海峡被封锁了，行尸进不去。”
王中平难过无比，这种可能性也只是也许，而他一个人很难到达那里。
陈言问：“你们打算怎么办？”
夜千千看了看他们几人，待她看向可可时，微微露出了笑容，然后说道：“谁也不知道明天身在何处，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收留我们？”
“等找到我们的人，你就走吧。”陈言说了这句，便挡在了可可身前，顺着胖子的视线看去，那里隐隐出现一道长长的亮色，再细细看去，一道宏阔的水流奔腾而过，那里是长江。
“这，你们……”郭小呆目瞪口呆，对陈言的印象也改变了。
夜千千露出疑惑的神色，求助似的看向陈言：“你们救了我们，为什么不愿意再帮我们一次？我们没有食物，没有去处……”
见陈言不回答，她又看向胖子，找到王中平，最后看向可可：“小妹，能不能劝劝他们收留姐姐？”
可可动了动嘴唇，只是看向陈言。
“如果真的找到了我的朋友，可以分你俩一些食物……”陈言说道。
夜千千刚刚获救的喜悦很快被冲淡了，紧靠她和郭小呆两个人，想活下去很难，其实他们最初有七八人，走到这里只剩下两个了，她也理解陈言的决定，因为她从湖南一路走来，确实遇到不少怀有歹心之人，就算世界都变成这样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感还是非常低。
9、另一把枪
于慧跟着约克神父和孩子们刚逃出城区没多久，这一夜他们危险不断，甚至还遭受了行尸的围攻，他们带着那么多孩子根本没法逃走，好在约克神父对道路还比较熟悉，在一个地下室里躲避到天亮，这才得以顺利离开。她看了看后方，一丝担忧挂着脸上，这里距高速路口并不近，到现在还没有见到另外一对人的影子。
“约克，到了你说的地方吗？”佳佳问道。
“已经到了，等过了这个小山坡就能看到了，好了，我们上去吧！”约克领着孩子爬上一座很矮的土丘，脸上终于露出了欣喜之色。
孩子们非常累，一听说马上就到了都开始欢呼起来，还是被大人们制止才渐渐安静下来。岛津芳子和华亦凡脸上也露出了疲惫，为了这群孩子，几个大人也不会说什么，芳子看着这群小孩子，脸上露出了笑容。
“哦，不！”约克神父走在最前方，突然大叫起来。
“怎么了！”于慧连忙追了上去，却看见约克正看向前方的一片还在冒着烟的废墟，那里靠着江边，萧飒的很。
约克愤怒道：“我明明记得这里有两座房子！怎么都没了……”
其他几人也跟了上来，看着眼前的一片废墟，顿时明白了几分，神父说的安全住所已经化为灰烬了。
“这下怎么办，难道让咱们在这吹冷风？我无所谓，这群小孩万一冻坏就麻烦了！”华亦凡说道，他向前看去，再往前就是长江，不由自主地往后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
“好了，你们在这坡下先休息会，我和佳佳去高点的地方看看，说不定会发现什么。”于慧安慰着大家，在她眼里，华亦凡也只是个大孩子，只能靠她们几个女人了，她看向神父说道：“神父，我们会找到新的住处的，这些孩子就麻烦你们了。”
“姐姐，我也跟你去。”于慧和佳佳刚刚转身，就有个十岁左右的孩子也站了出来。
于慧走到他跟前，笑道：“小弟弟，你为什么想去啊？”
“因为我想帮助大家！”小男孩眼神坚定地看着于慧。
于慧摸了摸他的脑袋：“好啊！姐姐答应你会让你帮忙的，不过不是现在呢。”
于慧跟佳佳到了一处高地，向前是一条大江，左右两侧是崎岖不整的土丘，后边是若隐若现的城市，附近几无安全之所，不知约克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姐，怎么办？”佳佳问道。
于慧答道：“咱们往右边走，这里离高速路不太远，到了那里等。”
佳佳眼睛不时地看着后方，似在自言自语地说：“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于慧见她忧心忡忡，揶揄道：“你是在担心胖子吧？”
“谁担心……好啊，你取笑我！”佳佳反倒大大方方承认了，问道：“别以为我看不出来，难道你就不担心陈言吗！”
于慧轻叹一声，竟不知如何作答，突然，她的眼睛亮了起来，因为她看见后边尘土飞扬间钻出来一辆车，可不就是陈言他们的大卡车吗！
“那是……重卡？是他们！姐你看，真的是他们！”佳佳兴奋道。
于慧并未放松警惕，拉住佳佳让她放低身子，车应该是那辆车，可是里面有什么人还不清楚，是她原本就这么谨慎还是，跟陈言他们一起才变地这么谨慎的？于慧轻轻摇头，甩掉那些杂乱的念头。
路天放好不容易才碰到这么一条好走的路，不开快些根本不过瘾，这还是顾及漏掉于慧等人才减慢速度的。才过了二十几分钟，他们就到了江边，颜色灰暗的江水。
“于慧！佳佳！芳子！”
“佳佳！约克！”
众人大声呼喊了起来，这声音会不会招惹行尸他们已经不关心了，现在他们只想找到人，消失了一夜的朋友们。
其实不用他们呼喊，这一路卡车轰鸣，如果约克他们真在附近，肯定早都发现他们了，依旧无人应答，王中平道：“他们会不会去了高速路？”
陈言摇摇头，说道：“他们带着那么多孩子走不远，如果我们刚刚救下来的人没有说谎的话。”
“当然没有！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可能骗你们！”夜千千立刻解释道，生怕这些人立刻赶走自己，一旁的郭小呆也是附和道：“她没有骗你，我也看见他们从这个方向走的！”
“最好能找到人，否则……”胖子眼神不善。
“陈言……”
一声低喊打断了众人的争论，低矮的庄稼地里已经毁坏地差不多了，摇曳的田地里钻出来两个女人。
“真的是你们！”于慧看着一个个熟悉的面孔欣喜不已，一一看去，大胡子、铁子、可可，还有陈言。
“总算找到你们了，他们人呢，都没事吧？”路天放也有些激动，除了夜千千和郭小呆，其他几人俱是欣喜溢于言表，就连铁子都扯动了一下嘴角，算是笑了笑。
“都在，就在后边，我带你们去找他们！”于慧答道，看向陈言的眼睛也移开了。
于慧和陈言大胡子去找约克和孩子们，等他们一走，早就按耐不住的胖子一下朝佳佳跑了过去，谁知佳佳跟以往一样，再次技巧地躲开了，嘲笑地看着胖子：“死胖子，你想干什么？”
“我……”
胖子为难地站在佳佳面前，不知所措。佳佳见他再次吃瘪，忍俊不禁，竟是主动打开了怀抱：“好了别生气，姐姐抱！”
胖子疑惑地看着她，吃不准情况。
“你个死胖子，给我过来！”佳佳怒吼一声。
“这才像你嘛！”胖子知道机不可失，乖乖抱住了佳佳，“佳佳，我快担心死你了！”
“我也担心你们……”佳佳眼睛微红，她知道胖子的直性情，这一切不是作伪，她甚至也明白胖子的心意，明白自己的心……
这一夜颠沛流离，让一些人明白了彼此，也让一些人明白了朋友间的感情，原来他们已在彼此心中有了位置。
其他几人见胖子和佳佳密切地交谈着，也没有多打扰，纷纷给他们腾出了空间。
可可和铁子站在一起，看见不远处的山坡上下来了一群孩子，心中倍感安慰，可可说道：“他们这样挺好的。”
铁子闷不做声，只是看着远方，仿佛那里有一群行尸等待他去解决。
“铁叔，谢谢你，这辆卡车帮了大家很多忙。”可可真诚地说道，也不管铁子回不回答，有些苦恼地说，“每个人都有用处，就我不能帮大家……”
铁子依旧默不作声，手却摸到了**上，他感觉到了危险。
胖子紧紧地抱住佳佳，感受着她的气息，深深地嗅了一口，似要把这味道都记住，佳佳脸上突然一红，低语道：“这次人家可要看清了，希望你身上的枪没放错地方哦！”
胖子的枪在他口袋里，佳佳贴着的那根东西，是他的另一把枪，胖子被她这话一激，肾上腺火速膨胀，原本就膨胀的小胖差点缴了械，直想把这小娘子就地正法喽，就在这时，铁子喝了一声：“小心！”
两人知道柔情蜜意的时刻结束了，立刻转换成战斗状态。
“操，什么时候都不能消停一会！”王中平看着半人高的田地里钻出的行尸，已然拔出了刀，这把刀是他在路上捡到的，已经杀了不少行尸。
“这么多行尸！这边也有！”郭小呆向夜千千靠近了些，他们两人也有枪，只是子弹已经耗完，此时难免有些紧张，好在身边还有不少人，轮着**就要冲上去。
“等他们再靠近些！”胖子说道，然后扭头看看陈言，发觉他们和孩子已经到了，稍稍安心。
陈言和约克在最前方，突然发现铁子传来的警戒信号，立时告知后方的大胡子，众人心中又紧张不已。
“保护好孩子们，让他们先上车！”路天放和约克站在卡车前面，将孩子一一托了上去，这么多人上去，诺大的后车厢还是显得狭小，其他人正紧张地看着即将闯过来的行尸。
“千千姐，你看他们，好像没看见我们……”郭小呆看着田地里径直走过的行尸，惊疑不定地看着夜千千。
其他人也发现了，只有少数几只行尸冲了过来，大部分都去向了别处。解决掉最靠前几只行尸的胖子和王中平也呐呐看着眼前，心中觉得侥幸的很。陈言也看到了，他跟路天放对视一眼，眼中均是惊疑，别人或许没有发现，可是他俩看地很清晰，昨天夜里那个跟着行尸走的人居然藏在这群行尸中间！
陈言依稀听到行尸中发出奇怪的音节，就像是行尸在呼喊着谁的名字，这时，可可突然指着那群行尸，震惊道：“怎么是他……”
10、食物危机
中国南方的某高速公路上，一辆载满乘客的大卡车正在向南行驶，再看那乘客，大多是孩子的面孔，卡车俨然成了校车，这也是迫不得已的事。
开车的是胖子，经过一番商量，众人还是决定大方向向东，稍微转向东南方，过江西北部至浙沪，安徽方向的高速路根本进不去，他们也只能绕远一些了。
这么多人，其中还包括三十个孩子，想走这么远的路肯定不容易，而且陈言也不确定上海那边的情况，这个世界他自己都照顾不暇，更不敢妄言能看好这么多小孩的性命，其实约克神父带着这么多孩子是不想走的，但是这个城市几无安全居所，最终不知是不是于慧的劝告起了作用，约克决定先走下去，也许到了下一个城市，情况好些的话，他就决定让孩子们留下来。
至于夜千千和郭小呆，他们是无所谓在哪，只要能跟这些人一起，生存下去的几率就大很多，因此他们才被允许到个安全些的地方下车。这个世界，谁不想活下去呢，区别在于有些人想抱团，有些人独来独往。
此时此刻，在这辆重卡身后不远处的荒废田地里，有一人行在阴影中，他独自穿梭于行尸之中，默默地看一眼东方，方又继续前行。
他正是昨日可可看见的那人，他非是驭灵者，他只是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不被行尸所攻击，他几乎是沿着这群人的路线跟踪而来，他是当日天坑里走出来的人。
因此，可可才惊讶出声，她当日在下水道时曾见过这人，但是当陈言问她何故时，可可又不太确定了，当时太黑，那人又是在黑暗处，也许她错把行尸当成人看也说不准。
陈言也没追问，他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谁，可是就凭他那一身穿梭于行尸的本领，就会比其他人长命的多。
这行人的吃食并不足够，当日约克神父倒是有一些，不过有这么多孩子在，大人们又能分得什么呢，还是去找寻吃的。
胖子在一处看来还算茂盛的地头停了会车，沿路两旁的庄稼中有不少五谷的，只是被各种不知名的尸体破坏不说，庄稼本身已经开始溃烂了，能吃的东西几乎找不到。
“谁知道这该死的是怎么回事！”胖子扬天吼了一句，当然是没有人回答，因为没有人知道这一切到底怎么了。
他们已经饿了大半天，这些大人还好，孩子们早就闹将着不干了，几个最小的开始哭了起来。
路天放摇摇头：“把包里那点吃的先分给孩子们，其他的等到下一站再说，走！”
众人无奈，重又上了车，期待能早点找到补给的地方，饿着的感觉太难受了。约克见郭小呆也眼巴巴地看着他正在分发的面包，便给他也分发了一小块，谁知夜千千瞪了他一眼，郭小呆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又还给孩子们。
陈言看见了这一幕，对夜千千的印象有些转变，不过还保留在观察的阶段，他和路天放交换过意见，双方并不是不尽情的人，只是所有陌生人的加入都要仔细认真决定，否则李大洪和二愣子那一幕又要重演了。
“就算我们学会了一百种对付行尸的方法，依旧对付不好人，不是吗。”于慧看着发愣的陈言，似乎无意地问道。
陈言一愣：“什么……”
“我是猜想，刚才你的想法……”于慧说道，见他点头，又有些欲言又止。
陈言说：“如果你们反对，谁都不能跟我们同坐一辆车……”
于慧没有吭声，一旁的佳佳看在眼里，只当陈言被夜千千美色迷惑，讥诮地瞥了一眼夜千千的胸前，说道：“好像也没有89嘛！”
陈言回头看看，这才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略有些尴尬，装作无意地咳了一声，刚想说话就被夜千千给打断了。
“什么没有89！说的好像就你大一样！”夜千千反击道。
这声音很大，几个男人俱是笑着摇头，心道女人都到这个世界了还是这样。
“老娘就是比你大，怎么着不服气啊！比比啊！”佳佳胸脯一挺，忽然发觉自己的也就那么回事，顿时有些底气不足。
“切，比就比！”夜千千比划着就要向前。
于慧将佳佳拦住，脸色不悦地看着佳佳：“肚子不饿了？什么时候了还那么小气！”
“人家不是为你……”佳佳不满地噘着嘴。
于慧连忙不让她说话，两姐妹吹胡子瞪眼地比划着什么，倒把孩子们给逗乐了。
这一路走地并不顺利，偶尔路过的几只行尸也在孩子们的吵闹下变地更加凶残，几个大人不得不严加防范，每个人都得连轴转，分心不得，为此也有人不满抱怨，王中平说这么多舍命保护这些小屁股能有什么用，当然他也只是嘴上说说，不敢放肆，即便这样，铁子还差点把他扔下车去。
这群小孩吃了些东西之后的确好了很多，渐渐地不再哭闹，跟小灰狗玩了起来，不得不说，小灰已成为了孩子们之间的粘合剂。
终于，天色暗了起来，众人开始担忧起来，不停地询问着胖子到了哪里。
其实胖子也不知道准确位置在哪，这一路有许多弯道和路障，并不是每一段公路都是完好无损的，过不去的地方他只能绕道，甚至直接从坑洼不平的野沟过去，他跟大胡子只能商量着来，就到了眼下这么个视野无人的地方。
“操，这是哪啊！”胖子下车看看，没有任何标志和建筑，不过就算是有，恐怕也不一定能住人。
“都下来吧，今晚只能住野外了。”路天放说道。
“啊？”
“野外？那这些孩子们……”
有人立刻提出异议，不过只需反问一句：“那你说住哪？”
陈言和铁子率先下车，跟路天放略微商议一番，然后就听路天放说道：“我们几个去附近看看，剩下的人不要离开卡车，有紧急情况的话，立刻鸣枪。”
“我要撒尿！”一个小男孩说道。
“我也要！”
“去去去，陈言你管他们撒尿，我去找吃的。”路天放憋着脸，对这些孩子很无奈，最终他跟铁子、华亦凡、还有新来的郭小呆一起，寻找晚餐。
待几人走后，陈言把剩下的几个大人汇合在一起，说了一些注意的事项，然后组织大家设置警戒线，无非是将线和树连接起来，起个防范的作用。
“中平，把你后边的破盆绑在线上，万一行尸冲过来肯定会绊住的。”胖子说。
“哎吆，千千大小姐，你把内裤系在树顶干什么，是不是想让人知道我们住这里！”佳佳仰头看看不知何时爬上树去的夜千千，不满地说道，此时她倒机警的很，非常怀疑这个夜千千是敌人派过来的奸细。
夜千千不以为意，解释道：“晚上我就睡树上，万一有行尸，我也好发出信号！”
“芳子姐，你给孩子们唱个日本儿歌呗？”
“神父，你给大家念叨一段经文吧？”
众人七嘴八舌的，很快就在四周设置了简易的警戒装置，不管起的作用有多大，总算给大家一个心理作用，那就是，有这么多人在，行尸不会那么轻易吃掉谁。
可可带着小灰跟孩子们说着什么，在这群小孩里，有几个比她大的，似乎已在博得她的好感，可可对他们都微笑回应，在她看来，这些孩子都经历了不幸，但是她更快地走了出来，比他们更加成熟。
亦或是忘却那些伤痛。
一个多小时后，路天放回来了，带了一些野果，不过郭小呆却是没有跟他们一起回来，夜千千担忧无比。
路天放说之前郭小呆还在附近，应该走不远，只是夜千千却有些别的想法，就在她决定出去找找时，警戒线上传来了响声，正是一脸是血的郭小呆，他手上提两只野兔，笑嘻嘻道：“今晚上吃烤兔肉。”
“小呆……”夜千千过去抱住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了，人都到齐了，咱们准备晚餐吧，我很期待烤肉的味道……”陈言说道。
“呀，我怎么记着你小时候不吃兔肉啊！”胖子揭了陈言的老底，哈哈大笑道。
路天放也笑道：“他娘的我都小半年没吃过肉了！小呆，来来来，我跟你说，这兔肉得会烤才好吃，只要经过我手，那味道比羊排牛排好多了……”
“哈哈，我要吃……”孩子们流着口水，一会看看野兔，一会看看大胡子，早将面包的事忘记了。
大胡子和王中平将拾来的柴火点燃，很快生起了火，一场简易的篝火晚会就开始了。
11、你的用处很大
这一晚的食物比以往稍微丰盛些，在这个食物匮乏的世界里，有烤肉吃已经非常难得了，尽管如此，一些女孩子还是难以下咽。
“不行不行，就是饿死我也不吃兔子！”可可强迫自己不去看篝火堆，她身边还围着几个小孩，被她一顿撺掇，也对兔肉敬而远之。
大胡子指了指有些焦黑的兔肉，馋嘴道：“怎么不能吃，我的手艺特别好，不信你尝尝？……真不吃？可别后悔哦，并不是哪天都能这么好运气的……”
围着火堆坐了一圈人，孩子们也作成了几排，有些乖巧地吃着饼干，还有的在焦急地等待烤肉。只等了个把钟头，有些人就坐不住了，其中几个胆大些的男孩在胖子和大胡子的挑唆下，勇敢地走向了烤肉圈，大胡子揪了两块递给孩子们，急切地等待着他们的称赞。
“真好吃！”一个男孩沾了一嘴油，对大胡子的技术大为称赞，顺便把口袋里的饼干也递给其他小孩了，“我还想吃。”
“好，等着我给你弄！”
“我也要，我也要！”其他孩子也来了，大胡子只能一个个来，他一刀刀的削着兔肉，有些还带着血迹，即便这样，诺大的兔肉很快就被分食干净了。
“这可好，我这自个还没苍着兔毛呢！”大胡子装作很生气的样子。
众人笑着摇头，同时也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这么多孩子的饭量可不是吹的，他们可禁不起饿。没一会儿，另一只兔肉也被分食了，这么多张嘴，一个人算下来也就一小块，甚至不少人根本没吃。
岛津芳子和可可根本没敢吃，佳佳在胖子的鼓励下倒是吃了一小口，另一边的夜千千也不介意，很不优雅地嚼了起来，她和郭小呆本就没吃什么东西，哪里还会挑食。
好在还有些干瘪的面包和饼干，这才让大家每人都勉强吃上一点，要说吃多饱那是不现实的。
甚至陈言和路天放看见几个孩子特别能吃，索性把自己的也分给孩子们了，几乎是一口没吃上。等孩子们吃好，约克便将几块破布垫在地上，这就是孩子们的床了。
有几个大孩子非要睡着车厢里，也由他们去了。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众人皆是席地而睡，哪里能睡就将就一下。
“怎么样，神父，今天过的怎么样？”胖子问道。
约克说道：“哦，这真实美妙的一晚，感谢上帝赐予我们食物……”
“上帝？”胖子摸了摸鼻子，看了看夜空，没有星星，只有模糊的亮光，然后说道：“希望你的上帝今晚能保佑我们睡个好觉。”
胖子走向佳佳，坐在了她附近，似有无数的话想说，最后只是伸出了那宽厚的手掌，握住身旁的人。
佳佳笑着看胖子一眼，然后静静看着火堆。
于慧看见陈言和大胡子商量着什么，一直等他们说完，她才走到陈言面前，伸手点了点陈言。
“恩？”陈言疑惑地看她一眼，只见她递过来半个面包，随即摇头道：“我不饿，你吃吧。”
“一天没吃东西，怎么可能不饿？”于慧不满地将面包塞在陈言的手里，然后指了指大胡子，“不光是给你一个人，还有他呢。”
说完于慧就觉得有些脸红，给就给吧，解释这一番不是摆明了让人家误会嘛，误会吗，她不知道，但是她的面包不会谁都给的。
陈言接过了面包，笑着说了声谢谢。
“我可不是为了你，我是为大家考虑，如果把你们俩饿倒了，谁来带领我们走下去……”于慧解释道，她是这个意思，但她又不是这个意思。
陈言当然只看到了表面的意思，反问道：“路天放可能有那个能力和想法，但我，估计够呛，我这人没什么大理想，以前只想着吃饱穿暖，现在只想着能多活几天，如果把这么多大人和孩子的性命交托在我手上，我自己都不放心……”
“那我今后不是要为自己的性命担心了……”于慧开玩笑地说，她相信不但是她，其他人也能看地到，这么多天来陈言和路天放两人为大家做的，至少，大家更相信对方了。
其实众人并没有明确谁来做领导者和决策者，有分歧时就投票，一旦决定就得团结起来，这才是这批人能活下去得重点，有决策时就看向陈言和路天放，他俩隐隐成为大家的中心了，或许众人正开始习惯这一点。
或许路天放会是一个合适的领导者，或许众人现在不需要一个头头，但是他知道，他的命不可能系在他人手上，唯有自己，才是最忠于自己的。
众人还是很享受这饭后的宁静的，众人有说有笑地谈论着，可可在众人的起哄下再次唱起了歌曲，她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去找寻陈言，只看见他跟于慧站立在后面，微微一滞，这才开口唱了起来。
忽然间一片云飘来
我怎会潸然泪下
那泪珠掉落花间
花儿告诉我你想家啦
突然看见肩上行囊
行囊问我家在哪啊……
唱到这里，可可的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偷偷抹去泪水，向大家道歉道：“对不起，是我破坏气氛了……”
有个大孩子问神父：“约克，你能不能祷告，让上帝放我妈妈回来……我好想她……”
这么一说，年龄小一些的孩子都想起了爸爸妈妈，争相哭了起来。可可见他们哭泣，赶紧一边去哄他们，一边道歉。
陈言发现了这边的情况，一看可可哭丧着脸，差点以为谁欺负她了，等知道了情况后，叹了一声，将其抱在怀里。
好在可可还有些本领，又唱又跳地才将孩子们哄住，慢慢睡了下来。这一夜先是铁子和王中平值守，然后是陈言和郭小呆，也许是太过偏僻，这一夜倒睡地有几分踏实。
经过一夜休息，众人的疲惫有所减缓，不过对于接下来的路就有了分歧，有些人觉得荒郊野外是个安全的地方便想停下来，不过这想法禁不起反驳，昨天只是幸运，万一哪天来了行尸，这里根本没有什么抵挡物，而且附近也没什么食物来源，只能是个歇脚的地方。
最终这行人还是继续往下走，这一路倒是遇到不少能用的汽车，只是汽油不够，不过因为人多，还是开了几辆，一直开到没油，然后换乘下一辆，好在有两辆车坚持到了最后，也算是个好消息。
经过大半天的行尸，陈言等人终于到了江西省境内，歪斜的标牌上写着下一个地点的名字，九江市，只要顺利过了九江市，离浙江就不远了。
为了安全起见，两辆小汽车先驶入市区范围，大卡车在外围先停留着观看情况。陈言去市区，路天放留守，可可本来也要跟着，陈言让她跟着于慧带着孩子，这让可可有些不高兴，不过铁子的一句话却让可可释怀了。
铁子说：“你的用处也很大。”
“哪里，我觉得自己挺没用的。”可可说道。
“如果不是你，恐怕没人能让小孩安静下来，行尸会一直盯着我们。”
可可感激地看了看他，欣慰地等待着陈言的归来。
率先进入市区的是陈言胖子，还有郭小呆夜千千，这里依旧寂静的可怕，不过建筑损坏的情况要乐观许多，还有些残余建筑，看来大地震到这里也是破坏力惊人。
“嗨，有人吗？”胖子鸣了几下喇叭，一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幸存下来的人，二是看看城区里的行尸有多少。
果然，没多久，行尸就从建筑里钻了出来，他们自然不敢耽搁，加速冲了出去。沿着两条宽敞的街道走了一圈，没有看见同类，行尸倒是不少，看来夜千千说的没错，处处都是这个世界，至少他们见到的都是。
“这个城市难道没有幸存者吗？还是他们都藏在……”胖子还没说完，突然发觉陈言脸色大变，只听他吼道：“快退！快点！”
不用陈言提醒，胖子已经拼命倒车了，因为前方出现了黑压压的人群，当然是行尸！
“卧槽！”胖子猛地倒车，顺便提醒另一辆车上的夜千千，“发什么愣，还不快走！”
夜千千刚才是吵吵着要跟郭小呆换着开的，她的车技并不太好，所以想练练手，谁知突然遭遇这等变故，吓的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办。
“快走啊！”郭小呆看见她慌里慌张地摸不着方向盘，立刻自己上手，以一种非常暧昧的姿势坐到了夜千千腿上，不过技术确实好多了，险之又险地躲开了行尸的围追堵截。
并不是有人开枪打中行尸，而是跑地最快的行尸一头撞在汽车上，车窗被污血涂了实。
九江城进不去，行尸数量之多不是他们几个人能对付得了的，他们只能掉头退回去。
“可惜了这么多住所！”胖子叹道，像刚才的情形他他们已经历不少，不管是城市还是农村都有，他们唯一能做的只是躲避。
“别想了，咱们运气不够，就算是子弹够，咱们人也不够……”陈言说道，看了看后边，发觉夜千千和郭小呆也跟了上来，心中却是着急的很，这么多孩子，一直呆在外边会出事的。
胖子以为陈言在发愁出路，安慰道：“这条路走不通，咱们绕别的地方，大不了走水路，不是有长江吗？”
“没那么简单……”陈言忽地一怔，终于想起他这一两天的念头了，突然道：“你说长江？”
“对啊，走水路多方便，咱们能顺着长江到上海，还省力，就是没条船……”胖子说道，却看见陈言点点头，脸上神色也忽晴忽阴，试探地问道：“约克不是说原来的两条船被毁了吗，小船倒是有，不过咱们这么多人，得需要多少条船啊！”
“船还不是最难的，我是担心……”陈言摇了摇头，眼看车子开出了市区，刚才的危险总算解除了。
“担心什么？”
“我也说不准，再说吧，现在咱们连船都没有，等安定下来再说。”陈言答道。
陈言最担心的并不是找条船，而是那种说不明白的风险，既然他能想到水路，其他人也能想到，万一有不怀好意的人拦在长江上，他们很难反抗，而且谁也说不准，水里是不是安全，毕竟见识过救助站湖里的行尸作祟……
12、动物园食人兽
一行人的东行之路再次被阻隔，只能绕路而行，不过他们看见的道路都走不多远，最终还是回到了坑洼不平的郊外和野地。
陈言和胖子开车在附近转了转，除了招来行尸以外，没有发现任何住的地方或者吃的食物，就在他们准备返回时，胖子眼尖，有些古怪地指着右首，问道：“这是……动物园？”
“嗯？”陈言也看见了这个破败的动物园，一个急转弯，潇洒地转向动物园。
“嗬，终于进步了！”胖子赞了一声他的车技，然后看着眼前的建筑，细心地观察起来。
四个人停在了门口，掏出枪慢慢走到动物园里面，门卫值班室里显然空无一人，再往里也是安静的很。
“分开看看，别走太远。”
两人一队，一左一右，均是在对方的视野范围之内。这个动物园相当大，大地震并没有对它造成太大的破坏，不少房子都还好好地，几个月的时间，将建筑打磨地更加古朴。胖子一摸石板上的灰尘，咧了咧嘴，然后又走到几个笼子前面，耐人寻味地看了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猴子？熊猫？”胖子看着笼子里干涸的两架肢体，很像是活活渴死的。
陈言看了看死去的动物尸体，继续向前走去，琢磨道：“看样子，这几个月这里还算安静……”
“这动物园品种还挺齐全，你看那，老虎，鳄鱼都有，以前没看过，现在倒好，只能看它们的尸体了！”胖子摇头道，心想野外的稀有动物国宝之类的还有机会活着，如果再动物园里，人都死了谁还能照顾这些动物。
“而且还是免费的。”郭小呆两人已经走了一圈，并无太大发现。
陈言看了看四周，问道：“你们说这里适合居住吗？”
“对啊，咱们能住这里啊，而且那些孩子也可以住在这！”胖子说道。
“可以是可以，不过这里离市区并不太远，恐怕……”夜千千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她渐渐把自己融入这个团体了，“而且，这附近也没有吃的……”
陈言想了想，说道：“市区里的行尸等会我们去把他们引到别的方向，现在天太冷了，孩子夜里吃不消，至于吃的，咱们再想办法。”
四人上车，没多久就跟路天放等人汇合了，把见到的情况一说，大家都同意将动物园作为临时居住地。
三辆汽车驶进了动物园，孩子们原本对里面可能出现的动物很感兴趣，不过看过干瘪吓人的动物尸体后，对这里的好奇心也消减下去。约克和岛津芳子几人先收拾房间，将孩子们安排在一间保存最好的屋子里，胖子和王中平华亦凡负责排查隐患，陈言跟路天放趁着天未黑出去引开行尸前进的方向，顺便搜索吃的东西。
动物园保存下来的房间足够大家平分了，四周还有围墙，夜晚只要守好大门，就会让大家睡个好觉。胖子不知从哪找来钢筋，跟王中平合力在大门上加了一道防护墙，看起来更加安全了。
铁子则是一个人顺着围墙查看一番，没走多久，就听见身后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你总喜欢一个人做事？”夜千千问道。
铁子并未看她，一蹬一踏就上了围墙，向四处张望着。
“你的力量很强，郭小呆也很会爬墙，”夜千千眼中有了亮色，走到墙下，仰头道：“不过他没你劲大，你是不是……”
“你是说我不够灵活？”铁子打断她，跳下了围墙，独自向前走去，“如果想活地久一点，最好离我远点。”
夜千千一惊，眼里有了疑惑，随即摇摇头，朝孩子们的方向走去。
在她走后，栅栏里一头本已干瘪的狮子竟是睁开了眼睛，同样地，动物园里其他圈养的动物也渐渐有了反应，它们渐渐有了苏醒的迹象。
此时，陈言和路天放则被行尸奋力地追赶着，陈言紧紧地握着方向盘，一言不发地听着大胡子的怒吼。
“后边！左边也有！甩掉它们，哈哈哈！”路天放大声叫骂着，时不时朝车窗外来上一枪，如果不是顾忌子弹，他的机枪都架上了。
如此一来，行尸果真扭转了方向，追着这辆车跑个不停，这幅景象实在太过壮观刺激，怪不得大胡子嗓门大。
“真他妈解气！这群王八蛋也能被咱们耍地团团转，陈言，你别太快了，它们要跟不上了！”
陈言点点头，看了看四周，继续开车，一直将行尸引向西南方，眼见汽油不多了，两人只能往回走。
“行了，再远点咱们就没法走了。”陈言一转方向盘，他只能绕荒野里走，否则只会怕行尸再次吸引回去。
路天放点头，眼睛却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外边，问道：“你发现什么没有？”
“没有，这荒郊野岭的连庄稼都没有，等会看看能不能碰着野鸡之类的。”陈言以为他问的是食物，心想只能碰运气了。
路天放却是摇摇头说：“不是，我是说，你看这天，我怎么觉得那么不对劲啊！”
陈言扭头看向车窗外，树木凋零，天色将黑，天空凄凉苍白，像是个垂死的病人在挣扎，像是有场暴风雪要来临，便道：“多少天都没正儿八经地看见太阳了，这世界末日就像把天空给遮住了一样……”
“是啊，这天阴的真吓人，真想呆在被窝不出来，喝点酒吃点花生米，啧啧……”路天放突然缩了缩脖子，骂道：“真他妈冷，南方的冬天怎么这么冷！这群王八蛋怎么都不怕冷……”
冬天来了，寒意也跟着来了。
对于这个世界的幸存者来说，冬天更加难熬，连裹腹遮体的东西都少之又少，而他们还带着一群孩子，更加地难熬。
也许海南那边真会好一些，如果不是上海还有牵挂，也许真就去南边了，但是他没有把握，不能仅凭妄想就把大家的性命绑上去。不管是陈言还是大胡子，他们都能看地出来，有人想去海南，尽管那里希望渺茫。
但是人不正是因为有希望才能活下去吗，陈言和胖子希望上海的亲人能好好地，路天放希望能再见前妻一面，约克希望带着孩子们生存下去，于慧和佳佳希望到家乡看一看，其他人加入这个小团体不也是希望能生存下去吗。
可是他的二叔和家人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他不知道，也不敢去想，也许上海不是他的终点站。
“陈言？陈言！”路天放见他发呆，叫了两声才答了他一句，问道：“我问你咱们准备在这呆几天？”
“几天？”陈言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看着路天放，说道：“你决定吧，你比我更有经验。”
“来了。”路天放看着他，“他们都在说，咱们这有两个头头，有事就问咱俩，让咱俩领导大家，依我看，让你做决定挺好，他们对你评价挺高！我一个大老粗，文化也不高，哪里能领导别人！”
“嗨，什么领导不领导的，咱们在一起不是为了活下去吗，有事可以商量着来，只要咱们团结，谁带领大家不都一样。”陈言说道。
“是么，”路天放挠了挠头，“我总觉得关键时刻没时间投票干啥的，得听一个人的。”
“那咱们回去问问大家吧。”陈言答道，然后加快了速度，动物园已经近在眼前了。
这一天晚上他们没有开会投票谁当老大，不过这个小团队的决定权已经默认在陈言和路天放的手里，可谓责任重大。
就在他俩开到动物园大门时就发觉了不对劲，大门被钉着，没有警戒人员，两人俱是震惊无比，陈言更是焦急地冲了进去，大声喊了起来。
“可可！胖子！”
回答他的只有怪异的叫声，他的心立刻提到嗓子眼，紧跟其后的大胡子一把拉住陈言，因为他们前方的铁笼里，一直狰狞无比的动物挣扎着站了起来！
“吼！”
那野兽朝两人撕咬起来，只是它的爪子并不尖锐，抓在铁笼上自己磨掉了几块皮！
“这是……老虎？！”
确实是老虎，不知为何，这干瘪的老虎竟像是被注入了活力，挣扎着生命中的最后一丝力量向时间咆哮，它们想吃东西！眼前的两人已经变成了它们眼中的美味！
两人来不及震惊，飞快赶往前方，还没走进房间就看见岛津芳子带着孩子们穿梭在走廊里。
“其他人呢！”路天放问道。
“在后边，动物又活了，也变成了那东西……”岛津芳子来不及解释，迅速拉住一个想逃跑的小孩，安慰他不要害怕。
“妈的，动物都会变成行尸，食人兽啊！”路天放指了指侧后方，对岛津芳子说，“你们先去那里，等安全了再过来。”
岛津芳子点点头，却发觉陈言双眼通红，连忙拉住他，低声道：“陈言，约克，约克说让你快走！”
陈言猛地转头，似乎受到了惊吓，红着眼问道：“走？去哪？我的朋友都在这儿，我怎么能独自苟活！”
“陈言快点！他们都在这边！”路天放向后方喊着，怒冲冲地加入正在战斗的铁子等人。
13、被迫休整
动物园的喧嚣并没持续太长时间，只是在它重归平静前的半个小时里，园内的景象证实着之前的事情多么的悲惨。奇形怪状的野兽尸体倒挂在栅栏上，两根手指落在废弃的碎石堆上，还有一片片血迹洒落地上。
“孩子不是都在芳子那里吗，怎么会……”
“太快了，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
屋里传来女人和孩子们的痛哭声，还有神父的祷告声，短短的时间里他们遭遇了重大的伤亡。三个男人守在房间外面，谨慎地看着四周，生怕哪里又窜出来一只干瘪恐怖的食人怪兽。谁也不知道这群本应该死去的动物是怎么活过来的，众人初进动物园见动物趴在地上，自然以为它们都死了，或许它们只是频死状态，再一想人死了都能变成行尸，这也没什么奇怪了，怪只怪大家太大意了。
两个孩子单独跑出去玩，结果被突然醒来的动物咬住，一个当场失去生命，另一个撑了几分钟，于慧施救到刚才才停手，条件有限她也无力回天。
“他们那么幼小的生命，都怪我都怪我……”岛津芳子泣不成声，匍匐在孩子面前。
“芳姐，我们已经杀死了所有的动物行尸，也算给孩子们报了仇……”华亦凡脸上还沾着血迹，不忍心看眼前的一幕。
“报仇？两个孩子都因为我失去了生命……”岛津芳子喃喃地说道。
“不怪你，怪只怪这个世界太残酷了。”胖子摇了摇头，走出了这个房间，他看见陈言站着墙边，无言地走了过去。
路天放点着了最后一根烟，猛吸一口，骂道：“妈的猴子也会咬人，该死的……怪我们回来晚了，没办法挡住吃人的动物……”
“谁都不怪，发生的太快了，当时那个孩子离我没多远，我看见时已经发现……哎……”郭小呆说道。
“刚才查了人数，除了那两个孩子，其他的都在……今天晚上怎么办？”胖子问道。
陈言看了看大门的方向，答道：“先把大门加固一下，晚上我来警戒，明天彻底地把四周围墙栅栏和房间检查一下，今天孩子们都睡这一个屋……”
“我陪你！”路天放道，然后默不作声地走向大门，要去检查一番。
陈言也跟了过去，胖子追了过去，低声问道：“不走了？不是，我意思是这里也不安全……”
陈言沉默了一下，住在动物园是他最先下的决定，谁都没想到发生这种事，可是他心里还是很不舒服，他比大胡子的内疚感更强烈，所以他犹豫了：“看大家吧……对了，佳佳的伤怎么样？”
“她没什么大事，就是胳膊挂到栅栏了，幸亏王中平帮了她一把，要不然……哎对了，王中平呢？”胖子回头看了一圈，并没发现王中平的身影，心中顿道：“不好，他还没出来！王中平！”
陈言闻言立刻警觉起来，转身回到屋子里，下意识地看了看正在安慰岛津芳子的可可，然后说道：“立刻清点人数，包括大人小孩一个不落！”
于慧听他一说，立刻行动起来，一一点着人头，最后看向陈言：“孩子都在，除了……大人少了路天放，夜千千，还有王中平。”
“我在这。”夜千千从地上站了起来，刚才也是累地不轻，她在地上休息。
“怎么了，谁不在……”华亦凡问道。
路天放去了大门，唯一缺少的是王中平，陈言来不及回答，叫了华亦凡和郭小呆一声，急急跑了出去，几人分头寻找一番，一无所获。
“王中平！”
“我，我在这里……”王中平从厕所里走了出来，样子很是虚弱。
“你死哪去了，怎么叫都不回答，你……你的手怎么了？”胖子大惊道。
王中平的手指流着血，他的右手小指和无名指已经不见了，他虚弱不堪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我，没事……被铁门夹住了，我砍了它们……”
郭小呆和胖子上来扶住他：“死撑什么，快点包扎住啊！走，让于慧看看去……”
陈言看着王中平的断手，长处一口气，然后找到路天放，两人合力加固大门，然后巡视着园内，今夜他俩注定睡不着了。
人都说入土为安，可是现在的情形是，这两个孩子被动物咬了之后，连尸体都不完整，只能就地火化，约克神父为他们诵念经文，孩子们也看到了这一切。
这些孩子已经懂事了，几个大龄孩子已经跟可可年轻差不多了，他们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一夜，大家睡地很艰难，很多人都没睡着，辗转反侧……
于慧检查了几个伤者的情况，然后又和约克交谈了一会，这才和衣躺在地上，听着外面几个男人时不时的低语声，她也想起了很多事。地上只铺了蓑草和捡来的皮衣，算不上暖和，不过也只能将就睡了。
孩子们依偎在一起睡大通铺，时不时地翻个身，夜色过半方才入眠。
外面生了堆火，几个男人席地而坐，簇拥着火堆取暖，同时还得保持着高度的警戒心，旁晚发生的事情给大家的打击太大了。
这一夜，温度降低更加厉害，早起时已是白霜一片，万物调零。
冬天终于来了。
他们还是决定留在动物园，时间长短要看接下来的情况。寒冷的早晨没人想动，可是他们必须得行动起来，否则今天夜里还要继续挨饿受冻。
经过商议，由神父、岛津芳子和华亦凡留下来保护孩子，王中平和佳佳受了伤，也在动物园里休息，再加上几个大龄孩子，应该没什么问题。其他人分成两队去寻找补给品，路天放和铁子、郭小呆夜千千一组，陈言和胖子、于慧、可可一组，
路天放四人去了东城区，陈言这一队则到了西城，经过昨天的引蛇出洞行动，城区里的行尸已经减少了很多，用胖子的话说，行尸出去遛弯了。是的，可能是遛弯了，谁也不知道行尸还会不会掉头转向杀回城里来，所以他们才没有贸然搬进城区，尽管市区里还留有不少像样的建筑群。
他们的汽车一路安全驶进市区里，没有看见活人，也没有看见行尸，这让清冷的早晨更显寂寥冷漠，他们感受不到多少温度，除了身旁还有同伴的陪伴。出于某种原因，陈言同意了可可跟他一起出来，他希望可可或是其他孩子也能够同样地呆在安全的住所，可是这么多天的事实表明，无论到了哪里都可能发生危险和不测，与其如此，不如让可可更快地面对和适应这一切，当然，他会要求可可随时呆在他的四周。
其实对于其他孩子陈言也有同样的看法，甚至跟于慧胖子刚刚还聊过这事，但是他不敢再做这样的决定，他害怕再看到昨天那样的结果。
于慧定定地看了陈言一会，她知道陈言是害怕失去，或者说是害怕承担那样的重任，这个世界又有谁敢于去承担生命的失去呢！
“陈言哥，无论怎么样，我都支持你的领导！”可可说道。
“哈，我也支持！”胖子打趣道，他今天除了要找足够的食物和衣裳外，还要给佳佳找点消炎药。
陈言笑着摇头：“行了你们，我可不想领导谁，咱们只要小心别被行尸吃了，安全地到达上海就好了。”
于慧苦笑着看向陈言，她当然知道将领导者的重任推给某个人确实很为难，可是那也说明大家重视和信任他，她苦笑的原因是因为她知道陈言只是说说而已，他和路天放都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
“那到了上海之后呢？”于慧问道。
“到了之后看情况吧……”胖子顿了顿，然后看向陈言，他不敢去想，他母亲灾变时说去国外，不知她还在不在上海，就算在上海，他也不知她现在的情况。
可可也看向陈言，她只从胖子的嘴里听说了一些陈言的家事，很多次她都想开口去问，可是那些沉重让她无法开口。
“就按胖子说的。”陈言答道，其实他并不知道到了上海后干什么，可是那里还有牵挂，如果要在这个残酷的末日世界苟活于一处，也该是在那之后。
14、一个被锁住的人
四个人在一个看起来保存相当完好的街道口停了车，街道上有不少商铺和保存完整的建筑群，饿了两顿的四人小心又迅速地走进了商铺街道上。
第一家是个川菜馆，桌子上已经铺满了薄薄的一层灰，柜台上留着几个无人问津的硬币，仅仅几个月的时间，看起来像是几个世纪没人进来过似的。
胖子心急地进了后厨，结果只找到发霉发臭的猪肉和焉黄的菜叶，失望地骂了一声。陈言从二楼上下来，看着失望的其余三人，也是摇头走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家是咖啡厅、台球厅和酒吧，四人在酒吧找到了些吃的东西，当然是在干掉了几个行尸侍者之后才拿到的。他们得到了一些牛肉干、花生米，还有不少啤酒和洋酒，一些烂地认不出的东西，自然是不能吃的。
将这些东西放进背包后，四人继续往前走，好在运气不错，他们找到了一家水果摊，虽然摆在外面的水果大都腐烂或者弄坏了，里面还有不少能吃的。
苹果、橘子，凤梨都有，应该是捡漏，几人高兴坏了，两个包几乎装满了。
“可是这不挡饿啊！”胖子皱眉道。
“这已经很好了，为了减肥我都天天吃水果的！”可可说道。
“这……”
四人继续寻找，那么多张嘴，这些水果再怎么省也不够。街上倒是有一家超市，不过里面的东西七零八落，基本上没什么有用的东西，恐怕末日刚发生时，这个超市就被洗劫一空了，他们来晚了。
他们到了一家衣服店，店里的模特横倒在地上，也被人或者行尸洗劫过，好在还是剩下了一些衣服，样式都是韩版的，于慧对可可笑着说，以后买衣服不用花钱，咱们多买几件。不管衣服好坏尺码多少，他们凡是能装进去的都会拿着，毕竟有那么多人。
而且还有意外之喜，几人淘到不少羽绒服，将剩下的厚衣服也都放到车里，看来大人们的御寒会有保障了。
为了寻找新的食物，四个人驱车又到了其他街道，还是没有太多收获，仿佛整座九江城变成了空城，全被行尸或者幸存者扫荡过了。
大家商议一番，决定去往附近的县城，谁知乡下的道路也是难走的很，汽车根本没法同行，更不用说是那辆笨重的大卡车了。四人又在东城区等了一会，并没有见到大胡子等人，商议一番，决定还是暂时返回动物园。
他们收获了衣服若干，吃的将就一下今天也够了，只能寄希望于另外一队人也找到了吃的。
在返回的路上，他们路过一个小镇，还真别说，这么小的地方卫生院倒是保存的很好，胖子高高兴兴地冲了进去：“于慧，这些东西我可不认识，都靠你了！”
于慧笑着点头，打了个ok的手势，卫生院里还有不少的抗生素和西药，止血止痛药也有一些，她非常高兴地将这些药品装了起来。医药品在此时显地更加宝贵，上次收获的医药品就很紧俏，这次又多了这么多孩子，药品更显地短缺了。
趁着他们打包的时间，陈言四处看了看，然后对旁边的可可说道：“你就呆在这里，他们马上就好。”
可可点头答应，然后看见陈言走向外面，疑惑道：“你去哪里，不是说咱们都一起行动的吗？”
“没事的，我很快就回来。”陈言迅速走进一家破旧的小商店里。
可可见他鬼鬼祟祟的，还以为是去方便，也就不再多问。
没过多久，胖子和于慧就走了出来，见可可一人站在门口，边走进车里边问道：“陈言呢？”
可可向前指了指，胖子说道：“你俩先上车，我去看看。”
刚说完就听见啪啦几声响，正是陈言刚刚进去的房子！三人立刻赶了过去，向里喊着陈言的名字。
率先出屋子里出来的是一只被扔飞出来的行尸，众人的心提到嗓眼，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枪就冲了进去，可可更是紧张地将背包扔在地上。
“陈言？！”胖子率先冲进去，却看见一个满脸是血的人站在屋子中间，差点失手开枪，那人正是陈言。
陈言大口喘着气，猛地回头一看，紧绷的神经才松弛下来，方才他一人走进这家商店，未曾想里边的一个小暗间里冲出两只行尸，差点被咬住，他头上的血是撞在货架子上时磕碰的。
紧随其后的于慧和可可立刻上前问道：“你怎么样……”
“没事，撞的。”陈言摇头，然后捡起背包，一起向外走去。
可可急地想哭，一边骂着他一边慌忙从刚才找到的背包里找出纱布和消毒药水，急着给他的头包扎起来：“都说了不然你自己行动，为什么你不听话？难道只要求我们这么做，你就能一个人是不是……”
陈言没有说话，刚才还不觉得怎么疼，这会感觉异常清晰，嘴里哼哼两声。于慧一样就要接替可可包扎，她的手法专业一些，不过她想动手的时候却被可可给拒绝了。
胖子在一旁看在眼里，眼神微不可查的一闪，随即发动了车子，准备返回。
“谁让你自己出去的，逞什么能啊，有什么要紧的不能等大家一起吗？”可可细心地给陈言包扎着伤口，不过她手法还不太熟练，把陈言的头包地跟个花菜似的。
“没什么大事，就是碰了点皮。”陈言解释着，不过嘴里却是吸溜了一下，刚才若不是他反应快些，此时可能就见不到他们几人了。
四人离开了小镇，往动物园的方向返回，一路上可没少遭到可可的数落，不过当她看清陈言背包里的东西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什么东西那么要紧，非要……”可可翻弄着陈言的背包，突然摸到一团软软的东西，只看了一眼便飞速放了回去，她的脸上微微红了一下，然后眼圈红红的，再也说不出半个责备的字来。
因为她发现，他的背包里多了女人用的东西，两包卫生巾。而她昨天刚来的。
去年的某个时候，她觉得自己开始像个女人了，很多事都是她自己处理的，何况像这么私密的事情，包括她的妈妈都没给她买过卫生巾。
没有人懂得可可独特的心思，于慧只当她是太过担心陈言，安慰这个小女孩的同时，她心里竟有了些嫉妒的感觉。是吃醋吗，于慧自己都说不清，她跟陈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怎么可能会吃醋，而且还是一个小女孩的醋？
一切顺其自然吧，也许明天都活不了也说不定，何苦再添烦恼。
两个女人各带心事地坐在后座上，前边的两个男人倒是有说有笑，将方才的惊险说地谈笑风生，完全不当一回事。
半个时辰后，胖子停下了车，因为他们发现了一个幸存者，一个被锁在路边的人。
“小心点，先看看他有没有被咬过……”
陈言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个人，试探地喊了几声，那人果真有了反应，很是虚弱的样子。
“水，水……”那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微微地发出几个音节。
胖子从车上打开一罐啤酒，给这人灌了几口。那男人嘴唇一沾到水，立刻有了活力，自个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咳咳”他被地不轻，不过眼睛也睁开了，神识也恢复了许多，一看眼前几人，立刻说道：“救救我，快把我的锁链弄开，救救我，求求你们……”
“哎哎，你先别急，你是谁啊，干什么的，为什么会被锁在这里？”胖子问道。
“我叫，叫刘完……我是科学家，要去上海……”刘完气喘吁吁地说。
“你是科学家？”
“对，我是国家一个机密项目的研究员……我被一群恶棍绑在这里，只是因为我力气不够大，对他们没有丝毫用处……他们就把我绑起来，任由经过的行尸吃了我，我我……呜……”不知刘完想到什么伤心的地方，竟是悲伤地哭泣起来。
“研究什么？”陈言并没有被他的泪水迷惑，依旧问道。
“科研，载人航天……现在也不算什么秘密了……”刘完摇头道。
“什么人绑的你？有多少人？他们去哪了？”陈言却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如果刘完没有骗他们，那两天之前这里还有另外一批人，而他们刚刚错开没多久。
刘完拿起啤酒又喝了一大口，然后递给陈言，见他摇头，这才答道：“有三个人，两男一女，我碰见他们也是偶然，他们具体干什么的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向南走了。”
胖子和陈言打了个眼色，两人去扶他起来，顺便也检查下他身上有没有藏着什么武器，并没有搜到什么东西，这才放心。
刘完被一个铁链子绑在大叔上，并不容易弄开，树根处还有手指抓过的痕迹，应该是刘完自救时用手抓的。
“喝，这么弄肯定不行，我说科学家，你命可真大，你被绑这多久了，难道没有行尸经过这里？”胖子使劲抱着树比划了一下，哪里搬地动。
“两天两夜，如果不是碰上你们，我可能已经……谢谢你们，真的谢谢你们……”刘完激动地说。
“先别谢我们，这铁链能不能弄断还说不准，等下，我想想办法。”胖子思索道，然后于慧指了指他的腰上，胖子一拍大腿，说道：“对啊，一枪蹦了他！”
“你你干什么……”刘完吓地结巴起来。
“放心，我只是帮你打开铁链！”胖子瞄准链结，砰地一枪，弹壳擦着刘完的头发飞了出去，胖子笑道：“哥们技术过硬，早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