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八章 陈辉遇险
雪莉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何星辰见她点开后滑动了几下。
“今天就到这了吧。我还有些事，下次再聊好了。”雪莉抱歉地站起身来。
“没事没事，去吧”陈老摆手，也不打算送他们，示意他们自便。
何星辰回到警局，许飒看着何星辰一个人走进来，奇怪的问：“雪莉呢？”
“她说美国那边有些紧急情况，她要先赶回去了。”何星辰轻声说，表情有些失落。
“哦，”许飒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无所谓地应了一声。
“队长，我已经通知了被害人的家属明天认尸。”周莉急匆匆地从许飒身边经过。
“我说你就别想太多了，专心工作吧。”许飒摇头，难得开导何星辰。
“许队，李华的电话!!”干警举着电话向许飒喊道。
“我是许飒。”
“许队，陈辉被病人咬了，我现在和温组长在第三精神医院，住院的医生现在说要上级过来沟通，温组长做不了主，只能你过来了。”电话那头的李华很着急。
“好，我马上过去。”许飒挂了电话就往外赶。
第三精神医院院长办公室里几乎坐满了人。
许飒坐在会议室的副位，院长林康坐在主位。
“许队，这些都是发病病人的主治医生，至于你们有警员被病人咬伤了，我建议还是留院勘察，以防他感染。”林康表情凝重地看向许飒。
“怎么我在你们的口供上没有看见你们提及传染这件事?现在我的队员被咬了，你们才说要留院勘察?”许飒皱着眉头，明显的不悦。
“是这样的，我们的病理科已经将病发的病人单独隔离了起来，至于传染的问题，现在还没有确凿的结果，留院勘察也是以防万一而已。”林康感觉自己背上汗津津的。
“为什么不将案例递交到上一级医院?你们既没有办法将问题解决，就连问题的根源在哪里你们都还没搞清楚，为什么不向上级汇报请求援助?”许飒这两三天都在处理儿童失踪案，没想到温言这边不但什么进展都没有，还令陈辉陷入了那样危险的境地。
虽然说陈辉的事情，所有人都不想的，这种事情本来就有一定的风险。
“我们已经递交了要求协助的报告给第一精神病院了，但是一直没有得到回复的消息，我只能这样了。”林康连忙向许飒解释着。
“是啊是啊。”坐在一旁的其它主任医师都附和起来。
第一精神病院?那不是维森的医院吗？
许飒看向坐在对面的温言，温言扶了一下眼镜。
“我们打过电话去第一精神病院了，对方的回复是院长没有审批下去，所以病情无能展开实验。”李华接着林康的解释一直往下说。
“那病人这几天情况有稳定下来吗？”许飒点了点头，继续了下一个问题。
“病人早期被隔离起来的是时候有非常严重的失眠症状。经过我们适当安排了安眠药之后，他们的情绪已经逐步稳定下来了。”其中一个病人的主治医生拿出一份报告，传递到许飒手中
“既然你们说逐步稳定下来了，那为什么我的队友还会被病人咬伤?”许飒接过报告说，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看不出写的是什么。
许飒有些烦躁地递给对面的温言。温言看了一下。
“病人要下这么重的药效嘛？”温言皱眉提问。
“这份是今天我早上写的，安眠药的分量是这几天一直增加的，如果药量轻了的话，别说让病人接受审问，我们连给病人做基本检查也做不了。”主治医生无奈地说道。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许飒沉声地问。
“这种情况我们之前从来么了遇到过。”林康抢先医生的话头，率先回答了。
“那在用安眠药之前，病人除了恶意咬人以外，还有其它症状吗？”许飒扶着又开始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几个医生和两个院长面面相觑，表情古怪，但是并没有人回答许飒的问题。
“我的问题很难回答吗？”许飒看向林康。
“林院长，我们站在公众的立场上，医院隐瞒了突发病情，这我理解，你们能力有限查不出病源，这也是可以宽容的，但是知情不报的话，受到影响的可就不止院长你一个人的问题了。”许飒手指敲打着案桌。
“这……”林康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动摇。
许飒也不急着追问，只静静地看着林康。
“情况是这样的，我们初步检查了病人的血液，发现他们都处在艾滋病初期的潜伏期，后续他们的情况都在进一步得到控制，我们以为没事了，就把他们放回原来的病房，只是叮嘱陪护人员要注意。”林康小声地说着。
“我知道艾滋病不是那种极易传染的病，但是你们就这样将病人混杂在其它病人中间，你不觉有什么不妥吗？”温言看向院长。
“我们是真的没办法，能来我们医院就诊的病人不是普通的病人，大多数是心理上精神上出现了偏差，我们如果贸然将他们隔离医治，只会刺激到病人，这样会使病人的病情更加严重。”林康用手一下一下地点着桌面，额头都急出细汗来了。
“那除了艾滋病以外呢？”许飒接着发问。
“我们也不是很清楚怎么会突然就咬起人来了呢？那天午饭之后分水果，原本是要分苹果的，但是苹果不够就换了香蕉。那些病人吃香蕉的时候也还好好的，医护人员只是出去取一下水杯而已，回来就见好几个病人倒在地上挣扎着要咬人。一共要五六个医护人员上去才把他们分开。”林康回忆起那天的事，还是心有余悸。
“这个我问了当时的医护人员，他们说出事的病人都是吃了香蕉的，吃苹果的病人并没有出现这个症状。”温言看向许飒。
“那是香蕉出了问题吗？”许飒问。
“没有，香蕉在事发那天已经被送去法证科那边了，而且有不少人，包括医生和护士都吃过同一批购买的香蕉，都没事。”李华摇摇头，这就是令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第五百五十九章 初见端倪
“那陈辉为什么会被病人咬到?”许飒看向温言。
“我们也不是很清楚。我建议隔着玻璃观察窗口来询问，但是陈辉认为病人双手都被束缚衣绑住了，可以近距离接触。我和李华在门口听见陈辉的喊声，跑进去，陈辉就已经被咬了。”温言无奈。
看向许飒的眼神分明就写着，你的下属根本不服从命令!
“病房里面有监控吗？”许飒看向林康。
“有的，温组长已经看过了。”林康看向温言。
温言点点头。
“什么情况？”许飒询问着。
“监控没有录音，但是陈辉一进病房，坐在床上的病人一下子跳了下来，大力的撕破了束缚衣，就往陈辉身上扑。”温言将自己和李华看到的复述了一遍。
这几乎是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医用的束缚衣有多结实就不用说了，单单一个人毫无缘由地攻击另外一个人，这个就更难让人相信了。
“我是李华。嗯，好的，我知道了，好的，谢谢。”李华挂断电话后，走到许飒身边：“队长法证那边关于香蕉的药理检查报告出了，没有异常，就是很普通的进口香蕉。”
这下彻底回到原来的地方了，没有进展。
“我们先回去，至于我们的队员，我们会转送他到我们的军区医院。”许飒明白坐在这里跟这些医生耗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收获了，不如趁早去看看还在昏迷中的陈辉好了。
回程的车上，其它人一辆车，温言和许飒一辆车，温言坐在二排，一直看向车窗外。
“辛苦了。”许飒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他这两天并没有见到温言，今天在第三精神医院看到他也是一副疲惫的模样，也知道他也不好过。
“没什么。”温言淡淡地回答了一句。“你真的不打算让苏桐回来吗？”
“不了，她需要一些时间。”许飒平静地回答他，“我还以为你不会问起她呢。”
“她不回来更好。”方便了我对付你。温言默默在心底接了下一句。
这时许飒的手机收到了李华的信息。
“你不看手机?”温言见他没有回复的打算。
“不了，难得跟你说说话。”许飒顺手将音乐也关了。“我有个朋友，她是法医人类学家的权威，她在美国有一个实验室。我想把苏晴的那些东西送过去做检查，你觉得怎么样？”
“雪莉?”温言看向后视镜里的许飒。
“你知道她就好，我只是认为，既然我们国内没有那么好的技术，不如送过去认真查查。”许飒平静地叙述，语气没什么波澜。
“好啊。”温言没有拒绝。雪莉的名字他也有听说过，只是一直没见过真人。只要有任何希望，他都不能放弃寻找。
“那我尽快将资料整理好寄给她。”两人说着说着就已经回到警局了。
“你不打算去看看陈辉?”
“他有医生的照顾会更好，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许飒停好车，还没下车，周莉一路小跑过来。
“出大事了，队长!!”周莉红着眼跑向许飒。
“什么事？”许飒不悦地问道。
“又发现了小孩子的尸体。”周莉颤抖着声音说。
“什么?”许飒大惊，好不容易确认完受害者的身份，这么快又出现了?
“在哪里发现的?”
“还是原来那个坑里。是猎犬巡逻的时候发现了异常，巡逻警官现在在里面录笔录。”
“尸体呢？”
“尸体还在那个大坑里，我们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让法医鉴定，而是把现场封锁了起来。”周莉说完，何星辰也背着双肩包走了过来。
“那我们现在去现场。”许飒废话不多说，转身上车，周莉和何星辰也上了车。
许飒按下车窗对站在一旁的温言说：“温言你把今天的事情写一份报告放我桌上。”
“知道了。”温言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温言就这样看着黑色的suv迅速地驶离警局，消失在夜幕里……
悠扬的钢琴曲从留声机内传出来，维森悠闲地翻看着英文小说，不是端起桌子上的咖啡一口。
“欢迎光临。”热情的女声打断了维森沉迷小说的**。
“你来了。”维森看向从门口走进来温言。
“你不是想要瑞士制药公司的报告吗？林康递交了支援，要借用你们医院的实验室，这不是正中你下怀？”温言刚坐下就开始发问。
“还不是时候。”维森摇摇头，故作高深地笑着。
“现在可以不用太担心，许飒不同意让苏桐归队，陈辉那小子现在昏迷不醒，只要苏桐不在这儿搅局，许飒怕是到死都想不出对策来。”温言接过服务员递上来的温水。
“所以，你还没那么快回去是吗？”温言喝了一口水后，问维森。
“唉，年纪大了毛病多，哪儿能好得那么快啊。”维森有些得意地说道。
“你喜欢待多久就待多久吧。”温言站起身来，女服务员迎上来递给温言一个纸袋子，里面是两本书。“我虽然不知道那药里面有什么古怪，但是我不建议你继续用下去。”
“我以为你我是一样的人。”维森收起了笑容。
“赢，我们是赢定了。但绝不能留下俘虏，我要的结果很简单，许飒绝对要死。这个社会如何，我没兴趣管。”温言说着话，心里闪过的是苏晴的模样。
看着温言离去的背影，维森又恢复了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呵呵，我说错了，你比我更出色……我知道错的是我，但你却……”
“咔嚓”
“咔嚓”
许飒双手插在裤兜，站在那个抛尸的小人坑边，尸体已经挪出来了。周莉正在附近周围的是树林里搜查。
何星辰在一边听着陈老的判断，一边在失踪系统内搜查。
“受害人，性别女，年龄大概10到14岁，身上多处两头尖中间宽的条痕，尸体肝温42度，手上及小腿出现初期尸斑，判定死亡时间24小时以上，36小时以下。”陈老轻轻地查看了胸口的血窟窿，橡胶手套上沾到了血迹。
第五百六十章 血液有问题
“血迹凝固状况有问题。”陈老看向做记录的男助理。
“什么问题？”许飒听到了陈老的话，连忙问道。
“你看”陈老用手轻轻按压尸体的胸腔，胸腔内的积血缓缓地通过心脏缺失的窟窿里流动出来。
“尸斑和尸体的僵硬程度都与死亡时间符合，但是这个血，不可能是这样的。”
陈老手指着尸体缓缓流出来的血，“心跳一旦停止，血液也会慢慢停下来不再流动了，过了24小时，全身的血液基本凝固，像这样还能流动出来的，绝对不正常。”
“还是先带回去解刨，再做血液分析。”陈老已经开始脱下手套和口罩，挥手让助理们都将尸体打包带走。“要不，还是让苏桐回来吧，许队长，这不是你我擅长的范围。”陈老轻声地摇摇头，想这种恶劣性质的案件还是不能常理来分析的。
“陈老，您辛苦了。”许飒站在原地并没有回答，还是何星辰开口打了圆场。
“报告队长，我周边都绕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现场脚印凌乱，无法做痕检。”周莉带着苦恼的语气对许飒说道。
“收队吧。”许飒沉声地说。“已经确认了的受害人家属几点到？”
周莉抬头看了看黑沉沉的天空，“约的是殓房最早的上班时间，八点半。”
“你去那边负责维持秩序。等家属确认完了以后，统一送回警局做笔录。”许飒说完抬脚往停车场方向走去。
“那许队你呢？”周莉追问。
“我有些事情，做笔录之前我会回警局。”许飒说着话，已经打开车门坐上了车。
早上6点半的小区只有晨运的老人家，小区门卫纳闷地看向站在一边的许飒，这小伙子咋又跟女朋友吵架了？
“小伙子，你不是知道你女朋友在哪栋吗？傻愣站着不管用的。”门卫大爷还煞有其事地端着不锈钢茶杯，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向许飒喊道。
“她应该还没起床，我晚点再上去。”许飒微微笑着，另一只手上还提着刚刚顺路买的早点。
“哦，那是。苏小姐这几天确实是早出晚归。这不，刚前两个小时她才回来的。”门卫大爷吹了吹冒热气的茶，对许飒唠起嗑来。
“两个小时前?”许飒反应突然大了起来，把大爷吓了一跳。差点就把热茶打翻了。
“诶…”大爷小心地将水杯放到工作亭里，一个转身，许飒就不见了。
“小伙子这么关心女朋友就早点娶回家去啊，诶，现在的年轻人啊…”门卫大爷摇摇头，坐了下来又继续他的茶了。
“你?!”苏桐身上还穿着外出的牛仔长裤和t恤衫，她很是惊讶许飒的到来。
“给你送早餐。”许飒毫不客气地往屋里走，想将手中的早点放在客厅，但是客厅的茶几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文件夹。
“怎么突然给我送早餐。”苏桐奇怪地问道，率先把茶几上的文件夹收起来。
许飒随手拿出一份，“这些是什么人?”
“唉，”苏桐叹了一口气，“我原本在苏晴出殡的那个殡仪馆里取到一个监控录像，苏晴出殡当天同时有好几家医院的车出现过。我怀疑是殡仪馆里面有那个人的内线，或者那个人就在殡仪馆里工作。”
许飒一边听着苏桐在说，手里将早餐端出放到苏桐面前。“然后呢？”
“我在一个一个员工排查啊。现在刚好有些眉目了。”苏桐接过早点，语气里有种说不出的轻松。
“什么眉目?”许飒递给苏桐筷子。
“我观察到，当天原本有两个不用上班的员工出现在当天的监控录像里面，你想啊？谁好不容易休息了，还往单位里跑的呀。”苏桐夹起一个蒸饺，大口地往嘴里塞。
“你注意点时间，别难得放个长假还一天到晚想着查案。”许飒淡淡地提醒道。
“那你呢？局里很忙是吗？周莉他们都没给我发过信息呢？”苏桐说着话，手里向下一个蒸饺进发。
“还行吧，也就那样。”许飒语气平淡，令人无法生疑。
“是吗？”苏桐虽然说不出什么异样来，但是她总觉得怪怪的。
“对了，你刚说的那个监控录像，回头发一份给我吧，我晚上也可以看看，免得你凌晨两点三点都还没回家。”许飒看着苏桐把早点吃了以后，低声地说着。
“你不是警局忙吗？”苏桐吃饱了放下筷子，又不由自主地打起哈欠来。“你快去上班吧，我要补补眠。”
“……”许飒那副欲言又止地模样看着苏桐。
“好啦好啦，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我什么也不会做行了吧，我现在就要去睡觉了，你快去上班吧！”苏桐向许飒保证道。
“行了，我走还不行吗。”许飒将苏桐推着他的手臂拿下，有些无可奈何地说着。
“帮我跟何星辰还有陈辉他们说声好，等我这边事情处理完了，我就会销假了。”苏桐将许飒送出家门，许飒临进电梯口前深深看了一眼苏桐。
“你注意安全。”许飒也不指望苏桐真的说不查就不查，只是现在的他再无法接受任何损失了。
“我知道，你也是，要注意休息。”苏桐也不是瞎子，许飒那对堪比化了烟熏妆的眼袋，还有布满血丝的眼睛，警局看来真的很忙。
“回去睡觉吧！”电梯来了，许飒撂下一句便走了。
苏桐一直在房间的窗户边上看着许飒的背影一直走出小区，这才安心地回到她的床上专心补眠。
许飒回到警局，警局里的气氛很凝重。
周莉迎上来对许飒说：“孙局让你去办公室见他。”
许飒点了点头，“家属那边都确认好了吗？真的是他们的孩子吗？”
周莉点点头，许飒也清楚，一般雪莉鉴定过的，很少会出错。
“最新的那具尸体的尸检报告还没出。”许飒点了点头，他直径地往自己的办公室走。
孙局坐在他的位子上，看见许飒走进来，“你放心，我不是来催你的，上级知道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这两个案子有我压着，你就尽管查，需要什么技术支持你尽管说。”
第五百六十一章 冷血父母
“我……”许飒连忙开口。
“除了杨雪莉。”孙局打断了许飒的话柄。
“局长，受害人的尸体辨认她占了最大的功劳。”许飒身体前倾靠向来孙局。
“我知道她功劳大能力大，但她是给美国政府工作的，我们拿什么立场去请杨雪莉过来。还有，上级是不会批准一个为外国政府服务过的人来协助我们的。除非你能把她留在中国，不然，我不认为请杨雪莉支援是个可以通过的方案。”
孙局不可置疑地看向许飒，“现在既然受害人的身份已经排查出来了，你们就应该着重调查下去，尽量早点结案。”
“关于我们局里的干警，陈辉的事……”许飒也知道跟孙局再争执下去也只会让情况更加糟糕，只好赶紧转移话题。
“这个事情上级十分重视，针对这次干警因个人原因忽略了环境因素而受到伤害，这种事情为了不再发生，上级认为，温言以及苏桐两名心理学专家需要在局里开办一个重点小组，成为常规专业职位。
这样的决定虽然呢是要你给过意见之后再好决定的，但是这个建议一经提出，不少人都表示赞成，我认为对我们警局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孙局手指点着桌面，强调了这次的决定一样是不能更改的。
“建立成常规，我也赞成。我只有一点，我希望苏桐能成为这个常规小组的领导人。”许飒摇着头反对。
“但是，论专业，我认为还是温言比较撑得住。”孙局面带质疑地看向许飒。
“温言因为苏晴的事记恨我和苏桐，不管苏晴的事情什么时候解决，终究这就是个死结。”许飒下意识的抚了下额头。
“温言很好，但他永远也不会对我推心置腹，这若是到了我们出勤的时候，分分钟是要丢命的，我不能让手下的人跟着冒险。”许飒想到上次物证丢失还有这次的陈辉出事，他心里隐隐感觉山雨欲来。
“可你不是把他作为临时组长处理第三精神医院的案子吗？”虽然许飒说的理由很通顺，但是这，真的有必要如此吗？
“那是因为苏桐休假了，不然我不会冒这个险的。”许飒只是淡淡地说着。
“我看你和苏桐不清不楚的，还是避下闲比较稳妥，我们自己局里的人知道还好，别人不知道还以为苏桐是靠着什么上去的，你也不想出现这种结果吧。”
孙局不是对苏桐有什么偏见，这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事情。
“局长，我觉得……”许飒还想说些什么。
“行了，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这些，你的想法我已经知道了，我会考虑的，你就等着上级下通知吧。”孙局打断了许飒的话，随即站起身来，往外面走去。
“局长，我们调查第三精神医院的案子需要借用第一精神医院的实验室，但是他们院长最近休假了，一直批不下来，您看……”许飒快速地说道。
“这事儿啊，行，我等下回去就给你发个执行单，到时候你直接发去给第一精神医院，他们知道该怎么做的。”孙局停顿了一下，马上就解决了问题。
“好的，谢谢局长，局长慢走。”许飒向孙局客气地说着。
“嗯。”孙局应了一声，往外走。
俩人不知道的是，从一开始俩人的对话都被隐藏在许飒办公室里的窃听器全部一字不漏地传向了温言的耳中。
“许飒…”温言眼珠欲裂，愤怒地拽住了拳头。
“你一定会后悔的。”温言气极地说道。
审讯室里，许飒和周莉坐在一对男女的对面。
女人有些不耐烦，男人的表情虽然没有表露出什么来，但是一直不停地看着手表，还有不时地抖动着腿。
“不是说只是通知来认尸的吗？为什么还要录口供?”女人没等许飒先开口问话，反而率先反问起周莉来。
“厉太太，我们正在调查您的儿子厉天佑被害的案件，所以需要您和厉先生的配合。”周莉面对这样死了儿子还完全不在乎的父母，现在完全淡定下来了。
“我们怎么知道?”厉太太不耐烦地说着，完全没理她老公一直想拽住她的手。
“既然厉太太这么赶时间，那就不妨碍您了，厉先生留下来也一样的。”许飒看向厉太太，保持着疏远的态度。
“哼…”厉太太从嘴里哼出声音，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审讯室。
“厉先生，”许飒边说着边打开了受害小朋友厉天佑的档案。“今天在殓房，您已经确认过了，这个是您失踪了三个月的儿子，对吧？”
“嗯，是的，我确认。”厉先生稍稍点了点头。
“我冒昧地问一句，您和您太太是厉天佑的亲生父母吗？”许飒将展开的档案放到厉先生的面前。
强烈的的视觉效果令厉先生无法直面这些照片。
“何蓉是我第二个老婆，天佑是我和我前妻生的，天佑原本是跟着他亲生母亲一起生活的，但是后来改嫁又移民了，法院就将天佑判给我抚养了。”厉先生慢慢地说着自己家庭的状况。
“您和您第二任妻子有再生育过孩子吗？”许飒继续问道。
厉先生摇摇头，“原本打算要的，但是法院把天佑判给了我，我暂时也负担不起第二个孩子，所以就没有要。”
“为什么孩子失踪了，是警察通知你们而不是你们报案的呢？”许飒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质疑地问道。
“我出差了，何蓉她不太待在家，所以…”厉先生坐在那里如坐针毡，他感觉两个警察都好像拿着看杀人犯的眼神看着他。
“那你觉得你身边有没有人想要伤害你的儿子呢？毕竟，是用这样的方法。”许飒没有指明，但是去认过尸体的厉先生怎么会不明白。
“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厉先生无措地大喊着。
“冷静点，我们也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并没有任何意思的。”许飒伸出手去，将厉先生拉回来坐回他的位置。
第五百六十二章 冠军父母
“那你知道厉天佑都有哪些朋友吗？”许飒又接着问了下去。
厉先生看似烦恼地想了想，接着摇摇头。突然灵光一闪，“他有段时间一直说他有个米奇朋友。我以为他说的是动画里面的米奇老鼠。”
“那这个米奇朋友，你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他吗？”许飒眼睛闪过一丝希望。
厉先生摇摇头，“只听说过两三次，但没见过。”
“那好吧，我们再没有什么问题了，感谢您的配合。”好不容易问完了，周莉也找回了语气中的敬语。
厉先生逃似的跑出审讯室。
“这样什么都不关心的父母，厉天佑也真是惨。”周莉小声地说着。
“怎么教孩子那是别人家的事，我们只能引导劝说，管得再多，你能管到什么时候?”许飒喝了口水，语气里没什么情绪。
这是何星辰带着一对男女走进来，“队长，他们是受害人林嘉棋的父母。”
许飒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示意那对男女坐下。
“您好，我是许飒。”许飒率先自我介绍。林氏夫妇坐下来之后一直不怎么说话，林太太一直在默默地流着泪。
林起光起了话头：“警官，嘉祺一直是很乖的孩子，他是…他怎么…他死得太惨啦！！”李起光说着说着，眼睛就红起来，颤抖的声音令人听了都动容。
“一定要帮我们找到害死嘉祺的凶手啊！！！”林太太激动地说道。
这才是正常父母应该有的反应吧。周莉在心底吐槽着刚才的厉氏夫妇。
“我们先来谈谈嘉祺的情况。”许飒看向稍微冷静一点的林起光。
“嘉祺是个品学兼优的孩子，他平时没什么说得上话的小同学，我们为了让他更受同学的欢迎，所以放学之后会让他去上兴趣班。”林起光摘下了眼睛，整个人显得疲惫不堪。
“可是，根据学校老师的口供，他们说林嘉祺的放学之后去的是奥数培训班不是什么兴趣班喔。”许飒看向了旁边一直默默拭泪的林太太。
“奥数?”林起光惊讶的看向自己的老婆，“我不是说先不要给他上奥数，先让他把英语基础打下来再说奥数的?”林起光语气里还带着极其尖锐的埋怨。
“你怪我?嘉祺班上已经有人开始报名考试奥数了，嘉祺怎么能比别人差呢？”林太太对于自己先生无来由的责备表示愤怒。
“我这都是为了他好，他现在把英语学起来了就能早点帮到我了。”林起光说到激动处几乎又要拍板而起。
“两位冷静一下，这么说您们都不知道林嘉祺有什么朋友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是吗？”许飒放下笔，用力地敲了敲桌面。
“林嘉祺参加补习班你们都没有陪着吗？”周莉看向这对父母。
“他陪的!”
“她陪的!”
俩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好的，情况我们了解了，等下您把林嘉祺参见的补习班兴趣班都写出来，我们一个个去排查。”周莉看着许飒没有反应，赶紧在许飒发飙之前把这对冠军父母送走。
身后的门关上后，许飒像是泄了气一般，这些都是什么父母啊。
“队长，接下来是受害人钟志新的母亲。”何星辰将门打开，一个身穿着高档面料的贵妇从门口走过来。
许飒站起身来，“钟太太，您请坐。”
钟太太点了点头，看她通红的眼睛就知道刚刚哭过很久。
周莉快速地向钟太太递过一瓶水，还贴心地将瓶盖打开。
“对于您的遭遇，我们深感抱歉。”许飒轻声地说。
“我儿子，他…”
“您先别紧张，我们叫您来呢，主要是想了解一下您儿子的情况，他在失踪前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周莉看着这个贵妇，心里不禁可惜了。
“你们问吧。”钟太太拿过桌上的水喝了起来。
“请问，钟先生为什么没有来?”周莉小心地看向钟太太。
“我先生很早以前就去世了，我们家以前都有些产业，所以我们现在不工作也可以过得很好。”钟太太平复了一下心情，她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那，您的儿子日常生活都是你在照料吗？”许飒提起笔在本上写了些什么东西。
“我都有过问，但是是保姆和管家在照顾，他的学习情况生活起居我都了解。”钟太太声音里都是疲惫。
外面那些录完笔录和还没录笔录的家长们都诡异地没有吵闹起来，这让一直严阵以待的干警们有些傻眼。
许飒一行三个人走出了，审讯室
“我们现在暂时还没有线索，如果你想到有什么事可能关于您儿子失踪的，请尽快联系我们。”许飒还是保持着平静的语气将钟太太送出审讯室。
接下来的审讯口供，许飒将这个任务交给了何星辰和周莉，温言小组在等着他开会。
“第三精神医院的案件现在有了新的进展了。孙局那边说给我们开绿灯，尽快催促第一精神医院把病理样本处理好。
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先搞清楚这些病人身上究竟有什么共同点，这个发病的概率在他们身上有什么可疑的，全部把背景资料调查清楚。
包括他曾经做过什么工作，为什么会进精神医院治疗等等，这些我明天早会要看到。”许飒看向温言沉声地说着。
“知道了，”温言脸色古怪的回了一句，末了又添了句“许大队长。”
许飒皱皱眉，却没再说什么。只当温言间歇性发疯算了。
“温组长，我们出发了。”李华小心翼翼地看着温言说道。
“行了，队长说的话，我怎么会不听呢。”温言丝毫没有收敛语气中的阴阳怪气。
许飒看着温言走出去的背影，若有所思。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态度又变了这么多。
不禁摇摇头，是不是读心理学的人，思维都比较跳跃啊？
李华将温言带走之后，许飒将温言小组留下的案情资料拿出来研究。
上面端端正正地画着几个人物的关系图，许飒看了看档案面，上面写着陈辉笔录资料。
第五百六十三章 我需要合理的解释
李华将温言带走之后，许飒将温言小组留下的案情资料拿出来研究。
上面端端正正地画着几个人物的关系图，许飒看了看档案面，上面写着陈辉笔录资料。
看来陈辉进步确实很大。还懂得将报告写得这么公整了。
患有艾滋病的精神患者一共有五个，三男两女。
其中一男一女是同属神经内科，一个女人是身心疾病科，另外两个男的同属药物依赖治疗科。
陈辉在上面写着：所有病人在治疗期间并没有接受过任何血液的抽取或输入，排除血液传播艾滋的渠道；入院前并未检查到艾滋病毒，也排除了母婴原体的传播。
剩下来，只有一种传播渠道性行为?!
陈辉在注批上打了个问号，又打了个感叹号。
下面那一栏，陈辉写着，每回分水果之前的病友活动都要自己找搭档。由于男女比例不同，有好几次都只剩下两个男的搭档，有不少情绪偏激的病人就会有好几天病情失控。
许飒看到这里，心里有些谱了。这时手机响了起来，许飒的目光还停留在档案上。直接就把电话接了。
“许队长您好，我们是第一精神医院的病理部门。”许飒听到后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我是，请说。”许飒正色起来。
“情况是这样子的，我们刚刚已经接收到了第三院的病理样本，但是恐怕我们不能够检查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歉意。
“我需要合理的解释。”许飒感觉自己的怒火开始慢慢地滋生了。
“三院送过来的病理样本是带有艾滋病的病原体的，想要检测带有病原体样本必须要有绝对无菌的实验室才能做的。”对方耐心地解释着。
“我不信你们作为第一医院连个无菌实验室也没有。”许飒不悦地说。
“我们确实是有，但是那个无菌实验室是属于私人所有，所以，没有院长的指示，我们是不能使用的。”对方也没有在意地继续解释道。
“…”许飒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
“这样，非常抱歉没能帮助您。”对方依旧礼貌地结束了这通电话。
许飒压抑着怒火，只能无言地挂断电话，除此之外，他竟拿对方没办法，不过一听就知道，冲这些人发火没什么意思。
看了看手中的报告书，许飒重重地合上了档案，看来很有必要亲自见一见维森。
“嗡”手机振动了起来，许飒看了一眼，是苏桐。
“喂，许飒，我找到证据了。”电话那头的苏桐像是很兴奋。
“你慢点说。”许飒紧皱着眉。
“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发现的那两个可疑人物，他们在苏晴尸体失踪之后就辞掉了殡仪馆的工作。”苏桐迫不及待地说道。
“别人辞职就是有可疑的话，那我可不可以说很多人都有可疑啊。再说，殡仪馆的工作本来就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我总不能因为别人辞职了就把别人抓回来录口供吧。”许飒沉稳地劝说着苏桐。
“当然不是这样啦，我怎么会这么儿戏。我是查到，这两个人原本是在第一精神医院做护理的，半路去殡仪馆上班当临时工，苏晴的事情发生后，这两个人也回去第一精神医院上班了。”苏桐极力地控制着自己不要太激动。
“第一精神医院?是我们市里那个第一精神医院吗？”许飒大喊着问。
“是啊，我总觉得这件事好像怎么都绕不过第一精神医院。就算你说我光靠心理分析也好，光靠什么直觉都好，这次，我很确定，这间第一精神医院，绝对有我们想要的答案。”苏桐快速地说着。
“你现在在哪里？”许飒着急地问道。
“我还在家，正准备出门。”
“别去，温言现在在那里查案，你去了的话，他可能又要发疯了，我去吧。”许飒制止了苏桐前往第一精神医院的举动，不知为何，他有种强烈的不安的预感。
“可是…”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些线索…就这样放掉这个机会，是在是太可惜了。
“对了，你监视的那两个人，叫什么名字？”许飒早上只依稀看了一眼苏桐的文件，并没有太留意。
“喔，一个叫田峰，另一个叫郑远波。”苏桐清脆的声音从手机那端传过来。
“你说他们叫什么？”许飒像是想起了什么，手里将陈辉的笔录资料打开翻看。
“我说，一个叫田峰，田地的田，山峰的峰，另一个叫郑远波。是”苏桐还没说完。
“我知道了。”许飒手指点着桌面，轻声地回答着苏桐。
“那，温言现在那边的话，我还是不出现了，免得查不出什么又令他多心。”苏桐的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交给我吧！我要是抓到他们俩的话，一定帮你问个清楚。”许飒坐在椅子上，楞楞地看着某个地方写着的字。
“那好，你也小心点。”苏桐最后叮嘱完了之后挂了电话。
许飒无力地放下手机。那份发病病人的名单里，两个同属药物依赖治疗科的男病患，正是田峰和郑远波。
上天仿佛跟他开了个巨大的玩笑。一切好像有了方向之后，又归于原点了。不过许飒只是消沉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以往的雷厉风行。
苏晴尸体失踪之后，这两个人就进了第三精神医院看病；陈辉见过他们其中一个人的时候就出了事。
这绝对不仅仅是巧合，是阴谋。假设这两个人跟苏晴尸体的失踪有关系的话，那是不是就是背后的那个人要杀人灭口，可如果要杀人灭口，为什么不干脆一些呢？还是说，那人还想将田峰和郑远波利用殆尽再杀掉?
所有的谜团都集中这两个人身上了。开会的时候说过的那些话不停地在许飒的脑海里回闪，分水果，香蕉，艾滋，咬人，病发，陈辉被咬，拒绝检查……
这些种种的情景令许飒再也坐不住了。许飒立即动身往第三精神医院。
第五百六十四章 许飒遇袭
第三精神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李华有些惊讶地看了看火急火燎赶过来的许飒。
队长没说跟他们一起出勤啊？
“这个人是谁？”许飒指着监护室里呆呆坐在床上的男人。
“他就是袭击陈辉的那个病人，他叫郑远波。”李华向许飒解释着。
“他最近有什么异常吗？”许飒看向站在身后的主治医生。
“这几天我观察了一下，大概可以理解什么病人会袭击你们的警官了。”医生示意大家稍微远离病房，等到都距离病房两三步的地方，医生轻声说：“病人对男性有着非一般的排斥感，这种排斥没有得到正确的纠正，所以就会引发他暴力的一面。”
“那为什么他不会对你排斥呢？”李华好奇地问道。
“生存机制的依赖。”温言默默地补了一句。
主治医生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病人是一直都在我这里接受治疗的，他对我很熟悉，他的认知里是设定了我不会伤害他。
但是由于他长期在吃药，思想行动都变得很单一，他目前只是不会伤害穿着医生服饰的人，至于其他人的靠近，还是相对危险一点。”医生在尝试用通俗易懂的词语解释给李华和许飒听。
“我想知道，”许飒认真地看向医生问道。“郑远波是为什么会来看精神医院看病?”
“他一直说自己在失眠，于是就开了点安眠药，但是越来越离不开了。像是除了借助药物，他根本无法自主入睡，我们初步的治疗方案是先帮助他慢慢地摆脱掉对安眠药的依赖。”
主治医生摇着头，“现在为了能让他安静下来，又得开始给他用安眠药，之前所有的治疗都白费了。”
“他是不是还有一个同伴?”许飒问主治医生。
“对，是他的工友。叫田峰，田峰的情况其实比郑远波更严重一些的，他就在后面这间病房。”主治医生指了指走廊尽头。
众人一起走了过去，通过宽敞的钢化玻璃窗，只看到一张空空的床，“人呢？！”
主治医生惊恐地看向身后的护士长。
“刚刚给药的时候还在的呀！”护士长也是拼命往里张望。
“快，进去看看，你们到附近找找!!”许飒看向温言和李华说。
护士长取出钥匙，慌忙地打开了病房。
许飒推门进入，是一个空无一人的房间，床铺有些凌乱，许飒慢慢地走向病床。
忽然一阵强烈的危机感从身后扑来，许飒猛地一转身。
“啊”护士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得晕了过去。
许飒只见一个面目狰狞的穿着病号服的男人手上举着注射器扑到自己跟前。
许飒下意识一抬手去挡，被注射器刮到了手臂，顿时一阵刺痛。
“你…”许飒二话不说，抬起就是一脚踢向那人。
那人好像不知道痛一样，只是面容凝滞了一下，直直抱着许飒的脚，挣扎着举起注射器向许飒的脚扎去。
“嘶”许飒挣脱不下这个力气突然这么大的疯子，注射器就这样扎在他的小腿上。
注射器里那些透明的液体，就这样眼睁睁地进入到许飒的体内。许飒感觉从小腿开始一阵寒颤到全身。
这是李华听见了护士的尖叫声赶了回来，“许队!”
李华一把扑上去环抱着这个男人，强硬的将俩人分离。
后面赶来的警员和医生立马一拥而上，将男人钳制住，主治医生招呼着其它护士将镇静剂去过来，稳且快的打入了男人的体内。
男人原本还在剧烈挣扎的身体，慢慢平稳了下来。
“队长，你怎么样了。”李华跑过去将许飒扶起。
许飒将那个注射器从小腿上拔出来。站直了的身体慢慢消失力气，眼前的事物开始模糊起来。
“这个是……”许飒还没有说完就晕了过去，令李华惊恐。
“医生医生，你快过来看看!!”李华大喊着。
主治医生从许飒手里拿出那个注射器，端详了一下后，松了一口气，“放心，这只是普通助眠针而已，许队长醒了就没事了。”
“咦，这里怎么”主治医生眼睛看见许飒的衣服有血迹，抬起许飒的手臂才发现一条长约十五厘米的划痕。
“这，这…”主治医生看了看昏迷的许飒，又看了看倒在地上不挣扎的男人，“这个病人是有艾滋病的，这…”
他后面的话即使还没说完，李华也听懂了。
俩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不知过了多久，许飒才缓缓醒过来，他摸了摸手臂上包扎好的绷带，还有体内那种无力感。
睁开眼就是李华担心地模样。
“队长，你醒啦。”李华殷勤地扶着许飒坐起来。
“我睡了多久？”许飒轻声地问道。
“队长不久，你睡了两个小时左右。”李华小心翼翼地回答，眼神却飘向别处。
“那个男人是田峰吧。”许飒没有直接问，而是肯定地说道。
“是啊，他躲在门后面，那里是光线死角，我们站在外面看不到他，这才给了他可乘之机。”李华恨恨地说道，语气里也有了许多许飒感到奇怪地恨意。
“田峰现在怎么样？”许飒想举起手来按一下太阳穴，却不小心扯痛了手臂上的伤口。
“他现在没有那么自由了，医院采取了最严密的监控，直接把他绑在床上了。”李华冷哼地说道。
“那行，我们先回警局吧，周莉她们找不到我，可能很多事都处理不了。”许飒忍痛着掀开被子，想下床的动作让李华心惊。
“队，队长。”李华双手挡住了许飒向下床的动作。
“你想干什么？”许飒疑惑地问道。
“队长您，您现在还不可以出院。”李华有些为难地说道。
“我就划了一下手臂，不用住院。”许飒摆摆手，感觉李华就是大惊小怪。
“额”李华吞吞吐吐地态度令许飒心中起疑。
“怎么了？”许飒问道。
“那个，”李华紧张地吞了口口水，“那个田峰是个艾滋病患者，他给队长你打的那针，其实是他打过的…”
“什么？？！”许飒怒火冲天地说道。
“额，医生说核实的检查报告最快要两天才能出，这期间，队长你不可以离开医院。”李华预料到了许飒的怒火，他也是很着急。
第五百六十五章 苏桐回归
在家里左右等不到消息的苏桐按捺不住，终究还是出发去往警局。
却被告知许飒在医院被病人袭击了，现在还没醒过来。苏桐感觉自己真要被吓得魂飞魄散了。
于是，当许飒再次醒来的时候，许飒看见的不再是李华，而是换成了苏桐。
“你来了。”许飒故意忽略了苏桐那冷得快冻死人的视线。
“我再不来，恐怕这个警局都要折腾得没人了。”苏桐语气里或多或少还是带着些责怪。
“我这个是小问题。”许飒坐直了身体，只是淡淡地说道。
“我刚刚都问过李华了，”苏桐到了杯水，递给许飒，但是许飒看着那只手，却没有伸手去接。
“子弹你不怕，爆炸你也不怕，现在拿杯水而已，拿着!”苏桐也不知为何，看见许飒现在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放下，我自己拿。”许飒有些沉重地说着。
苏桐也不跟他废话，直接就抓起他的说，把水杯塞在他手里。
“我有医学常识还是你有医学常识啊!!接杯水不会被传染的，再说你现在不是还没确诊吗？”苏桐恶狠狠地说着。
“行了，是我不对。”许飒有些好笑地看着手里的水杯，放轻了声音说话。
“本来就是你不对。”苏桐听着许飒像是服软的语气，心里更加不好受了。
“现在是你是病人还是我是病人啊？你还这么凶我?”许飒笑着看向苏桐，感觉到这种别扭的关心，实在是心里一暖。
“我…”苏桐一时语塞，脸色不自然地看向别处。
许飒伸手将苏桐放在床沿的手握住，“别生气好不好？”
苏桐看了一眼许飒，一下子就笑了。“你把我当小孩子哄啊！”
“哪敢，苏警官这么威武，我不敢。”许飒也开着玩笑，试图把气氛活跃起来。
“我都知道了，田峰和郑远波的事情，还有陈辉和你的事，我全都知道了。”玩笑过后的苏桐收起了轻松，换而代之的是严肃的表情。
“你放心，像这种情况，患上艾滋的概率不会超过百分之五十，你会没事的。”
苏桐见过不少案例，在等待确诊期间的病人心理最煎熬，哪怕是身经百战的许飒也不会例外，毕竟艾滋病在目前的医疗技术来看，根本没有痊愈的可能。
“嗯。”许飒只应了一声。说不定在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明天开始，我回警局销假。”苏桐慢慢地说道。
“我不同意。”许飒快速地拒绝了。
“警局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我一定会回去的。”苏桐指着准备又想抢话的许飒，“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威胁周莉和何星辰，还有警局上下那么多人隐瞒我。这笔账我晚点再跟你算。”
许飒苦笑着说不出话来，他现在居然还吵架吵不过苏桐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你把现在你知道的，还有你的想法跟我说一下，我看文件看不了那么快。”苏桐从随身包里取出笔记本和笔。
病房的等亮到了后半夜，苏桐才起身与李华交班。原本是没有这个必要的，但基于今天许飒被袭击了之后，警局上下都认为有必要把他们的队长保护起来。
许飒知道后确实有些哭笑不得，但也明白他拒绝不了。
第二天早晨例会，会议室里坐满了人，负责儿童心脏失踪案的坐在左侧，负责精神病人咬人案的坐在右侧。孙局稳稳当当地坐在最中间。
“许队长的事情，想必大家也都听说了。现在暂时由苏警官作为你们这个儿童心脏失窃案的组长，你们两组由我暂时接管。接下来，苏警官，你汇报一下。”孙局抬手示意苏桐起来汇报。
苏桐点了点头，“我们这个案子除了最近发现的那具尸体还未核实身份以外，其余所有的受害者已经全部找回了家属。并且针对每个家属的口供进行排查，我们现在的目标是要把这些受害人的共同点全部找出来，这个需要花上一些时间。”
苏桐把昨天晚上从许飒那里听来地见解汇总了之后，再组织自己的想法，一并说给孙局和在座的同僚们听。
“温组长，到你了。”孙局看向温言，苏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着温言在做简短的汇报。
“那我这边的情况进展不是特别大，关于病人为什么会发疯，我最初的判断是药物的戒断反应引起的，但是现在看来病人有进一步的病情恶化，所以病发的原因我有所保留。
所幸的是，这个病目前看来并不具有传染性，这点经过我们和医院的几位病理专家这几天的反复观察后得出的。”温言简短地把大概得情况说完后。
孙局宣布散会，单独把温言留了下来，苏桐有些不解，却没有说什么。
“局长，您是还有什么地方不清楚吗？”温言客气地问道。
“哦，不是不是。你们这些年轻人办事是很放心，叫你留下来是有件事想告诉你的”孙局摆摆手，平静地说着。
“那是…”温言假装不解地看向孙局。
“其实上级要求我们成立一个心理专业的专案组来协助我们局破案，是常规制的。只是这个小组的领导人的人选，我还在考虑。”孙局没把话说死，只是委婉地提点了一下。
温言怎会不知道他是在试探自己，假如他积极表示，孙局不一定就会真的把他推到那个位置上去。
更何况，之前自己冒着孙局的死命令对犯人用了催眠术，温言可不认为这个在机关里混得如鱼得水的老油条有这么好心。
“其实，局长，您现在最应该担心的是许队长才对吧?”温言巧妙地把话题从自己身上引开。
“怎么说？”孙局不解地问。
“许队长现在还在等确诊的结果，但是结果会如何，您有想过吗？”温言隐下了心里的得意，故意担忧地问道。
“虽然，艾滋病没有那么容易就传染到，但您想啊，您的这些干警明天都要提心吊胆地工作，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感染上了。”温言句句挖心的话说出来像是真的很在乎一般。
第五百六十六章 神秘女尸
“虽然，艾滋病没有那么容易就传染到，但您想啊，您的这些干警明天都要提心吊胆地工作，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感染上了。”温言句句挖心的话说出来像是真的很在乎一般。
众人不知道俩人究竟说了些什么，之间孙局一脸沉重地离开的警局。
苏桐带着周莉以及何星辰来到了陈老这里。
“陈老，有什么特殊的发现?”苏桐看着那具还躺在验尸台的女尸。
陈老指向尸体的两个手臂，“其余的没什么问题，现在搞不清楚的只有两个地方，一个是心脏缺失后血液的异常流动，还有她手臂骨骼的畸形发育，我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造成的。”
苏桐看着陈老乌青的眼袋，以及他身后两个更加疲惫的法医助理，也明白所有人都尽力了。
“可如果搞不清这两个地方，我们也无法接手调查她的身份。”苏桐沉声地说着。
“不如…”何星辰离解刨台最远，弱弱地说了声。
“对了，小子，你有没有上次那个女人的联系方式，她说不定有办法!”陈老一拍手，指向何星辰。
苏桐完全不知道这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
周莉好心地提醒了一句，“我们之前的身份鉴定都是那个人做的。”，周莉小声地在苏桐耳边说。
“额，我有她的邮件号，我试试能不能连线吧。”何星辰一点也不迟疑地从背包里取出电脑，摆在解刨台的对面，快速地拨通了一个邮件号的视频功能。
电脑屏幕一直显示连线中，时间过了很久，久到所有人都以为没希望了的时候，视频接通了。
画面里的雪梨穿着深蓝色的研究服，利落地扎起了所有的头发。
“有事吗？”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的，有件事想要拜托你的，现在有空吗？”何星辰一边对着电脑说话，一边拿起手提电脑走向解刨台。
“这是怎么了？”雪梨透过镜头看见了一具女尸。“把情况说来听听。”
还没等何星辰开口，一旁的陈老抢先发言，“雪莉，我现在这具尸体我从头到尾都检查过了，有两个地方需要你给个建议。
这具女尸被发现的时候不超过三十六小时，但是血液没有凝固，而且还有流动的迹象，这跟之前发现的那些男孩的尸体很不一样，”
陈老取过助手递过来的x光片，在电脑前展示给雪莉看。
“而且尸体的两条手臂都有不同程度的畸形发育，这种情况我从前没有遇见过，我知道你在骸骨这方面是专家，你看看。”陈老语气里带着遗憾地说着。
“嗯，这个…”雪莉紧盯着那两张x光片，突然抛出一个问题，“这个骨头的骨髓能见度很低啊，喔”众人听着却没有打断，身后两个法医助理拿着笔一直在等雪莉说话。
“怪不得你们没见过，这种病症属于很早期的直系亲属间繁殖的隐性症结，现代社会早已经没有这种情况了，我这边的工作室里一大堆十八世纪的骸骨，都是皇室的人
他们是最典型的直系亲属繁殖的案例，许多骨头上都是这种情况。”雪莉转身离开了一下，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小张裁剪过的x光片，“你看，这两种情况是不是很相似?”
陈老摘下了一只手套来扶着眼镜靠近屏幕去看，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果然是一样的。”
“那，血液怎么解释?”陈老身后的法医助理默默在后面补了一句。
“血液并不是我擅长的范畴，不过我看你们拍的这张x光片…嗯，我判断这具女尸的年龄已经超过十六岁了。”雪莉肯定地说道。
“可是骨头上的骨缝线还没有愈合，这条手臂还这么细小…”陈老一把将x光片拿到手上端详着。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陈老呢喃地说道。
看见法医助理一脸迷茫，雪莉好心地解释着：“一般近亲繁殖的人身上最少会带有六到十二种不同的隐性疾病，直系繁殖的就会更多。
主要体现在她的骨骼会跟长期营养不良的骨骼一样，甚至更严重，虽然死者的骨缝线并没有像同龄人那样闭合，但其实她的整一条骨头的生长形状已经完全定型了，如果死者是十四岁以下的话，绝对不会有这种情况。”
另一名法医助理边记笔记边仔细地看向陈老手中的x光片。
“那你知道死者死后，甚至是在心脏缺失的情况下，如何保持流动?”陈老沉默很久终于又开始问问题了。
“拥有隐性基因疾病的人，大多数都是很脆弱的人，她们可能经不起现代医疗药物的沾染，如果遇上特殊的药物，很有可能会造成无法凝血的现象，就跟血友病病人一样，甚至会比血友病更严重。”雪莉将自己的见解一一说出来。
“我们这边没有其它问题了，谢谢你的建议。”陈老难得谦虚地说话。
“没事，对了。帮我跟许飒说一声，他让我帮他查的东西我这里仪器都准备好了，就差把东西送过来了。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再见。”雪莉也不多客套，挑了重点的事情说完后就关掉了视频。
苏桐有种奇怪的感觉，但是她说不上来，“我知道了!!”
陈老一声惊喜的喊叫声打断了苏桐的思绪。
“我知道为什么血液还会继续流了。”陈老激动地看向苏桐等人。“是人流手术。”
“啊？！”周莉听得云里雾里地，完全不能理解。
“我早些时候检查过下体，有一些扩张的痕迹，我知道那是人流手术用的扩宫器的痕迹，我原本根本不在意的。
但是雪莉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人流手术后，医生都会开一些止血的药，这种药即使是对普通人也未必百分百管用的。”
后面的也不用陈老再多说了，连普通人都不一定有用，更何况是一个有隐性基因疾病的人呢？
“我们立刻通知法证检查小组，让他们做个药物反应排查。”那个一直在记笔记的法医助理快速地说道。
第五百六十七章 寡妇的儿子
那具尸体的调查进度有效果后，苏桐等人赶回警局。
面对着摊了一桌子的案情资料，苏桐三人的头都想得快炸裂了。
“你们说，凶手为什么要拿走他们的心脏呢？”周莉和何星辰听到后并没有搭话，他们都快习惯了苏桐的自问自答了。
“心脏，从行为结构来说，人最重要的是心脏，从心理学角度也讲究从心出发，难道…”苏桐终于明白一直在心里面一闪而过的念头是什么了。
“何星辰，用你的电脑帮我查一下…算了，国内肯定查不到。”苏桐看向何星辰。
“别泄气嘛，别人查不到，你认为我也查不到吗？”何星辰不服气地说着。
“那你查查，有什么邪教是跟人心有关的。”苏桐只能给了个大概得方向，其实她也说不准。
“我试试。”何星辰得到指令后，快速地在键盘上敲打着。而苏桐则招呼着周莉一起把受害人的照片分类贴在活动案板上。
时间一直过去，何星辰查出不少，但是一个个筛选下去后，完全没有头绪。
“苏警官，你究竟要我查什么呀？”何星辰开始庆幸自己刚刚说试试看，不然这会儿就该丢脸了。
“不用查了，我已经组织起来了。”苏桐笑着看向何星辰。
何星辰抬起头，看见活动案板上杂乱无章的照片，“苏警官，我真的看不懂啊…”
说着还把目光看向周莉，周莉也苦笑着耸了耸肩，别看她，她也是一头雾水。
“只要弄明白为什么凶手会选中他们，这个案子基本上就清晰了。”苏桐笑着说着，“你们再仔细地看看我们的受害者，他们除了都是男孩，都没有了心脏以外，还有什么共同点?”
何星辰和周莉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摇着头，“不知道，难道不是因为凶手虐童成性吗？”
苏桐闻言摇摇头，紧接着把那具女尸的照片放在了活动案板的顶端最中间。
“这样呢？”苏桐看向何星辰和周莉，这两个人眼里的迷茫更甚了。
“直接揭晓吧，我们真的猜不出来。”周莉举起两只手投降了。
“我给这个案子重新起一个名字《寡妇的儿子》。”苏桐边说着边用黑色笔在案板上写出来。
“为什么?”何星辰疑惑地问。
“你们觉得，这些男孩子就算他们没死，他们会过得很幸福吗？”
苏桐问何星辰和周莉，鉴于口供的大部分工作都由他们两个人来完成，何星辰和周莉最清楚这些孩子的生活了。
何星辰和周莉摇摇头，他们一直认为，这些孩子平日里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快乐。
“那你们会不会有一种他们有父母等于没父母的感觉?”苏桐一步步地引导着俩人。
“父母角色的缺失，造成了这些孩子的心理障碍，他们名义上有父母，但其实他们从未获得过父母的爱，那种真切的爱。”苏桐解释着。
“可是周家瑞的父亲很疼爱他呀，也没有强迫孩子做什么事。”周莉不认同地说道。
“我看过周胜国的口供，他说周家瑞胆子小，不喜欢跟其它人玩，其实他只看到了其中一面。
他只知道周家瑞胆子小，但不知道周家瑞其实很有可能是极度自卑或者有自闭的倾向。而且周家瑞的母亲很早以前就去世了。”苏桐敲了敲案板，用黑色笔指了指图片。
“那也不应该叫寡妇的儿子啊”周莉小声地说着。
苏桐摇头，“我之所以这样分布受害人是因为，这一堆都是母爱缺失的人，而唯有这个人，他缺失的不是母爱，是父爱。”
苏桐的笔直直地点着钟志新的照片。
“我记得他，他确实是小时候就没了父亲，是他母亲带大的，额，确切地来说是被他母亲雇来的佣人带大的。”周莉看着照片里那个曾经有着精致脸庞的男孩。
“我们回到心脏缺失这件事的本质上来，一般我们都会说想要一颗强大的心脏，但是在小朋友的眼里，谁会拥有那颗强大的心脏?那应该是代表着父亲角色的情感寄托。
但是另外的这些男孩子他们的亲生父亲一直都在身边，比起父亲的强大，他们更倾向于得到母亲的慈爱，谁更想要父亲的力量?”苏桐反问着何星辰和周莉。
“在一系列相同的事件当中，最不符合常理的存在就可能是突破的地方，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而且，别忘了按照失踪报案的时间来看，钟志新虽然不是失踪最早，但却是死亡时间最晚的人。”苏桐沉重地敲打着案板。
何星辰将电脑屏幕转向苏桐，“苏警官，你看。”
周莉和苏桐凑了上去，上面搜索钟志新的名字后，弹出了许多获奖的信息。
“十二岁天才钢琴家钟志新”
那样绚烂多彩的头条新闻，桩桩件件都在述说着这个男孩那样辉煌的曾经。
“咦，等一下。这个是什么？”苏桐眼尖地看到电脑屏幕划过去一条新闻。苏桐点击进去，发现是一个小型的网上论坛。
什么“所谓的天才钢琴家其实是被父母鞭策出来的。”
还有什么“天才们都有抑郁”等等这样的字眼。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看来这个钟志新确实很有必要调查一番了。
三个人洗漱过后，只来得及跟孙局汇报说要出勤就匆匆忙忙地离开警局了。
孙局见此，温言那边也还没有新的进展，于是乎直接就把早会给取消了。
温言避开了警局里的众多眼光，交代了一声说去探望陈辉后，就没人留意他的去向了。
温言去的还是那家集图书馆和咖啡厅一体的秘密地方。
维森好像只专门坐在同一个地方的样子，还几次温言来了，他都是坐在那里。
“现在是时候了。”维森端着高脚杯，优雅地说着。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温言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高脚杯，顺势和维森碰了碰杯。
“不过，这次搞不死他，终究有些遗憾。”维森可惜地说道。
第五百六十八章 遇袭真相
“诶，死?我会让他死得这么痛快吗？”温言语气里带着狠毒。
“那也是，反正都在掌握之中了。”维森轻轻地摇晃着红酒杯，语气有着某种轻松，看向温言的眼光带着自豪。
“陈辉那边不会有问题吧？”温言问道。
“你放心好了，我特意跟那边打过招呼了，我跟他们说，三院的那些感染病人病发了就会咬人，情况难以受控。
军区医院又如何，越是权利大的地方越是会小心翼翼，那帮老家伙都不会有胆子让陈辉醒过来发疯的。”
维森的笑容有些许残忍，深红色的红酒还沾染了一些在嘴唇上，这样看过去，像是嗜了血一样。
说到底，手中哪怕握着核弹的发射器都不如一个可以时刻把控人心的人来得恐怖。像维森这种把人心算计到极致的人还算少数。
“三院会把许飒的检查样本交送到第一精神医院吗？”温言看向维森，想得到确切的回答。
“我跟他们说，我只开放实验室两天，有什么样本都可以送过来，无偿使用。”维森得意地说道，平时第一精神医院的无菌实验室对外租用一次还是收益不少的，这次不但免费给第三精神医院用，还免费给他们加班做实验。
这些人怎么会不上钩。
“你也太大意了一点，居然被陈辉察觉到郑远波很有可能是病原体，差点就把全盘计划都打乱了。”维森有些不悦地看向温言。
“是你没告诉我这件事，我若知道郑远波和田峰都是你的人，我做什么废这么大劲去查案。”温言想到这个，他背后还是一身汗。
郑远波原本想趁着没人的时候让温言偷偷把自己放出去捣乱，谁知道人没放成，还把陈辉吸引了过去。
温言没办法，只好把心一横，将陈辉推了进病房，让郑远波开始失控时将病房门从里面反锁。
而后又装作不知情地跟着李华去救人，那天哪怕走慢了一拍他都洗脱不了嫌疑，幸亏维森已经将监控录像的母带销毁了。
陈辉没醒，监控被毁，事情要怎么说还不是他温言说了算吗。
于是，陈辉就成了众人眼里的冒失警察，而温言就是那个搞不定下属的可怜临时组长。
“反正许飒的那份报告，我会安排好的，至于警局那里，就靠你了。”维森自顾自地喝了口红酒。
“孙局已经开始动摇了，他从前还是更倚重许飒一些的，什么事情都会跟许飒说，也会问他的意见。”
温言自从指甲案开始就发现了孙局对许飒的依赖性有多强，除了许飒原本确实干得不错以外，大有把许飒当做接班人的还没感觉。
“可自从我昨天上午跟他说完话之后，他没再去医院看望许飒了，连电话也一个都没有。我想，一个患了艾滋病的刑侦大队长是时候要被丢掉了。”
温言也喝了口红酒，他开始慢慢明白为什么维森这么喜欢喝红酒了，那种先苦变涩后甜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哈哈哈，好啊，让我看看我们这位刑侦大队长究竟有多能耐，连自己的上司都要抛弃他了，他还能有什么底牌。”维森开怀地说着。
俩人不时又碰了几杯，这大约是他们联手以来，合作得最愉快的一次了，只少维森是这么认为的。
而温言心里对于维森的隐瞒还是有些不爽。
这边的二人组喝得开怀，苏桐的三人组正在郊外的某一处别墅区内的欧式风格的别墅内喝着红茶呢。
钟志新的母亲，还是一身端庄贵气的打扮，如果能忽略掉她脸上的憔悴的话。
“各位警官随便看，志新的房间在三楼，你们和管家进去看就行，我就不去了。”钟志新的母亲接过女佣递过来的茶杯，慢慢地说道。
三人跟着管家一路走过前庭，走过圆顶的门口大堂，走上了三层旋转楼梯后，四人停在了走廊尽头的房间。
管家掏出钥匙，利落地开着门。
“钟志新去世之后，钟太太的情况如何？还是天天会哭吗？”苏桐轻声地问道。
“夫人怎么会在我们这些下人面前哭呢，不过，夫人经常会进少爷的房间，一坐就要坐上大半夜才肯去睡觉。”管家恭敬地回答道。
“那你是一直陪在她身边吗？”苏桐接着问。
“不一定，有时候夫人按捺不住想哭的时候，我们都会很自觉的自己离开，毕竟，夫人虽然从不发火，但是是我们的要求都是非常高的。”管家伸出手，做了一个标准的请的手势。
众人大步地往里迈，房间里没有外面的豪华，可以说是很简单的装潢了。
床边是一家三角钢琴。
“钟志新是每天起床或者睡觉前都要练琴吗？”苏桐看着覆上白布的钢琴，心里还是不禁地替钟志新感到可惜。
“其实这间并不是少爷原本的房间，这里原本是练琴的房间，夫人为了少爷能够多花些时间练琴，就干脆吩咐我们把少爷的床和衣柜搬到琴房来。”
管家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一拉窗帘，阳光灿烂地照射着那台钢琴，而钢琴刚刚好把原本照射到床上的光线给挡住了，床上是没有被太阳晒到的。
“钟志新有跟你们夫人吵过架吗？”周莉见苏桐不再说话，她只得接着后面问道。
“少爷很听话，从来没有跟夫人吵过架。”管家正细心的绑着落地窗帘的穗子，一边平静地回答着。
“钟志新除了钢琴以外，还有别的课吗？”苏桐突然加了一句。
“啊？”管家明显没料到苏桐问这样的问题，但是惊讶过后还是回答：“少爷除了钢琴，还在准备着今年的高中水平奥数比赛。”
“奥数?”苏桐奇怪地看向周莉，周莉也读懂了苏桐眼里的疑问。
“是的，我们少爷从五年级开始就一直挑战跨级别的奥数竞赛，还拿过许多奖呢。”管家带领总人来到房间的另一端，有一个双开的壁橱，管家一打开，里面都是琳琅满目的奖杯奖座和奖牌，还有摞得满满的荣誉证书。
第五百六十九章 奇怪城堡
“对了，不好意思，我想用一下洗手间。”何星辰在接收到苏桐提示的眼神后，不好意思地跟管家说着。
管家迟疑了一下，却还是亲自往前引路，“那我先失陪一下，警官你们慢慢看，警官这边走。”
随着俩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周莉神秘地问苏桐：“苏警官，你说，为什么要将管家支使开?”
“这些人都是人精来的，他让你看的都是他想让你看到的东西，再多就没有了，你看看这间房间。”苏桐在装饰的玄关矮柜的柜面上，用手指蹭了一下，不沾一丝灰尘。
“连个角落里的矮柜都打扫得干干净净，你觉得我们能查出些什么来?”苏桐摇摇头，这卫生也搞得太严谨了吧。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周莉疑惑地问道。
“搜，一个再奇怪的小男孩他也是个男的。青春期的男生不难懂，不管表面多乖，内心多多少少会有些叛逆的，我们现在就是要把他藏起来的另一面挖掘出来。”苏桐说着话的当口，双手已经在床头柜里摸索着了。
周莉环顾了一下四周，将视线落在了钢琴后面不远处的书柜。上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些她完全看不都的琴谱，还有零零星星的一些dvd。
“苏警官，你看这个是什么？”周莉打开了一盒dvd，里面一共有四张cd的位置，不见了一张。
有两张cd上面印着跟dvd盒子上的封面，其中一张是上面什么图案都没有的普通光碟。
周莉一眼就看出了三张cd的区别。
“我看看。”苏桐走过来，拿过那盒dvd，看了看封面《肖邦指法精析》，又看了看里面的cd。
“还有一个空位的那张去哪了？”周莉又翻了一遍其它的dvd，都没有发现多出一张的痕迹。
苏桐站在书柜的前方，书柜的玻璃面反映了那架昂贵的三角钢琴，直径走过去，掀开罩着钢琴的一角布，把钢琴的顶盖打开，伸手进去摸索了一番。
苏桐脸色突然一喜，在周莉疑惑的眼神注视中，从里面取出了一个移动数据硬盘，还有那张已经被扳成两半的cd。
周莉轻拍着手，狭笑着打趣道：“苏警官，我真替你以后的儿子担心，藏得那么深你都能找到。”
苏桐没好气地从随身包里掏出证物密封袋，又递了一个给周莉，示意她把那个dvd盒子也装上。
“什么儿子，就数你嘴贫。”苏桐将装好的证物放在随身包里。小心翼翼的将钢琴前盖放好回去，又把布罩好，手上摸了一把钢琴的琴身，心中有些疑惑。
这时用完洗手间的何星辰在管家的带领下又回到了房间。
“管家，我想请问，你们家里除了钟志新，还有谁会弹钢琴?”苏桐微笑着问道。
“这个家里除了少爷，没人会弹钢琴，就是钢琴老师也是一周两次从市中心过来给少爷上课的。”管家想了想，缓缓地回答道。
“钟志新在上钢琴课的时候有其他人陪着吗？”苏桐继续问着，周莉已经掏出了记事本写着了。
“没有，少爷的钢琴老师是夫人专门从国外聘请回来的，听说是钢琴家里出名的老师，脾气古怪，不喜欢有别人看着教学。”管家谈到那个钢琴老师的时候，表情有些奇怪。
“哦，怎么个古怪法?”苏桐感觉这个人并不简单。
“他来上课从不让少爷弹，而是他自己一弹就是一下午，要等他走了之后，少爷才能弹。”管家连连摇着头，他是真没听说过就这样也能教好学生的。
“大约是老师的癖好吧，艺术家总是很难琢磨的。”苏桐也只能这样说了。
“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周莉看了眼手表，小声地提醒着苏桐。
“好，”苏桐点点头，向管家说道：“那我们就先走了，若是钟太太有什么要补充的可以随时联系我。”
管家连连点头称是，一边做着手势送三人出门。他们一路往门口走去的时候，发现这栋别墅的佣人都纷纷好奇的看向苏桐他们。
“嗯，她们这是?”苏桐问管家，管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哦，她们都是穷人家的孩子，平时很少见到生人，所以就想偷偷看看，不要见怪。”
苏桐虽然感觉奇异，但还是点头当做回应，一步一步地走出了钟志新的家。
回到车上后，苏桐驾驶着车，周莉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何星辰坐在后排摆弄着刚刚搜检到的移动数据硬盘。
“你有没有觉得钟志新家里很奇怪啊？”苏桐边开车边将自己的感受说了出来。
“什么很奇怪?”何星辰头也没抬地问道。
“我也觉得很奇怪，但就是说不出来为什么，就是有种我们闯进了吸血鬼城堡的感觉。”周莉思维跳脱地形容道。
神秘地天才少年，财势逼人的贵妇，公式化到跟机器人有得一拼的管家，还有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女佣……
这些种种迹象只能代表他们奇怪，不能代表他们有罪。
“哎，快，快停下。”何星辰突如其来地喊声令苏桐有些猝不及防地将车停靠在马路边。
车停稳了之后，周莉和苏桐向后看，何星辰煞有其事地说：“你们猜我在usb里面发现了什么？”
“黄片?”苏桐笑着说。何星辰仿佛看到了苏桐在读自己的心一样愣在当场。
“何星辰，你这小子不行啊，看到点黄片就这么大惊小怪。”周莉大笑着说。
“哎呀不是，哎，我…你们自己看。”何星辰慌乱地把电脑转过去给苏桐和周莉看。
只见画面定格在两副**的**上。画面背景里是一张大床，未聚焦的背景隐约看得出钢琴的轮廓，正是他们刚刚所在的房间!!
里面的男主角正是钟志新，而里面的女主角他们也很熟悉，因为昨天还近距离地做了尸体刨析，周莉和何星辰尤其印象深刻就是那具至今未鉴别出身份的女尸。
第五百七十章 女尸身份
“是她!!!”三个在车上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说道。
苏桐感觉这个信息量的冲击令她有些目不暇接。
“等一下，我们要不要确认一下才好下判断，因为你这个视频的像素不太清晰，你说像谁都行。”苏桐很清楚，这样的证据还是不够。
“那，要不要找雪莉帮忙?”何星辰小声地问了句。
“要，现在可以联系到她吗？”苏桐语气中带着些急切。
何星辰将视频打包发送给雪莉，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后，何星辰的电脑就接到了雪莉的视频邀请。
何星辰打开后心急地问道：“视频看了吗？”
“刚刚看了。”雪莉还是那身深蓝色的实验服。
“你有多大的把握判断视频里面的女孩子就是昨天我们让你鉴定的那一个。”苏桐担忧地问道。
“我从不说没有把握的事。我可以确定，昨天我看到的那具女尸跟你们刚刚发的那个视频里的女生是同一个人。”雪莉严肃地说着。
“依据呢？我们需要确切的证据证明，这样才能那到搜索令。”苏桐认真地说着。
“昨天我看到的x光片跟今天视频里的女生的手臂有同样的疑似营养不良的病症，而且尸体的颧骨和眉骨同样偏高，鼻梁比例和嘴唇的位置都属于每一个人独特的间距和角度。
除非是同卵双胞胎，否则根本不会有这么高的相似度。”雪莉语气里带着毋庸置疑的情绪，一下子说到苏桐心里去了。
“对不起，我…”苏桐想道歉，但是视频里的雪莉摆摆手，没说话就直接把视频关了。
“她…”狭小的车里一阵沉默。
“没事啦，她会理解的，美国的官僚主义比我们这边更加不枉多让，她明白的，等案子结束了，我们再来处理这个吧。”何星辰打圆场地说道。
大家都同意了这个决定，苏桐突然想通了某件事，刚刚雪莉说话的那种语气为何会让她心里有异，因为，许飒也是这样说话的，有底气让人无法拒绝。
“苏警官，你没事吧。”周莉看向驾驶位上的苏桐，心里担心地问道。
苏桐从思绪里一下子被拉了出来，“啊，额，我没事。我们现在就回去找孙局开搜查令。”
三人火急火燎地往警局里赶，苏桐更是停下车后直接走进孙局的办公室里，周莉和何星辰在车上没等多久就看见苏桐手里拿着一张纸走过来。
“拿到了吗？”周莉兴奋地问道。
“苏警官出马，还有办不成的事吗？你以为像你啊。”何星辰调侃了一句。
苏桐二话不说地启动着车子往钟志新的家里赶。同时吩咐着周莉说：“打电话通知法证和痕检科的同事，让他们立即出发去钟志新的家里，要快。”
苏桐看向后视镜，“何星辰你继续看看usb里面还有没有别的东西了。最好能把那盒dvd里的另一张没损坏的cd看一遍，我要确保我们去到钟志新家里的时候有足够多的问题问他们。”
周莉在一旁打电话，苏桐补了一句，“让他们把那具女尸的照片发过来。”
周莉点点头，表示她知道了。
很快，苏桐等三人又回到了这个怪异的城堡，还带来了两队人马。
“苏警官，你这是?”管家指了指身后的法证和痕检人员，率先询问着苏桐。
苏桐也不再客套，直接将手中的那张纸展开给管家和钟太太看。“这是搜查令，我们现在怀疑钟志新的死和这一个女死者，”苏桐说着话，示意周莉把手机中收到的照片展示给钟太太和管家看。
“有莫大关联，所以我们来做一个彻底搜证，请配合我们的调查，不会妨碍到你的太多时间的，如果你们愿意配合的话。”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钟太太脸色再不好看也无可奈何地答应了。
“把你们家里所有的佣人全部叫过来，我们都要一一问话。”何星辰看向管家说道。
“好的，请稍等。”管家有些不情愿地说着。
等所有人员都到齐了之后，周莉把手机上的照片一个个传阅过去，那些人看完之后无不惊讶地看向管家，然后又默不作声。
“管家，你认识这个女生吗？”苏桐眼尖地问道。
“认，认识。”管家眼神飘忽地说着，“她原本是我们家的佣人，名字叫钟月红，是个孤儿，上个月请了病假就再没有回来上班了，我们以为她不做了，就没管。”
“是这样吗？钟太太”苏桐看向钟太太确认。
“我不知道。”钟太太低着头，几乎连苏桐的脸也没有看。
“我们在钟志新的房间里发现了一段视频，是钟志新和这个你们所称的钟月红拍摄的色情影片。我想钟太太你这么关心儿子的人，应该很了解才对吧。”苏桐没有放过钟太太脸上的表情。
当钟太太听见有一段关于自己儿子和女佣的色情影片时，眼里闪过的不是生气也不是羞愧，而是绝望，是那种完全放弃的绝望，但是那种情绪转眼间又变得轻松起来。
苏桐很确定，这个钟太太和钟月红的关系根本不是雇主和下属的关系。钟太太就连提出要帮他儿子隐瞒这样的举动也没有，不得不说，完全不符合她先前表现出来的慈母的形象。
“其他人对钟月红有什么印象吗？”周莉看向在管家身后站了一排的女佣，个个都惊慌地往后躲。别说问话了，恐怕连正常地说话，这些女仆现在都做不到吧。
“没关系的，你们可以慢慢想。”苏桐放软了语气，轻声地看向其中一个女仆。“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何珊珊。”被苏桐点到名的女仆，有些防备地看着苏桐。
“不用怕，我只是问几个问题，很快的。”苏桐展现着自己温柔的魅力攻势，“珊珊，我问你，你和月红熟吗？”
“不熟不熟。”何珊珊连连摆手地躲开苏桐想靠近的身体。
“怎么会不熟呢？”苏桐知道这些女孩正在防备自己。“你不是和月红一起工作的吗？”
第五百七十一章 艾滋确诊
“怎么会不熟呢？”苏桐知道这些女孩正在防备自己。“你不是和月红一起工作的吗？”
“她，她…”何珊珊眼角的余光看到管家像是警告的眼神，她就变得像是舌头打了结一样。
“何星辰周莉，你将其他人带到别的地方录口供。”苏桐给了何珊珊一个安定的眼神，别有用心地让其它能影响到何珊珊做供的人都离开。
“他们都不在了，你可以小声告诉我。”苏桐发现这个何珊珊的智商确实不怎么高，推测她可能有轻度弱智。
“月红姐姐是小姐，珊珊是佣人。”何珊珊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那些让她心慌的人都不在身边，她这才神秘莫测地说出那句话。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苏桐皱了皱眉，疑惑地问道。
“月红姐姐是小姐，珊珊是女佣。”何珊珊有重复了一遍刚刚那句话。
“那钟志新和月红姐姐呢。”苏桐引导着何珊珊尝试说更多。
“弟弟，姐姐。”何珊珊想了一下，嘴里只蹦出这么几个字。
苏桐听到这里算是懂了。于是乎看向被拉到远处的钟太太，眼里带着某种深意。
“谢谢你喔，珊珊。姐姐没有问题了，你去找你的伙伴吧。”苏桐亲切地拍了拍何珊珊的肩膀，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苏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钟太太头一次向外人表露出来不悦的情绪来。
“钟太太，我没什么意思。我们只是做我们该做的事。”苏桐没有过多解释，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你知道三代以内的近亲繁殖是是犯法的吧？”
钟太太表情大变，虽然她正在竭力掩饰，但是没能躲过苏桐的观察。
“这个案件涉及的范围太广，我们也已经将证物都收集到了，我们正式通知您，请您和您的管家明天一早务必到警局来做笔录，否则，以拘捕或潜逃论处。”
苏桐看见法证和痕检的的人员已经收队了。她正式的下达命令给钟太太，管家适时的站在钟太太身后，虚扶了钟太太一把。
在回程的路上，周莉问苏桐：“苏警官，为何不立刻将他们抓回警局来问话，还要等到明天早上啊？”
何星辰这时插话，“我们现在只是搜了证物，也只有何珊珊一个证人的口供，何珊珊还是个有轻度弱智的人。
唉，该死的证据不足，只要今天晚上法医鉴定和痕检那边出了报告，我们就明天早上就可以把问题弄清楚了。”
何星辰这几个月来单位高强度工作令他快速成长，现在都已经很有自己的想法了。
“对了，今天下午是许队长拿确诊报告的日子，苏警官，你该不会…”周莉八卦地说道。
“我像是那种假公济私的人嘛？何星辰说得对，就算我们把人抓回来了，所有搜查回来的物证还没有检验完毕，我们也没什么好问的了。
正好你们今天下午回去整理好手上的东西就早点回去休息，明天那场硬仗才是关键。”苏桐边开着车边说道。
这边第三精神医院的情况却没有那么乐观了。
“对不起，许飒先生，我们很遗憾地通知您，您的hiv抗体检测结果为阳性，也就是说，您确实感染了艾滋病。”
医生艰难地看向许飒，很难想象一个警察为了破案而意外感染上艾滋病后的表现。
许飒闭上眼，身体上的力气好像一下子被抽走了。
艾滋病，他真的被感染了艾滋病。
许飒感觉脑袋一片空白，他什么也想不到，他能做的就是闭上眼睛，将眼前的这些状况全部当做没发生过。
但是可能吗？
苏桐将何星辰和周莉送回警局后，直接就开车到第三精神医院了，李华看见苏桐风尘仆仆地走过来。
“许飒是在医生办公室里吗？”苏桐轻声地问。
“对啊，都进去很久了。”李华烦躁地抓着他的头发，进去时间越久，是不是代表……啊呸，他们的队长怎么会感染呢，一定不会的。
在听到李华的话时，苏桐的心里突然就凉了半截，整个人像掉进了冰窖一般。
这时，医生办公室的门开了，穿着病号服的许飒看见门口的苏桐，愣了一下。
苏桐上前一把抱住了许飒。
“苏桐，我…”许飒正想开口。
“别说。”苏桐在刚才看见许飒的第一眼就已经知道结果了，要许飒亲口说出这么残忍的事实，她做不到。
李华见机闪进了医生办公室，果不其然的，走廊里都回荡着李华的喊声，“不可能！！你们搞错了。”
许飒强硬地将苏桐环抱在他腰间的手拿开。
“别动!!”苏桐挣扎着不松手，她正在流着眼泪呢，怎么能让许飒看见呢。
“你别这样。”许飒叹了口气，淡淡地说着。
苏桐用力地在许飒的怀里蹭干净了眼泪后，吸着鼻子放开了许飒。
看着遭殃的病号服，许飒也不为意了。
“走，跟我来。”苏桐拉起许飒的手，往医院电梯里走。
看见苏桐按下了最高层的按键，出了电梯后，俩人爬了两层楼梯到达了第三精神医院的二十一层顶楼了。
“我是患了艾滋，但我还没想跳楼。”许飒将苏桐的举动看在眼里。
“你给我闭嘴!我是把你带上来透透气的，你要是敢往下跳，我就跟着你往下跳。不信你试试看!”苏桐莫名地就冲许飒发火，她自己说不清是怎么了。
“你是认真的吗？”许飒沉声地问道，他紧紧地盯着苏桐，生怕错过任何一个表情。
“许飒，”苏桐也同样用最认真的语气说着，“你是得了艾滋，不是脑残了，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许飒一把反抓住苏桐的手腕，“别闹，我要你认认真真地回答我。”
“许飒，我…”苏桐一时间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表达。
但是这种迟疑落在许飒的眼里就是另一种意思了。他认为，苏桐终究还是没有那样深爱着自己，就算在乎，那也不算爱。
第五百七十二章 再现童尸
“你不用说了，我明白。”许飒轻轻放下了苏桐的手，语气淡然得刺痛苏桐的内心。
苏桐就这样看着许飒转身离开了。她没有追上去，她说不清是为了什么。
等苏桐回到病房的时候却被护士告知，许飒出院了。
今天自己没有给他想要的回答，大概真的令他很难受吧。
苏桐开车到了许飒家门外，她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可是进去之后又能说什么呢？
时间就这样一直地流逝，在家的许飒正准备拉窗帘的时候，发现了门外那台熟悉车牌号码的车，他只有一下停顿，还是把窗帘拉上了，却没拉死，还留着一条缝。
一个在屋里，一个在车里。谁也没想先靠近一步。
苏桐此刻在车里看着案件的口供文件，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
眼看着许飒房间的窗户还亮着灯，她继续低头看文件。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警局的值班室电话。
“苏警官，孙局说案情有了新变化，要您立刻到恒安郊外的案发地点，定位已经让何警官发给您了。”电话那头是急切的声音。
“好，我知道了。我立刻就过去。”正说着电话，信息就响起来了。苏桐挂断电话后，点开何星辰发过来地定位就立即出发了。
于此同时，许飒也快速打了个电话给孙局，询问他明天可否立即回警局上班时，孙局拒绝了他的请求，还说明天要回警局缴枪，顺便把这几年的年假都休了。
挂断电话后，许飒发现门外地那辆车也不见了，心里顿时空落落地。
在大部队赶到案发现场没多久时，苏桐也赶到了。
陈老招呼着苏桐过去，只见一具小男孩的尸体躺在一个大坑中间。还有一封信端端正正地压在手下。
“这回的身份确认怕是又要麻烦雪莉了。”苏桐担忧地说道。
“这回不用了，身份可以确认。”何星辰捧着电脑，负责拍摄的痕检人员正在上传图片到何星辰的电脑里。
“怎么说？”苏桐看向何星辰问。
“我问雪莉借了她们机构的面容识别软件，雪莉说准确度高达百分之九十。刚刚我把照片加入了这个软件之后，又将全中国的儿童登记访查资料全部筛选了一遍，只要等五官各个地方的数据统计一遍就可以了。”何星辰兴奋地说着。
“那，大概要多久？”陈老好奇地问着。
“这个…”何星辰的电脑发出叮的一声，“搜到了，不过…”
何星辰将搜索结果递给苏桐和陈老看。
电脑上显示着“杨建明，男，十一岁，两岁时进入孤儿院领养系统。”
“是哪家孤儿院?”苏桐听见孤儿院这三个字就有中不祥的预感。
“没查到，”何星辰摇摇头，“不过没查到不外乎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那家孤儿院已经倒闭了，所以孤儿都直接进入了领养系统，而来源却已经查不出了。”
法证人员将那封信展开放进物证袋里，递给了苏桐。
“我想我知道是哪家孤儿院了。”苏桐快速地浏览了一遍之后，神情复杂地说了句话。
“怎么了？”周莉直接拿过那封信。
上面赫然写着：“尊敬的各位警官，你们好。我是这起儿童连环凶杀案的凶手，鉴于你们能力有限，无法追查到我的身份。
所以，我主动跟你们做个交易，只要释放我的院长商冥华，我愿意自首。可若是在明天下午六点以前没有得到商冥华的释放通告，我会每天杀一个人，直到你们愿意释放或者把我抓到为止，浅陋的初学者敬上。”
“怎么办？”周莉快速将这份威胁信件看完，强忍着把它撕碎的冲动。
“难道我们查错方向了么？”周莉小声地问道。
“我们没有查错!”苏桐难得跟何星辰如此同声同气地说话。
“可是…”周莉完全不能理解，这个凶手的信上写得很明白啊。
“这个凶手自称自己是初学者，还口口声声地要威胁我们释放商冥华，可是这个凶手的手段比起商冥华，高明得不止一星半点，根本不需要学商冥华。”苏桐说着自己的见解。
“但是这上面的话…”周莉担心的不是这个凶手是不是商冥华的徒弟，而是她害怕对方真的会一天杀一个人。
“这才是我最想不通的地方。”苏桐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明明理处一点头绪，现在才过去几小时就被凶手反客为主了。
忽而脑筋一转，苏桐询问性地说：“你们说，凶手会不会是故意扰乱我们的视线，才会这样安排。如无意外，我们明天就能在钟志新的家人身上找到突破口了，突然出来一个案子就把矛头指向一个完全新的方向。”
“那也有可能是凶手看着我们查错方向没办法读懂他的讯息，跟那个商冥华一样觉得自己的艺术品被破坏了才会再出手杀人。”周莉快速地反驳道。
其实周莉说的也有道理，她无法分辨这封信的真伪，就无法确认凶手的想法究竟是怎么样的。
“陈老有什么发现吗？”苏桐决定暂时先不纠结凶手心理的推理，将目光放在现有的真实证据上。
“死者跟之前的那几具尸体一样是被**掏心了，根据尸体的僵硬程度以及肝温的情况，可以推断出，这个孩子的死亡时间大约是四到五个小时之前。”陈老将初步的检查结果告诉了苏桐。
“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痕?”苏桐看向正在被移出坑里的尸体。
“说道这个，我倒有一个新发现。”陈老脱下了手套和口罩，“之前的那些受害人的胸腔被打开直接取心，这个手术过程都是很高明的。
但是从最后一具男尸和最近一具女尸，包括今天晚上这具尸体，胸腔开腔取心的手法似乎改变了，变得粗心大意，手法粗鲁。”
陈老说完之后边招呼着助理搬运尸体回去解刨。
苏桐，周莉和何星辰三人站在一起思考着，最后一具遇害的尸体是钟志新，唯一一具女尸是钟月红，最新的这具男尸是杨建明。
钟志新和钟月红是有关联的，他们知道，但是杨建明跟钟志新和钟月红又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