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三章 峰回路转
“苏警官，你真的不用回去休息一下么？”周莉担忧地问苏桐。
苏桐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转而又看向电脑。
“苏警官，你该不是跟何星辰那样着了魔了吧，一直盯着李爱因的遇害视频看。”陈辉好奇地看向苏桐的电脑屏幕。
“我在怀疑。”苏桐表情沉重，眉头紧皱。
“李爱因？”许飒从茶水间走出来，递给苏桐一杯白开水。
“嗯。”苏桐接过杯子后发现不是她想喝的咖啡。
“喝水一样提神。”许飒短短回了一句，但是在场的人都能感受到这种别扭的关心。
“说说你的怀疑。”许飒毫不介意属下异样的目光，自顾自地吹了吹自己杯子里的咖啡。
“李爱因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的丈夫季勇的评价是朴实无华，而她给邻居朋友的印象也是一样。我在翻看这段案发视频之前，抽取了许多案发一个月前的其它视频，有一个奇怪的发现。”苏桐在电脑上打开了许多视频框架。
“大家可以看一看时间点，李爱因在上个月开始频繁地穿得很不一样离开家，就在她丈夫季勇上班之后和下班回来前一个小时之间，她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我们完全不知道，这是一段空白。”苏桐说完后，举起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着热水。
周莉大胆猜测地说：“我猜，李爱因是不是出轨了呀。”说完看向许飒，害怕自己推断失误。
许飒鼓励地看向周莉，示意她说下去。
“我是说，一个结了婚的女人，如果有什么重要的聚会，那应该会选择带老公出席，李爱因反而是在老公上班之后下班之前这段时间出去，确实非常可疑。”周莉最后一句重重地点了点视频上定格的李爱因。
“我同意。女为悦己者容，这个李爱因人前人后太反常。”李华举手表示赞同。
“我觉得我们很有必要去看一看李爱因的家。还有位于二十楼的李德胜的家。”苏桐认同地看向许飒。
“明天一早我和你一起去。现在，下班。”许飒放下杯子，伸手将苏桐的电脑按了待机，“拿包，走了。”
“哎……我……等下。”苏桐连忙取过周莉递来的包包，强行忽略掉这几个家伙看好戏的表情。
许飒的家离警局就短短十几分钟的车程，苏桐却觉得像是一个小时那么漫长。
她不是没想过要开口跟许飒说其实她回自己家也可以的。只是她跟许飒认识这么久，她知道现在许飒很生气。而惹他生气的人，就是自己。
现在眼看许飒都要洗完澡出来了，她还在犹豫要不要趁这个机会跑回家。
“到你了。”
还没想出个结论，许飒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
听得苏桐后背一僵，有点不好意思地回头，谁知许飒根本没穿衣服，只围了个浴巾在身上。
吓得苏桐连忙避开了那副秀色可餐的健硕**。
“干什么不穿衣服！”苏桐感觉一股热气腾升到脸上了。
“我还以为你会拒绝不来呢？”许飒无所谓地抹了抹还在滴水的头发。
该死，你有给我拒绝的余地吗？
“你今天那个情况，我没强制你住院你就该偷笑了。”许飒低声细语地说着。
他怎么不了解苏桐的性格，他们其实很相似，对工作认真执着，就是因为懂她，才会愿意让她去做她想做的。
“你一个人在家，万一有什么后遗症晕倒了的话，可没人来救你。”许飒走到冰箱前，取了一罐啤酒，走至苏桐的身后。
“我自己的身体我最清楚好不好！”苏桐感觉到那股柠檬清新的味道越来越近了。
忽地一下，许飒一手从后面抚上她的下巴，轻轻一抬，许飒俊毅的脸就在苏桐的眼里被放大了。
俩人沉默地对视，苏桐下意识想闪躲，许飒嘴角一翘，恶作剧一般地用冰冷的啤酒罐贴在苏桐的想闪躲开的那边脸。
苏桐被逼得硬着头皮对上许飒的眼睛。
“你自己的身体你清楚，那你的心意你什么时候能清楚？”许飒暗叹一口气，收回了钳制她的动作。
苏桐被他说得怔愣了。还没等她回过神，许飒从房间里取出一个纸袋。苏桐打开一看，刚刚褪去的红晕又开始腾升起来。
“你……你这个……”苏桐气结。
“我是刚刚从案发现场回警局的路上顺道买的。”许飒发现如果他不解释，很有可能会被误解为蓄意行为。在那之前他很有必要解释一下给苏桐听。
“你知道我想问的是什么。”苏桐有些咬牙切齿的盯着许飒看。如果许飒胆敢避而不说这些内衣裤的来意，哼哼……
“喔，那个啊。”许飒耸了耸肩，“虽然过了那么多年，但是我们之间很多回忆我都记得，包括这个。”
对上许飒别有深意地眼光，苏桐叹了一口气，“许飒，你知道我不想讨论这个。”
许飒仰头灌了一大口啤酒，收回了看向苏桐的视线，缓缓地说道：“没关系，那就等到你想谈的时候再谈，多久我都能等。”
说完又灌了两口，紧接着单手捏瘪了易拉罐，又有些泄气地看向苏桐，说：“你不要再做那么危险的事了……算了，你早些休息吧。”
其实许飒想说的是，今天他将她从电梯抱出来的时候，有一瞬间觉得如果苏桐出事，他绝对会变得比温言那家伙更变态。所以，苏桐，你不要有事。
“好的，谢谢你，晚安。”苏桐点了点头。看着许飒回房关上门，她才移开视线。
脑袋发涨，眼睛疲劳，她似乎应该要好好休息了。但是一闭上眼，就想起许飒的那句“多久我都能等”
苏桐苦笑着想着，如果，如果解决了苏晴和温言的事情之后，她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许飒的话，许飒可能会很生气吧？
她今天一直不敢违拗许飒的命令，其实根本就是她清楚知道许飒关系她，而她最不想看见的就是他生气。
起身锤了锤肩膀，走向许飒为她准备好的房间。算了算了，情情爱爱什么的，最烧脑了，万事留待明日解决。
第五百四十四章 昭然若揭
第二天早上，许飒和苏桐准时在季勇上班之前进屋巡视了一番。
“不介意吧？”苏桐指了指衣柜，季勇黯淡地点了点头。
等到季勇的同意后，苏桐开始一件件地翻着衣柜里的衣物。拨开衣架上的衣物后发现有一个小行李箱暗暗呼吸了一口气。
季勇看着这个行李箱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按季勇方才那副模样，若是当着他的面把李爱因出轨的证据摆出来，他大概会疯吧。
戴着搜证的手套，小心翼翼地拉开行李箱的拉链，是一个化妆箱，和几件情趣内衣。
苏桐取出化妆箱，打开后是各类的化妆品和香水首饰。推开第一层，一把钥匙映入眼帘。
“季先生，这？”许飒面不改色地问道。
“我不知道这里什么时候有个箱子。”季勇别过头去，双手捂着脸，似乎无法面对眼前的情况。
将钥匙装进物证袋里后，苏桐看着许飒点了点头，示意他已经够了。
“那，季先生，你若是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随时联系我。”许飒写下警局地电话递给季勇。
季勇经过这番折腾，也完全没有心思上班了，送苏桐和许飒出门之后，直径关上了门。
“你说，这是什么钥匙？李爱因竟然把它藏得那么深。”苏桐将钥匙翻来覆去地看着，钥匙很崭新，只有几条划痕，说明使用程度不高。
“我看这把钥匙拿回去化验也没有什么用。刚刚就应该拿这把钥匙在她家里试试看。”许飒抹了一把额头的细汗。
“你太小看女人了。”苏桐调节了一下呼吸，瞪了许飒一眼。“她既然能把钥匙留在家里，就证明了她确定季勇找不到能用这把钥匙开的锁。”
许飒对于苏桐的瞪视表示无所谓。他不需要懂别的女人，他懂苏桐就够了，嗯，就是这样。
“我刚刚仔细查看了一下，衣柜里面都是些居家衣服，好像并没有看见之前李爱因穿的那些裙子呀。”苏桐艰难的抓着楼梯扶手，趁着说话的档口停下来休息一下。
自从苏桐电梯遇险之后，电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用了。许飒是接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爬楼梯难不倒他，苏桐就惨了，她虽然有接受过常规的军事训练，但是她更偏重自己的专业，平日里也没有特别注意体能训练，最重要的事经过昨天那一场电梯惊魂，不仅是她的耳朵还没恢复好，就连膝盖和韧带都还没恢复好呢。
爬了六层楼之后，苏桐挨着扶手，“你……你先走一步吧，我随后就到。”看着许飒居高临下地等着她，她也有点不好意思。
“诶……”
许飒不分由说，一把拉过苏桐还在扇风的手，“忘了昨天晚上的短信是不是！”许飒回头恶狠狠地说道。
苏桐吐了吐舌头，手腕上传来的温热跟昨天晚上昏迷前的触感一样。有了许飒拉一把，苏桐终于在小腿抽筋前到达了二十层。
“呼”
许飒松开了苏桐的手，迟疑地将视线往左右查看，确认无异常情况后，挥手示意苏桐接近李德胜的单位。
苏桐也警戒地点头，慢慢靠近。许飒确认危险都排查完毕之后，俩人松了一口气。
“怎么样？”许飒见苏桐站在门口没有下一步的动作，疑惑地问。
苏桐苦了苦脸，手指利落地划开了门把上方的不锈钢面板。“是指纹锁。”
许飒心里飞快地盘算着，“要不要打电话回去找技术支持？”
苏桐踌躇了一下，迟疑地问道，“问题可以解决，可是，你不能说出去。”
许飒惊讶地挑了挑眉，她有办法开指纹锁？
苏桐从包里翻出两个五号电池，取出了一个，在把手正下方摸索了一下，摸准位置之后，将电池的正号方向抵在那个突出的螺帽上。
推开面板，按下了星号键后，猛地把门把往下压。
“啪”门开了。
许飒眼神都不好了。“你什么时候有这技能？”苏桐没有回应这个问题。
她才不会告诉许飒她家里曾经用的就是这款指纹锁，偶然一次指纹识别的面板短路了，门锁公司的维修员才将这个开门方法教给她。让他好好看看她也是很厉害的。
“现在通知二队的人来取证吧，这个门锁报废了，小心识别面板上面还有指纹。”
“你怎么知道报废了？”许飒小心翼翼地将入门玄关的小凳子搬到门口顶住了不锈钢门。
“用这种方法开门是一次性将电子锁里面设置的强制开锁打开，只能用一次。”苏桐一边走入，一边观察着这位小区著名的大业主的房间。
单位面积很大，目测应该是李德胜买了两个相连的单位，迎面看到的是一尘不染的客厅，接着就是紧挨着客厅背面的主卧，许飒跟在后面一个个房门打开。
苏桐来到客房外，欲想打开时，发现门是上锁的状态。
“客房怎么锁起来了？”许飒尝试着也压了压门把，确实是开不了。
哪有主人家自己的卧室不上锁，专门锁上客房的？
“一般的新房装修完不久，门锁的钥匙都会插在上面，现在整个屋子唯有这一间客房的房门是反锁的。”苏桐单手摸着下巴，思虑着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许飒走到对面的洗手间，拔下来插在上面的钥匙，又环顾了周围的环境。
“你看看，这把钥匙是不是很眼熟？”许飒将钥匙递到苏桐眼前。
苏桐接过后，“很普通啊。”
许飒摇了摇头，“你不觉得跟我们刚刚得到的那把钥匙很类似吗？”许飒的话像是利刀将密不透风的气球割破了一个口子，突然各种各样奇怪的现象开始变得通顺。
“不会吧，”苏桐扯了扯嘴角，“电视剧都不敢这么写啊……”
一个娘家妇女出轨了同一栋楼的邻居……这就在眼皮子底下啊……
许飒也不废话，直接从证物袋里取出那把钥匙，干净利落地将钥匙插进锁头。
“现实往往比电视剧口味重多了。”
随着许飒话音刚落，“啪嗒”钥匙一旋，门，开了。
第五百四十五章 奸情揭破
苏桐扶额，摇摇头，是她见识短。
客房面积很大，除了墙边的红木雕花衣柜以外，就只有一张空床。落地衣柜占了几乎是房间面积的一半。没有任何装饰品，没有书桌，没有台灯。
苏桐走进衣柜，轻轻推开，实木古朴的外表内，是全智能感光衣橱的内核。那一件件熟悉的衣裙下面摆着五六双高跟鞋。
“哇塞！”苏桐不是那种特别追求物质的人，这简直就是衣服的房间嘛，但不得不说，这绝对是她喜欢的。
“这个衣柜这么花里胡哨。”许飒皱着眉，他没错过苏桐眼里的惊喜，只是他一直觉得苏桐不是那种人。
“这是换衣间和衣柜一体的，不然干嘛建这么大。”苏桐不指望他懂时尚，也耐心给他解答。
“这李德胜也是个艺高人胆大的，***都包回家了。”许飒摇摇头，做这种事情还敢往家里带，这简直是自杀式行为嘛。
“男人嘛，有钱就这样啦。”苏桐翻看着衣柜，发现不仅仅是衣裙还是鞋子，都是中高端的品牌，连包包都有好几个是限量版。
“这个是什么？”许飒发现衣柜的里面悬挂着一条条五颜六色绳子。
苏桐抬眼，“哦，那个是搭配裙子的腰带。”
许飒取下一条，来回地翻看。脑内忽然想起来，“我知道凶手是怎么把李爱因挂在电梯里了。”
“你知道？”苏桐惊喜地站了起来。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要通知鉴证科的同事过来了。”许飒正说着话便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叮”苏桐感觉到手机的震动。
正在通话中许飒注意到了苏桐盯着手机发呆。“好好好，我这还有事，你们快过来吧！”许飒连忙挂断了电话，走至她身后，“怎么了？”
苏桐不说话，将手机界面递给他看。
“时辰到受死”
身后一声巨响“嘭”原本被顶住的不锈钢门狠狠地关上了，发出巨大的声音。“糟糕，那个门锁已经坏了，根本打不开的。”苏桐着急地跑向大门，她开始后悔用那样的方式来开锁了。
俩人一同跑过去时，大门前面已经燃起了浓烟。
“怎么会这样？”两两相看，凶手是怎么在他们不知觉的情况下在大门发火。眼看火势越发的猛烈，苏桐机警地拉住想跑过去扑熄火的许飒，“是汽油！！”
两人双双往后退，客厅的那一面是相连着阳台，火势顺着布艺沙发和绒毛地毯迅速燃烧了起来
“先躲开！！！”
许飒大喊，这场火起得莫名其妙，而且异常得迅猛。苏桐和许飒一路急退，走到客房的门口时却猛地依稀听见外面的呼喊声。
“听！有人在说话！！”苏桐惊喜地说道。
“走旁边那个单位的门。”许飒当机立断跑向通向杂物间的门，苏桐却眼尖地看到杂物间门缝开始冒烟。“危险！！”
苏桐紧张地拉住了许飒，许飒抬头却看见灰烟满满飘向了客房，于是转而跑向客房。
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许飒来回走了几步后，紧抓着她往衣橱里走。
“我们不能困死在这里面吧！”苏桐不可思议地看着许飒。
“我们不会死在这里的。”许飒沉着声音，胡乱将衣架子上的大衣盖在苏桐头上，一脚踢向了那面落地镜子。
镜面出现了连锁性的裂痕，许飒又狠狠地补了两脚。而后从苏桐后面抱住。
“别怕。”
苏桐感觉自己转了一个圈，许飒又抬脚踢向了镜子正对面的木板。
“碰”是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身后再没有任何的阻力，倒地之后听到许飒闷哼了一声。
“许飒！许飒！”苏桐慌忙起身，之间许飒后背的地面上布满的镜子碎片。
“你疯啦！起来。”苏桐拉过许飒的一个肩膀，搭在自己肩上，“还能走吗？”着急地问许飒，故而环绕看了一眼周围，客厅？！又是一间公寓？！
“这里是？”
“狡兔三窟，我真是服了这个李德胜了。”许飒自嘲地说道。
不作他想，趁着火势还没蔓延到这边，俩人一路扶着陈设的家具走向了这个单位的门口。
“这个门锁能打开吧？”许飒带着有些虚弱的声音揶揄道。
“你放心，没坏当然能开。”苏桐也是开玩笑地说着，大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你们行不行啊！快点把火扑灭了，我们队长还在里面啊啊！”刚一打开门就听到李华的喊声。
“李华你冷静点，他们尽力在救火了，火势不大，很快就能灭了。”周莉也是心里着急，但是急归急，也不至于急到没理智。
“喂，臭小子，你们家队长在这儿呢！”苏桐没好气地喊道。
周莉一下子就看见了，惊喜地拍了拍李华，众人也发现了从三单位里走出来的两个人。
“队长，你们怎么……”李华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扑火作业的一单位，又看了看自家队长。
“先别说了，他后背受了伤，先带他去治疗。其余的等火势扑灭了再说。”苏桐摆了摆手。
大家都急切想知道那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却也明白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正好救护人员也已经到了。
许飒的后背被镜子碎片刮出了纵纵横横的伤口，看起来好像很严重，衬衫和内里的汗衫都被血迹染了个透，但伤口其实不是很深。
不到十分钟，就把火源扑灭了，许飒身上伤口也处理好了。
“什么？这三个单位都连在一起了？”李华不可思议地大喊道，仿佛听见了什么大新闻。
啧啧，有钱人啊，真是有钱人，住的房子都跟别人不一样，他们天天累死累活地，也都勉强只能供一套房子。这李德胜不仅仅一买就买下了一层，而且还打通了住，真是有钱人的活法。
“对了，我之前听你们说，李德胜的助理说他接到过什么电话而发火大骂，你去查查李德胜的手机，看看有没有情况，我估计应该是那个维修工人的报复行为。”许飒喝着苏桐递过来的水瓶，向周莉命令道。
周莉听后非常不解，“队长，二队那边发过来的物证报告里没有李德胜的手机，我们查不了啊。”
这下子轮到许飒和苏桐惊讶了，俩人齐声说道：“不可能。”
第五百四十六章 物证失踪
苏桐仔细地回想着发现李德胜尸体的那一天，她确实看到有搜证人员拿起一个像手机的物件装了起来，怎么会没有呢？
“有报告清单吗？”许飒是相信李华他们的办事能力的，但是，那天他也确定李德胜的手机也在搜证员的手里放进物证箱了。
“有的，我还专门备份了一份在手机里。”李华生怕自己遗漏了什么，连忙掏出手机自证清白。
许飒接过手机，苏桐也探过头去，俩人一行行地滑动着手机屏幕，上上下下地看了两个来回。苏桐意识到某种严重性，看向许飒的眼光也越发暗沉。
苏桐一个人看错，有可能。但是连带着许飒也看错？这个几率有点低。
许飒清楚这件事背后意味着什么，证物失窃是一件很严重的问题，如果这件事被报告上去的话，被处分是少不免的了，最糟糕的是，他们局里或者二队里面可能出了偷物证的同事。
“没有就没有吧，你去电信局那边查也一样，手续流程什么的一样要走，去吧。”许飒平息好心里的波动，只淡淡地吩咐李华去办。
好不容易轮到何星辰找到时机，连忙说：“昨天我不是尝试黑进电梯运行程序里面把电梯按停吗？回到局里分析数据之后，我有重大发现。”
“什么发现？”苏桐捶了捶这两天已经超负荷运动的两条腿。何星辰这小子平时跟个闷声葫芦似的，但凡做出点什么事，却是一鸣惊人。
“电梯的运行程序有两种不同的源代码，一种是小区控制室里发出的，另一组来自私人电脑，”何星辰兴奋地说着自己的新发现。
“说人话。”许飒连忙打断了何星辰那颗想滔滔不绝讲数据代码的心。
“意思就是说，有人偷偷在私人电脑上远程操控这部电梯，甚至可以拦截紧急呼叫的信号，包括屏蔽实时监控。”何星辰昨天晚上干了一个通宵才将两组源代码的数据分开。
那个时候他才明白为什么他当时在监控室急得跳脚都没办法控制电梯，原来背后有着这样的黑幕。
“可以追查到是什么私人电脑吗？”许飒认真地问道。
“详细的ip地址已经在排查当中，最快今天下午之前有结果。”何星辰若不是接到二队通知说李德胜家着火了，许飒队长被困，他估计现在都能拿到结果了。
“我们回局里吧。这里已经没什么值得查看的了，该知道的我们几乎都清楚了。”苏桐站起身来，开怀地说道。
“嗯嗯。”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现场。
众人回到会议室里召开了紧急会议，二队队长也带着他们组的人一起旁听汇报。
“这是从电信运营商那边调取的通讯记录，还有微信短信记录，上面清楚地显示着上个月的15号、16号和17、18号连续四天内李德胜和李爱因分别收到了来自同一个手机号码的呼入。
而这个手机号码经过实名认证的核实，是电梯的维修员陈发的。”李华指着大屏幕上的信息截图，一边向众人解释着这些信息的内容。
许飒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后，陈辉拿着文件夹，向众人汇报，“从李德胜的三个单位里面没有发现异常的物件，经过调查取证，衣橱里面悬挂的衣服没有检测到任何基因信息，但是那些高跟鞋上面留有大量的汗渍，经过化验证实是属于死者李爱因的。
而那些衣服则与我们从小区上个月调取出来的监控片段上相符，也属于死者李爱因所有。李德胜家中反锁着的客房，相符的钥匙是从李爱因家里藏起来的化妆箱中发现的，由此可证明两名死者有着不道德的关系。”
二队队长自从接过报告汇总之后，就隐隐有种被雷劈的感觉。果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在座的除了许飒和苏桐以外，感受都是一样的，谁都没想到两个死者的共性原来是这个。
许飒和苏桐的云淡风轻令众人对他们更加敬佩。他们是不知道，许飒和苏桐就是首先发现的人，什么雷，他们都已经习惯了。
“我打了电话去维修公司，他们技术部门证实，维修员在维修维护电梯期间，确实有权限管理电梯的运行系统，有时候为了更好地检测电梯使用状况，他们公司的人会在运行程序中留后门。
但是电梯一旦通过了合格检测，他们就会强制清洗留在运行程序中的后门。我们后来问了小区的物业管理，对方表示知情，两家公司签定的合同上也有清楚注明这一点。”周莉在大屏幕上放出了合同的关键句式。
“所以，陈发现在是最大的嫌疑人？”二队队长看向许飒，眼里带着钦佩，他是真没找错帮手。
“从杀人动机来看，两名死者都有投诉过他，李爱因是发起人，李德胜作为大业主，更有话语权，李德胜的跟风投诉直接令陈发丢了工作。”苏桐看着笔记本上自己总结的条陈，缓缓地说出自己的侧写。
“再者，利用电梯来杀人，最能操控电梯的人最方便不是吗？”苏桐声音不大，但是每当她在说话的时候，总会令人有种期待的感觉，就算她说的是一些生涩黯晦的心理侧写。
“我建议，我们两边都同时发出通缉令，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抓住陈发。”许飒用力地点了点案桌。
“我知道了，我们一定会配合好的。”二队队长连忙点着头，最繁重危险的案情调查已经交给许飒他们做完了，若是他不做点什么，好像太不够意思了一点。
“听说，苏警官还收到过凶手的威吓？”二队队长关切地问道。
“关于那个，我们局里已经查过了，对方是通过网络虚拟拨号的，暂时查不到来源，不过，我想，等我们抓到陈发之后，应该就能问个清楚了。”许飒沉声的语调令在场的人都有一种坐立不安的感觉。
第五百四十七章 温言动摇
“呵呵。”二队队长不禁赔笑道，“徐队说得对。只要抓到陈发，一切问题就解决了。这个会议既然已经结束了，我们也该回去发布通缉了。”
明知现在许飒心情不好，二队队长深知现在可不是撞枪口的时候，自当激流勇退，告辞了。
许飒也不挽留，只是苏桐却追了上去，在警局门口的停车场叫停了二队队长。
“队长请等等。”苏桐歉意地说道。
“苏警官，还有事吗？”二队队长客气地问道。
“是这样子的，我想知道，当时在李德胜身上搜证的时候，你们有没有搜到他的手机？”苏桐心底还是坚持自己当初的记忆，所以才会亲自来证实一次。
“这……”二队队长脸色变得难以言语，他看向自己的属下，那人脸带不悦：“当然有，我们还专门提取了手机里的信息，做了详细的分析报告，谁知道你们刚刚汇报的时候却是自己重新查了一遍，搞得我们好像什么都没做似的。”
“这样啊，”苏桐显然没想到对方回答得那么干脆，心思一转，抱歉地笑着说，“不好意思，那天负责交接的同事有事请假了，我们的同事又接到我和许队长被困的消息，一来一往地，就多做了无用功，我们不是故意的，真不好意思。”
苏桐向那人鞠了一躬。
“别别别，工作嘛，我们都能理解，误会解开了就好。哈，没什么事我们先回去了。”
二队队长看准空档连忙做和事佬，开玩笑，许飒他们连连几宗棘手的案子都帮忙接了，哪能就因为一点点事情就撕破脸皮，他们两边的友谊可是要天长地久的。
“谢谢队长理解，那，路上小心。”苏桐送走了他们，不禁长叹一口气。
她何尝不知二队队长打的是什么算盘，她和许飒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没能按照所想的那样发展，二队那么依赖他们，总有一天会变得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听说你今天差点被烧了。”一把冷清的声音打断了苏桐的思绪。
“我正想找你。”苏桐不用看，光听那把冷得令人心颤的声音就知道是温言。
“什么事？”温言不喜欢苏桐故意忽略自己的关心，从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说起来，还是自己够犯贱，语气也带着嘲笑的意味。
“昨天我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案发现场，你说你要负责交接二队交来的报告，所以你不能陪我。”苏桐紧紧盯着温言的眼睛，生怕错漏了一丝她绝对不希望看到的情绪。
“对，是我说的。”温言大方地点头道。“然后呢？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
后面这一句不知道是带着试探还是已经破罐子破摔了，温言忽然走近贴紧了苏桐。
“物证中少了一台死者的手机，报告里面也没有了原本应该有的资料。”苏桐强行定住了想退后的动作，认真地看向温言，“是你做的吗？”
“呵呵呵，”温言轻轻笑着，可惜苏桐感觉不到他的笑意，在她以为自己快被冰封的时候，温言淡淡地说道：“你听听，你听听你说的话？你现在连尝试相信我这么小的事都不愿做了，直接判我死刑。你是被许飒洗脑了吗？”
苏桐摇摇头，“我没跟他说，我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你做了些什么，我也没有任何可以作为侧写的素材让别人相信我的猜测。但是这件事如果传到许飒那里，你绝对没有全身而退的资本。”
温言转过身，轻飘飘地说道：“可就算是以前，你也只会向着许飒，我说的，何时重要过？”
“我还记得我们一起进修犯罪心理学的时候，教授说，人总是会在某种变故之后将自己卖给魔鬼，还一厢情愿认为自己已经没退路了，其实，”
苏桐缓了缓情绪，接着说：“其实不是这样的。是悲伤蒙住了他的眼睛，让他无极限地向所有人发出攻击，就这样一步步把自己逼到绝路。”
“你不会懂。”温言闭上眼，好像这样就能否认苏桐说的话。
论专业，温言比之苏桐高了不止一个段位。道理谁都懂，可谁又真的能看清。
“不，我懂。”苏桐抹去准备夺眶而出的眼泪，深深呼了一口气，“我懂你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也不会原谅许飒，但不懂的人是你。
你不懂苏晴，无论是我还是苏晴，或者是任何一个有责任感的警察，都会作出同样的决定。
我没有任何立场奢求你的原谅，但我会不遗余力地补偿你，我一定会抓住那个幕后黑手，但是在那之前你可不可以看在我们一起长大的份上，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一不小心，我们没有这份工作是小事，但如果因为这样而让凶手逍遥法外，你就真的开心吗？”
说到这里，苏桐一手抓住温言后背地衣服，她将额头抵在温言的后背，整个哭得不能自已的脸完全埋在那样的后背上。
“最重要的是我们没有光明正大的身份替苏晴讨回公道，苏晴是个光明磊落的人，她值得最公平公正公开的结果。”
最后说的这几句，给温言心里造成的冲击不少。他甚至有了动摇的念头，他是不是要认真考虑……
“很晚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温言用力将苏桐那双放在他后背的手拉了下来。语气也是那样的冷言冷语。
但是苏桐知道，他听进去了。至少为了苏晴，他会听进去的。
由于还没有抓到陈发，接连着两次差点遇害的苏桐当然是继续由许飒大队长贴身保护，她才刚刚下班就被挟持着回家收拾东西“暂住”在许飒那里了。
回到许飒家里，原本打算说晚安，苏桐无比认真地说道：“关于物证失窃的事，我……”
“既然你已经处理了，那就由你处理，我不过问就是了。”许飒甩了甩手中的车钥匙，语气难辨地说道。
“谢谢你，如果到了最后，情况没有好转的话，我会引咎辞职，不会让你难做的。”苏桐心里有着最坏的打算，人心难测，她只是不愿许飒会因为她和温言的事受到影响。
“到了那天再说吧。”许飒直径走向房间，看着他的血迹斑斑的后背，苏桐心里更加不安。
第五百四十八章 目标转移
两个区域的警局发布了紧急通缉，很快就追踪到了陈发的踪迹。
二队那边在火车站附近的黑车揽客区抓到了陈发，自从通缉令一出，陈发就盘算着要租用老乡的黑车带他回乡下躲避风头。
谁知道，他一出现在火车站附近，就被天眼系统给盯上了，黑车刚刚驾驶出停车场就被二队队长带人把车挡停了。
审讯室里，陈发独自坐在那里，桌子上摆着两瓶矿泉水，他坐下来后，由于双手被铐住了动作不便，但是可以看出他很不安。
他在不停地冒汗，频频喝水，进去不到二十分钟，两瓶矿泉水就被他喝光了。
“苏警官，你不进去询问，光站在这里看着他也看不出花来啊？”被二队队长派来观摩的一名干警不解地问苏桐。
陈发被抓进来之后，不是应该要加紧时间严密审讯吗？怎么他们局里的大队长和苏警官两个人像木头人一样站在观察室里一动不动。
李华在旁边想把这家伙敲晕，这里是他们的地盘，还轮不到别人教他们怎么做事。还敢质疑他们大队长和苏警官，真是不上道。
苏桐收回观察的视线，看向许飒，“你也是这么想的么？”
“嗯。”许飒点了点头。“他不是凶手。”
“许队长，你们还没问，怎么就知道他不是凶手呢？”小干警更加懵了，感情他们局里破案都这么玄幻的吗，靠看？
苏桐听见了也不生气，笑笑地看向李华，“你怎么看？”
“苏警官，你就别考我了。”李华被苏桐点名，顿时挠了挠头，这样当众“背书”真的好嘛？
“没关系，说说又不犯法。”苏桐给了李华一个心安的笑容。
“额，这家伙太容易紧张了，我觉得他这种应对能力根本不足以杀人，至少这两单案子，他没那个魄力做得到。”
李华不是第一天跟着苏警官身边学东西了，虽然不像陈辉和许飒那样配合默契，但也能琢磨出一些门道的。“苏警官，我这么说，没错吧。”
“哈，话粗理不粗。”苏警官微微点头，“从行为学上分析，他因为丢了工作而迁怒两个死者，继而打电话骚扰，跟他现在这种直面压力时的应对方式很相像，他不擅长掩藏，他的情绪表达很直观。
相比起来两个死者的死法，太难琢磨，太迂回了，跟他的情绪应对机制不匹配。”
“可是，我们鉴证组的同事检查了在他随身带的电脑里发现了正在运行中的电梯运行系统，电脑记录显示地指令都跟两次案发时候的情况一样，而且他电脑里还有一单元的住户资料，很有可能也是他在恐吓短信给苏警官你呢。”
小干警跟许多传统的警察一样，讲究实质性证据，认为所谓的心理分析太过玄乎，跟算卦差不多。
“心理侧写只是辅助，给案情提供辅助的观点，这也不是坏事。不是吗？”苏桐见过太多的不信任，她免疫了。
“接下来，看你的了。”苏桐看着许飒，笑着说道。
不一会儿，许飒和陈辉出现在画面里，陈辉一开始就表现出极度强势的姿态，连连抛出了几个问题？
“你是不是对李爱因李德胜怀有恶意，还打电话恐吓他们？”
陈发的双手一时交叉扭着手指，一时扯着手铐链子，坐在转椅上左右地摆动，眼神闪烁，不敢与许飒陈辉对视。
直到，陈辉大声指控他，“所以，你就利用工作之便，蓄谋先后谋害了李爱因和李德胜，还恐吓警务人员，放火烧毁李德胜的家。意图想把里面的警务人员一起烧死，你好逍遥法外，是不是？”
陈发的动作突然变得不再闪躲迟疑，而是激动地站了起来，甚至频频的敲打着案桌，将谋杀、恐吓警务人员和纵火的指控全部否认。
陈发气喘着将整个身体向许飒和陈辉靠近。
“问他，有没有利用职务之便谋财，而不是害命。”苏桐忽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把身旁的小干警吓了一跳。
许飒和陈辉从耳返里听到后，问了陈发一模一样的问题。
陈发像是被开水一下子烫熟的虾一样，紧缩着身体，后背一直紧挨在椅背上，双手在大腿上来回摩擦。眼神又恢复了闪躲。
“我没有问题了。”苏桐见此又说了一句。便离开了观察室，许飒和陈辉也终止了审讯，许飒走回办公区，拍了拍何星辰的肩膀。
“电脑的事情先放一放，查查陈发最近除了跟李爱因和李德胜联系过以外，还跟哪些人联系过，盯紧他的银行账户，我们可能要钓大鱼了。”
何星辰抬起头，蒙了，这又是哪一出？
苏桐看着何星辰那副像是没睡醒的样子，有点好笑。好好一个小伙子，把眼镜架在鼻尖，活生生变成一个小老头了。
其实，何星辰很冤的，他确实很需要睡眠，所以他很迫切能破案。
“陈发呢？”小干警出来之后，没看见陈发，疑惑地问道。
“喔，放了。”陈辉从后面走过来，他顺手拿起何星辰桌上的薯片，不客气就开吃了。
“什么？放了？”小干警听见之后，眼睛吓得快要掉下来了。他从未听说过这样明显有嫌疑的人犯还能放出去。是他太年轻了吗？
而事实证明，他是真的太年轻了。因为陈发离开警局之后不到三小时，跟踪陈发的干警回报说，陈发接到一个电话后，急急忙忙地去了案发的东华小区一单元。
众人在局里一直等的就是这个消息，立马驱车赶往东华小区一单元。他们要收网抓大鱼了。
小干警被留在警局里面和何星辰作伴，一个懵一个困。
警车停在了小区门口，负责做跟踪的干警见到许飒后，立即跑过来汇报。
“报告队长，嫌疑人刚刚进了电梯，物业管理处的控制室失去了电梯内的画面，嫌疑人被困。”干警只接到跟踪的任务，在上级还没有指令之前，他并没有再多一步的动作。
第五百四十九章 营救嫌疑人
警车停在了小区门口，负责做跟踪的干警见到许飒后，立即跑过来汇报。
“报告队长，嫌疑人刚刚进了电梯，物业管理处的控制室失去了电梯内的画面，嫌疑人被困。”干警只接到跟踪的任务，在上级还没有指令之前，他并没有再多一步的动作。
“幸亏你没跟进去，不然你可分分钟跟李德胜一个下场了。”李华拍了一下干警的肩膀，干警后背冒气一阵冷汗，所以说他刚刚与死神擦肩而过吗？
许飒收到了刚刚何星辰发来的短信，从容地说道：“好了，没事就好。我们去抓大鱼了。”
众人慢慢形成了包围圈，向一单元靠拢。
“队长，二队那边已经将一单元内所有的住户全部撤出去了。”陈辉低声地报告说。
许飒点了点头，举起手向左右两边比划，比了四个手指往上，指了指电梯后，又指了指苏桐，苏桐点头示意。众人向两个方向散开，分了一个四人小队走救生楼梯上。
“苏警官，苏警官，你能听见吗？”何星辰的声音在无线耳机里响起，苏桐敲了敲耳机两下，示意她听清楚了。
“我黑入了电梯运行程序，现在电梯就停在一层，我已经成功将对方的账号独立隔开了，我们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将电梯强行打开。”何星辰一旦进入了状态后，就有一种不属于他的老练感油然而生。
“倒数5秒、4秒、3秒、2秒、1秒，二十分钟倒数！！”
随着何星辰的指令，许飒卡准时机，挥手示意技术部门上前强行破开电梯门。
身后的武装警员熟练地使用破门工具，许飒将微型扩音麦克风伸进被强行开启了一条缝的电梯里。“陈发！你不用紧张，我是警察局的许队长，请你保持镇定，我们正在实施强行破门的措施，请你于电梯门保持一定的距离。谢谢合作。”
说完后，武装警员两两一组，用粗口的虎口压力剪错开一剪，直径约五厘米的电梯门被生生剪出一个口子。门缝打开之后，四人打散，从各个方向开剪。
由于陈发被关时间太长，电梯运行系统被全面隔开，空气换新的设备也已经停止运作，就算不是有二十分钟的限制，陈发也不可能再等太久。
“还有10分钟。”何星辰一直保持在线。
他的声音就好像是压在众人心里面的导火线一般，就怕时间过了之后被凶手发现，宁愿玉石俱焚，这样的结果绝对不是许飒所想的。
时间还是一直在进行着，可是救援工作的进度并没有因此加快，时间的紧迫只会让破门人员心理负担过重，得不偿失就不好了。
“还有4分钟。”何星辰语气中慢慢地急切了。
眼看电梯门被剪弯曲的弧度已经可以容一个人通过的面积，许飒他们已经可以通过门缝看到被困的陈发。
“陈发，你现在慢慢地走过来，别着急，侧着身体，头部先靠出来。”苏桐镇定地看向陈发，一步步引导他走向电梯门。
“还有一分三十秒。”何星辰的声音在苏桐的耳返里显得格外刺耳。
“不急。”苏桐还是稳住了自己的声音，没有漏出一丝胆怯。陈发颤巍巍的双腿已经走到电梯门前，将头部试探性地探出了电梯门。
“还剩四十秒！！”何星辰没有在现场，他能做的只是履行自己的职责，如实报数。
两个武警队员已经抓住了陈发的双臂，一个发力往外带。前面又添了两位队员的接力，最终在还有十五秒的时候，四人平稳地托举着陈发离开了电梯。
许飒拿出对讲机，“第一小组开始收网，开始收网了。”
对讲机里传回了两下敲打声，证明第一小组已经收到命令了。
“陈发，没事吧？”许飒走至陈发面前，语气严肃。
陈发煞白的脸已经回答了许飒的问题了。李华从四名武装警察的手中接过被吓得软踏踏的陈发，“看你这家伙不老实！！若不是我们来得快，你就是第二个李德胜了！！”
陈发双手双脚都打颤着，苏桐走向前去，轻声问道：“先到拘留车上坐着吧，你的朋友很快就要来陪你了。”说完给陈辉一个手势，陈辉上前给陈发戴上了手铐，和李华两个人夹着他就上了警车。
周莉好奇地问苏桐：“苏警官，你说的陈发的朋友，是谁啊？”
苏桐微笑着回答说，“你猜？”
“啊？”周莉挠了挠头。有点摸不着头脑。
“抓到了吗？”苏桐看着往自己走来的许飒，以为出了什么意外。
“拒捕，挣扎了一会儿，我让人直接敲晕了拖下来。电梯坏了，可能会慢一点。”许飒余光瞟向了拘留车内坐着的陈发，淡淡地回答苏桐的问题。“陈发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大概被吓惨了。”苏桐摇摇头，语气里没什么起伏，她是有同情心，但也分对象的。
像陈发这种枉顾他人人身安全，没有职业操守的人，并不在她值得可怜的列表里。
“队长！！”李华兴奋地跑向许飒，“队长你是怎么知道凶手今天晚上一定会动手。”
许飒看着苏警官，没有回答，李华只好也看向苏桐，“苏警官，你知道？”
“我们把陈发抓回来审讯的时候，我们问他有没有利用职务之便来谋财。他动作闪烁，把自己整个人都紧贴这椅子，这是他被我们说中了，觉得无处可逃的表现。
如果确定他是那个提供作案条件的人，那么幕后凶手一定会很害怕他对警察说出一切，所以当我们以证据不足将他释放了之后，凶手就迫不及待地想永远封住他的嘴。一定等不到明天。”
苏桐双手环抱在胸前，不知道为什么，今夜的风都拔凉拔凉的，吹得人心都寒颤。
“出来了！”李华看见第一小队一行四个人，一人分了一个肢体，将一个女人抬了出来。
“咦？是她？！！！”周莉算是开了眼界了，她是怎么想也没想到是李德胜的老婆江璐！！！
第五百五十章 原形毕露
审讯室里的灯光大亮，醒过来的江璐一脸死寂，陈辉和许飒已改往日的作风，温和地把一杯水推到江璐面前。
“不说点什么吗？李太太。”许飒支起两个嘴角，笑意未达眼底。
江璐有气无力瞟了一眼许飒，并不打算回答许飒的问题，其实由她被捕那一刻开始，她再没有说过话。
这种无声的对抗，对于一般的警察来说，确实很棘手。可惜到了许飒这里，不管用。
许飒也不管她说不说话，指示陈辉将手提电脑屏幕转到江璐面前。
“这是我们查取到的网购信息，半个月前，在网上购买了一卷600米长的特制鱼线，承重量最高可达1吨半。怎么？李太太你别告诉我，你准备要去钓鲨鱼啊？”
许飒有节奏地敲打着案桌，字字掷地有声。
江璐眼里毫无波动，似乎许飒在对着空气说话似的。
“谁能想到一个理工大学一级荣誉硕士毕业的了之后，做了几年家庭主妇就能摇身一变，变成一个电梯杀人狂。”
许飒换了个方向，从地上的物证箱子里面取出一个红本本，放在江璐面前。
“呵，”江璐看着案桌上摆放的毕业证书，看着上面印着的那个名字，僵硬的面具终于在这一刻彻底被撕裂，“哈哈哈哈。”江璐开始不可抑制地狂笑起来，那把声音响彻了整个审讯室，就连旁边隔着一面墙的观察室也清楚听到。
然后江璐保持着笑着的表情，眼泪却是止不住地流下来，跟苏桐第一次见她通知她李德胜的死讯时的情绪很不一样，她现在是整个人都处于崩溃的状态。
“他们都该死。”江璐吸了一口气，完全转变了怨妇**的风格，眼神坚毅而肯定地说出了这句话。
“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李爱因和李德胜的关系的？是陈发告诉你的？”许飒示意陈辉开始做笔录，所有的谜团都将迎刃而解了。
“上个月，陈发勒索他们不成功，转而说卖消息给我。我原本就有些怀疑他，所以就约了陈发见面，那个蠢货当着我的面开了运行程序，我就顺手把他电脑给黑了。”
江璐谈起这个细节，脸上带着难以言喻的自豪感。“想不到十几年没碰这东西了，呵，还没生疏。”
“你是怎么将悬挂在电梯里的鱼线挂钩嵌进李爱因的腰带上的？”许飒了解了作案的手法，但是无论怎么想他都想不到这个装置是怎么装到李爱因身上的。
“那个也是一个蠢货，真不知道李德胜是怎么选上她的。”江璐对于李爱因这个抢了自己老公的女人，江璐的态度是嗤之以鼻。
这个确实符合苏桐的心理侧写，凶手对李爱因出手最大的原因并不是恨，是觉得被一个差于自己的人给比下去的不平衡和不甘心。
“她发现电梯失灵的时候，拨通了求助电话，我告诉她把腰带解下来扣在鱼线上，握着腰带就能免受撞击震荡，她原本不干，但是后来被我多说了几句就照做了，她估计到死也想不到我只要按一个键就能弄死她。”
江璐说着那个诡异的过程时，一点也没有意识到她轻描淡写地谈论着的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仿佛是在逗弄一只小猫似的。
说到这里，大家的疑惑的迎刃而解了，江璐恐吓她如果放手就会被电梯带着摔死，所以只要李爱因将准备好的鱼钩倒扣在自己的腰带上，电梯只要一运行，设置在电梯外顶的鱼钢丝就会迅速收卷出去，腰带也会顺势往上带。
因为李爱因没放手，所以她还没搞清楚状况，腰带就已经顺着拉力往上提。
只一瞬间，李爱因就会被生生带着吊在半空，鱼丝也因为拉力过大二断裂卷进别的地方，腰带过大就这样连着倒钩卡在那条缝里了。
至于监控的雪花覆盖住的那几秒，就是李爱因自己亲手把腰带挂在倒钩上的画面了。
“因为不恨李爱因，所以很快就弄死了她，因为你最恨李德胜，所以你根本没有理会他的呼救，生生把他摔死？”许飒沉着的声音并没有令江璐冷静下来。
“李爱因是什么人？她配跟我斗吗？”江璐说完，又是一声冷哼。
“那陈发呢？你想杀他不会只是因为杀人灭口吧？”在许飒眼里，江璐介于疯子和高智之间，这种平衡很微妙，而江璐就是失衡的例子。
“他不是很喜欢在电梯上面动手脚吗？我就让他体验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手脚。”江璐躲开了先生投过来的视线，淡淡地说。
“你撒谎，你要杀他是因为你要报复他拿老公出轨的信息来勒索你，是因为他，才打破了你高枕无忧富太太的生活梦。”许飒厉声地反驳了她的话。
“高枕无忧？”江璐反问的模样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又开始放肆的笑着，她脸色一怒，“不是什么女人都那么肤浅的！！”
许飒没有接话，面对江璐第一次情绪爆发，他知道不能打断她。
“我本来可以跟着老师做科研，我可以做更多的事，是他哀求我留下来哀求我嫁给他，可是到头来呢？我得到什么？钱吗？我要吗......”那个被压在心底的话，终于能说出口。
“十五年了，我嫁给他十五年了。如果能这样平平淡淡过完一辈子我也认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逼我放弃当初的梦想，现在又要把我推开。在他眼里，我和那个李爱因没有什么不一样，只要是个女人就可以了。
我在他眼里毫无价值，甚至连李爱因也不如，呵呵......”江璐两手捧着额头，眼泪就那样滴滴答答地落在案桌上。
审讯室回归于平静，江璐抬起头，第一次对上了许飒的眼睛，“当我第一眼看见苏警官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是第二个我。”
观察室内的苏桐自然也听见了，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她从未听见别人这样评价她，应该说，她从未听温言以外的人这样评价她。
第五百五十一章 自我本我
观察室内的苏桐自然也听见了，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她从未听见别人这样评价她，应该说，她从未听温言以外的人这样评价她。
陈辉拍了一下桌子，“你再说一遍？！！”
可是江璐没有理会陈辉，向着许飒的方向前倾，直直地看着许飒，一字一句地重复道：“我说，苏警官总有一天会毁在男人手里。”
说完后，江璐恢复了原本的坐姿，自嘲地说：“其实我想放过她的，聪明的女人还是太少了，挺可惜的，”
江璐说这句话的时候是语带遗憾的，“但是你不好，你把她带在身边，无论她在想什么，下意识就是看向你。无论她做什么决定，她还是会优先考虑你的想法，这样会毁了她的！！！既然你们也查得差不多了，那我想，不如我先送你们一程吧。”
陈辉听得心里直冒火，他们许队对苏警官有那么差吗？这个女人真的是疯子。
许飒拍了拍陈辉的肩膀，不怒反笑地问道：“你该不会是因为嫉妒苏警官有我们这帮同事的信任，有我这个上司的赏识才会故意这么说的吧？”
江璐耸了耸肩，“随你怎么想。”
“我想啊？”许飒收起了笑容，轻叹地说：“当初你做错了一个决定放弃自己想要的未来，现在有又做了一个更错的决定放弃了全部的自己，由始至终，最可惜的都是你自己而已。”
“随便你怎么想。”江璐讲的虽然是同一句话，但是她的语气已经不再那么淡然了。
事情进行到这里，已经没有需要再问的余地了，许飒将桌子上的红本又推近了江璐，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忽然转身：“哦，苏警官让我问问你，还记不记得一句话。你生而有翼，为何竟愿一生匍匐前进，形如虫蚁。”
观察室里，周莉和李华站在苏桐的两旁，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苏桐要将这句话用许队的嘴巴来告诉江璐，但是，江璐那一副悔恨余生的模样令他们叹息。
这人啊，千万不要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决定，后悔了又能怪谁呢？
“苏警官，为什么突然提起这句话？”周莉有些不忍地不去看江璐。
“她当时的导师就是现在的国家科研院主任，那句话是他在一篇很重要的科研报告的结尾写了给他学生的批语。
她或许真的悔恨，但是事实已成定局了，再次从别人的口中知道自己的曾经本可以如此的优秀，这才是最令人难过之处吧。”
苏桐淡淡地说着，可能是因为，这是别人的遗憾吧。不可否认，江璐方才确实将她下意识里回避了很久的问题一击中的。
将这件轰动一时的灵异电梯案终于要结束了。孙局大慈大悲地给这次的办案人员予以两天的假期。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但是这个大家并不包括三个人许飒、温言和苏桐。
苏桐在江璐被捕的当天就搬回了自己的公寓，她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不需要许飒的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
许飒清楚，那天就算从精神上打垮了江璐，但是江璐说的话确确实实影响了苏桐，他不能视而不见，可是苏桐的接连退避，是不是也在说明着什么......
至于温言，他在电梯案后又见了苏桐，他开心的是终于和他一样看出了苏桐许飒俩人之间的问题。他不解的是，就算是这样，苏桐还是没有说什么，没有任何行动，就好像江璐的话像没说过一般。
“魔怔的根源在于许飒。”维森摇了摇手中的红酒杯，宽慰地向靠在落地窗旁边的温言。夕阳的光线下，温言的背影被拉得很长，很单薄。
“电梯案那件事，我已经按你的吩咐做到了。”温言从裤袋里摸出了一台手机，看也不看地扔在地上。
“这不会是你做的吧？”温言好像想到些什么，怀疑地转身看向那个一直安之若素的维森。
“当然不是，我只是在帮你而已。”维森否认地摇头，浅尝了一口醇正的红酒。
“若我有什么差池，我很有可能会被留下案底，恐怕我连心理医生和催眠师都做不了了。”温言自径走到书柜的红酒格处，开了瓶红酒，“这种事可一不可再。”
“你该不是怕了吧？”维森站起身来，走到温言面前。
“激将法对我没有用。你也不想跟这样的人合作吧。”温言自信地碰了碰维森的酒杯。
“好！”维森赞赏地点了点头，“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温言一口将红酒喝到底，放下杯子后。这才发现维森的书桌上放着几份计划书。
“这是什么？”温言拿起这份简易装订的计划书，好奇地问道。
“瑞士的一家药品公司准备推出一款抗抑郁症的药，还差一些科研调查报告。”维森笑了笑，语气带着某种神秘。
同样身为精神类医生，温言在行内见过不少这样瞒着病人用药，然后将病人的病情报告当做药物科研报告来用。
在国外，是明令禁止的，国内又还没有明确的法例条文，所以有些不正规的心理诊所和机构为了挣取高昂的回扣，都会偷偷摸摸地干这些勾当。
“你该不会是要拿这种还未流通的药放在第一精神医院用吧？”温言咪上眼睛，“我不跟疯子合作，你知道的吧！”
“当然不是，我准备将这批药下发到第三精神医院去。”维森笑眯眯的模样，像足了爱丽丝梦游仙境中的那只会消失的猫咪一般，就算五官身体都消失了，笑容还是保持得最久的。
温言没有发表意见，他知道维森这么决定有他的理由，“我们医院太突出了，如果再惹到许飒和苏桐过来，保不定会查到些什么。
第二医院并不属于你们那个警局的管辖，算来算去，还是第三精神医院最合适。”维森边说着，边晃着他那杯红酒，感觉好像怎么喝都喝不完。
“怎么，不再问下去了吗？”维森从容不迫地坐回他的真皮座椅上，微笑着说。
第五百五十二章 堕坑落堑
“怎么，不再问下去了吗？”维森从容不迫地坐回他的真皮座椅上，微笑着说。
“没兴趣了。”温言懒懒地放下计划书，“你爱下发到哪就哪，不过我可提前说好了，若是不够震撼的话，就别浪费我时间了。”
“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对于维森来说，温言越是病态，他就越能利用，他乐见其成。
维森的意味深长令温言心中警铃大响，温言心中自然有着许多问题，可是就算他问了，维森这个老狐狸也不见得会告诉他。
与其现在问了打草惊蛇，令维森对自己提防起来了的话，那可就功亏一篑了。
“那药明天就下发过去吧，就当是送给许飒销假回来的礼物了。”温言只要一想到至今下落不明的苏晴，心中那个不可抑制的愤恨就巴不得化成鬼魅，直直取了许飒性命。
“我就说，我们一定能合作得很愉快的。”维森不禁为温言的计谋鼓起掌，他早就说过他们其实就是同一种人，他没看错温言。
光是用想象的，就能预见后天许飒的将要面临的苦境，真是想想就觉得大快人心。
而此刻的许飒现在也并不好过，他守在苏桐公寓楼下，也没有告诉苏桐，就那样站着。
门卫室通知了物业管理，物业管理的某个热心大妈专门上门将苏桐请到了楼下，让苏桐把她男朋友领回家去，别杵在小区门口，说是影响不好。
苏桐有点欲哭无泪，影响不好，爸妈出去旅游了，她若是让一个男人进了她家才是影响不好吧？
目送着热心大妈地离开，苏桐与许飒之间地氛围开始变得拘谨起来。
“你……怎么来了？”苏桐客气地给许飒端了杯水，轻声地问道。
“你如果不是故意避开我，我用得着站在下面被人当猴看？”许飒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苏桐。
苏桐轻轻叹了一口气，“江璐说的那些话……”
“江璐就是个疯子，她扭曲了你也扭曲了吗？”许飒打断了苏桐将要说的话，他不要听到苏桐说那些话。
“你听听，”苏桐坐在许飒的对面，“只要你一生气，我就会妥协。从前是这样，现在是这样，可我不想以后也是这样。”
他们之间的问题原本就难解决，拖拉之间先后夹住了温言和苏晴，好不容易温言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心意，苏晴却为了救苏桐一命而死了，不知道哪路来的疯子挑衅上他，把苏晴的尸体偷走，他也确实亏欠了温言。
两人之间的缝隙正越拉越大，这个江璐也跑来捣乱，情况就更加一发不可收拾了。
有时候，许飒真的怀疑，他的情路是不是太坎坷了一点呢？
“我不否认平日里确实太过于大男子主义，但是事实证明那些决定我们都没有做错，如果因为喜欢而迁就另一个人也算是没有自我的话，我无话可说。”
许飒对于自己还是很有自知之明，他从不在盛怒下做决定，他认为苏桐每次下决定前的眼神交流不过是尊重彼此的想法罢了。
“我没有觉得我做错了什么选择，我的身份注定了我成不了一个决策者，这点我早就清楚了。所以在工作上，我们可以成为合作无间的搭档。”苏桐站起身，与许飒的距离又拉开了许多。
“我原本想理清思绪，但你今天……”苏桐说不出不请自来这样的话，“我希望我们的关系，到这里就好了。”
“你说清楚。”许飒一步向前，将苏桐圈进臂弯里，他要死死地看着这个女人，这跟他原本想法完全不一样。
“我说，我们以后还是保持好同事和普通朋友的距离会比较好。”苏桐发现自己最近真的很爱叹气，特别是对上许飒的时候。
“好，好。”许飒心中的苦涩快反超温言了。
但他知道分寸，一直以来支持着他的自信来源是他懂她。甚至就连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我愿意放手，是因为从今天这一刻开始我希望你能为自己开心，为自己自豪。我愿意放手，是因为我想让你快乐。我可以放手。”
许飒的两个手掌轻轻抚摸着苏桐的小脸。用着有些粗糙的拇指替苏桐抹去眼泪。
“我信你。你说得对，也许做同事和普通朋友更加适合我们现在的关系。”才怪。许飒默默在心里补了两个字。
两个人避无可的话题终于有了结论，虽然不是两全其美，从关系上来看，好像还更疏远了呢。
但有时候逼得太紧不是好事，偶尔两个人分开一段时间，说不定有更意识不到的结果呢。
可是他们等到的不是许飒想的那种结果，是上一个直辖市传过来的案件协助任务。
苏桐说明了自己需要调节一下，延长了休假的时间。许飒同意了，这样的案件协助任务，他们一年办不少，苏桐不在也没关系。
反正局里又不是只有苏桐一个心理侧写师，不是还有一个更厉害的吗？
就这样，警局里没有了苏桐这个温言和许飒之间的磨合器。
“这是怎么一回事？”许飒看向会议室里坐着默不出声的众人。长方形的案桌上摆放了两单他们局里最迫切需要解决了案子。
一单是直辖市下达的协助任务，最近陆续有儿童的尸体在稀有人烟的郊区里被发现；另一单，就是他们所属区域那间第三精神医院病人出现了咬人吃人的现状。
不得不说，两单都是迫在眉睫要尽快解决的。许飒拒绝了让苏桐销假回来的建议，并且破天荒地任命温言为第三精神医院案件的调查小组长。
别说李华何星辰他们看不懂这是什么操作，就连温言本人也是莫名其妙。不过巴不得许飒多做些错误判断，这样离许飒倒霉地日子也越来越近了。
“开这一次紧急会议的主要原因，是我们局里现在出现了两单恶**件。”许飒站在活动课板前，写下来两件案子的主要情况。
第五百五十三章 蛛丝马迹
“开这一次紧急会议的主要原因，是我们局里现在出现了两单恶**件。”许飒站在活动课板前，写下来两件案子的主要情况。
“上级要求我们尽快破案，而我们的苏警官因为个人原因并不参与这两件案子的调查，所以接下来的这段日子里要辛苦大家了，特别是你，辛苦了。”许飒突然点向他左手边的温言。
大家惊讶于许飒和温言怎么一下子关系好像迈进了一大步一样。
“非常情况用非常方法，这一次我们采取分开两个小组来处理不同的案件。”许飒从桌上拿起一个文件夹，递给温言。
“温言暂时委任吃人案的负责小组长，李华和陈辉由你负责调配，周莉和何星辰归我这一组负责孩童心脏失窃案。每天出勤前下班后的一个小时是两组的进度总结会议，所有人必须遵守各组长的调配命令。就这样，散会。”
何星辰给了李华陈辉各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惹得陈辉差点就冲上去打他一顿了，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
“许队，我不明白您这么安排是什么意思？”李华是趁着温言已经走出会议室之后，他才靠上前去问许飒。
“你们两个啊，冲动有余，欠缺考虑。温言是专家，这类案子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去处理，你们两个最好收好你们的火气，认认真真地学学人家。”
许飒看着这两个自进局里就跟在他身边的下属，其实他们都很优秀，只是很多时候对罪犯心理，犯罪行为逻辑这些都没有很深的了解，这次的案件是个很好的机会。
“是，队长。”李华陈辉虽然不情愿，但也知道无条件服从是他们当警察第一天就知道的事。也只好答应了，况且只是暂时分组调查，每天还是一样的工作见面，没什么不一样。
收拾好心情准备出勤时，许飒喊着了他们，无比认真地看着他们说：“你们苏警官还在休假中，若是被我发现你们谁敢跟苏警官透露这两件案子一个字，你们谁就调离这个局，听明白了吗？”
话音刚落，就连温言也不自主地惊讶了。这么重的口令，许飒还是第一次这样跟他们说过。
周莉小小地拍了拍胸口，幸亏她还没来得及跟苏桐说这件事，否则她就惨了。
许飒在确认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到了之后才宣布散会。
“关于孩童心脏失窃案的所有资料都调过来了吗？”许飒手上拿着报告清单翻看着。
“报告队长，资料已经全部调过来了。是我今天早上亲自接收的，我还清点了三遍，没有遗漏。”周莉点头地说着。
许飒的视线离开手中的清单，看向何星辰：“你去把法医鉴定报告备份一份，和遗体一起送过去给陈老复检。”何星辰正要去做，周莉顾虑重重地说：“如果上级知道的话，会不会以为我们……”
许飒顿了一下，语气强硬：“按我说的做。”
说完后，停顿了一会儿，又接着说：“陈老复检完成之前，我们先排查出这些小孩子的身份。其余的等复检报告出来再说。”
“是，队长。我立即向上级申请调用《儿童失踪信息紧急发布平台》的数据。”周莉心中小小的担心现在已经完全消失了。
她原本已经盘算着，假如许飒真的因为上级的面子而不选择重新复查案情资料的话，就算冒着被调走的压力，她也会向苏桐说明，让苏桐来劝队长的。
“队长，有一个失踪个案的涉案家属来了，在审讯室。”一名干警这时走近来，通知许飒。
“我马上过去。”许飒点了点头。起身往审讯室里走。“何星辰你先去把报告发给陈老，周莉跟我去录口供。”
审讯室里，一个有着稀疏头发的中年人坐在那里，许飒和周莉进来时，他不安地站起身来。
“不用紧张，您坐。”周莉连忙让对方坐下。
“先说说您的情况。”周莉温和地询问道。
“我叫周胜国，我儿子叫周家瑞今年6岁，孩子的妈妈很早就去世了，我是在建筑工地上做测量的。”周胜国慢慢地着介绍自己，这也解释了他衣着有些脏，皮肤粗糙黝黑的情况。
“那您是什么时候发现孩子不见了呢？”周莉常规性地问了一句。
“家瑞不会离开我让他待着的地方的，他很乖，很怕生人，他一定不会被人骗走，一定是有人强行把他拐了。”周胜国说到自己的儿子就开始情绪激动起来，甚至站起来伸手拉住了许飒放在案桌上的手臂。
许飒轻轻拍了拍周胜国的激动的手。
“周先生您先冷静下来。是怎么能确定您的儿子不会离开您的视线呢？”周莉尽量保持着缓和平静的语调。
“家瑞是熊猫血，平时我都很注意不让他磕着碰着，我这个职业是因为没文化找不到别的，没得选，所以家瑞会一直待在我们工地临时搭建的休息室里，我时不时就会去休息室看看他，顺便喝口水，下工了就去接他一起回宿舍。”
周胜国努力地回想着那天的情况，乌青的眼袋显示了这个父亲已经很久没有休息过了，憔悴得无法直视。
“那天是星期五，我们的工程快要结束了，我打算去跟工头说预支点工资和家瑞一起下馆子吃顿好的。”周胜国带着哭腔，双肩不可控的轻颤着。
“谁知道我不过是去财务室签个字领钱，短短不够十分钟我就找不到他了。”
因为常年在工地里劳作而变得粗糙皲裂的大手抓上了正在做笔录的周莉。
那样的触感，刺激得令人心生疼痛。
“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的。”周莉向周胜国表示了自己的态度，而周胜国又转而看向许飒，他下意识觉得这个一直不怎么说话的男警官更厉害一些。
许飒点了点头。“周先生，您的孩子情况很特殊，一般这种情况下被寻回的可能性很大。”
听到这一句，周胜国才堪堪安稳了一点。
是的，寻回的可能性确实很大，但他没说是活着被寻回，还是……
第五百五十四章 人吃人的病
刚刚送走了周胜国，温言那一组就已经从第三精神医院回来了。
紧接着便是开报告会议。
“我们现在了解到的情况是这样子的，”李华一张张图片贴在活动课板上，一边解释着：“我们针对这些已经出现了咬人状况的病人排查，暂时还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共性，他们中间有的是抑郁症患者，有的是精神分裂症患者，还有的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症患者。
他们来自不同的科室，科室之间是有独立不同的活动范围，所以我们还不能确定这种现象属不属于接触类或者是非接触类传染病症。”
许飒点了点头，“温组长有什么需要补充终结的吗？”
“没有。”温言摇了摇头。
“那温组长准备如何展开下一步工作？”许飒记录的笔停顿了下来，接着又问。
“我们接下来会约谈这些病人的主治医生，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发现。不过按照我的专业判断，这种情况如果不是特殊药物的副作用，那就是上瘾类药物的戒断反应。”温言推了推眼镜。
心里在不停地盘算着，虽然说自己负责这个案子很方便做手脚，但是他自己都不确定维森这么做的目的和意义是什么，这样两边靠不到岸的感觉令他极其不安。
“这个交给你处理了，可以让李华和陈辉先做一个反向药物治疗追踪，先把这几个已经出现失控情况的人调查清楚。”许飒自从坐下来开始，他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散会。”许飒单手托着下巴，温言没有跟着其它人离开，而是一直坐在许飒身边没有动。
“难倒你了吗？许队。”温言的笑容令外面的人恍若回到了那个完好如初的时光，但是温言奇腔怪调的语气可是真真切切地传到许飒耳旁。
“我不相信你，但我需要你。”许飒沉着地看着温言，就算是换了从前，许飒也没有亲口对温言说过这样的话，很直白了当。
也挑明了俩人之间没有办法填补的裂痕，现在只是同事，是相互有利用价值的人。
温言要利用许飒在警局的地位便利来彻查苏晴尸体失踪的案子；而温言则是要发挥自己的专业特长来帮许飒破案。
没有谁求谁，许飒跟苏桐不一样，也没有什么所谓的情分在。
“这句话，我也还给你。苏晴的事情我不要再一直拖着，你破案了轻松了，我们之间的事没完。”温言的眼光带着复杂不明的感情，是恨还是怨，还是不甘心，温言自己也没搞懂。
但至少俩人很默契地把苏桐给隔开来了，这一次，纯粹是两个男人之间地对抗不为了胜负，只为了对方身上可以作为资本的东西。
“队长，陈老的鉴证复检报告出来了。”周莉敲了敲门，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
“对方有做血型分析报告吗？”许飒问着。
“报告是上级那边调过来的，也要复检吗？”周莉详细地询问道。
“要，”许飒点点头，“你让何星辰把发现尸体的现场记录和照片全部拿过来，另外，让陈老他们给这些受害人全部过一次特殊血型的解析分析。”
周莉心中了然，于是走到许飒身边，将尸体的复检报告放在了案桌上就离开去找何星辰了。
“那两个人你要的话，尽管拿回去，反正他们也不想跟着我。”温言心中主要是想将许飒安排在他身边的李华和陈辉这两个眼线给调走。
“我拒绝，我说过，人员分配由我负责，你也是由我来调配的。”许飒不以为然。
一个人，只要是想方设法地达到某种目的，就会一直的改变着以往的作风。
温言的变化，许飒看在眼里。看人是看不住的了，他也不指望李华和陈辉斗得过温言这个高级催眠师。但只要能减慢这种变化的过程，许飒就有信心能在最后关头为温言力挽狂澜一次。
“呵，现在想起要使用你的大队长职务便利了？”温言只要一想起之前许飒用大队长的职位强行把自己隔开出苏晴的案子，却没有任何作为的情形，异常尖锐的讽刺也就脱口而出了。
“你就当我是官大一级压死你吧。”许飒不多作解释，误解一旦发生了，他就是说得再多，温言也会把他的意思扭曲成别的。许飒的无所谓，让温言倒是一下子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了。
“许队，”何星辰捧着手提电脑，许飒示意他进来。
手提电脑很快地连接到多媒体投影屏幕。何星辰打开了一个文件夹。
“许队，这是当时发现尸体时拍下的照片。”何星辰深深呼了好几口气，毕竟这种场面没点魄力都镇不住啊。
大屏幕上是一个巨大的坑，那样一个个小人像是叠叠高一样，有种重现了南京大屠杀的万人坑的感觉一般。
许飒看着屏幕，缓缓地站起身来。有种特别难过特别堵心的的情绪油然而生。
小人坑，那一张张稚嫩的小脸变得青灰，眼珠没有焦距地看向天空，那种死寂的的恐怖令人不寒而栗。
“怎么会这样？”周莉扶着门边，声音也带着惊颤。
图片在何星辰的操作下一张张地显现出来。那些脆弱的小人儿在被法证法医搬出大坑。
黄泥地上铺上了洁白的布，那些儿童身高各不相同，唯一相似的就是，胸膛都有一个暗红的血窟窿。双手用尼龙胶带绑死了束在背后，各种身上伤痕的特写被完全放大了播放出来。
“被发现的一共有几具尸体？”许飒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他没有避开不看那些照片。只紧紧盯着照片问何星辰。
“十二具。”何星辰从未觉得自己这么热血沸腾过，看着这些小孩的脸和胸前的伤口，但凡有些人性的人都不忍心对这样的小孩子下手啊，更何况是十二个？？
许飒他们算是彻底明白了，他们要找的凶手可能不是人，是魔鬼啊……
如果说屏幕上的画面已经够冲击人心的话，那么那份复检报告的内容更是恶行昭彰，罄竹难书。
第五百五十五章 **掏心
如果说屏幕上的画面已经够冲击人心的话，那么那份复检报告的内容更是恶行昭彰，罄竹难书。
因为那叠一厘米厚的尸体复检报告上的每一张纸上的报告总结是《死因：**掏心，死于血管痉挛失血过多。》
十二条活生生的生命啊，曾经如此鲜活的生命，现在能证明他们还留下痕迹的，就只剩下这张轻飘飘的报告书了。
“有没有办法核实这些孩子的身份？”许飒重重地盖上那叠复检报告，疲惫地捏了捏鼻梁骨。
“我们不敢贸然公开这些物证，毕竟……”何星辰也关上了手提电脑，为难地说。
“你们做得很好。”许飒郑重地拍了拍何星辰的肩膀。何星辰是什么胆子他是知道的，别看周莉平日一副爽朗大方的模样，其实内心最柔弱，他们两个没被吓倒已经算是进步了很多。
“贸然将信息透露给公众的话，只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周莉掩饰着自己的激动，犯下这种恶行的人根本就是要接受全社会的谴责。
“只是现在一来，死者的身份检搜工作完全没有办法运作起来，如果要从儿童失踪库里面一个个筛选的话，根本没有办法尽快破案，这样的检搜起码要把这个案子拉阔三到四个月。”
“先不说身份检搜的问题，再来就是我们的这边已经完全不够可以保存尸体的条件了，能有条件把尸体保存那么久的医科大学也好我们法医院也好，根本就没有太多位置了。”何星辰也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如果是私人机构呢？”就当大家以为温言打算作壁上观的时候，他发话了。
周莉马上就摇头，“私人的一些机构确实有，但那些机构做的都是丧葬定制的业务，虽然都有一些位置和保存条件，但费用十分高昂。”
别说这些身份未明的受害人要放多久，这些机构对警局早就避而远之了，要租用位置谈何容易。
“你拜托陈老尽量安置好这些尸体，给我们三天时间，我们一定能将死者的身份弄明白，你让陈老尽快做血型解析。”许飒思来想去地说道。
“三天？你刚刚没听清楚吗？身份检搜起码三到四个月。”温言用着看神经病的眼神盯着许飒，尽管他知道许飒不是疯子也不是耳背。
但是三到四个月的时间无论缩减多少，这种工作量也不会压缩到三天啊！
看来许飒真的是要被逼疯了吗？
“何星辰，你将这些报告全部上传到我的电脑，还有这些图片也一并备份一份发给我，一个小时之后我要用。”许飒边说边走往外走，留下何星辰和周莉面面相觑。
温言对于这种恶意忽略真真是心头火起。
“温组长，一线有电话找你。”办公区那边传来呼喊声，温言这才起身出去接电话。
电话？有谁会专门打电话来警局找自己？
“喂，您好，我是温言。”温言迟疑地说道。
“你好啊，温组长。您的书到了，方便过来取一下吗？”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急切。
这是他和某个人的暗号。
“好的，我稍后过去取。”温言神色自若地回复对方。
“温组长，你有事要出去啊？”干警关心地问道。
“嗯，许队长还没有指令下来，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温言点点头，和气地说。
“哦，好的，我会转告李华和陈辉有事打你电话。”干警爽朗地看向温言，这种毫不掩饰的友好感，令温言有些不太自在。
位于市中心的金融贸易大厦十七楼，一家安静的咖啡图书馆内。
“你干什么打电话到警局，幸亏那时许飒已经出去了，不然他若是起疑，我看我们的计划还未实施就要结束了。”温言看着坐在暗处的维森。
“你以为我想的吗？瑞士那边已经催促了好几次让我上交报告了，你现在负责这个案子应该最容易动手脚的啊。”维森放下手中的咖啡，语气难辨好坏。
“许飒把他身边两个最得力的助手放到我组里了。他们两个一直跟着我，我还能做什么手脚。”温言也不客气地驳回维森似有若无的质问。
“指甲案的时候，你不也一样可以背着他们来见我吗？”维森有些不以为然。
温言想大喊，那怎么会一样！指甲案那会儿，他还是整个警局上下最令人敬佩的心理侧写学家，一个人有否异常其实都取决于对象是否给予信任。
有足够的信任，做事才不会束手束脚。
“别跟我说指甲案。”温言语气变得阴暗。他就是在指甲案的时候就被维森硬生生绑在了一起的，这种被设计，被玩弄与股掌之间的感觉，放在谁身上，谁都受不了。
更何况，苏晴的尸体到现在连个影子都见不到，他心里更加燥郁。
“我给你警局的内线电话，别告诉我你就为了说这件事啊？”温言看向维森，那表情仿佛在说，你若敢说是我就掐死你的样子。
“我不做那么无聊的事情，我今天叫你出来，是因为我被盯上了，我不确定是谁，但不是许飒和苏桐，是警局里面的人。
我察觉到只要我在电话里提起过我准备哪去的时候，那些人都能一直跟着我盯着我，我怀疑我的手机被监控了。”维森慢慢地将自己的情况说完。
“那瑞士那边呢？”温言皱着眉。能这样一天二十四小时对一个精神医院的院长盯梢，对方可能是个大人物。如果情况不对，他是否要立马终止这些合作。
“那些外国人可比我们谨慎多了，我们使用加密的邮件档案传送文件，我办公室的打印机是单向接受没有储存记忆的功能，他们查不出来的。”
维森说着自己的看法，他不担心瑞士制药公司的事情会被曝光，很有可能是过去的什么事件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在局里帮你查一下？”温言自信自己是办不到了，局里除了那个几乎没出现的局长，最大的就是许飒，他也没有何星辰那种高超的黑客术。
“不是，我只是让你知道一下，毕竟我的处境不好，你也不会好的。这件事我自己会弄清楚。这段时间我对外声称在休养，一般我都会在这里，药的事件有什么进展了尽快告诉我。”
维森在这里的咖啡厅没有人知道是属于他的，他有自信就算是警察也找不到这里来。
所以他才这么猖狂打电话到警局。
第五百五十六章 请来的外挂
周莉小心翼翼地地通过后视镜偷偷观察二排正在专心致志看书的女人。
那女人留着一把大波浪的头发却把头发全部扎起，眉眼间有些冷峻，不时翻动着手中的英文小说。
“开车请专心一点，看路别看我。”在周莉再一次偷看她的时候，她开口说话了。用的是标准的普通话。
“不好意思。”周莉歉意地点点头。
那女人没有回应，只顾着看自己的书。
周莉一路上慢慢地有些习惯了，她只知道许队长让她今天去机场接一个叫做雪梨的女人回警局。
这个叫雪梨的女人是从美国飞过来的，雪梨看到周莉举着牌子在机场接机时，直径走过来说，“我就是雪梨。”
而第二句话，就是刚刚那一句。
好一个拽得上天的女人。
两人到了警局，没想到许飒竟然等在了门口。
“你来了。”许飒感激地看向雪梨。
“嗯，带我去看吧。”雪梨的反应倒是很平静。仿佛许飒说的是今天中午吃什么的样子。
直到周莉和何星辰，还有局里的人都反应过来时，雪梨已经指着何星辰说道：“你就是那个电脑小子是吧？过来。”
何星辰楞楞地看向许飒，“我跟你说话，你看他干什么。”
雪梨直接卡在两个男人的中间，那种让人难以弑其锋芒的压迫感令何星辰只好乖乖听话。
“把失踪儿童库数据都调出来吧。”许飒开口让何星辰操作。
“这个给你。”许飒将一早准备好的尸体复检报告递给雪梨。
“嗯。”雪梨低头翻看着记录。“这个问题由我和那小子解决就行，你们去忙别的吧，别来烦我。”雪梨是毫不客气地看向许飒说道。
许飒也没见怪，直接走人。这俩人的互动，熟悉得好像是合作了很多年的老搭档一般。
周莉看向雪梨的眼神开始有些深邃了，嗯，苏警官的情敌。
若是被雪梨知道周莉现在地想法的话，她可能直接就翻白眼了。
雪梨快速地浏览了一下手中的复检报告，清脆的声音响起：“把五到九岁的儿童筛选出来。”
没有看到屏幕上的变动，只好把视线转移到何星辰身上，“喂。”
何星辰被抓到他偷看雪梨的侧颜，脸红得发涨。雪梨皱着眉发话：“认真点。”
何星辰点点头，努力地摆脱那副迷弟样，开始从数据库里面把雪梨说道的范围筛选出来。
“第一个受害人，推测年龄约八岁，身份特征：ab血型，左手前臂曾经骨折，门牙缺失两颗。”雪梨将一份资料抽出来，大声地念着，何星辰则快速地根据数据库已经医疗系统上的历史记录做比对。
很快，屏幕上只剩下被筛选出来的20人，雪梨站到屏幕前，“第一排第三个。”
“你确定？”何星辰有些迟疑。
“这份尸检报告是这么写的，尸体的头颅没有遭到任何损伤，按照这个脸型和头颅的比例，只有第一排第三个符合条件。”雪梨不紧不慢地解释着，“说名字。”
说着，提起笔，等着何星辰将身份信息调出来。
“哦，好的。”何星辰虽然还不知道雪梨什么来路，但是她说的话就是有种能让人信服的魄力。
“厉天佑，年龄五岁，ab血型，三个月前放学路上失踪。”何星辰一边念着，雪梨一边写着。
“下一个，受害人年龄推测八到十岁，身份特征：a血型，牙齿状况良好，右肩一块红色胎记。”雪梨将标注好的尸检报告放在另一边，又接着下一份。
何星辰快速地按照雪梨给出的条件再次筛选，这次是还筛选剩八个，“最后一排第二个。”
“林嘉祺，年龄十岁，a血型，一个月前去往补习班的路上失踪。”何星辰的声音也开始趋于平稳了一点。
雪梨奋笔疾书，记好了一份后，又抽出一份。
“下一个……”
其他人只知道雪梨是许飒请回来的，看向许飒的眼神也慢慢地变了，真不愧是他们的队长，连这么厉害的帮手都请来了。
“队长，这个人究竟是谁啊？”周莉在众人的鼓动下，大胆地问出了那个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她啊，昨天你们提起私人机构的时候，我就想起了她，她在美国是联邦调查局的专用法医人类学博士。我有一次到国外学习，刚好遇到她在给联邦调查局的探员做演讲，说的就是如何通过骨头来辨识尸体特征，这在许多案子上都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许飒透过百叶窗帘看到会议室内认真说着什么的雪梨，那种镇定自若，仿佛从来没有消失过。
“这么厉害？”周莉惊得下巴都掉了。
“嗯，她自己运营着一家私人机构，专门提供这种服务。”许飒淡淡地说道。
“哇塞，那请她应该很贵吧？”周莉拿笔头挠了挠头。
“她只是出于朋友的身份来看望我，明天就回去了。”许飒摇头。其实雪梨一听到说要鉴定小孩身份信息的时候，那声音中的惊喜差点都把他吓到了。
“哦～”一直在身后听八卦的众人若有所指地异口同声。
许飒有时候觉得，有着一帮如此八卦的下属，确实不是件好事。周莉内心深处是松了一口气，这样看来，这个雪梨这么快就走了，应该不是苏警官的情敌了。
“何星辰那小子真是赚大发了。”有个干警发出感叹，声音里的羡慕溢于言表，他的话音刚落，就有好几个人也投去了赞同的目光。
“雪梨是个只对死人骨头感兴趣的人，而且我认识她这么久，她从来没有对什么男性表现出有兴趣的感觉。”许飒像是故意似地补充了一句。
听见里面不时地重复着雪梨冷淡的那句“下一个”。大家的这几日里紧绷的心情终于稍稍松了一口气。
越往后面越难筛选，毕竟雪梨手上拿的只是报告，不是真正的骨头，她心中隐隐觉得有些可惜。
许飒他们非常识相的没有打扰他们，主要是知道有个雪梨大神在这里面，大家经过会议室都有种想绕过去的感觉。
第五百五十七章 找到了
越往后面越难筛选，毕竟雪梨手上拿的只是报告，不是真正的骨头，她心中隐隐觉得有些可惜。
许飒他们非常识相的没有打扰他们，主要是知道有个雪梨大神在这里面，大家经过会议室都有种想绕过去的感觉。
时间慢慢地过去了两个小时，会议室里终于走出两个一高一矮的身影。雪梨将整理好的报告交给早在等候着的许飒。
“现在就去吧。”雪梨认真又带着渴望的眼神令许飒心里发毛，可这俩人的互动，令何星辰心里莫名有些不太舒服。
两人已经默契到都不用把话挑明了吗？何星辰心里刚刚那点与雪梨独处的喜悦慢慢地淡了。
“周莉，你带她去陈老那里看看尸体的实际情况……周莉？”许飒发现了周莉的异状。
周莉拿过那份报告时，她翻阅到一个名字，一个令她很熟悉的名字。
“怎么了？”许飒问道。
“许队，”周莉舔了舔有些发白的嘴唇，“我们找到周家瑞了。”
许飒有些意外，接过报告详细地看了一遍。“你确定？”
雪梨也注意到那份叫做周家瑞的尸检报告。她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们刚刚按照血型筛选，跟周家瑞同样是熊猫血的孩子只有两个，另外一个失踪的时候已经是十三岁了，而且失踪时间是两年前。从年龄身高来筛选，就只有周家瑞符合条件。”何星辰快速地在雪梨开口之前就替她解释了。
“可是……”
“这个受害人，是阴性o型血。有这种血型的比例比其它任何一种稀有血型都珍贵，这样的概率大概是在全中国的人口里占了百分之零点一的比重吧。”
雪梨这种公式化的语气令周莉这个关心孩子的人有些不喜。
雪梨何尝不知，但是她遇见更加恶性的事件，面对这些受害人，雪梨是始终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尸体还在法医那边，我跟你一起去看吧。”许飒原本打算让周莉送雪梨去的，但是现在周莉看上去就是整个人都不在状态。
“我送她去吧。”何星辰抱着电脑，低声细语地说了一句。
“也行。”许飒看出何星辰的心思，其实只要是男人，很难不被雪梨吸引到。
他有种直觉，如果当初他的心里不是早就有了苏桐的话，他说不定真的会追求雪梨，何星辰年龄太小，依照以往雪梨挑选男朋友的标准，何星辰绝对不在雪梨的候选名单内。
“雪梨小姐，非常抱歉，我只是有作为一个正常人的同情感而已。我自然没有你那么本事，一眼就能辨认出来。”周莉合上了文件，语气也不是很好。
“周小姐，”雪梨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语气平静：“你作为一个警察，连公平公正地去看待案情你都做不到，你凭什么以为自己能帮到受害人找出凶手。”
富有同情心的警察，雪梨见得多了。但是在面对逝去的受害人，只有更加清醒公正才有可能破案。偏执和愤怒根本无济于事。
周莉被雪梨的一番话说得愣在当场。
雪梨这个“肇事者”已经跟着何星辰扬长而去了。
陈老第一眼看见雪梨的时候，那张只会对着苏桐他们发臭的脸，竟然笑开了一朵花一样。
“陈老，不好意思打扰了。”雪梨礼貌地向陈老递出手，俩人意思意思，也不多寒暄。陈老直奔主题地领着雪梨到殓房。
何星辰在后面看着这个异常活泼的小老头，有点大开眼界。
“我方才看到在报告书上写着每具尸体的大脚趾和二脚趾之间上都有一个小针口，可以让我看看吗？”雪梨毫不忌讳地问陈老能不能看死者的尸体。
“可以，不过大部分尸体经过掩埋，腐化程度较高，而且后期我们做了一些尸体防腐的措施，伤口很可能会跟原本的尺寸不一样。”陈老点点头，一直带路将雪梨带到了殓房门口。
何星辰越往里面走也是需要勇气，毕竟现在是看尸体，跟待在办公室里看照片是绝对不一样的。
“你受不了可以在外面等我。”雪梨忽然想起还有一个何星辰在这里，她好意地说道。
何星辰怎么肯在她面前示弱，装腔作势地表示：“我可以的。”
若是苏桐在这里，铁定会拍何星辰的头，而且是重重地拍，逞强什么呀。
“你看，就是这里。”陈老随机挑出一具尸体，将脚趾上的伤口展示给雪梨看。“那边那个臭小子，过来拍照取证。”
何星辰别点到名之后，硬着头皮过去，举起手机拍摄。
“你怎么看？”陈老在嫌弃与欣赏两种语气中的无缝接洽，令何星辰想找个缝把自己藏起来。
“胸口的创伤面积比普通的医疗的开腔手术还要小，要做到这种程度，一定是非常有经验的心脏科的医生。”雪梨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至于脚上这个创口，有点类似于打点滴用的儿童针管的痕迹。”
“集合了心脏血管的现象和脚趾这个针孔，您认为的**掏心，我也赞同。”雪梨点了点头，陈老将尸体推进柜里，迫不及待地拉住雪梨往他的办公室里跑。
奇怪，以前他们局里要加急处理案件的时候怎么没有这种待遇？
“你是叫雪梨是吧？”陈老和蔼可亲地问道。
“是的。”雪梨点头。
“是那个发表《刑事技术残骨显微研究报告》的那个杨雪梨？”陈老怕错过什么细节似地又问了一遍。
“是我写的，那是我博士毕业论文，您看过?”雪梨不是特别在意自己的论文文献出版到哪里，她在自己的领域中有着举重若轻的位置。
“看了看了，哈哈哈，好了不起啊，你这么年轻就有这么高的成就。真好。”陈老一点也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也毫不掩饰对雪梨的欣赏和羡慕。毕竟资源和平台都不一样，收获单位东西自然也不一样了。
雪莉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何星辰见她点开后滑动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