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间接证据
苏桐笑了笑，“这没什么，以前我帮病人做绘画疗法的时候，病人还画过更抽象的东西，这些看的多了，自然我也能理解一些病人的想法了。只是，我们发现凶手地方的图，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就代表，这些是秦军画的？”
可他们之前查的，有条件且出没于公园的人并没有秦军啊。
“十有**吧。”周莉用苏桐的手机将照片发给许飒，“我们再看看其他地方，看看这个秦军还有没有留下其他的线索。
顶层的院长办公室里，许飒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手机上无比抽象的一张图，皱了皱眉。
“许警官，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维森坐在许飒的对面，神情凝重，“真的死的全是我们医院的工作人员？”
“维森院长，如果没有核实受害者的身份的话，我们也不会在这里了。”一旁的温言温和的开口，“我们发现，关于那七位受害者的信息，贵医院上写的全是旷工离职，为什么当时你们发现人不见的时候没有报警？”
维森院长叹了一口气，“这件事也怪我，咱们这第一精神病医院因为性质特殊接受的病人更加特殊，医护人员们承担的压力都非常的大。
以前出现过有员工受不了压力想辞职却不好意思开口的情况，再那之后，我就给大家定了一条规定。要是谁觉的这份工作自己做不下去了，又不意思开口离职，就自己旷工三天。三天以后，后勤部就会将这些旷工的名单定性为辞职。”
“我当时想出这个法子，也是从我们医院的医护人员的角度出发，没想到啊，反而成了让她们受伤害的理由。”维森院长沉痛的摇摇头，“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的话，她们也不会在受害后这么久都没有被人发现。”
“维森院长，咱们还是来说说秦军吧。”许飒的手指有意无意的在膝盖上敲着，“之前在楼下的时候就听您说，您之前治疗过秦军。我想知道，秦军到底得的是什么病。我查过他以前的资料，他家往上三代都没有精神病历史。”
“而且根据我的调查，和秦军打过交道的人都说秦军这人不像是会得精神病的人。”
“许警官，精神方面的问题，不能单单的从家族遗传史来看的。”维森好脾气的摇摇头，“精神疾病的激发，有很多的客观原因，换句话说，任何人在遇上任何事的时候，只要激发的条件足够，他们都会精神崩溃继而出现问题。 ”
“而秦军，就是这样的一个例子。我帮秦军治疗的时候发现，他有非常严重的思绪错乱的情况，也就是俗话说的分不清楚现实和幻觉。他常常会深陷在一个自己制造的幻觉走不出来，就像他今天握着枪的时候，嘴里嚷嚷的是要杀死杀魔鬼。”
“那您觉得，秦军有杀人的可能吗？”许飒眼睛眯了眯，单刀直入的问。
维森伸手扶了扶眼镜，“有可能，比较每个精神病人的行为都是不可控的。”
“我明白了……”许飒点点头，起身，“今天麻烦维森院长了，后续如果我们有需要调查的，还会来麻烦院长，到时候还希望维森院长不要嫌弃。”
维森也跟着起身，再次礼貌的和许飒握了握手，“许队长客气了，能帮助到你们是我的荣幸。”
双方都官方的客套了一番，才相互告辞。
“许飒，你到底在怀疑维森院长什么？”温言对于许飒展示出来的敌意非常的不解，“这个案子和维森院长之间根本就什么联系都没有。”
他在大学期间，和导师一起研究过维森许多的论文，在他的心中，维森是个非常值得人尊重的人。
所以他对许飒的态度觉的十分的不满意。
“直接而已，说不上其他的。”许飒耸耸肩，快步的朝一楼走去，“秦军的病房里有发现。”
苏桐和周莉两人，几乎将病房墙面的每一个角落都看了一遍。
前前后后，她们总共在秦军的病房里发现了三幅画，上面的内容和他们三起案件都有所联系。
虽然没有其他更加直接的证据，但是这些东西出现在这里也已经足够说明一些问题了。
许飒和温言赶来的时候，她们两人都在使劲儿的揉眼睛。
毕竟，盯着雪白的墙壁看上一个小时，对眼睛来说也是一种很大的负担。
“怎么样？”许飒进门便直接问苏桐，“除了刚才你发给我的照片，还有其他的发现吗？”
苏桐揉着眼睛，抬手在三个方向指了指，“都在那儿呢，你们自己看。”
“眼睛疼？”许飒看着她的动作皱眉。
一旁被自家头儿选择性忽略的周莉在心中感慨，什么叫同人不同命，她今天算是领会到了。
“没什么事儿，只是找的时候太费神了。”苏桐摆摆手，捂着出去，打算找个外面有窗户的地方看点儿绿色的植物什么的。
许飒叹了口气，刚想让周莉跟着苏桐一起去，随后而来的温言就一言不发的跟上去了。
周莉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一本正经的问，“头儿，李华他们那儿还需要人帮忙吗？”
“不知道。”许飒心情不好的回了一句，然后就低头看起了苏桐给他指的画。
重案组的人经过三个小时的奋战，终于将医院里所有医护人员的口供给录完了，也找到了近几年来医院所有详细的人事纪录。
他们在走出第一精神病院的时候，已经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医院大楼的顶层，院长办公室里，维森站在窗户前，看着医院门口相继离开的两辆suv，脸上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容。
和之前的谦逊模样完全不一样。
“天呀，我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走进精神病院的大门了。”周莉摊在后座的位置上感慨，“现在，我只要一想到精神病院白色的墙，就想吐。”
“听你这口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刚从精神病院里放出来呢！”开车的李华打趣。
第四百四十章 被迫结案
“听你这口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刚从精神病院里放出来呢！”开车的李华打趣。
周莉踹了一脚他的椅背，算是报复。
“喂，你们说，那个秦军真的是凶手吗？”沉默片刻后，周莉又忍不住开了口，“按照我们之前的分析，凶手应该是有过在公园里工作经历，并且性格应该是非常具有矛盾性的。可这个秦军，一不在公园里工作，二根本就是个疯子，我怎么都觉得说不通呢！”
车子里的众人沉默了。
“可是要说不是吧，他那病房里的画又是怎么回事？”周莉越说越起劲儿，抱着手臂巴拉巴拉的分析，“我跟你们讲，当时你们是没再那个病房里。我和苏警官分析出来那三幅画画的全是案发现场的情景时，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那会不会是那个秦军还有帮凶啊？”何星辰听了，试探着开口，“我觉得师姐您说的对，一个疯了的人，真的能做到那么有条理的杀人吗？”
反正这事儿说给他听，他是不太相信的。
“这事儿，一会儿你们和头说说吧。”副驾驶上的陈辉缓缓的开口，“你们能想到的，保不齐头儿不会想到。但是以防万一，你们还是给提提。”
他也觉得这次的案子有些奇怪。
重案组的众人满怀心事的回到市局，刚进组里的办公室就被孙局给堵了个正着。
孙局一改之前铁青的脸色，笑容满面的看着他们，还上前拍了拍许飒的肩膀，“我就知道，这案子交给你们准没错。四十八小时不到，你们就将凶手给我找出来了，干的好！”
众人面面相觑，这孙局的消息挺快啊。
许飒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孙局，我们只是暂时抓到一个嫌疑人而已，另外还有两个嫌疑人我们都在调查中。这次的案子……”
“唉，后面的话不用说了。”孙局打断许飒的话，“在医院的情况我都听维森院长说了，院长高度的向我赞扬了你们的工作能力。不仅保护了医院工作人员的安全，还抓到了嫌疑人秦军。”
许飒心中一凛，“孙局，您认识维森院长？”
“当然了！”孙局笑着点点头，“不然你以为我怎么能那么快给你签调查申请书？我提前跟维森院长联系了，向它确认了今天医院的情况适合接受调查，我才给你签字的。不然，那一医院的特殊人群，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们谁负责。”
“总之，这次的案子你们干的漂亮。接下来你们要做的，就是尽快将凶手移交。虽然凶手是个精神病患者，但是我们依然要给受害者的家属一个交代。”
说完，又夸了他们好一会儿，才满脸红光的离开了。
“孙局这意思，是让我们直接结案了吗？”何星辰沉默片刻，呐呐的开口。
众人集体给了他一个嫌弃的眼神，“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何星辰立刻委屈的闭嘴。
“许飒，案子的情况，你是怎么想的？”苏桐走到许飒的跟前，低声的问。
许飒眉头紧锁，“我总觉得案子没那么简单，你不觉得这次我们的医院之行实在是太过简单了吗？而且，现在还有许多的疑点我们没有弄清楚。”
放在他们面前的最大一个问题，就是秦军手里的枪是怎么来的。
医院的病房就那么小，病人要想藏点什么东西不被医护人员发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还有，经过他们的调查，发生枪击的时候，秦军应该在病房里才对。
那么，他又是如何从病房里出来的？
现在案子给他的感觉，就像是有什么力量将一堆证据送到了他们的跟前，企图掩盖其中的疑点一样。
“你说的对，而且秦军和我们做出来了的分析差别太大了。”这一点，是她最在意的地方。
“你又想说什么性格的矛盾性吗？”苏晴从办公室的里面走出来，嘲讽的看着苏桐，“破案抓凶手，讲究的是用证据说话。心理分析和侧写，只是做辅助的作用。苏桐，你不要主次颠倒，让你的那些所谓的分析引导案子的侦破方向。”
她之前因为被温言打了一巴掌后，生气的离开了。
等她回来的时候发现重案组里一个人都没有，再一问之下，才知道重案组的所有人得到了最新的线索外出调查了。
更让她生气的时，在她面前晕倒的苏桐也在里面。
之前被她轻轻的退了一下，就做出一副弱不禁风晕倒的模样，害的她被温言误会。
现在不活蹦乱跳的站在这儿嘛！
“苏晴，我不是那个意思。”苏桐皱皱眉，“医院里的情况是有些特殊，所以我才……”
“你别跟我说那些，反正现场我也没去。”苏晴冷哼一声，“我现在在你们重案组里，就是一个欺负你的恶人！”
“苏晴！”温言上前低声的打断她的话，“你还有完没完了，没看到大家都在说案子的事情吗？你又要往哪里扯！”
“我说错了吗！”被温言这样一责备，苏晴只觉得心中更委屈，指着苏桐口不择言的说，“温言，你跟我看清楚，你喜欢的苏桐到底有多虚伪。她一面接受着你的付出，一面不让你靠近。我上午的时候根本只轻轻的碰了她一下，她为了让你们误会我，就装晕。你还要帮她说多久的话！”
她的话音落下，办公室里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之中。
温言的脸色简直都要青了，许飒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上午的事情，我的确应该澄清一下。”苏桐叹了口气开口，“我晕倒不是因为苏晴推我，而是因为昨晚我一整夜都呆在法医室，受了凉，所以才晕倒的。”
苏晴咬咬唇，忿忿的说，“别以为你现在说这些话，我就会感谢你。苏桐，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像以前一样让我恶心。”
说完，便快步的走出了重案组。
“她，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温言冷着脸开口。
第四百四十一章 画中的玄机
“温言，没有下一次。”许飒嘴角紧紧的绷着，神情冷冽，“这里是重案组，工作查案的地方，不是给她耍小脾气的地方。”
“再有下一次，别怪我手下无情。”
许飒平时不经常发脾气，也鲜少说这么重的话。
所以，看着许飒现在的样子，大家都知道许飒是真的生气了，一个个寒蝉噤若。
“你们……”苏桐无奈的开口，扯住要转身离开的许飒的胳膊，“作为当事人的我都什么也没说，也不知道你们两个人在这里瞎激动什么。”
许飒无奈，他帮她说话，她还不领情？
“麻烦你们听听我的心声，我和苏晴之间是有一些误会，再加上那天我晕倒的也太巧了……”苏桐顿了顿，那天自己碰巧晕倒，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和她开玩笑，让两人的误会变的更深了。
“所以，我和苏晴之间的事情呢，你们就别再管了，我自己会处理的。”像老师对学生说教一样，苏桐反复强调了几次，得到了许飒和温言肯定的答复之后，才放下心来。
“好了，接下来就是做我们的正事了。”苏桐冲众人招招手，“今天从医院拍到的那三幅画，我需要分析对比。温言，秦军那边，你能不能帮我去和他谈谈，最好是带着苏晴一起去？”
温言心中不太乐意，可因为开口的是苏桐，便没说什么的点了点头。
起身寻着苏晴离开的方向去找人了。
其他的人也在苏桐的安排下，有条不紊的开始调查工作。
许飒摸摸鼻子，“苏警官，我这个队长还站在这儿呢，你就正大光明的篡权，不是很好吧？”
“我不篡权，任由你和温言两个像个孩子一样在这儿说气话吗？”苏桐不客气的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既然觉得案子有问题就赶快查，我感觉孙局一会儿还得来催你一次，到时候你拿不出说服他的证据，我看你怎么办！”
秦军病发里发现的三幅画，在经过何星辰做的详细图片比对之后，可以完全的确认，那上面画的就是公园的场景。
“苏警官，从这三幅画，咱们能分析出什么东西啊？”何星辰好奇的问。
这东西在他的眼里看起来，就是一堆没什么意义的线条，也不知道苏警官和师姐当时是怎么看出来这和案发现场有关的。
苏桐靠在会议桌上，盯着屏幕上并排放列的三张图片，“绘画，是最能反映一个人深层意识的举措。无论是正常人还是精神病人，在画画的时候，都会无意识的透露出许多的东西。”
“打个比方，成年人的画线条一般比较整洁，颜色比较单一，缺乏创造力；而小孩子就不一样了，他们的画天马行空，看了都会给人一种十分神奇的感觉。还有，男人和女人也不一样……”
何星辰听的似懂非懂，转过头去，也学着苏桐的样子，认真的打量起那三幅画来，“苏警官，照你的说话，画这三幅画的人是秦军，他是个成年人，应该不至于画的这么乱才是啊？”
这样的画，要是不提前说，他还以为是一个小孩子胡乱画的，完全看不出那是出自一个成年人的手。
“这就是我们要分析的地方。”苏桐笑了笑，“你看看，他的画中，在涉及到外围线条的时候，线条非常的清晰流畅，这表明画画的人思路很明确，他是知道自己要画的东西是什么样的。”
“可到了中间，这些线条变的怎么样了？”
何星辰凑过去使劲儿敲了敲，“我感觉变乱了……”
“没错。”苏桐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越靠近中心部分的线条变的越凌乱，而且他的画中，涉及到一些细节的地方线条也用的断断续续……”
苏桐隐隐的皱起眉头，这就是她从刚才开始觉得不对劲儿的地方。
“苏警官，那这样是表示什么意思呢？”何星辰听她没有继续说，忍不住好奇的发问。
苏桐顿了顿才开口，“这说明，秦军在画这些画的时候，是不够明确的。就像是他对案发的大环境非常的清楚，却对其中的细节却很模糊。不过秦军是个精神病人，具体的情况还要等我查看过他的病例，等温言和他谈过话之后，才能做出准确的判断。”
“原来如此。”何星辰感慨的点点头，看着苏桐的目光更加敬佩了，“苏警官，真厉害，从一副画里就能看出这多的东西。”
相比起来，他这个只会在电脑上做点小动作的，简直就是个菜鸟。
之前苏桐和何星辰谈过话，知道他骨子里对自己有些不认可和自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小何师弟，每个人的长处都不一样。我的所有分析，多是建立在我过去在学校学习的课程之上，所以我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倒是你，自学成才，在电脑上能做到很多常人做不到的事情，那才是真正的厉害！”
何星辰不好意思的抓抓自己的头，镜片后面看着苏桐的眼睛亮晶晶的，“苏警官，以后我能叫你一声苏姐吗？”
自从那次谈话之后，他就觉得苏桐非常的亲切。
虽然偶尔发起脾气来很吓人，但是总的来说是一个让他想靠近想学习的人。
“当然可以。”苏桐心中感慨，这孩子也真是单纯，没忍住又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瓜，“你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进了重案组，大家就是一家人。至于许飒，你别看他平时凶巴巴的，其实他对你也很关心的……”
“咳咳……”一声生硬的干咳神打断了苏桐的话。
许飒抱臂斜靠在门边，“苏警官，在背后说自己上司的坏话，我应该怎么罚你？”
一见着许飒，何星辰的反应就和老鼠见到猫差不多，急急忙忙的站起来，“许，许队！”
许飒点点头，一本正经的开口，“你先出去吧，我和苏警官有些重要的事情要谈谈。”
她发现，许飒假公济私的本领，越来越出神入化了。
第四百四十二章 疑点
许飒点点头，一本正经的开口，“你先出去吧，我和苏警官有些重要的事情要谈谈。”
她发现，许飒假公济私的本领，越来越出神入化了。
何星辰不敢反驳，得了许飒的命令，便飞快的窜了出去。
外面的周莉等人见他急急忙忙的跑出来，都打趣他，“小何师弟，你跑这么急，难不成是见鬼了？！”
“不是……”何星辰红着脸解释，想说是因为许飒让他出来的。
可话到了嘴边，他莫名想到苏桐，又将话给咽回了肚子里。
“许队长，有什么话你一定要我单独说的？”等到何星辰离开，苏晴便转过身子，学着许飒的样子，抱臂靠在会议桌上，和他遥遥对视。
“当然是案子上的事情。”许飒勾勾唇角，“我从不在工作时间谈私人的事情。”
“你说这话，良心不会痛吗？”苏桐给了他一个非常嫌弃的眼神，“案子的话，我和你的感觉一样，还有问题。特别是秦军的这个画，细细分析下来的话，里面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
“我刚才去找过孙局了。”说起案子，许飒的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孙局的态度很坚定，我只能拖到他原本给我们定下的三天时间。”
之前公园挖出尸体的时候，因为案件性质恶劣，孙局限他们三天之内破案。
结果他们在第二天的时候查到了精神病院的线索，只是还没着手调查，秦军这条线就直接蹦了出来，导致他们这边有些乱了方向。
“这样算下来的话，其实我们只剩下一天的时间了……”苏桐垂下眸子。
一天的时间内，他们要找出其他的疑点和线索，说服孙局，并且抓到真正的凶手……
这些，他们真的能做到吗？
“可以的。”像是看穿了她心中的想法一样，许飒坚定的开口，“只要我们想做，就一定能做到。查案怕的不是花时间在上面，而是明知道案子还有隐情却选择性忽视。”
苏桐心中一动，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她以为自己看到了大学时期的那个心中充满抱负的许飒。
“好了，心理学上专业的事情我就交给你和温言了。那个精神病院长，我总觉得有些问题，我要再去查查他的资料……”许飒往后退了两步，将门打开，“有什么发现随时告诉我。”
苏桐冲他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市局后门的小台阶上，苏晴抱膝坐在那里，双目茫然的盯着地面。
温言在她身后静静的看了许久，才可疑加重了脚步声走过去，“从小到大，你的性格都没变过。一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就喜欢往人少的地方夺。”
许晴的背脊僵了僵，置气的没有回头，“你来找我做什么？去找你的苏桐啊，之前你骂我不是骂的听过瘾的吗！”
她就不明白了，明明是苏桐陷害她，怎么现在所有人都帮着苏桐说话。
温言解开西装的扣子，在她身边坐下，“苏晴，我为什么骂你，你心里很清楚。不管苏桐晕倒的真实原因是什么，你推她的这种行为就是错的，你必须认识到这一点。”
“温言，你当你是谁啊，有什么资格对我说教！”苏晴红着眼睛回头狠狠的瞪他一眼，“我就没错，要是从来一次，我还是会出手推她的，你能拿我怎么样！”
“你！”温言眉头一皱，指责的话又要脱口而出。
可当他对上苏晴那双满是委屈的眼睛后，那些话便硬生生的卡在喉咙了。
苏晴的脾气从小对他就表现的十分的依赖，幼时他们和周围的孩子一起玩儿，要是谁对他靠的稍微近些，苏晴就会不高兴发脾气。
而在平时，苏晴的教养其实非常好。
想到这些，温言无声的叹了口气，“起来吧，现在不是聊这些的时候，我们得去一趟医院，审问今天抓到的嫌疑人。”
苏晴想赌气说自己不去，只是还没来得及将话说出来，就被温言给打断了。
“你要是敢闹脾气说不去的话，我就真的生气了。”温言将脸色一沉，“苏晴，你知道我生气是什么后果的。”
他生气的时候不会骂人也不会和人甩脸色，只会将对方当成空气，一直到自己心中气消散了为止。
苏晴颤了颤，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记忆，不甘的抿抿唇起身，“是你让我和你一起去的，可不是我自己要和你一起的！”
闻言，温言眼里闪过一抹笑意，“是是是，是我求你和我一起去的。走吧，已经耽误了不少的时间了。”
苏晴在他的心目中，像是妹妹一般的存在。
所以，每次苏晴生气或者悲伤了，他愿意花时间去哄她安慰她。
除此之外，别无他意。
可温言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他这些无意识间表现出来的温柔，一次又一次的给了苏晴希望。
医院里，秦军穿着束身衣，双手反绑的坐在床上。
许飒的那一枪没中他的要害，伤的不重，所以将他送到医院取出子弹后他就没事了。
温言和苏晴赶到的时候，秦军正在自言自语。
“魔鬼……恶魔……我要杀了你……”秦军时不时的偏一下头，脸上的肉抖动一下，看起来非常的神经质。
“你们确定，这就是杀了那七个人的凶手？”苏晴看着秦军的样子只皱眉头，“他这幅样子，能不能走出医院找到公园都是一个问题，更别说杀人处理尸体了，你们确定没有抓错人吗？”
“我们在他房间的墙壁上，发现了和案发现场一样的画。”温言凝重的摇摇头，“除了那三幅画之外，就没有其他的直接证据了。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我们才要跑上这一趟。”
“可是，他都这个样子了，我们要怎么和他交谈？”她虽然在国外办了不少奇奇怪怪的案子，可要和一个精神病人交谈，这还是头一次。
“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温言冲她笑了笑，“虽然心理学和精神科有非常大的区别，但是我可以试一试。”
第四百四十三章 引导交谈
说着，他走向了秦军的身边。
对于自己病房里突然冒出来的两个人，秦军像是没有任何的感觉一样，只眼神呆滞的盯着前方，嘴里翻来覆去的念叨着“恶魔”、“魔鬼”这样的一些词汇。
温言想了想缓缓的开口，“秦军，恶魔都对你做了什么？”
秦军顿了顿，也就只一瞬间的功夫，他便继续自己刚才的行为。
“温言，真的有用吗？”苏晴十分的怀疑，“我看他连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都听不懂吧？”
“不对？”温言垂首微微沉吟，“刚才他在听到我说的话时，是有反应的。这代表着，他的语言系统是没有任何的问题的。”
“秦军，我是来帮你的，你告诉我魔鬼和恶魔都对你做了什么，我能帮你祛除他们。”这次温言学着秦军的样子刻意的压低了声音，一副深怕被人发现的样子。
苏晴无奈的望了望天，在一旁坐下，准备看着温言的“表演”。
这一次，秦军的反应更大了，他先是僵硬的移动了一下视线，停顿片刻后，才哑着嗓子继续说，“他们，他们把我关了起来……”
“你，你也是被他们关在这里的吗？”
秦军说话的时候，显得很小心，时不时的还要看看周围，一副非常敏感的表情。
“对，但是我逃出来了！”温言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真的？”秦军眼睛里闪过一抹光彩，“你是怎么逃出来的，魔鬼有魔法，每次我想逃跑的时候，他都让我的头很痛，让我无法动弹……”
此时的秦军，脸上出现了一个孩子才会有的委屈表情。
温言皱了皱眉，沉默片刻，继续引导，“或许下次再出现那种感觉的时候，你可以试着挣脱，因为我就是这样逃脱的。”
他不确定秦军口中的“恶魔”和“魔鬼”是真实的人，还是指每次让他感到不舒服前的一个点。
“不行的……”秦军撇撇嘴，惊恐的摇摇头，“挣脱不了的，只有拿到‘神剑’才能打败他们！”
说着，冲温言得意一笑，“之前，我就拿到了圣剑，差点打败了他们，只查一点点。”
一旁的苏晴听的只觉的两人的对话相当的神齐，忍不住好奇的问，“圣剑是什么？”一把剑吗？
秦军突然冲她神秘一笑，“这个嘛，我不能告诉你！”
“温言，这人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啊！”她怎么看他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显得很正常呢！
“稍安勿躁。”温言示意她坐下，“就算是精神病人那也是人，他们被病痛折磨着，不代表他们没有正常的一面。秦军能和我们这样交流是一个很好的信号，只要我们能弄懂他话里一些词语的意思，那就能找出我们想要的线索。”
苏晴撇撇嘴，没有说话。
温言又和秦军谈了许久，大多的对话都是他利用秦军口中的词语反复的去试探秦军，直到秦军的口中有新的词语出现。
两个小时之后，温言疲倦的离开病房。
“你休息一下吧。”苏晴担忧的看着他，“怎么和这些病人谈个话这么费劲儿啊，以后这样的事情让那个什么许飒来吧！或者苏桐也行啊！”
温言好笑的摇摇头，“你说的轻松，这工作可不是谁都能做的。和精神病人的接触需要有一定的专业知识，而且能把控其中的度，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
“我不管。”苏晴抿抿唇，拉着他在草坪旁的长椅上坐下，“你在这儿等着，我去那边的自动贩卖机上给你买点喝的。”
说完，也不理温言的阻止，转身就朝医院大门门口的自动贩卖机跑去了。
看着苏晴的背影，温言有一瞬间的怔楞。
似乎从他最近的记忆来看，一直都是他在关心别人，从没有别人关心自己。
有时候他也会想，如果自己爱上的不是苏桐而是苏晴的话，会不会幸福很多。
然而，事实是爱就是爱上了，没有如果。
温言自嘲的勾勾唇角，也不知道，苏桐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他真正的心意。
“诺，我给你买了果汁。”一个浅绿色的卡通瓶子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我看你平时老是喝咖啡，那玩意儿喝多了对神经不好，我以前一个同事告诉我的。”苏晴将瓶盖儿扭开，然后把瓶子塞到温言的手中，“快喝吧，脸色不好的时候，喝点甜的就好了。”
苏晴眼睛亮晶晶的，脸颊有些红，那期待又忐忑的神情，就像是第一次个自己喜欢的男孩送上牵手制作的礼物一样。
然而，她给温言的，只是一瓶从自动贩卖机里买的用食用糖精调的饮料。
温言想提醒她，这种冲兑的果汁，喝了好处也比咖啡好不了多少。
但是看着苏晴的样子是，他终究是没有忍心开口。
被人拒绝的滋味有多难受，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在这样的小事上能不让苏晴伤心就不让她伤心了吧。
见温言一口一口的喝着她买的果汁，苏晴脸上忍不住露出一抹傻笑。
其实，她刚才在咖啡和果汁之间，是故意选的果汁。温言不喜欢甜食，所以平时喜欢喝咖啡。她就是想想，温言会不会对她的选择进行妥协。
这样的试探有些奇怪，但是苏晴看着温言喝着自己买的他并不喜欢的饮品，仿佛觉得自己在温言的是特殊的一般。
两人休息了一会儿，起身回市局。
此刻的重案组气氛非常的凝重，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四个大字，那就是“愁云惨淡”。
“不行，我眼睛看的都要从眼眶子里脱出来了。”周莉泄气的往椅背上一靠，要死不活的喊，“妈的，怎么筛选之后还有这么多的监控，这就是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都看不完啊！”
“对，对不起师姐，我尽力了。”一旁的何星辰听到周莉的话小声的道歉。
之前的视频资料是他整理和筛选的。
“小何师弟，师姐怪的不是你。”周莉有气无力的摆摆手，“我怪的是这两个嫌疑人，郑浩和赵家国，真的是一个影子都没见着。他们从公园里辞职之后，简直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这太反常了。”
第四百四十四章 凭空消失
正常来说，一个人的行踪都是有迹可循的，比如从其的工作环境，居住的环境，从那些地方着手调查，是不可能发现不了线索的。
可这个赵家国和郑浩，他们在查到了两人的住址和曾经工作过的公园之后，愣是在这两个地方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了。
“唯一的线索就是一个月之前，他们从公园离开。我翻遍了他们离开方向的所有摄像头，就没有一个将他们拍下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别说你那边了，我这边关于死者的情况也很不乐观。”李华点燃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才缓缓的往下说，“七个受害者，家属全都不知道她们出事了，以为她们还在医院工作。
“呵，医院以为她们旷工是因为不想干了，默认辞职。家属以为她们在医院干的好好的，妈的居然还有这样的误会！”
刚才他在电话联系了好几个家属，得到相同的说法之后，就想骂人了，只是忍住了而已。
“这些人，最早失踪的都是半年前了，难道这些家属半年间没有和受害者之间取得联系，他们也不担心吗？”何星辰觉的十分的惊讶，“这，这也太荒唐了吧。”
“谁说不是呢？”陈辉也凑过来搭腔，“这问题啊我也问了其中的一个家属，你猜人家怎么说的。人家说，现在的孩子谁不忙啊，十天干个月的不联系一回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过年的时候能见上一面，不就结了吗？！”
陈辉掐着嗓子，将对方的口气学的微妙微翘。
可众人听了完全就笑不出来，如果不是家人和医院对受害者的漠视，那么受害者很可能就不会遇到危险。更甚至这案子早就进入他们的视野，后面的受害者也就不会出现了
“师兄师姐……”何星辰见众人都沉默，忍不住开口，“这次的案子，我们真的能查出真相吗？”
孙局强硬的态度，他总是觉得很不安。
现在关于凶手的线索，他们除了心理侧写之外，就只剩下三幅画。
“当然能了！”周莉懒洋洋的伸了一个懒腰，“我们是谁啊，我们可是重案组！就算案子现在一时间进入了死胡同，但是有头儿的带领，我们肯定能找到新的线索的。”
“没错！”李华和陈辉点头，“这查案子嘛，哪有凶手将证据和线索递到你面前的。不就是要靠我们自己抽丝剥茧嘛，这过程呢每次是痛苦了些。但是每次将真相翻出来的那种成就感，绝对是这世间上任何东西都比不了的。”
三人你一言我一句，不一会儿又重新打起精神，继续做他们刚才抱怨的工作。
何星辰看的瞠目结舌，之前他就发现了。重案组里的人都非常的神奇，他们看似不着调，平时也喜欢嘻嘻哈哈的，可是在他们的内心，他们有自己的坚持和执着。
就像是这次的案子，即使孙局下了命令要他们立刻结案，可他们依然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信许队，争分夺秒的调查案子里的细节情况。
这种队员间的默契和信任，或许就是当初他决定调入重案组的原因吧。
何星辰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现在也是重案组的一员了，就凭这一点，他就不能给大家拉后腿！
许飒靠在办公室的门口，将刚才众人的对话全都听在了耳力，眼里闪过一抹笑意。
“你什么时候起，多了一个偷听别人说话的癖好了？”苏桐端着咖啡杯，“而且，听到时候还露出一脸……这么诡异的笑容……”
那种仿佛老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的欣慰笑容。
当然，最后一句，苏桐是没有说出来的
许飒摸摸鼻子，“谁说我在偷听，我只是刚好经过，然后想到了一些线索而已。”
“是吗？”苏桐挑挑眉，满脸都在表达着她不信。
“我骗你做什么。”许飒干咳一声，“我之前不是说了，我总觉得第一精神病院有些奇怪吗？现在另外两个嫌疑人郑浩和赵家国的行踪，我们一直都找不到，你说他们有没有可能在第一精神病院里？”
不然的话，如何解释两个大活人，就这样凭空的消失不见了，而且是毫无痕迹的。
“我只能说，这是一个相当大胆的猜测……”苏桐拖长了声音，“可是许飒，你不能因为自己主观的对第一精神病院有怀疑，就将所有的线索强制性的往医院里带，这是很不理智的行为。”
“而且你没发现，在你的潜意识中，对第一精神病院还有维森院长，你的敌意太强了些吗？”
从第一精神病院回来后，她就察觉了。
无论她们在讨论什么线索的时候，许飒都会若有似无的提起维森和精神病院，像是刻意的要想将案子扣在这两者之上一样
之前她就想提醒许飒来着，只是后来忙起来就将这件事给抛到脑后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在冤枉好人？”许飒不太高兴的皱了皱眉头，“你知道我为什么总是不喜欢和你说我的猜想吗？因为我知道，我说了之后，你的反应就会和现在一样。”
“苏桐，我明白主观的意思。现在案子的情况，我只是尝试在其中建立一条新的线索，并且我有去验证，并不是想当然的！”
许飒说的非常严肃，严肃到苏桐没有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许飒，你是不是误会了，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我只是……”
“只是随口的指责两句而已？”许飒笑着摇摇头，“苏桐，你自己可能都没有发现吧，你对所有的人都很宽容，唯独对我有时候严苛的过分。你刚才的话在我听来，就是对我的指责。”
“头儿！又出案子了！”陈辉一脸焦急的冲出来，“公园，又有人发现尸体了！”
许飒和苏桐心中皆是一凛，又是公园，那么这样是不是可以说明他们抓的秦军的确不是凶手。
只是，这样的证明方式，是否太过讽刺了一些。
第四百四十五章 长蘑菇？
只是，这样的证明方式，是否太过讽刺了一些。
两人互看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相同的情绪。
许飒揉揉眉心，“全体，出现场。温言和苏晴那边打电话通知一下，让他们不用回市局了，直接去公园。”
这段时间，大学城的公园几乎成了整个b市的噩梦。
先是在那里发现谋杀案，之后又接二连三的在湖边挖出尸体来。
周围有些迷信的老人，都开始传，公园里是不是闹鬼。
和之前公园的人流量比起来，在发生案子后少了不止一半。
等许飒他们赶到的时候，公园门周围看热闹的人少的可怜。
几人来过这公园已经好几次了，不用其他人引导，便直奔湖边。
远远的，许飒就听到了行政二队队长悲愤的声音，“我昨天才去庙里烧了香，今天就出现尸体，我这到底是得罪了哪路大神啊！就算我是搞刑侦的，也架不住案子这样来啊，我怕这样下去，不用等我退休的年龄我就干不下去了。”
许飒带着重案组的众人跨国警戒线，“二队长，什么情况。”
“许队啊，你总算是来了！”二队长激动的抹了一把眼睛，“这次的案子我还没向孙局汇报呢，可无论如何，这案子都必须由你们重案组来接手！”
许飒一愣，这才想起来，刚才在车上的时候陈辉还奇怪这次怎么是刑侦二队队长亲自给他们打的电话
“不是挖心案？”许飒挑挑眉。
以他们现在的情况，如果不是和之前的案子有关系，孙局是绝对不会将案子放到他们组的。
所以二队队长单独联系他们，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案子和挖心案无关，但是非常的棘手，他没办法自己处理。
“许队，你相信我，这案子一会儿你看了就知道了。”二队拉着许飒的胳膊神秘兮兮的说，“这案子比之前的挖心案还要诡异啊，你肯定会感兴趣的！”
许飒皱皱眉，“二队长，我们重案组办案不是看我对什么案子感兴趣，而是听从孙局的安排。”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二队长连忙“呸呸呸”了好几声，“你看看我，这不是着急坏了吗，话都不会说了。我的意思是，这案子的犯案手法非常的诡异，那凶手多半也是个变态什么的。你们重案组有两个心理学专家，对于这种案子你们的经验肯定比我们多。”
重案组的众人在背后听的相当无语，什么时候起他们重案组成了这种帮人擦屁股的存在了。
二队队长就像是没有看到重案组众人脸上的嫌弃一样，领着他们往湖泊后面的林子里去。
公园的最里面有一片银杏林子，上次苏晴调查的时候就来过这里。
等她和温言接到重案组的电话，赶来的时候，就见所有人都围在林子里，神情严肃的挖着什么。
“又发现被挖心的尸体了？”苏晴好奇的凑过去，“这么，凶手怎么没有将尸体埋在湖边了？”
众人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
苏晴只觉得莫名，便朝林子的中央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还是和之前湖边相似的大坑。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见到尸体，而是看到了三块长满蘑菇的“木头”，“所以，你们不会是本打算在这儿挖尸体，结果挖出三块长满蘑菇的“木头”出来了吧？”
那三块木头宽度和长度都差不多，并排的被放在地上，蘑菇长的很密，几乎覆盖了“木头”，让人看不清“木头”本来的面目。
可苏晴看着那些“木头”总有种奇怪的感觉，“不对，我怎么觉得这些木头的形状，长的像……”
一个答案隐隐的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但是因为太过恶心，让她说不出口。
“像人是吧？”许飒从另一边走过来，淡淡的开口。
“你没看错，这三具的确是人，而不是什么‘木头',有人把他们埋在了这里，当做是培育蘑菇的载体。”许飒皱眉看向那三具无法分辨的尸体，“发现这些尸体的人，是附近一个退休的老大爷，平时爱好四处摘点儿没毒的野蘑菇吃。今天早上，他在这片林子里，发现这地方长了不少蘑菇，便动了将蘑菇挖出来的心思……”
后面的事情，不用他讲，众人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苏晴想象着那个画面，脸色煞白煞白的，终于忍不住奔到一旁狂吐起来
“呵呵，这尸体是有点儿恶心。”二队队长白着脸，皮笑肉不笑的。
和苏晴状态差不多的苏桐，使劲儿的掐自己的人中，想将心中的那一阵恶心的感觉给压下去。
可她脑子里只要想到“蘑菇”两个字，刚才发现尸体的湖面就会不自觉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她想，或许这一辈子，她都不会再吃任何的菌类了。
“发现者呢？”温言看了看周围，丝毫没有受到现场的影响，淡定的分析，“这地方那么偏僻，而且最近公园里出了不少的案子，这老大爷还敢往公园里跑？他就不怕出什么事情吗？”
“那老大爷，我看着胆子大的很。”周辉哼哼一声，“他说自己在这公园附近住了一辈子，什么事儿都见过了，而且公园里出事的都是女孩子，他一个大老爷们儿不会有事。”
老大爷是没事了，结果给他们挖出三具尸体来。
“头儿，这案子怎么办？按照市局的规定，这案子，我们不能接啊？”李华小声的提醒许飒。
这案子，诡异是诡异，可他们重案组接案子也是要按照规矩办事的。
不然的话，什么案子都往他们这儿塞，对于其他的同事来说不公平， 这样还会无意间加大他们的工作量。
别忘了，他们手里现在可是已经有三起案子了，而且还要承受着孙局的压力，
“许队，你要是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向孙局申请！”一旁的二队队长一听李华的话立刻就凑了过来，讨好的冲许飒说，“这案子，绝对是非你们重案组莫属了，而且还有一个受害者还活着，已经被我们送到医院了……”
第四百四十六章 不能接
“你的意思是，还有幸存者？”许飒挑眉，“既然这样，案子何必叫我们来。”
有幸存者的话，这案子侦破的可能性就更大。
“不是……”二队队长尴尬的笑了笑，“我那不是为了以防万一嘛。而且许队，当时你是没看到那个人被挖出来时的样子，就算送到医院，我看样子也悬……”
试想一下，一个浑身长满蘑菇的活人……
许飒皱了皱眉，“二队长，这案子我可以给你一些建议，但恕我们重案组不能接。”扬起手冲身后的属下们做了个手势。
众人明白他的意思，自觉的转身，准备打道回府。
“唉，等等啊！”二队队长今天是铁了心要让许飒接这个案子，连忙挡在众人的跟前，“许队，算我求了你不行吗？这案子不是我不作为，真是我们行二队能力有限。说实话，我当警察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案子。我要是没办法给受害者的家人们一个交代的话，岂不是给咱们市局丢脸嘛……”
“二队长，你这帽子没必要一扣给咱们扣这么大。”苏桐缓和了一些，白着脸开口，“局里的规矩你也是清楚的，在这儿拦着我们许队也没用。您不如花这些事情，好好的调查案子。”
许飒若有似无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相当低于是默认了。
二队队长脸上的表情僵了僵，“那那行吧，我一会儿去找一趟孙局……”
许飒是不管二队队长要找谁，现在这案子还不归他管，那么他就要将心思放在之前的三起案子里。
反正已经出来了，许飒也不想浪费这个机会，让周莉他们亲自再跑一趟受害者的家里，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其他的线索。
他们则回去继续调查。
“你和那个秦军谈的怎么样？”车上，许飒趁着等红绿灯的间隙，问身后的两人。
苏晴手撑在窗户上，心不在焉的看着外面的风景，对许飒的话置若罔闻。
“秦军的思绪有些混乱。”温言微微沉吟，试图用比较通俗的话语向许飒说明秦军的情况，“他的口中不断的出现‘恶魔’和‘魔鬼’这样的词汇，在他的心目中，自己所在的不是医院，是地狱。而在地狱的原因，则是因为他口中的两个东西造成的。他还提到一点，就是自己拿枪是想杀死‘恶魔’。”
许飒皱了皱眉，“这都是写什么乱七八糟的疯话？”
“不对。”苏桐摇摇头，“精神病人虽然会做出许多常人无法解释的行为，但是这不代表他们的行为是无迹可寻的。实际上，只要找到其中的规律，他们的行为比正常人更好判断。”
“这个意思我明白，就像是自闭症和强迫症那样的？”许飒从善如流的点头。
“你可以这么理解，但是从本质上来说，自闭症和强迫症不能算是精神……”后排的温言忍不住打断许飒的话，然后向他科普了一路的自闭症和强迫症的本质。
一直到市局，许飒下车的时候，满脑子都是“自闭症”和“强迫症”那几个字在打转。
“秦军的话语中，将‘恶魔’和‘魔鬼’分的很清楚吗？”苏桐抓住温言转述时的细节，“这两个词语，在他的心中有什么特别的？”
“能有什么的特别？”苏晴嘲讽的冷哼一声，“不过是用词不一样而已，指的意思不一样吗？就像是‘白水’和‘白开水’，这两个词汇不都指的是一样的东西吗？”
从温言和秦军的对话了，她真没听出什么线索，所以对于苏桐揪出一些细节来和温言讨论这一点，让她觉的非常的鄙视。
“不一样的。”苏桐坚定的摇头，“这两个字词语可能在有些人听来都差不多，但是实际上，在西方的文化中，这两个词汇代表的等级不同……”
“还有，他在说自己开枪的事情时，说的是自己要杀死的是‘恶魔’而不是魔鬼……”
“小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你怀疑有人控制了秦军，而控制秦军的那个人很可能就是秦军口中的‘恶魔’？”温言挑眉，说出了苏桐话里的另一层意思。
“可以往这个方面考虑一下，逼近秦军的表现和真正凶手的特征比起来，差的太多了。”所以，其中最大的可能就是，秦军并不是真正的凶手。
并且，就目前为止他们发现的所有指向秦军的线索，都是被人早就布置好的。
想到这里，苏桐心中升起了一阵阵的寒意。
七条人命，错综复杂的线索，将秦军引到他们的视线中……
这一切如果真的是有人计划好的，那么那个人到底打算做什么。
“你这个说法，我很赞同。”许飒揉了揉眉峰，好不容易将刚才温言的科普给甩到脑后，“严格说起来，我们现在并没有能证明秦军是凶手的直接证据，这案子不能就这么轻易的结束了。
还有，在公园里发生的第一起模仿的商冥华的案子，按照之前我们的分析，那个案子应该是和挖心案为同一个凶手。但是为什么挖心案的七个死者全是第一精神病院的工作人员，而唯有那一个案子不是？”
其中说不通的星系实在是太多了，他总觉得还有什么地方被他们忽略了。
而那一点对他们手上的案子至关重要。
许飒的一番话说完，四人之间都陷入了一片沉默。
“不如这样。”不知道过了许久，苏晴突然开口，“我们重新理清思路，将三起案子分开调查，不将任何的案子做关联，或许这样我们才能看的更清楚。”
这算是苏晴第一次才重案组里发表自己的意见，她也不去看温言含笑的目光，故意板着脸，“这三起案子，起初我们试图因为商冥华将他们联系在一起，可最后失败了。我一直都在想，会不会一开始我们的思路就错了。”
“我在国外的时候，经常会遇到一种情况，那就是在某些连环杀人案中，总是会穿插着一些凶手打死都不承认的案子。而最后根据调查的结果来看，那些看着几乎像是凶手本人犯下的案子，确实并不出自凶手的手，而是别人……”
第四百四十七章 再探孤儿院
“至于那些模仿犯案的人，他们的本意并不是有多崇拜和想模仿连环杀手，而是非常单纯的想要杀死一个人，然后将罪名冠到连环杀手头上罢了……”
“这一点……”许飒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颚，“听起来，似乎是个不错的思路。”
苏晴面无表情的扫他一眼，将之前白板上的案情关联全部擦掉，重新将三起案子的情况写上去，“从现在开始，这三起案子就是独立的三起案子，从我们现在已知的线索出发来看，挖心案的最大嫌疑人是秦军。 而第一起案子目前是个未知的情况，第三起案子也同样……”
“苏晴，你这个想法是好的，可是这样一来，会不会把事情弄的越来越复杂？”温言皱眉，“强制性的将商冥华同这些案子之间的关联去掉，那我们之前做的一切不都是白做了吗？”
“她不是这个意思？”许飒摆了摆手，抢在苏晴值之前回答，“按照她的说法，只是将案子进行独立调查，但是我们也能做这三起案子都和商冥华有关。”
许飒边说边点头，“不错，我们可以从现在开始改变调查的方向，从这个新的角度出发！”
听到这话，苏晴才对许飒多看了一眼，同时眼神里多了几分的打量。
“只是这样的话，我们的工作就需要重新安排了，不然大家再像现在这样将三个案子搅合在一起太乱了。”许飒想了想，别有深意的扫了苏桐一样，“你对哪个案子感兴趣？”
苏桐一愣，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这些案子在我的眼里，都是一样的。”
“这样呀……”许飒拉长了音调，“那温言和苏晴你们两个负责挖心案吧，反正你们一句和秦军接触过了。苏晴和我负责之前的第一起案子，至于第三起案子就交给陈辉和李华。”
温言只皱了皱眉毛，最终还是认同了许飒的安排。
“好，接下来就按照这样的独立分组来进行调查。”许飒起身拍拍自己皱巴巴的外套，“孙局那边，我去同他说。”
不管他们组里安排的多好，没有得到孙局的同意，那都是废话。
温言和苏晴商量了一下，准备去找周莉他们，顺便亲自看看受害人的家。
而许飒和苏桐两人则是回到了他们一开始的起点，调查第一起案子。
“许飒，你有把我说服孙局吗？”等到温言和苏晴都离开会议室后，苏桐才开口，“这段时间以来，因为商冥华的案子已经掀起了太多的风浪，孙局想息事宁人尽快让这件事的热度降下来，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如果这个时候许飒去跟孙局说他们重案组要推翻之前所有的调查结果，现在回到一开始重新调查三起案子。
不用想，她也知道孙局回事什么样的表情。
“把握是没有的。”许飒勾勾唇角，一双深邃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过我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了。孙局那个人的脾气就是这样，看似不近人情，可只要你肯坚持向他说明案子的情况，他不会固执的不肯退让的。”
只是要让孙局松口的代价，就是被狠狠的骂一顿。
想到一会儿去孙局的办公室里，自己多半又得被骂成一个孙子一样，许飒就觉得自己右手上的伤更疼了。
苏桐瞄了一眼他的微微蜷缩的右手，皱眉，“你今天吃药了吗？”
她记得几天从医院出来的时候，许飒的主治医生还特意追了出来，拿了一堆药给他，嘱咐他一定要吃。
他们不是在聊案子吗？为什么苏桐能一下子将话题转到药上去？
吃药这事儿，他早就给忘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亏苏桐还能想起来。
见着许飒不说话的样子，苏桐就知道他肯定没吃了，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手上的伤不肯住院也就算了，现在药也不吃，你是真的不想要你这双手了是吧？”
“我只是忙起来一时忘了。”许飒讪讪的回答，只是那语气怎么听怎么都有些弱。
“药呢，在哪里！”苏桐才不理会他的借口，直接走进他的办公室兀自翻找起来，“你记不住吃是吧？那从今天开始，这些药全都放在我这儿，然后由我来提醒你吃。”
从办公桌的抽屉里翻出那一袋连开都没开过的药，苏桐气呼呼的将药全部倒出来，按照上面写的用量分好，塞到许飒的手里，凶巴巴的说，“吃了！”
许飒不敢反抗，就着桌上剩下的冷茶将药给吞了。
末了冲苏桐灿烂一笑，“好了，都吃光了，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点儿奖励啊！”
“你以为你还是三岁的小孩儿吗？”苏桐冷哼一声，“吃个药还有奖励！”
许飒笑了笑，眼里闪过一抹柔光，亦步亦趋的跟在苏桐的身后，“我们再去太阳孤儿院看看吧！”
上次他们夜探孤儿院，收获并不多，其实他一直都想抽空再去一次。
只是后来又出了挖心案，再加上他身上的伤，于是这个念头也就打消了。
可今天正好他们将案子全都分开了，那他是必须要再去那地方看看的。
“虽然我是认可了苏晴的说法，将案子分开进行独立的调查。但是，我还是相信我一开始的直觉，第一起案子的凶手和商冥华之间的相似度非常的高，所以子昂再去孤儿院去看看。”
“不行！”苏桐的动作一顿，有些激动的转身，“你忘了上次的教训了！”
“上次的情况纯属意外，而且那天我们是晚上去的。”许飒安抚的说，“今天不一样，我们白天去，不会有事的。”
苏桐只皱着眉头看着他，不说话，可要表达的意思已经非常清楚了。
许飒无奈的叹了口气，“苏桐，你你让我在工作上不要给你任何的特殊待遇。现在，我也想对你说同样的话。”
“我是重案组的队长，有些事情，及时我受伤，也必须去做，你明白吗？”
她当然知道，不然的话，她早就将许飒绑去医院了。
第四百四十八章 摄像头
她当然知道，不然的话，她早就将许飒绑去医院了。
可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觉得生气。
“走吧。”许飒的黑眸柔和下来，“再不出发的话，等到天黑可就真的危险了。”
苏桐咬咬唇，跟了上去。
在黑夜中显得极其阴沉的孤儿院，在白日里好了很多，只是看着非常的荒凉。
上次两人出事，出孤儿院的大门被从外面弄开，所以这次两人不用走侧门，而是直接从大门进了。
孤儿院宽阔的地上，还残留着上次事情的许多痕迹。
走廊上深红色的血迹，地上杂乱五脏的脚印。
这一切，都让苏桐觉得很不舒服，特别是当她走到上次许飒受伤的那地方时。
“还好吗？不舒服的话，去车上等我吧？”许飒扫了一眼她苍白的脸色，“我只是想确定一些东西，确定完就出来。”
“不行！”苏桐想也没想的摇头。
她怎么可能让许飒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
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一眼，许飒眼里闪过一抹笑意，“那好，我们去上次我们躲过的杂物房看看吧。”
当时他们被那瘾君子追着，慌不择路的躲进了最里面的杂物间。
回想起当时的场景，苏桐觉得自己的鼻尖还能隐隐约约的闻到许飒身上浓厚的血腥味。
“上次在那个房间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许飒走在前面，“总是有种有什么人看着我们的感觉……”
苏桐压下脑中的胡思乱想，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会不会是你的错觉，毕竟当时的情况也很紧张。人在神经紧张的情况下，无论是听觉还是视觉上都会产生一些错觉，让你的大脑做出认为周围有人或者是有什么东西的判断。”
许飒脚步一滞，回头挑眉，“你说的这是见鬼的理论？”
“你听过这个理论？”苏桐微微的有些惊讶。
之前有人做个试验，将普通的正常人放在一个大环境中，然后人为的在环境中添加了许多能刺激人神经的元素。
结果，在那个大环境中的人，都产生了自己见过鬼的错觉。
“别把我想的那么无知。”许飒失笑，“我的女朋友可是有名的心理学家，我不看看这方面的东西，万一有一天和你说不上话了怎么办？”
“谁，谁是你女朋友！”苏桐眼睛一瞪，结结巴巴。
“谁心虚谁就是呗。”许飒看她的反应好玩儿，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好啦，开个玩笑而已。”见她要生气，许飒连忙转移话题，“你说的那种错觉，我知道是什么道理。可那天的情况不一样，我做了这么多年的警察，对周围的环境可以说是非常敏感了。”
而那天周围的环境告诉他，周围的确有什么人在看着他。
只是那时候他以为看着他们的人就是那个突然袭击他们的瘾君子，后来在录口供的时候，对方却并没有提起这一点。
他自然也将这个疑点留在了心中。
“那就去看看吧，反正来都来了。”苏桐皱着眉头没好气的说，同时在心中反思，这段时间她是不是对许飒太过纵容了，导致许飒在她的面前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杂物间在孤儿院的最里面，是一间三十多平的房间，里面堆满了桌椅之类的物品。
因为杂物间的窗户是对着孤儿院的院子的，所以整个杂物间给人的感觉都是光线非常阴暗的。
一股潮湿**的气味涌入两人的鼻腔，苏桐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鼻子，“这是什么味道？”
她怎么不记得上次他们来的时候，这房间里有这么难闻的气味。
这种气味，简直就像是老鼠死了之后高度腐烂的味道。
许飒也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带手电了吗？”
苏桐点点头，将她刚才下车的时候顺手带上的手电递给许飒。
她本是想着以防万一备着的，没想到还真的派上用场了。
手电惨白的光打在杂物间的墙壁上，将满墙的青绿和斑驳照了出来。
许飒用手电将杂物间的每一个角落都照了一遍，甚至他还回到了之前他们两人躲藏的地方，凭着记忆中的感觉朝着身后望了好几眼。
苏桐没有打扰他，只站在门口呼吸新鲜的空气，同时保证许飒一直都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
“苏桐，跟何星辰打个电话，让他马上赶过来。”不知过了多久，许飒黑着脸出来，左手还拿着什么东西。
“何星辰？”苏桐奇怪的打量他一眼，目光被他左手上的东西给吸引住，“那是什么？”
那东西黑漆漆的，看不出是什么形状的，外面的阳光照到许飒的身上，那东西还闪了闪光。
电子产品？这个杂物间里，怎么会有电子产品？
“我的直觉没有错。”许飒将手摊开，让苏桐看的更清楚些，“这是在杂物间最里面的一个角落上找到的，真空摄像头。”
苏桐倒吸了口气冷气，差异的看着许飒手中那个只有一丁点儿小的东西，又诧异的看看许飒。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惊讶许飒敏锐的直接，还是惊讶这个地方居然有人安装了真空摄像这一事实。
意识到事情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苏桐飞快的联系了何星辰。
“何星辰就在这附近，二十分钟之内能赶到。”苏桐挂了电话，抿了抿下唇，“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接着找。”许飒环视了一圈儿这个看起来空荡荡的孤儿院。
如果他的直觉没有错的话，这地方应该不止这一个地方被人安装了针孔摄像头……
苏桐深吸一口气点头，“好，我也来帮忙。”
两人划分好区域，开始搜索整个孤儿院。
何星辰接到苏桐的电话后就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他胆子小，要是现在是晚上的话。要他一个人来这种鬼地方，他是打死都不会愿意的。
可好在现在是白天，他多少能安慰些。
何星辰一边闷头往孤儿院的方向走，一边在心中默默祈祷等下自己千万不要遇到什么危险。
第四百四十九章 赌约
他低垂着头，没有注意到一个人影迎面朝着他走来。
等他发现这条路上不止是他一个人的时候，对方已经和他擦肩而过了。
这地方不是已经废弃了吗？为什么还会有人出现在这里？
何星辰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结果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对方包裹的实在是太严实了，他连对方是男是女都没有看出来。
很快他就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在孤儿院的大门处试探的往里看着，那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个贼呢。
“苏警官？”
“许队？”
何星辰颤着声音喊了几声，没有得到苏桐和许飒的反应，倒是被迎面的一阵过堂风吹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不会是苏警官和许队又出事了吧？”何星辰打了个冷颤，他可是还记得上次许队从这个地方被抬出来的时候一身是血的情景。
想到这里，何星辰的脸都白了，飞快的在自己的脑海中想象着，要是苏桐和许飒出事了，他要怎么凭借一己之力将人给救出来。
苏桐从一间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何星辰一脸纠结的站在孤儿院的大门外。
她不知道经过方才的短短几分钟，何星辰已经在脑子里脑补了一顿她和许飒受伤的大戏。上前拍了拍何星辰的肩膀，“我就说你怎么这么久都还没到，原来是站在这儿发呆呢！”
何星辰一个激灵，见来人是苏桐，感动的差点当场就哭了，“苏警官，你没事啊！”
被何星辰激动的反应吓到，苏桐好笑的看着他，“我能有什么事？赶快进来，我们有东西想要让你查一查。”
“何星辰？”许飒在里面也听到了动静，伸出一只头来，“站在那儿干什么，不知道时间紧迫吗？”
一见到许飒，何星辰就冷静下来了，飞快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战战兢兢的走进去，“许队……”
许飒嘴里含着一支没有点燃的烟，斜着眼睨了何星辰一眼，脸色有些难看，“嗯。电脑带了吗？”
“带，带了！”何星辰赶紧将背包取下来，将里面黑色的笔记本拿出来，解释说，“电脑，我一直都带在身上的。”
的确，他上班就是忘了带自己的证件，也绝对不会忘了带自己的电脑。
许飒点点头，大手一指，“那边的那些东西，你能查出信号是发往哪里的吗？”
他和苏桐在孤儿院的各个房间里都发现了针孔摄像头，目前为止有十二个，还有些房间他们没找完。
何星辰顺着许飒的手看过去，等他看清楚地上堆着的东西时明显的愣了愣，“这是，针孔摄像头？”
“嗯，我和许飒找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信号发送器之类的存在，所以才叫你过来看看的。”苏桐神情凝重的点点头。
针孔摄像头一般都是无线传送画面，所以通常都能在摄像头上发现一个很小的信号传送器。
可她和许飒找到的这些摄像头，真的就单纯是一个摄像头而已，甚至他们都不能确定这些摄像头似乎还在运行中。
何星辰也不管地上干不干净，将自己的背包往地上一扔，便盘腿坐了上去，开始摆弄起那些小玩意儿。
“这些摄像头从型号来看，是今年最新的款式……”何星辰只看了两个，就得出结论。
“这种摄像头的优势是超长的待机时间，以及不需要搭配信号发送器。因为在它们的内部有搭载一个信号点，买家在买入的时候，卖家会将这个信号和买家的电子产品进行对接。”
“这样一来，买家就能随时在自己的电子设备上看到摄像头拍摄的画面了。”
“不过，这东西也有个缺点。因为没有装备传统的信号发送器，所以摄像头能传出的图像范围非常的短，换句话来说，用这个摄像头的人不是能随时随地看到摄像头里拍摄的画面的。”
许飒神情一凝，“那现在这些摄像头还在运行吗？”
如果还在运行的话，刚才他们的对话就很有可能被安装摄像头的人全部听到了。
“这个嘛，我得先拆开一个看看。”一说起电子设备，何星辰说话都流利了很多，“许队，这些东西我能拆开吗？”
“拆。”许飒挥挥手，“最好跟我查出来，和这些摄像头连接的人是谁！”
在孤儿院里安装了这么多的摄像头，肯定是和孤儿院有关的人物，更甚至很可能是他们要找的杀人凶手。
“许飒……”苏桐眉头微蹙，“刚才你听到小何的说法了吗？安装摄像头的人要想看到摄像头里拍摄的画面的话，他是有数据限制的……”
“也就是说，那个人必须出现在孤儿院的周围。”
许飒没有打断她的话，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这片区域是什么情况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 特别是这个孤儿院，按照那个瘾君子的说法，常年都不会有人来……”
“你说，我们调阅一下附近的监控录像，将频繁的出现在这个区域的人给揪出来，会不会找到安装摄像头的人？”
许飒游有所思的挑挑眉，“办法是个好办法，可正如你说这片区域的环境复杂，长期出现在周围的，应该都是这片区域的熟面孔。就算我们调取监控，最后找出来的人肯定不少。”
“所以，我们现在要找的，不是安装摄像头的人，而是追究根本。弄清楚，这些摄像头安装在孤儿院的目的，从根本出发再去追查安装的人。”
说完，两人都沉默了。
何星辰完全沉浸在拆摄像头的自我娱乐之中，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气氛的改变。
“看来这一次我们两人的意见不同。”苏桐挑挑眉，“既然这样的话，不如我们来赌一把吧？”
“赌？”许飒的眼里闪过一抹兴味，“你打算拿什么作为赌注，要是我不敢兴趣的东西话……”
“赌注你说了算，我们就赌谁能先找到这个安装摄像的人。”苏桐打断他的话。
第四百五十章 谁错谁对
她倒是要看看，自己和许飒的思路，到底谁是对的谁是错的！
许飒的薄唇微微挑起，英俊的面庞上露出一抹笑意，“既然这样，赌注就是，输的人必须要无条件的答应赢的人一件事如何？”
看着许飒面上的笑容，苏桐隐隐约约有一种自己似乎中计了的感觉。
可话都已经说到了嘴边，还是她自己先提出来的……
想到这里，苏桐硬着头皮扬了扬下颚，“就赌这个！”
“好。”许飒面上的笑意更深了些。
苏桐被他盯的浑身都不舒服，干脆绕到一旁去，蹲在何星辰的身边，打算等何星辰拆完那些摄像头之后，让他帮自己调一下周围的监控录像，顺便做个监控分析。
和许飒苏桐这边比起来，温言和苏晴的进展就要慢许多了。
两人亲自到了受害者的家里进行了拜访，可是因为大多的受害者都没有和父母一起同住，所以他们的拜访结果并不太好。
“这些人真的是做父母的吗？”从最后一个死者的家里出来，苏晴拧着眉头，“十天半个月不和自己的孩子联系一次， 他们到底有没有做父母的觉悟！”
“这并不奇怪。”温言打开车门示意她上车，“你没发现吗？死者家里墙上挂的照片。”
照片？
苏晴眯着眼睛回忆刚才那个家庭的布局，结果她完全想不起来自己在什么地方看到过照片之类的东西。
温言将她苦恼的样子看在眼里，笑着说，“没有想起来是正常的，因为他们将照片给摘掉了。我进屋的时候就发现，他们家的墙面有些奇怪，中间有些地方的颜色要浅些不说，而且墙面给人一种非常不协调的空荡荡的感觉。”
刚才的那个家庭，无论是摆设还是装饰都非常的温馨，按照这样的风格，按理说是不会出现正面墙留白的情况的。
所以当时他就将这点记在了心中。
后来，在他查看死者在离开家之前住过的房间时，在衣柜的抽屉里发现了几张照片。
“那些照片，全都是全家福。”温言一边开车一边淡淡的说着，面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悲，“但是，那些全家福上并不只有死者一个孩子。”
“什么意思？”苏晴额角一跳，下意识的觉得温言接下来要说的是非常重要的线索。
“死者应该还有一个弟弟。”温言缓缓的说下去，“那些照片是不同年代拍摄的，从照片上的站位以及人物的面部表情分析。死者和自己的弟弟之间关系不太好，而且这种不好的关系在两人成人之后更甚。”
“至于两位做父母的，似乎对待儿子要比对待女儿要更关心一些……”
实际上温言的用词已经很含蓄了，因为后面的几张全家福上，已经看不到死者的身影了，而照片上的父母笑的依然很开心。
“这是……重男轻女？”苏晴常年呆在国外，一时间听温言说去这方面的问题，觉得十分的惊讶，“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会有做父母的重男轻女！”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那是在你我看来。”温言失笑的摇摇头，“可这样的思维现在依然在很多的家庭中扎根。并且，从这一点来看，我们就能非常合理的解释，为什么受害者明明有家却不回来住，为什么受害者的父母十天半个月不和受害者联系一次，都不会担心死者……”
苏晴忿忿的抿抿唇，“太过分了！”
害死受害者的，根本就是她的父母！
“只是，这个情况我们还不确定是个例还是……”说到这里，温言顿住了。
七个受害者，他们全部走访完毕之后，受害者父母的态度都差不多。
但是只有最后一个受害者故意隐藏了其有两个孩子的事实。
会不会，另外的六个家庭也和这个家庭一样，只是之前他们一直都没有发现端倪？
想到这里，温言越发觉得有这样的可能，飞快的说，“苏晴，给李华打电话，让他去户籍处将七个受害者的家庭情况全给我调出来。我要看看，是不是每个家庭的受害者都有一个弟弟。”
苏晴顿了顿，“你怀疑，凶手选择受害者的条件不只是她们在第一精神病院工作那么简单？”
“我从不建议以唯一条件角度出发去分析凶手的动机，因为那样的范围太过广阔，我们会无法准确的分析出凶手的心理。”温言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而说，“所以，在目前案子僵持的情况下，我们能做的就是从受害者的身上找到共同点，越多越好。”
积累共同点就像是一个猜谜的过程一样，当他们找到的共同点越来越多，那么谜底也就近在他们的眼前了。
“我知道了。”苏晴点点头，拿出自己的手机按了两下，才反应过来自己来重案组几天了，却一个同事的电话号码都没有，自然她也没办法跟李华打电话。”
苏晴尴尬的看了温言一眼，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口……
“用我的手机吧。”温言体贴的抢在她之前说，“手机密码是……”
“我知道。”苏晴拿过他的手机，熟练的输入一串数字，不去看温言差异的目光，自嘲的说，“苏桐的生日嘛，从以前开始，你就喜欢用这串数字做密码……”
苏晴找出李华的号码，将温言刚才的话转达了一遍，然后顺便翻了翻温言的电话簿，将重案组里每个人的电话号码拷贝在了自己的手机上。
“温言，如果你不喜欢我的话，你不用对我这么温柔的。”将手机换回去的时候，苏晴突然开口，“你对苏桐的感情我这次算是明白了，等我帮你把这个挖心案解决之后我就离开……”
反正她当初申请借调也是为了温言，现在温言将她拒绝了，她再留下来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你要离开？”温言不知怎么的，心中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那种感觉他非常的陌生，他下意识的将这种感觉忽略掉，不去深思。
第四百五十一章 留在谁身边
“你难道没有考虑过就在国内工作嘛？”温言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之前叔叔和阿姨跟我说过好几次，希望你能留在国内，留在他们的身边……”
苏晴靠在椅背上，歪着头看着窗外，不答话。
她留下来又能怎么样？看温言天天在她面前对着苏桐献殷勤吗？她才不要这样自虐。
既然早就已经知道结果了，她何必留下来浪费时间呢？
苏晴一副拒绝交流的姿态，温言无奈的叹口气，“我刚才的提议你好好的考虑一下，作为你的朋友，我也希望你能过的开心。”
说着，将车子一转，转进一条狭窄的通道。
“好了，在你做决定之前，我们还是先填饱肚子吧。”温言先打开车门自己下车，绕到苏晴的方向，绅士的帮她打开车门，“你好久没回来了，应该会很想念这家店。”
苏晴怔怔的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场景，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还记得小时候吗？我们三个常常到着附近玩，每次你来都要缠着我给你买这家的蟹粉包。”温言好看的眸子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我好几年没有回b市了，以为这家店早就没开了。结果那天我无意间经过这里，发现这家店还在。”
“一直想带你和苏桐来再吃吃这里的东西，只可惜最近的案子太多了，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
温言说的那一间小店就开在这条小路的右侧，小店看起来破破烂烂的，一副风吹都能倒的模样。
可就是这模样，和苏晴记忆中的那间小店一模一样。
“走吧。”温言走了几步发现苏晴灭有跟上来，又停下脚步，回身冲她招收，“还傻站着做什么？要是再不去，一会儿老板的蟹粉包就该卖完了。”
苏晴呆呆的点点头，亦步亦趋的跟在温言的身后。
直到他们坐在了店里，白白嫩嫩的蟹粉包摆在了她的面前，苏晴都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吃吧。”温言将用茶水洗过的筷子递给她，“你小时候，无论哭的多伤心，只要答应带你来这里吃一笼蟹粉包，你就马上不哭了。”
说起童年的趣事，温言面上的笑容也比平时多了起来。
苏晴小口小口的吃着，心中刚刚建立起来还不够坚固的堡垒，就这样再次被温言给击溃了。
这么多年来，她不是没有尝试过放弃温言。
可是，每次当她下定了决心要远离温言忘记温言的时候，她总是会被温言不经意间流露出温柔挽留。
苏晴想，要说她这辈子最戒不掉的是什么，那恐怕就是温言的温柔了吧。
两人吃了蟹粉包，又吃了老板自制的一些点心，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离开前，温言又买了些点心让老板打包，苏晴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只静静的看着她。
李华那边的消息也来的很快，在两人吃完午饭的时候就发到了温言的手机上。
“果然……”温言一目十行的将受害者的家庭信息都扫了一遍。
苏晴想知道结果，也踮起脚尖凑过来和温言一起看。
“这些死者还真的每个人都有弟弟啊……”苏晴咂舌，“可是为什么我们今天在走访的过程中，没有一个家庭提起过这件事呢？”
要不是温言在最后一个家庭里发现了蛛丝马迹，现在他们可能还是一头雾水。
“不知道。”温言摇摇头。
能让父母们对自己的另一个孩子绝口不提的原因……
“我们再去一趟第一精神病院吧。”温言将手机一收，突然提议，“我之前听维森院长说过，第一精神病院是会给任职的护士们提供住宿的，虽然那七个死者的东西很可能早就已经被医院处理了，但是我还是想再去看看，说不定他们会留下什么线索也不一定。”
“就上次你们遇到枪击的那个医院？”苏晴皱眉。
上次她因为和温言闹脾气，所以没有去成。后来听他们说，在那精神病院里，发现的东西还不少。
“放心吧，今天我有带枪，能保护你。”或许是刚才两人聊了不少小时候的事情，温言对苏晴的态度温和了不少，甚至还伸手像小时候那样摸了摸她的头。
苏晴脸颊红了红，不轻不重的拍开他的手，“应该是我来保护你吧！别忘了，我可是国际刑警，而且我每年的体能测试和射击成绩，都是小组里的第一名！”
她仰着下颚，一脸骄傲的样子，就像是个在父母面前求表扬的小孩子一样。
温言眼里闪过一抹笑意，从善如流的点头，“好好好，你保护我就你保护我。 ”
于是，两人又转战第一精神病院。
经过上次的枪击时间之后，第一精神病院的安保工作做的更加的严格了，甚至在温言和苏晴进大门的时候还对他们做了安检。
“维森院长，上次你病人手中的枪，贵医院查到是怎么来的了吗？”趁着温言和维森寒暄的间隙，苏晴似笑非笑的打探。
“这位是？”维森这是第一次见到苏晴，迟疑的看向温言，向他确认苏晴的身份。
温言对苏晴做了个稍安勿躁的颜色，向维森介绍，“这位是苏晴警官，是暂时支援我们重案组的国际刑警。”
“这样美丽的小姐居然是国际刑警！”维森一脸惊讶的看着苏晴。
苏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到这个维森的第一感觉非常的不好。
就像是维森现在恭维她的样子，也让她觉的非常的假。
“只是，这次的案子，和国际刑警有什么关系吗？”维森突然话锋一转，疑惑的看着苏晴，“我这医院的病人不过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了一把枪，他也并没有伤害什么人，还是说，我的病人牵扯到了其他的案子里？”
之前他们录口供调查的时候，并没有向维森说明秦军和挖心案是有关系的。
维森只当他们是来做些例行检查。
“这个维森院长您就不用管了。”苏晴打断维森的话，“等我们案子结束之后，自然会公开情况。”
第四百五十二章 奇怪的宿舍
维森突然笑了笑，“温先生，这位美丽的警官似乎对我有什么成见。”
“维森院长，不要误会……”温言上前一步，挡住维森看着苏晴的目光，半开玩笑的说，“她不是针对您，而是她对所有学习心理学的人都有些成见，至于原因嘛，您应该知道的……”
温言做出一副不用我多说，你应该都明白的表情。
“原来是这样。”维森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隔着温言对苏晴说，“美丽的小姐，如果有空的话，你可以来学校里听听我的课程，这样的话说不定会让你改变对心理学的成见。”
苏晴本想说不用了，她完全不感兴趣，结果刚张口，余光就瞄到了温言背在身后的手正在冲她打手势。
她这次将到了嘴边的话给收回来，换成了一个不冷不热的冷哼。
温言冲维森歉意的点点头，“她就是这个脾气，维森院长不用过多的在意她。对了，今天我们来，是想看看贵医院的员工宿舍。我记得，之前受害者的资料上有写，她们是住过员工宿舍的？”
“是的。”维森和蔼的点点头，“医院里工作辛苦，为了给那护士们挤出更多的休息时间，所以我在医院的后面修了一栋员工宿舍。医院大部分的护士都住在那里，少有的没住在医院里的，我也能叫得出名字。”
维森边说边在前面带路。
苏晴是第一次来，在经过两边都是病房的走廊时，觉得浑身都不舒服，下意识的朝温言靠近了几分。
维森带着他们穿过大楼的中堂，走到一个小门处，“这里出去，只有一条路，直通我们的职工宿舍。”
“你们的职工宿舍和医院挨的这么近，就不怕病人出了什么问题突然跑进宿舍吗？”苏晴看了眼对面员工宿舍和这栋医院大楼的距离，不禁皱眉。
而且，这医院里的护士几乎都是女性，要是病人冲进去，她们根本就没有自保的能力。
“这个嘛，美丽的小姐尽管放心。”维森指了指门旁的一个红色按钮，“这道门并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随时都开启的，到了晚上十点钟，我们可以通过这个按钮将两边的门锁死。这样的话，病人无法通往员工宿舍，而员工宿舍的人，也不能通往医院的大楼。”
“所以，医院是绝对不会发生小姐你说的那种事情的。”
可这样，那些住在员工宿舍的护士们，和在这面医院里的病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苏晴心情有些沉重，在她看来，两者之间的区别，就是在白天的时候，一方比另外一方更加的自由罢了。
温言谢绝了维森继续带路的提议，他问清楚了那几个死者住的房间号，带着苏晴进去了。
维森站在医院的小门处，静静的看着两人的背影，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他隐藏在阴暗中的面容浮现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温言，你难道没发现，那个维森院长很奇怪吗？”一甩开维森院长，苏晴立刻就对温言说，“从进医院开始，他看我的目光就让我非常的不舒服！还有，你看看他修的这栋医院还有这栋宿舍，白花花的，就像是牢房一样！”
“你想的太多了。”温言好笑的看她一眼，“我不知道国外的精神病院长什么样子，但是国内的精神病院大都是这幅模样。还有这宿舍我觉得很好啊，离医院近不说，还非常的安全。”
“才怪！”苏晴警惕的看了看周围，同时压低声音，“像坐牢一样还安全，你想想那个院长的说法，见他要防止有的病人偷偷的进入宿舍，那为什么不在建的时候就将宿舍再建的远些？偏偏要弄个什么门在那里，你想想，那门一关上，这一座精神病院不久变成了两座精神病院了吗？”
而且，一边关的是脑子有问题的人，另一边关着的却是正常人。
因为现在是医院的工作时间，宿舍里非常的安静，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
所以，即使苏晴压低了自己的音量，她还是觉的自己的声音有些大。
员工宿舍的格局和医院的格局非常的像，长长的过道两旁便时房间，房间里的墙面也是雪白的，被子也是。
要说宿舍和医院唯一不一样的地方，恐怕就是这房间是双人房，而不是像医院那样是单人房。
楼层也和医院一样，总共六楼，温言扫了一眼发现整栋宿舍楼只有门口对着的楼梯可以上下出入。
“先去上面看看吧。”温言皱了皱眉，“第一个死者和第二个死者都曾经住在二楼。”
苏晴点点头，垂在身侧的手有些紧绷，那是她在感觉到危险时会下意识的做出的举动。
每层楼总共有十七个房间，分别在门口用数字进行的编号。
第一个死者和第二个死者，曾经分别住在207号房和212号房。
走廊的两侧，左边为奇数房号，右边为偶数房号。
两人走到左手边的第四间房，确认了一下门上的门牌号没有错误，苏晴才抬手敲门。
虽然维森跟他们说过，现在几乎没有人会在宿舍里，可苏晴认为谨慎一些才好。
毕竟这地方住着的人大多为女性，要是他们就这样贸然的冲进去，对方投诉温言怎么办？
敲了三声，门内没有响应，苏晴和温言互看一样，这才扭开门把手，推门进去。
宿舍的房间比医院的病房稍微大些，里面放了两张单人床，一张桌子，除了这些之外就没别的东西了，比病房复杂不到哪里去。
“以后要是前面的医院病房不够住了，他们完全可以让病人住在后面。”苏晴嘲讽的说，“这样的地方，和病人住的也没什么两样。”
温言这次没有反驳苏晴说的话，因为他也开始渐渐的察觉到一些异样。
房间里很干净，看起来像是没有人住过一样。
苏晴上前，弯腰朝着床上的被子凑了上去，嗅了嗅，“左边这张床应该有一段时间没睡人了，右边这张床有人在用。”
第四百五十三章 奇怪的癖好
温言怔楞的看着苏晴，对她的判断方法十分的吃惊。
苏晴回过身来，对上温言差异的眼神，微微一怔，随即脸颊像是火烧一般红了起来，“我……我只是想着，长期没有人住的地方不会有味道，才……”
她结结巴巴的解释着，同时在心中懊恼，自己怎么就当着温言做出这样的事情，要是温言以为她有什么奇怪的怪癖要怎么办？
看着她着急的样子，温言突然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冲她摆摆手，“我没有其他的意思，你这个法子非常的好。”
只是这段时间苏晴在重案组总是和大家闹的不愉快，他都快忘了她身为一个警察的事实，而且还是一个非常优秀的警察。
许晴别扭的移开视线，“你分明就有别的意思，你都笑了！”
“真的没有！”温言忍着笑意，干咳一声迅速恢复严肃的模样，“照你刚才的判断，左边的这张床已经很久没有人睡过了，那么应该是第一个死者睡过的地方。”说着就要上前去查看。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有些尖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你们是谁！”
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女孩儿站在门口，惊恐的看着他们，“你们在我的房间里干什么！还不快出来，不然我就打电话叫警卫了！”
女孩儿看着温言和苏晴站在左边的那张床边，眸子猛的颤了颤，像是想起了一些十分不好的记忆一般。
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温言和苏晴互默契的互看一样，然后苏晴抬起双手上前一步，“你好，我们是b市重案组的，现在正就之前发生的一起连环杀人案在做调查。”
女孩儿瞳孔猛的一颤，“连环杀人案？”
“对的。”苏晴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临时证件，“请问，你是住在右边这张床的那位护士吗？”
“不是！”女孩儿激动的摇了摇头，指着温言身后的方向说，“我是睡在这张床的。”
“不可能！”苏晴想也没想就出言打断了女孩。
左边那一张床的味道淡的几乎就剩下灰尘的味道了，她的鼻子是绝对不可能出错的，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女孩儿在说谎。
女孩儿的脸上闪过一抹慌张，她快步的走进房间，在左边的那张床上坐下，“我不知道你们查连环杀人案，查到我的宿舍里是个什么意思，反正我就是住的这张床，你们爱信不信。”
苏晴皱皱眉，想上前说点什么，被温言给拦住了。
“小姐，你别误会，我们没有恶意。”温言瞄了一眼女孩儿紧张的搅在一起的手指，“你可以放松些，我们只是例行的调查一些问题而已。”
温言长相英俊，声音又放得低，女孩儿抬眼看了一眼温言，脸颊立刻透出一抹可疑的红嫣。
苏晴咬咬唇，心中憋着气没有说话。
“你们是想调查什么？”女孩儿换了一口气，这才抬头结结巴巴的开口，“我就是个普通的护士，你们说的什么连环杀人案，我听都没有听过。”
温言安抚的冲女孩儿笑了笑，“我们是想问，之前和你住在一件宿舍的那位护士……是叫林晓霞的，对吧？”扫了一眼受伤的文件，那是所有死者的名字和基本信息。
女知道女孩儿听了林晓霞的名字像是见了鬼一样，连忙的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苏晴无语的翻了个白眼，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她要是真的相信这个女孩儿说的话，她就不用当警察了。
温言这下怎么劝说都没用了，苏晴看不下去温言对着其他女人好声好气的样子，皱了皱眉上前一步横插进两人之间，没好气的冲那个女孩儿说，“这位小姐，请你搞清楚，现在我们问你的问题都和案子有关，要是你不配合的话，我们可以说你故意扰乱调查秩序，把你带回警局的。”
那个女孩儿就是一个护士，整天都呆在医院里，很少见到外面的其他人，更没见过苏晴的气势。
被这样一说，女孩儿立刻就被吓住了，呆坐在床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到她的这反应，苏晴才满意的点点头，“接下来，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然的话，我不介意带你回警局，听到了吗？”
女孩儿瑟缩了一下脖子，纳纳的点头。
“这个林晓霞，和你一直都是室友吗？”苏晴拿过温言手中的资料，将林晓霞的照片抽出来，怼到女孩儿的跟前。
女孩儿像是很害怕照片上的人，歪着头一眼都不敢看，闭着眼睛紧张的说，“我，我是去年才进医院的，林晓霞来的比我早，可是我们两个没住在一起多久，她就走了……”
“好，第二个问题。”苏晴点点头，挑眉继续，“你明明睡的就不是左边的那张床，为什么要说谎？”
女孩儿抿抿唇，沉默片刻，“如果我说了，你们可不可以不抓我？”
苏晴和温言对视一眼，都觉的这个女孩儿的说法莫名其妙。
看着女孩儿犹豫的目光，温言点点头，“无论你做了什么，只要和我们查的案子没有关系，我们是没有权利抓你的。”
至于其他的人会不会抓她，这就不是他们能控制的范围之内。
后面的这句话，温言当然没有说出来。
女孩儿听了松了口气，缓缓的站起身子，将床上的杯子掀开，“这，这些东西是我在病人的身上拿的……”
“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有的时候那些病人脑子不清楚，把这些东西丢到了地上，也不知道，我就捡起来了……”
床铺的中央，放着一些钱包钞票还有少量的首饰。
怪不得这个女孩儿在看到他们的时候那么紧张，苏晴和温言的心中都了然了。
“不用辩解了。”苏晴嘲讽的冷笑一声，“连病人的东西都偷。”
女孩儿抿着唇低着头，不敢去看两人，“我，我会把这些东西还给病人的，你们千万别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