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因为爱
“苏晴！”温言甩开苏晴的手，皱眉开口，“我以为我们昨天已经谈的很好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苏晴总是要三番五次的针对苏桐，还刻意的将他拉开。
公园里除了一个湖之外，还有一片银杏树，冬天的时候很多人都会到这里拍照。
此时苏晴和温言站的位置就是在那一片的银杏树中。
“我们昨天谈什么了？”苏晴自嘲的转身，“温言，我一直在传达的心意，你听进去了吗？”
她厚着脸皮对温言告白了那么多次，可温言不是逃避就是当她在开玩笑随口敷衍过去了，不然就是无情的拒绝。
“你有认认真真的考虑给我一次机会吗？”苏晴仰头，逼视着温言。
温言皱皱眉，拒绝的话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可当他对上苏晴的眼睛时，那些话顿了顿，在嘴边绕了一圈儿变成了别的。
“苏晴，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强求的。”温言叹了一口气，试着说服苏晴，“就算我给你机会，那又怎样呢？我对你的感情，永远不会变成爱情。所以，机会在我们之前来说，是不可能的。”
苏晴听到这里，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永远都不会变成爱情’，你这次拒绝我的话，可比之前任何的一次都要狠啊……”
“温言，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喜欢苏桐什么，我有什么地方比不上她！”
这些年来，她为了能追上温言的脚步，做了多少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
报考自己完全不是强项的专业，去做国际刑警，她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希望自己和温言之间的距离能更近些。
可当她终于能如愿站在温言的身边时，她依然比不上苏桐。
温言的眸子沉了沉，眼里闪过一抹柔光，“苏晴，你是你苏桐是苏桐，你们两人不一样，也不能做比较。”
“感情的事情，不是说对方有什么地方好才能喜欢对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苏晴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她宁愿温言告诉她苏桐都有些什么优点，这样的话，至少她还有一丝的希望。
可温言现在的一番话，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他不是因为苏桐有什么好而喜欢苏桐。只因为那是苏桐，所以觉的苏桐什么都好，甚至能包容她的所有缺点。
“走吧，你不是要去看周围还有没有其他的目击证人吗？”温言转移话题，朝前走去，“先去公园门口看看吧，如果有人目击了什么，很可能再到公园门口来。”
众人出完现场，拿着自己查到的线索回到重案组开会。
白板上，贴着七名女性死者的照片，何星辰小心翼翼的将电脑屏幕上的资料投屏到大屏幕上，眼睛不敢往照片上扫。
周莉和李华因为那个赵铭的关系没能去现场，回来听他们说这次受害者有七个，还全都被挖了心脏，两人都盯着照片使劲儿的看。
“挖心脏啊……”周莉抹着下颚感慨，“这凶手把七个人的心脏都挖了，是打算做成自己的战利品吗？”
以前她在分局的时候，有接触过凶手收集死者身上的物品做为纪念的案子。
但是大多数的凶手都是搜集一些死者的随身物品，很少有搜集器官的。
毕竟，要完整的取下一个器官并不容易，并且还需要一个地方用作保存，不被人发现。
“差不多是那个意思。”苏桐点头。
“可为什么是心脏，不是其他的器官呢？”李华皱眉，“明明切下手指或者什么的更方便。”
“从凶手给死者梳妆打扮的这一点来看，凶手将死者的尸体当做自己的作品，作品的外观必须是完整和完美的，所以他不会动尸体的外在器官。至于心脏，在古埃及的时候就有传说。
埃及人在制作木乃伊的时候，会将尸体的肺、肠子、肝以及胃部全部挖出来，唯独留下心脏。因为埃及人认为，心脏是一个人的灵魂之根本，也是一个人最重要的东西。”
“凶手摘取了死者的心脏，可以说是他自认为剥夺死者最重要的东西的一种方式。”说着，苏桐顿了顿才总结， “因为爱意才会占有。”
李华心情复杂的沉默片刻，“这哪是爱意啊，分明是变态的占有欲，再说了，他连人的生命都夺走了，这世界上有什么东西能比生命更重要的吗？”
这种变态的案子看多了，李华觉的自己有时候也会怀疑世界。
“你说的那是正常人的想法。”陈辉勾着李华的脖子，“凶手要是知道这些道理的话，就不会犯下案子了。”
“头儿，你让我去查的和商冥华之间有过接触的人我全都查过了。”陈辉冲何星辰做了个手势，“但是吧，符合后来你跟我们说的那个条件的，一个都没有。”
何星辰会意，将他和陈辉列出来的嫌疑人给弄了出来，“但是除开了您之前说的那些条件，这几个人我们发现有些问题，他们都是福利院的短工，但是在工作的期间，和商冥华之间走的非常的近。”
屏幕上总共有三个人，都是男性，且年纪不大。
“我们有理由相信，这个三个人在和商冥华接触的期间，从商冥华那里听说了当年孤儿院的案子……”
“等等！”苏晴皱眉，“这次的挖心案不是和之前的那个案子列为同一个凶手吗？之前那个案子，你们不是说凶手有可能是当年孤儿院案子里的另一个凶手吗？
为什么现在又变回成了，是凶手在和商冥华的接触中知道了当年的事情，谁可以明确的告诉我，你们的调查方向到底是怎么样的，我都糊涂了！”
“苏小姐。”许飒缓缓的开口，“之前的那一起案子，我们有过两种猜测，一种是当年同商冥华一起犯下案子的那人重新出现，另一种是有人模仿商冥华作案。
至于第一种猜测，我们现在只调查出的确是有那么一个人，可至于是不是那个人做的案，我们还不清楚，所以暂且将第二种可能作为调查的方向，这样两方都不会落下。”
第四百二十五章 嫌疑人？
“再加上温言对挖心案的分析，现在我们更加有理由相信，这一连串的案子，都是针对商冥华的模仿。虽然凶手的犯案手法在改变，但是他的犯罪心理没有变过。”
“没错。”听到这里，温言忍不住赞赏的看了许飒一眼，“任何人的行为都是有规律的，凶手也是人，更甚至凶手的想法比大多数的人更加的执着，所以在他们的行事规律上不能只看表面，而要往更深层次的分析。”
“温警官，别这样看着我，我能说出这些话很正常。”许飒嘴角勾起一个得意的弧度，“当年我犯罪心理学的老师都说我做警察可惜了，应该去学心理学的。”
苏桐无语的看了许飒一眼，要不是这么多人在这里看着，她真想问问许飒是他的哪个老师说的。
苏晴斜了许飒一眼，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也是相当的不信任。
“咳咳，那个头儿，咱们言归正传啊。”陈辉干咳一声，指着大屏幕上的三个名字，“秦军，四年前在阳光福利院做过保安，任职时间为一年，后来据说是因为和周围的混混发生冲突，将人给打成了植物人，阳光福利院考虑到秦军对孩子们的影响不好，所以将人给辞退了。”
“在那之后，接替秦军的就是第二个人郑浩。”陈辉指着第二张稍微年轻些的脸孔，“这个郑浩，据说是商冥华向院长引荐的。”
“那他又是为了什么被辞退的？”苏晴看着郑浩的时间履历，“不会又会和外面的混混发生了冲突吧？”
“郑浩不是。”陈辉严肃的摇头，“负责孩子们生活的生活老师们发现，郑浩对孩子们有过界的行为。”
众人沉默，孤儿院的孩子们因为从小就没有父母，所以自立能力非常的强，但是相对应的，很多的知识不懂，很容易吃亏。
“第三个，赵家国。接替谁的已经不用说了，他在孤儿院做了两年的门卫，期间表现良好，没有犯过任何的错事。但是在一个月之前，他突然辞职了。”
“一个月前？”许飒挑眉，那不正好是商冥华开始犯案的时候吗？
“对，就是商冥华犯下第一个案子的时候。”陈辉直接说出许飒的联想，“时间太过巧合，所以我把他也列入到了嫌疑的范围中。以上，就是我今天和小何的调查结果了。”
“嗯。”许飒拿起自己手边的资料，作势要起来，结果还没动作，就被一旁的苏桐给阻止了。
苏桐夺过他手里的资料，“我来说吧，反正我们两个都是一起调查的，你坐着就行。”说完，不去看大家的眼神，埋着头走到了中央。
“我和许队对凶手抛尸地做了分析，按照之前的推测凶手应该是个心思缜密的人，无论是杀人的方式，杀人后对尸体的处理以及抛尸，他都做过详细的计划。可这次的抛尸地点，凶手却一反常理的选择了很多人经过的湖边……”
苏桐将自己和许飒在湖边的时候得出的结论说了一遍，“所以，我觉的有必要对公园的工作人员进行一次排查，任何长期以工作的理由出现在公园的人都不能放过。”
“以工作为理由出现在公园，而且还是在大晚上的时候……”周莉喃喃的重复着苏桐的话，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猛的一拍桌子，“保安不就是嘛！”
“我上次去现场的时候就听人提起过，说这公园因为是二十四小时开放的，所以到了晚上都会有保安巡逻，每两小时一次。上次的案子发生之后，公园那边好像还加派了晚上巡逻的人数。”
“对！我也想起来了！”李华眼睛一亮，“上次我去案发现场的时候还看到公园的许多角落里停着那种观光车一样的电动车。我当时多嘴问了一句，结果人说这是他们晚上开着巡逻公园的！”
苏桐下意识的和许飒互看了一眼，这就对上了？她怎么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呢？
“那还等什么，查这三个人从那个福利院辞职之后有没有到公园里任职过。”苏晴猛的站起来，飞快的冲何星辰说。
何星辰早在李华提出那个可能的时候就在敲击键盘了，苏晴的声音落下他敲击键盘的动作也正好停下。
“查到了！”何星辰这时完全没有了平时胆小的样子，他的眼里闪着光芒，就和他的名字一样，“三个人里，有 两个人在公园里任职过，其中一个现在依然在职，分别是郑浩和赵家国。”
“我立刻去把人带回来！”苏晴将椅子一推，就要出去。
“等以下！”一直沉默的温言开口，“苏晴，你是来协助重案组调查的，不要主次颠倒了。”
从刚才开始，苏晴就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许飒，这要是换做了别的人温言还真不会管。
可苏晴好歹是他的发小，如果苏晴惹到了许飒，最后吃亏的肯定不是许飒。
苏晴动作一顿， 赌气般的回答，“我想早点将犯人抓到有什么错？难不成，你是怕我抢了你们重案组的功劳？放心，正如你说的，我只是来协助办案的，最后案子就算破了，功劳也不会算到我的头上的。”
她不傻，温言开口阻止她是什么意思，她明白。
可她就是受不了温言在那样残忍的拒绝她之后，还要这样的关心她。
“苏晴！”温言皱起眉头，隐隐的有些怒气。
“苏小姐没做错什么。”许飒双指反扣在桌上敲了敲，打断两人的对话，“案子有了嫌疑人，自然是要第一时间将人的带回来调查的，日长梦多嘛。只是苏小姐常年在国外，对我们重案组的一些办案方式肯定不清楚，这样吧让李华和你一起走一趟，多个人多一份力量。”
说着，许飒冲李华做了个眼色。
李华会意，立刻笑眯眯的起身，“苏警官，我和你一起去吧，正好我还想向你请教请教你在国外办案的经历呢！”
第四百二十六章 一月前
苏晴没说话，转身就朝外走了，这算是默认的意思，李华快步的跟出去。
“你也起来。”苏桐将之前自己说明的资料放在桌上，居高临下的冲许飒抬了抬下颚，“我送你回医院。”
之前在公园的时候明明说好了，一个小时就让许飒回医院的，结果被许飒给蒙混过关回到了组里。
现在案情分析会也结束了，她是不能在让许飒耐在这里了。
许飒挑挑眉，冲苏桐讨好的笑了笑，“我的手真的没事了，之前我跟你说的那些都是开玩笑的。孙局跟我打电话，医生那边已经打好招呼了。”
“你觉得我会相信？”苏桐不为所动，只静静的看着他，“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自己起来跟我走，乖乖的去医院，要么在这儿等着我现在就打电话叫救护车。”
说着就拿出手机在许飒的面前晃了晃，“你比较想用哪种方式回医院，嗯？”
她说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尾音微微上挑，带着些微的不同的魅力，却又气势十足。
许飒，“……”
他瞄了一眼对面看好戏的众人，干咳一声掩下眼里的笑意，“小桐……”
“别和我套近乎。”苏桐皱眉，“看来，你是想用第二种方式了，那好我现在就打电话。”说着，就开始播救护车的电话。
“唉！”没想到她是来真的，许飒连忙前身，抬起左手夺了苏桐的手机，“真的不用！你看我，左手也照常可以用，还有现在案子的情况还不够明朗，至少让我审完那两个人之后再说？”
能拖的了一时就拖一时，反正刚才他从公园也是这样拖回来的。
苏桐眯了眯眼，心中隐隐的有些烦躁，可看着许飒的那张脸，心中的烦躁怎么都发泄不出，只能团在她的胸口，难受的很。
两人对峙了半天，苏桐一把将自己的手机抢了回来，丢下一句，“随便你。”便气呼呼的离开了。
她生气许飒将案子看的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可无法指责这样的许飒。
理由很简单，因为她也是警察，明白许飒的想法，如果换做自己的话，她应该也会和许飒做出一样的反应。
可正是因为这样，她觉得自己可气。
“小桐对你救了她的事情一直很愧疚。”温言缓缓的开口，“你应该挺她的，回医院去的，这样至少她能安下新来。”
说着，他别有深意的扫了许飒一眼。
会议桌对面的三人埋着头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周莉和陈辉挤在何星辰的后面，演技十足的对着电脑指指点点。
“小何师弟，这三个人中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最没有嫌疑的就是那个秦军了，当初你们是怎么把这个秦军给拉进来的？”周莉看着第一个翻译人的资料，一边问，一边支着耳朵偷听对面他们头儿和温言的对话。
何星辰不明所以，只当周莉是真的对这件事感兴趣，想了想说，“陈辉哥说了，这个人和商冥华之间有交集，所以就给囊括进来了，只是没想到郑浩和赵家国会在案发地工作。”这样，秦军的嫌疑自然就被那两个人给比下去了。
“那，这个秦军现在在什么地方工作，你能查到吗？”周莉随口追问。
何星辰愣了愣，以为周莉这是在提醒他调查没有到位，脸一下早红了，连忙打开内部系统，“我，我这就查……”
陈辉在一旁想着要不然自己提醒一下何星辰，周莉这只是将他当做看八卦的幌子，可转念一想，查一查也没什么不好的，也就没说什么了。
“啊！”
三分钟后，何星辰看着屏幕上的资料惊呼一声，“这，这个秦军……”
“怎么了？”周莉和陈辉的注意力同是被吸引了过来，都好奇的凑过去看。
屏幕上，显示着关于秦军的所有身平，在表格的最后一栏里了，写着几个醒目的大字。
“什么？这个秦军在一个月之前疯了！？”周莉看着最后一栏的文字，惊讶的挑了挑眉。
对面的许飒听到动静，走过来，“又是一个月之前？”
怎么突然之间，三个嫌疑人的时间线都和一个月之前商冥华开始作案的时候发生了重叠。
“可以将秦军的病例调出来吗？还有他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许飒想了想敲桌子下命令。
何星辰连连点头，飞快的在键盘上操作着，不一会儿一份完整的病例表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b市第一精神病院。”何星辰念着资料上医院的名字，“这家医院的资料是保密的，我通过技术手段能查到的关于秦军的治疗资料就这么多，其他的我猜测他们应该是用纸质的资料保存起来的。”
纸质资料什么的，简直就是他们这些技术人才的最大天敌。
“第一精神病院？”温言也走了过来，“这家精神病院我映像很深刻，之前我还在学校的时候，就听我的导师说起过，这家医院在过去的十年间取得了许多心理学上的巨大成就，帮助一些有心理问题的病人走出困境。当然，还有精神领域上。”
总之，第一精神病院在他们业界来说，不仅仅是一家医院那么简单，有着更高的学术地位。
“额，温警官，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嘛？”一旁的周莉举了举手，小心翼翼的瞄了温言一眼，那眼神在陈辉看来相当的“猥琐”。
温言点点头，示意周莉尽管问。
“就是，心理疾病和精神疾病有什么区别吗？”周莉呐呐的开口，“这个问题困扰我很久了。”
在她以前看来，心理疾病不是就是精神疾病吗？可她在反复的听到温言和苏桐将这两个概念分开之后，对这件事有些些怀疑了。
“不对。”温言严肃的摇头，“心理疾病是心理疾病，精神类疾病是精神类疾病，不能混为一谈。”
“我这样说吧，每个人都有处理正面情绪和负面情绪的能力，有的人更加擅长前者，有的人更加擅长后者。而不擅长处理自己心中负面情绪的人，很容易受到那些情绪的侵蚀，而患上抑郁症。”
第四百二十七章 八条鲜活的生命
“而精神类的疾病，则是因为人的大脑中的神经产生病变而导致的。”说到这里，温言顿了顿，看向周莉，“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温言平时有空的时候也会受自己母校的邀请，回学校讲几节课。
这样一解说，隐隐的带上了他平时做老师时候的风范，周莉只得傻乎乎的点头。
“可是你刚才说，这个精神病院在过去的十年间，还取得过不少心理学上的突破。”许飒挑了挑眉，抓住了温言话中的重点。
“没错。”温言淡淡的睨了他一眼，“所以说第一精神病院在我们业界来说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就是因为他们的院长维森先生是稍有的同时在心理学领域和精神领域都有所成就的人。”
“这样呀……”许飒拉长了调子，正向再说些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他用左手熟练的摸出手机接通，还没说出一声“喂”，就听到刑侦二队队长的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许队，你赶快过来看看，我们又发现了新的尸体！”
二队队长的声音很大，且中气十足，就算许飒没有开扬声器，整个会议室里依然将他的声音听的清清楚楚。
所以许飒在问清楚地址挂断电话后，众人不用他说就行动了起来。
苏桐正靠在走廊上喝甜的发腻的奶茶缓解心情，打算等心情平复了上楼去找找孙局，让孙局下命令将许飒弄回医院去。
手中的奶茶喝了一半不到，她就听到从重案组的办公室里传来一阵动静，她怔了怔还未反应过来，就见着许飒带着众人一起出来了。
不等她发问，许飒便飞快的冲她说，“刑侦二队来电话了，公园里又发现了其他的尸体。”
苏桐心中一凛，距离他们发现那七具尸体的时间还不超过十个消失，现在又有新的尸体出现。
到底是之前凶手埋下的未被他们发现，还是说这是凶手犯案后新的尸体？
如果是前者的话，他们或许能轻松一些，可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么这次的案子就非常的不乐观了。
重案组的众人心情沉重的来到公园，因为苏晴和李华来公园里抓郑浩和赵家国比他们现出来一步，所以提前就到了现场。
几人在湖边碰面，二队队长早早的就等在那儿了，见着许飒来了也顾不得像平时那样寒暄几句，火急火燎的拉着许飒就朝湖边的另一个方向去。
苏桐看着二队队长拉着许飒右手的动作，忍不住皱眉，想开口提醒二队队长，可被许飒的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许队，这个凶手实在是太嚣张了，我们这里这么多的同事看守者，他还敢来这里抛尸，我真是闹不明白这个凶手是怎么想的。”二队队长一边走一边说，“你们离开之后，我按照你的嘱咐，留下了大半的人下来看守发现尸体的地方，以防凶手重新回到案发现场。”
“公园那边，我也和负责人沟通过了，让他们今晚别排任何的工作人员来这边巡逻。总之，我能做的都做了。可这个混蛋居然就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混进来大刺刺的放了具尸体在我们面前。”
二队队长越说越气愤，气的是凶手的胆大包天，愤慨的是自己的人没能看住，让人钻了空子。
“二队长，你确定那具尸体是被凶手新抛尸的吗？”苏晴皱眉，“不会是之前就被凶手埋在了那里，你们一直没有发现吧？”
二队队长回头看了苏晴一眼，有些不太高兴的回答，“这位警官，我好歹也在刑侦队干了十多年了，这点我还是分的清楚的。而且，这尸体是直接被放在地上的，根本就没有做任何的掩饰。”
当时他的人就是因为这样，还以为是有人晕倒在了那里，结果走近了才发现对方根本就是一个死人。
“这次凶手没有做任何的掩饰？”苏桐看了一眼一旁的温言。
温言摇头，“不可能，按照我之前对凶手心里的分析，他是极度矛盾的综合体，对于他所有的行为都会表现出相互矛盾才对，如果这案子是他做的，那么他必然就会掩盖尸体。”
“那会不会是，周围警察太多了， 凶手没来得及这样做呢？”李华想了想说，“这样也很有可能，毕竟要将尸体埋了，那动静可不小。”
温言皱着眉头不答话，可从他的神情可以看出，对于李华的说法他依然是不赞同的。
这次案发的地点离早上发现七具尸体的地方很近，就在那地方的对面，正是今天苏桐和许飒调查的时候站的地方。
到了案发地的时候，许飒看到这个地方，心中猛的一沉。
是巧合吗？上午他才和苏桐来这里调查过，到了晚上同样的地方就出现了一具新的尸体，而这具尸体没有做任何的掩盖，就这样被肆无忌惮的摆放在这里。
凶手想表达什么？是在对他们示威吗？
黑夜中，一个漂亮的女人穿着雪白的连衣裙躺在湖边湿润的泥地里，女人双手轻轻的放在自己的腹部，顺推笔直的垂放在地上，那是一个安静的沉睡的姿势。
女人的脸上妆容精致，头发也非常的整洁，如果不是一双无神的眼睛死死的瞪着上空的话，根本就不会让人差距这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个死者。
众人看着这和上午那七具尸体完全一模一样的打扮，都沉默了。
许飒蹲下身子，看了下死者心脏的位置，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凝重了，“心脏也被人取了。”
这具尸体和上午发现的尸体唯一不同的地方，那就是这具尸体更加的干净和整洁。
“妈的，这个变态杀人犯，一次性就杀了八个人，我一定要将这个混蛋抓住。”二队队长一拳泄愤的打在树上。
八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没有了。
“不对。”温言指着尸体放在腹部的手，“这具尸体和之前的不一样。”
“啊？”何星辰已经差不多适应了尸体的存在，奇怪的眨眨眼，“哪里不一样了？”
第四百二十八章 不一样
在他看来，明明就是一样的啊……
“我说过，对于凶手的分析不能从单一的现场做分析，我们要去分析凶手的行为。”温言严肃的摇头，“就像为什么我会断定之前模仿商冥华案子的那个人，和今天早上案子的凶手很可能是同一个人。”
“这具尸体从被人挖心换装的细节来看，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早上的案子。可你们再仔细的想一想不一样的地方，书。首先是凶手抛尸的地方，就在上午发现尸体的地方的对面，可以说凶手是非常的大胆；其次，这次死者被摆放的姿势变了。”
“变了？”二队队长疑惑的伸过头来，看了又看都没发现这具尸体的摆放和他之前发现的几具到底有什么区别。
“温言说的变了，指的是手吧？”苏桐回想了一下上午的情况，“之前的那七具尸体被摆放的时候，双手是上下交叠的，右手在下左手在上。”
众人闻言都朝眼前的这具尸体看去，果然就见这一这一具女尸的双手是十指相互交叉的放在小腹处。
“这个，这个能说明什么呢？”周莉呐呐的问。
“这个能说明的问题大了，首先我们能确定尸体的这个姿势肯定不是尸体自己摆的，对吧？”苏桐比划着前后两种不同的姿势，“也就是说，这两种手势代表了凶手希望对尸体表达出的不同的情感。你们想想，双手交叠的姿势，常常会在什么时候出现，而双手交叉的时候又会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我在国外的时候处理过一些打着宗教幌子而犯下的案子，很多的犯人就喜欢将尸体摆放成双手交叠的姿势，寓意着沉睡。”一旁的苏晴突然开口，“而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处，这种姿势应该是人在最放松的时候，身体会自觉的做出的反应。”
“没错，这就是这具尸体和那七具尸体不同的地方。”苏桐赞扬的看了苏晴一眼，“还有，尸体就这样被放在这儿没有做掩饰的这一点也很奇怪，就像是凶手故意想让警方发现一样。”
“那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陈辉疑惑，“这个凶手到底是在模仿另一个凶手，还是说这个凶手是个独立的凶手？”
“还有一种可能，这两起案子并没有太大的关系。”这句话是许飒说的。
“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许飒见众人都一脸惊疑不定的看着自己，好笑的挑挑眉，“没听到温警官说了吗，不能以这些表面的东西去分析案子，我们要更深入的从凶手的行为方式来做分析。既然这样的话，那么这两起案子的确很有可能是没有关联的，我说的对吧，温警官。”
温言斜了许飒一眼，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
“许队，容我问一句啊。”二队队长觉得自己简直跟不上刚才温言还有苏桐的那一番分析，暗暗的决定等这次的案子结束之后。
他也要向上级申请几个心理学专家到自己的队里来，好好的提高提高他们队里的刑侦水平，“如果这起案子和上午的案子没有关系的话，凶手为什么会用这样的方式将尸体放在这儿？”
“这个嘛，我们或许得问问凶手本人了。”许飒半开玩笑的说，可眼里没有一点点的笑意。
一天之内连续发现了八具女性尸体，虽然警方已经竭尽全力封锁消息了，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情况还是被一些媒体给知道了。
当天晚上起，往上就多了好多篇主题为“女性屠夫”的文章，一时间整个b市都变的人心惶惶。
重案组等人结束了现场调查回去，在经过b市最热闹的夜市时，发现那里的人流量连平时的一半都没有。
“唉，死者全是女性，要是我，我晚上也不敢出门了。”周莉靠在窗户边感慨。
苏桐看着车窗外街道上零星的行人，心情沉重。
他们回到组里的时候，孙局已经早早的在他们的办公室里等着他们了。
众人一看孙局的脸色，就知道他们孙局是来干什么的。
“今天的案子我听说了。”孙局一身深蓝色的警服，承的脸色有些发青，“八条人命，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三天之内，我必须得到一个说法。”
“三天！”众人集体倒吸一口冷气，就连一向淡定的许飒也隐隐的皱起了眉头。
“孙局长，这次的案子有些复杂，三天的时间太短了吧。”苏晴有些不悦的开口，“现在比起您对我们试压，向群众传达正确的情况引导群众参与到我们的调查中来，不是更有用吗？”
她在国外办案的时候，每一个团队里都会有一个专门负责和媒体接触的发言人，必要的时候他们的发言人会发布他们查到的已有线索，让普通的市民们提供线索。
孙局冷冷的扫了苏晴一眼，半响才答非所谓的开口，“你就是那个，从国际刑警那边借调到我们市局里的苏晴是吧？”
苏晴不明白孙局为什么这样问，愣愣的点点头回答，“没错，是我。”
“苏警官，感谢你对我的决策提出的建议。”孙局眸子里闪过一抹寒光，“但是请你记住，任何一个国家和地区，都有自己的办案方式，因为情况不同。所以像你刚才那样的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
说完便转向许飒，“三天的时间，从现在开始计时。许飒，以后每十二个小时向我汇报一次你们的进展，在案子没有侦破之前，我就在市局里陪着你们熬！”
说完，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苏晴在原地站了许久，才不解的看向温言，“刚才，我是被批评了吗？”
“你呀……”温言无奈的叹了口气，“都跟你说了，这里是重案组，你不要主次颠倒了偏不听。你以为你是国际刑警，就不用管孙队了吗？”
“我还不是为了大家好！”苏晴红着脸解释，“三天的时间本来就太短了，而且我以前在的地方，大家无论职级都可以相互提意见的……”
第四百二十九章 三天之内
所以刚才在听到孙局的话时，她才想都没想的开口了。
许飒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苏小姐，三天之内破案什么的，在我们这儿可是家常便饭，你再多待上一段时间就知道了。”
说完，冲众人打了个响指，“刚才孙局的话你们也听到了，我现在给你们半个小时时间，解决个人问题，半个小时之后会议室里集合。然后，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任何关于你们个人问题出了纰漏的，我都不负责啊。”
众人习以为常的散开，只有何星辰还一脸的懵逼，最后也被周莉拉到一旁去解释所谓“个人问题”都是些什么问题了。
许飒扫了一眼苏晴和温言，伸手拉过苏桐，就朝办公室里走。
“唉，你干什么？我还要去……”苏桐一惊，话都还没说完，就被许飒给拉进了办公室里了。
“苏桐，这件案子你暂时不用跟了。”将门一关上，许飒就蹦出一句让苏桐起火的话，“这次的案子太过复杂，我总觉得和商冥华之前脱不了干系，我怕你再继续追查下去会有危险。”
苏桐抿着唇，倔强的看着许飒，不像平时那样对骂人，也不说其他的，就这样看着他。
“我是认真的。”许飒被看的有些心虚，移开视线，“给我三天时间，这三天之内，我会把案子查清楚。而这三天的时间，你就在家好好呆着，哪儿也不要去，好不好？”
“许飒，你当我是什么？”苏桐眨眨眼，语气相当的平静，平静的几乎让人以为她是在对着一个陌生人说话。
“一碰就碎的瓷娃娃吗？”她以为自己上次和许飒谈过之后，许飒不会再提出什么让她暂时不要碰案子的话了。
可现在看来是她想的太简单了，之前许飒的退让不代表着他认可自己的话，而是暂时的妥协罢了。
“我是个警察，你居然告诉我查案有危险，让我别碰案子？”这么好笑的话，她就不明白了，许飒怎么能轻易的说的出口。
“苏桐，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许飒皱着眉头，他想将自己的想法传达给苏桐，可不知道为什么越说越错……
“那我也担心你，我阻止你去查案了吗？”苏桐淡淡的反问，“你手上的伤，我让你回医院去，你听我的了吗？你不也没听，现在你凭什么转过来要求我不碰这个案子？”
许飒哑口无言。
“这个案子的情况，我了解的不比你少，可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一点要留下来，因为你们肯定会用的上我。”说着，她顿了顿，“以后别再说刚才那样的话了，我不想让人以为我受到了特殊的待遇。”
外面，苏晴若有所思的盯着许飒办公室的门，“温言，你说过，之前商冥华的最终目标是苏桐对吧？”
“你想做什么？”温言十分敏感的看了她一眼，“苏晴，不要打苏桐的主意。”
苏桐眼中闪过一抹恨意，忿忿的顶回去，“我打什么主意了！我不过就是随便问一句而已！”
还是说，她在温言的眼里，就是一个这样不安好心的女人，随便她做什么都有可能是针对苏桐？
“不是就最好。”温言疲惫的叹了口气，“今天你闯的祸已经够多了，我希望你记住自己在重案组的身份。好了，你也去整理一下自己吧，未来的三天大家基本上都得住在办公室里了。”
说完，他拍了拍苏晴的肩膀就走开了。
半个小时候之后，处理完各自“私人情况”的众人，端坐在会议室各自的位置上。
“郑浩和赵家国，两人的行踪都不明。”李华率先说了自己和苏晴去抓两个嫌疑人的结果，“我调查了郑浩留在保安部的资料，上面的电话打不通，然后他住址附近的民警向我汇报了，郑浩已经很久没有在那个地方住了。”
“然后就是这个赵家国，我和苏警官去公园的时候，得知赵家国在昨天就已经辞职了，关于他的行踪也还在调查之中。”
“好，把他们两人的资料发到各个部门，全国通缉，一旦发现了人就给抓回来。”许飒斜靠在会议桌上。
“好，接下来我们来说说这段时间来发生的三起案子，今天是我们第一次将三起案子做并案的分析，大家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但是不要被并案的思路给影响了，我再次提醒大家，这些案子的凶手很可能不是一个人。”
众人神情凝重的点点头。
“好，先说前段时间发生的第一起模仿商冥华的杀人案，死者为女性，虽然被杀害的方式和商冥华的都一样，可对方更加大胆，选择在人多的公园动手。不仅如此，我们还根据受害者遇害的情况和事情判断，凶手和被害者是熟人。”
说着，许飒在第一起案子的周围画了一个圈儿，分别写上了几个关键字，“模仿，熟人作案，为尸体整理仪容。”
“然后第二起挖心案，也就是上午我们发现的七具尸体，所有的受害者都被挖去了心脏，切被换上了同样款式的连衣裙，被埋在了湖边。”
“在这起案件中，根据温警官的分析，凶手将尸体当做自己的“作品”小心翼翼的打理着，这种心理和商冥华杀人的心理如出一辙。”
许飒将第二起案子和第一起案子中间连上了一条线，“第三起案子，受害者的抛尸和装扮的情况都和挖心案一模一样，但是从尸体细致的摆放区别，以及凶手抛尸的地方和时间来看，我们怀疑这个凶手和挖心案的凶手并不是同一个人。”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三起案件的情况就是这样了，大家想一想，有没有什么是从一开始就被我们忽略掉的线索？”
“头儿，现在光是听你说完这三起案子的联系我就晕了，你还让我回忆……”李华愁眉苦脸的说，“在下真的是办不到。”
和李华表情差不多的，还有周莉和何星辰。
第四百三十章 模仿和被模仿
“做不到？”许飒斜了他们几个一眼，“需不需要我帮你们打个调职报告？”
“呵呵，不用不用。”李华连连摆手，“我这不是看大家的气氛都太紧张了嘛，才想着开个玩笑什么的。”
“从孙局给我们划下的三天时间来算，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了，你居然在这儿跟我开玩笑？”许飒眸子倏的一冷，“李华，是不是我平时对你们太好了，让你们分不清楚工作的时候应该是什么态度了是吧！”
许飒含着怒气的声音落下，李华几人是笑都笑不出来了。
其实在平时的案子中，他们偶尔也会开些玩笑，这并不影响他们的办案能力，许飒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严肃过。
将手下骂了一顿之后，许飒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有些太重了。
可他就是无法像平时那样冷静，苏桐不肯听他的话暂时远离这个案子。他只要想到这些错综复杂的案子背后的人很有可能是针对苏桐的，他就坐立不安。
恨不得能立刻将藏在背后的凶手给揪出来。
“这三起案子看着，你们不觉得全都是模仿和被模仿的关系吗？”许晴将手靠在桌面上，撑着自己的下颚，像是没有察觉到会议室里的气氛一样，“按照你们的说法暂时将第一起案子和挖心案定为同一个凶手，那么我觉得这个凶手的学习能力一定非常的强。”
“他先是模仿了商冥华的案子，可在模仿的过程中他觉得自己做的比商冥华更好，随后有了挖心案。”说到这里苏晴顿了顿，指向第三起案子，“可这件案子的情况来看，又是明显的模仿挖心案，这样看来第一个凶手不就是既是模仿者又是被模仿者吗？”
“只是这么巧合的犯案模式，我还是第一次见，你们觉得会是巧合吗？”苏晴口中说的虽然是“你们”，但是看着的确实温言。
“有可能……”温言迟疑的开口。
从今天最后的现场回来后，他一直觉得最近发生的几起案子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可又说不出来。
而刚才苏晴的话，像是给他指出了一条掩埋在迷雾中的另一条路一样。
“还有，为什么三起案子，最后尸体出现的地方都是在公园。这座公园对于凶手来说，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苏晴打破尴尬之后，周莉也随之开口，没有了之前的玩闹。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分析了许多，白板上很快就列出了一长串的疑点。
“好，接下来，就是按照这些疑点入手调查。”许飒沉着脸，“把这些都给我查清楚了，我就不信揪不出凶手来。”
听到这句话，周莉等人松了一口气，还好他们头儿没有继续发火，不然的话他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个人领了自己负责调查的线索，就在苏桐也准备挑一个入手的时候，许飒突然出声，“苏桐，一会儿你去一趟郑老那儿吧。今天的尸体有些多，但是尸检报告我们急着要，你去催催郑老。如果可以的话，你向郑老申请旁观，这样有什么线索的话你也能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说完，也不给苏桐回答的时间，他就大步的跨出了会议室，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众人看着许飒的背影，又看看苏桐，心中突然了然了。
他们虽然跟着许飒的时间没多久，可都是老油条了，知道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
比如现在，他们一个个的就该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一样，自己去忙自己的事情。
“你和许飒吵架了？”等到会议室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的时候，温言才轻声的开口。
他说的语气虽然是问句，可话里的意思再肯定不过了。
“算不上……”苏桐叹口气，从昨晚许飒受伤开始，她的神经就一直都处于紧绷的状态。所以温言问她的时候她也没想那么多，直接说了出来，“许飒担心这次会有人对我不利，所以想让我退出调查，我没同意，：
温言微微沉默，“小桐，你知道我向来是对事不对人，就像我不待见许飒，但是我却不否认他的工作能力。而这一次，我也很赞同他的提议，你暂时退出对你有好处。”
苏桐看着温言和许飒如出一辙的表情，突然有一瞬间觉得很好笑，“你们口中说的对‘好处’在我看来，并不是那样的。”
“不管是不是有人要对我不利，只有我亲手将对方给抓出来，我才能安心，你明白我的感受吗？”苏桐冲温言笑了笑，“算了，我说这些你们又会想要劝我了，我先去找郑老了，关于这三起案子的心理分析你就多费些时间了。”
“等等！”温言连忙追出去，“我记得你从晚上到现在都还没吃过东西吧？我先陪你去食堂吃点儿东西吧，你的胃不好，不能这样熬下去。”
“温言……”苏桐笑着摇摇头，“我这是要去验尸房啊，你还让我吃东西，你这到底是关心我还是想整我啊？”
“我……”
“而且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会管理的。”苏桐打断温言的话，“你就不用在我身上操那么多心了，还是多关心你自己吧。”边说边冲他挥手。
话音落下的时候，她人已经消失在了重案组的办公室大门外了。
温言站在原地，专注的看着苏桐消失的背影，面上渐渐的露出苦涩的神情。
“人家有的是人关心，你何必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在一旁不知道站了多久的苏晴突然开口，“温言，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苏桐在对着你的时候，浑身上下都在对外散发着两个字，那就是‘拒绝’！”
“你在劝我的时候是怎么说的？怎么到你这儿了，你就做不到了？”
苏晴气苏桐的不知好歹，明明温言那么优秀，她却对温言视而不见。
她更气温言在苏桐面前的卑微，看着那样的温言她就仿佛看见了自己一样。
所以这一番话，苏晴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说温言，还是其实是在说给自己听。
第四百三十一章 尸体能说话
所以这一番话，苏晴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说温言，还是其实是在说给自己听。
“苏晴，我一直容忍你，是因为我把你当做我最好的朋友。”温言皱眉，目光锐利的看着她，“但是你别将这种容忍当做是毫无底线的退让，继而得寸进尺。”
“我和苏桐之间的事情，还用不到你来说。”温言温润的眉目敛去了温柔，多了几分冷酷。
苏晴已经不是第一次知道一向好脾气的温言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了，她自嘲的勾勾唇角。
是呀，温言对任何人都能做到好声好气的，尤其是苏桐。可偏偏对她，说不了两句就甩脸色，可能在温言的心中，她苏晴连个陌生人都不如吧。
“温言，你总是这么残忍。”苏晴笑了笑，丢下一句让温言莫名的话离开了。
接二连三的案子，孙局的限时破案命令，这一切压在重案组的头上，都让重案组的气氛变得从所未有的紧张。
再加上每个人心中各自的心思，对于重案组里的气氛来说，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何星辰捧着自己的笔记本，看了一眼相隔着整个办公室分坐一左一右的苏晴和温言，他又看了看埋头看资料一言不发的苏桐，觉得自己头都大了。
他当初要是知道进了重案组大家的气氛会是这样的，他怎么样都得犹豫一下。
“小何师弟，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周莉伸了个懒腰，活动一下自己都已经快僵硬的老腰，“不是让你查郑浩和赵家国的行踪吗？”
“啊，对！”何星辰局促的点点头，这才想起自己在这儿站了好半天的目的，“从郑浩和赵家国失踪开始的时间线太长了，整个b市的摄像头更是数不甚数，要在段时间内将这些监控看完，并且从里面把两个人找出来，实在是不可能。”
“所以，我就想让苏警官或者温警官帮我分析分析，按照这两个人的性格他们一般会出没于什么样的地方，这样的话我就可以着重的调查了。”
何星辰充满希翼的看着周莉，希望这位师姐在听明白他的话之后，能主动帮她喊一声苏桐和温言。
毕竟，就目前温言和苏桐的样子，他作为重案组的新人实在是不敢开口啊。
“这样啊……”周莉拖长了声音，瞄了一眼不远处的两人，猛的一拍何星辰的肩膀，“那你还站在这儿干什么， 去让温警官或者苏警官帮忙啊。别忘了，我们时间不多了，争分夺秒的。”
“啊，师姐我……”何星辰吓的冷汗都出来了，只是周莉完全没给他继续废话的机会，直接将人给推到了苏桐的跟前。
何星辰紧张的冷汗都冒了出来，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苏桐和温言看起来都非常好相处，可当两人沉默的时候，他就是不敢轻易的靠近。
“苏，苏警官……”何星辰磕磕盼盼的开口，将自己的电脑放在她的跟前，“那个，你能帮我分析分析这两个嫌疑人的活动轨迹吗？”
苏桐从刚才起就一直在想许飒的事情，有些心不在焉，所以没有听到何星辰和周莉之间的对话。
猛的看见何星辰站在自己的面前，她还吓了一跳，不过脸上没有露出一丝的痕迹。
“当然可以，只是我现在得去法医室了，可能只能帮你分析出一个人，你看另一个人……”
“都交给我吧。”不等苏桐说完，另一边的温言打断了她的话，“你先去郑老那边，我还能抽出些时间，可以帮何星辰做分析。”
苏桐愣了愣，觉得这样也行，刚要点头，就听到一声哂笑。
她寻着声音看过去，就见苏晴正嘲讽的看着自己。
“苏桐，赶快去吧，尸检报告差不多应该出来了。”温言警告的瞪了苏晴一眼，继续对苏桐说，“说不定里面有线索可以帮我加快现在的调查。”
苏桐起身点了点头，没有理会苏晴，拿了自己的本子就往楼上的法医师去了。
何星辰只当自己刚才什么都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又老老实实的将笔记本递到了温言的跟前。
法医师在重案组的楼上，为了赶时间苏桐放弃了电梯而是选择直接爬楼梯。
当她赶到法医师的时候，郑老正在解刨掏心案重点额第四具尸体。
郑老见她来了也没说什么，只示意自己的学生给苏桐拿了一套无菌服，让她穿上。
“郑老，情况怎么样？”苏桐一边讲无菌服往身上套，一边问，“这些尸体保存的很好，上面有没有什么线索能提供给我们的？”
“线索嘛，确实是有不少，只是我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用的上而已。”郑老将尸体的肚子缝合，“这个凶手对待尸体的方法很特别，接触也非常的多。通过他和尸体之间的接触，留下了不少的痕迹。例如说这些尸体都不是近期才被杀害的，还例如这些受害者并不是没有内伤，在她们的腹部有多处出血的痕迹，只是都不明显。”
也就是说，受害者们在死前应该受到了凶手的暴力对待。
而凶手非常聪明，在他殴打和折磨了受害者之后没有立刻将受害者杀掉，而是对受害者进行了一段时间的豢养，等到受害者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才又将受害者勒死。
“郑老，您说受害者不是近期才被杀死的是什么意思？”苏桐皱眉，“难道说……”
“没错。”郑老点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凶手杀害了受害者，将其尸体泡在了福尔马林里，一直保存着。就我从受害者身上残存的痕迹推测，她们被浸泡了至少半个月以上。每一具尸体的时间都不同，有短有长，但是都不少于半个月。”
“将尸体泡在福尔马林里半个月，这个凶手是在欣赏自己的‘杰作’吗？”一旁的法医助理忍不住开口吐槽，“而且啊，还将人的心脏在人活着的时候给挖出来，实在是残忍了！”
第四百三十二章 误会
“你说受害者的心脏是在活着的时候被挖出来的！”话虽是对着法医助理说的，可苏桐看着的是郑老，像是在向郑老求证一下。
郑老擦干受伤的血迹，冲自己的学生也就是法医助理抬了抬下颚，这才回答，“因为尸体在福尔马林里浸泡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许多的症状都不能准确的判断。要是今天换成别的法医在这儿，你们还真别想搞清楚这些受害者的心脏到底是在活着的时候被挖出来的还是死后被挖出来的。”
旁边的法医助理静悄悄的将郑老已经验完的尸体推到一旁，然后推上来另一具。
“这人老了，没其他的好处，就是这辈子遇到的事儿多了，经验多些。”郑老擦擦额头上的汗水，“所以啊，从我这个从业近四十年的老法医的经验得出。这些死者的心脏，全都是在活着的时候被摘走的。”
“那她们脖子上的勒痕呢？”苏桐扫了一眼验尸台上冰冷的尸体。
在现场的时候，他们在看到受害者脖子上的伤痕时，都认为这些受害者是被勒死的。
就算后来发现受害者们的心脏被摘除了，他们依然下意识的判断，那是受害者将人杀死之后做出的举动。
可现在照着郑老说的话来看，他们之前的推测完全就不对。
凶手有殴打受害者，并且在受害者或者的时候摘下受害者的心脏，这些行为来看，凶手很有可能有虐待的倾向。
那么之前在案发现场的时候，温言对凶手的侧写和推测，是不是也产生了偏差呢？
“尸体的各项特征都说明，这道勒痕并不是致死受害者的因素。”郑老在尸体的脖子处比划了一下，“依我的推测，凶手应该是用绳子之类的东西将受害者勒到窒息昏迷的程度，然后划开了受害者的胸腔，取出了她们的心脏。”
“另外，从胸腔的划痕来看，凶手无论是从工具还是技术上来说，都非常的娴熟。如果他不是医生，也而绝对是从事和医疗行业有关的人，再不济也是有过相关的医疗行业经验，经过大量训练的。不然的话，要在不破坏胸腔外在结构的情况下，将心脏拿出来，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工作。”
苏桐将郑老说的话全都记了下来，听完这些话她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继续留下来，等着郑老将八具尸体全都解刨完了才走出解刨室。
她进解刨室的时候，外面的天色还是一片的漆黑，可等她出来的时候，天边已经有了白光。
也就是说，她在解刨室里呆了整整一个晚上。
苏桐看着窗外发怔，之前因为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尸体上，所以她身体的各方面机能做出的反应都被她忽略了。
现在任务一万场，饥饿感疲惫感各种感觉蜂拥而至，她差点站不稳。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拼的丫头。”随后出来的郑老见苏桐站在窗边一动不动，无奈的叹了口气，“可再拼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不是，下次给你们许队好好说说，别派你来了，这一宿一宿的站着，一个女孩子哪里受得了。”
苏桐忍着脑中强烈的眩晕感，回头冲郑老笑了笑，“我这不是要向郑老您学习吗？您看您一把年纪了，一口气解刨八具尸体，一句累都没喊过。我们这些做晚辈的，自然是更不能偷懒了是不是。”
郑老精明的眼里闪过一抹赞赏，“你这丫头啊，要是再早上几年，我肯定让你去学医。”
这样的性子，简直太是当法医的料了。
这已经不是郑老第一次这样说了，苏桐也没放在心上，只笑了笑，跟郑老道了别准备下楼回重案组将尸体的情况跟许飒说说。
在楼道拐角的地方，苏桐碰到了出来透气的苏晴。
两人站在走廊上上看到对方，皆是一怔。苏桐反应的要快些，冲苏晴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就准备绕过苏晴。
“站住！”苏晴咬咬唇，伸手拦住苏桐。
昨晚苏桐去法医师之后，温言又将她说了一顿，可越是这样她心里越是不舒服。
她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苏桐好不费劲儿的就得到了不说，还不识好歹，对温言不屑一顾。
一想到这里，她就恨得牙痒痒，“苏桐，你到底是怎样想的，将温言耍的团团转，你觉得自己很厉害吗？”
“苏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苏桐疲倦的皱起眉头，她知道苏晴对她的误会很深，只是现在她的脑袋瓜疼的厉害，她实在是没有心思和苏晴来探讨关于温言的问题。
“有什么话等到案子结束之后再说吧，我现在……”
“我就要现在说！”苏晴厉声打断她的话，“你明知道我从小喜欢温言，可你还在我的面前装模作样的。你要是真的不喜欢温言那就别给温言任何希望，像你这样一边接受着温言的好意，一边又将他推开，这副样子看的我恶心！”
说到激动处，苏晴忍不住动手推搡了苏桐一把。
其实她这样的力道，换做了平时，苏桐也没什么。可偏偏苏桐熬了一整夜，现在头晕脑胀的站也站不稳，被苏晴这样一推，更是重心不稳了。
一下子就朝后面倒了去。
“苏晴，你在干什么！”就在苏桐倒地的一瞬间，一声爆呵从苏晴的身后传来。
温言像是一只被激怒的猛兽一般，快步的走到苏晴的跟前，不给苏晴辩解的机会，一个响亮的巴掌就打在了苏晴的脸上，“我说过不要得寸进尺，我不会永远包容你。”
苏晴捂着脸，眼里满是惊愕，她怔楞的看着温言，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温言对她凶骂她，可她从没想道温言有一天会对她动手，而且还是因为苏桐。
渐渐的，苏晴眼里的惊讶被委屈和愤怒所替代，她使劲儿的瞪着眼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温言，我会让你 为这一巴掌后悔一辈子的！”
温言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只俯身去将苏桐扶起来。
第四百三十三章 进医院
苏桐头昏脑涨的，想解释不管苏晴的事情，可不等她张嘴意识就先离她远去了。
许飒听到动静出来的时候，只看到苏桐双木紧闭的靠在温言的怀里，周围围着一群人。
他心中一紧，快步的挤进去，“怎么回事！”
“苏晴推了小桐一把，小桐摔倒了。”温言头也不抬的回答，一边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苏桐的脖子，确认她的脉搏没有问题才放下心来。
许飒皱了皱眉，俯身强势的将苏桐抱进自己的怀里，然后起身，大步流星的朝应急楼梯的方向去。
“许飒，你要带她去哪里！”苏桐快步跟上。
“还能去哪里，当然是医院。”许飒黑着脸说。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市局，路上的时候，市局里的人看到许飒的脸色都纷纷自觉的避让。
去医院的路上，许飒更是将车速飙到了最高，好几次都和公路上其他的车辆擦肩而过。
苏桐的脸色很苍白，虽然闭着眼睛，但是秀气的眉宇还是轻轻的皱着，就像是她心中有什么烦心事一样。
从进急症室，到后来办住院手续，许飒都静静的站在苏桐的身边，寸步不离。
温言几次想开口，可都将话忍下了，最后只能默默的拿了单子去帮苏桐办住院手续。
好在苏桐没什么大的毛病，只是因为过度疲劳和感冒，才会晕倒。
许飒坐在床边，直直的看着苏桐静谧的睡颜，“苏桐，下次别再让我看到你晕倒的样子了……”
方才看到苏桐面无血色的样子时的感受，到现在他都还没缓过来。
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一只手狠狠的揪着他的心脏一样，让他手足冰凉，无法动弹。
“我以为我已经知道了你在我的心中有多重要。”许飒突然哂笑了一声，“可直到刚才的那一刻我才明白，你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更重要。”
“这些甜的人发腻的情话，许飒，你都是从什么地方学来的。”病床上的苏桐缓缓的睁开眼睛，冲许飒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腻的我都没办法继续睡下去了。”
“别动，医生说你太累了，要好好的休息。”见她想要起来，许飒连忙阻止，忍了忍又说，“我是让你去法医室等着郑老出验尸报告，可我没让你一直站在法医室里等着啊。你就不会自己找个地方，边偷懒边等吗？”
刚才他才收到郑老的短信，在短信里郑老又将苏桐给夸了一边，还顺带的教育了他一番，说他让一个女同志做这么辛苦的事情有些过分了。
他这才知道，苏桐在法医室里陪着郑老验了一个晚上的尸。
“那是你派给我的任务，我怎么能偷懒。”苏桐笑着摇摇头，“对了，苏晴和温言呢？”
她记得自己失去意识之前，好像听到了温言的声音。
“他去办手续了。”许飒的脸一下又黑了下来，“那个苏晴，我准备今天下去就去找孙局打报告，让她哪儿来的就回哪儿去。我不管她是国际刑警还是什么刑警，总之在我重案组对我的人动手就不行。”
还有那个温言，之前他一直没有管苏晴针对苏桐的事情，是想着其中有温言他不用去插手这件事。
哪知道温言管来管去，也没管出一个什么名堂，反而让苏桐受了伤。
“别啊！”苏桐忍不住撑了起来，“苏晴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太关心温言了。而且，我昏迷也和她没关系，她是推了我一下，可力气并不是很大。我只是当时正好头晕，所以没站稳，你别乱迁怒苏晴！”
“正好头晕？”许飒冷笑一声，“我问你，今天要是换做在大马路上，你也正好头晕只是不至于晕倒，结果被她推到了。然后你晕倒出了事情，这笔账算谁的？”
“不是……”苏桐一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输给许飒，“你在是歪理，哪里来的那么多如果和假设！”
“当然要假设！”许飒严肃的点头，“我们做警察的，不就是讲究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吗？所以，不要小看我说的假设，这次苏晴于情于理做的都不对，作为重案组的组长我有必要给她一次惩罚，不然的话今后重案组就没有规矩了。”
“可是……”
“没有可是。”许飒眉头一皱，虎着脸说，“苏桐，现在我以你上司的身份命令你，立刻给我躺下，好好的休息，直到医生同意你出院为止！”
起身拍了拍自己有些皱的外套，“至于案子的事情，在你病情好转之前，就暂时不要接触了，身体重要。”
搞了半天，后面的那一句话才是许飒的重点。
“身体重要是吗？”苏桐似笑非笑的扫了一眼许飒的右手，“某些手受伤还缝着针没拆线裹着纱布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我这个感冒的人？”
许飒一噎，心虚的干咳一声转移话题，“我是你的上司，是我说的算还是你说的算？”
他的话音刚落下，房门就从外面被人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进来。
许飒的视线和医生撞到一起，然后两人都楞了片刻。
“好呀，我终于找到你了！”医生猛的将手一抬指向许飒，“偷溜出院的警察同志！”
许飒暗叫医生糟糕，他怎么忘了这家医院就是他之前受伤时进的医院了。
“同志，请你跟我走一趟，我是不是跟你说了你手上的伤需要静养！”医生气呼呼的说，“我当了医生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像你这么不配合的病人，工作重要还是手重要，我看你以后要是手废了，你还怎么工作！你马上跟我过来，去做个检查，我看看你手上的伤恢复的怎么样了，有没有感染！”
“那个医生，我今天不是来看病的，我是送我的同事来看病的……”许飒尴尬的开口。
医生扫了苏桐一眼，“我说你们这些警察，就算是为人民服务，好歹也先惜一下自己的命吧。一个两个的，命都不要了！”
口中虽然这样说，可医生的脸色已经缓和了不少。
第四百三十四章 不关你的事
口中虽然这样说，可医生的脸色已经缓和了不少。
苏桐幸灾乐祸的看了许飒一眼，忍着笑意没有说话。
最后，许飒在医生的强势说教下，乖乖的去做了检查换了药。
温言办完住院手续回来，见苏桐醒了立刻松了口气，“抱歉……”
“温言，你没事吧，我这刚醒来你就跟我道歉。”苏桐疑惑的眨眨眼，“我是自己没有注意自己的身体晕倒的，又不关你的事。”
温言以为苏桐是在帮苏晴掩饰，心中一阵柔软，“我都看到了，是苏晴推了你，你没必要帮着她说话。这次是苏晴太过任性了，我已经说过她了。”
“啊？”苏桐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温言误会苏晴了，连忙解释，“我晕倒真和苏晴没关系，你别误会她。”
怎么一个个的都把她当做是被人推一下就能晕倒的人，她有这么弱不禁风吗？
“我和她的事情你不用管，我已经和她说清楚了。”温言冲她温柔的笑了笑，话语间却非常的强势。
苏桐很少看到温言露出这样的一面，一时间有些恍然。
其实从以前的时候她就发现了，温言虽然在人前一直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可他也有自己固执的小脾气。
那种小脾气他从不对外人展现出来，可唯独在对着苏晴的时候，温言很容易露出这样的脾性。
想到这里，苏桐的脑海里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她忍不住开口，“温言，你是不是……”
“咔嚓”一声，病房门再次被推开，并且完美的打断了苏桐的话。
被医生强制做完检查和换完药的许飒一脸不爽的进来，在看到坐在床边的温言时，脸色更加臭了。
“换完药了？”见许飒回来，苏桐只能暂时将想说的话给咽回了肚子里，“医生怎么说，伤口有没有感染？”
“怎么可能！”许飒将自己的手臂在苏桐的跟前晃了晃，“好着呢，再过几天就能拆线了。”
“那就好。”苏桐点点头，作势要起来，“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走吧。昨晚在郑老那儿，我可得到了不少的线索，对于抓到凶手绝对有用！”
“等等！”两个声音同时响起，许飒和温言一左一右的按住苏桐的肩膀。
苏桐愣了愣，看看左边的许飒，又看看右边的温言，心中突然升起一阵笑意，“喂，你们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只是感冒而已！而且现在打完针已经没事了，别这么大惊小怪的好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呢。”
“不许你这样咒自己！”许飒眉头一皱，声音也低了下来，“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在你痊愈之前，案子的事情你就别管了。我已经跟伯父伯母打过电话了，再有半个小时的样子，他们就会赶过来。“
“什么！”苏桐立刻就不淡定了，“这点小事你居然跟我爸妈打电话了！”
就她妈的性格，平时她在家里咳嗽两声也一副事态严重的样子，现在要是知道她晕倒了不还闹着让她辞职吗？
想到这里，苏桐就觉得自己的后脑勺又开始隐隐作疼了。
“不行，这样的话，我更要马上出院！”苏桐火急火燎的掀开被子，不然等她妈来了，她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许飒没想到自己的话起了反作用，想拦也拦不住，最后无奈下只能带着苏桐回了重案组。
至于苏桐的父母，后来赶到医院自然是扑了一场空。
重案组里，众人完全没有因为许飒的离开而松懈，反而更加的努力。
等到许飒带着苏桐回来的时候，案子甚至有了进展。
“头儿，挖心案，关于死者的信息我们有头绪了！”陈辉一见着许飒进来，就激动的迎了上去。
其实，这次的几起案子还有同一个疑点，那就是死者的身份。
之前他们比对过失踪人口库里的资料，愣是一个都没查出来。
这些死者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查不到死者的身份就没办法查死者的人际关系，这样的话他们就又少了一条抓到凶手的重要线索。
“真的！”苏桐从许飒的身后走出来，“你们查到谁了？”
“咦，苏警官，你不是要住院吗？”陈辉这才看到苏桐，惊讶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头儿。
之前见他们头儿抱着苏桐下楼的架势，他们还以为苏桐伤的很重，怎么都得住几天院才对。
他们甚至还商量好了，等这两天案子结束了，他们就去探望苏桐。
结果哪想到，这苏桐才离开了两个小时不到，又出现了。
“现在案子的情况，我怎么能静下心呆在医院。”苏桐冲众人笑了笑，继续追问，“你刚才说的有头绪是指什么？”
“对对对！”被苏桐这样一提醒，陈辉才想起正事，连忙说，“按照我们之前调查受害者身份的方向查下去，一直不是没有线索嘛。
后来还是小何师弟想了个法子，他将这次案子中所有出现过的数据资料，进行交叉对比，那个专业术语是怎么说的我记不住了。反正对比出来之后，小何师弟发现挖心案里的死者和第一精神病院之间的关系不小。”
“又是第一精神病院？”许飒挑眉，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了。
一个看似和案子完全无关的名字，会在案子中出现两次，这绝对不会是巧合。
“就是秦军疯了之后进的那个医院？”苏桐想了想，在脑债中挖出之前案情分析会上的记忆，“死者和第一精神病医院是什么关系，不会又是病人吧？”
“不是！”陈辉摇摇头，压低声音，故作神秘的说，“不是病人，而是护士。目前只查出了七个死者中的两个人，另外的五个小何师弟还在比对中，因为那几位在第一精神病院入职的时间都不相同，所以要花些时间。”
“如果这七个死者都是第一精神病院的护士的话，那就太奇怪了。”苏桐摸了摸自己的下颚，“首先，一家医院有七个护士先后失踪，为什么医院没有报警。”
第四百三十五章 枪击案
“其次，为什么凶手选择的是同一家医院的护士，是因为那家医院和受害者之间有什么特别的关联吗？”
“苏警官说的对，我们也是这么想的。”陈辉激动的点头，“所以，我们想着向头儿申请调查第一精神病院。”
许飒摸了摸眉毛，沉吟片刻，缓缓的开口，“仅仅凭借几个受害者是精神病院的护士，想要全面调查第一精神病院有些困难，我们顶多只能请第一精神病院配合调查罢了。”
“除非你们能拿出更加有力的证据，这样的话，我还能去找孙局说一说。”
“总之，先让何星辰接着往下比对吧。”许飒拍板，心中暗自感慨，之前幸好有先见之明将何星辰给要过来了，不然这次的案子够的他们绕圈子的。
何星辰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寄予上了这么大的希望，正十指如飞的敲击着键盘，全力的调查着第一精神病院的职员资料。
苏桐看了一圈重案组的办公室都没看到苏晴，朝她旁边座位上的周莉靠了靠，“苏晴呢，怎么没见到她？”
周莉正在帮何星辰盯着监控录像，试图将隐藏在人流中的可疑人物给找出来了。
她盯着屏幕都快三个消失了，期间几乎眼睛没怎么眨过，又酸又涩。听到苏桐发问也不敢动，只盯着屏幕飞快的回答，“不知道，从苏警官你们去医院后我就没看到她人了。多半是，她自己也知道自己这次做的过分了，所以没脸见人了吧。”
之前她还对苏晴挺有好感的，毕竟人是国际刑警，可后来在看到了苏晴对苏桐的针对之后，她对苏晴的好感度就渐渐的降低为零了。
毕竟，苏桐和苏晴比起来，他们和苏桐之间的关系要更加亲近些。
“唉，许飒他们不信我的话也就罢了，你们怎么也误会苏晴了。”苏桐无奈的叹口气，“我晕倒真是因为我自己的原因，和苏晴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好了！”何星辰猛的从椅子上绷起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隔着厚厚的眼镜片神采奕奕的看着众人，“我把七个受害者的身份信息都比对出来了，这个七个人真的都是第一精神病院的护士。
在她们的资料上，医院写的全是辞职，而且辞职的时间先后不同，最早的是三年前了，最近的一个则是一个月以前！”
一听到这个数字，众人都沉默了。
又是一个月以前，现在他们对这个时间几乎都要麻木了。
仿佛他们现在接触的所有案件，都是从一个月开始的。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又是什么东西或者是什么人，在一个月之前埋下了种子。
想到这一层，众人的后背都升起一阵寒意。
如果这些案子真是有人早就计划好了的话，那么这个人的阴谋是有多深，而且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何星辰，马上将资料打印出来一份，我去找孙局神情调查允许。”许飒当机立断，下命令，“苏桐，你把郑老那边的验尸情况给大家简单的转述一下。”
众人迅速分工，何星辰的发现无疑是对于之前案子的一次突破，要是他们足够聪明能抓住这次机会的话，说不定就能将凶手一网打尽。
“七个死者都是第一精神病院的人，真的会这么巧吗？”一旁的温言低声的喃喃。
之前一直萦绕在他心头的奇怪感觉再一次出现，到底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孙局得知了许飒他们有发现，也是很配合工作，二话不说，就大笔一挥批准了许飒的调查申请。
众人当即不浪费时间，直接出发朝第一精神病院出发。
第一精神病院建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可以说是b市最老牌的精神病院了，期间翻新过几次。
现任的院长，就是之前温言谈论过的维森，有名的神经科和心理学上双重领域的学者。
医院的地址在b市靠西区的地方，离之前他们处理的连环跳楼案的废弃大楼不远。
因为精神病院的性质特殊，饶是许飒拿着调查申请也不能硬闯，而是要先联系院长，象征性的取得院长的同意之后才能进。
他们没想到的是，医院了正有另外一场混乱在等着他们。
重案组两辆黑色的suv停在第一精神病院的大门外，许飒将调查申请和自己的证件拿给门卫，正要说明他们的目的时，突然一阵响亮的枪声响起。
“刚才那是……”众人惊讶的看向大门里的几栋白色大楼。
门卫也吓到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是枪声，所有人注意安全。”许飒迅速的拔出手枪，抽空回头看了一眼还在车上的苏桐，想了想说，“温言，你和我进去一趟，其他人在外面等我的命令！”
温言自然是没有意义的，只要苏桐不用进去，他进不进去都无所谓。
“许飒，里面情况不明，你们两个人进去太危险了！”苏桐连忙将脑袋从车窗里伸出来。
“头儿，苏警官说的对。”陈辉和李华也点头，“让我们和你们一起进去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我现在又不是进去打群架，要这么多人干什么！”许飒瞪了李华和程辉一样，“你们知道这里面呆着的都是什么人吗？枪只响了一声，枪支的数量应该不多，而且有可能是病人持枪。温言和我一起，如果遇到病人，他能帮上我的忙。”
众人沉默，的确照许飒的说法，这样是最好的安排。
苏桐想说自己和许飒一起进去，可上次在孤儿院里的情景蓦的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让她生生的将话给咽回去了。
她已经连累过许飒一次了，不能再连累许飒第二次。
许飒做好安排，便和温言拿着枪潜了进去。
李华和陈辉等在外面，呼叫了救援并且随时等着许飒的命令。
苏桐看着两人的背影，心中不仅有些紧张。
第一精神病院的面积并不大，从正门进去大概一百米的样子就能到医院的入口处。
第四百三十六章 巧合吗？
许飒和温言从大楼的两面包抄，朝着医院大厅的方向去。
大厅的人很少，只有几个病人和护士，病人们或站或坐，歪歪斜斜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有护士们一脸惊恐的看着走廊深处的方向。
两人确认没有危险之后，快速走进医院的大厅，在护士发问之前亮出了证件，“刚才的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护士们愣了愣，下意识的指了指走廊的对面，“警官先生，刚才那是枪声吗？”
那声音和她们平时看电影时的实在是太像了，本来她还在想会是什么声音。
结果警察立刻出现，这让她不禁往“枪声”那边猜测。
“走廊的对面是什么地方？”许飒不发反问，“还有，医院有其他的出口吗？”
“啊，出口就只有这一口，走廊的尽头有是我们的安全通道，通往楼上的。我们这儿的每一层结构都是一样的，所以这条走廊往上都是我们病人的病房。”护士虽然被吓的不轻，但是脑子还很清醒，飞快的将医院的情况告诉了许飒。
“很好，带着你们的病人躲好了不好过来。一会儿我的同事会来疏散你们，跟着走就行。”许飒点点头，冲温言使了个眼色，两人就一左一右的朝走廊的方向进去了。
走廊两边是一整排一整排紧闭的房门，房门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成的，看起来非常的结实
房门的中央，有一块镶嵌着玻璃的小窗户，能让外面的人看见病房里里面的情况。
许飒一边注意着前方的情况，一边还要抽空瞄一眼自己身旁的病房。
每间病房里都有一个病人，那些病人和刚才在大厅里的那些病人一样，表情呆滞。
有的站在墙边自言自语的说着说什么，有的双目无神的躺在床上，还有的抱着自己的膝盖缩在角落里。
每一间房间的情况看了都让人觉得非常的讶异，许飒忍者皱眉的冲动，迅速的在心里分析着现在的情况。
精神病院的人员构造相对简单，病人和医生，而出入最多的只有医务人员。
那么，这地方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枪呢？
“许飒！”正想着，他的思绪被人打断，在他对面的温言压低了声音，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许飒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视线猛的顿住。
原来温言旁边的那间病房的门虚开了一条缝隙，而本应该有病人的房间却一个人都没有。
“看这里。”温言冲着房门一个黑色名牌挑了挑眉，一个许飒非常熟悉的名字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秦军！”那个曾经在阳光阳光福利院里和商冥华有过接触，后来疯了被送进精神病院的嫌疑人！
怎么会这么巧？他们刚要来查查这件医院，就发现枪击事件，而且持枪的人还很可能是他们怀疑的嫌疑人。
温言显然也和许飒想到一块儿去了，面上的神情相当的凝重。
“怎么办？现在！”温言紧了紧手中的枪，他在心理学的领域的确是很强。但是现在的这种情况，许飒应该比他更有经验，所以他毫不犹豫的选择听许飒的指挥。
许飒想了想，“这样吧，你留在这层楼，我从顶层往下检查。“
“好。”温言点点头，“我顺便查查秦军的病房。”
两人很快达成共同的意见，分开行动。
医院外面，苏桐在车上坐不住，便下了车。李华和陈辉得了许飒的命令，不让苏桐离开车太远的范围。
“师兄，师姐，就许队和温警官两个人进去真的没有问题嘛？”何星辰担忧的发问，“里面的人可都是疯子啊，万一他们拿着枪乱扫射怎么办？而且许队和温警官也没有穿防弹衣……”
“我说你，都进了重案组了，除了电脑方面的技术，你还是提升一下自己的分析能力吧。”周莉恨铁不成钢的瞪他一眼，“你别看这里只是一间医院，因为病人的特殊原因，这医院搞不好平时管的比我们市局还严格，平时肯定是不能随便进出的。在这种情况下发出枪声，要么是意外，要么是恶作剧。所以，许队和温警官两人进去绝对是没问题的。”
陈辉和李华点点头，虽然他们赞同周莉的话，但是脸上的神情还是非常严肃。
何星辰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隐隐的觉得自己刚才好像瞎担心了。
医院里，许飒已经通过楼梯上到了最顶层。
发出枪声的那栋大楼总共只有六层，除了最顶层是医生和院长的办公室之外，下面的五层都是治疗室和病人的房间。
许飒将顶层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持枪的人，只在一间神经科的办公室里找到两个缩成一团的医生。
两个医生见到许飒简直就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警察同志，你们来的真快，快救救我们啊！”
“是啊，刚才有个病人突然拿着枪冲上来，恐吓我们。”
“我们一开始以为病人拿的是玩具枪，可等他开枪了才发现不对劲儿，实在是太恐怖了。”
“平时伺候这一群疯子就已经够累的了，没想到现在还有生命危险，这工作我做不下去了，我要辞职，呜呜呜……”
两个医生一人一句，最后还说的哭了起来，许飒听到头都大了，忍不住爆喝一声，“闭嘴！”
两个医生吓得一抖，无比惊恐的看着许飒。
那眼神，许飒猜她们之前看到有病人持枪冲出来也差不多就这个表情了。
“听着，从现在开始我问你们答，只有我弄清楚了现在的情况才能确认你们的安全，明白吗？”
两个医生连连点头，死死的抿着唇，非常坚定的在执行刚才许飒“闭嘴”的命令。
“你们说的带枪的那个病人，你们知道是谁吗？”
两个医生动作非常一致的摇头。
许飒顿了顿又接着问，“那人开了一枪，是冲着谁开的，有没有人员的伤亡？”
刚才他们在外面听到的枪声，应该就是这两个人描述的情况时发出的。
第四百三十七章 维森院长
“当时情况太混乱了，我们也没看清楚。”其中一个医生颤颤巍巍的开口，“只知道那个病人开了一枪之后就跑了，然后我们的院长追了出去，让我们在办公室里呆着不要乱跑！”
“你们的院长？维森？”之前听温言和苏桐说起过这个名字，他就顺便记下了。
两个医生连连点头，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警察同志，不然你还是先去找找我们的院长吧。那个疯子手里可是有枪啊，我们院长手里什么都没有，要是再出了什么事情……”
“砰！”的一声枪响，打断了两个医生还未说完的话。
许飒神情一凛，枪声是从楼下传来的，他飞快的打开门往外走，“你们继续留在这儿，这层楼是安全的，一会儿会有我的同事上来带你们走！”
他的话音落下时，人已经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三楼的走廊里，一个一脸茫然的男人手持一把手枪站在走廊的中间，在他对面的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
男人五官非常的深邃，一双灰色的眼睛显得非常的深邃。
“秦军……”男人将双手举在身侧，“你看看，我没有任何的危险，这里也不会有东西伤害你……”
“魔鬼……”秦军时不时的抖动一下脖子，嘴里含糊不清的念叨着这两个字，“魔鬼……魔鬼……”
“秦军，那都是你的幻觉，魔鬼早已经离开了你的身上……”男人的声音很低，在他轻声的说话的时候，有种让人不自觉的想要凝听的魔力。
果然，秦军在听到他的话时，没有刚才那样激动了。
男人再接再厉，右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见清军歪了歪头去听声音的时候，才又缓缓的开口，“秦军，你已经战胜了恶魔，不需要再继续战斗了。看看你手中的武器吧，你战斗了那么久，肯定很累了，你有没有觉得手中的武器变得如千斤一般重？”
秦军偏了偏头，疑惑的看向自己手里的枪，磕磕盼盼的重复着男人的话，“武器……”
“对，你手里握着一把圣剑，那是你打败恶魔的武器。”男人试探着朝秦军踏出了一步，见他没有激烈的反应又踏出了第二步，“你仔细看看，不觉得圣剑很重吗？”
许飒从顶层一路寻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男人一边冲着秦军说些他听都听不懂的话，一边朝着秦军靠拢的情景。
他本来想出声提醒男人不要贸然靠近，可他突然觉得眼前的场景莫名的觉得很熟悉，就像是之前他看到苏桐催眠人时一样。
“是很重……”在男人不知道反复的对秦军说了几次暗示之后，秦军握着枪的手突然抖了抖，就像是一个人拎着重物太长的时间，身体承受不住时出现的自然反应一样。
“那就放下它吧……”男人继续轻声的说，“将圣剑放下，这样下次魔鬼再出现的时候，你才能继续对抗魔鬼……”
听到“魔鬼”这个词语，秦军眼里突然闪过一抹亮光。
就在那一瞬间，他突然将枪口对准了男人，眼神也从之前的茫然变成了疯狂，“恶魔，你是恶魔，我要杀死恶魔。”
许飒见情况不对，立刻窜了出去，“蹲下！”
就在千钧一发之间，男人蹲下躲开秦军的枪口，随后出现的许飒出现在了秦军的视野里。
秦军有一瞬间的怔楞，短短的几秒钟足以让许飒抓到破绽。
第三声枪响破空而出……
医院外面，苏桐双手紧紧攥着，脸色已经比之前的时候苍白了不少。
“支援的人怎么还没来！”周莉也有些烦躁，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他们是爬过来的吗！”
“我再催一催！”李华沉着脸又拨通了总部的电话。
何星辰偷偷的瞄了一眼众人的脸色，这次什么都没有说。
温言在听到第三声枪响的时候便在一楼待不住了，寻着声音找到楼上，在三楼找到了许飒。
“怎么回事，刚才的那一枪……是你开的？”他走的近了一些，看到躺在地上穿着病服的男人，微微一顿。
许飒点点头，没有过过多的回答，而是看向那个盘腿坐在地上的中年男人，“这位，想必就是维森院长了吧？”
“两位是？”刚才的中年男人，也就是维森，疑惑的抬起头来看着两人。
“重案组，许飒，这位是我们的心理顾问温言。”许飒简单的介绍了自己和温言。
温言冲维森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了。
“原来两位是警察，你们来的太及时了，刚才要不是许警官，我今天可能就得吃一颗子弹了。”维森连忙从地上起来，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彬彬有礼的冲许飒伸出一只手。
“寒暄就不必了，我们还是先把现在的情况处理一下比较好。”许飒若有所指地扫了一眼低声的秦军。
他刚才开枪的时候可疑的避开了秦军的要害，所以中枪后的秦军只是暂时昏迷了，没有什么大碍。
“维森院长，这位病人你认识吗？”许飒打量着维森，“说起来院长的胆子还真是大，刚才我在顶楼都听你们医院的医生说了，维森院长在发现有病人持枪的时候，居然敢手无寸铁的追下来。”
“许警官过奖了。”维森谦逊的笑了笑，“我医院的病人出现了问题，我这个做院长的自然要第一时间出面解决问题。而且这位病人之前也接受过我的治疗，我足够了解他的情况所以才敢跟着下来的。”
温言扫了许飒一眼，微微蹙眉，从许飒对维森的对话中，他感受到了许飒队维森的敌意。
“是吗？”许飒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那就奇怪了，按理说贵医院的病人平时是不能自由活动的，那这个病人手里的枪是怎么来的？该不会是，他自己做出来的吧？”
“这个嘛，我也不清楚。”维森也疑惑的摇摇头。
“平时病人的进出的确都会有我们的护士进行监督，但是每个月我们的病人都有接受家属探望的时间，在那个时间内，家属和病人们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我们都是不会监督的。”
第四百三十八章 墙上的画
“所以，维森院长，你是在暗示我，你这病人手里的枪，是他的家人给他的？”
维森笑着摆手，“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许警官问了，我随口说说而已，警官别当真。”
许飒冷笑一声没有说话，从外套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调查令，“维森院长，我们今天可不是来处理什么枪击案的。关于昨日在大学城公园里发生的连环抛尸挖心案，我们需要您进行一下配合调查。对了，还有刚才持枪的这位，是我们现在调查的嫌疑人之一，我们需要将病人带走，没问题吧？”
“挖心案？”维森怔了怔的眨眨眼，“这和我们医院有什么关系，还有这个病人怎么又成了嫌疑人了？”
“稍后我们会对您进行告知，在那之前麻烦您组织一下贵医院的员工，我们要对所有人进行调查。”输完，许飒给外面的李华等人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可以进来了。
维森虽然对许飒说的情况还有些懵，但是也没有多问，让一旁躲着的护士去楼下广播室，通知一下所有人情况。
“你怀疑维森院长？”等维森走远了，温言立刻皱眉，不悦的对许飒说，“你知不知道维森院长，在我们业界有着什么样的地位？你这样贸然的怀疑……”
“秦军的房间你查的怎么样了？”许飒置若罔闻的打断温言的话，“有发现什么线索吗？”
温言抿了抿唇，心不甘情不愿的回答，“刚才我听到枪声就上来了，还没来得及检查。”
许飒皱皱眉，又拿出手机，“陈辉，你们进来之后，检查一下一楼的一间病房，病房上的名牌挂着的是‘秦军’的名字。”
电话那边的人应了一声。
“许飒怎么说？他有没有受伤？”见陈辉果断了电话，苏桐迫不及待的追问。
自从许飒进去了医院，随后的那两声枪响，就像是打在她的心上一样。
“苏警官，你别担心。头儿说了，刚才的第三枪是他开的，他已经将持枪的人制服了。不仅如此，他还在面发现了秦军，让我们进去的时候调查一下秦军的病房。”
“是吗……”苏桐大大的松了口气，还好许飒没有受伤。
“苏警官，你和头儿都发展到这一步了，打算什么时候公开啊？”放心下来的众人开玩笑，周莉撞了撞苏桐的肩膀，“我们可还等着你和头儿请我们吃饭呢！”
之前他们头儿苦追苏桐的时候，他们可都看在眼里的。现在苏桐似乎对他们头儿有了回应，他们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的。
“公开什么公开。”苏桐整了整脸上的表情装起傻来，“我听不懂你们说什么。对了，许飒不是让我们进去查进军的房间吗？我们还等什么，赶快赶快！”
说完，便急匆匆的朝医院里去了，对下笑的一脸“暧昧”的众人。
秦军的枪是哪里来的，不明；持枪的目的，不明。
不过好在，因为这两个原因，医院里没有出现什么伤亡。
根据许飒的安排，所有的医务人员在将病人安排好之后，依次到会议室里接受重案组的调查。
而苏桐和周莉则检查秦军的病房。
第一精神病院不仅是每层楼的构造都差不多，其实就连病房的结构也是一模一样。
要是没有房间外面的名牌和病房号，第一次进入房间的人根本就分不清那间房是那间房。
“这地方，看着真的是得慌……”周莉打量了一圈儿这个只有几平米的病房，“苏警官，我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精神病院的房间，全都是白色的墙，就不能弄点儿鲜眼点儿的颜色吗？蓝色或者绿色什么的，看了让人心情多好啊。”
哪像这个白色，一走进病房，她愣是有一种自己走进了太平间的感觉。
“在常人的眼里，蓝色和绿色会让人的情绪稳定平静。可在这里的病人看来却不然……”
苏桐缓缓的解释，“这里的病人都很可怜，因为他们大脑内的某一处神经出现了病变，所以他们的认知甚至是感知都变的和常人不一样了。一些在我们看来在正常不过的颜色，很可能会触发他们内心最深层的恐惧，甚至让他们产生幻听幻觉。”
“为了减少和避免这样的情况，所以精神病院才会采用这样统一的配色。”
几平米大小的病房里，安放着一张不到一米宽的小床，小床的一旁的又一个马桶，供病人解决生理上的问题。
除了这两样东西之外，病房里再没有其他的。
周莉咋舌，“听您这样说，这些病人还真是可怜。”
苏桐搜查的很仔细，不仅将床上的枕头整个拆开了，还将床垫也翻了过来。
这不是她有强迫症，而是这样一眼就能看完的病房，能藏东西的地方实在是有限，她们要是不检查的彻底些，很可能就会遗失什么线索。
“苏警官，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一旁的周莉站在门后的墙面前，冲苏桐招收。
那面墙上，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画出了一些线条，线条杂乱无章，乍一眼看去，像是人胡乱的画的。
可仔细的去看，却能发现其中的规律。
“这是……”苏桐皱了皱眉，掏出手机将墙上的划痕拍了下来，然后打开相册，将照片和案发地的照片进行对比。
“我看着这些线条，总觉的很熟悉。”周莉歪歪头，“不会是我出现幻觉了吧？”
“没有。”周莉反复的查看了两章照片后，肯定的摇头，“你没有产生幻觉，不仅如此，你的直觉非常准确。这些线条是人为的画上去的，而且拼凑起来的图案和我们发现尸体的地方一模一样。”
苏桐将手机递给上周莉，让她看。
周莉看了看屏幕，又看了看墙壁，反复的几次之后，一脸敬佩的看向苏桐，“苏警官，画成这幅样子您也能看的出来，我太佩服你了。我敢说，要是今天和我一起检查这间房的是陈辉或者是李华的话，他们觉对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