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世外雪原
冰雪玫瑰有着晶蓝色的花瓣，呈盛开状，花蕊闪动着点点白光，花茎笔直，布满小刺，临近花苞处延伸出两片如水一样的叶子。乍看之下，会觉得这是一朵冰花，但郑冬走近后，他觉得这朵花是活的，因为花朵下的地面上有已经坠落的残瓣与叶子。
“斩浪，有危险吗？”郑冬问道。
冰雪玫瑰宛若雪原上的蓝裙少女，赤脚漫步在冰层之上，追逐着雪兔或是驯鹿，当她终于跟丢目标，懊恼地跺跺脚，然后转身，无意间看到偷偷注视着她的少年。她愣了一下，俏脸上飞快掠过一抹绯红。少年挠挠头，踌躇了片刻，终是鼓起勇气，几个飞速腾跃，矫健的身躯跨过数百米的距离，稳稳落在少女面前。
少女没有说话，她看着少年，眼神柔情似水，带着羞涩，问道：“沙罗大哥，你什么时候娶我？”
少年沉默了一下，而后挺起胸膛，肯定地说：“云山归来之日，即是你我大婚之时。”
那年，少年的目光里充满自信与憧憬。那年，少女感觉自己是上天宠儿，别人家的童婚皆是遗憾，自己的，却是金玉良缘。
一朵冰雪玫瑰，在茫茫雪原绽开了。
“我们的婚礼，就在村庄的祭坛举行，云山将为我们见证。”临走前，少年对少女说，“我要请云山的弟兄下来捧场，让你做云山星最幸福的新娘。”
少女乖乖立在少年身前，她多么想扑进爱人的怀中，但云山星的习俗并不允许，她智能痴望着少年，在心里，默默地道：“我的婚礼，有你足矣。”
郑冬猛地清醒过来时，斩浪正对他发出急促的警报：“有不明的暗能量源极速靠近！喂，你怎么了？不会又进入边界了吧？！”
郑冬稳固心神，他瞥了一眼脚下的冰雪玫瑰，知道那里藏了一个感人肺腑的故事。
“什么暗能量源？”他问。
“不知道，已经超出了我的探测范围，或者被屏蔽了。”斩浪凝重道，“还有三十秒到，不清楚对方有没有空间反制能力，建议你立刻逃遁。”
“好，溜！”郑冬果断逃跑，毫不留恋地施展虫洞穿梭，消失在原地。
二十多秒后，一道黑袍云纹的挺拔身影落在祭坛之上，可以看得出，身影是个青年男子，身材欣长，面庞隐藏在头帘下。他站在郑冬刚刚消失的地方，无言站了一会儿，似是在追踪郑冬的逃跑路线，但却是无果。而后，他蹲下身，看着那朵冰雪玫瑰，呢喃道：“又开了啊……我几年没回来了……”
黑袍青年伸出手，轻轻摘下冰雪玫瑰，他的手洁白无瑕，宛若世间最美的白玉。他将冰雪玫瑰放在怀里，转身，踏出一步。
一瞬间，他出现在那几位云山门之人的面前，几人早已死去千年，但仍保持着生前的样子。
黑袍青年对着几人身上覆盖有积雪的部位吹了几口气，那些积雪纷纷掉落。
清理完这几人，黑袍青年又转向其他人。
村落里的每个人身上的积雪他都清扫了一遍，最后出现在村落出口处的那个老人面前。
老人保持着微笑，这微笑即便挂在尸体上，仍有些许温暖的感觉。
青年男子跪下了，身躯埋在雪里，恭敬地磕了三个头，每一头都深入积雪，将积雪下的千年冻土砸出一个凹印。
“爸，还差最后一朵玫瑰，我就能救回雪曼了。”青年男子说，“然后，我要那头龙以命赎罪。”
云山星某处。
郑冬飞行在又一处荒原上，期间，他发现了另外三处村庄，皆有祭坛，村内之人皆呈绝对零度下的瞬间死亡状，保持生前的姿态。这个星球的民众，似乎生活在农耕时期，但这样的冰雪星球，农业时代可以种植什么农作物？
“郑冬，”斩浪说，“我注意了三个村子的祭坛，没有玫瑰。”
“嗯。”郑冬点点头，“怎么了？”
“但是有残留的根茎。”斩浪说道，“我还探测了祭坛下的结构，是多类型聚能系统，那朵冰雪玫瑰的成长需要巨大的能量，这些能量，有可能来自于太阳能、地热能等等，但最有可能是地热能。”
“地热能，那不是需要火山岩浆活动吗？”
“对，我考虑的就是这个问题。”斩浪说，“我已经在探测你脚下的大地了，信息正在汇总。”
“你说的那个神秘暗能量源，到底是什么？”
“暂时不清楚，但毫无疑问，这个星球上有可怕的事物，对于未知，暂且退避。”
飞着，郑冬忽然看到远处的地平线有红光。他加速飞了过去。
红光处的大地微微翘起，郑冬看到一个宽达数十米，延伸向天地尽头的巨大裂缝。
他站在裂缝边缘向下望。
一条岩浆河流正在缓缓流淌。
岩浆河面，距离地面仅有三米。
“这里的岩层，这么薄吗？”郑冬呢喃道。
“不止这里，”斩浪的声音响起，“从你逃离第一个村庄后的落点到这里，沿途五万多米，尽是十米到一百米厚的岩层，岩层隔热性能极强，但在其下，是滚烫的岩浆。”
“这个星球的地壳太薄了吧？”
“不是地壳太薄，这是近期的现象，有什么促成了这一切。”斩浪说。
“近期？”
“一千多年以前。”
郑冬怔了下来。
一千多年前，正是寒冰龙降临云山星系的时候。
他好像明白了，绝对零度下的万物死寂，农垦时代却冰雪不断，地壳异常薄弱。
毫无疑问，寒冰龙带来的灾难。
它令星球陷入冰河世纪。
“不太对，”郑冬皱眉道，“绝对零度造成的低温仅仅只能持续一小段时间，可冰河世纪的降临的确持续了千年。”
斩浪与郑冬都沉思了一会儿，斩浪忽然道：“是轨道！行星运转轨道！”
“我先前给你说过，云山星的轨道是椭圆型，存在远日点，当行星在远日点时，即进入小冰期。在寒冰龙到来之前，这颗行星可能有着明显的四季，但寒冰龙的到来，引发了某种灾难，使行星轨道偏离，最终，即便是在近日点，除却赤道地区，全球大部分地区也在零度以下。同时，行星轨道的改变引发了一系列地壳运动，造成了你脚下超薄的岩层。”
郑冬点了点头，笑道：“斩浪不愧是斩浪。”
“那是，我可是神级智能。”斩浪瑟道。
“这颗星球是云山门的总部，我们寻找云山门吧。”郑冬望着茫茫雪原，建议道，“或许在山门上有什么线索。”
“小心行事，那股未知的暗能量源极为强大，”斩浪说，“暗中的敌人最为可怕。”
“好。”郑冬点了点头。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冰雪玫瑰与未知的暗能量源必定有某种联系。
再度飞行了一个多小时，一座高耸入云的巨大黑色山脉出现在郑冬的视线里。
山脉如同沉睡的巨兽，顶峰覆盖积雪，半山腰为黑色山岩，一个冰封湖泊在山脚下静卧。能够辨认出那是湖泊，是因为偌大的湖泊有一处没有冰封，还向外冒着热气，形似温泉，大概是某处极薄的岩层，其下岩浆流淌，传递了热量。
湖泊的轮廓很明显，是天然的半圆，岸边有几座被积雪掩埋的三层亭榭楼台。
郑冬迅速赶到山脚，向上仰望。
山脉大概呈四十五度仰角，岩壁少有凹陷，这倒不是因为山脉刚刚升起，而是历经千万年的冰蚀，将脆弱的岩石尽皆剥离，留下的，自然无比坚硬的山岩。
震动沿着湖泊飞行，扫除重重积雪，走上了一处亭阁的三楼。
三楼有一个被冰雪掩埋的石桌，清开后可见三个固定石凳，一个圆形的石桌，石桌有椭圆柱支撑，桌面上放着一盘未下完的古老棋局。
郑冬不识得这种棋，看了片刻后注意到石桌两侧还各有一个茶杯，其中茶水早已冻结。
或许千年以前，有两位老人在此下棋，灾难来临时，他们挺身而出，飞入云端与寒冰龙作战，又或者他们提前察觉危险，逃窜了。
郑冬环视亭阁，四个支撑柱上绘着云山门的崛起之路，在其中一个柱子上，郑冬看到了一个巨人与蜥蜴生物打斗的场面，毫无疑问，那是在云山行政区与赤焰生物搏斗的自己。
走下亭阁，郑冬寻找着上山的路。
没有花费多大力气，他找到了，因为由两个标志物。
两具身穿云纹黑袍的尸体。他们站立在一处被冰雪掩埋的楼梯大道两侧，神情庄重坚毅。
郑冬看了二人许久，起身，向山上走去。他每走一个台阶，就把台阶上的雪全部融化，雪水汇聚成溪流流淌下去，很快冻结成冰。
云山之巅，黑袍青年默默看着郑冬，他坐在一处凸起的岩石上。那块岩石被称为鹰跃岩，是锻炼宗门弟子的飞行能力所用的，服用了猛禽基因的弟子会长出一对可以收缩在后背的翅膀，但神经系统的对接不太完美，需要主人通过练习掌握。
云山门还在的时候，多少弟子从这上边跃下，有些人成功了，翱翔九天，有些人失败了，失败的那些人中，有些人的伤可以治好，接着练习，有些人却头部着地，无从医治，就此别世。
当郑冬走到台阶的一半，海拔五千米时，黑袍青年忽然嗅到了什么，他望向天宇，寒冰龙冲破云霄，直奔云山门而来。
黑袍青年纹丝不动，眼神冰寒，他拿出冰雪玫瑰吻了一口，背后蓦地弹出一双天使般的白羽翅膀。
他一跺地面，暴冲而上。
寒冰龙怒吼着，浑身灰色光芒散发，直扑黑袍青年。
第一百零三章 一千朵，唤她回来
白羽翅膀扇动，几片飞羽飘落，但狂暴的气流在下一刻将其冲入云霄。
黑袍青年的头帘被大风掀开，露出一张平凡的瘦削面庞，在其眉心处，有着一个黑色的螺旋印记，此刻，那印记发出微弱的光，瞬间蔓延至青年全身。
寒冰龙巨嘴张开，喉咙深处亮起蓝色光芒，紧接着，一道粗大的蓝色光柱蓦然喷出。
黑袍青年一声厉喝，灰色光芒在其拳头凝聚，而后一拳轰出，外溢的暗能量宛若浪涛，狠狠与蓝色光柱拍击在一起。
爆炸在撞击的瞬间发生，一道道能量涟漪扩散，天空上云团碎裂飞逸。
半山腰，郑冬抬头，仰视着高空发生的战斗。
“是那个未知的暗能量源。”斩浪说，“至少星系级炼体，竟能与那头寒冰龙正面相抗。”
“他们为什么交战？”郑冬自语，“黑袍人是云山星人，是因为寒冰龙屠戮了整颗星球？”
“啧啧，郑冬，这可是绝佳的机会，要是寒冰龙重伤了，上去补一刀，取走遗传晶体，要是黑袍青年重伤了，立马开溜。”斩浪嘿嘿笑道。
郑冬没有答话，出于对云山门的尊敬，他没有直接飞上山巅，一直在清扫楼梯，现在，他继续这项工作，天空上的战斗与他无关。
积雪融化形成的溪水越来越多，竟汇聚成一个小瀑布，沿着一级级古老的石阶流向大地，最终进入冰封湖泊所在的低地。
黑袍青年与寒冰龙的交手越来越激烈，一声声轰鸣声响彻天地，山脉的某处已发生雪崩。
当郑冬的视线里出现云山门大门时，天空上的战斗停歇了。
云山门的大门由两道粗大的白色石柱组成，石柱上分别书写着“云”、“山”两个苍劲的黑色大字。此刻这些石柱的底部被积雪掩盖，一旁伫立着死去千年的云山门卫士。
郑冬看了会儿，又迈步向上走去。
最终，他站在云山门大门前，想起万年前自己的云山之行。
那时的云山门山门还是一根石柱，石柱下，站着云山门的七位老祖……
嗒。
一声落地声响起，云山门石柱上，黑袍青年站立，淡淡地看着郑冬。
“我认得你。”郑冬还在思索如何应答，黑袍青年却主动开口了，他的嗓音也很平淡，还有着许久未与人交流而产生的生疏感。
郑冬微微一愣。
“你是，启迪者。”黑袍青年跃下石柱，对着郑冬鞠了一躬，“我叫云沙罗，叫我沙罗就好。”
“呃，沙罗，你好。”郑冬有些尴尬。
“我是在云山门的祖堂里看到您的画像的，铭记于心。”沙罗道，“历史上拯救过云山门的人有很多，但在云山门彻底毁灭的最后关头，没有救世主出现。”
郑冬无言。
“而且千年来，没有外星系的救援船队来过，重伤者悲惨死去，最后，整颗星球，只剩下我一人。”沙罗的语气很平淡，眼神平静，“一千年来，寒冰龙从未离去，它一直试图吞噬云山星内核，虽然已被我阻拦上百次它为什么不离去？”
郑冬想说什么，但话语噎在喉咙里。
“你们，把云山星系封锁了？”沙罗道。
深吸口气，郑冬点下了头：“帝国无力阻拦它，封锁云山星系，以免对外造成更大破坏。”
沙罗沉默下来，良久，他转身，向云山门内走去。
郑冬犹豫了一下，也抬脚跟上。
关于寒冰龙对云山星系的袭击，帝国档案解密后的情况如下。
新纪元八千八百二十四年，云山星除却云山门外，整体处于农耕时代，但在云山门的宣传下，云山星居民普遍习武，自幼修习暗能引导术。当时，这颗星球有四季，海洋与陆地平分星球表面，云山门总部位于星球最高峰云山山脉之上，面向全球招收弟子，在每个村落或大城镇设置“祭坛”，“祭坛”实际为基因药物培养皿。每次招收的弟子会服用祭坛上的药物，强化己身，达到行星级炼体者的入门标准。
之后，新弟子会被送到云山山脉山脚，自己攀登而上，正式成为云山门弟子。
灾难来临的那天，是云山门平常的一天，行星级炼体弟子在云山之巅习武，恒星级炼体弟子进入云山星系的那颗气态行星体验极境，进行各种历险，星系级炼体的老祖在下棋或做其他陶冶身心的事情。
寒冰龙偶然路过云山星系，本无意侵犯，但它在一颗固态行星上感知到了异常。
在寒冰龙的感知中，云山星上埋藏了一些曾经捕捉它的事物，或者说直接点，是几万年前，曾参与抓捕它的飞船。
寒冰龙抱着复仇的火焰冲向云山星，它看到数十亿弱小的生物，而后它没有丝毫犹豫，施展了绝对零度天赋。
云山星上，所有恒星级以下的炼体者尽皆在一瞬间死去。恒星级炼体者在痛苦中挣扎了半分钟后相继死去。星系级炼体者驾驶飞船冲入宇宙，红着眼与寒冰龙厮杀在一起。
同为星系级炼体，寒冰龙占据绝对先天优势，它坚硬而庞大的身躯每一次挥动都是对人类强者的致命威胁，在激斗中，一名老祖当场死去，其余几名身负重伤，赶回云山星。当然，寒冰龙也不好过，它遭到重创，潜藏在气态行星上休养。
在死寂的云山星上，几位老祖绝望地发现整颗行星上再无一个活人。
这时，前往气态行星执行任务的飞船返回。
四名恒星级初期的年轻弟子走下飞船，他们并没有发现山门的异常，因为山门内并无半点战斗痕迹。
几位老祖将四人带到山门禁地，对他们进行了药物试验各种改良基因的药剂一并注射。
四人中三人死去，活下来的那人成为了堪比王汐那样的不可复制者。
沙罗的背后长出一对构造极为精巧的天使翅膀，具备有害辐射免疫，光能驱动等诸多第九科技时代巅峰的身躯特性。
老祖们老怀大慰，但他们并没有再战的能力了，他们通知帝国皇帝这个消息后，静静等待着帝国舰队的到来。
虽然云山门已彻底毁灭，但至少，有一个种子留下。
帝国舰队很快到来，规模无比庞大，三大家族与皇室巅峰之人齐聚，一同对藏匿在气态行星的寒冰龙发动了攻击。
战斗环绕云山星系持续了很久，寒冰龙一直在奔逃，最终，三大家族与皇室将寒冰龙围困在一处。
也就是在那时，寒冰龙发动了天赋。
在太空中，温度在零下两百摄氏度，寒冰龙的绝对零度得到了最好的发挥，庞大的舰队在一瞬间凝固，寒冰龙横冲直装，坚硬的装甲因分子运动的停止而脆弱无比，一触即碎。
整个舰队在短短十分钟内被寒冰龙完全摧毁，近百万战士殒命虚空。
皇帝震怒，亲自出手，但仍无法斩杀寒冰龙，因忌惮寒冰龙的天赋，皇帝构造四维枷锁，封闭整个云山星系，以绝后患。
云山星上，老祖们没有等来救援，终是坐化死去。孤独的沙罗成为星系级炼体强者，他走回自己的村庄，见到了自己的爱人。
她就立在村庄口，朝向云山山脉，在等伊人归家。
沙罗很清晰地看到她期待的表情，她上扬的嘴角，或许死的一瞬间，她还在想象自己的归来？
沙罗想紧紧拥抱她，但他知道，绝对零度后的身躯，经不起半点冲击。
他站在爱人面前数月，时间转入冬季。他每天就坐在她身旁，跟她说自己在云山经历的一切，给她讲那颗气态行星的神奇。
终于有一天，天幕被一头银色巨兽撕裂，寒冰龙愤怒咆哮，直冲行星地核而去。
第一次的吞噬没有受到丝毫阻拦，寒冰龙吮吸着星球的精华，弥补着自身。而云山星，也因地核的减少而发生了剧烈的内部运动，星球轨道缓缓变化，最终远离恒星，大部分地区陷入永冬。
第二次吞噬时，沙罗正站在本应长满农作物的田地里，困惑地看着漫天飞雪。
寒冰龙在天际呼啸而过。
沙罗瞳孔一缩，怒火掩盖理智。他暴冲而上。
千年里，战斗发生了上百次，沙罗从最初的惨胜到现在的游刃有余，已经具备了星系级炼体中期的强大实力。
“你没有四维位面智能系统吗？”在一处名为医阁的建筑前停下时，郑冬问沙罗。
沙罗顿了片刻，背对着郑冬说道：“有。”
二人步入医阁，沿着古老的石质楼梯走上二楼。
推开一堵破损不堪的石门，二人站在一座石床前。
石床上，一个少女静静躺着。
说她是躺也不正确，少女的姿势明显是站立着的，十指交叉握在胸前，俏脸上带着微笑，眼睛注视前方。
郑冬注意到，少女的身躯悬浮在空中，距离石床表面有几厘米。
沙罗从怀中掏出那株冰雪玫瑰。
眼前光线扭曲，转眼间，郑冬看到少女四周浮现出万千花朵，皆是冰雪玫瑰。
“还差一朵。”沙罗说。
“还差一些暗物质与暗能量。”一声柔和的机械音响起。
“是四维智能，那些玫瑰，刚刚隐藏在四维空间。”斩浪对郑冬说。
“嗯。”沙罗看向郑冬，“启迪者大人，我需要你身上的暗物质与暗能量。”
郑冬一怔儿。他看着沙罗，从那双褐色的眸子里，他看出一抹冷酷的疯狂。
在无数祭坛下，埋着所有云山星恒星级炼体者的尸骨，他们死后肌体不会完全损坏，暗物质与暗能量犹存。沙罗将这些尸体收集起来，包括那几位星系级的老祖。
这些潜藏着暗物质与暗能量的尸体，辅以源源不断的地热能，为冰雪玫瑰的生长提供了足够养料。
一千多冰雪玫瑰，将造出一具星系级躯体。
她将在那具躯体中重生。
沙罗漠然抬起了手，身躯如同蛰伏的猎豹瞬间爆发。
砰！
医阁二楼的石块爆裂，郑冬被沙罗掐着喉咙，狠狠砸在一处山体上，岩石崩裂四散。
第一百零四章 我曾许下诺言
千年前，云山星，某村庄。
“云山归来之日，我沙罗娶你之时。”祭坛之下，沙罗对眼前的佳人，郑重地说道。
“你什么时候回来？”她低眉问道。
“等我哪天可以拥有自己的飞船，”沙罗笑着说，“据说是恒星级炼体中期。”
“那得多少年？”她咬着红唇，眸中掠过一抹焦急。
“我保证，很快，我会拼尽一切地修炼。”沙罗说，“到时候，我们就可以驶出云山星，去触碰天空上我们从小数到大的星辰。”
“我不要飞船，你回来，在我身边就好。”
沙罗顿了一下，重重地点下了头。他告别爱人、告别家人，在全村人的注视下，登上祭坛。
祭坛中心，长着一株晶蓝色的植株，无叶，顶部垂下来一颗金色的诱人果实。
沙罗走过去，没有丝毫紧张地将其摘下，而后吞入肚中。
灰色光芒将沙罗的身形笼罩，外溢的暗能量在众人的瞳孔中闪动。
一天后，灰色光芒敛去，沙罗站起身。
云山门驻守此地的弟子对沙罗伸出手：“我们，是兄弟了。”
沙罗犹豫了一下，终是同他们握了握手。
临行前，他回头看了一眼。
那个少女伫立在村口，遥望着他。
四目相对，含情脉脉。
跨过万千山水，秋季的第一片枯叶飘落之时，沙罗站在云山山脉之下。
“师弟，自己登上山巅，正式成为云山门弟子。”同行的人说道。
沙罗微微点头，道谢后没有犹豫地踏上第一层台阶。
云山山巅，老祖们的修习室内，一道光芒亮起，沙罗的立体投影出现。
沙罗每向上一步，他的立体投影就会清晰一分，包括基因在内的诸多信息在周遭环绕，老祖们的面色刚开始很平静，但当沙罗踏到山腰处时，老祖们神情已然变化。
“很契合，与药剂非常契合。”
“三大家族与皇室都在研究这种药剂，听说一百年前王家的某处基因分所就诞生了一位完美的匹配者。”
“这种实验，需要死多少人，才能造就一个奇迹。我们云山门，绝不行此等卑鄙之事。”
“……”
在云山门修行的日子，沙罗试着为自己找个目标。他小时从听村里的长者说外面的世界如何精彩，但当他可以一步腾跃几十米时，他觉得自己周游世界轻而易举。他开始抬头，看天上的星。
“星星？”村长虽然胡子很长但身子硬朗，他对沙罗笑了笑，“你知道我们也住在星星上吗？”
“真的吗？”沙罗睁大眼。
“对，我们脚下的星星，叫云山星，我们云山星的核心，是云山门，如果你可以加入云山门，便有了去其他星星的机会。”
“嗯。”那一刻，沙罗的眼睛比星星还亮。
云山门上，沙罗望着漫天繁星，自语道：“听说，云山星外有其他星系……”
寒冰龙的突袭降临时，沙罗一无所知，他正在云山星系的那颗气态行星上冒险。
当噩耗传来，他只觉天昏地暗，不顾一切地想赶回云山星，但舰船屏幕上由老祖发来的“暂勿归来”四个血红大字与师兄弟们死死按住了他。
返回云山星后，他看着三名师兄服用药剂后先后悲惨死去，那一瞬间，他有些畏惧。
老祖们没有强求，放他离去。
他一刻也不停歇地飞奔回村庄，沿途，他看到云山门的兄弟，行星级炼体的如同石化一动不动，恒星级炼体的死相各异。
他站在村庄外，看到村落口，那个宛若静止的姑娘。
紫金色的麦田已被绝对零度摧毁，遍布一片片凹陷，其余的如同发黄的纸张一般，不露半点生气。
他没敢再往前走。
再上云山门，他将所有危险的药剂服用。
那段时间，他变成了怪物，皮肤的颜色一天不同于一天，背后的翅膀羽毛不断脱落，他的体型也忽大忽小，每一次变化，都是难言的痛苦。
但最终，一切恢复了正常，除了翅膀，他与常人无异。
他终日坐在鹰跃岩上，等待着寒冰龙的到来。
他没有等到。
他记得有几天，星空上总是出现无比耀眼的闪光，白天也清晰可见。
由于云山星上几乎所有科技设备都被绝对零度影响了关键零部件，失去能量供给的飞船也无法起飞，所以沙罗只能看着天空，他觉得那里爆发了战斗，按照老祖所说，是帝**队来了。
终于有一天，天空恢复了平静。但舰队，没有降临云山星。
老祖们缓缓死去，他们告诉沙罗，云山门有一个四维位面智能系统会归属于他。沙罗并不感兴趣，他只想报仇，然后在这只有他一人的星球上流浪。
那一晚，在祖堂里，数位曾经拯救云山门的古老人物的注视下，云山门最后一位老祖将云山门珍藏的一颗暗晶植入沙罗体内，同时授予其四维位面智能系统。
有一天，沙罗翻阅着四维位面智能系统内的资料，他看到一个名叫冰雪玫瑰的药物。
冰雪玫瑰，吸收暗物质与暗能量成长己身，为云山门绝密药物之一。主要功用是修复炼体者肉身，而按照四维位面智能系统的计算，修复星系级炼体者的肉身，一千朵即可。
沙罗没有想到老祖们，他第一个想到的，是还在村口伫立的少女。
他搜集了云山星上所有恒星级炼体以上之人的尸体，将其投入祭坛中提炼暗物质与暗能量。
孤独的星球上，一个孤独的人，试着追回另一个孤独的灵魂。
千年的孤寂让人疯狂，那抹执念在沙罗心内生根发芽，越长越大，不可遏制。
“我用一千多冰雪玫瑰，唤你回来。”
轰！
云山山巅之上，巨大的裂缝爬满山岩，碎石四溅。
郑冬浑身灰色光芒大盛，辅以斩浪的空间技术支持，从沙罗面前消失而去。
千米以外，郑冬落在黑色岩石之上，脖子处的酱紫飞快散去，急促的喘了几口气。
沙罗在空中转身，背后双翼挥舞，出现在郑冬面前数十米外。
“那石床上，是你的爱人？”郑冬问道。
沙罗没有回答，身形暴冲而上。
郑冬再次利用微虫洞穿梭躲开，沙罗凌厉的一脚落在郑冬刚刚所立之地，山岩顿时四裂开来。
“绝对零度下，是粒子层级的受损，你的爱人，”郑冬深吸口气，决然道，“回不来了。”
轰！
灰色光芒冲天而起，直上云霄。但很快，灰光逐渐凝实，收敛于沙罗体内。
沙罗双眼冰寒，一步一步向郑冬走来。
“是基因排序，无限进化之路！”斩浪凝声道，“这是沙罗的四维位面智能系统。”
“基因排序，无限进化？”郑冬呢喃。
“是四大主流外的分支，严重依赖炼体，辅以基因排序与创造，使受益者不断进化。”斩浪说，“这种进化是全身的，从每一个毛孔，到最精密的大脑。”
“呃，我有几成胜算？”郑冬咳嗽了一声。
“基本没有。”
郑冬翻了个白眼，怎么感觉自从他失去知识宝库一直在挨打。
“别急，”像是察觉到了郑冬的心思，斩浪安慰道，“等你定下了绝对零度的方向，我会解锁一些设备的。”
沙罗越来越近，他的样貌没有改变，背后的翅膀有节奏地扇动着，但郑冬可以感知到那平淡无奇的躯体下蕴含的可怕力量。
“斩浪，闪！”郑冬一声厉喝。
“得令！”
微虫洞将郑冬一口吞噬，沙罗默默转身，向出现在千米外的郑冬走去。
一步、两步，沙罗的速度稳步提升，郑冬只得再度逃命。
“斩浪，闪！”
“得令！”
沙罗没有半点着急的意思，紧紧跟着郑冬，翅膀一扇便掠出数百米。
“斩浪，闪！”
“得令！”
……
“郑冬，能量已经消耗一半了。”当郑冬落在距离云山山脉数百千米的一个荒原上时，斩浪说道。
“这沙罗，还真执着。”郑冬看着天边，他知道，不过五秒，那人便会追来。
“天空也去不得，寒冰龙守着呢。”郑冬皱眉，“怎么办？”
破风之声响彻，一道凝实的灰光人影破空而来。
郑冬无奈，只得再度逃跑。
半天过去，斩浪发出了最后的警报。
“能量库的储量只有四分之一了，再逃，最后一战我不敢保证足够的能源支持。”
郑冬停下，站在冰封的海洋上。
“我的天，我第一次被追的这么狼狈。”郑冬喘着气说。
“呵，如果对面也有空间技术设备，一个空间封锁，你就被追上了。”
“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调侃？”
“你也不紧张啊。”斩浪笑道。
“因为我想到我有一个东西。”郑冬耸了耸肩。
砰！
沙罗稳稳落在冰层之上，看向郑冬。
郑冬刚想答话，一股狂暴的气流猛然席卷过来，大风过后，又传来隆隆声响。
沙罗的速度已经远远超越了风速与音速。
“受死。”沙罗漠然道。
“停！”郑冬一声大叫，“我有东西给你！”
沙罗恍若未闻，脚步急踏，如移形换影，转眼间出现在郑冬面前，一掌劈下。
郑冬一咬牙，将四维空间内存储的暗晶掏了一块出来。
沙罗刀掌落在暗晶之上，暗晶未有表面出现几丝极为细小的裂缝，但无一丝碎石掉落。
“这是暗晶。”郑冬解释道，额头上冷汗涔涔，要是沙罗那一掌落自己头上，自己就炸了。
“我知道。”沙罗反手将暗晶夺走，看了郑冬一眼，拱手道，“谢谢。”
话音未落，沙罗转身，双翅一振，没入云霄。
郑冬留在原地傻眼。
斩浪幸灾乐祸地发出“啧啧啧”的声响。
第一百零五章 左手“情谊”，右手民族
当郑冬慢吞吞地赶回云山门时，他看到山巅被灰色光芒笼罩，一道黑袍人影悬浮在灰色光芒正上方，身后羽翼轻摇。
“说实在的，我觉得没戏。”斩浪说道，“如果绝对零度对生命体的损伤可以被一个第九科技时代的文明破解，那那些高维文明的脸就没得了。”
“你就不能盼着点好。”郑冬沿着楼梯，飞一样的向山顶奔去。
“喂，沙罗几个小时前还在追杀你啊。”
“没法跟你交流，你毕竟是个智能，不懂人类的感情。”
“什么？你鄙视我？我可是神级智能！人类的那点心理，我搞不懂？来，随便给我说个你的烦恼，我开导开导你……”
郑冬默默忍受着斩浪的嗦，登上了云山之巅。
山门的医阁那里，灰色光芒宛若凝结，闪动着动人的光泽。
郑冬看向沙罗。
沙罗神情紧绷，死死注视着灰色光芒的中心。在那里，显露出一个少女的躯体轮廓。
“是云山门的四维位面智能系统在操纵，”斩浪小声道，“手法还不错，虽然没法和巅峰的我比。”
郑冬站在三维，他看不到灰芒中暗物质与暗能量对那具死去千年的躯体进行的修复，但可以很明显地感受到沙罗的紧张情绪。
这是一根绷得笔直的弦，触之则断。
时间缓缓流逝，灰色光芒亮度不减，但其光泽在慢慢暗淡，那是暗物质与暗能量在被吸收。
郑冬百无聊赖地等着，忽然，他的通讯频道里响起一声呼喊。
“启迪者大人，收到请回答！”
“收到！你是？”郑冬赶忙回复。
“我是帝**队的一名上尉。”
“上尉？”郑冬一愣，一个上尉来接自己？怎么闯过寒冰龙的阻拦？
“是。由于寒冰龙对云山星系内的虫洞了如指掌，陛下每打开一道四维枷锁的开口，它便会迅速到达那处，陛下为了防止寒冰龙冲出云山星系，只好关闭，这才耗费了如此之久。”上尉道，“我只是确认一下启迪者大人的安全，如果启迪者大人安全，帝**队将进入云山星系，围剿寒冰龙。”
“如果我死了呢？”郑冬干咳一声。
“那云山星系将被列为禁地，陛下说人类文明突破四维之时，便会为您报仇。”
“好吧。”
“报告启迪者大人，陛下已收到我的信息，帝**队将进入云山星系。”
“注意自己的安全，寒冰龙一击就可以杀你。”郑冬嘱咐道。
“谢启迪者大人关心！”
结束通讯，郑冬看向沙罗。
后者紧绷的神色有了微妙的变化，郑冬敏锐地察觉到了。
沙罗嘴角不自觉地动了一下，眼神模糊。
郑冬心头一沉。
“糟糕，左臂有一整块粒子排序错误。左臂是保不住了。”斩浪说道。
沙罗额头上冷汗浮现，目光愈加专注，仿佛钉在了那具躯体上。
“其余都还好，马上到最危险的大脑了。”斩浪说，“智慧生物的神经中枢，只有到高维才能完全看清其结构与运作方式，但即便如此，也无法探明某些部位的原理。一旦大脑粒子排序出错，嘿嘿，轻则**瘫痪或失忆，重则直接身死。”
郑冬也跟着紧张起来。
“启迪者大人，我是哈里克，您现在在哪里?”通讯频道里，哈里克的声音忽然响起。
“我在云山星，云山之巅。你们先不要过来。”
“嗯？”
“在这里，云山门的唯一传人正在做非常重要的事情，千万不要过来。”
“……好。”哈里克说，“但我们将不得不立即对寒冰龙进行围剿，启迪者大人务必保护好自己。”
“没问题，你们放心地打，可一定不要将寒冰龙赶到云山星。”
“我们尽量。”
“好，谢谢。”
通讯结束，天空上悬浮的沙罗身躯微微颤抖，仍旧盯着灰色光芒中心的人儿。
“到大脑了！”斩浪低声道，“最关键的时刻来了。”
“这个，原理是什么？”郑冬屏息问道。
“云山门的四维位面智能系统走到路线是基因排序，与粒子排序有些许共同之处。”斩浪解释说，“而经绝对零度损害过的躯体，由于某一瞬间所有的粒子停止运动，从而导致躯体收到不可逆的永久损伤，这种损伤是粒子层次的。但这种损伤造成实际效果需要外界粒子动能的作用。”
当郑冬慢吞吞地赶回云山门时，他看到山巅被灰色光芒笼罩，一道黑袍人影悬浮在灰色光芒正上方，身后羽翼轻摇。
“说实在的，我觉得没戏。”斩浪说道，“如果绝对零度对生命体的损伤可以被一个第九科技时代的文明破解，那那些高维文明的脸就没得了。”
“你就不能盼着点好。”郑冬沿着楼梯，飞一样的向山顶奔去。
“喂，沙罗几个小时前还在追杀你啊。”
“没法跟你交流，你毕竟是个智能，不懂人类的感情。”
“什么？你鄙视我？我可是神级智能！人类的那点心理，我搞不懂？来，随便给我说个你的烦恼，我开导开导你……”
郑冬默默忍受着斩浪的嗦，登上了云山之巅。
山门的医阁那里，灰色光芒宛若凝结，闪动着动人的光泽。
郑冬看向沙罗。
沙罗神情紧绷，死死注视着灰色光芒的中心。在那里，显露出一个少女的躯体轮廓。
“是云山门的四维位面智能系统在操纵，”斩浪小声道，“手法还不错，虽然没法和巅峰的我比。”
郑冬站在三维，他看不到灰芒中暗物质与暗能量对那具死去千年的躯体进行的修复，但可以很明显地感受到沙罗的紧张情绪。
这是一根绷得笔直的弦，触之则断。
时间缓缓流逝，灰色光芒亮度不减，但其光泽在慢慢暗淡，那是暗物质与暗能量在被吸收。
郑冬百无聊赖地等着，忽然，他的通讯频道里响起一声呼喊。
“启迪者大人，收到请回答！”
“收到！你是？”郑冬赶忙回复。
“我是帝**队的一名上尉。”
“上尉？”郑冬一愣，一个上尉来接自己？怎么闯过寒冰龙的阻拦？
“是。由于寒冰龙对云山星系内的虫洞了如指掌，陛下每打开一道四维枷锁的开口，它便会迅速到达那处，陛下为了防止寒冰龙冲出云山星系，只好关闭，这才耗费了如此之久。”上尉道，“我只是确认一下启迪者大人的安全，如果启迪者大人安全，帝**队将进入云山星系，围剿寒冰龙。”
“如果我死了呢？”郑冬干咳一声。
“那云山星系将被列为禁地，陛下说人类文明突破四维之时，便会为您报仇。”
“好吧。”
“报告启迪者大人，陛下已收到我的信息，帝**队将进入云山星系。”
“注意自己的安全，寒冰龙一击就可以杀你。”郑冬嘱咐道。
“谢启迪者大人关心！”
结束通讯，郑冬看向沙罗。
后者紧绷的神色有了微妙的变化，郑冬敏锐地察觉到了。
沙罗嘴角不自觉地动了一下，眼神模糊。
郑冬心头一沉。
“糟糕，左臂有一整块粒子排序错误。左臂是保不住了。”斩浪说道。
沙罗额头上冷汗浮现，目光愈加专注，仿佛钉在了那具躯体上。
“其余都还好，马上到最危险的大脑了。”斩浪说，“智慧生物的神经中枢，只有到高维才能完全看清其结构与运作方式，但即便如此，也无法探明某些部位的原理。一旦大脑粒子排序出错，嘿嘿，轻则**瘫痪或失忆，重则直接身死。”
郑冬也跟着紧张起来。
“启迪者大人，我是哈里克，您现在在哪里?”通讯频道里，哈里克的声音忽然响起。
“我在云山星，云山之巅。你们先不要过来。”
“嗯？”
“在这里，云山门的唯一传人正在做非常重要的事情，千万不要过来。”
“……好。”哈里克说，“但我们将不得不立即对寒冰龙进行围剿，启迪者大人务必保护好自己。”
“没问题，你们放心地打，可一定不要将寒冰龙赶到云山星。”
“我们尽量。”
“好，谢谢。”
第一百零六章 左手“情谊”，右手民族
寒冰龙张开句嘴，一道粗大蓝色光柱从中喷出。
哈里克所化的金色巨人毫不退避，双臂合十，截下光柱。
无数能量碎块四溅开来，耀眼光芒以碰撞点为核心爆发。
金色巨人神情平静，但身躯仍被巨力向后推了数十千米，待得金色巨人稳下身形，蓝色光柱也被消融殆尽。
寒冰龙此刻的琉璃双眼中燃烧着怒火，浑身银色光芒不规则的闪烁着。
“报告，寒冰龙现在体内的能量满溢，攻击力度与防御力都有极大的不确定性。”旗舰内，观察员道，“天耀系统的计算速度需要十三分钟计算寒冰龙的气息衰弱周期。”
“好。”哈里克回复，“届时协调全舰队发动攻击。”
“是。”
寒冰龙暂时没有动作，紧紧盯着金色巨人，它知道眼前的巨人是个难缠的对手，即便后者的伤害很难穿透它的鳞甲，但围攻之下，它也有生命危险，开启绝对零度天赋的代价极为庞大，除非到绝境，不然它不会使用。
哈里克同样注视着对手，两者同为星系级炼体中期，哈里克的暗物质与暗能量总量要少得多，但有四维位面智能系统，寒冰龙没有高维智能，但有绝对零度这种任何文明都惧怕的可怖天赋。
两者的背后身前，是正在膨胀爆炸的气态行星，难以想象的高速气流正飞速接近。
“计算进度，百分之三十……”观察员播报，“百分之五十……”
寒冰龙在此时像是预知到了危险，陡然动了，它银色的身影化为一道流光，以极为惊人的速度冲向金色巨人。
此时，气流刚刚到二者的悬停处。
从远处看，爆炸的其他行星翻涌着宛若天幕的蓝色气浪要将二者吞噬。
哈里克瞬间明白了寒冰龙的意图，他眼神一寒，双手合握。
“空间凝固！”
寒冰龙的怒吼声接着气浪传来，一道道数百米长的气体冰棱化为漫天利剑，因惯性爆刺向哈里克。但与此同时，天耀系统的空间凝固发动了，寒冰龙连同它所处的那一大片空间里，所有物体静止。
无数冰箭悬停在寒冰龙身后，除却这块空间，其余的气浪依旧在冲向宇宙空间，转眼间将二者身形掩盖。
“空间切割，绞杀！”哈里克冷声下达命令。
如果没有气浪阻拦，众人可以看到寒冰龙所在的空间突然出现四道闪动着扭曲光芒的细线，细线飞速向中部合拢，途径冰箭，冰箭瞬间断为两截。
寒冰龙虽然身躯无法动弹，但感知没有受损，那种生命收到威胁的感觉在此刻无比清晰。
“吼！”寒冰龙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叫，浑身银色光芒宛若实质，剧烈的能量波动打破了凝固的空间。
冰箭继续前行，寒冰龙龙胃一甩，巨大身躯猛然上冲，在切割线即将合拢前冲出危险范围。
“计算进度，百分之百！衰弱低点”忽然，观察员喝道，“就是现在！”
“开火！”
“开火！”
“……”
数百艘战舰上的轨道炮与激光炮同时对准了寒冰龙，在同一刻发射。
密密麻麻的光束冲向寒冰龙，其后是速度超越亚光速的轨道炮弹。
金色巨人一声大喝，发动中虫洞穿梭，瞬间抵达寒冰龙面前，将其一把抱住。
寒冰龙龙尾猛抽金色巨人脊背，顿时金色光华飞溅，同时，龙嘴的獠牙利齿咬住金色巨人腰部，撕下一大块金色血肉。
金色巨人没有丝毫松手的意思，反而抱得更紧。
寒冰龙见无法挣脱，所幸尽可能收缩身躯，以鳞甲硬抗。
在漫天激光束到达的前一秒，金色巨人忽然松手，陡然踏入空间虫洞，消失而去。
无数激光率先命中寒冰龙，其表面的银色鳞甲光芒更盛，居然向外反射出几道光束。
紧跟着，轨道炮炮弹相继落下，一声声轰鸣在气浪里响彻。
“后撤！”气态行星爆炸的余波蔓延到舰队，舰船尽皆进入防御姿态。
金色巨人在距离寒冰龙数百千米外出现，冷冷地看着激光束汇聚的中心。
光芒逐渐暗淡，笼罩在愈加稀薄的气浪里，像一盏大雾中的灯。
灯光闪动，一头蜷缩起来的巨兽轮廓清晰起来。
巨兽表面的鳞甲灰暗，蝠翼密布大大小小的破洞，几处狰狞的伤口里，修复身体的灰色光芒亮起。
寒冰龙抬起了头。
哈里克看到，其头部的尖角已经有一个断裂，但整体并无大碍，那双琉璃双目里，已充满决死的骇意。
刚刚，极不稳定的实力降到了低点，而人类居然瞬间发现，并发动了攻击，在寒冰龙的认知里，对于舰船与人型生物的警惕再度上升了几个层次。
“雨桐，告诉寒冰龙，向人类屈服，我们饶他不死。”哈里克冷声道。
旗舰上，李雨桐踏入空间虫洞，下一秒出现在寒冰龙面前，一双大眼紧盯寒冰龙的眼睛。
寒冰龙眼神空洞了一瞬。
苍茫无际的雪原上，一头幼年寒冰龙看到李雨桐向自己友好招手，缓步走来。寒冰龙睁着好奇的双眸打量着来者。
“我是你的朋友。”李雨桐微笑。
寒冰龙下意识往前伸出小爪，但它忽然愣住了。它记得，它已经有朋友了，而那个朋友，不是眼前这个生物。而且，那个朋友，像是……一起作战过的真正朋友，眼前这个，是冒牌的？
寒冰龙小爪没有抬起，目光一下变冷，张开小嘴吼叫了一声。
李雨桐面色微变，退出边界视界。
“吼！”现实世界，寒冰龙一声怒吼，眼中空洞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抑制的狂怒。
寒冰龙没有丝毫犹豫，向李雨桐扑来。
“放肆！”哈里克眼神一寒，心念一动，一道空间虫洞将李雨桐吞噬，转移到他处。
寒冰龙停下重伤的躯体，琉璃双目渐渐疯狂。
“全体注意，激发炼体！”哈里克眼睛微眯，下令道，“准备后撤！”
一道道灰色光芒自数百艘战舰上每个战士的表面散发开来。
所有人都紧张地等待着寒冰龙绝对零度天赋的发动。
哈里克没有多大把握，他当然不会死，但会被影响多久，他又无从判断。
第一百零七章 左手“情谊”，右手民族
寒冰龙看着眼前的渺小生物，琉璃双目中升起一抹困惑，困惑如雾盘绕了片刻，一丝惊诧忽然从雾中冲出。
郑冬对沙罗摇摇头，盯着后者的眼睛：“请给我一些时间。”
沙罗面色冰冷，没有答应，也没有否决。
郑冬轻呼口气，转身，看向寒冰龙。
“是你？”寒冰龙的声音在郑冬的脑海里响起。或者说并不是声音，但郑冬明确知道了寒冰龙要表达的意思。
郑冬舔了下嘴唇，点了点头：“是我。”
“你，也要围杀我？”
“不。”
“那你，是来救我？”
郑冬仰视着眼前伤痕累累的巨兽，它头部的尖角断了一根，头颅上裂开一道可怖的裂缝，灰色光芒激烈闪烁，而且身躯，更是惨不忍睹，一道道狰狞的伤口爬满全身，一半蝠翼被生生撕下，余下的一半也布满空洞。
郑冬不知道该说什么，在他的潜意识里，这头寒冰龙就是它的朋友，万年前在那颗冰雪星球，他曾与之并肩作战。在寒冰龙幼年的时候，他走入它的世界，后来，寒冰龙记忆觉醒，幼年的记忆被淡化，但依旧没有忘记郑冬。
“……”郑冬沉默了会儿，而后说，“不是。”
“那你所来何意？”
“你犯了大罪。”
“罪是什么意思？”
“……你杀了我数十亿同胞，罪，就是你不该做的事情。”
“罪……你的同胞曾围剿我。”
“那不是他们，他们，只是收藏了曾经围剿你的生物所乘坐的飞船。”
寒冰龙琉璃双目冰寒：“除去本族，他族皆敌。”
“……”
“启迪者大人？”沙罗不耐烦地问道，“请让开。”
“这头寒冰龙，曾对我有恩。”郑冬侧身，看着沙罗。
不止是沙罗，包括哈里克在内，偌大的舰队里，众人皆是吃了一惊。
“在坠龙星系，这头寒冰龙保护了我。”郑冬不想解释那么多，关于边界之力的事情，除却李雨桐等少数人，其余人不会理解。
沙罗眼睛微眯，深吸一口气，将手掌收回。
郑冬见状对其拱手：“谢谢。”
哈里克此时通过虫洞穿梭出现在郑冬身旁，他低声道：“人兽只能为敌。”
郑冬没有回答。
“何况是寒冰龙这种以行星内核为食的生物。”哈里克说，“你也见到了，一颗气态行星就这样被摧毁。而被吞噬过的云山星因质量减轻引起引力扰动，陷入永冬。”
“如果它臣服于人类呢？”郑冬问。
哈里克摇摇头：“不可能。”
“我试试。”
寒冰龙警惕地盯着哈里克与沙罗，二者给它极端危险的感觉。
“寒冰龙，”郑冬问道，“你愿意，臣服于人类吗？”
寒冰龙双目中露出无比诧异的光芒。
“如果不臣服于人类，念于你的罪过，只能被处死。”
郑冬说出这句话时，一直紧绷着身躯的沙罗悄然放松，但仍保持着战斗形态。
“臣服？”寒冰龙回答，“不可能。”
“可是不这样你会死。”郑冬心中升起一丝焦急。
“死？在我死之前，绝对零度会将这个世界冻结。”寒冰龙话语里透出一抹嘲笑，“真正的绝对零度，是以我的死为代价的。”
“对，”斩浪发声，“寒冰龙在宇宙也被称为零度死神，每一头寒冰龙都可以在死前发动最后一击，冻结极大范围的内空间，在这片空间里，是真正的绝对零度，所有粒子完全停止运动，当这种绝对零度结束，范围内所有被冻结的事物直接破碎为基本粒子四散……郑冬，不要轻易击杀寒冰龙，若非要杀，退到至少十光年外。”
郑冬瞳孔微缩，真正的绝对零度居然如此可怕。
“启迪者大人，既然它不愿臣服，那便杀了吧。”沙罗冷声道。
哈里克看向郑冬：“一切由你定夺。”
在数百艘战舰全舰将士的注视下，郑冬落在寒冰龙头顶，轻轻蹲下。
“不臣服真的会死。”
“臣服生不如死，寒冰龙一族，绝无奴隶。”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臣服或者死亡？”
“死亡。”
郑冬直起身，一个腾跃，悬浮到哈里克与沙罗身旁。
“杀死寒冰龙前，它有机会释放出最后一击，那是真正的绝对零度，波及光年单位的空间，而且解冻后，绝无修复可能，直接粒子化。”
哈里克面色凝重，沙罗也是眼神微变。
“也就是说，我们要杀死寒冰龙，必须做好巨大牺牲的准备，至少牺牲一名星系级强者。”郑冬说，“至少。”
“寒冰龙身上的血债，必须血偿。”沙罗态度强硬，“如果非要牺牲，让我来。”
“不值得。”哈里克轻轻摇头。
“云山门覆灭，云山星系被封锁之时，陛下可曾觉得云山门之惨剧不值得？”沙罗反讽道。
如果不臣服于人类，念于你的罪过，只能被处死。”
郑冬说出这句话时，一直紧绷着身躯的沙罗悄然放松，但仍保持着战斗形态。
“臣服？”寒冰龙回答，“不可能。”
“可是不这样你会死。”郑冬心中升起一丝焦急。
“死？在我死之前，绝对零度会将这个世界冻结。”寒冰龙话语里透出一抹嘲笑，“真正的绝对零度，是以我的死为代价的。”
“对，”斩浪发声，“寒冰龙在宇宙也被称为零度死神，每一头寒冰龙都可以在死前发动最后一击，冻结极大范围的内空间，在这片空间里，是真正的绝对零度，所有粒子完全停止运动，当这种绝对零度结束，范围内所有被冻结的事物直接破碎为基本粒子四散……郑冬，不要轻易击杀寒冰龙，若非要杀，退到至少十光年外。”
郑冬瞳孔微缩，真正的绝对零度居然如此可怕。
“启迪者大人，既然它不愿臣服，那便杀了吧。”沙罗冷声道。
哈里克看向郑冬：“一切由你定夺。”
在数百艘战舰全舰将士的注视下，郑冬落在寒冰龙头顶，轻轻蹲下。
“不臣服真的会死。”
“臣服生不如死，寒冰龙一族，绝无奴隶。”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臣服或者死亡？”
“死亡。”
郑冬直起身，一个腾跃，悬浮到哈里克与沙罗身旁。
“杀死寒冰龙前，它有机会释放出最后一击，那是真正的绝对零度，波及光年单位的空间，而且解冻后，绝无修复可能，直接粒子化。”
哈里克面色凝重，沙罗也是眼神微变。
“也就是说，我们要杀死寒冰龙，必须做好巨大牺牲的准备，至少牺牲一名星系级强者。”郑冬说，“至少。”
“寒冰龙身上的血债，必须血偿。”沙罗态度强硬，“如果非要牺牲，让我来。”
“不值得。”哈里克轻轻摇头。
“云山门覆灭，云山星系被封锁之时，陛下可曾觉得云山门之惨剧不值得？”沙罗反讽道。
第一百零八章 零度之心
身处千米地下，郑冬看着这被蓝色水晶照亮的世界，走到那两艘巨大无比的飞船之前。
毫无疑问，这就是引发寒冰龙怒火，从而导致云山门毁灭的缘由。
只是，寒冰龙仅仅是因为数万年前被飞船主人围捕的仇恨而攻击云山星的吗？
郑冬仰头，飞船高达千米，望不到尽头，其外壳宛若一体，看不到任何缝隙。
如果没有记错，近万年前他在云山门发现的两艘飞船，与这两艘出自同宗。
“边界之力，”郑冬喃喃自语，“希望我没有做错……”
“你保护了你的民族。”斩浪安慰道，“寒冰龙若不死，不知道你们要付出多大的伤亡。”
“可寒冰龙在死之前，真正拿我当朋友，告诉我了这个秘密……”
“主人，以我数亿年的记忆来看，”斩浪道，“你没有做错。”
郑冬深吸口气，一拳砸在飞船之上，顿时，一道都粗大的裂纹以拳击点为中心向整艘飞船蔓延开来。
“这艘飞船，曾经被绝对零度过。”斩浪一惊，生怕郑冬损坏了有关绝对零度的线索，但飞船舰体的破碎暂时并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斩浪，你曾经说，边界第三重的精神影响是相互的……”郑冬问，“那么，如果别人曾对我施加影响，他也会被我影响，对吗？”
“对。”
“好，我明白了。边界之力，仅仅是手段罢了。”
“寒冰龙的事情，你明白就好……事实上，边界战争从没有停过，人形种族与兽族，银河系与异星系……都在互相施加着影响，打个比喻，着类似于文明间的文化战争，但边界战争比文化战争更直接的是，边界战争”
处千米地下，郑冬看着这被蓝色水晶照亮的世界，走到那两艘巨大无比的飞船之前。
毫无疑问，这就是引发寒冰龙怒火，从而导致云山门毁灭的缘由。
只是，寒冰龙仅仅是因为数万年前被飞船主人围捕的仇恨而攻击云山星的吗？
郑冬仰头，飞船高达千米，望不到尽头，其外壳宛若一体，看不到任何缝隙。
如果没有记错，近万年前他在云山门发现的两艘飞船，与这两艘出自同宗。
“边界之力，”郑冬喃喃自语，“希望我没有做错……”
“你保护了你的民族。”斩浪安慰道，“寒冰龙若不死，不知道你们要付出多大的伤亡。”
“可寒冰龙在死之前，真正拿我当朋友，告诉我了这个秘密……”
“主人，以我数亿年的记忆来看，”斩浪道，“你没有做错。”
郑冬深吸口气，一拳砸在飞船之上，顿时，一道都粗大的裂纹以拳击点为中心向整艘飞船蔓延开来。
“这艘飞船，曾经被绝对零度过。”斩浪一惊，生怕郑冬损坏了有关绝对零度的线索，但飞船舰体的破碎暂时并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斩浪，你曾经说，边界第三重的精神影响是相互的……”郑冬问，“那么，如果别人曾对我施加影响，他也会被我影响，对吗？”
“对。”
“好，我明白了。边界之力，仅仅是手段罢了。”
“寒冰龙的事情，你明白就好……事实上，边界战争从没有停过，人形种族与兽族，银河系与异星系……都在互相施加着影响，打个比喻，着类似于文明间的文化战争，但边界战争比文化战争更直接的是，边界战争”
处千米地下，郑冬看着这被蓝色水晶照亮的世界，走到那两艘巨大无比的飞船之前。
毫无疑问，这就是引发寒冰龙怒火，从而导致云山门毁灭的缘由。
只是，寒冰龙仅仅是因为数万年前被飞船主人围捕的仇恨而攻击云山星的吗？
郑冬仰头，飞船高达千米，望不到尽头，其外壳宛若一体，看不到任何缝隙。
如果没有记错，近万年前他在云山门发现的两艘飞船，与这两艘出自同宗。
“边界之力，”郑冬喃喃自语，“希望我没有做错……”
“你保护了你的民族。”斩浪安慰道，“寒冰龙若不死，不知道你们要付出多大的伤亡。”
“可寒冰龙在死之前，真正拿我当朋友，告诉我了这个秘密……”
“主人，以我数亿年的记忆来看，”斩浪道，“你没有做错。”
郑冬深吸口气，一拳砸在飞船之上，顿时，一道都粗大的裂纹以拳击点为中心向整艘飞船蔓延开来。
“这艘飞船，曾经被绝对零度过。”斩浪一惊，生怕郑冬损坏了有关绝对零度的线索，但飞船舰体的破碎暂时并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斩浪，你曾经说，边界第三重的精神影响是相互的……”郑冬问，“那么，如果别人曾对我施加影响，他也会被我影响，对吗？”
“对。”
“好，我明白了。边界之力，仅仅是手段罢了。”
“寒冰龙的事情，你明白就好……事实上，边界战争从没有停过，人形种族与兽族，银河系与异星系……都在互相施加着影响，打个比喻，着类似于文明间的文化战争，但边界战争比文化战争更直接的是，边界战争”
处千米地下，郑冬看着这被蓝色水晶照亮的世界，走到那两艘巨大无比的飞船之前。
毫无疑问，这就是引发寒冰龙怒火，从而导致云山门毁灭的缘由。
只是，寒冰龙仅仅是因为数万年前被飞船主人围捕的仇恨而攻击云山星的吗？
郑冬仰头，飞船高达千米，望不到尽头，其外壳宛若一体，看不到任何缝隙。
如果没有记错，近万年前他在云山门发现的两艘飞船，与这两艘出自同宗。
“边界之力，”郑冬喃喃自语，“希望我没有做错……”
“你保护了你的民族。”斩浪安慰道，“寒冰龙若不死，不知道你们要付出多大的伤亡。”
“可寒冰龙在死之前，真正拿我当朋友，告诉我了这个秘密……”
“主人，以我数亿年的记忆来看，”斩浪道，“你没有做错。”
郑冬深吸口气，一拳砸在飞船之上，顿时，一道都粗大的裂纹以拳击点为中心向整艘飞船蔓延开来。
“这艘飞船，曾经被绝对零度过。”斩浪一惊，生怕郑冬损坏了有关绝对零度的线索，但飞船舰体的破碎暂时并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斩浪，你曾经说，边界第三重的精神影响是相互的……”郑冬问，“那么，如果别人曾对我施加影响，他也会被我影响，对吗？”
“对。”
“好，我明白了。边界之力，仅仅是手段罢了。”
“寒冰龙的事情，你明白就好……事实上，边界战争从没有停过，人形种族与兽族，银河系与异星系……都在互相施加着影响，打个比喻，着类似于文明间的文化战争，但边界战争比文化战争更直接的是，边界战争”
处千米地下，郑冬看着这被蓝色水晶照亮的世界，走到那两艘巨大无比的飞船之前。
毫无疑问，这就是引发寒冰龙怒火，从而导致云山门毁灭的缘由。
只是，寒冰龙仅仅是因为数万年前被飞船主人围捕的仇恨而攻击云山星的吗？
郑冬仰头，飞船高达千米，望不到尽头，其外壳宛若一体，看不到任何缝隙。
如果没有记错，近万年前他在云山门发现的两艘飞船，与这两艘出自同宗。
“边界之力，”郑冬喃喃自语，“希望我没有做错……”
“你保护了你的民族。”斩浪安慰道，“寒冰龙若不死，不知道你们要付出多大的伤亡。”
“可寒冰龙在死之前，真正拿我当朋友，告诉我了这个秘密……”
“主人，以我数亿年的记忆来看，”斩浪道，“你没有做错。”
郑冬深吸口气，一拳砸在飞船之上，顿时，一道都粗大的裂纹以拳击点为中心向整艘飞船蔓延开来。
“这艘飞船，曾经被绝对零度过。”斩浪一惊，生怕郑冬损坏了有关绝对零度的线索，但飞船舰体的破碎暂时并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斩浪，你曾经说，边界第三重的精神影响是相互的……”郑冬问，“那么，如果别人曾对我施加影响，他也会被我影响，对吗？”
“对。”
“好，我明白了。边界之力，仅仅是手段罢了。”
“寒冰龙的事情，你明白就好……事实上，边界战争从没有停过，人形种族与兽族，银河系与异星系……都在互相施加着影响，打个比喻，着类似于文明间的文化战争，但边界战争比文化战争更直接的是，边界战争”
处千米地下，郑冬看着这被蓝色水晶照亮的世界，走到那两艘巨大无比的飞船之前。
毫无疑问，这就是引发寒冰龙怒火，从而导致云山门毁灭的缘由。
只是，寒冰龙仅仅是因为数万年前被飞船主人围捕的仇恨而攻击云山星的吗？
郑冬仰头，飞船高达千米，望不到尽头，其外壳宛若一体，看不到任何缝隙。
如果没有记错，近万年前他在云山门发现的两艘飞船，与这两艘出自同宗。
“边界之力，”郑冬喃喃自语，“希望我没有做错……”
“你保护了你的民族。”斩浪安慰道，“寒冰龙若不死，不知道你们要付出多大的伤亡。”
“可寒冰龙在死之前，真正拿我当朋友，告诉我了这个秘密……”
“主人，以我数亿年的记忆来看，”斩浪道，“你没有做错。”
郑冬深吸口气，一拳砸在飞船之上，顿时，一道都粗大的裂纹以拳击点为中心向整艘飞船蔓延开来。
“这艘飞船，曾经被绝对零度过。”斩浪一惊，生怕郑冬损坏了有关绝对零度的线索，但飞船舰体的破碎暂时并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斩浪，你曾经说，边界第三重的精神影响是相互的……”郑冬问，“那么，如果别人曾对我施加影响，他也会被我影响，对吗？”
“对。”
“好，我明白了。边界之力，仅仅是手段罢了。”
“寒冰龙的事情，你明白就好……事实上，边界战争从没有停过，人形种族与兽族，银河系与异星系……都在互相施加着影响，打个比喻，着类似于文明间的文化战争，但边界战争比文化战争更直接的是，边界战争”
第一百零九章 再修行
只一眨眼，郑冬面前的一堆零度晶体被斩浪收入四维空间，偌大的舱室真正空荡起来。难以想象数万年前这里发生了什么，高贵如寒冰龙被提取零度之心，甚至一度成为被圈养的牲畜。
“这四头寒冰龙能逃出去，应该是同时发动了绝对零度。”斩浪说道，“不过即便如此，还是只有一头逃出。”
“现在的人类，围剿一头寒冰龙就无比吃力……”
“没必要妄自菲薄，数万年前这四头寒冰龙应该都只是恒星级炼体，但是……”斩浪顿了一下，“能够集齐四头寒冰龙，坤森帝国一定下了大功夫。”
“嗯，我们去另一艘飞船看看吧，”郑冬说，“说不定上边也有。”
“好嘞。”
郑冬环视了一眼空旷的舱室，转身走出。在途经通道时，斩浪顺手将那具坤森生物的尸体也给收了。
重复进入第一艘飞船的步骤，郑冬进入了第二艘飞船。结果很令人失望，第二艘飞船的舱室里什么也没有，除了四条被扯断的粗大黑色绳子。之后郑冬将两艘飞船的三个舱室全部走了一遍，仅仅发现了另外四具坤森生物的尸体。
“启迪者大人，你在哪里？”走出飞船，郑冬收到了哈里克的通讯信息。
“我在云山星，云山之巅。”
“好，启迪者大人，我这就去找您。”
郑冬抬头，仰视着蓝水晶装点的地下世界，对着通道一跃而上。
云山之巅上，数艘巨大的黑色飞船悬浮，哈里克一袭金甲红衣，与李雨桐和几位将军站在山门处，静静等待着郑冬的到来。
天空在此刻飘着小雪，雪花落在众人衣襟上，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
脚步声从山门内响起，郑冬身穿云纹黑袍，一步一步走来。
“恭迎启迪者大人！”哈里克一声厉喝。
众人身躯一阵抖擞，将军们尽皆敬礼。
“为什么这样？”郑冬略感困惑。
“不是启迪者大人，捕杀寒冰龙时我们绝对有巨大的伤亡。”哈里克说。
“……”郑冬沉默了一下，接着说，“寒冰龙的尸体呢？”
“正在被拖拽向帝都。”哈里克说。
“帝都？”郑冬眉头一皱。
“帝都有帝国科技等级最高的实验室，可以对寒冰龙进行细致无比的研究。研究资料第一时间与启迪者大人共享，但请启迪者大人谅解，寒冰龙的尸体属于全人类。”哈里克说这句话时，目光有意无意地瞥向了几名将军。
郑冬顷刻明白了哈里克的意思，的确，剿灭寒冰龙他一个人根本办不到，更别说他现在只是恒星级炼体者，他在天耀帝国内最大的依仗是皇帝与他启迪者的名誉，但这些，都是不稳定且服从于大局的。
“好。”郑冬点点头，而后扫视四周，却不见沙罗的身影，“沙罗呢？”
“他在取回爱人的尸体后离去了。”哈里克说，“驾驶的是云山门的飞船，无法追踪去向。”
郑冬感觉有些可惜，一个星系级强者，云山门的唯一传人，就这样离去。
“我曾劝他加入帝国内阁，但他拒绝了。”哈里克转身，看向云山之下的苍茫雪原，“是帝国辜负了云山门。”
“至少现在，云山星系被光复了。”郑冬说。
“嗯，启迪者大人，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哈里克说，“我要返回帝都，指挥长城星系的作战了。”
“我就留在这里吧，如果帝国实验室对寒冰龙尸体的研究有什么进展，望及时告知。”
“好，需要给您留下什么吗？”哈里克看向李雨桐，后者微微一笑，迈步上前，“雨桐掌握帝国境内的所有情报，任何稀有物品她都有线索。”
“斩浪，需要什么？”郑冬在心中问道。
“系统设备什么的，我比你们天耀帝国的玩意儿先进得多，嗯，你的暗晶还足够，能源晶吧，多多益善。”
“给我准备一些能源晶吧，高品质的。”郑冬对李雨桐说。
李雨桐微笑道：“您具体需要多少呢？”
“呃，一千万吨？”郑冬有些不好意思。
“这么少吗？”
郑冬眉头一挑：“这还少？”
“和帝国国库比起来，九牛一毛。”李雨桐大眼一眨，流露出几丝狡黠，“您不需要其他的什么设施，奇宝吗？”
“不需要，不过，”郑冬耸耸肩，“你好像很希望我需要。”
“您需要什么，尽管告诉我，那些东西藏在某些人那里，仅仅用作收藏，而且战争即将打响，帝国享有征用一切民间物品的特权。”
“哈哈，真的不需要，谢谢了。”郑冬婉言谢绝。
“好，您需要的一千万吨高品质能源晶一天后就送到。”李雨桐说。
“那启迪者大人，我们就先走了。”哈里克抱拳告别。
郑冬点点头：“再见。”
哈里克转身，却听见郑冬忽然说：“等一下。”
“什么事？”哈里克扭头。
郑冬走过去，伏在哈里克耳边，几名将军很识相的迅速远离，李雨桐则立在一旁。
“以后，叫我郑冬就好了，在一万年的尺度上，我们没差几岁。”郑冬说，“我们，是兄弟。”
哈里克虎躯微僵，继而朗声一笑：“好！”
旗舰缓缓转向，尾部喷出刺眼的蓝色光芒，向云山星外飞去。其余几艘护卫舰保持队形，紧跟而上。
哈里克透过舷窗，望着云山之巅上伫立的郑冬，后者的黑袍被舰船产生的气浪吹得飞扬起来。
“雨桐，我记得你说过，你心里住着启迪者大人。”哈里克忽然说。
“是，永远定格在我的童年，定格在云山山脉之上。”李雨桐眼神温柔，说道。
“你可以留下来陪启迪者大人，启迪者大人的实力已经不能领导人类了，他需要人陪他。”哈里克说，“他可以休息了。”
“你现在这么说，为什么之前告诉我们启迪者大人是人类唯一的希望。”
“因为我有直觉，启迪者大人有这个潜力。但只是潜力，或许以后，启迪者大人会平凡下去，帝国内流传他的传奇，或许某一日，末世来临，启迪者大人如同万年前一样，一个人扛起整个民族。”视线里，郑冬的身形被云雾遮挡，云山之巅飞速缩小，紧接着，一颗覆盖着冰雪的星球出现。
飞船驶入了宇宙。
“你为什么不陪着启迪者大人呢？”哈里克问。
李雨桐沉默了许久，说道：“启迪者大人已经定格在万年之前，我不是一万年前那个无助的女孩了，就让启迪者大人成为我的记忆吧。”
哈里克走到李雨桐面前，想说什么，终究没有开口。
李雨桐的大眼睛在此刻有些清冷，或许掺杂了些许忧伤，就像一个行走在冰原上的女孩，她一直以为自己有个依靠，她能看到远处在召唤她的温暖火光，但在此刻，火光熄灭了，可还能怎么办呢，李雨桐还要走下去，走自己的路，直到冰原尽头。
云山星，云山之巅。
郑冬盘坐在鹰跃岩之上，想象着数千年来无数云山门弟子从上跃下的场景。
“这的确需要勇气。”郑冬啧啧称赞。
雪渐渐大了，郑冬看不到鹰跃岩下的地面，但据估计，有三千米之高。
“感怀个啥，赶紧学习。”斩浪催促道，“别我把零度之心研究透了，你丫知识还没学完。”
“……”郑冬默默翻着绝对零度的电子目录，如果可以把其编订成书，大概有二十多米高。
这怎么学？
郑冬哭丧着脸，打开了序章。
“绝对零度，十三亿年前，银河领主麾下知识宝库存储，作者不详。”
“此书编订历时一百二十四万年，编者先后研究过三百二十四头不同炼体等级的寒冰龙，其中最强者为星系级炼体巅峰寒冰龙古德利索，数据权威可靠。”
“三百二十四头……”郑冬咂舌。
“全书共分三大章节，原理、运用、雕刻。”
“其中，原理用于解释其所对应的物质规律，运用用于制造相关系统设施，雕刻用于将其刻入使用者基因。”
“绝对零度属于宇宙四大主流高维系统之一，系统不具备七维以上的科技等级无法完全掌握。”
“……”
郑冬阅读着，不知不觉间已经被积雪覆盖。
斩浪也沉浸在对零度之心的研究中，无心提醒。
随着阅读的深入，郑冬对绝对零度的概念愈加清晰，这是一种撼动时空的力量，冰封一切，如果空间内所有粒子停止基本运动，与时空静止又有什么区别？
在不可视的精神宇宙，边界视界里，郑冬的精神宇宙伸出一道细线，穿过无穷远的距离，瞬间抵达无穷远的地方。
这个地方聚集了一批精神宇宙，但与其他大族群比起来无比稀少，不过一万之数。
细线没有拐弯，径直射入了这批精神宇宙位于中心的那一个。
那个白芒耀眼，巨大无比的精神宇宙。
“吼！”一声怒吼，紫金色的巨兽昂首，巨大无比的爪子拍下，行星破碎，内核被巨兽吸入口中。
巨兽面目并不狰狞，威严如神祗，巨大的蝠翼张开，足能遮挡小型恒星，它有着纯金色的双目，其中宛若星河流淌，看不出任何情感，漠然注视着前方。
宇宙的黑色背景板下，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游荡黑洞。
黑洞缓缓移动，在其内部，走出一道身穿暗红色袍装的大汉。
大汉眉目粗犷，面带笑容，其不符合二维透视，本应很小，却看起来与紫金巨龙一般高大。
“古德利索，臣服或者死亡？”
面对着一掌拍碎行星的巨兽，大汉发出淡淡的沙哑嗓音。
第一百一十章 边界遇神
红袍大汉淡淡的发问如同惊雷落地，一时间周遭数百光年内所有恒星停止运动，星光凝固。
紫金巨兽正是寒冰龙一族的王者，古德利索。它存在了六亿年，绝对零度的所有物质规律运用被镌刻在其基因里，它的身躯长达三十万千米，翼展甚至近百万千米，紫金色的鳞甲覆盖了它的全身，包括肚腹。尖锐如剑仿佛要刺破虚空的两只龙角上密布伤痕，但也染尽了不知多少敌人的鲜血。它就立在黑洞前，冷冷地看着红袍大汉。
“我再问一遍，臣服，或者死亡。”红袍大汉双手负后，声音平静，两者之间的空间没有介质，但大汉的声音清晰地在寒冰龙脑海里炸响，宛若一口沉重无比的大钟忽然发出穿越千年的轰鸣。
古德利索仰起头，龙角处紫金色光芒凝聚，而后剧烈闪动。
在古德利索背后，三颗行星与一颗恒星忽然抖动起来，一道道巨大的裂缝爬满行星表面，恒星上则出现一块块巨大的耀斑。狂暴无比的能量在集聚，等待着那惊天动地的释放。
红袍大汉不以为意，漠然道：“你毁灭了一颗行星上的农业文明。”
古德利索忽然动了，双翼展开，身后的恒星与行星轰然炸开。
璀璨无比的光芒里，毁灭世界的力量在吞噬一切。
于这光芒里，一头紫金巨兽以接近二分之一光速的速度暴冲而出。
红袍大汉高大无比，他面无表情，抬起了手。
紫金巨兽的身形陡然凝固。
四处奔逃的能量陡然凝固。
行星与恒星爆炸形成的碎片陡然凝固。
“空间，”红袍大汉说道，“极境。”
那一直在红袍大汉背后的黑洞蓦然移动起来，只一眨眼就出现在古德利索上方。
黑洞所过之处，能量化为虚无，物质化为粒子。
“空间，绞杀。”
黑洞向下移动，紫金巨兽双目里充斥着愤怒，但却动弹不得。
无声地，紫金巨兽的两只尖锐龙角之尖没入黑洞。
紫金巨兽眼中的怒火忽然熄灭了，如同接近绝对零度的冰块掩埋了火焰。
一抹浓重的恐惧化为汪洋大海，将古德利索淹没。
龙角，是它身体上最坚硬的部分，也是暗物质与暗能量凝聚的中心之一，但在其没入黑洞的瞬间，古德利索很清晰地感受到，龙角之尖的一切都化作了齑粉。
“我臣服。”古德利索沉声说。
黑洞停下，红袍大汉迈出一脚，赤足洁白如玉。
他一瞬间出现自古德利索前方，黑洞移动到他身后，像传说中的黑月神祗。
“臣服，永生为银河领主之奴。”红袍大汉道。
“永生为银河领主之奴。”古德利索垂下头颅，其龙角之尖已然不见，切面光滑无比。
“我将在你的基因里植入奴隶基因，”红袍大汉说，“无论你是否可以重生，你永远为奴。”
古德利索沉默了一下，答道：“永远为奴。”
“现在，不要抵抗，不然损坏了你的源基因，我可不承担责任。”红袍大汉将宽大的手掌放在古德利索的头颅上，这一刻，感觉红袍大汉与古德利索一般高大，却又觉得古德利索与红袍大汉一般渺小。
这是高维的视差。
“等等，”红袍大汉忽然停下手中动作，他侧过头，看向一处虚无。
这一刻，红袍大汉的目光陌生了，画面中的一切都静止下来，紧接着，从原来红袍大汉的身体里，又一个红袍大汉走出。
视线忽然无限拉远，在死寂的虚空里，星系间的距离长达百万光年，红袍大汉的背景是一个螺旋状的银色星系，有着四条弯曲的旋臂。
“边界三重，很好。”红袍大汉对郑冬微笑。
郑冬呆呆地悬浮在虚空中，看着红袍大汉，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别怕，你是‘种子’之一，并且是来自于起源之地的‘种子’。”红袍大汉说道，“你很有天赋，对精神宇宙的感知十分敏锐，我很欣慰。”
“您是……”郑冬虽然无法理解他现在的处境，但他面对着红袍大汉，心中升起一个荒诞但又合理的猜测，这猜测让郑冬一颤，脑袋有些发胀。
“没错，我是银河领主。”红袍大汉笑道。
“银河领主……”郑冬呢喃了下，有晕倒的虫洞，但血脉里有什么在提醒他冷静，他真的在一瞬就冷静下来。
这时，他才细细打量着面前那人。
红袍是一种血的颜色，宽大但合身，绘着一道道金色细纹，勾勒出一个个图案。
郑冬认出来，那图案是银河系的俯视图。
除此之外，红袍再无特别之处。大汉的头发是黑色，眉目粗犷，像地球曾经的夜市里一个豪迈的汉子，但郑冬从红袍大汉身上感受到的不是豪迈，是一种不容侵犯的威严。
这威严，恒星崩毁而面不改色，星系沉沦而镇定自若。
“孩子，你好。”银河领主说。
“孩子……”
“对，孩子，”银河领主笑道，“近十九亿年前，因一次星际战争，起源人类搬离地球。后来，十几亿年风雨过去，人形生物取得并确立了银河的霸主地位，却没有再回地球。有一次我路过波江座星域，偶然间看到了那颗蔚蓝色的母星，当时，你们人类称之为第一次物种大灭绝的奥陶纪物种大灭绝即将开始，我心意一动，布下了人类产生的进化链，当然，进化过程中不免有一些不可控因素，你们最后成什么样，全看太初之神的意思。幸运的是，地球不愧为人类母星，最终酝酿出的人类与起源人类几乎没有差异。”
“地球，起源之地？”郑冬做好了心理准备。
“我顺便将地球改造了一番，确保被彻底毁灭时的新生，毕竟是母星，但我并没有将人类纳入计算范围，如果地球人类灭绝，便是太初之神之意，所幸地球被分割之时，地球人类已经迈入宇宙。”
“一切，都是计算好的？”郑冬声音微颤。
“呵呵，百分之九十可以计算得出。”
“……”郑冬一时有些黯然，难道，这就是命运，自宇宙大爆炸开始就被一个粒子决定的命运？
“不过，你是那无法计算的百分之十。”
郑冬闻言一愣，一缕喜悦忽然涌上心头。
“没什么值得骄傲的，所有智慧生物，都属于无法计算的百分之十，所以地球被分割后，能恢复的只有与人类无关的事物。”
“我明白，”郑冬说，“您是银河领主，是神。”
“神？”银河领主摇摇头，“我没有突破叩问时代，我不是神，甚至我所知道的数十个大星系，从没有诞生过真正的‘神’，我们，只是完全掌握了神制定的物质规律，仅此而已。”
“我可以成为您这样的人吗？举手投足间，星辰崩裂。”郑冬眼神熠熠。
银河领主又摇了摇头：“神不是破坏宇宙的，他的使命只有一个，维持规则与秩序。你不能随意让星辰崩裂，终有一天，蝴蝶效应会让你承担后果。”
“我不是想破坏，我只是，想完成使命。”郑冬说。
“你不肩负任何使命。”
“可是接引使者与……”
“他们只是在鞭策你，”银河领主道，“即便他们不说，你也会走上这条路。你活着，不是为了所谓的使命，而是你有在意的东西。”
“在意的东西……”
“或许是王汐，或许是哈里克，或许是地球……总之，”银河领主的手掌搭在郑冬肩上，很大，但如同晶莹剔透的玉，“你会将问题一个接一个解决，或站在星辰之巅，或死在半途。”
郑冬瞳孔微缩，他几乎从没有与银河领主接触过，后者是怎么知道他的经历的。
仿佛看穿了郑冬的心思，银河领主道：“我们现在，就在边界里交流，你阅读文献，进入了古德利索的精神宇宙，而我，将你引导到了我的精神宇宙。我的宇宙，创世层，第三重，星系。”
“在我的精神宇宙里，我可以看到我想知道的一切，如果你进来，你对我来说，就是透明的。”银河领主说，“何况，我早就注意到了你，从你为地球战死在冥王星哨站时开始。”
“从我为地球战死在冥王星哨站开始……”郑冬喃喃着，猛地想起什么，抬起头，直视着银河领主黑色的眸子，“我想知道我的第一世！”
一声大喊将整个宇宙死寂，银河领主没有很快回答，世界沉默。
“这有关您的禁忌吗……他们偷走我们的记忆。”郑冬低声说。
“不。”银河领主笑了，他的笑声很爽朗，“你还是走上了路，我引导你走的路。”
“什么意思？”郑冬疑惑。
“原本，我一直在引导你走上守护地球，守护银河，与异星系开战的路。”银河领主说，“但没想到，你自己走上了这条路。异星系窥探银河系文明的精神宇宙，偷取记忆，反倒将你逼上了与他们为敌的路。我得承认，我不能让你看清你的第一世，因为那已经被盗走了，你想看到自己的第一世，甚至回去，必须与异星系为敌，歼灭之，夺回你的记忆。”
“夺回记忆……”郑冬感到胸膛里有火焰在燃烧，这温度很快蔓延至全身，他想起自己曾看到的一幕幕，那高中的校门，那惨白的太阳，那背后，到底是什么？
“等等，你刚才说，回去？”郑冬一怔儿。
“对，回去。”
“回哪里？”
“回到你的第一世。”
郑冬如遭雷击僵硬下来。
“时空并不是不可逆转，但你要站在物质规律的最巅峰，边界的第三层级，然后，放弃这一切。”银河领主说。
“呵呵，孩子，这离你还很远，你现在，好好休息绝对零度的规律，守护好天耀帝国，成长起来，有朝一日来到银河黑洞，获取我的知识宝库。”银河领主笑道，“不要好高骛远。”
“嗯。”郑冬小鸡啄米一样点头，“银河领主大人，你为什么这么关照我？”
“关照你？”银河领主脸庞上浮现一抹笑意，“没有，银河系内，我关照的人形生物有数十万，你只是其中之一，我不可能将一切压在你一个人身上。”
郑冬当场石化。
“好好努力吧，孩子。”银河领主挥了挥手。
场景瞬间变换，郑冬睁开眼，看到一片漆黑。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万夫莫开
眼前的漆黑几乎不透任何光芒，郑冬的双眼感到冰冷的湿润气息渗透进来。
郑冬心中一惊，盘坐的身形猛然暴冲而起，浑身响起一阵许久没有活动而产生的骨骼摩擦声。
砰！
漫天飞雪散开，郑冬站在厚实的积雪中央，看着鹰跃岩下的苍茫大地，一时有些发愣。
“你可算醒了！”忽然，斩浪的惊喜声音响起。
“刚才……怎么回事？”
“没事啊，就是你被积雪埋住了，大概持续了半年。这段时间我呼唤过你几次，但你的精神状态很奇特，呈现游离状。”斩浪说。
“半年……”郑冬有些难以置信，但旋即想到刚才与银河领主的对话，轻轻耸了下肩，这世上，还有什么不可能呢。
“你应该是在边界视界吧，你看到了什么？”斩浪问道。
“没什么，我看到了银河领主与寒冰龙之王的对战，完事后银河领主还和我谈了很多。”
斩浪发出鄙夷之声，显然不相信郑冬所说：“到底是什么？”
郑冬翻了个白眼，没有回答。
“哎？不会是真的吧？”
郑冬不说话。
“咳咳，你真的见到了银河领主？”
“银河领主都说了啥，有没有提到我？”
“唉，自从跟了银河领主的第四护卫，我很少和领主大人本身见面。”
斩浪忽然变得像话痨一样，念叨着它的过往。
郑冬耐心地等待着，但一句话也不回应，直到尴尬的气氛让斩浪停下。
“你丫太不给面子了！”斩浪喊道。
“我们时间宝贵，怎么能闲扯呢？已经过去了半年，不知道天耀帝国与魅蓝因的战争如何了，我必须尽快提升实力。”郑冬说，“我要进入黑洞极境，吸收暗晶，尽快进入星系级炼体。”
说起正事，斩浪认真起来：“好，但是必须循序渐进。”
于是，四维位面里，斩浪的声音响起。
“四大极境模拟器，引力极境，代码五，启动！”
郑冬看着远处的黑洞，目光熠熠。
“三百米，二百米！”
“一百米！”
“……”
三维与四维交织的混沌之地，人类帝国最远边界。
无边无际的迷蒙光芒中，漆黑与白色如黑白棋子散布，这里的三维物体偶尔会显示出无限细节，这里的视距判断偶尔会出现近在眼前却实在天边的错误，这是一片扭曲的空间。
红色巨人站在这片空间中央，他的高大身躯上灰色光芒闪动，掩盖了一道道新生的粗大伤疤。
在红色巨人面前，一艘艘巨大无比的魅蓝色战舰林立，数十艘战舰残骸漂浮在四周，皆被蛮横的撕裂，断口处扭曲成麻花。
“这个人，真的没有四维位面智能系统协助吗？”魅蓝因先锋舰队的旗舰内，
眼前的漆黑几乎不透任何光芒，郑冬的双眼感到冰冷的湿润气息渗透进来。
郑冬心中一惊，盘坐的身形猛然暴冲而起，浑身响起一阵许久没有活动而产生的骨骼摩擦声。
砰！
漫天飞雪散开，郑冬站在厚实的积雪中央，看着鹰跃岩下的苍茫大地，一时有些发愣。
“你可算醒了！”忽然，斩浪的惊喜声音响起。
“刚才……怎么回事？”
“没事啊，就是你被积雪埋住了，大概持续了半年。这段时间我呼唤过你几次，但你的精神状态很奇特，呈现游离状。”斩浪说。
“半年……”郑冬有些难以置信，但旋即想到刚才与银河领主的对话，轻轻耸了下肩，这世上，还有什么不可能呢。
“你应该是在边界视界吧，你看到了什么？”斩浪问道。
“没什么，我看到了银河领主与寒冰龙之王的对战，完事后银河领主还和我谈了很多。”
斩浪发出鄙夷之声，显然不相信郑冬所说：“到底是什么？”
郑冬翻了个白眼，没有回答。
“哎？不会是真的吧？”
郑冬不说话。
“咳咳，你真的见到了银河领主？”
“银河领主都说了啥，有没有提到我？”
“唉，自从跟了银河领主的第四护卫，我很少和领主大人本身见面。”
斩浪忽然变得像话痨一样，念叨着它的过往。
郑冬耐心地等待着，但一句话也不回应，直到尴尬的气氛让斩浪停下。
“你丫太不给面子了！”斩浪喊道。
“我们时间宝贵，怎么能闲扯呢？已经过去了半年，不知道天耀帝国与魅蓝因的战争如何了，我必须尽快提升实力。”郑冬说，“我要进入黑洞极境，吸收暗晶，尽快进入星系级炼体。”
说起正事，斩浪认真起来：“好，但是必须循序渐进。”
于是，四维位面里，斩浪的声音响起。
“四大极境模拟器，引力极境，代码五，启动！”
郑冬看着远处的黑洞，目光熠熠。
“三百米，二百米！”
“一百米！”
“……”
三维与四维交织的混沌之地，人类帝国最远边界。
无边无际的迷蒙光芒中，漆黑与白色如黑白棋子散布，这里的三维物体偶尔会显示出无限细节，这里的视距判断偶尔会出现近在眼前却实在天边的错误，这是一片扭曲的空间。
红色巨人站在这片空间中央，他的高大身躯上灰色光芒闪动，掩盖了一道道新生的粗大伤疤。
在红色巨人面前，一艘艘巨大无比的魅蓝色战舰林立，数十艘战舰残骸漂浮在四周，皆被蛮横的撕裂，断口处扭曲成麻花。
“这个人，真的没有四维位面智能系统协助吗？”魅蓝因先锋舰队的旗舰内，
眼前的漆黑几乎不透任何光芒，郑冬的双眼感到冰冷的湿润气息渗透进来。
郑冬心中一惊，盘坐的身形猛然暴冲而起，浑身响起一阵许久没有活动而产生的骨骼摩擦声。
砰！
漫天飞雪散开，郑冬站在厚实的积雪中央，看着鹰跃岩下的苍茫大地，一时有些发愣。
“你可算醒了！”忽然，斩浪的惊喜声音响起。
“刚才……怎么回事？”
“没事啊，就是你被积雪埋住了，大概持续了半年。这段时间我呼唤过你几次，但你的精神状态很奇特，呈现游离状。”斩浪说。
“半年……”郑冬有些难以置信，但旋即想到刚才与银河领主的对话，轻轻耸了下肩，这世上，还有什么不可能呢。
“你应该是在边界视界吧，你看到了什么？”斩浪问道。
“没什么，我看到了银河领主与寒冰龙之王的对战，完事后银河领主还和我谈了很多。”
斩浪发出鄙夷之声，显然不相信郑冬所说：“到底是什么？”
郑冬翻了个白眼，没有回答。
“哎？不会是真的吧？”
郑冬不说话。
“咳咳，你真的见到了银河领主？”
“银河领主都说了啥，有没有提到我？”
“唉，自从跟了银河领主的第四护卫，我很少和领主大人本身见面。”
斩浪忽然变得像话痨一样，念叨着它的过往。
郑冬耐心地等待着，但一句话也不回应，直到尴尬的气氛让斩浪停下。
“你丫太不给面子了！”斩浪喊道。
“我们时间宝贵，怎么能闲扯呢？已经过去了半年，不知道天耀帝国与魅蓝因的战争如何了，我必须尽快提升实力。”郑冬说，“我要进入黑洞极境，吸收暗晶，尽快进入星系级炼体。”
说起正事，斩浪认真起来：“好，但是必须循序渐进。”
于是，四维位面里，斩浪的声音响起。
“四大极境模拟器，引力极境，代码五，启动！”
郑冬看着远处的黑洞，目光熠熠。
“三百米，二百米！”
“一百米！”
“……”
三维与四维交织的混沌之地，人类帝国最远边界。
无边无际的迷蒙光芒中，漆黑与白色如黑白棋子散布，这里的三维物体偶尔会显示出无限细节，这里的视距判断偶尔会出现近在眼前却实在天边的错误，这是一片扭曲的空间。
红色巨人站在这片空间中央，他的高大身躯上灰色光芒闪动，掩盖了一道道新生的粗大伤疤。
在红色巨人面前，一艘艘巨大无比的魅蓝色战舰林立，数十艘战舰残骸漂浮在四周，皆被蛮横的撕裂，断口处扭曲成麻花。
“这个人，真的没有四维位面智能系统协助吗？”魅蓝因先锋舰队的旗舰内，
第一百一十二章 狼烟四起
三维与四维交织之地，人类帝国最远边界。
混蛋战场。
铁水汇成海洋，在虚空的寒冷里迅速冷却，形成一块不规则的巨型铁块，在其表面，可以看到不少变形的机械部件，皆是飞船内部动力舱里的耐高温部分。
一只只有三根脚趾的枯瘦脚掌落下，在未完全凝固的铁水海洋表面留下印记，向上看，脚掌的主人，魅蓝因帝国的殿下身披蓝袍，面庞上的四只魅蓝色眼睛里充斥着漠然。
“总部。”殿下淡声呼叫指挥部。
“殿下？您在混沌战场吗？”
“在，我知道你们要问什么，先锋舰队的确全军覆灭了。”
“……”指挥部那里传来惊愕之声，殿下却直接将通讯挂断，他看着这块融合了无数钢铁与魅蓝因人尸体而形成的陨石，微微摇头。
“战争，要开始了呢。”殿下低声呢喃，而后身形如鬼魅般消失而去。
内长城星系。
数十个紧密连接的恒星系围成一个凸出的弧，每个恒星系的行星都被改造成了巨大无比的战争机器，表面覆盖着钢铁建筑群，甚至有以行星内核为动力的炮口伸出。
在弧的中部，那颗最大的恒星正向外喷吐着红色日珥，如同恒星溅出的血雾。
恒星前方，一颗体积达地球十倍的荒漠行星上，高入云霄的双扣碗型宫殿里，数十名主管星系防卫的黑袍人齐聚，皆面色凝重。
在他们前方的虚拟屏幕上，混蛋战场区域里红色光点密布。他们有的人已征战千年，但从未遇到过这么多敌舰，或许，只有那在五千年前抗击魅蓝因的先人们曾见到过这么大的阵仗。
“消息通报皇帝了吗？”长城星系副指挥发问。
“已经通报。皇帝让我们坚守三个月。”
“三个月……实际上，那群魅蓝因人已经在混蛋战场被大哥一人阻拦足足一个月了。”副指挥说，“皇帝有说什么时候援军来吗？”
“没有，他说天耀系统也无法计算出下一次内长城星系四维通道的打开时间，如果强行打开运送舰队，耗费的能源无法想象。但是，皇帝表明前去参加阅兵的几位将军会很快返回。”
“阅兵？”副指挥冷哼一声，“大难将至，居然还在粉饰太平！”
“或许皇帝是在为战争做动员。”
副指挥闻言也不再多说，沉声道：“半个月前，我们与大哥的通讯忽然被切断，暂不知大哥的安危，但混蛋战场内魅蓝因舰队没有前进，证明大哥还健在。”
“我们要不要支援？”
“大哥临走前让我们坚守长城，不允许我们支援……”
“我们好歹是星系级炼体者，长城内固然有极为先进的武器系统，但我们在混蛋战场一定可以帮到大哥。”
讨论声四起，众人各自发表意见期间，面前的虚拟屏幕上，红色光点突然大片消失。
众人察觉到了变化，皆是愣了下来。
红色光点的消失速度很快，转眼间，整个虚拟屏幕上已我任何红点。与此同时，一大串信息流传入。
是关于这通讯断绝的半个月来发生的一切，有魅蓝因先锋舰队的情报，亦有王清风的绝笔。
“魅蓝因先锋舰队有四种型号的基本战舰……”
“摧毁敌舰三艘……五艘……”
“你们没有回复，想必是四维壁障阻碍了信号。”
“斩杀一名拥有四维位面智能系统的魅蓝因人，猜测其是先锋舰队指挥。”
“遇到完全四维化的敌人，切要小心！”
“我即将引爆自身，勿念。”
“……”
寂静在大殿里蔓延，众人默默握紧拳头。
“大哥牺牲了？”
副指挥缓缓点了点头，强忍着心头的悲伤，说道：“但我们，要继续迎敌！”
千年以来，大哥一直是他们的领袖，已经数不清多少次绝境一般的战斗中大哥一人创造奇迹，在场的每个人，几乎都被其拯救过。
“为大哥报仇！”
一些人激愤道。
副指挥保持着基本的理智，他注意到大哥临死之前提到的那个词。
四维化。
或许他们中的有些人不明白这三个字的含义，但副指挥遍览群书，他知道这三个字的分量。
“冷静。”他对众人喝道，却忽然感到喉咙微凉。
一柄刀锋划过。
星系级躯体的本能瞬间爆发，刀锋被活活卡住，随即被其主人抽回。
副指挥捂着鲜血喷涌的伤口，艰难回头。
他看到一道身着蓝袍的枯瘦身影，那人有四只眼睛，魅蓝色。
“副指挥！”
众人大惊，暴冲而上。
蓝袍身影眼神漠然，身形陡然消失，似乎从未出现过，但副指挥颈部无法愈合的伤口告诉众人，有人来过。
“无法……止血。”副指挥感受到自己生命力的飞速流逝，他无论调动多少暗能量去修复脖颈都不能令肌体再生丝毫，仿佛能量填入了无底之洞。
“副指挥！”
“四维化……”副指挥脑袋逐渐昏沉，他的心忽然抽搐了一下，一缕千年来从未出现的，在长城星系被视为禁忌的情绪涌上心头。
恐惧。
他倒在战友怀里，眼前世界不可遏制的黑暗下来，他为自己最后的念头感到耻辱，也为长城星系的未来担忧。
“小心刺杀……”他留下最后一句话。
“副指挥！”众人悲愤，却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是魅蓝因人！”
“防御系统激活，发现高维入侵，绞杀！”突然，长城星系的防御智能发出警报。
一股股剧烈的能量在四维空间传出。
这颗行星的外太空，殿下有几分狼狈的逃出，他淡漠的眼神第一次变为凝重，注视着这颗荒漠行星。
“人类，怎么会有高维武器？”
“来敌，受死！”
忽然，一道极为狂暴的电波冲入殿下的脑海，后者身躯猛地一颤。
一道巨大无比的机械手臂突然出现，接着毫不停顿地对着殿下砸下。
殿下四只魅蓝色眼睛皆是骤然凝固。
机械手臂宽大数百千米，表面有无数发着微光的线路，殿下看到，那些线路更像是绳子，将一艘艘报废的各式飞船缠绕起来，汇成一条手臂。
这是遮天的大手。
轰！
手臂落下之时，殿下闪身进入四维空间。
七彩天幕流动，殿下刚欲放松身体，机械手臂却在其面前再度出现，这次，他没有足够的反应时间。
砰！
蓝色血肉四溅，殿下的头颅独自飞出，而后炸裂的身躯各处的暗物质与暗能量涌动，一具新的躯体飞快汇聚而成。
“什么？！”殿下身躯发颤，“一击？”
机械手臂完全不遵循经典力学，它在击中殿下后猛地停下，接着改变方向，对着殿下新生成的躯体再度挥去。
“不！”殿下逃到三维空间，正是混蛋战场与长城星系之间的广袤区域。
机械手臂临空出现，狠狠拍下。
砰！
殿下的身躯再次破碎，而后又在头颅的引导下汇聚。
机械手臂不给他喘息之机，紧跟着拍击。
砰！
殿下边战边退，或许不能称之为战，每次一触即溃。
终于，当殿下将要耗尽暗物质与暗能量时，他到达了混蛋战场边缘。
机械手臂速度极快
第一百一十三章 祸起
外长城星系，第四星系，行星a。
李思图是一名普通的长城星系守备军战士，在莫尔家族与多夫家族的叛乱发生后，他看着昔日的战友将枪指向自己。
他没有反抗，束手就擒。战友们面露狠色才给自己套上了暗能锁将自己打入了牢笼。
现在，牢笼里人满为患，被俘虏的五十万将士挤在一个仅能容纳二十万犯人的监狱中，虽然身为炼体者，维持自己的生命不成问题，但李思图能感到俘虏中有暗流在涌动。
“叛徒！”
“放我们出去！”
“……”
每当莫尔家族与多夫家族的人来巡视监狱，数十万被俘将士总会发出愤怒的呼喊，他们对战友的背叛难以忍受。
不得不说，长城星系守备军的誓言对所有将士都有极大的约束力，那些反叛的莫尔家族与多夫家族士兵对于辱骂只是默默承受，从不反抗，他们夹在家族与帝国中间，只能做无奈的选择。
每当这个时候，莫尔枫与多夫炎总是站在监狱的最高处，冷眼看着这一切。
可是在这一天，二者忽然有了动作。
“莫尔凯嘉，你小子忠于家族还是帝国！”隔着激光网，一名长城守备军上尉对着曾经手下的新兵大骂，“快放老子出去！”
莫尔凯嘉很年轻，他看向上尉，说道：“教官，我只是奉命行事。”
“奉命？奉谁的命？陛下大还是你们家族族长大？”上尉喊道，“以你们的孱弱实力，现在一定被帝**队包围，你们的家族星系危在旦夕，你跟着你们家族族长不会有好结果！”
“教官，家族荣誉您不能侮辱！”
“哈哈，家族荣誉，你是不是忘了你们家族从哪里获得的荣誉？是从五千年来抗击异族入侵的战争中！而你们现在做的事情，是内斗，是同胞相残，这是荣誉？”
“……”莫尔凯嘉答不上话，咬牙看着上尉，眼神轻颤。
“你们被困在第四星系，向内的广阔人类疆域无处藏身，向外的苍茫宇宙遍布危机，你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上尉说，“陛下自你们反叛开始并没有停止对第四星系的供给，这是在给你们机会。”上尉说，“凯嘉，人类绝不容忍背叛，趁早起义，还可以争取陛下宽恕。”
莫尔凯嘉停了下来，他身旁的几名莫尔家族战士也停步。
群情激奋的被俘将士们开始叫喊。
“谨记誓言，人类万岁！”
“……”
莫尔凯嘉身躯微颤，他无法忘记入伍时的铮铮誓言，他看向战友，他们也看向他，数目相对，皆看出慢慢的挣扎。
砰！
忽然，一道红衣身影从天而降。
“老族长……”莫尔凯嘉几人慌忙行礼。
莫尔枫冷视着几人，摇了摇头：“你们让我很失望。”
莫尔凯嘉低下头颅，不敢多言。
“你们在跟着我反抗帝国的那一刻，便没有了退路，”莫尔枫背对着几人，向激光网走去，“皇帝没有断绝供给，仅仅是为了维护这些被俘将士的生命，与你们无关，你们在皇帝眼里，是必死之罪人。”
莫尔枫站在激光网前，抬起手，一个操作界面浮现。
多夫炎也从天上落下，看向莫尔枫，他察觉到了后者的意思。
“莫尔枫，你决定了？”
“我们还有退路吗？”莫尔枫冷笑，“再等等，我们的族人会被可笑的忠心策反，这些族人，根本不知道帝王心术。这些年来，我们家族表面蒸蒸日上，真正实力却在被不断削弱，高等级炼体者越来越少……”
莫尔枫的声音很响，所有莫尔家族与多夫家族之人皆能听到。
“我们没有把握战胜皇帝。”多夫炎低声说。
“我们没有，”莫尔枫顿了一下，森然一笑，“它们有。”
“启动，犯人斩杀！”莫尔枫按下启动键。
激光网亮度猛地增强，接着向内部收缩，像一只不断缩小的扣碗，扣碗内部，是五十万被俘将士。
“警告！系统甄别错误，犯人信息不明！”忽然，激光网停了下来，操作界面上红光闪烁，“程序终止。”
“是天耀系统的自我保护机制。”多夫炎提醒道，“就像帝国战舰不能相互攻击那样。”
“哦？”莫尔枫笑了下，“多夫炎，你说，我们还有退路吗？”
“没有。”
“所以，全体莫尔家族与多夫家族之人听令，集合！”莫尔枫一声厉喝。
嗖嗖嗖！
破风之声接连响起，莫尔家族与多夫家族的几十万军人以为接到紧急命令，皆是进入了战斗状态，密密麻麻地悬浮在监狱四周，并在不断赶来。
当几乎所有人到齐，莫尔枫一跃进入空中，俯视着下方监狱里的五十万俘虏，冷声道：“所有人，抬枪！”
莫尔家族之人立刻遵命，多夫家族之人则看向多夫炎。
多夫炎缓缓点了点头。
一阵整齐的抬枪声，众人都感受到了一股肃杀的氛围，也明白他们的枪口即将指向哪里，但没有人说话。
“五千年前，莫尔家族与多夫家族为帝国的建立立下汗马功劳，然而，五千年以后，两大家族沦为帝王工具，莫尔家族，仅能在商业上有所建树，其财产随时可能被皇帝剥夺，多夫家族，只能一辈辈在长城服役，血染星宇。”莫尔枫对众人说道，“半年前，皇帝更是违背几大家族的约定，为一己私利研究四维技术，丝毫不顾人类整体利益。”
“我们已经成为帝国的奴隶，皇帝的奴隶！”莫尔枫忽然嘶吼，“现在，唯有与帝国一刀两断，为了家族，为了人类，建立我们的新帝国！”
“新帝国！”士兵们情绪逐渐高昂，齐声呼喊。
“新帝国！”多夫炎也一声怒吼，“为了家族！”
“为了家族！新帝国！”
“……”
待到喊声渐歇，莫尔枫低头看向监狱内的众人，命令道：“瞄准。”
一个个漆黑的枪口对准了监狱。
监狱内的被俘将士正愤怒地反驳，但声音被阻拦，无法传出。
“开枪。”莫尔枫说。
没有人开枪。
莫尔枫没有急躁，他眼神冰寒，又说：“我命令，开枪。”
砰！
零星的几道激光落入人群，几个被俘士兵身躯被打出黑色大洞跌倒在地。
监狱内的人群寂静了一瞬，接着彻底暴动。
砰砰砰！
数百道恒星级炼体者的气息冲天而起，居然冲破了暗能锁的束缚。同时，几道星系级炼体者的耀眼灰芒也爆发而出。
“开枪！”莫尔枫厉喝。
砰砰砰！
密集无比的激光落在监狱里，一名名太空军将士被高温蒸发。
莫尔家族与多夫家族的几位星系级炼体者与数十位恒星级巅峰炼体者围坐莫尔枫与多夫炎四周，警惕地看着监狱内部。
嗖！
一道浑身焦黑的身影从激光中冲出，身躯急剧扩大，愤怒无比的攻向莫尔枫与多夫炎。
二者前方的护卫沉着应战，身躯同样变大，与之凶狠地撞在一起。
更多的被俘将士开始绝命反击，但在绝对实力的压制面前尽皆落入下风。
“星系级炼体者之间的差距也很大，”莫尔枫说道，“有些人甚至连走自己的属性都无法选择，遑论四维位面智能系统。”
“我们在面对皇帝时，被打的很惨。”多夫炎说。
“我知道，”莫尔枫眼睛深处划过一抹压抑极深的怨毒，“所以，我们会请别人击败他。”
战斗逐渐停歇，莫尔家族与多夫家族的士兵悬浮在空中，沉默着。
几位星系级炼体者将对手的尸体丢入下方已经融化为铁水的监狱里，目光漠然。
此战，五十万被俘将士全部死亡，无一幸免，其中包括六名星系级炼体者。
“这一战，是出征之战。”莫尔枫打破沉默。
“出征？”
众人一惊，他们哪里有资本与帝**队抗衡。
“单靠我们，自然无法击败帝**队，但我们有来自异域的朋友，那些一直被我们阻挡在长城星系外的朋友。”莫尔枫道，“让我们欢迎，星际流浪者组成的兵团，血十字军团！”
一个巨大无比的空间虫洞出现在天空之上，紧接着，一艘血色舰船的尖锐头部露出，在头部上方，舷窗之下，一个呈现叉号的血色标志散发着微光，在叉号中心，是一颗残缺的行星。
飞船整个露出，构造奇特，头大尾小，边缘密布锋刃与炮口。
士兵们骚动起来。
“怎么能允许帝国世代的仇人进入长城星系？！”
“滚出长城星系！”
“……”
莫尔枫看着血色飞船，浑身肌肉紧绷。
血色飞船缓缓停下，空间虫洞蓦然消失。
“你们好！”忽然，一声尖利的笑声响起，血色飞船上方，一个酷似飞蛾人的高大生物出现，他有着两双布满绒毛的翅膀，密布绚丽花纹，其脸上长有两只巨大的复眼，口器呈吸管状，两臂两腿，布满细小鳞甲，而在其胸口，有两道交叉的狰狞伤疤。
“各位，我是血十字军团的军团长，你们可以叫我血十字，我喜欢这个名字。”飞蛾人大笑。
“血十字，”莫尔枫一个闪身出现在飞蛾人面前，“你好。”
“哦，你好，谢谢你打开空间虫洞，不然我们血十字军团可能终生也进不来。”血十字说，“万分感谢，作为报酬，我可以将你的头颅送给你们的皇帝。”
“什么？”莫尔枫眉头一皱。
血十字复眼里尽是莫尔枫疑惑的面庞，倒有几分嘲讽的味道。
莫尔枫猛地回头，看到一柄粗大无比的利刃穿透了多夫炎的身躯，多夫炎眼神涣散，颤抖着倒下，与此同时，数不清的身影从血色飞船上跃下，对莫尔家族与多夫家族的士兵展开屠杀。
“你！”莫尔枫暴怒挥拳。
血十字伸出长满毛发的棕色手掌轻松接住莫尔枫的拳头，大笑道；“没有长城星系的空间壁障，你们什么都不是，明白吗？”
莫尔枫想说什么，却感到脖子一凉，接着眼前视线旋转起来，他意识到，自己被斩首了。
对方怎么做到的？
最后的视线里，血十字对他比了一个人类的鄙视手势。
莫尔枫想到，这是四大主流属性中的一个空间。
没有任何空间波动，暗杀无影无踪。
第一百一十四章 血十字
在人类天耀帝国五千年的对外战争史中，血十字军团的地位并不突出，但每一任长城星系的总指挥在作战时绝不会忽略它的威胁。血十字军团的人数并不多，一直维持在三万左右，每当军团之人在战争中死亡就会有其他人迅速补充。这三万人中，兽族智慧生物占据主导，人族生物与虫族生物数量稀少，其成员全部是天耀帝国在内的周边帝国通缉的要犯。
血十字军团之所以让帝国畏惧，是因为其成员极高的平均实力，其全部是恒星级中期炼体以上，星系级炼体者也不在少数，甚至拥有四维位面智能系统。该军团不喜参与大型会战，因为在大舰队对轰的战斗中，恒星级炼体者的死亡率与普通士兵差不了多少。他们喜欢参与中小型作战，特别是双方两败俱伤的残局。
每当两方血战，当一方付出惨重代价取得胜利，还来不及庆祝时，一艘头部绘有血色十字的飞船就会降临，然后展开一场肆意的屠杀。因此，血十字军团被各帝国视为共同的敌人，但剿灭血十字军团所需要付出的代价过于高昂，没有哪个帝国愿意独自承担，这就使得血十字军团一直在各帝国边界的夹缝中生存下来。
长城星系，第四星系，a行星。
血十字丢下手中的无头尸体，怪笑一声，望着下方激烈的战斗，贪婪地吸了口空气。
“拥有恒星的行星，连空气的味道都不一样。”血十字陶醉自语。
砰！
一名多夫家族的士兵被一个狼头生物击飞到空中，后者发出狞笑，利爪无情斩下。
士兵被懒腰斩断，两截躯体掉落，血淋淋的断口处暗能量与暗物质涌动，却无济于事。
血十字缓步走到那名士兵的面前，蹲下。
士兵虽然身负重伤，但眼里满是愤怒与不甘，他死死瞪着血十字，双手积蓄着力量。
“我真不明白，你们这个弱小的种族，在扩充疆域的过程中凭什么敢得罪这么多宇宙势力。”血十字说，“新崛起的帝国，不应该低调吗？”
“呵，你们被挡在长城星系外数千年。”士兵咳着血，冷笑道，“我们人类如果弱小，你们又是什么？”
血十字沉默了一下，而后抬起手一掌拍碎了士兵的头颅。
轻轻擦去手指上的**，血十字说道：“你看，我们这不是进来了？没有空间壁障，你们算什么东西？可笑的是，你们自己打开了，而且原因好像是，内斗？”
血十字直起身，四处的战斗进入了白热化，莫尔家族与多夫家族的几十万军队与敌人厮杀在一起，呈胶着装。
“星系级，嗯，十一位。”血十字扫视过偌大的战场，微微点头，下一刻，他的身形融入了一道人形的空间虫洞里。
噗！
一拳打在多夫家族一名星系级强者的后背，后者在巨力冲击下身躯一僵，与之对战的一头披甲爬行动物趁机一口咬在这名星系级强者的脖颈上。
“怎么会没有半点空间波动？”多夫家族的星系级强者眼角余光里血十字活动者手臂关节，对他露出一个口器做出的怪异笑容。
在被披甲爬行动物咬断脖子前，这名星系级强者拼命发动了自爆。
轰！
狂暴无比的能量波动将披甲爬行动物的肚腹撕开了一道大口子，乳白色血液不断流出。
血十字在能量涟漪倾泻而出的前一刻就通过空间设备跳离了这处战场，他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又一名星系级强者背后。
战斗持续了大概半天，最终，由于人类顶尖的十一位星系级强者全部陨落，人类军队选择了撤退，有三万多人走出队伍，以自爆阻拦血十字军团的追击，其余的十几万幸存者驾驶飞船进入太空，乘坐战舰逃往b行星。
血十字军团人数过少，没有办法追击，而且在太空中，人类的战舰群对于星系级强者也是不小的威胁。
“死了多少人？”血十字问道。
“八千二百。”血十字军团的副团也是一名飞蛾人生物，不同的是，他的胸口没有伤疤。
“八千二百。”血十字摸了下自己的口器，说道，“老规矩，人类的尸体，砍成八千二百份。”
“是。”下方，诸多血十字军团的士兵领命。战友的死亡没有让他们悲伤，他们如果将宝贵的时间用来悲伤，那还哪有时间享受将敌人尸体切成碎片的快感。
“团长，我们还是不适合正面作战，虽然人类死了近二十万，但他们的个体实在太多。”副团建议道。
“哦，”血十字正忙着将面前的一具星系级强者的尸体切块，闻言微微点头，“那你说该怎么办？”
“我们公开人类长城防线空间壁障的入口，让其余流浪在外的军团也进来，借助他们的力量，我们才能真正深入天耀帝国的腹地，说不定，还可以与其他几个帝国联合，一同入侵。”
啪！
血十字一巴掌扇在副团脸上，喝道：“让其他几个帝国进来？你脑子长哪里了，这里离四维帝国魅蓝因太近。”
副团愣了一下，旋即低头认错：“是，我忽略了。”
“据传，这人类帝国崛起时曾与魅蓝因帝国打成平手。”血十字喃喃。
“不可能，如果他们能与四维文明作战，那他们为何还是第九科技时代？”
“呵呵，我也认为不可能，但他们的空间壁障的确是大手笔，很难想象一个第九科技时代的文明可以构造环绕整个帝国边境的空间壁障。”
“还不一样被我们突破了。”副团冷笑。
“不是突破，是他们从内部打开了。”血十字指了指远处躺着的莫尔枫的尸体，一名恒星级中期炼体的兽型生物正撕咬着他的大腿，“你把坐标信息记下来了吧？”
“都记下了。”
“那就喊那些军团。”血十字直起身，“北行、贪吃军团什么的，都通知到。”
“明白。”
血十字一跃而上自己的血色飞船，他俯视着广袤的行星大地，发出叹气似的声音。
“又要死好多人了……不过我喜欢。”
太阳系，天耀帝都。
皇帝召开的紧急会议在大厅里召开，不久前，这里刚刚接待过启迪者。
“肃静！”哈里克坐在最中央的高台上，神情凝重。
下方文武官员肃立，目光集中在皇帝身上。
“刚刚接到消息，莫尔枫与多夫炎打开了长城星系第四星系的空间壁障，血十字军团已经入侵，第四星系a行星失守。”哈里克说，“现在，第四星系b行星上还有近二十万守备军，他们通报说莫尔枫与多夫炎已死在血十字军团手里，他们愿意投诚，并向其他星系请求支援。我的建议是，即刻出兵，堵上长城星系第四星系的缺口，绝不允许境外势力进入帝国境内破坏。众卿可发表意见。”
“我赞同陛下的决定，并认为当立刻执行，另外，在支援第四星系时，境内的预备役军队应即刻调往长城星系，以防境外势力甚至其他帝国偷袭。”哈里克说。
“情报显示，附属于魅蓝因帝国的沧澜帝国正在帝国边境线十三光年的恒星系集结军团，对外宣称是演习。”李雨桐发出清脆的嗓音，“但此次演习共集结了足足三千艘战舰。”
“我认为不能支援，继续让原有部队围困第四星系即可。”一名老将军说，“我在一千多年的长城星系战争生涯中，亲身参与过四次外军团入侵的战役，他们更像是一群掠夺者，只在边界活动，而且畏惧帝**队的围剿，不敢深入，如果我们贸然增援，如刚才李雨桐小姐所说，沧澜帝国极有可能趁虚而入，帝国之间的战争与外军团入侵之间，孰轻孰重，大家都明白。”
“对，帝国间的战争规模远比外军团入侵大，一旦爆发，涉及这个帝国。”又一名将军说，“第四星系的暂时失守，损失辐射范围不过方圆几十光年。但让沧澜帝国突破任何一个长城星系群的分星系，其舰队进入帝国，损失辐射范围都是上百光年级的。”
“……”
哈里克看着台下的众人各抒己见，目光深沉，并没有急着出言。
争论逐渐深入，最终形成两派，增援与不增援。
哈里克拍拍手，下方安静。
“我决定，增援第四星系，由预备役军队轮番上阵。”哈里克说，“也算是对新兵们的实战磨砺。”
将领们凝眉思索，倒没有人明确反对。
“与宇宙里的流浪军团作战，新兵们会有很大伤亡，但这不可避免。”哈里克说，“真正的风暴正在酝酿，我们需要做足准备。”
“那由谁来担任总指挥？”格里桑问。
哈里克沉默了片刻，说道：“启迪者。”
“启迪者？”
“可他才恒星级中期炼体。”
“……”
哈里克压下下方将领的争议，说道：“启迪者大人曾独自一人拯救所有人类，我相信他的能力。”
第一百一十五章 出征
新纪元第一万年。
外长城星系群第四星系沦陷。
内长城星系混沌战场失守。
莫尔家族与多夫家族向帝**队投降。
帝都大阅兵如期举行。
云山星系，云山星，云山之巅。
砰！
积雪炸开，一道黑袍身影从中闪电般冲出。
“来喽！”
斩浪发出一声怪叫，话音落下，成千上万个微小虫洞自黑袍身影周身浮现，紧接着，虫洞中射出一块块锋锐的冰刃。
黑袍人影怡然不惧，一声厉喝，六道黑色旋涡浮现而出，接着如同拦截**的火炮一般以难以置信地速度变换着队形，将冰刃尽皆拦下。
噗！
最后一道冰刃被黑色旋涡吞噬，万千微小虫洞同时消散。
“不错，不错。”斩浪笑道，“恒星级巅峰的炼体的确与中期不同。”
郑冬点点头，大手一挥，六道黑色旋涡在其面前悬浮，组成一个圆环。
“这半年来，我的炼体术与对绝对零度的理解都上了一个层次，但这吞噬基因，却没有丝毫寸进。”
“哈哈，吞噬基因是镂刻在你基因里的东西。”斩浪说，“这是高维文明才能涉足的领域，至少在你初步理解四维知识前，我也看不透它。”
“对了，斩浪，你现在是什么等级了？”
“八点九科技时代。”
“八点九……就是说空间技术你完全掌握了。”郑冬问。
“可以这么说。”
“那我现在，能与星系级炼体者一战吗？”郑冬眼神有些火热。
“呃，这很难说，星系级炼体者之间也有很大差距的，除了基本的前期、中期、巅峰，有没有四维位面智能系统辅助，四维位面智能系统的属性等等，都是其实力的衡量因素，你现在应该可以与什么都没有，仅仅是星系级炼体的打成平手吧。”
“平手吗？”郑冬摸了摸鼻子，“我还这么弱。”
“别灰心，少年，你可有我啊，斩浪系统，神级智能！你的潜力无穷！”
“但需要好长时间成长。”郑冬翻了个白眼。
“知足吧，别心急，你想想，二十年后，寒冰龙的绝对零度基因被解锁，到时候，你一声大喝，方圆十光年尽成零度领域。”
“说起四大主流，我记得四大主流里面有个空间吧？”
“对。”
“这个空间，不是第八科技时代的技术吗？”
“不不不，第八科技时代的空间技术仅仅是空间主流的基础，真正的空间主流是将空间技术镌刻进基因，与空间融为一体，来去无形，毫无空间波动，而且会有空间极境的技术运用，比如黑洞什么的。”
“这样啊，那绝对零度有什么运用吗？”
“呃，就我目前所知，只有令周围空间内的粒子停止运动这一个功用。”
郑冬眉头一挑，忽然想揍斩浪一顿。
“有信号！”斩浪一声大叫，“看天空！”
郑冬抬头，看到一艘飞船的阴影冲破云霄在天际显现。
飞船速度很快，转眼降临云山之巅。
“启迪者大人，外长城星系群第四星系沦陷，”脑海里，哈里克的声音响起，“我希望您可以担任收复第四星系的总指挥，军衔别少将。”
飞船停下，舱门打开，两名全副武装的黑甲战士跃下，对着郑冬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两名恒星级巅峰战士。”斩浪说。
“您将拥有三千万预备役军队的指挥权，当然，百万人以上的调度需要向帝**队总部申请，您同意吗？”
郑冬眯眼，他看着悬浮在半空的飞船对哈里克说道：“我哪里来的资格指挥军队？”
“您是启迪者大人，在民间拥有极高的声望。”
“启迪者大人，您好，”黑甲战士说，“我们是帝**队总部的特派员，前来保护您的安全。”
“帝国边境，是不是要出大事了？”郑冬问哈里克。
“如您所料，山雨欲来风满楼。”
“好，我同意。”郑冬瞥了眼鹰跃岩，点下了头。
“好，祝启迪者大人旗开得胜。”哈里克说。
两名黑甲战士正想对郑冬说些什么，却忽然愣了一下，显然他们刚刚接到了皇帝的命令。
“我们走吧？”郑冬对二人说。
“是，启迪者……将军。”
郑冬闻言轻声笑了笑：“叫我郑冬就行。”
“将军言笑了。”黑甲战士道，“既然将军即将入职帝**队，我等还是称呼您为将军吧。”
“嗯。”
飞船载着郑冬驶离云山星系，通过恒星虫洞向最靠近第四星系的预备役军队驻地驶去。
垂云星系，距长城星系群第四星系三十七光年。
一个漆黑如墨的空间虫洞在恒星外浮现，紧接着，一艘飞船从中飞出，向星系内唯一的行星驶去。
透过舷窗，郑冬看到几个巨大的战争机器悬浮在星系内，视线的最远处是一颗土黄色的星球。
“垂云星系内驻扎了预备役第四集团军，士兵一百二十万，战舰一千艘，恒星级以上炼体者九万，星系级炼体者三人。”虚拟屏幕上，郑冬看着哈里克发来的信，“您 时担任第四集团军的集团军司令，如果还有需要，其他的预备役集团军也可任您调遣。”
飞船临近土黄色星球，透过稀薄的云雾层，郑冬看到一条条被黑色钢铁覆盖的褶皱山脉。
“帝**队总部飞船靠近，所有单位避让……”
进入大气层，飞船速度骤减，向最大的山脉飞去。
视野之内，黑色的钢铁巨兽盘卧在山脉之上，高达千米的巨型飞船反射着幽冷的光泽，粗大的炮口斜指云霄，一队队身穿战甲的士兵整齐地从空中飞过。
郑冬的记忆里模糊地出现第一世军营的印象，景物并不清晰，但那种使命与责任燃烧的感觉让他的胸膛灼热起来。
砰！
飞船稳稳落在一处停靠台上，舱门打开，郑冬一跃而下。
“您好，司令。”三名身穿华丽黑色军装的中年人并列站在舱门前，看到郑冬跃下，中间的那位微笑着伸出了手。
“三名星系级炼体者。”斩浪提醒。
“你好。”郑冬伸出手与对方握了一下。
三名中年人长得并不突出，对郑冬伸出手的那位国字脸，眉毛粗大，眼睛很亮，从中可见一抹隐匿的凌厉，其余二人皮肤很黑，长相类似，眉宇间有几分英气，想来年轻时也是冠玉之人。
“我是第四集团军总教官，诸葛道。”国字脸说道。
“第四集团军总参谋长，吴雷浩。”
“第四集团军副参谋长，吴雷彤。”
“初来乍到，还望关照。”郑冬抱歉。
“启迪者大人言重了，我和二吴兄弟能有今天，还不离开您万年前的奉献。”诸葛道说，“命令紧急，我们也来不及准备什么，只能为您准备一个简单的宴席，望见谅。”
“请跟我们来。”二吴兄弟让开道路。
郑冬不好推辞，笑着走上，身后两名黑甲护卫紧紧跟随。
宴席设在军队食堂，营以上军官几乎全到，诸葛道说的简单着实是谦虚之词，宴席上食物丰盛，酒香弥漫，成箱的解酒药堆在各处，军官们开怀畅饮，颇有壮士临行的感觉。
“司令，帝国常备军抽不开，只能让预备役军队顶上。”吴雷浩性格比吴雷彤豪爽一些，后者一直闷声喝酒，说起话也只是笑着应和几声，前者则借酒劲搭着郑冬的肩膀，话语没有多少拘束，“您可得手下留情，往常有预备役参加的战役，预备役很多时候都是炮灰。”
“军中皆兄弟，”郑冬正色道，“我绝不会抛弃任何一个弟兄，若帝国总部让我们做炮灰，我陪着你们。”
“司令够义气！”吴雷浩大笑，又端起一杯酒。
“所谓的炮灰，只是服从于战略大局的考虑，”诸葛道淡笑道，“帝国总部不会让任何一支军队做无谓的牺牲。”
“我知道，”吴雷浩说，“但只是不希望这个做炮灰的职责落在我们头上。”
“总参谋长不必这么悲观吧？”郑冬说，“战争还未开始，一切皆是未知之数。”
“司令没有去过长城星系吗？”吴雷浩问。
“没有。”郑冬诚恳回答。
“那司令也就没有参加过战争吧？”吴雷浩沉默了一下，问道。
“第八科技时代以上的战争没有经历过。”
吴雷浩灌了一大口酒，看着郑冬，说：“我有个建议。”
“请讲。”
“做决策时，您一定得听我和雷彤的建议，一定。”
吴雷彤面色一惊，忙拉住吴雷浩：“大哥，少说点。”
“我知道您是帝都指派的，您的命令我们拒绝不得，但一定得听我和雷彤的建议，手底下百万兄弟的性命关天。”吴雷浩带着几分醉意说道，“我求求您。”
郑冬豁然起身，面色肃然。
“司令别在意，酒后之言。”诸葛道赶忙开口。
郑冬抬起一只手示意诸葛道先别说话，而后扫视过突然安静下来的大厅，说道：“我不知道以前帝都指派的人是怎么对你们的，但在我这里，你们都是我的兄弟，凡是为人类做出牺牲的战士，都是我郑冬的兄弟。我不会抛弃你们任何一个人，也不允许你们中有抛弃的行为。我郑冬在此发誓，集团军所做的每一个决策，务必经过总参谋长与副参谋长的一致赞同，否则绝不执行。如果，如果帝都直接下命令，让我们做所谓的‘炮灰’，我郑冬，陪着你们。”
“或许你们不知道，我在两万年前，也是一名军人，为保卫地球而牺牲，时代在变，但军魂不变，我们军人，一直都是刀口上舔血，随时为祖国牺牲的英雄。”郑冬的话语铿锵有力，台下军官们目不转睛地看着，话音落下， 掌声四起。
第一百一十六章 王汐到来
在垂云星系安顿下来后，郑冬也好好体验了一把现代化的军旅生活，每天早晨跟随部队训练，中午乘坐战舰例行巡航，下午则与诸葛道三人商讨战术安排。这颗行星的一天是三十四个小时，一天下来对炼体者而言**并不疲倦，但精神难免有些懈怠，郑冬睡在军营里，晚上会看着天空上的三颗“月亮”思索绝对零度的相关知识。
帝**队总部的进攻命令一直没有下达，郑冬耐心地等待着，他发现这种规律的军旅作息令他感到一种久违的宁静，尽管这宁静随时可能被战争打破，但在此之前着实令人享受。
一个月后的某天，在预备役第四集团军的总部里，诸葛道在虚拟屏幕上展示了最新的情报。
“根据外长城星系群第四星系b行星军队的侦查报告，a行星上已经聚集了至少三个境外军团，比较有名的是血十字、北行、贪吃军团，总体人数达到了十万，实力皆是恒星级中期炼体以上。”诸葛道说道，“如果进行大规模的战舰对轰作战，我们占据绝对上风，但敌方绝对会龟缩在行星表面，等候我们的登陆，这样我们会付出巨大伤亡。”
“本来，我们可以围困他们，花费十年百年将其活活耗死，但由于莫尔枫打开了空间壁障，在a行星上始终存在一个可以联通境外的空间虫洞，我们必须立刻拿下战役的胜利，封锁空间虫洞，这就意味着我们必须进行伤亡极大的登陆作战。”吴雷浩说。
“能不能把这三个军团的军团长信息调出来？”郑冬问。
“可以。”
虚拟屏幕上，三道身影依次出现。为首的正是血十字军团长血十字，一副飞蛾人的面庞，第二位则是北行军团的军团长，名北行，是一头黑色毛发的四足生物，似狼，只有一只青色的眼睛，第三位是贪吃军团的军团长，正如其名贪吃，长有一副巨大的圆形口器，像是一条白色的大虫子。
“这三位皆是星系级炼体者，都有四维位面智能系统，在帝国战争史中与帝**队有过多次交手。”诸葛道说，“胜负各有，我们也都有针对性的应对方案，但当三人合在一起，优劣互补就比较棘手了。”
“这三人之间有矛盾吧？”郑冬眼睛微眯。
“对，”吴雷浩点点头，“血十字曾经杀了贪吃军团的参谋，二者结下了梁子，但在此入侵关头，二人虽说不会相互支援，但也很难内斗。”
“北行军团一直很低调，倒没有什么相关情报。”诸葛道说。
“我们有更多的关于这三位军团长实力的信息吗？”
“血十字的四维位面智能系统属性不详，没有记载，因为曾经见识过的都死了，”诸葛道面色凝重，“估计是很强的一个属性。北行的四维位面智能系统属性则是基因源能激发，战斗时会将北行的体力、防御力等等提升一个档次，贪吃的是空间类的吞噬属性，能创造一个小型黑洞，吞噬万物并抽取其中的能量化为己用。”
“那你们三位呢？”郑冬抬头。
“您是想？”吴雷浩察觉到了郑冬用意，“擒贼先擒王？”
“嗯。这种军团凝聚全靠为首者，只要将为首的斩杀或击败，整个军团不攻自破。”郑冬说，“所以，我想知道三位星系级炼体者的实力。”
“我们是三人，只有诸葛道一人有四维位面智能系统。”吴雷浩笑了一声，“不过司令放心，我与诸葛道可以战个平手。”
“嗯，四维位面智能系统在帝国境内很稀缺，皇室才有三套，各大家族也只不过一两套，我的这套是在境外战场上掠夺而来的，”诸葛道说，“属性是极寒，可以抽取大范围空间里的能量，但不能自己使用，算是一个辅助性的功能，可以打断敌方的能量凝聚，使对方陷入暂时的虚弱期。”
“我和大哥都只是普通的星系级炼体者，”吴雷彤开口了，“但我们不会有任何一人做懦夫。”
“好，”郑冬又问，“那普通战士们的实力呢？”
“九万恒星级以上的炼体者，装备比常备军差了一些，但也绝对比那些无根的境外军团要好，正面作战我们占优，可敌人不会和我们正面作战，他们都是亡命之徒，不择手段，而且他们的组成十分斑杂，各种生物都有，我们全都是人类，作战方式什么的有规律可循，一旦我们的战士登陆，与军团交战时会吃大亏。”诸葛道说，“我们的战舰火力优势无法发挥。”
“那就必须速战速决，我有把握独自拦住一位军团长，”郑冬从虚拟屏幕上调出第四星系a星系的立体图片，“初步方案是，我们先用扫描设备找出敌人所有星系级炼体者的位置，然后派出最精锐的部队与之交战，同时大部队开始登陆。我有把握斩杀一位军团长，之后我会支援各处战场，击溃敌方首领就可以取得战役胜利。”
“您有把握击杀军团长？”吴雷浩问。
“有。”郑冬肯定道，“而且会很快。”
诸葛道三人对视一眼，皆是笑了笑。
“司令，如果我没看错，您才是恒星级巅峰炼体吧？”诸葛道说。
“是。”郑冬微笑，“但我有把握，相信我。”
“好，”吴雷浩三人也不好再说什么，“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等命令，前不久帝都说我们会有帮手。”郑冬说。
“帮手？”吴雷浩道，“是其他预备役集团军？”
郑冬耸耸肩：“不知道。”
“有帝**队总部飞船前来，其余飞船请避让。”
正说着，系统的声音忽然响起。
“来了？”郑冬轻笑一声，与几人一同走出指挥室，一跃而上房顶。
天际线处，一艘雪白色的飞船破空而来。
“王家？”诸葛道说，“白色飞船，代表王家。”
飞船在下方空旷地带降落，舱门打开，一道高挑倩影落下。
“王汐？”郑冬看着那张可爱至极的白皙面庞，眉头微微一挑。
“哇，主人，王汐已经是星系级炼体者了！”斩浪嘿嘿笑道。
王汐身穿着帝**队的女式军装，洁白如雪，上衣下裙，腰间一束，将女士的挺拔身姿显露无遗，肩章是一颗光芒闪闪的黄色星星。
诸葛道三人赶忙到飞船停驻处迎接。
王汐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说道：“帝**队总部紧急支援部队少将王汐向您报道。”
诸葛道三人也都是少将军衔，加上对方是帝**队总部之人，见状赶忙还礼。
“王汐少将是王家之人吧？”诸葛道问。
“帝国利益面前无家族之谈。”王汐回答。
“哈哈，王汐少将别在意。”诸葛道笑道，“我只是看到了白色飞船，随口一说。”
郑冬在高处远远看着，摸了摸鼻子，终究没有走下去。
“冒昧到访，还望见谅，只是我听说贵部即将开拔第四星系进行战役，我想一同前往。”王汐说。
“王汐少将能否告知为何要与我们一同前往吗？”吴雷浩问。
“奉陛下之命，借此进入内长城星系。”
“内长城星系？可它的开放并不是定时的。”
“无妨，我身为紧急支援部队的一员，也可以为收复第四星系的战役尽几分绵薄之力。”王汐说，“过一段时间，参加阅兵的几位内长城星系将军将会返回，届时我借助强行打开的高维通道进入即可。”
“这样啊，”诸葛道说，“那我代表预备役第四集团军为您的到来表示感谢，您的参战，不知可以救多少兄弟的性命。”
“诸葛道将军客气了。”王汐说，“我听说贵部的新司令是启迪者大人？”
“正是。”诸葛道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却没找到郑冬的身影，“司令呢？”
“在这。”郑冬从远处飞来，稳稳落地。
王汐看向郑冬，后者干咳一声，不知道说些什么。
诸葛道三人何等老狐狸，见到这种情况纷纷表示有事情。
“我们还有些军务处理，暂时让司令给您介绍本部吧。”诸葛道拱拱手，领着吴雷浩二人就溜了。
“呃，你咋来了？”想了半天，郑冬憋出一句话。
王汐对他翻了个白眼：“奉陛下之令前来支援。”
“没你其实也行。”
王汐砰的一拳结结实实的砸在郑冬胸口，郑冬当场痛呼。
“你会不会说话？”王汐说。
“不是，呃，主要咱俩，你知道，互相看了对方的秘密，有种亲切的尴尬。”郑冬摆摆手。
“亲切的，尴尬？”王汐又举起了拳头。
“哎，大小姐，你干啥？”郑冬一个闪身躲到十多米外，“殴打司令？”
“打你又如何？”王汐嘟嘴，“真是的，传闻中令人仰慕的启迪者居然如此猥琐，真毁形象。”
“切，这么可爱的一张脸下居然如此暴力，真毁童话。”郑冬不甘示弱。
王汐瞪向郑冬。
“咳咳，说正事儿。”郑冬表示暂避锋芒。
“好，”王汐点点头，“来之前，李雨桐让我给你带个话。”
“你俩还能好好说话？”
砰！
“啊！”郑冬摸着自己的头，看了眼身上的军装，安慰自己说好男不跟女斗。
“她说，预备役军团几乎没有人参与过星际战争，让你切不可低估对手。”
“哦。”郑冬乖乖受教，“还有吗？”
“没有了。”
“那你去找个地方住下吧，我平常睡军营，不过这里没有女兵，所以……”
王汐抚着额头，离开了这个二货。
郑冬看着王汐离去的身影，轻轻呼出口气，眼神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