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让你肆意妄为的男人吧!
厅中一片轻笑声,夏金焕就是第一个响应的,他叉着腰,一脸鄙夷的看着赵晚晴:
“可不是的嘛,我在这里拍卖,规矩说得清清楚楚,谁出得起钱,这药就是谁的,就是闹到天皇老子那里,我也不怕,你是从哪来的丑丫头,还敢自称是镇国公府的嫡女,温阁老的嫡孙,我呸!出不起钱,就混蛋!别在这里耽误了我的正经生意!”
厅里的人都在笑着,一个个指着赵晚晴眼带不屑的评论开来:
“哈哈,就是这个理儿,没钱还装什么千金小姐买这么贵重的东西?趁早回家抱孩子去吧。”
“瞧她那丑样,能不能找到一个男生肯跟她生呀,就算生出来,说不定还是个二皮脸呢”
“哈哈哈,她那张脸可不就是没长脸上,全让她吃了吞进肚子里了嘛”
听着厅中的众人讥讽声,赵晚然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跟那江南杨柳岸边的野花一样,红红白白好不热闹,她气红了眼,她是堂堂镇国公府的嫡女,千宠万宠长大的,什么时侯也没受过这种蹊落。
赵晚然一激之下,怒火中烧,冲口而出:“不就是钱嘛,我镇国公府中有的是钱,我外公更是不把这小钱放在眼中,你一个将军算什么有钱有势的权贵!哼,我出八十一万两!”
从包厢里笑吟吟的又传出一阵笑声:
“这位小姐,将军倒是不算什么有钱有势的权贵。可你嫡国公府的千金小姐,就算是权贵里的长出的茄子白菜了吧。你这长相没脸没皮的,这记性也没头没脑了?刚刚人家店里己经说过了,这矩规是起价五万两黄金加价一次呢,你这一万两黄金又算怎么回事?呵呵,没钱就别喊价了,己经是没了脸,何必再白丢了里子呢”
“你是谁!缩头缩尾的,躲在那个厢房说什么鬼话!给我滚出来!”赵晚然气冲冲的对着夏半黎所在的厢房喊,她可是早就注意到了,刚刚也是从这个厢房里传出来的嘲讽话,这才引的这整个堂里都对她冷嘲热讽的哼,她倒要看看是谁在里面。
“呵呵,小姐,我可比不得你那张脸,不怕丢面儿,我这不敢露面的闺阁女子,当然只能躲在这房中,说得当然就是鬼话了。好在这有钱能使鬼推磨,阴曹地府的阎王爷也说了,我这个鬼穷得就剩钱了。这样得了,即然小姐,我也来凑个趣儿吧,八十万一万零一两。”
“你个小贱人!你这就是有意跟我作对!滚出来,我要扯了你的嘴!”赵晚然气得撒起泼来!
“小贱人骂谁?”夏半黎接了一句。
“小贱人骂你!”赵晚然顺口说。
“呵呵,小姐真有自知知明,你也知道骂我的就是个小贱人呀。”轻笑声从包厢里传来,明显的不屑着。
众人一片嘲笑声,直指着赵晚然指指点点,把赵晚然气得涨红了脸,混身发抖。
温雪心也给激得上火了,站在那包厢前,对着夏半黎的包厢尖着嗓子说:
“你是哪来的小贱人,居然敢对我镇国公府出言无理,滚出来,我倒要看看,你个小贱人是谁,竟敢这么大胆。”
“这位夫人,你这样说可就不讲理了。我这么一个不敢露面的小鬼,身份比不得你,那自然就是贱人,那这侯府小姐夫人,出身这么高贵,却连那点小钱也出不起,不是比我这个贱人还贱?”
温雪心气得也口结了,没话说,直站在那里气得脸色青白,厅中这么贵人在看着,她总不能不顾身份,冲进去,把那一口毒舌小贱人拖出来,扇耳光吧。
赵晚然也给气得怒火上升了,捂着胸口,满面怒容的喊:
“你说谁贱呢!我母亲是堂堂镇国公府二品夫人,你敢说她贱!出言污辱朝廷命妇,论律例当送官作监!”
赵晚然对着跟她们来的奴婢婆子们就喊:“你们都聋了吗?还不快进去把那里面那个罪人拖出来,送到九城巡司处判罚打板子坐监!”
“是!”从赵晚然身后,走出冯老婆子,跟着赵晚然的大丫头秋月、赵晚晴的大丫头秋霜一起冲出包厢就要向着夏半黎所在的包厢拖人。
从那个包厢里又是一声女子悦耳的轻笑声,
“小姐,你可是哪个耳朵听到我欺辱朝廷内命妇了?我可是只摆了个事实呢!这二品内命妇也不能欺压良民吧?这大厅里这么多的官员们都听得一清二楚了吧?九城巡司大人也在这,就请你给我评评这个理,我这个小贱人出起价,那出不起价的可不就是更贱的大贱人,老贱人,没脸没皮的贱人?我这话有错?”
“不错,就是这个道理,我在这可是听的一清两楚,这位小姐说得句句在理,没有半分污辱,我们九城巡司也不能不讲理,污陷良民。”大厅里九城巡司的都察巡察司五十多岁,一脸的方直,捻着胡须,点了点头。
夏半黎一笑,看着帘子外的赵晚然,清清脆脆的说:
“大人,民女可是冤枉呢,要是我这样说个事实都是污辱了内命妇,那刚刚这位镇国公府的千金,即不是官员,又不是受封的内命妇,她口口声声当众威胁一品宁远大将军,这大家可都听到了吧,这又算不算是出言污辱朝廷官员,论律法当送官打板子作监。”
“你胡说!我什么时侯污辱一品将军了!”赵晚晴一听这个话,看着这厅中这么多官员,心上更是着恼,忿忿的吼出声。
“哟,这一位镇国公府的小姐,你这记性还真够差的。前一刻,你还刚刚说,一个大将军敢跟你争药,就是欺负弱女子,那镇国公府和你外公温阁老绝对不会放过他。这不是威胁?我一个民女公平喊价,小姐都说是贱人。那我还就只能是说,这是狗仗人势了。”
“哈哈哈”厅中的人又是一声大笑,瞧着温雪心三母女的眼光更是鄙夷轻蔑。
“你你”赵晚晴给夏半黎这几句话给气得气结,涨红着一张脸,“你一个贱女人,也敢这么跟我侯府嫡姐!你个贱人,你才是狗仗人势!”
夏半黎轻笑一声,说:“说到贱,我怎么敢跟侯府小姐比?唉哟喂,你们这千金小姐是多高贵的身份,出不起这小钱,买不起这么便宜的药呀,我这升斗小民,怎么就买得起了呢?唉,我真是不该低下头俯视这么便宜的你呀。”
“小贱人,我今天就要抓花了你的脸,扯了你那张嘴!”赵晚然气呼呼地提起裙摆,气急败坏的就向着夏半黎的厢房冲。
“哎哟,这大将军与喊个价,你就说他是男人欺负弱女子,我一个小女子跟你喊价,你又要嘶了我这张嘴。这侯门大小姐,还真是让我开了眼界了,那叫什么什么仗人势来着?”夏半黎眼瞧着赵晚晴那快气成泼妇了,笑嘻嘻着又补了一句。
赵晚然一把拉住气得红了眼的赵晚然,怒声说:“你到底是谁?居然这么肆意妄为污辱我们镇国公府。”
夏半黎笑意盈盈,透过帘子看着厅里,那母女三人气到铁青脸色,笑着说:
“我不过是一个平民女子罢了,身份虽说不贵吧,幸好也就是穷得还有几个金子。这第一斋,明码标价,谁有钱就出价,价高者得,却不知道我这哪里辱镇国公府了。”
“放肆!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让你在这里狗仗人势!”赵晚然一双眼睛惊疑的看着厢房,一个民女哪来这个胆子跟她们作对,看她这说明的底气,背后一定有人撑腰。到底是谁在跟她们过不去!
“哎哟喂,小姐,你这可是不讲理了。我有钱,我买得起药,我就放肆了吗?好吧,那我就肆意妄为了。这怎么了?肆意妄为也不是每个女人都能拥有的,像我这种肆意妄为的女人背后,势必站着一个让我肆意妄为的男人。”
夏半黎轻视的声音传出来,漫不经心地说:
“你羡慕呀?眼红呀?那就也去找个让你肆意妄为的男人吧。侯门嫡女这么高贵,出门逛街,买不起东西,付不起帐,就欺压民女不成。这是眼红我有男人撑腰吗?看你这年纪也不少了还待嫁闺中,何必跟我这一个小小良民使威风,摆架子,早点嫁人不就好了。”
好便宜的侯门贱女!
厅中众人又是一声轰笑,看着赵晚然笑得更加大声。
赵晚然气得脸色铁青,一双手握紧死紧,女子大多是十六七岁己是嫁作人妇,可自从这镇国公府三年前传出那些流言以后,再也没有人上门提亲,就是她们再怎么高贵的出身,可一个是个病秧子,走三步就倒,一个是个没脸没皮的丑八怪,哪个好人家敢上门提亲。
京城双姝,硬是成了京城双怪。
夏半黎这几句话,一下子就刺中了她最大的伤疤,迎着这厅中众人像是看杂耍的眼神,赵晚然己是让夏半黎这一番话气晕了头了,一把甩开赵晚晴,压着怒火,大声说:
“这盒药我买定了!我出八十二万两!”
夏半黎不着不急,说了一句:“八十二万零一两。”
厅中人又是一阵轰笑,虽然他们也不知道这喊价的女子是谁,可那女子明显就是在气这赵晚然嘛。
“这喊价哪里加一两黄金的!”赵晚然怒火中烧。
“你是贵女,一次加一万两,我这个贱女,一次当然只能加一两了。”夏半黎跟了一句,气死她不偿命。
赵晚然怒视着夏半黎的厢房,恨不得连门带窗,带着里面那个贱人一起烧成了灰,她转过头就跟夏金焕说:
“老板,你也要想明白了。我们镇国公府和温阁老府,自然有保证能付清这笔帐,可里面那个女人,她有能力付这么一大笔钱帐吗?那就是个骗子,你还不她给赶出去。”
夏金焕一仰脖,正眼都不看赵晚然一眼,这女人有毛病吧,居然在他面前,说他宝贝女儿的坏话,哼,要不是半黎儿早早发下话来,他早就把她打包一脚踹到大脚上去了。
“这不劳你操心!能进了老子这第一斋的客人,都是有钱出得起价的主,不像你们没钱还在这给我添乱!你还倒底出不价了?不出价,就快滚出去,别耽误了老子赚钱。”
楚屠苏沉着声说:“不管她喊什么价钱,我都会替她作保付帐,赵大小姐,这样你总没问题了吧。”
夏金焕与楚屠苏这一唱一喝,把赵晚然又给气了个脸白如纸,本就身体虚弱,这一气之下,身子骨更是摇摇晃晃,似是要晕倒的样子。
赵晚晴早就按捺不住了,一下子窜出来,满脸高傲,尖着嗓子,歇斯底里的喊:“谁说我没钱了!那小贱人买得起,我侯府嫡女会没钱!这么点小钱算什么!我出一百万两黄金!”
厅中人一下惊住了,片刻时鸦雀无声。
一百万两黄金!那就是一千万两白银!这镇国公府和温阁老府,这是要下血本了。
“好!果然是气魄,不愧是侯府嫡女,温阁老的外孙。好吧,这盒药我就不争了。”夏半黎眼睛一闪,轻笑一声说着。一百万两黄金,足够这温家三母女扒层皮了,见好就收,她还等着看后面的好戏呢。
“哼,你是出不起钱吧?还居跟我叫价,呸,小贱人一个!”
“没钱别要‘美貌’,要了‘美貌’,就别说没钱。侯府小姐,我劝你别在我面前装你有钱,也别那什么眼看人低的说我没钱,你就没那资格。先把这银子付清走出门再说。堂堂侯府贵女,连这点银子就付不起,只会喊个空价灰遛遛的走了,那才是你占便宜到侯府了。好便宜呀,好便宜”
赵晚晴正得意张狂呢,一时之间没听懂她的话,怔怔的看着她厢房的方向。
直到这大厅里又是一片大笑声,她这才反应过来,‘占便宜到侯府’,这一句话,可不就是说便宜就是贱,她这是在骂她,贱人贱到侯府去了。
“这个小贱人,你敢骂我是侯女贱女!”赵晚晴怒吼一声,厅中众人人人都听一个清清楚楚。
片刻之后,又是一阵哄笑,看赵晚晴的目光更是瞧不起了,见过没脑子的,没见过这么笨的,她这么一喊,可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我可没有说。对着你这位侯府贵女的脸,我就一只话说,你要有银子还是快点付帐,把你盒药拿回去抹上,把你那没脸没皮的脸再长出‘美貌’吧。小女在这可是好害怕呢,刚过了清明扫墓,这么多没脸没皮的鬼,我也没给吓到,可怎么也没想到又撞到你这个侯门‘贵’女。”
“我有钱!我们家有的是钱。你给我等着看!我赵晚晴还是这京中第一美人!”
“好,我等着,你去付帐吧,你要买不起,这美貌可就我的了。”夏半黎轻笑一声,接了这一句。
赵晚晴一脸怒容,扭着腰身,忿忿的就向着台上走,厅中这么多的显贵看着,她要是真没钱付帐,可不就是让这个小贱人说准了,她赵晚然以后还有什么脸再见人!
温雪心挺直了腰身,跟着赵晚然,高仰着一张脸,眼中满是骄傲,她们温家嫡女才是这京中最有钱有权的女人,就让你们看看她们的气魄,一百万黄金,她们出得起!
赵晚然即是一动不动,无视着周围人的目光,只是沉着一双阴冷的眼眸,看向厢房的方向。
包厢里,夏半黎转过头来,正对上简七王爷似笑非笑的眼,她向着椅背一坐,吐了一口气,横了他一眼,说:“简七王爷,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难不成是没事做了,有闲心兴趣来看我这个平民喊价?”
简七王爷挺起了背,指了指外面,笑着说:“你坑了镇国公府这么多钱,不怕人说你胳膊向外拐?”
“我能向哪里拐?我只向着内拐,谁是内谁是外,我分得很清楚。”镇国公府的银子,可不是温雪心母女的!
夏半黎敛眉冷哼,这温雪心当了这么多年的主母,早就把这镇国公府的银子当成了自己家的了,与其等她去败家,还不如提前便宜了她呢,就算是这温雪心为这么多年对夏半黎的虐待付出代价了。
赵晚晴也说了,镇国公府有钱,她们是贵女,给她这两个小钱过日子,全就当赏钱好了。
简七王爷微微一笑,又说:“半黎,这第一斋是你出力,我出钱,一起建起来的吧。”
“那又怎么样?”夏半黎心一紧,转过头,冷着眼看着他,不知道他这一句话又是打得什么意思。
“那么赚了银子,也该是你与我平分才对吧。”
“你到底是想说什么?你不会是要说,你这个堂堂的七王爷,要来算计我这一点私房钱吧。”夏半黎冷眉冷眼的对视着他,这个简七王爷还真是不要脸到极点了。
即算计了她的人,把她嫁出去结盟,现在连她赚得这点小钱,也算计上了。真是无耻至极了!
“你刚刚也说了,这作生意,就是公平合理,你情我愿,互惠互利。”简七王爷不在意她那一张冷脸,温和一笑,眉眼中异光流彩。
“那么父亲大人,你即是把我这婚事都定了,送我出门的嫁妆也总该有吧,我倒是想听听了。”
“嫁妆吗?呵呵,我早就替你打算好了,”简七王爷一笑,勾着手指头,指了指窗外的楚屠苏:“二百万两白银的‘美貌’,是他送你的聘礼。你刚刚忙着喊价的时侯,我己通知你未来夫婿,不必付银子结帐了,就算是我简七王爷,先送出去的嫁妆。”
“哼,你这美貌,可真是无双倾城!占尽了天时地利!”夏半黎忍着脾气,对视着他那双精明的眼。
这只简老狐狸,不只是腹黑会算计,更是小气会敛财的地主老财性子,皇上是没给他奉禄还是没给他地,让他这么会算计过日子。
很好!他算计她,也不要怪她算计回他。这世界上是公平的,敢做就要敢当。简七王爷这一张脸,就当成是他出的聘礼好了,比什么都让她满意开心!
简七王爷展颜一笑,懒散的站起身来,坐了半天了,这身子骨也有些累了,他走了二步,正要再说什么,门一推,一道人影从外面走了进来,正对上了简七王爷的脸。
作了亏心事才出门就遇鬼!
门一推,一道人影从外面走了进来,正对上了简七王爷的脸。
“啊鬼有鬼”一声尖叫突兀的响起,直冲到屋顶上,把大厅里的人都惊动了。
简太清挑着眉,对着这一个,正对着他的脸,大叫着见了鬼的赵晚然,眼眸一沉:“赵大小姐,这是在叫我是鬼?”
“鬼呀鬼呀有鬼”赵晚然吓得脸色全变,她本是对这个厢房中的人起了疑心,所以才会趁着所有人不注意的机会,悄悄的走到这厢房前,看看这房中的女人,到底是谁。可怎么也没想到,刚一推开门,迎面就看到了一个恶鬼!
夏半黎不动声色,转了转身,走到屏风之后,遮住自己的身形。这还真是报应呢,呵呵,不作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赵晚然这是亏心事做多了,青天白日活见了鬼了。赵大小姐的名声,可真是要再响誉京城一回了。
赵晚然心胆寒战,捂着嘴就尖叫,吓得脸色发青,一步步的后退:“鬼你就是鬼鬼呀”
简七王爷眼中一道疑惑,摸了摸他那张脸,勾起一道笑意,不会吧,从小到大,总是有人说他毓秀俊雅,温润如玉,可对着他这张脸叫鬼的,这还是第一回,还真是新鲜事儿呀。
赵晚晴己是吓得动弹不得,脸色惊恐到了极致,要不是她身体不好,走几步路都是气虚脚软,这一回,更是给吓得没的力气,连逃走都不行,她现在早就转身跑了,哪至于还在这里给这恶鬼惊吓着。
听到她的尖叫声,从大厅里的人,三三两两的挤了进来,刚走到门口,全体顿住了脚步,目光齐刷刷的集中到简七王爷的脸上,个个都是惊得目似铜铃。
赵晚然更是指着简七王爷说:“你们快看!那是鬼!是恶鬼!快找道士来抓鬼,不对!先拿狗血来,撒狗血呀”
自从三年前那个夜晚起,赵晚然就遗留了一个毛病,信了这世上真是有鬼的,更是有恶鬼与冤鬼,要不然的话,怎么好端端的,温雪心就疯了呢,还引后了后面那么多事,还不就是那冤鬼作秽。
人群中有胆大的,颤抖着手指指着他说:“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人还是鬼!”
简七王爷眼眸一暗,心念一转间,己经明白是他这脸上被动了手脚了,而这个始作俑者就是夏半黎。
简太清转了转身,向后退了二步,正站在窗外的阳光下,温笑着说:“我当然是人,活生生的人。”
赵晚然却是给吓得狠了,脸色惨白,混身打着寒颤,大惊失色的坐在后退一步,直退到墙边上:“不!你是鬼!你就是鬼!青面獠牙,你还说你不是鬼!”
青面獠牙?简七王爷摸了摸自己的脸,他现在是青面獠牙吗?这还真有趣了。
他也不解释,只是站在阳光下,让他们自己看,有影子,会呼吸,这些人有眼睛就会肯定,他是人不是鬼了。
“他不是鬼!”人群里楚屠苏沉着声音,肯定的说了一句,指着他的影子说,“这青天白日,哪来的鬼。他有影子,有温度,自然是人不是鬼。”
楚屠苏进了厢房,目光在房中转了一圈,刚刚他进来过,知道夏半黎与简七王爷就在这屋中。
这时很快看了一圈后,他立时就肯定,夏半黎己是站到了屏风后,这个被赵晚然称之为鬼的就是简七王爷了。
楚屠苏也没有多作解释,即然夏半黎不想见这些外人,他当然更不会多事,至于简七王爷要在这装鬼,他也没那个闲心去说明他的身份。
楚屠苏不悦的看了赵晚然一眼,这镇国公府的女子全都是怪怪的,青天白日哪来的鬼,瞧她那样子,是做了亏心事还差不多。
进来的众人听到楚屠苏的话,又细心的看了一眼简七王爷的影子,这才心下缓过劲来,更加也明白了,这人不是鬼,而是人,他们都是有头有脸的官员,自然不能跟一个小女子一样疑神疑鬼到尖叫的地步。
想着被赵晚然先入为主误导,也以为见了鬼,还跟着叫了二声‘鬼’,众人脸上都有不好看,一个个都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赵晚然。
真是的,她是做了亏心事吧,所以这么怕鬼,他们可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官员,怎么也能怕鬼呢,这传出去,官声还要不要了。
不行,这件事,要推到赵晚然身上,本来就是她的错,绝不能误了自己的声誉。
兵部侍郎板着一张脸,先开口了,“不错,这一位兄台,明明就是人,赵大姐,你不是疯症了吧,怎么把人叫成鬼。”
“可不是嘛,他好好的一个人,你怎么叫鬼,还要让道士来抓,这也太过份了。赵大小姐,你这样是把我们都为难到了。”九城巡司跟着说。
“不!不!不!他是鬼,就是鬼!你们看看他的脸,一脸青色,连牙都是黑的,还有还有,你看他的眼睛下面,那是赤红色的血,这不是鬼是什么!快快!你们快抓鬼呀!”
简七王爷目转一转,向着房间后屏风看了一眼,转过头来,笑了笑,露出一口的黑牙和赤红的舌:“我是人,只是长相不佳不便在人面露面,所以刚刚才会叫我内人出声,替我买那一盒药,本来也不想出去惊吓大家的,可是这位小姐,突然冲出进来,还对着我叫鬼,这”
简七王爷这么一说,所有人更是明白怎么回事了,对着赵大小姐更是不忿了,真是被她连累了,差一点他们也失了身份,在这丢人现眼了。
“好说,好说,我们也是听到声音进来看了看,不找挠你了”边说着,众人连拱了拱手,向着屋外走去。
虽说不知道那个长相吓人的男人是谁,但他那一身气势是骗不了人的,只凭这一点,他们也能断定屋中的人非富即贵,难道他能出得起那么高的价码。
他们就说嘛,能与这镇国公府叫板的人,出身肯定不会差了,他们竟在这赵晚然的惊叫下,差一点得罪了一个贵人,这可真是不值了!
每个人都把这念头过了一遍后,对着赵晚然的印象就更不好了,这大家小姐讲究处变不惊,瞧这赵晚然,大惊小怪的,哪有半分贵女的样子,以前还只听说她这身体不好,但人品性情还是大家闺秀,现在看来,哼,也是个没谱的!
在座的众人面上都是算计,刚刚都看过赵晚然的表现,也还算是不错,想着镇国公府与温阁老的权势,本来有一二分心思要与镇国公府结亲的,现在也是完全放弃了。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要丢。本是看着这赵家大小姐,长得漂亮,处事大方,与那赵晚晴一比,赵晚然确是要出色多了,进退有度,也是个不错的当家主母人选。虽说身体不好,但是大不了就养着,反正谁家不缺钱,还管不了她一口药吗?
可是,现在看看,还是趁早算了。
流言果真不假,这镇国公府双姝,就是双怪。担不起主母的责任,不能进他们门第污了门风。
赵晚然脸色更是惨白,看着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更是吓得直发抖,力持镇定的说:“你是人?你真是人?”
“是的,我当然是人。”简七王爷这一时倒是扮鬼扮上瘾了,不着急着解释,露齿又是一笑。
赵晚然壮着胆子,疑惑的看着他,说:“你,你怎么长着这么一幅鬼样子?吓死我了。”
“哎哟喂,大小姐,你这说谁是鬼样子?”看着所有人都退走了,夏半黎自然的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脸上遮着纱布,一双眼眸却是冷漠,带着不屑的望着赵晚然。
赵晚然脸色一变,静下心来,挺直了背,仔细的打量着夏半黎,这个女人总有些熟悉的感觉,她是谁呢?
夏半黎径直走到简七王爷身边,亲密地勾着他的手臂,横了一眼看向赵晚然:“我夫君哪里像鬼了?你一个大家小姐,怎么说话这么没水准。哼,看看你那一脸惨白,我看着你才是不人不鬼呢。”
我这个贱人可不敢占你便宜!
赵晚然柳眉倒竖,脾气也上来了,指着简七王爷说:“你看看他那副鬼样子,还说不是鬼吗?长成这样,还出来吓人,就是他的错。”
“我夫君哪里出来吓人了?他好好的在这屋里坐着,是你自己跑进来,我都还没说,你那张惨白似鬼的脸,把我夫君吓着了呢。”夏半黎一幅吓到了,要收惊的样子,连连拍着胸脯。
确认了简太清不是鬼,赵晚然立时就恢复了战斗力,底力大增,冷着眼看着他们两个人,男的脸上一层青色,黑牙赤眼,活脱脱就是鬼,女的不阴不阳,满嘴的毒舌,也没是好东西。“你们一个长得不人不鬼,青面獠牙,一个遮着面纱,藏头露尾。就看长相也知道,你们非奸即盗。”
“咦,果来侯府大小姐还会看长相吗?怎么不去城隍庙里摆地摊,说不定还能挣上两个铜板,治治你那副病劳鬼的面相,何必要跑到这小小屋里与我们为难。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看上我夫君有钱,随便出手就是百十万两黄金,所以上赶子找上门给你自己提亲。”夏半黎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她转过身,一双清亮的眼睛像是打量货色成色一样,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审视着赵晚然,皱了皱眉头,作出一幅可惜的样子说:
“这个还真是不好意思了。我夫君最是喜欢有福气旺夫的女人,你这长相惨白,又是瘦得皮包着骨,面无二两肉,一看就是个命里克夫又没子孙福的,噢,对了”
夏半黎指了指外面街上一个衣衫褴褛,满面脏黑的乞丐说:“不如你下去问问他,我看他那面像是命硬克妻的,八成能顶住你这天煞克夫的命格,正好,一个克妻,一个克夫,凑成一对,或许就夫妻美满,白首偕老了呢。”
赵晚然气得心速突突的跳,身子摇摇欲坠,她本就身子不好,这个女人还一口一个克夫无子的说着,这大厅中这么多的权贵传出去,她这名声更是不好了,谁家会愿意要一个克夫无子的媳妇。
这小贱人一张口真是毒呀!就那这一刻刻薄相,那才是天煞毒星呢!
“我这身子是不好,那你这命格又好到哪了?那我倒要见识一下了。”赵晚然轻视的扫视了她一眼,仰着头看一眼,
“你自己那张脸是不是见不得人?遮着面纱干什么?你敢拿下面纱让我见见,你是什么样的福相吗?这京城第一铁口直断张天师就也在第一斋中鉴宝,就让他给你看看怎么样?”
这个女人,说话的语气,行事的方式,都像极了夏半黎那个贱女人。
赵晚然狐疑的看着夏半黎,心里直觉着她就是那个女人,这一次一定要把她的面纱拿下来,看个清楚。
如果真是夏半黎那个女人,哼,赵晚然冷笑一声,她这可是联络外人,吃里扒外,坑骗镇国公府的银子,只是宫老夫人也饶不过她去!正好趁此机会,连她带七姨娘一块弄死。
“好呀,我也是早听说这张天师的大名,听说他看相是最准的了,而且有济世为怀,体念苍生之心,他相一次面相,收一千两黄金,不为自取,只为设立善堂,救济失去父母的孩子。这样好了,只要你出得起钱,那就让他来给我和相公看看吧。瞧,他不就在那里吗?你去付钱吧。”
夏半黎踮起脚尖,跃过赵晚然的肩膀,指了指厅中一个身着道服,眉眼清亮的男子。
“给你看相,为什么要我付钱!”赵晚然瞪着她,她倒是想得好,一千两黄金,凭什么让她出!
夏半黎拿着手帕子绕在指尖,无所谓的挥了挥手:“呵呵,原来,你是出不起钱呀,这堂堂的侯府嫡女,连个看相的钱都出不起,唉,我就说你是个没福没夫没财没子的面相嘛,得了,我面相好命也好,这点小钱不放在心上,我就替你踮上也无所谓了。”
“谁用你来掂!”赵晚然狠狠瞪了她一眼,横眉怒对。
“噢,原来不用我掂呀,那就你出钱好了,侯府大小姐到底还是底气足,为人又慈善,做善事不留名,你请吧。”
说完这一句,夏半黎向着厅中招着手,银铃一样悦耳的嗓音,娇声招呼着:“张天师,张天师侯府大小姐,要你来给我们看相了,她可是说了,一千两黄金相一次面,钱她全出了,侯家嫡女不差钱”
厅中的人听到动静,都转过头来,都起了兴趣,这侯府大小姐要看面相,这倒要听一听了。
听到夏半黎的招呼声,慈眉善目,一身仙风道骨的张天师,迈着方步走在前面,厅中的众人跟在他身后进了厢房,转着他们在正中间,正把厢房门也堵了个严实。
赵晚晴看到这里的热闹,也凑过进来,从人群中挤了进来,一脸不高兴的对着赵晚然就使脸色:
“大姐,你不是说要我们行事低调,不要张扬吗?那你这是在干什么?哼,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可以蛮不在乎在这里一千两黄金只相个面相,我那边花点小钱治我的脸,你倒心疼了。”
赵晚然脸色变了几变,干脆得不去理会赵晚晴,这个二妹,是越来越没脑子了,说话也不看场合,现在她能记在心上的也只有脸!脸!脸!为了那张脸皮,脸面早就就丢得一点不剩了。
赵晚然直盯着夏半黎,眼中闪过,她现在有八分把握,这个遮面的女子,一定就是夏半黎了,也就是她这么刁钻古怪,看准了赵晚晴那蠢货的弱点,用这激将法坑了她们这么一大笔的钱。
哼,看她怎么在这所有人面前拆穿了她,让这夏半黎没脸在京师呆下去,祖父和父亲也不能再坦护着她,等到夏半黎被厌废时,她就要这夏半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赵大小姐,是你要看相吗?”张天师客气的说,他只站在那里,就是一幅出尘道士的样子,下巴上飘着白花花地胡须,一身道袍,仙风道骨。
“不,是这一对夫妻要相面。”赵晚然指着夏半黎和简七王爷说,目光直要夏半黎的脸上打转,她要弄清楚,这女人是不是夏半黎,而她身边这个男人又是谁。
包厢里先是齐声声地倒抽了一口气,目光全集中在简七王爷的面上,这人这长相也太吓人了吧,长得跟鬼一样……
简七王爷自夏半黎与赵晚然对上起,就没再开口说话,自然随意的站在阳光下,任由众人打量着面不改色。
他唇角勾着一道浅笑,露出那一口黑牙,带着血丝的齿缝,把‘青面獠牙’四个字诠释了个形象生动,直把众人看着又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又倒退了一步。
张天师清亮的目光,看了简七王爷一眼,眼神中微一惊诧,倒是没有害怕的神色,略一点头,又向前走了两步,站在简王爷身前,细细打量着他的五官。
夏半黎轻笑一声,把简七王爷向后一拉,自己挡在他面前,说:“先等一等。”
“怎么?你又不敢相面了?是认了你自己才是克夫的长相,还是怕你这一张脸露出来,让你认出你是个坐奸犯科,杀人越货的女匪?”赵晚然冷哼一声,用话刺着夏半黎。
夏半黎脸色不变,压根不接她的话,只把一只手伸出来,直伸到赵晚然的眼前,笑着说:
“我是小门小户小家子气,做事情就喜欢把话银钱付清了,省得欠了人人情。赵大小姐,即然是你出钱给我们相面,那就先把钱结清了吧,省得这相面后,你大小姐甩甩袖子不给钱,说一句,张天师看相要金子那就是欺凌你一个弱女子,你是有镇国公府和温阁老撑腰,我这个贱人可不敢占你便宜呢。”
“哈哈哈,对极对极,还是先付帐吧”围观的众人齐声说了起来,刚刚赵晚晴那一番话,人人都听见了,让这夏半黎这一学,忍不住会都笑了起来。
克夫又克子的贵女哟!
“哈哈哈,对极对极,还是先付帐吧”围观的众人齐声说了起来,刚刚赵晚晴那一番话,人人都听见了,让这夏半黎这一学,忍不住会都笑了起来。
赵晚晴气得一瞪眼,“你个小贱人,少以这里胡说八道。我堂堂侯府贵女,一百万两黄金都付了,还会欠这点小钱!”
夏半黎勾了勾眉梢,转过头去看夏金焕,扬高了声音说:“那敢问一句老板,这一位堂堂的侯府千金,她欠的一百万两黄金,付清了真金白银了吗?”
赵晚晴一张脸涨得通红,在众人的目光下,先自是露了怯了。
夏金焕一扬脖子,一脸的不满,粗气吼着说:“什么真金白银!呸,一两银子未付,就给老子打了一张白条!”
“哎哟喂,原来这侯门贵女出门逛街买东西,习惯是打白条呀,我这小门小户的还真是开了眼界了。”夏半黎笑着说。
“我,我,我出门从不带那么多现钱,你个贱民懂什么?哪一个千金小姐出门是带着百万两金票的!你以为是你们这种穷酸,出门带个百十两银子就是全部身家了。”赵晚然红着一张脸,不服气的顶了回去。
“可不是嘛,我们这小老百姓出门还真就是带着全部身家呢。”夏半黎让开一步,对着身后的简七王爷,勾了勾手指着,笑着说:“夫君,那你就把你这身家给她们看一看吧,侯门嫡女可以打白条,咱们小老百姓可不敢呢。”
简太清一挑眉,横了夏半黎一眼,眼中一丝兴味,凑在她耳朵笑着说:“我出门从来不带碎银子,夫人,你说怎么办好呢?”
夏半黎斜睨了他一眼,拍拍他的胸前,皮笑肉不笑地说:
“老爷,你这里不是有金票吗,这一点票子虽不多,也够给侯府夫人小姐看相了,省得人家张天师,还以为我们穷酸小老百姓也是仙人跳呢。吃饭不给钱闭上眼睛就装晕,拉完屎屁股都不擦,提上裤子就跑。这种事,我可做不出来。”
她可是看得一清两楚,刚刚简太清褪外衣时,那衣衫里可是别的不下数十张的金票,这个简太清还真是个抠货,出门都要带这么多钱,也不怕被人从后面打了闷棍,劫了黑道。
众人听到这一句比喻,又是轰的一声,笑开了,她这字字句句可都是嘲讽着赵晚晴,真把赵晚晴又气了个脸红脖子粗,喘顺的直喘着粗气。
简太清一扬眉,慢腾腾地从怀中掏出金票,摊开来,在阳光下对着众人一亮,温和醇厚的嗓音说出的话分外的令人信服:“就这么几个碎钱,唉,今儿出门没带着百万两金票,也就只有个几万两,倒是让赵小姐这侯门贵女笑话了。”
所有人的呼吸同时一紧,一双双目光齐齐的盯在他手上那一叠金票上。乖乖!皇家钱庄的金票,全国通用,真正是真金白银!打眼这么一看,那一叠也有个十几万两了吧,人家这还说是小钱呢,难怪有这个底气敢叫价一百万两黄金买一盒药膏呀。
赵晴然忍着气,拉住赵晚晴,对夏半黎说:“我们镇国公府欠的帐,自然一分钱也不会少,先请张天师相面吧。”
夏半黎勾着眼,风情婉转,笑弯了眉说:“钱是不少,可什么给呢?又是一张白条,让张天师天天上门要帐吗?唉,这相面可是关乎命数,张天师给人判面相,可是冒着开天眼减寿元的风险,这种钱都拖欠,我可不是怕遭了坏运气,算了算了,我还是不相面了。”
夏半黎收起那一叠的金票,拉了拉简七王爷的衣袖,这就装备要走人。
赵晚然早己是认定了,她就是夏半黎,怎么可能让她这么轻轻松松就脱了身呢。夏半黎越是顾左右而言他,找各种理由不肯相面,她就越是相信这就是夏半黎心虚的表现,更加的不能让她走。
赵晚然一咬牙,褪下手上的玉镯,又是拉过赵晚晴,不顾她的挣扎,把她头上的玉项链玉簪全褪下不,把手中的所有首全送给张天师,说:“这几件首饰也值个一千两黄金了,就请张天师给相一相面吧。”
赵晚晴不乐意了,瞪圆了一双眼,就要去抢赵晚然手中,口中吵吵着:
“你怎么还抢我的首饰!那条白玉项链和白玉簪是一套,都外公送给我的礼物,最稀有了,你,你还给我!我脸受伤,买盒‘美貌’药膏,你心疼银子不肯让我买,这一会给个外人看相,你倒是一点不心疼银子!要出钱用你自己的,不要抢我的”
众人听了她的话,看着赵晚然的目光又变了,兄友弟恭,爱护姐妹,这都是基本的美德,可听这赵晚晴一说,赵晚然可真是有些不像话了。
自己妹妹脸毁了要买巨款买美貌,她不准,还可以说是不想败家,生活节俭。可这一会随意就花出去一千两黄金,还是抢了妹妹的首饰,只为给一个外人看面相,这就说不过去了吧。
赵晚然脸色又是一僵,冰寒着一双眼睛,阴冷的目光,怒瞪了一眼赵晚晴,把赵晚晴吓了一跳,生生打了个寒战,退后一步,差一点一屁股做到在地上,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你这么瞪着我干嘛……”
众人脸色更是变了一变,瞧瞧,这赵大小姐看似温婉大方,可这手段可也是不少,必然也是个心黑手辣的,硬是把这么泼辣的赵二小姐给吓得变了脸色。
赵晚然深吸一口气,硬是挤出一个笑容,说:“天师不必顾忌,收下吧。我们姐妹也是借这个机会,尽自己微薄之力,帮助那些没了父母的孩子。”
众人听了她的话,又是暗自点了点头,脸色放缓了很多,这么说来,这赵大小姐也是善心人士,倒是个心宽有主见的人。
张天师微一迟疑心,点点头,收下首饰,说:“好吧,那不知道,赵大小姐的意思,是让我先给谁相面呢。”
赵晚然毫不犹豫,指向夏半黎:“先给她相一相面。”
夏半黎咯咯一笑,赵大小姐真是会说话呢,几句话说得大大方方,真是侯门嫡女的风范,这么一来,她不成全赵晚然倒是她的不对了。
夏半黎张开口,她清脆的声音听着分外的悦耳,
“赵大小姐有这个善心,我自然是要成全配合。这样吧,那我也出个一千两作善事,给赵大小姐相一相面。张天师,在你相面之前,不如由我先来抛砖引玉吧,对这相面一道,我也略有所成,刚刚我给赵大小姐相了一面,她可是很不服气呢,还请张天师指点我看得对不对。”
张天师六十多岁了,胡须眉毛都是雪白,长长的垂下来,最是好脾气,他笑着说:“那小姐就先说吧。”
赵晚然到了这一步,也不能说她不想看面,毕竟前面,就是她说的,这是作善事,现在她要是说她不看的话,这夏半黎又有借口拖延着不露出真容了。
赵晚然眼中一道精光闪过,哼,她要说那些刻薄话,就让她说去,反正有张天师在场,她说的不对,张天师行事正直当场就反驳了,正好还传扬了她面相好是天生福贵呢。
等到夏半黎的直面目露出来时,她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说夏半黎心肠歹毒,恶语中伤嫡姐,当着众人的面打烂了她那张利嘴,好好教训她,那时谁也不会说她什么。
赵晚然心思一定,也就不抗拒了,傲然的站在那里让夏半黎相面。
夏半黎敛眉一笑,赵晚然这是想用苦肉计呀,呵呵,先让她当众说出她的不好,时机到了她再倒打一耙,还显得她赵晚然大方大度,真是想得太美了。
夏半黎上前一步,故作凝重,又是细细打量着赵晚然的容貌,微微皱着眉,遗憾的说:
“唉,赵大小姐,不好意思了,我怎么看,你怎么还是一幅克夫克子相!”
“你个小贱人,不会看相不要胡说!我女儿最是在福之人,怎么会是克夫克子!你再敢乱说,我就扯了你这张嘴。”温雪心护女心切,从人群里挤出来,满面怒火,扬着巴掌就向夏半黎扇去。
是你命不好,能怨我吗!
夏半黎及时的退了一步,让开她的手掌,拉过了简太清在前面挡着,很是委屈的说:“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己,看得对不对,自有张天师指证,侯府夫人你张手就打人,这不是欺压良民嘛。有钱有势了不起嘛,就可以在大厅广众面前仗势欺人,无法无天了吗。”
温雪心一把掌打空,对上简七王爷那张厉鬼一样惊恐怖人的脸,吓得一声惊叫,先是向后退了退,“鬼呀你是什么鬼怪?大白天跑出来作恶!快拿狗血来张天师,快收鬼呀”
温雪心吓得脸色惨白,就想向张天师身后躲,再也不是刚刚那幅张扬的状态。
众人又是一翻白眼,真是有什么娘生什么女儿,刚刚这一幕可不就是赵晚然刚演过的,这母女俩真是一路货色。
“娘,他是人,不是鬼。”赵晚然不得不出声喝止住温雪心,皱着眉头说:“你先不要说了,就让她说完,自有张天师为女儿主持公道。”
温雪心让简太清那一张鬼脸给吓住了,哆哆嗦嗦的躲在张天师身后不敢出来,三年前见冤鬼那一刻的恐怖,是深入她骨头里了,到了现在她晚上还不敢熄灯,必须有人守夜,才敢入睡,何见是亲眼看了简太清这么骇人的脸,她早吓软的腿了,哪还敢再开口。
简太清摸了摸自己那一张脸,勾唇一笑,眼中闪过一道摄人的光彩,呵呵,这么一看,他这一张脸还真是不错,吓住泼妇撒泼,吓住贱人乱叫,不错,很不错。
难怪那兰陵王作战时,要装上鬼面俱了,想来楚屠苏一身战绩,也是一半得益于那一张鬼见愁的脸。
一张温和的脸是可以欺骗众人,可这一张见了鬼的脸,更可以让众人畏惧,简太清淡淡一笑,转回目光到夏半黎身上,这小妮子这一身针术,倒是要好好利用了,会有奇效呀。
赵晚晴看向夏半黎,压抑着怒火说:“你说吧,我这脸样,怎么就克夫克子了。”
夏半黎从简太清身后走出来,一脸认真,用着抱歉的语气说:“我刚刚不是说了吗?赵大小姐,你这脸吧,高颧骨、瘦腮帮、尖下巴、薄嘴唇、三白眼,特别是鼻子,中央皮肉紧绷,明显地露出骨来,鼻骨如刀锋般突出,这就是相学中所说的‘剑锋鼻’,把这克夫克子的长相全长齐了,这是标准的必克之相,夫婿儿子都是非死即瘫。”
众人听了她的解说,齐刷刷的看向赵晚然,了然的点了点头,这赵晚然还真是像夏半黎所说的那样长相,原来这就是典型的克夫克子相呀。不行!这种女人万万不能娶进门,非死即瘫呀。
这个贱女人!赵晚然气得差一点背过去气,恨恨的忍住着唇,她得忍住,自己给自己辩解是不会有人信的,就让张天师去反驳她吧,哼,等到一会扯下她那道面纱,有这个小贱人吃苦头的!
赵晚然吐了一口闷气,正要开口,夏半黎却是抢在前头,上前一步,先对着张天师说:“张天师,不知小女子所看的面相,对也不对,还请张天师指教。”
说完了这一句,夏半黎移动脚步,走到张天师身侧,像是虚心要听他指教的样子,背过众人,出手如电,指尖的金针飞快的在张天师身上的穴位扎了一针,针尖一闪,又没了痕迹。
张天师张了张口,刚要出口的话却是一滞,顿感到脑中一片空白,反反复复的只有一段话在脑中回响着,他下意识的说:
“赵大小姐,你这脸是高颧骨、瘦腮帮、尖下巴、薄嘴唇、三白眼,特别是鼻子,中央皮肉紧绷,明显地露出骨来,鼻骨如刀锋般突出,这就是相学中所说的‘剑锋鼻’,把这克夫克子的长相全长齐了,这是标准的必克之相,夫婿儿子都是非死即瘫。”
他这一句话一说,所有的人齐声一叫,不由的都瞪向了赵晚然,张天师铁口直断,极有威信,数十年来断人无数,从未有断错过。
现在他给赵晚然相面后说出得这一段话,谁敢不信,每一个人看向赵晚然的目光,都是把她当成天煞凶星了。
天啊,这种女人谁还敢娶,别人娶媳妇,那是旺夫发家,儿孙满堂,可这娶了赵晚然的,可就是克夫克子,非死即瘫。
赵晚然直接都听傻了眼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张天师。她,她居然是克夫克子的面相?这,这不可能!
“咦,相面相得都对呀。”夏半黎敛眉一笑,接着张天师的话又说了一句。
张天师下意识的张了张口,紧跟着说了一句:“相面相的都对。”
赵晚然捂着嘴,脸色凄白,整个身子摇摇欲坠,几乎要晕厥过去。完了,她这一辈子全完了,这一段话传出去,谁还敢娶她,她什么指望也没有了。
夏半黎敛眉低笑,呵呵,赵晚然也没想到吧,她这可**口直断呢,有张天师为证,她还能闹腾到哪去。
密医门中,有一门针法,是与‘实话实说’针相类似的,名字就叫“顺着我说”针,顾名思议,前一种针法,就是扎在人身上,让人不由自主的吐露内心真实的想法,而这‘顺着我说’针,则是让被针刺之人,不由自主失去自我意识,只会顺着别人的话学话。
就像鹦鹉学舌一样,你说一句,它只会跟着学一句,你不说的话,它绝对不会说。
现在的张天师就是如此,她刚刚那一针就是用了密医门的不传针法‘顺着我说’针,扎完针后,她再赶在赵晚然之前,把那所有的话说一遍,张天师自然就是一字不错的跟着她重复说了。
夏半黎抬起眼睫毛,看了一眼惊慌失措,像要惊晕过去的赵晚然,淡淡一笑,这一位侯府嫡女,现在可是有她受得了,人生在世,谁敢说这雷不会辟在自己头上呢,让她好好受用去吧。
“我不信我不信!我绝不会是克夫克子的命!”赵晚然尖声惊叫,脸上一片狂乱。
她反应过来,第一件事,就是直指着夏半黎,歇斯底里的喊:“是你!是你!一定是你使了什么手段!我天生富贵命,是九翅金凤转世,旺夫旺子,至尊至贵,怎么可能会是天煞孤星的命格!这绝不可能!”
夏半黎无辜的眨了眨眼,怜悯地看着她一眼说:
“赵大小姐,我也知道,你心里会不舒服,可这空口白牙,乱冤枉人可就不对了。我就在这里站着,什么也没作,这也是张天师亲口说的,关我什么事?这龙生龙,凤生凤,那什么人只生贱种,自然有人天生就是克夫命了,你怨天怨地,这事可不怨我呀。”
简七王爷挑一挑眉,站在阳光下,笼着一身的耀眼的金光,那一身的高贵气势与他那张骇人的鬼脸截然不同,平静的眉眼看着眼前这喧闹的一切,象极了站在天颠睨视着众人的神祉。
他转动着眼眸,黑亮的眼睛倒映着夏半黎那张无辜的脸,眼睫一眨,淡淡的笑意,这个夹竹桃可是越来越毒了,一根金针断人生死,毒可入心骨,杀人不见血,倒是真要让他再高看她一眼了。
夏半黎!赵晚然脑中白光一闪,恢复过来神智来,‘龙生龙,凤生凤’这一句话,她听夏半黎说过,这小贱人就是那个贱种!她果然就是夏半黎!
赵晚然怒极的瞪着夏半黎,眼中像是带着勾子,恨不得在她身上勾下一道道入骨的血肉:“那你呢!你又是个什么命!把你的面纱拿下来,让张天师看看,你这个小贱人又是个什么贱命。”
“不错!我女儿是九凤真身,绝不会是克夫克子!你个小贱人是胡言乱语,妖言祸众,蛊惑人心!”温雪心躲在人群里高声叫着,她不敢向夏半黎靠近,更是极度的恐惧着简七王爷,看都不敢看向他的方向,生怕让恶鬼又缠上,躲得远远的。
“娘,你还跟她说什么废话!这贱人就是个妖孽,跟我们处处过不去,直接拿下她,抽她几个耳光再说!”
看清楚,我这才是旺夫旺子的脸!
赵晚晴同仇敌忾,恶意的指着夏半黎叫骂着,“冯婆婆,秋月,秋霜,你们快点上去!把这小贱人抓住,狠狠打一顿教训她那张毒嘴。”
冯婆婆三人,眼看着简七王爷那一张恶鬼脸,吓得心胆儿寒颤,无论无何也不敢上前一步,唯唯喏喏的站在一边,只是苦丧着一张脸,低垂着头,恨不得这就么消失在人群里算了。
赵晚晴又跳又叫的骂着,几步冲上去,先是拿脚踹上冯婆子,又是给秋月秋霜一个一人响亮的耳光:“你们几个没用的奴才,我养你们有什么用!一堆废物!”
夏半黎又是灵活的向着简七王爷身后一缩,从他身后探出脑袋来,说:
“赵二小姐,你这面相也是大大不妙,脸大嘴大但鼻子又小又低,噢,还有半边脸还没了,这是典型的没脸没皮的恶夫相,在相学中就叫“夫宫陷”。唉,赵二小姐这面相,就是专门克财的,谁跟你沾上,谁家要倾家荡产,而且是在家克父,出门克夫,将来克子,三克命。”
“你你你又在胡说八道,还敢编排我!我今天就打死你!”赵晚然气红了眼,卷着袖子,就要自己上前去跟夏半黎掐架。
温雪心在人群里一脸激愤,她自己怕鬼,不敢上去去招惹简太清,却是高声叫着助威:“晚晴,上去狠狠扇那小贱人,把她那张贱嘴打烂了!大不了就赔她几个药钱,咱们家有得是钱,给我打!打死她,我出丧葬费。”
赵晚晴更是有了底气,扬着巴掌就冲上来,一幅要与活活打死了夏半黎的样子。
夏半黎把简太清向着赵晚晴一推,对着人群中温雪心说:“赵夫人,本来我是不想说的,现在也不得不说了,唉,你这两个女儿,面相就是随了你呢,你看你眼眶宽大,眼白众多,一看就是个四白眼,此可是大克之相,对丈夫的健康极为有妨,你要希望他长命百岁,还是早早进佛堂祈福,多积福泽吧。”
一旁围观的众人,竖着耳朵听着夏半黎的批命,一个个的转着目光,先看着赵晚晴,细细看了她的面相后,暗自点头。
没错呀,这赵晚晴还真是像夏半黎所说,就是个三克的脸呀,瞧瞧,她这嚣张的样子,一出手就是一百万两黄金!那可是白花花的一千万两银子,娶个媳妇能花几个钱,也不过就是十万两就顶了天了。
公主下嫁,也就是万金之身,这赵晚晴却是百万金之身,这种败家娘们谁娶得起。
由着赵晚晴的长相,众人的目光下意识的转到了温雪心脸上,母女三人有着七分的相似度,众人又是不由想起了镇国公府,都是暗自点了点头,更加相信了夏半黎的说法。
还是没错呀!
温雪心一样是个克夫克子的命呀。自己生不出来儿子,还把赵元隽给克了,母克女贱,温氏一门的女子,没一个命好的,不会连温阁老也是这样天煞孤星的命吧,要不然怎么,这么多年,只镇国公府被克,他却是好端端的呢,这得多硬的命才能抗住这母女三人的天煞呀。
众人心中的小九九都转了好几遍,心下都有了算计,温阁老是与镇国公府有仇吧,他一脉所出的女儿外孙全是克夫克子,这镇国公府可真是倒了霉了,为了自家的兴旺,以后,绝不能与温家结亲。
简七王爷把冲到面前的赵晚晴顺势向一边一推一送,赵晚晴又一次倒退五六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夏半黎这才从简七王爷身后冒出头来,眨了眨眼,抬手就把面纱拉了下来,勾唇一笑:“你们想看就给你们看了,我这面相那是命里有福,吃喝不愁,膝下七子八女,千载难逢的旺夫富贵命呢。”
赵晚晴刚被推得七晕八转,坐倒在地上,蹬着两条脚,一撇嘴,正要撒泼一哭二闹,刚嚎了一声,突然间听到夏半黎的话,顺着目光转过去,正看到她那一张脸,又是一声尖叫:
“你,你,你是什么鬼东西?啊鬼呀有鬼呀”
赵晚然脸蛋扭曲,不敢置信的瞪着夏半黎那一张脸,“不可能!不可能!你这张脸啊鬼鬼呀”话没说完,她己是脸色惨白,扯破了嗓子的尖叫。
人群之中,温雪心的反应反应更是如出一辙,吓得六神无主,紧紧闭着双眼,两只手乱挥着:“有鬼呀有鬼呀”
围观的众人看清夏半黎那一张脸时,也是齐齐吓得后退了一步,个个都是见了鬼的表情,好在前期己是见过了简七王爷那张鬼脸,现在再见了夏半黎也还能勉强支撑的住,没丢脸到像那三个母女一样,大声叫鬼。
眼前那一张脸,己是不能说是一张脸了,鼻子歪着,嘴唇斜着,脸上层层的青紫腐肉一般,最可怕的还是一道道的皮开肉绽的伤,一张脸己是完全变了形,就像是在那最高温的火锅上烫过后,又是被一把刀乱七八糟一阵乱砍。
众人脸色一寒,又是齐齐的退了一步,这也太吓人了,一个女人长成这样也真是太不容易了吧。
楚屠苏凝神直眼看着夏半黎更是说不出话来,他从不是喜好女色的人,看到夏半黎这张脸时,也只是微一怔而己,眼中流露着对她的怜惜,他唯一想到的就是半黎曾说的,她的脸是被所人毁容。
楚屠苏微一眯眼,心中就是生起狠意,是谁!到底是谁!居然对一个弱女子下这样的毒手!让他知道了,绝不会放过那个害了夏半黎的人!
楚屠苏冷着一双眼眸,看着众人的态度,就要上前护住夏半黎,她受的苦己是够多了,不该让她再被人这样的岐视,以后,自然有他来保护她。
简七王爷掠了个眼神,淡淡的看了一眼众人,眉头微不可查的一皱,不声不响上前一步,站在夏半黎身侧,用身体为她挡住众人的目光,全身迸发的威势,他淡淡的说:
“鬼叫什么?我夫人是人,还是个有福之人。谁再多叫一声,我就送谁变成鬼!让你们鬼叫个够。”
他这一道声音,不高也不低,淡淡的说出来,即是在众人头上打了个响雷,众人脸色齐齐变色,下意识的就又是退了一步,垂下头,再也不敢直视,本以尖叫的赵晚然和赵晚晴一齐闭上了嘴,惊骇地看着他,只有温雪心还在不识相的尖叫着,完全给吓疯怔了。
夏半黎侧眼看了简七王爷一眼,微有些惊讶,她倒是未想到,这老狐狸会出面维护她。她眼眸一转,对着人群中绷直着身躯,担忧望着她的楚屠苏,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她自己的事自己能处理。
在众人这有默契的一退之后,人群中的温雪心一个没站稳,硬生生的把她给推了出来,正推到了夏半黎的面前。
夏半黎眨了眨眼,把自己那张脸凑了过去,呲牙笑得更加可怖,拖长了声音说:“赵夫人,我这脸,你看清楚了吧?这是有福旺夫的脸吧。”
“啊”温雪心脚步还没站稳,眼前满满就是夏半黎那一张脸,吓得一声尖叫,连连后退,想也不想就抱着张天师的膊胳不放,尖叫着喊:
“鬼呀有鬼呀张天师快抓鬼呀”
张天师眼眸无动无波,直直的看着前方,“”
夏半黎一声浅笑,移步走过去,说:“张天师,我这张脸是旺夫脸吧,唇红齿白,夫妻一世恩爱”说到这里,她对着温雪心又是呲牙一笑,吓得温雪心把眼下闭,紧紧的抓住张天师的衣角不松手。
夏半黎用手揉了揉自己的歪了的鼻子,接着又说:“鼻子高挺,山根丰隆、鼻翼饱满,这是多福多子,荫夫帮夫相。”
她又是:“人中清晰,额头饱满,这是长寿征兆,这张脸就是夫荣子孝、家族旺盛的好面相,这才是至尊至贵呢。”
夫君,你专招那烂桃花!
张天师直直的看着她,脑中反复的回响着她的话,下意识的重复说:
“这张脸是旺夫脸,唇红齿白,夫妻一世恩爱。鼻子高挺,山根丰隆、鼻翼饱满,这是多福多子,荫夫帮夫相。人中清晰,额头饱满,这是长寿征兆,这张脸就是夫荣子孝、家族旺盛的好面相,这才是至尊至贵。”
听到张天师批完这一句面相,所有人又是一阵哗然,人群中的楚屠苏更是直眼看着夏半黎更是说不出话来。
这是有福多子的面相?这是至尊至贵的命格?张天师老眼晕花了吧!这分明就是个鬼脸儿。
温雪心三母女端庄大气的长相是克夫克子,反倒是这不人不鬼的鬼脸儿,是天生至贵?
这一番认知与正常的认识差距太大了,所有人一时之间都有着头晕眼的感觉,要不是说这话的是铁口直断的张天师,他们真是要甩袖走人了。
众人忍着心头的惧意,再仔细重新的看着夏半黎的脸,咦!
这是怎么回事!所有人不由的瞪圆了眼,直直的看着夏半黎,除去了那脸上皮开肉绽,青紫腐肉,只看她分开来看五官,啊,唇红齿白,鼻子高挺,山根丰隆、鼻翼饱满,人中清晰,额头饱满!
没错呀,她还真是全都中了!这就是至贵至富的天生贵人相!
兵部侍郎一阵惊讶之后,第一个开口了,他点着头感慨的说:“不错,果真是天生贵人相,是天下至尊至贵福相。”
“是啊,这就是旺夫多子的面相!谁娶了小姐,那是要大富大贵的。娶妻当娶旺,要让家族显贵,就该娶个这样面相的女子进门,这才合家富贵,旺气迎人,福及子孙。”礼部员外郎也是点了点头,羡慕的看着简七王爷,真是有福气的男人,娶到这么旺的女子。
众人又是连连点头,眼中一片的羡慕之色,想一想也对,这女子嫁了这么富极的夫君,几百万两黄金也不看在眼中,可不就是至贵至旺之命嘛。
赵晚然两眼一翻,直接快给气蒙了,就夏半黎那张破碎恐怖的脸,这还叫旺子相,那她就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了,合该是母仪天下的凤命才对!
赵晚然阴着眼死死的瞪着夏半黎,这个贱人她不是夏半黎,那她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为什么处处与她作对?
赵晚然压着怨气,又是指着简七王爷说:“那他呢?他是什么面相?这鬼脸鬼相,也是唇红齿白,鼻子高挺,山根丰隆、鼻翼饱满,人中清晰,额头饱满?”
即然这个女人不是,那她倒是要从这个男人身上找出端倪,随随便便就能拿出这十几万两黄金,这人到底是什么人?她弄清楚,她们两个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赵晚然本能就有直觉,这两人绝对就是她与温家的克星,不除不行。
简七王爷低眉浅笑,他是会面相?他到是也想听一听夏半黎相面后的结论呢。简太清凑到夏半黎耳边,问:“娘子,为夫是什么面相?”
夏半黎转动头,对着凑到他耳边的简太清细看了几眼,突然伸出手扣住他的下鄂,眨眼一笑,“夫君这个面相可是千载难逢!万中无一!”
所有人都把视线全集中到了简太清脸上,屏神静听。就男人而说,简七王鬼这张鬼脸儿,绝对谈不上有福来吧!可这‘千载难逢,万中无一’,这八个字评价,是半分不差。没错了,他这脸绝对是千万中也无一呢!
众人把目光都转到盯紧了夏半黎,靠等着她说下文时。
夏半黎却突然不说了,松开手,轻移莲步,一步步转到了桌子旁边,端起一只酒杯,侧头向着简太清一笑,举了举手中的酒杯,作了个敬酒的姿式。
简太清眼中淡淡的笑意,挑了挑眉,说:“娘子,你这是何意?”
夏半黎转动着眉眼,那一张比鬼魅更要可可饰恐怖的脸,配上她那一双灵动清亮的眼睛,不知怎么的,就是让人觉着眼前一亮,真就觉着那是骨格清秀的旺夫旺子相。
夏半黎敬着那一杯,含笑说:“夫君这面相,我就只一句,‘我欲举杯呼富贵,先叹桃花一千回’。唉,这真是命中注定呀”
所有人面面相觑,盯着简太清那一张青面獠牙的脸,人人脸都变了色。什么!她这话中的意思是,简太清这是富贵桃花面相?
太不可思议了!
兵部侍是个直爽的脾气,有话就说话,他眼着一双眼睛,直接就开口问:
“你的意思是说,他这张脸就是万中无一的富贵桃花脸吗?这不可能吧!”
夏半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又是点了点头长吁一声,“不错!我夫婿这脸,就是万中无一的富贵桃花脸,尊极富极桃花也极!”
“不可能!不可能!”围观的人全都是摇着头,满脸的不信。
说是富贵,这还让人相信,单看简七王爷这一身气势,那绝对是大富大贵的,可要说桃桃花?天下女子都爱俏,谁会看上他那张鬼脸儿!是个男人都长得比他俊俏!
夏半黎端起手中的酒杯,不着不急的走回了简太清身边,把手中的酒杯递给他,“夫君,先喝了这一杯酒,我再接着说。”
简太清看了她一眼,接过她手中的酒杯,目光在那只杯子上转了一转,这毒丫头又作了什么手脚吧,他倒是要瞧瞧她还有什么手段了。
他勾唇一笑,仰头一杯饮尽,说:“娘子有话就尽管说吧,我洗耳恭听。”
夏半黎突然又是伸出手,扣住简太清的脸,指着他的脸面对着张天师说:“这是富贵桃花脸吧?”
张天师直着眼睛,重复了一句:“这是富贵桃花脸。”
夏半黎皱了皱眉,指了指简太清的眉尖,又说:“这命宫有红痣,这又是多情易惹桃花劫,一朵朵全是烂桃花自动招上身。”
张天师直勾勾的看着简太清那一张脸,一板一眼地说:“命宫有红痣,这又是多情易惹桃花劫,一朵朵全是烂桃花自动招上身”
夏半黎脸上带了忧色,担心的指着简太清的脸,说:
“面有五岳中,左相适中周才、前额平阔正中、下颌方圆丰隆、中央方方正正、高高隆起、上接印堂紫气红光,千载一人的富贵相。”
她说到这里话锋又是一转,叹息一声,说:“可这命宫有痣是桃花煞,三重眼皮,眼水汪汪,眉梢一抹桃红,桃花散两颊,耳朵到下鄂有桃晕,唉,男子富贵招人眼,命中多招烂桃花。”
张天师一字不差,声线克板的重复着:
“面有五岳中,左相适中周才、前额平阔正中、下颌方圆丰隆、中央方方正正、高高隆起、上接印堂紫气红光,千载一人的富贵相。可这命宫有痣是桃花煞,三重眼皮,眼水汪汪,眉梢一抹桃红,桃花散两颊,耳朵到下鄂有桃晕,唉,男子富贵招人眼,命中多招烂桃花”
赵晚然暗着眼,紧盯着张天师的脸:“张天师,她说一句,你说一句,一字不错,这真是你的看法?我看你不是招摇装骗,就中了邪术!”
张天师直着眼,口中一张,正要重复赵晚然的话,夏半黎快一步,上前扶着他,手中的金针一出,直刺进他的身后要穴上,口中喊着:“张天师,你不要动怒!赵大小姐,也是无心之言”
夏半黎把张天师身上的针法破开,恢复了他的神智,似笑非笑的退了一步,莫不作声的看着张天师发作。
夏半黎的话刚刚说完,本是仙风道道,一派从容的张天师,脸色己是大变,一双眼睛赤红,怒盯着前方的赵晚然,一道大吼穿透屋顶:
“赵大小姐,不知我哪里得罪了你,让你这样诋毁我的清誉。我张天师一心向道,铁口直断,从不趋炎附势,人云亦云。你这一番话才是鬼迷心窍,竟在我面前胡言乱语!”
张天师怒极的看向赵大小姐,一甩袖子,转身就走,“赵大小姐,请自珍重!小道就此告辞了!”
张天师甩袖子,怒气冲冲推开人群,快步离开,那衣袖还是带着风,直显示着此刻他己是气极了。
桃花煞也转成了桃花旺!
围在门口的人,自动让出一条路了,人人也是摇头叹息,对这张天师更是全然的理解和婉惜。
九城巡司忍不住开口说:“赵大小姐,张天师的人品和口碑,我们也是人尽皆知,你即是让他相面,就不敢出言污辱于他,这可是你作得不对了。”
“就是,你这堂堂的侯门嫡女,怎么一点大家闺秀的教养都没有,就因为这张天师说的话,不合你心意你就说他是招摇装骗?真是太无理了。”礼部员外郎皱着眉头,不满的看着赵晚然,这侯府的子女教育真成问题,怎么养出这么心胸狭窄的女儿,丢了镇国公的脸。
一旁的众人也是纷纷开口,直指着赵晚然的不对。
赵晚然张口结舌,涨红着一张脸,说不出话来。
她明明看出来,那张天师每一句都是重复着夏半黎所言,一句自己的见解都没有。这里面肯定是有古怪的,现在,却让这个装神弄鬼的女人摆了一道,反倒是成了她小家子气,受众人的责备,真是气死她了!
夏半黎敛眉一笑,微一退身,手中的金针一收,侧目看向赵晚然羞红的脸。
这个赵晚然也是个有心计见事极快的了,几句话中,就让她看出来破绽,可惜,赵晚然的,她的手更快。
密医门的这一种“顺着我”针法,本来不是什么高明的针术,她七岁时研究出来,耍人的游戏罢了。
密医这门针法有一个特性,在施针者抽针以后,被施针的人对曾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只会牢牢记住他拨针前最后一句话。
刚刚她在拨针之前,张天师最后记住的,正是赵晚然说的那一句,直斥张天师中了邪术的话,这张天师脑中只记着了她这一句话,从对面的事又完全没有记忆,怎么可能会不怒。
眼瞧着众人把赵晚然也责备得差不多了,夏半黎上前一步,笑着说:“算了,算了,谢谢各位仗义执言,为我们和张天师主持公道。现在这相面也相完了,我们也要走了。”
转了转头,她对上赵晚然,语带轻慢地说:“要怪也要怪我夫君不好,富贵招人眼,命犯烂桃花。总有那些不三不四,眼红富贵的女人,自己送上门来,唉,只可惜我夫君曾被高僧批命,只有娶我这种贱人,才能把桃花煞转为桃花旺。所以,不好意思了,赵大小姐,你高贵大方,又一点不贱,可叹你这一番情意,我夫君消受不起了。”
“你,你,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侯对你夫君那张鬼脸有情意了。”赵晚然气得破口大骂。
夏半黎眨了眨眼,后退一步,拉过简七王爷,向着她眼前一堆:
“赵大小姐若不是对我夫君有意思,闯进我们屋里来干什么?不就是眼见到我们穷得有几个钱,所以才自己送上门来吗?若不是一见钟情,相中我夫君的桃花,你又一直缠着要给我夫君相面干什么?原来是我误会了吗?真不好意思,我这贱人,倒是不知道高贵的小姐们,还有出千金给陌生男子相面的习俗。”
礼部侍郎没去看赵晚然那难看的脸色,直接想也不想,先开口顶了回去:“没有!我们家的女儿可不会作出这种事!”
“不错!我家女儿最是知礼,绝不会作这种有失闺阁名誉的事!”
“不错,哪有这种习俗!我们女儿最是知书达礼,严守闺训!那是她侯府一府的事,跟我们可没关系。”
众人纷纷表态,一脸严肃,巴不得与赵晚然撇清关系,一幅恨不得躲她远远的表情,夏半黎那一句话可是要命了,他们家的女儿可承担不起,要是今儿这一句话传出去,以后自家女儿就什么清白声誉也没有,那谁敢上门提亲。
试想一下吧,要是有一天出门去趁宴,刚一坐下,一桌的官员先就七口八舌的说:“咱们不是外人,一家人,都是一家人嘛,你女儿你夫人可是出千金给我相过面呢。”
这一想到那个场面,这厢房中围观的人更是脸色难看,这不行,绝对不行!趁早就与这赵家姐妹离得远远的,绝不对再让自家女儿与她们有任何的交往,以免拖累了声名。
赵晚然恨恨的瞪着夏半黎,心思快速的转着,要是今天的话传出去,她的声誉可就全毁了,都是这个小贱人使的诡计,她绝不会放过她!
“我堂堂侯府千金,怎么会看上他这一个有妻无官的平民。夫人,请你不要自作多情,自以为是。我出千金并不是为了你夫君,而是为了可怜那些无父无母的孤儿,只想行善作得好事而己。倒是让你误会。唉,只可惜张天师走得匆忙,也没有把话说清楚,你夫君命中全是烂桃花呢。”
赵晚然说完一这句,又是深深叹了口气,看着夏半黎的脸色,带着同情之色。
众人一听好这一句,立时就转了脸色,可不是嘛,简七王爷命犯烂桃花,那现在他的夫人,也就是夏半黎,就是那烂桃花了。
夏半黎快速看了赵晚然一眼,她的反应还真是够快,她说赵晚然是破桃花,赵晚然立时就想到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反倒是落实了,在简七王爷身边的她才是烂桃花。
夏半黎漫不经心的一笑:“是啊,我本来也该担心的,可真多谢赵大小姐出金为我相命,张天师刚为我批命,我是旺夫旺子、至尊至富的命格,正解了我夫君桃花煞,有我在他身边,自是带旺他一脸富贵金光,那些烂桃花送上门来,自然只能是克夫克子的天煞孤星。”
夏半黎向着简七王爷身边一站,仰着脸看着他,与他四目相对,一双清亮的眼眸,嘴角勾起一道笑意。
赵晚然面色阴冷,这小贱丫头,也就是口舌毒了,张天师己走了,她现在再怎么说,也摆脱不开她是个烂桃花的名声。
“咦!果真是旺呀!”一声惊叫声,礼部员外郎惊诧的瞪圆了眼睛,指着简七王爷大声说:“快看呀!这真是旺夫旺子,至尊至贵!把桃花都带旺了,桃花煞也化成了桃花旺了!
听到他这一声喊,所有人的目光齐聚到了简太清的脸上,一时之间,个个瞪圆了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赵晚然己是呆若木鸡,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直勾勾的看着简太清的脸,本来是恶鬼一样的青面獠牙,夏半黎向他身边一站,两人却像是一对壁人一样,简太清那张青面上居然闪耀着一个一个的金光!确确实实是金光!一个小金点一个小金点的在他脸面上浮现着,熠熠生辉。
这,这怎么可能!就是她也看出来,这,这就是传说中的富贵金身呀!难不成他们还真是金命不成?
简太清挑了一下眉,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着夏半黎与这赵晚然斗法固然是有趣,可这突然间所有人都这么看着他,倒是让他有些受不住了。
他的脸又怎么了吗?看这些人的表情,不像是坏事,反倒是像印证了夏半黎的说法一样,又羡慕又眼红的直勾勾的看着他,恨不得自己就是他的样子。
夏半黎笑吟吟拉下他摸着脸的手,说:“夫君,你这是富贵桃花相,我是旺夫旺子命,张天师亲口批的命绝对错不了,你现在这满面容光就是证明呀。这下我可以安心了,再也不去理会那些被你招来的烂桃花了,她们才是克夫克子的命呀。”
简七王爷勾唇一笑:“有娘子你在身边,什么烂桃花也是破灾破相,碰不得我一分半寸,为夫放心的很。”
夏半黎敛眉瞪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
“现在拍卖也了了,我本来还可惜没买到‘美貌’。现在可是安心了,多拖赵大小姐的千金送福,判定我们的命相是千载难逢的贵命,那这‘美貌’我们也不必用了,咱们走吧。”
简七王爷大笑一声,说:“好,咱们走。”
他侧过身来,对着赵晚然说了一句,“谢谢赵大小姐千金送福了,下一回,你再行善要给人相面时,我必定把我家中的狗送来,它跟了我和娘子身边这么多年了,那身上的富贵更是沾了不少,狗命中也是少不了带着百万金。”
毒是药,药也是毒!
笑声中,简七王爷和夏半黎相偕着并肩走出人群,留下一干眼红的众人,还有那偷鸡不成,反蚀了一把米的赵晚然。
众人集体移步跟了上去,送着他们二人离开,就盼着能与这天生贵命的人多相处一会,沾一沾旺气。
厢房中,片刻之间走得就余下了温雪心母女三人,连冯婆子秋月秋霜,都是两眼放光,趁着她们没回过神来,悄悄的跟了出去,也盼着能沾上富贵气。
空荡荡的厢房中,赵晚晴回过神来,先就是一声尖叫,刺耳的声音直能掀翻了屋顶:
“大姐!你是疯了还是傻了!送金行福,为什么不能给我!现在倒是好了,一千金给个贱人面相,还批出个天生富贵命!”
温雪心也是捂着胸口,一心的后怕,眼看着那两只恶鬼一样脸走得没影了,这才敢开口插话,张开也是抱怨:
“晚然,你这是笨死了。一千两金,那可是一万两白银,居然白白便宜了外人。这俗话都说,五鬼运财,那二个不人不鬼的东西,居然这么富贵,难道就是运财的小鬼?”
温雪心一声惊呼,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这人哪有长成那么丑怪的!那长相,那青相,还有那满面的金光,这还不就是运财的小鬼吗!
温雪心嗔怨的看着赵晚晴:“没错了!没错了!这都怪你!那小鬼一定是来给我们运财的!结果却上你给得罪了!”
赵晚然恍然大悟,跟着说:“不错!我们刚刚花了一百万两金子,那两个小鬼,一定是给我们送财来了,却让姐姐给得罪了!哎呀,这一下可怎么办!不只没收到财,还背了个克夫克子的名声,啊,以后谁还敢娶我们呀。娘,这都要怪姐姐不好啦”
温雪心也是一脸气恼,不满的怒视着赵晚然,一幅恨她不争气的样子。
赵晚然气得眼一翻,手指颤抖地指着她们,胸口一股闷气没缓过来,眼前一黑,直怔怔的晕了过去。
赵晚晴又是一声尖叫,直穿透墙,这第一斋的所人人,人人听了个清清楚楚:“大姐!你怎么晕了!啊,这一定是你冲撞了贵人,现在遭报应了!完了,完了,这下人财两失了!”
门外刚刚离开第一斋大门的夏半黎,听到了这一声动静,又是一声轻笑,“报应吗?那就报应个光芒万丈好了”
“就凭你这一根金针,步步毒心吗?夏半黎,你可是连着我也算计进来了。”简太清先上了马车,坐在里面,温润如玉的眉眼薄薄的笑意。
夏半黎咬了咬唇,踩着马蹬跟着上了马车,车厢门的一关,把那些跟着他们出来,要沾贵气的闲人全阻断在外。
驾车的青木一甩马鞭,马车在繁华的街道间行进着,片刻后,己是把一世喧哗抛在了车外。
“说吧,你在酒中放什么东西,才让我这么金光闪闪?”简太清从马车一角拿出一个小镜子,对着镜子看了看,满眼的笑意。
他亲自看过自己的脸,这笑意可就更浓了,夏半黎这枝夹竹桃,可是真够毒的,一杯酒,不只是定下他富贵金身,还把那赵家母女的克夫克子的烂桃花命,直打进了骨髓里,让她们再也翻不了身了。
简太清又摸了摸自己的脸,点点的莹光越来越淡了,若有若无的浮在脸面上,似像是祥云绕身一样,呵呵,这青面獠牙的鬼脸,倒像是十殿阎王了。
夏半黎冷着眼看了他一眼,“戏子总会有一二个骗人的戏耍,王爷不必当真,就当看场戏吧。”
简七王爷这样把她带上马车,这就是看紧了她不让她回镇国公府了。
夏半黎心里暗想着,刚刚在第一斋时简七王爷所说的话,赵元隽必定是出了什么意外了,而且是事关朝局,所以这只老狐狸才要把她扣住,不让她回府。
简太清放下手中的镜子,那道祥云蒸蔚己经消失了,他那一张脸又恢复成一脸的青面,只是板着脸看着人,也给人一道极严峻的压迫感。
“我这一张脸,是不是也该给我恢复回来了?半黎的戏还没演完,还想拖到简七王府中,再演一回鬼?”
夏半黎撇了撇嘴,冷哼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抛给了简七王爷,“把帕子上沾上酒,擦一下脸,你就立刻变回人了。”
简太清接过帕子,一勾眉梢,浅笑着说:“你那张脸呢?还要这样装鬼吗?我府中的美人可是胆子小,吓到了她们,你可要自掏钱袋,再花一千两金子请张天师来收魂了。”
说得好听!他是疑心自己在那帕子上又做了什么手脚,处处提妨她才对!
夏半黎微一皱眉头,也拿出了一块帕子,伸出手,抢先一步,从简太清手中接过洒壶,先把自己的帕子浸了浸,用帕子覆在脸上,清凉凉的感觉,透着淡淡的酒香,很快脸上的那些青紫腐肉掉了下来。
夏半黎又是拿出一块干净帕子,把脸擦干净。
“哎哟,这原来就是唇红齿白,鼻子高挺,山根丰隆、鼻翼饱满,人中清晰,额头饱满,多福多子的旺夫至尊面相呀!”简太清轻笑一声,转着清亮的眉眼挑着眉,看着夏半黎,他好一张脸也是清理干净了,恢复了本来面貌。
简太清把手中的帕子随手一丢,出手如电,一把扣住夏半黎的下鄂,仰着她的脸,又是仔细的看了看,半晌之后,勾起了一道笑意:“夏半黎,你这一张脸长得还算不错,勉强可以入了得我简亲王府。”
夏半黎一仰头,拍掉了简太清的那只手,眼神一冷,下一秒钟,简太清的手上己是插了一根金针,“我说过了,不许碰我!否则,别怪我废了你的手!”
简太清手掌一变,立时转了个方向,直扣到她的脖子上,温润的笑着:“我也说了,不要在我身上使什么花招,否则,别怪我要了你的命。”
“父亲大人怎么舍得要我的命?这天下间,会唱戏的戏子不少,会扎针的医女也能找出来,五毒俱全的侯门千金也是不少,可三样具全的,可就只有一个了。简七王爷,就不想用这一根金针,挑出一个万里江山?”夏半黎没有动,只是眼一眨不眨,侧着脸看着他。
夏半黎这一把赌是算准了,刚刚在第一斋的那一出戏,就是向简七王爷投下的金桂枝。
她要让简太清亲眼看到,她是个有用的人,而且是对他江山有举足轻重作用的人。他简太清半子落局定乾坤,她夏半黎同样是一根金针定生死!
她不会再让简太清把她像是货物一样,评价她的价值后,随随便便丢出去作工具。
夏半黎的人生必须有她自己决定,不是作他登上顶峰的踏脚石,而是他身侧不可或缺的盟友。
简太清淡淡一笑,沉邃的目光对上她倔强的眼,手指在她脖子上收了收力,说:
“你倒是说说,我刚刚那一张脸是人还是鬼。”
“你自己说呢!”夏半黎倔强的回视着他,手指一动,那一根金针刺进了简太清手背上。
简太清眼光一闪,手中更加收力,含着笑说:“我就想听你说,这排毒怎么就排出了那一张鬼脸了?”
“人吃五谷杂粮,心肝脾胃肾,脏腑之中都有毒素,不排出来就会积累成病。我不过就是用针,把你身体上的毒素逼出来罢了,你现在不觉着自己气色更好,而且一身轻松吗?”
夏半黎横了他一眼,说什么她也不会告诉他,她不只是扎针把他身上毒素排了出来,而且就是有意的恶整他,把毒素全集中到脸上,整他一个青面獠牙的鬼脸来。
简七王爷挑了一挑眉,白玉般的脸上温润的笑,手中微一用力,手指间感觉着她脖子上有力的脉动,他轻笑着说:
“半黎儿,不要跟我斗心机,耍花样。你这一身毒汁,我也算是沾过了,自然知道它的作用。毒是药,药也是毒,就看怎么用。你即然有心要与我合作,那就要拿出诚意来。我可不想,哪一天,又成了人人眼中的鬼脸儿,弄个不人不鬼。”
不听话?打屁股!
简太清眼又是一闪,夏半黎的针术出神入化,他是亲自领教过了,所以更加不能掉以轻心。
目前,他与夏半黎的结盟,只是在互为利用的地步,可见识过,夏半黎展露出的这一手针术,他只有二种选择。
一种是弄死了夏半黎,与她能带来的利益相比,她的害处也是更加明显的,他绝不能容忍一个可以置他于死地的人,不为他所用。
别一种是,把夏半黎彻底的列为同伴,不是互为利用,而是互为交托项背。那就意味着把命交付出去,他不必担心夏半黎会暗害他,夏半黎也会豁出性命,只忠于他一人。
“我所说的句句都是实话,你要不信就掐死我好了!反正我死了,你也别想活!”夏半黎手中的金针一紧,直刺入三分。
密医的针法,最为讲求的力度和手法,她这一针刺进去,相当于在他心上砍了一刀的效力。
“那要不要看看,我们谁先死?有一句俗话说了,一寸长一寸强!”简太清五指并拢,手中的脉膊跳得更加激烈。
他的眼中一道笑意,这小毒物面对生死,也不是全无所觉的吧,脉膊快了二分,呼吸急了一倍,她也是不想死的吧,这小爪子也够毒的,他的手掌上扎得这一根针,就如同刺入心口中一样,每进一寸就疼上一分,心脏的跳着,随时都要跳出胸腔。
夏半黎咬着唇,努力的呼吸着,脸憋的通红,耳边殷红的要滴血,眼中一冷,手中的针又刺进一分:
“那王爷也该听过一句俗话,一寸短,一寸险!”
夏半黎恨恨的瞪着他,这辈子别的没有,就是她手中这一根金针,谁也别想掌控她的生死,逼着她做她不想作的事。
简太清心口又是一跳,眼一沉,温润的眉尖一道复杂的光,这丫头,真是够毒够倔!
“我该怎么相信你的诚意?”
“诚意?呵呵,那就这样吧!”夏半黎眼一冷,手中的金针一收一刺,在简太清的掌上扎出一滴血,又是快速的刺入自己的颈脉间。
那一滴血直入了她的血管中,血与血融合为一体,夏半黎额边流出一滴汗,强自忍着流满全身的疼痛,脸皮憋的涨红,她手不停,又是从自己颈间挑了一滴血,溶入简太清的手背中。
“嗯”简太清微一闷哼,眉头不可察的一皱:“你这是在作什么?”
这一滴血就如同一根针一样,一个转瞬间,就在他全身的血管中扎下了数万道针,痛入心肺。
简太清看了夏半黎一眼,手一松放开了她,若不是看到夏半黎此时也是在极力的忍痛,她这一针同样让她自己脸色惨白,头上浸湿冷汗,他现在就立刻收住手劲,直接把她掐死算了。
夏半黎忍过刺心的痛苦,喘着粗气,坐在一边,她抬起手,用衣袖擦了脸边的冷汗,汗水把衣袖全给浸湿了,一身寒气冰冷。
她抬起头,说:“这一针,叫做血盟针,用你与我的血用盟,以血为针,以针为血,自今日起,我与你就是血脉相连,若有一天,我死,你也活不成!你死了,我也一样活不成。这样的诚意,够了吧!”
简太清看了她很久,目光深邃不见底,久久后,他温润一笑,甩了甩衣袖,倾身靠在身后的榻上,浅浅笑意:“
丫头,你真够毒的。呵呵,血脉相连,以命为盟,好!我喜欢,这个诚意,我收下了。”
夏半黎扬眉一笑,如花盛放,她到底是赢了,这一场赌局,她赢得了一世锦绣,赢得了一个最有力的盟友,终会与他并肩傲视天下。
马车在街道上快速疾行着,夏半黎转过头,看了一眼街景,说:“我要回镇国公府。”
简太清面不改色,扬高了声音,对着外面的青木喊:“青木,改道去镇国公府。”
从马车外回应了一声清亮的应声:“是”
马车又是一个急转,向着另一条道驶去,目的地镇国公府。
夏半黎一声不响的看着窗外,低敛着眉眼,缕缕的阳光照在她白玉的脸上,像一尊入了定的佛像。
简太清笑问:“你的脸早就治好了吗?”
即然己是生死与同的同伴,两个人之间就没必要再有秘密,夏半黎也没必要再对他隐瞒,一切和盘托出,让他知道她的实力,对未来的计划更加有利。
她点了点头说:“不错,三年前,我出府进了别庄,练出了几味药,三个月后脸就恢复原貌了。”
简太清仔细的看了看她的脸,突然说了一句:“其实,你的医术不错,这张脸看不出半点伤疤,比我记忆中的好似还要清秀了二分。”
“谢王爷夸奖。”夏半黎淡淡的说。
话题一转,简太清又问:“刚刚那一出佛祖显灵是怎么回事?你给我喝的酒,总不会是得道成仙的琼浆仙露吧。”
夏半黎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说:“那酒中我下了‘飞舞萤光’。”
“飞舞萤光?”简太清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是头一次听说,以他所知,萤火虫这种东西,在夜里会发光,可这作萤光虫作成药,让人发光,这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你倒是说说看,这萤光粉是怎么作的,都有什么用?”
“飞舞萤光确实是萤光粉主制的,再加入了磷粉等药物,经过合成后,服用的人会在皮肤发散出如萤光虫一样的亮光,时间迟延半柱香的时间。”
“副作用有吗?”简太清温和一笑,横了她一眼,调笑着问。
“没有。”夏半黎回答的一板一眼。
“回去多练一包给我,下一次朝会时,我就当着文武百官,当众表演个九龙真身,天人降世。”简太清摸着下巴,笑着说,那场面一定有趣极了。
“再没有了,三年时间,我只练出了那一点,都给你服用了。”
“唉,可惜了。”简太清叹息了一句,没有机会表演了,真是可惜,他还真想看看,满朝文武惊呆敬畏的呆样子,呵呵,后宫那位皇后娘娘见了,也要以为是佛祖临世,六神无主了吧。
夏半黎别过头,实在是不想再答理他,这个老狐狸真是让人看不透,时而狠厉,时而温润,时而冷酷,时而却像个孩子一样调皮,真是个九尾狐狸!
“镇国公府到了。”青木停下马车,拉开车门,恭敬的抬眼望着七王爷,说了一句。
“噢,这么快到了,嗯,好”简太清坐起身,做了个请的姿式,“半黎,你下车吧,我现在不方便送你入府,你自己进去吧,对了,如意己经在镇国公府前等着了。”
夏半黎腾的一下转过头,深深的看了一眼简太清,这老狐狸刚刚在车上作的那一幕,根本就是在算计着她吧?
“其实,你从一开始,就是打定了主意,拖我进你的局,是吗?”
“半黎,你这么说,可就是让为父伤心了。不管你作了什么,你也是我的义女,我怎么会真的跟你计较呢?孩子不听话,拉过来打几下屁股自然就学乖了。”
“谢谢父亲大人指教。”夏半黎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完,转过头,就要向外跳,真是一刻也懒得再跟这个男人虚伪下去了。
简太清却是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从马车一角摸出一张银质面具,拉开她的面纱,遮在她脸上,又是仔细的把面纱拉好,左右看了一眼,满意的勾唇一笑:“很好。”
好个屁!真是越来越弄不懂他在想什么了?净做些不靠谱又不着调的事!
夏半黎避开青木伸过来的手,跳下马车,头也不回,径直走向不远处的镇国公府。
简太清淡淡一笑,向后一靠,瞟了一眼青木:“走吧,我们回府。”
青木迟疑的看着夏半黎的身影,“主子,半黎小姐她还不知道此刻镇国公府的情形,就让她这样进去,不会出什么事吧?”
你不及她呀!
“这点小事要是她都摆不平,那这个同伙我也就没必要再留了。”简太清眼上眼,向着车厢锦榻上一躺,手指正碰到了刚刚夏半黎擦脸的那方素帕,淡淡的酒味直入鼻间。
简太清没有睁开眼睛,拿起手帕,往脸上一盖,呼吸均匀,这片刻的功夫,像是睡着了一样。
青木迟疑地又看了一眼夏半黎的方向,敛去担心,终于应了一声:“是”
即然王爷这么有信心,他也就该有信心,那个府中,此刻可是与三年前相比,更是一个龙潭虎穴了,好好的人进去,不死也要扒一层皮,夏半黎应该是能应付的吧。
“青木”
青木正要关上车厢门前,听到简太清低着嗓音叫了一声,他下意识的拉着车厢门,向着车上的简太清看。
“三年前我说过一句话,你不及她。现在你再记住一句,她,你不必担心,这天下间,无人能及得了她。”
青木眼中闪过一道惊诧,怔怔的看着车上覆着一方丝帕的简太清,不敢置信的瞪圆了眼有。那个女子,居然这么了不得吗……
青木还想再说些什么,也终于忍住了没有说出口,默默的闭上了车厢门,扬起马鞭驾着车快速的消失在大街的街角。
车厢里的简太清安静躺着的,手帕上阵阵的醉意,戏文里的那一句词儿,‘酒是高梁水,醉人先醉腿’,他现在却是醉了身全身呀,帕子上的酒意,一点点的透过肺腔,渗透到全身。
呵呵,简太清微微睁开眼,细细的闻了一闻那酒意,勾起一道笑意。
到底他还真是又着了夏半黎的道儿了,这方帕子就是夏半黎有意留在这里的吧,那个毒丫头心思真是毒呀,小小的帕子,用酒味遮住了软骨散的味道,又是让他着了道儿
夏半黎拉过面纱遮住脸,缓步走到镇国公府门前,一直在门前焦急等着如意,眼前一亮,快步的迎上前,先是幅了幅身,行了一礼,满脸喜色的说:“小姐,你终于来了,我都等了你半天了。”
“嗯。”夏半黎点了点头,打眼审视着如意,三年不变,如意长高了,一双眼睛黑亮如神,脸上红扑扑的,举止更加有度,只那脸上还是没忍住,透出浓浓的喜色来。
看样子,在简七王爷府中,这丫头还是很有良心,一直在踮记着她的,并没记她的仇,现在也好了,她与如意算是真正栓在一根绳上了。
夏半黎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镇国公府的匾牌,淡笑着说:“如意,再入这镇国公府,你作好准备了吗?”
如意脸色一正,忙挺直了背站好,清亮的说:“如意愿随小姐入府,服侍小姐。”
“好,那就走吧,这镇国公府的人该是想念我们了。”夏半黎点了点头。
回来了,终于是回来了,镇国公府,注定是与她缘份非浅,命定今生。
夏半黎扶着如意的手,淡淡的说:“敲门吧。”
如意上前一步,重重的敲了敲门,早有小厮在府门前侯着,拉开一道门缝,看了她们二眼,一脸趾高气扬:“你们是谁?这是镇国公府的大门,也是你们能随便叫门的!”
“啪!”如意一个巴掌甩在他的脸上,挑着眉叶眉,怒声说:“瞎了你的狗眼!镇国公府的半黎小姐回来了,你还敢挡在门前!还不快让开,打开大门,迎小姐入府。”
“镇国公府的小姐?”那小厮给打了个晕头转向,眼冒金星,好不容易稳住心神,瞪着一双绿豆眼,又是看向半黎,这一次好歹态度收敛了些,半是恭敬的说:
“我们府中的小姐中都回了府了,你是找错了地方了吧?”
“放屁!你这条看门狗连个大门都看不住,还敢在乱吠着挡小姐的路,给我滚开!把大管事赵庆余叫出来,告诉他,半黎小姐回府了!”
“是!是!是!”小厮给她这一骂,态度更加恭敬了,一连声的应下来,点头哈腰低下头,先是把府门拉开了:
“小姐,你先在门前等一会,我去请示赵大管事。”
“还请示什么?你要让小姐在府门前等着吗?真是个没用的奴才,给我滚到一边去。”如意仰着头,一脸不屑的喝斥着小厮,直把他骂了个灰头土脸,再也不敢多说什么了,夹着尾巴缩到了一边。
如意神采奕奕的挺背仰头,“小姐,请入府。”
夏半黎赞赏的看了她一眼,这才是简七王爷的大丫环,够气势够给力,三年过去,如意可是再有出息了,不错,她很满意。
夏半黎迈着方步走进府中,淡淡的扫了一眼门边缩着的小厮,“你还像根木头愣着干什么?养条狗看到主子回来,还知道摇头摆尾迎接呢!养你有什么用!是谁教你的规矩,连去通报一声都不会!”
“是!是!是!”小厮给她这一通临高临下的作派又是给惊住了,忙点头应下来,转过头就向着侯里里跑。
如意在后面高喊着:“你是哑巴呀!大声的通报,要让整个府里都听见。”
小厮跑得急了,差一点一胶摔到地上,一只脚还掉了,也顾不上停下来捡,气喘吁吁撒开腿就跑,边跑着边喊:“半黎小姐入府了!”
夏半黎噗的一声笑,转过头在如意脸上掐了一把:“如意丫头,咱们这架子摆足了吗?现在入府吧。”
“是,小姐,我们入府。”如意笑着扶着她,稳稳的向着府中走。
大厅里,侯府中的人都让这小厮的高亢声音给吓了一跳,赵东泰皱着眉头说:“这是谁,在那里大喊大叫,还有点规矩没有?”
七夫人李芳翠连站起身,她现在是平妻又负责管家,府中的人也是叫习惯了,也只换了个称呼,叫她七夫人。
“老爷,好像是在叫着,半黎小姐回来了。”七夫人仔细听了听,脸上一喜,半黎回来了,对她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她又多了一双臂膀,现在这府里的这乱七八糟的事,可是把她给为难住了,这一下好了,有人给她分担了。
“半黎?她回来了吗?”赵东泰脸上先是一怔,又是点头呈出喜色,这个孙女还是很得他看重的,她现在回来得正是时侯,正好可以给府上出一份力,这后院的事,把他这个镇国公爷也给难挠头了,真是比上朝还费心神。
赵元隽匆匆的从内室里走出来,还没等坐下,对着七夫人就问:“我刚刚听到,半黎回来了吗?”
“是的,老爷,是半黎小姐回来了。”七夫人笑着点了点头,站着向,不时地向门外张望着。
几位姨娘坐了一排,人人是眼观鼻,鼻观心,正襟危坐着,目不斜视,心里却是跟刚煮开的沸水一样,咕噜咕噜的翻着水花。
宫云霜站在赵东泰一侧,满脸不高兴:“哼,真是个没规矩的丫头,不过就是回个府,还要喊得这全府都知道,这哪是回府呀,这是皇帝临朝呢。”
三年下来,她这脾气也是实在了,不只是话实话实说,连这脸上也是实实在在,心里想什么,脸上就呈现出什么,再不是那一幅永远慈眉善目的老佛爷相。
“够了!你又多话什么,半黎回来是好事,你就闭上你的嘴,高高兴兴的迎她入府。”赵东泰哼了一声,横目瞪了宫云霜一眼,心里更是不喜。
这老妻的直来直去,他是真快受不了了,怎么就越活越小了呢,什么话都这么直着肠子摔脸面的说,一点不顾忌场合,气得他肝火直冒。
宫云霜紧紧闭上嘴,象个锯了嘴的葫芦,只是不服气的直瞪着大门外,气呼呼的等着半黎进门。
这个夏半黎真是跟她八字冒冲,每一次她出现都没有好事,这一回,她人还没出现,又让赵东泰在人眼落了她的面子,哼,真是个不省心的丫头片子。
“母亲,这个半黎就是大哥在外面生的那个女儿吧?咦,她一个庶子都算不上,这么张扬着入府,怕是与礼不合,我们镇国公府要让人笑话的。”宫云霜身边一个圆脸庞一脸福相的女子,推了推她,嗔怨的说。
以小欺大,狗仗人势了是吧!
说话的女子就是宫云霜的女儿,也就是赵元隽的小妹子赵雅文了,她说完了这一句话,与宫云霜相心的眉梢间,还带着浓浓的不屑。
这个夏半黎她早就听说过,三年前她不在府中,随着夫君去了外地任职,错过了与夏半黎见面的机会,这一次,她可是要好好教训教训她了。
呸!一个戏班子里出来的私生女,赏她一口就是镇国公府大度了,她还敢这么张扬嚣张,看她怎么收拾那个小贱蹄子。
宫云霜拍了拍她的手,脸上也是忿忿地,她说:
“雅文,你是她的长辈,规矩也是最好的,一会你就代母亲好好教教她。那丫头从小就是在戏班子里长大,三年前入府时,我本想把她养在身边,好好**她规矩,可那丫头命里就是带着霉气的,进府头一天,就把府中闹了个人扬马翻,鸡犬不宁。”
宫云霜是越说越来气,一张脸板起来,满是厉色。
赵雅文笑着说:“放心吧,母亲,我会替你好好尽管教的责任,细心**她规矩的。”
正说话间,夏半黎走了进了大厅,扬着一张笑脸,向着赵东泰一幅身,说:“祖父,半黎回来了,给你请安。”
“好!快起来,坐吧,你这一路上也是辛苦了。”赵东泰展开了眉目,笑着说。
夏半黎站起身,对着宫云霜又福了下去,规矩是丝毫不错,“祖母,半黎给你请安。”
宫云霜扭过身子,别开脸,一点好脸色也不给,冲口:“哼,我可不敢当,你快走远一些,可别把你那一身霉气又克着我”
夏半黎敛眉一笑,差一点忘了,这老夫人身上的‘实话实说’针,还没解开,这直爽的快言快话,果真听着是亲切呀。
夏半黎刚一站直身子,宫云霜身边的赵雅文开口了:“你是半黎吧?怎么这么没有规矩!老夫人还没叫你起来,你就自己站起来了?真是不上得台面!还不快点回去跪好。”
“请问你是哪一位?”夏半黎打量了她两眼,白白胖胖颇有福相的一张脸,颇那双眼睛向上勾着,一看就是相刁钻的婆娘,对她这**人物,完全没有印象,看她的长相,是宫云霜的女儿吗?
赵雅文勾着眼,疾言厉色的说:“大胆!怎么跟长辈说话呢?冬梅,给我扇她两个嘴巴,让她长长记性!这是镇国公府,不是她唱堂会的戏班子,乡下丫头真是没规矩。”
“是!”站在赵雅文一旁的小丫头趾高气扬的站出来,几步就向着夏半黎走过来,挥着手掌就要打。
如意脸色一变,挡在夏半黎面前,左手抓住她挥过来的手,右手一挥,一个耳光子先打回在她脸上:“你是什么猫猫狗狗?居然在镇国公府的大堂前,伸手打我们镇国公府的小姐!”
冬梅被如意这一甩,直甩到地上,一屁股蹲在那里,半边脸上红肿,火辣辣的疼。
她是赵雅文的大丫头,平日里最得赵雅文的欢心,这上来就让如意甩了一巴掌,弄了个没脸,气得她大骂:“你是哪来的丫头,连我也敢打!”
“我打你怎么了?你敢对我们小姐动手,我为什么就打不得你了?你比这镇国公府的小姐还尊贵不成?”如意瞪着她,灵牙利齿的反驳。
“你”冬梅呐呐的说不出话来,当着满镇国公府大小主子的面,她总不能说,她比镇国公府的小姐还尊贵吧,这个哑巴亏,她也只能是吞下肚了。
冬梅捂着半边给肿的脸,委屈的看着自己的主子赵雅文,等着她帮她出气。
“你你大胆!是我让她打的,你居然还敢动手!你是哪里来的丫头,连主子的命令也敢不听了吗!”赵雅文怒极,指着如意就骂,一个巴掌长长的指甲勾着,狠厉的扇了上去,她那指甲又长又尖,这一巴掌扇过去,非毁了如意半边的脸不可。
她目光狠毒的瞪着夏半黎,真是没规矩,主子跟奴婢一样是个贱丫头,上不得台面的贱东西,先拿你的丫头开刀。
夏半黎一把拉住如意的手,拉着她退后一步,让开赵雅文这一巴掌,示意如意不要多说。如意侧身向后让了让,给了赵雅文一个不服气的眼神,气得赵雅文又是个暴怒,她气极的吼:
“半黎,你还不动手教训教训你这个丫头,她连主子都敢不敬!”
夏半黎站直了身子,眨了眨眼,不着不急的说:“请问你是哪个主子?我总要弄清楚,你是谁,才能教导我的丫头,训示她的不敬吧。”
赵雅文挺着胸上前一站,高仰着头,一脸骄横的说:“我是镇国公的嫡女,当朝一品大学士的夫人,你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吧,还不快去教训你那个瞎了狗眼的丫头。”
“噢,原来是姑母呀,半黎向你请安了。我现在就去教训我那个瞎了狗眼的丫头。”夏半黎眼一眨,礼数周全的向着赵雅文行了一礼,转过身去就对上了如意。
赵雅文张了张口,本来还想趁着夏半黎请安行礼时,好好晾一晾她,可夏半黎的礼行得快,话说也更是快,这么几句话一说,口口声声要为她教训丫头,她还真不好再拖着她在这里行礼了。
赵雅文转念一眼,就闭上了口,她就在这里看着了,瞧瞧这小贱丫头怎么给她出气,要抓她的小把柄,那还不是随手一捻嘛,等夏半黎把丫头骂一顿,成全她的威风了,她再拿着半黎出气也不晚。
夏半黎回过头,对着如意皱着眉头就说:“如意,你可知道错了。”
“小姐,如意不知道哪里犯了错,还请小姐教训。”如意垂下头,恭敬的应着,与夏半黎一唱一和。
“大胆,还不认错!连我都说你不得了是吧。”夏半黎厉声斥了她一句。
如意惚恐的低着头,说:“小姐,如意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夏半黎伸出手指,一个一个给她说:“那我就告诉你你错在哪里。第一,姑母要教训我,你怎么把冬梅推开了,还说她什么猫猫狗狗,这不就是说,冬梅是狗仗人势吗?这是不是你的错。”
“小姐,冬梅一个丫头,还敢打小姐,她本来就是狗仗人势呀。”如意无辜的眨了眨眼。
“那第二,”夏半黎抿着笑意,不去看赵雅文那难看到极点的脸色,伸出第二个手指头,说:“姑母是这镇国公府的嫡女,虽说她是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可咱们也不是这镇国公府的主子呀,一个半斤,一个八两,说到底你不敬着姑母,这还不是你的错。”
“如意没有错。小姐你是简亲王的义女,我是简亲王府的奴婢,咱们是客,她也是客,这有什么不一样的。她伸手就打人,不敬的是她。”
“你真是最来越胆大了,三年前,打你一顿,可是把你这胆子都打野了吧,真是把你给惯坏了。姑母是年纪大,老得教训少的,大得欺负小的,那是应该的。”
“如意不知辈份,只知君臣。君可以打臣,父可以打子。小姐即不是臣,又不是子。如意倒是想一问,她一品大学士的夫人,怎么就能打了简七王爷的义女。这道理可说不通,如意不服。”
夏半黎叹了口气,转过头去看着赵雅文:“唉唉唉,姑母,这丫头我可是说不通了,你规矩好,还是你来教训她,怎么说来说去,我也给说糊涂了呢。”
“你,你”赵雅文给气得头顶真冒烟,话全憋在口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夏半黎这是在教训丫头吗?这是在打她的脸吧。
“姑母,你怎么了?不是也被这丫头的话给说服了吧?那不就是说,姑母以大欺小,你这丫头狗仗人势了吧,这可不行,姑母,你得好好教训她,把这道理给她说明白了才成。”夏半黎笑着说。
不懂事的女人!
“你放肆,居然这样跟着我说话!有没有规矩了!”赵雅文怒火中烧,气冲冲的说。
夏半黎眨了眨,仍是一脸恭敬的说:
“姑母要是这样说,那我就不得不辩一辩了。即然姑母一直口口声声规矩规矩,那我就问姑母一句,一品大学士的丫头,在这镇国公府里,打了镇国公府的小姐,这是什么规矩?镇国公府嫁出去的嫡女,在这镇国公府中,教训简亲王府的丫头不敬主子,这又是什么规矩?半黎规矩不好,还真要请教姑母好好教导一下了。”
“你,你你”赵雅文气了个口舌生疮,一声话也反驳不了,只能是直喘着粗气,说不出话来。
赵东泰听得一头麻绳,头晕眼花,这女人吵嘴真是三千只鸭子,吵死了!
“够了!雅文,你少说一句,半黎刚回府,还不认识你,该请的安也请了,就不要总在这里矩规矩规了。都是一家人,先坐下说话。”
赵雅文不服气的闭了口,忿忿的瞪着夏半黎,这小丫头果真就是个伶牙利齿,能说会道的,连她都吃了亏,哼,且让她得意这一会,回头再找她算这一笔帐!
“父亲,半黎向您请安了,这三年你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夏半黎向着赵元隽盈盈行礼,目光仔细的看了看他的脸色,心头又是一紧。
简七王爷果真所言不虚,这赵元隽脸色苍白,眼皮浮种,眼眸发虚,情况很不好。这是怎么回事?
夏半黎问完那一句请安的话,不着痕迹的看向了七夫人,眼中带着凌厉之色,赵元隽病成这样,怎么这个七夫人连个信儿也不带给她!
七夫人脸上颇为不自在,捏了捏衣角,背上就是一阵寒意,她从夏半黎这一眼中,看出了夏半黎的怒火,心中吓得突突的跳着。
她回望着夏半黎的目光,立时就带上了一丝恳求的意味,这件事,她是有苦衷的,真是有苦衷的,真是不能怪她。
赵元隽点了点头,一脸的欣慰,说:“我没有事,你回来了就好,坐下休息一下吧。”
“谢谢爹。”
赵东泰侧头看了一眼赵元隽,眼微一沉,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手中端着杯子手握得更紧。
夏半黎应了一声,站起身,半个字也没多问他的身体情况,这个场面,不是说这句话的时侯,看赵东泰这个表情,对赵元隽的身体情况,也是心中有数,只是不便于多说罢了。
这其中一定另有蹊跷!
夏半黎抬起头来,扫一眼厅中各人的情况,对着几位姨娘,行了一礼,算是方方面面请了安了,把礼数都尽到了,也不怕别人再指责她。
她坐了下来,低敛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抿着唇转头问赵东泰,说:“祖父,怎么没看到大夫人?她怎么不上厅中来?”
赵东泰还没来得及答话,赵雅文急匆匆的插了一句:“噢,嫂子身体不好,在院子里静养着,等明日你再去向她请安吧。”
身体不好?夏半黎敛眉低笑,这是唬弄谁呢!半柱香以前,温夫人还在第一斋中气十足,又跳又叫,怎么这一会就是身体不好了?呵,大夫人还真是身体不好呀,活活见了鬼了。
看来,这赵雅文就是温雪心一伙的,温雪心带着赵晚然赵晚晴出府,她就留下来打掩护,呵呵,这可是安排得当呢。
那她偏偏不能如了她们的意了,她夏半黎就是山西的倔驴,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就要按自己的性子来,今天这入府第一步就从这赵雅文下手了。
夏半黎站起身来,脸上带着不安,说:“那我就去大夫人院子里请安吧。”
“不用!”赵雅文一声尖叫,引来厅中几个人的侧目,她自己也查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忙又缓了缓口气,手拿着帕子擦了擦额边的细汗,说:“大夫人病了,刚刚吃了药,你现在过去请安,那不是打挠她休病吗?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懂事。”
夏半黎为难的看着她,说:“半黎出府三年,这才刚刚回府,按照规矩,必须要去请个安才对。大夫人是这一府的主母,我若是不去请安,这就不守规矩。祖父,我还是去请安吧,不能刚回来就坏了矩规,那别人定要说我们镇国公府没规矩了。”
她说了这一名句,字字句句都是规矩,直把规矩说到赵雅文的脸上去,她不就是口口声声的最重视矩规吗?那就让赵雅文自己先不讲个规矩,看她还有这个脸来教她。
赵雅文脸色变了又变,一颗心上七上八下,对上赵东泰看过来的目光,急得更是额头见汗。
规矩!规矩!规矩!这小贱人口口声声全是规矩,不说规矩这两个字,她就没话说了吗!刚刚怎么不见她这么规矩了。
赵东泰沉了沉眉眼,说:“雅文,半黎说得对,子女出游,归来后是要向长辈请安的。半黎今日不去,日后传出去,我们镇国公府又成了没规矩了,就让她静静地去给大夫人请个安,再悄悄退出来,把礼行全了就行了,也不会打挠大夫人养病。”
赵雅文一吓,暗叫糟烂,硬自撑着沉静的脸色,笑了笑说:“是我想得不全面了,好,那就我带着她过去吧。”
夏半黎忙站起身,笑着说:“那就有劳姑母了。”
赵雅文忍着腿,心里想着怎应付着着夏半黎,抬腿就向着内室走。
夏半黎跟在她的后面,又问了一句:“大夫人生的是什么病?请大夫了吗?吃药了吗?”
赵雅文正想着事,一时不查,顺口说:“又没大病,请什么大夫,吃什么药。”
“啊”夏半黎眨了眨眼,顿住脚步,扬高了声音,说:“大夫人没吃药?也没请大夫?那怎么可以!这小病拖着就成了大病,大病再拖着就要了命了。生病了也不看,传出去,还以为镇国公府虐待大夫人,有病也不给她治呢。不行!要先给大夫人吃大夫看病才行呀。”
夏半黎这高声一喊,立时就引起了厅中其他人的注意,赵东泰皱着眉头,神色间更是不满,这温雪心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不省心。生病了看大夫吃药,好好养着,她这样不吃药不看大夫,是在控诉心中的不满吗。
“元隽,怎么没给大夫人请大夫?就让着她这么肆意妄为,坏了我们府上的声誉吗?”
赵元隽站起身,一脸的愧色,这件事他也是不知道,听到父亲这么一说,他更是羞愧难当了,他说:“父亲,我这就去看看,现在就给她请医问药。”
“不用!不用!不是大病,大哥你公务烦忙,不用去看了。”赵雅文急了眼,怎么能让赵元隽去看病,那不就是立刻暴露出温雪心不在府中了吗?不行!这万万不行!
“姑母,你不是大夫,不知道这病呀,可是看着轻,实质上重,很多人就是小病不治丢了命的,我们镇国公府又不是请不起大夫,还是让大夫来看看才放心。这人病了,最是盼望着亲人在身边守着,大夫人不肯看大夫,说不定就是报怨父亲不关心她呢,让父亲去看看她,大夫人这病也就好的快了。”
“你哪来这么多话!我说了不用,就是不用!”赵雅文急了眼,一句话直喝斥到夏半黎脸上,两只手急着直绞着手中帕子,额头冷汗直流。
“姑母,你这是怎么了?我哪一句话说错了吗?”夏半黎委屈的看着赵雅文,恍然大悟的说:“啊!难不成是大夫人这病情危急,又生了父亲的气,即不看大夫,又不让他去看?”
赵元隽脸色一沉,背负着双手,重重的哼了一声,“是这样吗?雅文,你怎么不早点说!你大嫂不懂事,你也跟着不懂事了吗。”
把那些太秽都赶走!
赵雅文有苦说不出话,拿着手帕擦着额头的汗,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夏半黎急急的上前一步,着急的看着赵元隽劝说:“这夫妻总有个吵架拌嘴的时侯,父亲不要生气了。大夫人即然生了气,又病了,那父亲更要去好好劝劝她了,要不然传出去,倒成了父亲宠妾灭妻,不尊嫡妻,连生病都不管不问,这声名可不好。”
赵元隽听了深为为然,点了点头,话也不多说了,迈步就向内室后院里走,“我这就去看看她,不能让她这么性任。”
半黎跟着他后面,满脸焦急,也向后院走,边走边抱怨着赵雅文:“姑母,大夫人这是病了几天了?不会己是病得起不了床了吧,你怎么不劝劝她呢,镇国公府的名声都不顾了,两个加起了一百岁的人了,怎么都还这么没有规矩”
赵雅文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直想着跳脚扇人,规矩!规矩!又是规矩!她还有没有别的可说了!
偏偏到了这一刻,她还真是没有话可以反驳,规矩这两个字,倒成了她的死穴了,一点就倒,毫无反抗余地。
赵元隽快步向前走,脸上分外的焦急,夏半黎这几句话直插进了他的肋骨上,天朝律法以孝治国,以妻为尊。特别是这清流文人,更是十分重视这尊卑,这宠妾灭妻的名声要是传出去,他这官也不用作了。
大厅中,赵元隽三人刚刚出厅门,七夫人也站起身来,面带愧色的说:
“这是我不对,没把家管好,连大夫人生重病不肯看病吃药,这种大事也不知道,我愿意受罚。父亲,还是快去请孙大夫,我也去看看,有什么需要的。”
赵东泰沉着脸,七夫人是负责管家,这一会过去也是应该的,有个什么事情,也能插上手,他说:“嗯,你也去吧,大夫,我让赵庆余去请。”
“是。”七夫人忙快步跟上赵元隽的步伐,带着急切,迈着小碎步追上去。
几位姨娘一看,也站起身来,“老大爷,那我们也去看看,给大夫人请个安吧。”
“去!去!去!你们去干什么!平日里要不是你们整日里勾着元隽,他能把嫡妻丢在脑后?现在连这宠妾灭妻的名声都要传出去了!都给我老实在这呆着!”赵东泰一顿吼把这几位姨娘人人说了个面红耳赤,彼此互看了一眼,咬着唇,讪讪的又坐了下来。
宫老夫人站起身,拧着一张老脸,满脸的不高兴,中气十足的说:“那我去看看吧,不论雪心是死是活是病是残,一有准信儿就给老爷你传个信出来,省得都在这干坐着大眼瞪小眼。”
赵东泰眼睛又是一暗,这说得是什么话!大夫人本就是病着,宫云霜这话倒是像诅咒了,传了出去,他们府中还真就坐实了欺压嫡妻,虐待儿媳的罪名了。
赵东泰张口就想吼她几句,可一想到,那边还没有信儿,这宫老夫人去了,像她说的,好歹,还有个传信的人,他呼呼的吐了几口粗气,说:
“那你就去吧!只看着,少说话,有什么信儿,就让人先传出来!”
“放心吧老爷,雪心就是病死了,我那棺材板也是现成,给她用上正好,出殡治丧风风光光一点乱不了,绝不让外人看了咱们笑话。”
赵东泰给这话噎得牙疼,连话也懒得再说了,挥挥手,打发宫老夫人快点去。
宫老夫人站起身,扬着一张红光满面的老脸,倒是更见精神头了,扭着腰就向着后室走去。
温雪心的院子里,赵东泰领着几个人大踏步的远远走进来,院门口的守着是大丫环红英,她脸色立时就是一变,额角边立时流下一行冷汗,急得团团转,东张西望着,心里乱成一团,这可怎么办?!
夫人和小姐还没回来,老爷倒是来了,这可怎么应付过去呀!
红英眼珠子一转,转身就向院子里跑,没一会,红英脸上戴着口罩手中提着一个木桶,里里阵阵的烟雾向往冒着,另一只手中扇着扇子,不停的扇着桶里的白烟,四处薰走着,没一会一阵阵的白雾呛人的烟气就把院子给充满了。
赵元隽带人走过来,刚到了院子门口中,就被这烟气给薰着止步,皱着眉头就问:“红英,你这是在干什么?这么大的药草烟气,大夫人本来就是病着,你这么一薰,大夫人的病情不是更严重了吗?”
红英也没放下手中的家伙,上前一步说:“老爷,这是大夫人吩咐的,夫人的这病,就是让那邪魔鬼怪给缠上了,总有小鬼秽气跟着她”
说到这里,红英遛遛的目光向着夏半黎瞟了一眼,不屑的眼神分明就是指着她口中那恶鬼就是说的夏半黎,红英扬高了声音又说:
“大夫人身子骨这三年来一直就不好,求医问药都不管用,大小姐一片孝心,去是城隍庙求签问神时,有道高僧给大小姐批了这一个签文,大夫人是命犯了小人克星,所以呀,只就用药符子加上艾草,除去这屋子里的妖气霉气秽气鬼气病气,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去掉,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也全隔离了,大夫人的病才能好”
红英一边提着那一桶薰着的艾香草,手中的扇子不停的向着夏半黎的方向扇着,阵阵呛人的白烟直扇着她的衣上去,她一边阵阵有词的回了一句:“半黎小姐,对不住了,我这也是奉了夫人的命令,去秽气!”
去秽气?夏半黎动也没动,捏着帕子,看着红英上窜下跳,拿着个扇子,不停的向着她身上扇着这薰人的草叶草。这就是去秽气吗?怎么不撒狗血呢,那不是更去秽气,这红英还真是跟大夫人一条心呀,她这刚刚进了镇国公府门吧,这就成了太秽了,呵呵。
赵元隽让这艾草的叶子薰的一阵咳,眉头打了个死结,向着后面退了二步,憋着一肚子的气,这个温雪心到底又是在闹什么鬼!镇国公府里哪来的秽物,这不就是说府里不干不净吗,传出去像什么样子!真是个不省心的嫡妻。
“红英!薰完了就把那个桶拿到一边去,大夫人这院子,你这里里外外把这里也都薰遍了,这就行了,再薰下去就把大夫人的病薰得更严重了。”赵元隽说完了这一句,仍是站在门口不走,想等着这烟散一散,再进去看望温雪心。
赵雅文反应的快,立时捂着鼻子上前一步,就说:“大哥,这烟薰法也是治病的一种方法嘛。即然大嫂正在治疗,这院子里又刚刚让艾草薰过,还带着药味,不如就让院子里先散一散味道,你晚一点再来看大嫂,那里大嫂的精神也能好一些。”
红英更是来了劲头,手提着那桶艾草叶子,又是使了劲的扇着:“去病气了去邪气去秽气不干不净的小鬼快快散去”说完这一句,她干净就拿出一把艾草叶子,向着夏半黎的身上洒去,红英边洒着,口中还硬气的说:
“半黎小姐,这也是夫人交待的,你这刚刚从府外回来,身上不定带着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呢,还是好好让这符咒好好净一净,再用那柚子水洗一遍身子,跨过火盆子,把那不干不净的全给驱走,这三年前呀,就是没过这一着,所以你刚一入府才招来了那些不干不净的哟,小姐,我只是实话实说呢,可不是说你不干不净的”
夏半黎挑了挑眉,面纱下的嘴角边勾起一道笑,句句都是说不干不净,就差直指着她的鼻子骂了,这还不是说她吗?这红英还真是好一张巧嘴呢。
赵雅文幸灾乐祸跟着说了一句:“可不就是嘛,从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来的人,身上还不就是乱七八糟,不干不净,可要好好净一净,把那些太秽都赶走了才成,大夫人可是病着,身子正虚呢,可经不起又给那些命硬的克了,过了秽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