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身上不干不净呀!
赵元隽皱着眉头,不悦的看了一眼赵雅文,总是自己的妹妹,不方便在人前责备她,他这眼神中却也是更了警告之色,让她安份点,少说这么不着调的话。
赵雅文撇了撇嘴,轻哼了一声,说:“大哥,嫂子现在可是病着,不能受气不能过秽,就让她养着吧,等回头院子清净了你再来看她。”
赵元隽也懒得再细想这些杂事,抬头看了看这满院子的艾草烟雾,现在是真进不去人了,转念一想,赵雅文的话也有道理,点了点头说:“好吧,那就换个时间再来吧。”
他面色一沉,对着红英说:“红英,你进去好好照顾大夫人,有什么事及时来通知我!”
红英脸色一喜,与赵雅文互换了个眼色,伶俐的应了一声:“是,老爷你慢走!”
夏半黎低敛眉眼,眼中飞快的闪了闪,有一句俗话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姑母和红英马上就知道,这一句的话意思了。
夏半黎指间的金针微微一闪,她转过身来,作出一幅准备跟着赵元隽一起离开的样子,跟在赵雅文的身后,手中的金针快速闪过,在赵雅文背后的的穴位上刺下一针,快速收针,两手并搭着,捏着一块手帕子,毫无破绽什么事都发生过似的。
眼见着这么顺利就把他们忽悠走了,红英心头就是一喜。
太好了,等到大夫人和小姐回来,她又有赏可领了!红英不屑的瞟了一眼夏半黎,这小丫头片子也不难打发嘛,她一个小把戏就把她骗走了,哼,也就是个小戏子出身,还敢摆什么小姐的架子,呸!能有什么见识手段,她可大夫人身边的大丫头,比这小戏子强了百倍了!等回头,她就收拾了这个小贱人,哈哈又是一笔赏钱!
红英正在低着头站在院门前乐着呢,冷不盯的刚刚转过身去,跟着赵元隽准备一起离开的赵雅文,出了状况了!
赵雅文突然之间一声咳接着一声咳,捂着胸口,咳地一声比一声响,要把心肺都给咳出来一样,她脸色憋得通红,脚步都迈不动,急喘个不停。
大丫头冬梅,着急的上前一步,扶着她问:“夫人,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咳的这么历害?”
赵雅文只顾着咳,说不出一句话来,一个劲的捂着胸口,自己也是疑惑,她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之间就这烟给呛了喉咙一样,从咽喉到肺里全是灰,又是咳又是喘的,难受极了。
夏半黎惊诧的捂着嘴:“哎呀!姑母不会是让这艾草给薰着了吧?”她上上下下打量着赵雅文,一脸的异样。
让赵雅文这突出其来的一出,赵元隽也顿住了脚步,皱着眉头看着赵雅文,关切的也问了一话:“你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
如意的行动更是夸张,拖着夏半黎向旁边绕开了二步,扬高了声音,说:“啊!小姐,刚刚红英可是说过了,那艾草中可是有符诅呢,是用来,用来”
她有意的拖长了声音,勾住所有人的注意,如意想是想了想,这才想起来了一样,一拍巴掌,惊叫了一声说:“对了!是用趁那些不干不净的病气邪气鬼气妖气秽气的!”
如意一口气说完了这一句,又是心有余悸的看着赵雅文,拖着夏半黎又是离她远离了一步,有口无心冲口说出:“咱们被那艾草薰了,都没事,可这姑奶奶却是突然间这幅样子,哎哟喂!姑奶奶,你不会身上就带着那乱七八糟,不干不净的什么什么的气吧”
如意这一口气说完,周围的人,信或不信的,本能反应都是离着赵雅文向后退了一步,全都用着狐疑的目光看着她。
这种不干不净的事,是没有证据的,可赵雅文这表现也太出奇了,怎么就这么巧,就在这艾草加符咒一薰之下,就成这幅样子,怎么看,都是邪门了呀。
“我,我,我怎么,怎,么,会会是不,不,不干不净!我,我这,咳咳咳我这是让,让艾草,给,给薰”赵雅文又是猛力咳着,又是段段续续的解释着,眼看着众人的反应,她心头怒火直烧着,一急之下咳的更加历害了。
冬梅忙站出来,气势汹汹的顶了回去:“你个贱人,少胡说八道!我们家夫人可是当朝一品夫人,最尊贵不过了,怎么会有那些不干不净的脏东西!呸!你个狗嘴里长不出像样的贱丫头,再敢胡说败坏我们夫人的声誉,我就打烂了你张嘴。”
冬梅虚张声势的叫嚣着,只是口中说着历害,人却是一动不动的仍是扶着赵雅文,一步也不敢上前,到底是长了记性了,刚刚在大堂上的事,也让她知道,如意可不是好欺负的主,骂两句出口气就成了,真上前甩她耳光,吃亏的又得是自己。
“哟,我是长不出像牙,原来,你是长象牙的呀,快张开嘴给我看看,你是条好忠心的狗呀!”如意不甘示弱,毫不犹豫顶了回去,仰着下巴,对着冬梅就是一声哼。
“你”冬梅气的也是满面通红,说不出话来,她可是要风得风惯了的,什么时侯在人前给人这么奚落过,偏偏,这个如意还是有本事,她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真是把她憋屈死了。
“我什么我!”如意神气活现的又放狠话回去,指着赵雅文就说:“我就是贱人,那也不是狗仗人势,说了几句大实话罢了!你个仗着人势的什么什么,快扶好了你家夫人吧,瞧她咳成这个样子,这还不是那些不干不净”
“行了!如意,你越说越不像话了,姑奶奶身份高贵,怎么可能会沾上了那些东西”夏半黎制止住如意的话,沉下语气说:“姑奶奶这就是让艾草给呛到了而己!”
“咳咳咳!对,对,我,我,我就,就是给,给呛,呛”赵雅文又是一阵猛呛,脸色都给咳青了。
赵元隽倒底还是关心自己这唯一的妹妹的,说道:“雅文,即然你咳的这么历害,回去后多调点川贝枇杷露喝了,要注意休养”
赵元隽话还没有说完,夏半黎就是一阵惊叫,拿着帕子捂着嘴,惊得眼睛瞪圆,脸色大变:“哎哟!坏事了!”
“怎么了?”赵元隽一怔,转过头来看着夏半黎,这个女儿虽说相处的时间不长,可却是个极为沉稳的人,她会突然间脸色大变,一定是查觉到什么大事了。
“爹!大夫人不会出事了吧?”夏半黎调过头来,直指着那院子里,着急的喊:“咱们站在院外面,都这么多的烟,姑母这么健康的人都给薰得咳成这样,哎呀!大夫人可是在这烟雾正中间,又是还在病着呢,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糟了,不会她是给呛晕过去了吧?”
赵元隽一听,神色也是一变,转过头来,看着那院子,不错,烟雾这么浓,温雪心的屋里却是这么安静,这不对劲呀!
赵元隽一挥手,沉声说:“来人!快进去看看!大夫人是不是给呛晕过去了”
“是!”众人应了一声,忙捂着口嘴就向浓烟屋环绕的院子里边冲。
从夏半黎惊叫开始,红英就知道出岔子子,急得她无头苍蝇乱转着,额角的汗一行行的掉下来,她忙行了个礼,期期艾艾的说:“老,老,老爷,不,不用,大夫人正,正是在用烟薰着治病”
赵元隽眼光一紧,迈步己是走到她眼前了,皱着眉头,看着红英那一脸惊慌失措,赵元隽第一个念头就是温雪心的病十分严重了。
夏半黎一声惊呼,着急的问:“对了,你就是大夫人的大丫头红英!你这么出来站着,那屋里不是连个服侍丫头都没有!啊,难道夫人病得不行了?”
赵元隽心情烦燥,一脚抬起,怒吼:“夫人的病到底怎么样了!你在这里傻站着当门神吗!又是拿烟薰又是什么符咒的,在这里装神弄鬼的干什么!你还不快进去服侍夫人!”
这是哭丧呢!
“不,不,不是”红英给喘得倒在地上,话还没说利索,赵元隽己经着急的先一步冲了院子,直向温雪心的卧室走去。
赵雅文刚刚缓过气来,就听到这些话,她恨恨的跺了跺脚,一脸着急,快步跟了进去,脑子里快速转着,想着应付的办法。
刚一进屋子,赵元隽就怔住了,一双暴怒的眼睛,看着空荡荡空无一人的屋子,怒吼一声:“这是怎么回事?大夫人上哪去了!”
夏半黎在屋里转了一圈,脸色着急的说:“咦!大夫人不是病重了吗?怎么不在房里养病?啊,我知道了!”
赵雅文心中一跳,脸色变了好几变,抢先说:“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就你能掐会算什么都知道!少在那里胡言乱语!大夫人那是,那是,”赵雅文绞尽脑汁的想,憋了半天,终于憋了一句:“对了!大夫人那是病重加重,心情又不好,所以上花园里转一转散心!”
“噢!原来大夫人上花园了呀?”夏半黎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满脸愧色的说:
“还是姑母了解大夫人!我本来还以为大夫人病重,又怕府中的人着急,更是不想把病气过给了爹,所以出府回娘家住几日呢。唉,据闻温阁老夫人,常有太医日常诊脉,又是各种珍稀药材齐备,大夫人一心为了府里,更不想让父亲担心坏名声,她回去病也能早点休养好,原来是我想错了呀。”
“雪心还病着,上花园子里干什么?连丫头都不带,自己一个人跑去吹会冷风,是怨恨我对她不闻不问,照顾不周吗?哼,要着了寒风,病情不是更重吗?你这个作妹妹的,也不劝着她一点,由着她这么由着性子来。”
赵元隽脸色恚怒,薄薄地说了赵雅文几句,转过头,他就对着院子里的下人吼:“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去把大夫人找回来。”
门口那一窝的下人,立时应了一声,作鸟兽形,匆匆忙忙就向着花园子里跑去。
“不!不!不是!也是!唉,不是你说的也是”赵雅文给绕了进去,额头的冷汗直冒,眼里写着大大的后悔,早知道,她就顺着夏半黎说了,夏半黎这猜测可比她的借口高明多了,即提升了大夫人的形象,更加可以拖延时间。
赵雅文又悔又急之下,说话都颠三倒四,两只眼睛不时的看着门外,也不知道她几这句话,到底是说‘是’,还是‘不是’。
夏元黎笑眯眯的看着她,赵雅文这一会一定在悔不太初了,她现在就是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那温家母女会法术,立时就出现在她面前。
可惜了她那这幅忠心耿耿了,呵呵,温雪心这一时三刻可回不了府了呢。
夏半黎敛眉低笑,出第一斋的时侯,她己经跟夏金焕打了眼色,那个浑人老爷,赌钱吃渴耍赖皮讨价还价,样样拿手。
他手中拿着温雪心母子打的白条,又是刚刚由她出面榨了让赵晚然现场出了首饰压了一千两黄金,他自然是有得是借口理由要她们也出现钱,不出现钱再白条上再加上几分利钱也是名正言顺了,这么一来二去缠着温雪心母女在白条上打文章,拖个一二个时辰不成问题。
赤胆忠心的姑母大人呀,你就心急如焚地等着吧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去花园子里找人的下人陆续回来了,一个个的回报说没找到人。
赵雅文的脸色也是越来越焦急,急红了眼,不停的向着门外看着,红英停在门口,也是一头的汗,不时与赵雅文眼睛交流,打着眼色。
赵元隽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这花园能有多大!这全府的人都派出去了,连个人都找不见,一堆废物!养你们还有什么用!”
一个个下人唯唯诺诺,面带惧意的站在门口,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七夫人跟了进来,看了看门外站着的那一排鹌鹑一样提心吊胆的下人,眼色闪了闪,她整了整鬓角,拿着帕子,一脸着急的走了进来,进门就问:“这是怎么了?大夫人的病情好些了吗?”
赵元隽怒火冲着她就去了:“你是怎么管的院子!大夫人连个丫头都不带,去了花园里转,这么多下人一个个去了这么半天,没有一个找到的!”
夏半黎给了七夫人一个眼色,埋怨的说:
“七夫人,你这家是怎么管的!看看这一院的人下,跟个没头苍蝇一样乱转,连主子去了哪里都不知道!大夫人贴身大丫头,就那么傻站在门外也不跟着服侍,冯妈妈又上哪耍钱吃酒去了?怎么也不来回个话?这一堆下人都奴大欺主了吗?”
七夫人这让这迎面一声吼,面上现出委屈来,咬着唇,红着眼眶说:
“我也不知道呀,唉,这都是我的错。姐姐她平日端庄自重,把院子管得严严的,也不让我插手这院子里的事,这全都是我不好,姐姐那是怕麻烦我,跟我客气,我也没察觉到她这一层意思,现在下人们不懂规矩,没照顾好姐姐,把姐姐都给累病了”
赵元隽这一腔怒火立时就有了发泄的地方,腾地站起身了,甩着衣袖几步走到门边上,对着红英一脚就踹了过去,怒骂着:“你个偷奸耍滑的丫头,不好好服侍夫人,自己一个玩儿去了吧!难道我这一进院子,就看你傻站着,连夫人去哪都不知道!”
红英给他这一脚狠踹,哎哟一声后,就倒在地上,脸色苍白,也不敢叫屈,只是哆哆嗦嗦的跪倒在门外:“是奴婢的错,求老爷饶了奴婢这一回。”
“哼!来人呀!”赵元隽背负着双手,铁青着脸,往门口一站,暗着一双眼睛扫了一圈院子里的人。
“是!”院子里的下人,足有十几个,人人自危,半丝不敢耽误的齐刷刷应了一声,一个个头垂得低低得。
赵庆余带着大夫匆匆进了院门,听到赵元隽的喊声,忙上前一步,应着说:“老爷有什么吩咐。”
赵元隽怒火中烧,恨恨地指着院子里上上下下的下人们,喝道:“大管家,你去把护院都叫进来,今来我要处置了这一批眼里没主子的刁奴!”
“啊!求老爷开恩,饶了奴才们吧”大夫人院子里的下人们,个个吓得卟嗵卟嗵的跪了下来,不停的求饶。
宫云霜刚刚走进院门,就听到了这震耳欲聋的号叫声,脸色就先是不喜,张口就喊:“大夫人这是病死了吗?你们一个个嚎什么嚎,这是哭丧呢!元隽,这是怎么回事?”
赵元隽脸色缓了缓,给着宫云霜行了个礼:“母亲,大夫人不在院子中,这些下人服侍不周,我正教训这些欺主的奴才呢。”
宫云霜不满意的看了看院子里的嚎叫的下人们,点了点头:“是该教训了!这一个个都奴大欺主了!连一个病人都看不好,那红杏出墙你们还能看得住!”
噗,夏半黎差一点笑出声来,看着赵雅文那脸色是青中有白,白中有青,要多精彩有多精彩,呵呵,这宫老夫人的话,还是这么给力呀。
夏半黎上前一步,转过头对着七夫人和赵庆余说:“爹,咱们还是依着府中的规矩来处罢,乱了矩规又该人笑话了。七夫人管家,赵管家是大管事,你们说说,按咱们府上的规矩,这些下人欺上瞒下,偷奸耍滑,照顾不周,这一条条的算下来,该给他们什么处罚。”
七夫人忙恭敬着说:“按府中的规矩,是要打三十大板,给这些下人们一个教训”
赵管事点了点头,说:“这贴身的大丫头,就是第一个办差不尽力的,按府中的规矩,打五十大板,卖出府去。”
“啊!不!不!奴婢只是一时疏忽,没有办差不尽力,求老爷、老夫人,姑奶奶,饶了我这一回吧”红英吓得一声尖叫,再顾不得腰上给踹出来的青肿,一个个用力的磕头求饶,没几下,头上就是一片青紫。
哎哟,这可不合规矩呀!
宫老夫人对这不听话,不把主子权威放在眼中的奴才是最看不惯了,她一瞪眼,中气十足的说:
“五十大板都是轻了,打她一百大板,再卖到西北去,让这全府中的人都好着,看谁以后还敢不把主子当回事。”
“不!饶了奴婢这一回吧,奴婢,奴婢”红英焦虑的看向赵雅文,满怀期待的希望她能给自己说一句话。
红英这可是冤枉死了,本来就是按夫人的吩咐负责留下守院子,哪能想祸从天降,夫人没回来,她就要被打一百棍子赶出府了,说她是欺上瞒下,偷奸耍滑,照顾不周,她真是冤枉死了,真给卖出府去,她还有活路吗。
赵雅文为难的看了看红英,这个丫头是大夫人心腹,她也不能不救,想了一想,赵雅文说:
“母亲,现在大夫人还没找到,她又是病着,我们处置了她的大丫头,回头嫂子身边连个体心使唤人都没有了。我看还是先记着这一笔,让她细心照顾嫂子,将功补过,等嫂子病好了,再作处置吧。”
宫云霜点了点头:“你说的也对,那就先记下来,等你嫂子病好了,再打她一百板子,卖出府去,咱们府上绝不能用这么不忠心的奴婢。”
红英跪在地上,抬起头来,快速的与赵雅文交换了个眼色,神色安心下来。
夏半黎眨了眨眼,看一圈院子中的奴婢们,人人低着头,却是咬紧了牙关,一个字不说。真是一群的忠仆呀,就这么轻轻放过,那不就是白占了大夫人的便宜了,她可不是占人便宜的人,得了,今日先折了大夫人一只爪牙下酒儿。
“祖母,这丫头和这一院子的奴才,眼里压根就没有主子,要不然怎么到现在连主子去哪儿,他们也说不清楚。大夫人肯定就是让这些奴才们怠慢,才生出病。就说这红英吧,本来就是个偷奸耍滑的,怎么会用心照顾,再让她照顾生病的大夫人,大夫人那还不是病上加病。”
“不不奴婢一定用心照顾大夫人,将功补过。”红英飞快的接了一句,抬起的眉狠厉的瞪了一眼夏半黎,都是她!本来这事己是过去了,就是她又招来的事!
“啊!祖母,你快看她这眼神,恨不得把我吃了呢!哎哟,可是吓着我了”
夏半黎连连拍着胸口,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挑着柳眉又说:
“当着祖母和父亲的面,你这丫头就敢这么张狂,唉,那母亲在这个院子里,要受了你多少的气呀,可不就是让你给气出病来的。大夫人生了病,你还不通报主子,连爹都被你个恶奴,白担了这个不敬嫡妻的声名。”
“奴婢没有!没有!你,你恶意中伤我!”红英叫着屈。
“你还敢说没有?大夫人病了,你不照料吧?她去了花园,你没跟着吧?事情败露了,你明知道自己要被打一百板子赶出府,你还主动要求再照顾夫人,你是存心借机想报复吧?”
“没有,没有!”红英急红了眼,一个劲的摇头说着没有。
夏半黎敛眉勾唇浅笑,这鱼儿咬钩了,她接着又问:“你偷奸耍滑!”
“没有!”
“你奴大欺主!”
“没有!”
“大夫人对你体恤有加!处处包容你们!”
“没有!”
“镇国公府宽待下人,奖罚分明。老夫人一片仁爱之心,对你网开一面。”
“没有!”
“大夫人对老爷夫妻情义深厚,对国公爷敬重,对老夫人孝顺,对子女爱护。”
“没有!”
赵雅文急出了冷汗,眼瞧着红英上了夏半黎的当,这一句句没有说下来,赵元隽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了,宫老夫人气青了脸。
赵雅文急的打断了她们的话:“够了!不要再说了!”
夏半黎勾起了唇,面带难色地着看着赵雅文,“姑姑,这丫头对主子不敬,口口声声都是对大夫人的怨恨,对国公府的不满,留她下来照顾夫人只怕是不妥吧。”
“当然不能留下她!”宫老夫人气得身子身颤,怒瞪着红英说:“这狂妄的奴才,都要骑在我头上拉屎了!绝不能再留下她!重打她二百大板,卖到西北去。”
“不不是”红英这才醒悟过来,自己犯了多大的过错,刚刚那些话全是上了夏半黎的当了,她忙着直摆手,一滴滴的冷汗把衣服都浸湿了。
“老夫人,奴婢对府上忠心耿耿,绝没有一丝不满,老夫人对奴婢网开一面,奴婢满心感激,一定会细心照顾主子,将功补过。”
赵元隽又是一脚踹过去,满面怒容:“够了!你这个刁奴,不用再在这里花言巧语了,眼里没有半分主子!来人!拖她下去,重打二百板!”
红英给踹翻在地,直不起身子来,强自撑着就哀求着看向赵雅文:“姑奶奶,求您为奴婢说句话吧”
赵雅文为难的看了看宫老夫人,咬着唇,还是选择了不作一声,到了这一步,她再多说什么也不会有用,这个丫头就算她命不好,时运不济了吧。
赵庆余手一挥,立时就上来两个护院拖着红英就向外走,红英哭喊着求饶:“奴婢没有对夫人不敬,我是冤枉的”
夏半黎淡淡一笑,这丫头倒是个聪明人,比她那主子强。她知道此时把夫人的去向说出来对她更不利,那时连个挽回的留地也没有,倒不如硬撑着,等到夫人回来,看她一片忠心的份上,一定还会保住她。
一院的下人脸上全变了色,心惊胆颤的看着她被拖着到了院外,没一会功夫,就听到了她一惨叫声。
夏半黎眼神一转,又是惊诧的说:“咦,大小姐和二小姐呢?怎么不见她们过来?大夫人病重,又是不见踪影,这院子都乱成这样了,二位小姐也不过来问个安吗?”
她又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一定是二位小姐院子离得远,没听到动静。爹,还是快去通知她们一声,母亲病重,女儿不侍疾,唉,这不合矩规呀”
又来了!赵雅文憋红着一张脸,一个劲的扯着手中的帕子,规矩!规矩!这夏半黎就是规矩个没完没了的!处处用规矩压着她。这小贱人根本就是来找喳的吧!
赵元隽脸色也是一变,皱着眉看了看这院中的人,说:“不错,把晚然晚晴叫过来。为人子女,怎么可以不讲孝道。快去通知她们!”
赵雅文着急的看着赵元隽,却是说不出劝阻的话,父母有病,两位小姐不来侍疾就是不孝,要是再让这下人发现,二姐妹也不在府中,那就更成了母病期间还出门玩耍了。明天这满京城就要传出赵晚然姐妹不孝不悌的名声。
“不用去了!”赵雅文咬了咬牙,出言叫住下人,脑子转得飞快,她拿着帕子拭了下脸上的冷汗说:“大哥,晚然晚晴是最孝顺的了,她们不放心大嫂的病情,陪着大嫂去花园里散心了。”
夏半黎摇着头,婉惜的说:“这大夫人病的糊涂了,怎么二位姐姐也糊涂了?夫人病重,不告诉家中长辈先请大夫,服侍着母亲吃药治病,却带着去花园玩?唉,这样行事,也不合矩规”
赵雅文辩解:“规矩!规矩!你哪来那么多矩规!嫂子只是小病,有二位贴女的女儿陪着说说话,心情好病恢复的才快!”
夏半黎不置可否笑了笑,转而看看了一院的人,疑惑的说:“大夫人到底去哪了?花园都找遍了也没找到她。啊,难道她是被你们这些背主的奴才给害了?”
“没有!没有!奴才们不敢!”一院的下人吓得脸上个个变了色,连连磕头。
夏半黎更加困惑不解了,目光一个个扫过他们身上:
“那大夫人去哪了?你们一个个奴才全都不知道?难不成你们全都是瞎子,聋子不成。养条狗还会看家护院呢!养你们还不如狗呢,养不熟的白眼狼,连着主子都看不住?”
赵元隽脸色铁青,背着双手走下进院中,对着这院中跪了一片的奴才,连踹了几脚,这才把心头的怒火压下去一些,
乡下丫头就是不一般!
赵元隽脸色铁青,背着双手走下进院中,对着这院中跪了一片的奴才,连踹了几脚,这才把心头的怒火压下去一些,他怒吼着说:“把这些不办差的白眼狼各打二百大板,全卖出府去。镇国公府不养欺主的奴才!”
“老爷,开恩”一院的奴才个个吓得腿软,嚎叫着求饶,耳边吓着院外红英的凄励的惨叫声,再也撑不住了。
赵元隽一声喝斥:“住口!你们这些刁奴,现在还有脸求什么饶!来人,把他们全都拉下去,重打二百大板。”
一边站着的护院们立时就上来拖人,手下下的重手,一院子的痛号声。
夏半黎一伸手,止住动手的护院,脸带忧色,转而对赵元隽说:“父亲,我看这些奴才们好像有话要说,也许他们知道大夫人的去向,这样吧,就给他们一个机会,大夫人的安全是最重要的,谁第一个说出大夫人的去向,就饶了那一个人,算是将功折罪。”
一院子的人听到她这一句话,就像是黑夜里看到了指路灯一样,再也不嘴硬死撑了,一个个嚎着:
“我知道,我知道!大夫人二个时前出院子的,我看着她不是向花园去的。”
“奴才实话实话!大夫人,她去府了!我看着她出了后院的小门。”
“冯妈妈跟着大夫人去的,我是亲眼看到的。”
一个个奴才七嘴八舌着说的,没一会就把事情都说了一遍,凡是有看到温雪心去向的,全都吐露出来。
“啊?大夫人出府了?”夏半黎眨了眨眼,不敢置信的转而瞪向赵雅文:“姑母,你不是说大夫人是去了花园吗?你也不知道她出了府?”
赵雅文恨恨的扯着手中的帕子,接过她的话说:
“嫂子是病了,一定是出了院门觉着身子不好,所以就转道回娘家了。你不是刚刚也说了,温阁老府中有太医,嫂子养好了病就回来。你这么大惊小怪的干什么!”
宫老夫人也是一怒:“她出府干什么?不是病得快死了吗?哼,不说一声就这么出了府,她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国公夫人!她是回娘家哭诉委屈,还是逛戏园买绸布去了!”
宫老夫人这一句话,把赵雅文堵了个面红耳赤,心里那个怨念,自己这娘亲说话是越来越直白了,怎么就不能忍一忍,什么话都说!连她这个女儿的脸都丢尽了。
“娘,嫂子端庄大方,最是明白事理,这不是病了吗?你怎么这样说她。”对着自己的亲娘,赵雅文向来就是有话直说,直接就把不满发作出来了。
宫老夫人脸色更不好看,死咬着舌尖,这才没当着众人面,把赵雅文也骂一顿。
生女儿是讨债的吧,胳膊肘子向着外拐。温雪心明白事理,那她这个当婆婆的就是不明白事理,无理取闹不成!
赵雅文眼一转,正要开口再给温雪心说几句话圆过去,目光对着一个方向一亮,闭上口,不着痕迹的侧了侧身子,把那个方向给挡一挡,手中挥着手帕子,虚张声势的看着院子里。
她张口就说:“大哥,这些奴才说话不尽不实的,都是眼里没主子的,快点把她们处罚了吧。”
赵元隽背负着双手,在院子里走了两步,夫人即然回娘家修养,那他这提着心也就放下了,现在也有心情好好整治这些奴才了。
他怒眼瞧着那些下人说:“即然你们都知道,大夫人出府,怎么不早说!一个二个都是心大的,连主子的去向都不关心。”
转过头,他对着赵庆余说:“把这些奴才们拖出去,各打三十大板,罚俸三个月!让他们长长记性!记清楚了,谁是主子!”
赵雅文不着痕迹的又是看了看后院的方向,转回目光,加了一句:“这府上的规矩,三十板太轻了,每人五十大板,再加罚半年月钱!”
“是”赵庆余见赵元隽也没有疑议,应了一声,手一挥,护院们上来拖着这十几个丫头婆子就向外院走。
听到只是打五十板,罚俸六个月,跪着的丫头婆子放下心来,垂着头,乖乖的跟着护院向外院走,不用打二百板赶出府就好。
一个个平下心后,心里对着大夫人的怨念更深了,这场无妄之灾,还不都是被夫人连累的,真是倒霉死了。最可恨的就是赵雅文,她一个嫁出去多年的女人,在这里装什么虎姑婆,真是多事的女人。
赵雅文拖着赵元隽,走到院门前,说:“大哥,你要亲自看着她们打板子,她们才能长记性呢!可不能轻饶了她们!”
赵雅文小心翼翼的又回头看了一眼后院的方向,转过头来,虚张声势的呐喊:“打!重重地打!”
一时之间,这小院的人都让赵雅文引着去了院门口看奴才挨板子去了。
夏半黎眼一转,轻移了两步,穿过赵雅文肩膀,快速的扫了一扫她挡住的方向,眉眼低敛,淡淡一笑。
院子的后门处,正有几个人影鬼鬼崇崇向着院子里遛进来,看那身影,就是温雪心母女几人。
赵雅文这个望风的,真是个好样儿的。一品大学士是温阁老的人吧,赵雅文对温雪心可是尽心尽力维护着,连自己的亲娘,都要让到二线去了。
夏半黎若无其事的向着院子中走了两步,眼看着院子角上几个藤木条编的小筐十分有趣,转而淡笑着对赵元隽喊:
“爹,你来看,这个筐编得真有趣。”
赵元隽听到她的叫声,回过头来,正看到她拿着几个小筐翻来覆去的看着,脸上是少女独有的青春光彩。
赵元隽摇摇头,心情一轻,笑着说:“半黎,看你这还是小孩子脾气,这小筐人人家中都有,是装衣服杂物的,有什么有趣的。”
夏半黎眨了眨眼,也笑着说:“我还从来没见过呢,就是看着上面编着的花花草草像是真的一样,看着好玩极了,唉,以前在乡下我娘还没病时,也会编个小球,让我和哥哥踢着玩。”
夏半黎叹了口气,一脸向往的神色,眼中淡淡的伤感。
“这有什么!”赵元隽上前一步,把那小筐放好,摆出踢球的架式,“你喜欢的话,改天让人给你编几个球在花园子里踢着玩。这小筐现在也可以喝嘛。”
说完这一句,他一脚踢出去,前院的人多,不便于踢,赵元隽自然而然把目标放在空荡荡的后院落里,一脚踢出去后,神情气爽,像是把心头的怒火也一并踢走一样,心情转瞬好了很多。
夏半黎笑着勾勾手,招呼着如意:“如意,你也是乡下丫头,这游戏也玩过吧。不如你也来踢二下。让爹看看,你这身体全好了,比三年前还健壮呢。”
赵元隽眼中带着笑意,也不反对,让开几步,把余下的几个小筐让出来,看着如意说:“那你也来踢踢吧。三年不见,你这个丫头也是个有福气,身体痊愈就好呀。”
赵雅文一脸紧张的看着她们,不时的瞟着后院的方向,脸色变了又变。她把赵元隽拖到院门口,又把所人都招呼过来,就是制造机会,让温雪心悄无声息地进院子,事后再想办法串口风,看怎么把这事情圆过来。
可这夏半黎真就是个克星,好端端的在这院子中踢得什么筐!
夏半黎笑说着:“这没个目标,也不知道你们谁踢的准,准踢的好。这样吧,就把后院的院门当成球门吧,谁踢在院门上就当是谁中了。”
如意眼睛一亮,笑着走了过来,与夏半黎互换了一个眼色,她是练武之人,刚刚后院那几个人鬼崇的举动自然是全落在她眼中。
如意是个极为精灵剔透的人,夏半黎的意思,不必说出来,她一看心里就明白,笑嘻嘻的看了一眼那院门,院门微微轻颤着,后面显然是藏着人的。
“老爷,小姐,那我踢了!”如意摆足了架子,笑着一踢就踢出去了。
一个筐又一个筐的踢着,如意的腿法了得,与赵元隽那是没法比,一踢出去,虎虎生风,又快又准。
夏半黎拍着手笑着:“爹,你要输了,你看如意那腿,和烧火棍一样,一踢一个准,又快又急,乡下丫头就是不一般!”
让那个贱人替我们背黑锅!
赵雅文急着上前一步,一张福气的圆脸上全是汗,她一个劲的擦着汗,赔着笑说:“这筐都踢完了,行了,咱们也回去吧,老太爷还等着回信呢。”
赵元隽却是一动不动,他也来了兴趣,对这个乡下小游戏起了胜负之心,扫一了一眼院子周围,正看到院角那里还堆着几根棍子,一边筐里全是土豆地瓜。
赵元隽爽快的一摇头,“等等!这几个筐踢完了,可胜负还没分出来。我这个当朝二品大官,还比不过一个乡下小丫头不成。”
他一招手:“来人,给我把那几根棍子拿过来,这脚的准头,我比不上如意,这棍子的准头,我还比不上吗!”
夏半黎大笑,拍着手掌说:“好!那就再比一比棍法!用棍子击土豆,看谁打得准,打得多!”
赵雅文急了眼,微胖的身材直前一站,挡在他们面前,温雪心就躲在那扇门后面,这么一打下去,温雪心可怎么办?
“别打了!这乡下小孩子的玩意,还能当了真吗!大哥,你也跟个乡下丫头较什么真!”
夏半黎笑着眨了眨眼:“爹,你还是别打了,姑母怕你输了,丢了这二品大员的脸面。
宫老夫人上前一站,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犯了左性,仰着脖子说:“雅文,你让开。你大哥堂堂一个男儿,又是是二品大员,会输给那个野丫头!你这胳膊肘子不要向外拐!”
赵雅文胖颤颤的身子急得肥肉直颤,那一脸福相硬生生给拧成了苦相,她急着叫说:“母亲,你怎么也容大哥在这胡闹。”
宫老夫人梗着脖子,气势如虹,摆出加油助阵的气势:“这是镇国公府的面子!你这个嫁出去的女人,就是泼出去的水,别在这里添乱。镇国公府的面子不能输给一个乡下小丫头。”
“就是呀,姑母,这传出去,常常镇国公府,居然怕了一个丫头,这可不是规矩”
又是规矩!赵雅文气了个倒仰,这死丫头口口声声没完没了的规矩,难不成这镇国公府的规矩就是气她的吗!
赵元隽更是来了底气,接过下人递过来的棍子,一米见长,握在手中大小正合适,他凌空挥了二下很满意,正好他这一肚火气没处发呢,就用这乡下小游戏出出气。
他信心十足的喊:“来吧!”
夏半黎又扬起高声,一句喝住赵雅文,说:“姑母!你别动!对!对!就站在那大门前。”
赵雅文不明所以,呆怔怔的站在原地,一头雾水的看着夏半黎。
夏半黎摸着下巴,瞧了瞧赵雅文的方向,点了点头:“别动别动!就是这样。姑母,你保持这个姿式别动。”
她转过头,拍着手掌大笑着说:“爹,我要给你增加点难度,你敢不敢试一试?”
“什么难度?”赵元隽疑惑的看着她。
“你看姑母站的位置”夏半黎指了指赵雅文,笑说:“你击棍时,即不能打到姑母,又要击在那扇院门上,这样才算是胜一分,谁打中的多就是谁胜,这个规矩怎么样?”
“你那是什么破规矩!”赵雅文站在原地尖着嗓子大叫,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赵元隽手中的棍棒,这一棍棒击过来,要是中了她的身上,那非要打青肿了不可
“姑母,你是不相信我爹的水平呀,唉,你就放心吧,爹是将门之后,虽然是文官,但身上还是流着跷勇男人的血脉,打几个土豆地瓜而己,还能比不上如意这个乡下丫头吗。”
宫老夫人兴致勃勃向着一边一站,张口也发话了:
“雅文你不要动!你也是镇国公府的血脉,别丢了镇国公府的脸。这点小阵仗,都是土豆地瓜,又不是刀枪箭矢,你怕什么!”
“不错!雅文,你就站在那里别动!让这合府上下的人都看看,咱们镇国公府后人的本事。”一声洪亮的嗓声响起,赵东泰从院门里走了进来,一身威势,精气神十足。
他的目光在赵元隽身上转了转,瞧着赵元隽脸上跃跃欲试,脸颊健康的红晕,额头还有细汗,比刚刚在大堂里见时,己是好了很多。
赵东泰暗自点了点头,元隽多活动一下,对他这身体好,夏半黎这个办法不错。
赵元隽这一活动,也觉着身上轻了很多,一身的松快,他笑着说:“好!爹,那我就动手了。”
“好。”赵东泰应了一声,挑着眉,站在一旁,助起了威。
后院的大门后面正躲着的温雪心母女三人,双手顶在铁门上,用尽全力的顶着,心里也是叫苦不叠。刚刚那几个筐子的冲击力,己是把她们撞了个手臂发颤,脑门撞得生疼,一听到这又要棍击土豆,她们三个面面相觑,更是心里直发冷。
大门最里侧的赵晚晴,位置最好,相比而言受到的撞击最小,但空间也是最挤,她动了动身子,一脸的郁结,小声的说:“娘,我们干嘛要挤在这里被土豆打呀。干脆出去算了,就说我们去花园里转了转,爹最多就是训两句,大不了就是再关个几天,还能把我们怎么样。”
“笨蛋!你这脑子被驴踢了吗?我们现在出去,爹问我们上哪去,你怎么说?你没看到这满院子的人吗,要是让爹知道我们出了府,还花了几百万两黄,买了那么贵的药膏,你那药也就不用留下了,爹一定拿回去退了。”
赵晚然就在她身侧,也是一样挤得不舒服,最为倒霉的是,她这个位置,正中中心点,受到的撞击最大,刚刚那几下子的冲击波,直撞着她脑门子青肿,到现在还是头晕眼花,正在火大的时侯,听到赵晚晴这不知进退的话,哪里还能沉住声,直接就骂了她两句。
赵晚然立时就是一缩,防备的把自己揣在怀中的白玉盒子贴身护好,一听赵晚然说,要把她好不容易投到的药退回去,赵晚晴立时就不能接受了。这可是她的脸,更是她下半辈子的富华富贵,怎么能退回去。
禁闭可以关,责骂可以听,可谁要敢跟她抢‘美貌’,她就跟谁拼命,就是亲爹也不成。
赵晚晴乖乖闭嘴了,温雪心又抱怨开了:“我们还要在这里躲多久,他们这们一下下的踢过来,我可受不了。”
赵晚然身上也是极为舒服,胸口气血翻涌,从喉咙里直冲上来有腥味,她强忍着不适,劝慰着说:“娘,你再忍忍,现在不能把柄落在祖父和爹那里,再等个一个月,你的地位就会恢复了,到底,想怎么样都行了。”
温雪心又是抱怨了一句,活动了活动手掌,忍着疼骂着外面的夏半黎:“那个小贱人怎么回府了!偏偏就这么巧,刚好赶上我们出门的时侯。哼,她真是个克星,处处克着我们。哪怪我们今天出门,处处不顺呢,就是这小贱人带来的霉运!”
“娘,现在我也要恢复‘美貌’了,等我进了皇子府,一定给你撑腰,把那小贱人每天抽上一百鞭子,用烙铁烙破了她那一层皮。帮你出气!”赵晚然信心满怀,得意洋洋。
“真是娘的好女儿,娘没白疼你,这一盒药买得太值了。”温雪心心花怒放,不愉快也丢到了一边,眉开眼笑,好似这一刻,她己是皇后娘娘的亲娘,把所有人都踩在了脚底下一般。
“够了,你们还是先想想,从这里出去后,怎么把那欠的银子补上吧。”赵晚然看着亲娘亲妹子那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忍不住就提醒着,她可是心一想起那一百万两金子,心里就压着块参天巨石一块,都快喘不动气了。
“姐姐,你担心什么?我有办法!这些年管家,咱们府中库房的钥匙我还留了个备用呢,哼,加起来也足够了,把钱全还上全不上不成问题。哈哈,正好夏半黎也回府了,咱们趁这机会把那欠帐全还上,再让夏半黎和小翠那个贱人替我们背这黑锅。”
今晚上就弄死那小贱人!
温雪心得意洋洋的笑了,那个小戏子回来的真是时侯,她正好借机一石两鸟,把那个小贱人连着七姨娘一起处置了,哈哈,背上个监守自盗的罪名,就够扒了那小贱人一身皮,等到她落到她手里,看那小贱人还有什么办法从阴曹地府里再爬出来。
赵晚晴眼睛一亮,欢喜的说:“娘,还是你有办法!到时侯把夏半黎那个小贱人交给我,我要整治得她生不如死。”
“没问题,你就尽情的去折磨她,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作鬼都是梦。”
赵晚然听到温雪心的打算,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有钱还帐就好,再能把那小贱人整死更是好,现在就是一件事了,绝不能让赵东泰发现她们。
赵晚然出言激励:“好了!都藏好了,不能出声,忍过这一关,娘你就是镇国公府管家主母,妹妹你就是皇妃娘娘,这天下都是我们的了。”
三个躲在门后面的女人,眼中同时燃烧起熊熊的野心,同时一笑,开心的畅想起了未来的美好生活。
外面的挡在门前的赵雅文,却是恨不得打自己两把掌了,到了这一步,赵雅文也是不能不站在那里等着被击了,她咬着牙硬自撑着站着,两条腿却是不听使唤的发着抖,胖胖的身子更是肥肉一颤一库地。
赵雅文此刻是恨死自己的多事了,没事她挡着干什么?温雪心惹出来的事,就让她自己受着,现在倒是好,连自己也给拖累了。
如意先拿起棍棒,笑着说:“老爷,战场无父子,请恕奴婢不能让着你了。”
“啊,如意你个小丫头,你还得意上了,爹,你用力打呀,把如意这嚣张气焰给打下去!”夏半黎在一边呐喊助威,对着赵元隽连着挥着拳,鼓励加油。
她一双眼睛快速扫了一眼那扇门,门微微颤着,可见那门后的人,己是吓得不轻了。
赵元隽士气大振,吐了口唾沫,握紧了棍棒,高喊:“赵庆余,投土豆!”
早己准备在的后面的赵庆余,不敢怠慢,手拿着一块土豆就向着赵元隽面前高高地抛了过来:“老爷,土豆!”
赵元隽全神灌注,一棍子击上去,土豆就像流弹一样,快狠准的直击过赵雅文的耳边,向着那扇门击过去,门连着颤一几颤才稳住,微不可查的痛呼声,被淹在周围的叫好欢呼声中了。
夏半黎高声大叫了一声:“好!”她笑眯着眼看着那扇门,大夫人这一下挨的可不轻呀,土豆可比筐有劲多了,这一轮土豆攻势结束后,大夫人这鼻青脸肿是少不了的了。
赵元隽一击击中,更是来了精神,也不迟疑:“赵庆余,再来!”
赵庆余拿起一个土豆又向高高的向他抛过来,就这样一个打,一个击,一筐的土豆转眼间就没了影。
夏半黎大笑着说:“唉呀呀,爹,你这一下太给力了,如意她都让你给吓住了,哈哈,你都打完了,她这一个土豆都没打出去呢。”
如意面带倾佩,把手中的棍子一抛,先叫了一声‘哎呀妈呀’,又是笑着说:“老爷,您真不愧是将军之后,比我这乡下野丫头强了几百倍,如意彻底服了,佩服地五体投体!”
卟嗵!站正场中间的赵雅文,两眼一番,晕倒在地。那张福气的脸上,惨黄的像剥了皮的土豆一样,这么密集的土豆攻势,一个个又快又疾力道十足,擦着她的轮廓就向后面击去,那阵阵的疾劲,也把她吓晕了。
赵东泰皱着眉,这个女儿都是让宫云霜给宠得不像样了,丢脸!太丢脸了!居然就这样在众人面前直挺挺的晕过去,真不配作他镇国公的血脉。
“来人!快来人!”夏半黎停下欢呼,着急的招呼着周围的丫头婆子:“你们还傻呆着干什么?都尝过打板子的味道,还不怕!还想再打上一百大板吗。姑母在太阳下中暑了,你们还不把她送回房去,好好照料着解暑。”
“是!”周围围着丫头婆子吓了一跳,齐声声的应了一声,刚刚外院那一场罚责,人人都是亲身经历,那裤子上的血还没干呢,谁还敢再触这个楣头。
几个丫头婆子忍着屁股上的痛,七手八脚的扶起赵雅文,小心翼翼的就向着院子外面走,刚出了院子门,眼瞧着赵东泰他们看不到了。
丫头婆子们脸上都现了怒色,目光怨恨的瞪着正扶着的赵雅文,都是她!就是她害得她们又给多打了几十下,多罚了三个月月钱。
走在最后的李婆子,回过头望了望,没有人跟着看着,她对着几个丫头使了个眼色,丫头们齐齐地一点头,就是下人奴才也是有自尊心有怨恨的。这种过河拆桥,把奴才不当回事,推到前面推箭的坏女人,真是趁她晕了,有仇报仇。
几个人恨恨把手劲加上了七分,直掐着赵雅文的肥肉膘子出气,像是拖死狗一样,拖着她就向着走,也不管那路是坑还是洼了。
门后的赵晚然头晕的直要吐血了,血腥之气直在喉咙里扩散着,眼前阵阵发黑,忘了交待着:
“一会他们一走,我们就快点回房里去,先不要出门,等冯婆子她们把情况打听清楚了,商量好说辞,我们再去见祖父他们。”
赵晚晴给挤在里里面,脑门上碗大的包,她哭丧着脸,忍着痛,怨恨着说:“这该死的小贱人,哪来这么多花样,等我出去了,我就把她绑在这大门上,天天用土豆砸得她满头包,身上没一块好皮。”
温雪心哼哼着,赵元隽这一筐土豆威力太惊人了,她的腰都给撞折了,她忍耐不住的说:“你爹他们还没走吗?我这腰要不行了”
“再忍忍!再等一会他们就走了,娘,你不能出声,千万不能露了行迹。”赵晚然劝着温雪心。
“忍!忍!忍!你就知道让我们忍着,我忍成缩头乌龟了,这还不是给弄出一身的伤!我不管,等我们出去,今天晚天,我要就那小贱人好看!”赵晚晴气冲冲的揉着脑袋上的大包,眼中闪过阴毒,她再也不忍了,看着她那小贱在外面耀舞扬威,她却只能在这里躲着挨捧,这种气,她忍无忍可。
温雪心揉着腰,一脸扭曲,快要死了的表情,“好,女儿,我们不忍了,今晚上就弄死那小贱人。”真是痛死她了,这笔帐就记在夏半黎身上了,等她出去,看她怎么打死那小贱人。
赵晚然双手顶着门,掌心通红,胸口直发麻,一身坚毅地说:“忍!必须忍。那丫头可不是好拿捏的,一个不慎就全盘皆输,没有万全的准备,我们不要轻易出手,母亲现在绝不能有任何把柄落到她手中,再忍一忍。”
大院中的赵元隽打完了这一筐土豆,只觉着出了一身的汗,神清气爽,脸上健康的红色。
作了这么多年的文人,现在才发现,这样的乡野游戏还是很有益身健康的,他笑着看着夏半黎,说:“你这丫头鬼点子也不少。这游戏还不错,爹现在赢了,有什么奖品没有?”
他刚说完,从院门外,一道黑影跑了进来,正是赵昭奇,他一脸兴奋的冲进人群,挤到最前面,惊喜的看着半黎说:“姐姐,你回来了!”
夏半黎转过头看着他,心头也是高兴,摸着他的头,微微一笑:“我回来了,三年不见,照奇也长大大人了。”
赵照奇不好意思的向着一边一让,小小的十三岁少年,个子己经与夏半黎差不多高了,可还是一幅害羞的样子,腼腆的说:“姐姐,我都十三岁了,是个大人了,你不要再摸我的头了。”
“你就是大人,也是我弟弟。”夏半黎挑了挑眉,笑着伸出手,又是摸了摸他的头,引得赵照奇又跳又蹦,害羞的躲到了赵东泰身后去。
我为你尽孝,还带孝呢?
七夫人心疼的拉过赵照奇,拿着手帕子给他擦了擦额角的汗:
“你这皮猴,这一身的汗,在练武场又闹腾了吧?我刚嘱咐了厨上备了你喜欢的桂花糕,一会先吃几声踮踮肚子。你这小猴儿,见了你姐姐,还有什么害羞的,到了八十岁,你们也是姐弟。”
“娘,我没有闹腾,今天上午师傅教我骑术,我可历害了……”赵照奇这下也不躲了乖乖的站在那里,由着七夫人给他整理着身上的身服,擦着脸上的汗珠子,赵照奇絮絮叨叨的说起来上午在练武场的事情,那神色神采飞扬,倒真是像个小孩子向大人夸耀了。
七夫人一脸慈爱认真的听着,不时的响应二声,点点头,伸着手掐掐他的小脸,赵元隽在一旁站着,满怀安慰,连连点着头,疼爱的看着赵照奇,不时的与夏半黎说上几句关心的话。
看到这一慕,赵东泰的心情也是瞬间开阔,心情愉快,摸着胡须大笑起来。
到了他一步还有什么可求的呢?不过是家宅平安,子孙康健。现在看着儿子身体健康,孙子年少有为,孙女又是活泼可爱,一家和和美美,这就是最好的了。
赵东泰老怀安慰,向前上步在场中央一站,笑着说:“半黎也回来,咱们今晚上吃个团圆饭。小翠,你去安排一下。”
七夫人忙一笑,说:“老大爷,你尽管放心吧,这席面我己经备下了,就等着晚上开席,一家人好好团聚乐和。”
“嗯,你办得不错。”赵东泰满意的点了点头。
宫老夫人瞧着赵元隽的表演也结束了,这一家人聚在一起说笑着,倒是把她这个老夫人给闪在一边了,心里就是一阵不高兴,又挂念起了赵雅文,开口就说:
“乐和什么?怕又要有小鬼缠身了!半黎这刚进府,雅文就出了事,哼,这三年的财,她这佛是白念了,还是一年的霉气,走到哪,霉气带到这哪,把这镇国公府又给带霉了。”
“你闭嘴!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赵东泰正高兴着,迎面给宫老夫人这一头冷水淋下来,什么喜悦也没了,透心的凉着。
“是,祖母,都是半黎不好,只以为咱们镇国公府满门忠烈,个个都是有胆有识,男的保家卫国,女子也是女中巾帼。父亲这样的文官,,随意打个土豆,都一样就上手千斤之力,半黎真没想到姑母身子这么弱,会那样中了暑。”
半黎笑吟吟地迎着宫老夫人,自己先是认了错,她可是给足面子了,赵雅文那是中暑,可不是给吓得,说出去这镇国公府也好听一点,要是传出流言,赵雅文给几个土豆吓晕死过去,她那一品夫人的脸也就丢尽了。
“什么中暑!分明是你出的个古怪主意,把雅文当成老鼠,丢到大街上,任由人人喊打,还不把雅文给吓晕了!”宫老夫人冲口而出,完全忘了刚刚就是她在一边助威着,让赵雅文在那里站着挡土豆的靶子。
“闭嘴!”赵东泰第二次动了肝火,当着众人的面就冲着宫云霜一声吼。
这个老太婆真是不省心,家里刚刚和和美美团聚在一起,说上两句开心的话,她非要在这里败兴,现在更是离谱,还不如半黎懂事,半黎都知道遮丑,把吓晕说成是中暑,她却是大大咧咧冲口就是。
宫云霜抿了抿唇,脸色难看的闭了上嘴,直直的又瞪了夏半黎一眼。
七夫人作和事佬,一手拉着赵昭奇,一手拉着夏半黎,笑着说:“现在时辰也不早了,我们都去吃饭吧。”
半黎笑着看了看院门口,前院的门口人群中,冯婆子一眼心虚的探头探脑,不时的向着这里张望着。
半黎眨了眨眼,惊诧的叫了一声:“咦,那不是冯妈妈吗?她回来了呀,噢,那大夫人一定也回来了吧,正好一起去吃团圆饭。”
听了她的叫声,几个人齐转着头,去看院门口的冯婆子,吓得冯婆子一缩头,转过头撒腿就想跑。
“跑什么跑!冯婆子,你给我过来!回来了,也不过来请安,真是没有规矩!”赵东泰冲着她就吼了一声,看着她分外不顺眼。
这府中的人个个规矩都是好的,怎么到了这大夫人院子里,就一个个全成了欺上瞒下的刁奴了,一个二个都这么没有规矩,不知分寸,温雪心管家的本事,还真让人不放心,连院子里这几个人都管不好。
门后面的温雪心却是吓了一跳,悄悄的从门后面看了一眼外面,正看到冯婆子给叫进了院子,一脸土色瑟瑟发抖的站到赵东泰面前。
“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冯婆子那个蠢货,别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温雪心急着一脸的汗。
赵晚然忙伸手,把她拉回来,小心的贴在门后面,低声说:“你放心吧,母亲,我都交待过了,冯婆子知道自己该怎么回话。”
三个人同时停下了说话,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院子里,冯婆子一双三角眼遛遛的转着,低垂着头,摆出一幅吓得不轻的样子,服服帖帖的回话:“国公爷,我不知道你刚才是叫我,我一回来看院子里全是人,本以为这大夫人出了什么事,所以才过来看一看。”
夏半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好一个刁奴呀,这一张口说的话可是面面俱到,自己倒是一点责任没有了。
“你上哪了?不是陪着大夫人一起回娘家了吗?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大夫人上哪了?”
冯婆子眼一转,知道事件全败露了,垂着头,干脆就顺着他的话说:
“夫人身子不舒服,本来是要去花园子透透气的,可刚走出院子,她就想起来,前两天温老夫人传过话来,说是身体不好,大夫人一心踮记着老夫人,所以就带着我和二位小姐回温府,探望老夫人去了。”
冯婆子一番话说得是合情合理,赵东泰点了点头,也觉着这话可信,温雪心回去探病也是应该的,还不算太离谱。
“噢,那大夫人什么时侯回来?”夏半黎笑吟吟的看着冯婆子,一个慌话就要由一百个慌话来圆,她倒是想听听,这冯婆子这慌还能扯到几时。
“大夫人说了,她吃过了晚饭就回来。”冯婆子眼珠一转,立刻就接上了话。
“唉,大夫人自己也是一身病,这来回奔波病情加重了就不好了,父亲,还是派人去接接大夫人吧。”
“不用,不用。”冯婆子连连摇头,一脑门子汗,她小心翼翼的说:“夫人交待了,她吃过晚饭,温府会派车送她和二位小姐回来,不用府中再派人去接了。”
“这样呀,那好吧。”赵元隽点了点头,不以为意,温雪心回娘家也是常事了,这车来车往两府也是熟悉,不用那么多礼数。
冯婆子松了口气,低着头站到了一边,门后的温雪心三母女也是释然的放下紧张的心,这样就成了,等到这些人一走,她们就出来,装成刚刚回来的样子,看后门子的人,都是早交待好了,谁又出面指证她,说她是早几个时辰回来的。
趁着这个时间,正好有时间,她们再把话好好套一套,再通知温阁老府一声,圆过这个慌去。
赵东泰背负着双手,展开皱着的眉头,说:“即然这样,我们就先去吃晚饭吧,等吃过了晚饭,再来这里看看大夫人的病情。”
赵元隽应了一声,没有异议:“是。”
冯老婆子和温雪心母女三人,本以为就这样过去,可院中夏半黎突然拉住了赵元隽,抬起头,不安的说:“爹,我还是在这里等大夫人回来,看过她的病后再去吃饭吧。不确定大夫人平安夫事,我总是不安,也吃不下饭去。”
飞枪,又是飞枪!
赵元隽暖心的看着她,叹口气说:“你这孩子,就是个孝顺的。你不必担心,回来这一路,你也累了饿了,先去吃饭,休息一下,那时夫人也回来了,你再来探病也一样。”
夏半黎眼眸一转,瞟了一眼那扇微微颤动的门,呵呵,那温雪心母女气坏了吧,瞧这门颤得,可见这病得可是不轻呀,那她就更得留在这里等着给她看病了。
“我没事的,我还是在这里等着吧,就在这院子里随便吃点,等着大夫人回来。大夫人为了温老夫人的病体,托着病身去探病,这是‘孝母’,那我也不能只顾着自己去吃喝,不讲‘敬长’。就这样吧,那也是镇国公府重视嫡妻的佳话。”
夏半黎说完之后,给七夫人使了个眼色过去。
七夫人立时就明白过来,忙拉着赵照奇上前一步,笑着说:“即然这样,就让照奇也在这里守着吧,嫡母有病,儿女侍奉左右是应该的。我去准备些吃食,就在这院子里摆上,给两个孩子吃就行了。”
赵东泰看了看七夫人,沉吟了片刻,夏半黎这话说得很有道理,温雪心带病回去侍母疾,他们安心去用饭,不管不顾也不合适,传出去,对镇国公府的名声也是不好。
赵东泰点了点头,说:“好,那就在这院子里摆上一桌吧,都是一家人,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我们大家都在这里吃着,等着大夫人回来。”
转过头,他对着赵庆余说:“你领着大夫去侧厅先吃席,等着大夫人回来,再过来给她看病。”
“是,老爷!”赵庆余点点头,带着他身后的大夫,客气的向着前院引领。
院子里的丫头婆子小厮立刻就忙了起来,摆桌子,收拾椅子,来来去去忙个不停。
院门后的,温雪心差点气得跳出去大骂夏半黎一顿,硬是让赵晚然给拉住了,“娘,忍住!你要忍住。”
“这还怎么忍!这小贱蹄子明显就是故意的,她就是要在这里等着抓我的把柄!”
“不用着急,我有办法!”赵晚然拉着温雪心,与她换了个位置,站到了门后最外侧,悄悄的探出头来。
院中人人忙碌着,没有人向这边看,赵晚然心头又是一定,她缩回头来,对着温雪心说:“晚晴,一会我大声叫一声,外面院子里的人听到动静一定慌乱,跑到前院外面去外,到时你就扶着娘走出去。然后,我们就装成刚刚回府,然后娘体力不支晕倒的样子,咱们就出去了。”
“好。”赵晚晴正好了里面呆着气闷了,听到她这一个主意立刻就叫好,一只手扶住了温雪心的手臂,准备着随时从门后面冲出去。
赵晚晴深吸一口气,正要尖叫一声,把所有人都引开。突然间,近在咫尺响起了一道声音:
“照奇,你看过父亲射箭没有?”
赵晚然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硬生生的憋了满面通红,她身体本来就是纸糊的,这一口气吸得太足了,又一下全憋住,脑中立时一阵缺氧,身子晃了晃,差一点她先晕在那了。
赵晚然忙扶着大门,把胸口的气慢慢的吐出来,又听到外面赵照奇惊喜欢愉的声音:“姐姐,父亲还会射箭吗?我从来没见过,姐姐见过了吗?”
两道声音离近门这么近,近到赵晚然喘气大点都会被听到,赵晚然屏住呼吸,眼中双是一怒,这个夏半黎真是个祸害!她好端端的把赵照奇引到这大门前干什么?现在她什么计划也作不了了,只能一动不动的在这里憋屈着。
门外的夏半黎笑眯着眼,习惯一样的摸了摸赵照奇的头,微笑丰说:“哈哈,你不知道吧,刚刚父亲可是在这里表演了一出棍棒打土豆的绝技呢,你看这一地的土豆都是他打的,中间还隔姑母呢,个个都命中到这扇门上,历害吧。”
说完这一句,夏半黎的目光在门上转了转,敛眉一笑,有一句俗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最安全的地方也会有危险。
赵晚然三人藏在这么个危险的地方,也就意味着全身而退,也不可不可能的。只要赵晚然想办法制造出个混乱,她们再从容的从大门后面出来就行了。
呵呵,夏半黎一笑,她怎么会给她这个机会呢?花了一百万两黄金,回府来罚站上一晚上,这也是应该的吧,她这就算是给她们个小教训了。
赵照奇从地上捡起一个土豆,一脸兴奋的说:“这是真的吗?啊,我回来晚了没看到,太可惜了!我也好想看父亲棍打土豆!”
夏半黎从他手上拿过那颗土豆,凌空抛了两抛,笑吟吟地说:“呵呵,照奇你出府时,有没有在大街上看到过,有武术高手表演飞刀绝技的?”
“没有,我每日里都有功课,很少出过府,但是我听教我箭术的周师傅说过,飞刀射靶又惊险又刺激,那是正要有一个好技术和心理素质。”赵照奇摇了摇头,眼中更加兴奋了。
“就是这样呢!可惜你错过了,父亲棍打土豆的那一幕,威风霸气,比那飞刀绝技还要尺险刺激。”
夏半黎拿话勾着赵照奇,他虽说是十三岁了,可赵东泰的要求极严,布置下的功课也多,很少有机会出府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这一席话,对赵照奇的吸引力那是无与伦比的。
赵照奇两眼发光,立时就高声叫了起来:“爹!爹!”
正在屋里坐着的赵元隽听到他的叫声,从屋里走出来,“怎么了?”
赵照奇又蹦又跳的跑过去,一刻也不能安静,围着赵元隽兴奋的喊:“爹,你刚刚表演棍打土豆了是吧,姐姐说比飞刀射靶还精彩,爹,你再表演给我看好不好?”
赵元隽一听就笑了,满心的高兴,学着七夫人的样子,还掐了一把赵照奇的脸:“爹,刚刚把土豆都打完了,还怎么给你表演。”
赵照奇瞬间黯淡下脸,怏怏不乐,低下头,担着自己的衣角,他自小被教养的极好,长辈不答应的事情,他也不会再强求,只是自己不开心一会罢了。
“爹你就表演给弟弟看嘛,”夏半黎掐住赵照奇的小脸,指着给赵元隽看,笑着说:“你看爹,你不表演一下,照奇多失望呀,这张小脸都能挤出一碗黑芝麻糊了。”
赵元隽哈哈一笑,挥了挥手臂,虽说手臂有点酸,可眼看着儿子那发光的眼眸,立时又有了挥棍子的兴趣。
他左右又看了看,为难的说:“但是现在院子里棍子和土豆都收拾了”
赵照奇刚刚点亮的眼晴,又一次失望暗了下来,默默的看着半黎,期待着她能出个好主意。
夏半黎噗地一笑,目光在那扇门上打了个转,说:“我有办法!昭奇,你不是学骑射刚回来吗?那身上戴没戴弓箭?”
门后的赵晚然三人,听到她这一句话,脸色齐变,温雪心抖着两条腿,腰上的疼都给忘了,一把抓住赵晚然说:“这,这是要射弓吗?啊,那这门会不会给射穿了呀!”
赵晚晴更是直接就向着门最里侧挤,最里侧总比外面要安全些吧,她着急的低喊:“姐,你快想办法!”
赵晚然也是脸现慌张,片刻又后想到什么又镇定下来,低声安抚她们说:“没事!弓箭都统一存放在练武场,从来不准带入内院,他们不会射箭的。”
果然,从门外面传来赵昭奇沮丧的声音:“没有!祖父不让把弓箭带进院子。”
夏半黎敛眉低笑,清楚的听到那门后温雪心三人,长吐一口气的声音,呵呵,吓吓她们也是有趣呀。
“那也好办。”夏半黎半分被难住的语气也没有,笑嘻嘻的说:“没有弓箭,这满院子的护院人人手中不是都有红樱枪吗?”
镇国公府是战将起家,时刻不忘战场杀,这两军敌对,枪法比防身的剑术更重要,赵东泰自创了一套枪法,要求着护院们全都要配着,每日都要操练,这己是传统。
赵照奇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夏半黎:“是啊,每个人都有红樱枪。”
这事有些不对头呀!
赵照奇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夏半黎:“是啊,每个人都有红樱枪。”
“把那枪头卸下一只来,不就是飞刀嘛,呵呵,就让父亲大人教教你飞枪的绝技,一定更惊险。”
“太好了!”赵照奇高兴的一下跳了起来,满院子的飞跑,抓着一名护院,就从他手中要来了红缨枪,一连声的向着赵元隽跑过来,兴奋的说:“爹,你快飞枪给我看看!”
赵元隽接过那只红樱枪,掂了掂,多少有点没底,脸上就有了一丝迟疑。
夏半黎却是当完全没看到一样,高声喊着:“祖父,快出来看呀,父亲要表演飞枪了。”
“飞枪?”赵东泰从屋里走出来,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赵元隽从小就不喜欢武,能棍打土豆,己是极为难得的了,他怎么又突然想飞枪?
夏半黎拖着赵元隽走到大门几米外的地方站好,接好他手中的红缨枪,笑着交给赵东泰,“祖父想看飞枪,就先把枪头析断吧。”
赵照奇眼巴巴的看着赵东泰,满眼的期待,叫了一声:“祖父”
赵东泰笑着摇了摇头,也罢了,这些孩子们喜爱玩这个游戏,他就一在旁凑个兴趣吧。
赵东泰气深胆大,两手紧紧的握着红樱枪,一用力,吓着地一声,枪断成了二截,前面一段正是截了五分之二处,正是一把顺手的飞枪。
赵东泰把枪小心的递给赵元隽:“你就飞枪吧,小心些,不要误伤了人。”
门后面的温雪心己是吓得个六神无主,无措的推着赵晚然:“怎么办?你快说呀!就要飞枪了!万一刺穿了门,刺到我们身上怎么办!”
赵晚晴早就吓得把先脸给捂上,生怕刺过来的刀峰划过了脸,又是把自己紧紧的缩在里里面,小心翼翼的拉着温雪心换了个位置,把温雪心挡在了自己前面。
即然,这个时侯不能出去了,那么万一真是刺穿了门,有门挡着,又有温雪心挡着,不会再刺到她了吧。
“没事,母亲别担心。”赵晚然力持镇定的扶住了温雪心的胳膊,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臂,手心冰凉,她低颤着说:“没事的,这门这么大,又是铁皮厚重,不会那么轻易就刺穿了的,就算刺上来,也是一个小孔。不在一个位置刺着,刺不透的。”
事己至此,温雪心也是没了办法,颤抖着手,摸了摸面前的铁门,冷得寒气直透进骨头里,她却是像烫到一样,忙收回了手,不敢再贴近着门一寸,生怕现在就飞枪过来,正好那小孔扎进了她的手,那可就是要命了。
夏半黎这个小贱人怎么就这么多的花样!还是每一个花样都是针对着她们来的,难道这就是俗话说的,一物克一物?夏半黎就是她命中的克星,硬是把她前半生顺风顺水的二品诰命,给克成了克夫无子的扫把星。
温雪心颤抖着身子,狠厉的目光,直射向身前的铁门,恨不得隔着铁门就把夏半黎给生生烧成灰。
夏半黎敛着眉走到了门前几步处,摸着下巴看了看,转回身去,摇了摇头,不满的说:“还是不行!这样还不够刺激,没发挥出父亲的水平。”
“那你又想怎么样。”赵东泰没当一回事,全当她的小女孩的把戏了,一手缕着胡子一手背负在身后,站在一侧,笑眯着眼看着。
“这样吧。”夏半黎点了点头,像是下定决心一样,指着人群中的冯婆子,说:“冯妈妈最是忠心耿耿了,就让她在这里顶着土豆站着,让父亲飞枪射土豆吧。”
“不!”冯婆子听到这一句,吓得差点屎尿齐流,眼看着赵元隽手中那只枪明晃晃的锋利,眼一翻,连话都没说完,直接吓晕过去。
“啊?”夏半黎眨了眨眼,不解的说:“她这是怎么了?我不过是开玩笑的而己,那枪是真枪,父亲又是第一次飞枪,当然不能射人了!唉,这冯妈妈,这胆子还没有她那忠心大呢。”
赵昭奇清亮的眼眸,不悦的看着上的冯婆子,对大夫人身边的人,他是厌恶透了,当初他还在温雪心名下时,这个冯婆子也没少拿他当枪使,用着他的名头作威作福,这么些年过来后,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什么也不懂的纯真少年了。
“哼,她哪有忠心呀,一听到要让她当枪靶子,自己就装晕了!”
夏半黎噗的一声笑,又是伸手掐了一把赵昭奇脸上的肉,这小子也向腹黑方向发展了,七姨娘教导的真是好,硬是把冯婆子的真晕说成是装晕,呵呵,这孩子呀还是很给力的。
“那就这样好了。”夏半黎指着身后的大门笑着说:“就在那门上用石灰粉画上一个圈,就让父亲去飞枪,一个圈上刺上九枪,要是九枪全中,那就父亲就是赢了。”
赵照奇欢呼一声,自己己经是兴奋的叫着,催着下人去拿白石灰,亲自拿着刷子,在那门上圈了小小的圆圈,他兴奋的把手中的刷子一丢,高喊着:“爹,你快飞枪吧!”
“半黎,就是你鬼主意多,刚刚我赢了如意,你还没说奖品是什么,现在又要来难为爹吗?”赵元隽皱着眉头,看看水中的枪。这舞刀弄枪,他真是不会,与刚刚挥棍子打土豆可是不一样,赵元隽不由地萌生出退意,几句话说完,面上就有不再参与的意思。
“爹,这是铁作的大门,大门后就是墙,即又不会动,又不会叫疼。你随便去飞枪,也不会误伤了人的,而且,照奇也想看看你刚刚打土豆的神威呀,哈哈,我知道了,爹,你是心疼奖品才不肯出手吗?那好吧”
夏半黎作出心疼的样子,从怀里拿出一个小钱袋,在所有人面前晃了晃,一脸的肉疼,撇着嘴说:“古代有投壶悬赏,那我就铜板孝顺吧!唉,爹,你要是飞枪都中了,我这一小袋攒了三年的私房钱,就孝顺给爹你买酒吃的了。”
夏半黎眼眸回转,对赵照奇使了一个眼色,对着那一扇门,微微一眨眼睫,昭奇这小子现在可是鬼机灵着呢,纯黑芝麻的包子馅,倒是正好借机看看他肚子里的黑芝麻是几级水准。
赵照奇一怔,眼眸立时又是大瞪,不着痕迹的上前几步,在那大门前来回走了走,眼底一道凌厉的光芒。
夏半黎几步走到赵元隽身边,作出小女儿的娇态,摇着他的手,娇憨的摇着撒娇说:“爹,你就再表演一次吧,你看,弟弟多想看呀,嘿嘿,爹要是都中了,我把私房钱拿出来作奖赏,爹要是要一枪射不中,罢!罢!罢!半黎的这三年私房钱就当没攒下吧……”
“哈哈哈你个鬼丫头,以为爹是贪了你那点私房钱吗?”赵元隽心情大好,脸上的犹豫之色尽去,黑亮着一双眼睛,雄心勃勃向着大门二十步前一步,摆开着手中的银枪头,跃跃欲试的神采。
“就是呀,姐姐,爹可大方着呢,你那一小袋的铜板私房钱,还是留着作嫁妆吧,噢不对!不对!”赵照奇说完了这一句,又用力和摇着头,一张小脸写满了苦恼。
七夫人瞧着这里气氛正好,勾着娇媚的笑容,一步一扭腰,笑着凑了上来,先给了赵元隽一个柔媚的笑,勾着一双招人的媚眼,说:“照奇,你倒是说说有哪里不对,娘来给你评评是不是这个理儿。”
赵元隽给七夫人这一个小媚眼儿,勾得背一挺,身上立时就是一热,满身的激情,年轻了十岁,正有了那上战场上,铁骑三千,红颜相伴的激动。
“娘,我可就是纳闷呢这事儿有些不对头!”赵照奇摇着七夫人的手,小脸皱着。
“哪里不对头了?你倒是说说看?”七夫人疑惑的看着他,这有什么可纳闷的?赵照奇还真发现哪里不对头了?
老爹大显神威!
赵照奇这么一问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了夏半黎这里来,夏半黎疑惑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所有人一笑之后,把目光聚精会神全她聚到了赵照奇身上。
夏半黎淡淡一笑,借着衣袖遮住,指尖金针一出,悄无声息的扶着赵元隽的手臂,脸上也是一幅好奇正在看着赵昭奇,等待他回话,手中却是出手极快,不需看穴,己是快出急电的,连续刺了三针在赵元隽的手臂上。
赵元隽正被儿子勾出了好奇心,勾着眉头,含笑看着他还能说出什么话来,完全没查察到手臂了微微一酸又是痛。
赵东泰也是疑惑不解的看过来:“啊,照奇你说吧,你觉着到底是说的哪里不对头?”
在这说话的空档中,夏半黎手中金针一收,己是收回了袖中,浅笑吟吟的看着赵照奇等着他的回答,低敛的眉眼中深藏的笑意。
赵元隽这一次可是要让温雪心母女三人大吃一惊了,好男儿,开弓能拉八十斤,百步能射柳叶片儿,这几针下去,只取了三个穴位,作用是鹰的眼力,熊的力量,豹的准度,呵呵,赵元隽虽是从不练武,可血脉中到底还是武将的血呀,一鸣惊人不奇怪呀
赵照奇摊开双手,一脸不服气,仰着小脸看着他们说:
“祖父,父亲,母亲,姐姐出门三年,还攒下了私房钱,我在府中三前,怎么一个铜板儿也没存下呢?这可是不对头了,不行,我要好好问问姐姐!这私房钱都是藏在哪里呀?明日里我也要存上几个铜板的私房钱,将来给姐姐当嫁妆。”
赵照奇眨着一双黑亮的眼眸,蹭到了夏半黎身前,凑过小脸去,缠着她问:“姐姐,你倒是给我说说呀,你这私房钱怎么藏起来的呢,又是藏到哪儿了呢……”
说完了这一句话,赵元隽眨着一双黑葡萄似的黑眼眸,绕到夏半黎面前说:
“呃,噗哈哈哈照奇呀,你可不能跟你姐姐去学这个这个不好学私房钱都是女子的本事,你学不会的,还是跟着爹好好学学,怎以给你姐姐争嫁妆银子吧!”赵元隽哈哈大笑,心头原有的那一点迟疑也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拿着银枪头在心中踮了踮,出手如电,飞枪疾射!
大门上一只飞枪明晃晃的闪着银光,正刺入门上,又厚又沉的大门颤动着,幸而那大门是铁的,只是扎了个小眼,若是木门,早己是刺透了。
“啊!中了,中了!”赵照奇大笑着指着大门,白石灰粉画出的圈儿里,正中着一枚银枪,赵照奇高兴极了,又跳又叫,转过头看了一眼夏半黎,眨了眨眼一双黑亮的眼眸中闪着精光:“姐姐,父亲太历害了!比你说得还要历害,父亲是文武双全,入朝大学士,沙场大将军。”
门后的温雪心三个人吓得脸色全变,眼白突着直瞪着被躲穿的那个孔,银枪头发出刺骨的寒气,那耀光的利光直把三人吓得手脚发酸,几近要摊倒在地上。
赵晚晴差一点尖叫出声,被赵晚然眼疾手快拿过温雪心的心直塞到她口中,堵入了她直入云霄的惨厉尖叫声。
赵晚然自己也是吓了个脸无人色,心跳过二百,仍是努力平复着突突的心跳,略有结巴的说:“你,你,你闭嘴,不能出,出,出声。”
温雪心被赵晚晴那尖牙咬着手背上一道鲜明的血口子,闭着声痛叫,忙不叠把手从她手中抽出来,心疼的看着自己的手:“哎哟,这是倒的什么霉呀!你爹他怎么了?鬼上身了吗?就他那把力气,拿个笔杆子写几个大字还手臂酸疼,怎么可能这一出手就把这么厚的门给刺出个洞呀。”
赵晚然也是奇怪,咽了口口水,下意识的向后靠了靠,好在那只枪的位置是在她与温雪心中间,并没有直刺到她眼前,不然,真是要吓死她了,可就这样,也是吓得她少活十年。
她努力安慰着温雪心说:“没事,娘,你也听到了,他们己是划出了一个圈,现在这个枪尖就在这里,只要我们躲过这个位置,那就没事了。”
“对对,没错,没错。”温雪心连着重复两遍,缩着身子,脸带惊惧的向着寻枪孔周围躲了躲,恨不得离得远远的才好。
赵晚然同是出一个动作,把那枪尖处闪出来,尽力避开,心头也是稍安了一些。
门外,夏半黎对着赵昭奇眨了眨眼,拍着双手,笑着说:“是!是!爹,好历害!”
赵元隽哈哈大笑,眉眼飞亮,遮不住的洋洋得意,扬了扬手:“照奇把那只飞枪给爹拿回来,爹要再表演给你看看,什么是飞枪绝技。”
赵元隽自己也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的飞枪技术怎么这么好了,瞪圆了眼睛,满眼的惊喜,刚刚那一只飞枪出去时,他也只觉着手中很轻快,好枪不像是银枪,倒像是只小飞镖一样,那大门上的门轻轻松松就中了,还没有半分的费劲,到了这一刻,赵元隽可真确认了,他原来果真是武将世家,就是他不走这武将之路,身上的本事还是从娘胎里就带着的!
“爹爹,了不起!文能安邦,武能定国!”夏黎大声称赞。
宫老夫人也乐了,与有荣焉,那一枪倒像是她亲射的一样,笑眯眯着说:“我儿子就是个奇才!文比上得张子房,武比上关云长,这都是我生得好,养得更好!”
赵照奇忙上前几步,拨下银枪头,笑着对赵东泰说:
“爹,快!再来,再来!这可是要九枪全中才行。”
夏半黎上前几步,看着那扇大门,撇着嘴说:“唉,可惜了姑母不在,所以这门前也不能再另点难度,唉,这下我可是失算了,本还想再坑父亲点嫁妆银子,这倒让父亲把我那私房钱给赢去了。我可怎么办呀”
围观的人又是一声声地笑,个个笑的是眉开眼笑,赵昭奇晶亮着眼睛,一扬头,向着大门前一站:“我就站在这里,爹,你对准我头上方射。”
“那不行!昭奇到我身边来。”赵东泰担心的反驳,只是个小游戏而己,虽然元隽刚刚那一枪,让他也大大吃了一惊,又快又准又狠,比那战场上征战多年的将士也不差分毫,可也许刚刚那一下只是意外而己,哪能当准,赵照奇可是唯一的嫡孙,不能去冒这个险。
赵照奇怏怏不乐,慢腾腾的回到了赵东泰身侧,一双小眼神儿一直盯着大门不放,恨不得自己能在门前站着,也体会一次飞刀射人的惊险与刺激。
夏半黎噗的一笑,脸上作出一幅勉为其难的表情,她向着门前一站,手中拿着刚刚从红缨枪上折断的那根枪棍子,在白石灰中沾了沾,笑着说:
“那就我来指挥着吧,爹,这躲中一个圆圈容易,射中了移动的目标可就难了,你就向着我手中指的石灰点来射好了,我可是不停的移动哟,这大门上的生灰点也是在不断变着,咱们增加难度,看看爹这个大学士将军,能不能再显神威。”
赵照奇眼睛大亮,拍着双手叫好:“好好,姐姐这个主意好极了,就这么办!”
七夫人媚眼如丝,横了一眼过去,拍着手,也跟着叫好:“老爷,加油呀!”
赵东泰也点了点头,搂着胡须笑着说:“元隽,好好对准了再射,不要丢了我镇国公府的威望。”
赵元隽经过刚刚那一下,信心大增,这一刻,爱子助威,爱妻加油,爱女助阵,连一向对他皱眉的老爷都对他赞不绝口,大加鼓励,他这一刻真是像打了鸡血一样,一张脸志得意满,信心十足,像是只斗胜的公鸡一样,拿着飞枪举起来,就要动手。
“半黎,你点吧,为你看看为父的历害,哈哈,你那私房钱要保不住了,就孝顺给为父吃酒吧。”
门后躲着的温雪心一听到门外这话,急好了脸,折一的腰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个劲的就向下酸软,她害怕的握牢了赵晚然的手:“晚然,这,这,这怎么办!不知道他是要向哪里射呀。”
将熊熊一窝!
赵晚然也是一头的冷汗,还要再安慰着温雪心:“母亲,你尽力侧着身子,向后面靠,这样射中的机会就小,再说了,父亲就是次次都躲中了,也不会正刺到我们身前来。”
赵晚晴插了一句,恨恨的说:“父亲射不射,不是他说了算,你没听到吗?那是夏半黎在外面指着呢!真是倒霉极了,咱们温家的女儿是不是天生就犯冲那夏家的人?那小贱人的娘犯了娘,给娘弄死了,这小贱人又打上门来,不依不饶的克着我们!呸,夏家真没一个好东西,连出个门,遇上个姓夏的,都是个。”
赵晚晴这一刻,还是气着自己在第一斋的被夏金焕多次嘲讽的事儿,忿忿不平的抱怨着,真是倒霉,到哪里都有姓夏的,哪个姓夏的都霉星!
赵晚然心头一跳,眼中一道精光闪过,姓夏的?!不对!这不对!
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巧事!三年前那一晚全是巧事,夏半黎一进府就是一连串针对她们的阴私报应!难道说,第一斋的那个姓夏又是巧事,全是针对她们来的报应?!
呸!这世间没这么多巧合!这件事不对,一定不对!她今日在厢房里遇到的那个女人,一定有古怪,一个平民女子哪有那么灵牙利齿,与侯府作对的勇气和定力,那一定就是夏半黎所为!
赵晚然一把抓牢了温雪心,眼色狠毒,几乎要把温雪心的手给抓断了大力,疾言历色的问:
“母亲,你再好好想一想,那个夏半黎家中还有什么人吗?叫什么名字,都是干什么的?”
温雪心给她这冷不一盯地一问,愣在当场,脑子木木的转了一圈,精力还集中有前面的大铁门上,被赵晚然这一掐,手臂生疼,她痛哼一声,说:
“你个死丫头,掐疼了我了!这都什么时侯了,你还问我这个!我哪还记得她家里有什么人!一个贱丫头也值当得我去打听这个?当年,我就派了刘婆子去处理这夏半黎的事儿,绝不让她们那两个贱母女好过。可从三年起,刘婆子就再也没消息了,也不知道那个没用的奴才她去了哪儿,一点音信也没传回来。”
“唉,娘,你怎么不问问爹呢?爹去了扬州城,他一定清楚!唉,你当初怎就不把半黎跟她娘一起毒死。”
“我问你爹这个干什么?我恨不得那姓夏的全死绝了户!夏青莲那贱人死都死了,还生下这个孽种来让我蒙羞!一个戏子的血脉,也配与我温家嫡女相提交论,呸!她要再活着,我也是一样再折腾死她千百回!也就是她死了,我这一口恶气自然是全出在夏半黎这小贱人身上了!”
温雪心怒火上扬,声音越说越高,那脸上狰狞的怒火,直如鬼魅一般,把什么都忘在脑后了,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把夏半黎抽上几百个大耳光,抽筋剥皮,挫内扬灰。
赵晚然不得不停住口,一脸的懊恼,闭嘴也不问了。再问下去,温雪心这蛮横脾气一上来,她也压不住,让她这么冲出去,那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大门外,夏半黎笑眯眯的拿着棍子看着那大门,密医之门首重耳聪目明,手法快如闪电,比如意这练武之人,也要强出很多,大门内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夏半黎敛眉低笑,一切就是命呀,她与这温氏三母女的缘源真是天生注定的,不死不休了。
这温雪心要折磨她,她就折磨回来好了,反正这现在的形势,也不可能一棍子打死她,那就慢慢的折腾她好了。
夏半黎手中的棍子点了点生石灰,举起棍子,在大门上加重几分力气,点了点,“爹,我开始点了!你来射呀!”
夏半黎听着大门内那三母女的动静,呼吸的频率,一举一动的声息,她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眼皮底下,那一扇大门也不过就是个遮羞布罢了,该露的全露着,一点也没遮住。
夏半黎呵呵一笑,感觉敏锐的抓着温雪心母子三人缩紧住身体的位置,一点一点,点了下去。
门内的三人紧张到了极点,温雪心脸色青白,实在没忍住,尖着嗓子小声的低吼:
“这真是见了鬼了!怎么她那一点了点的,都是点在我们的身上要害部位上。那丫头是生了一双鬼眼吗?隔着一扇大门也能看到我们,还认得这么准!”
赵晚晴是恨不得有个地洞让她钻进去,就是个狗洞都没关系了,至少不要再这里提心吊胆面对随时可能刺到身上的银枪。
这是要命的!每一下点在大门上的动静,都是占在她的脸上,不论她向哪里藏,哪里躲,那连续的点击声,只要在她这个方位上,就是全点在了她的脸上!赵晚晴吓得直捂着脸,拼了命的向着温雪心身后藏着,生怕让那穿透进来的枪点,刺到她脸上一点半点。
赵晚然紧紧的贴在背后的墙上,眼中闪过一道狠毒的光芒,夏半黎那一点一点的,每点一下,就点在她心脏上,心几近在跳出来一样。
赵晚然面色苍白,这一刻,她是万分肯定夏半黎就是那第一斋的那上贱女人了。就冲着这相似的行事风格,一模一样的讨人厌!
“好,那我射了!”赵元隽挥了挥手中的飞枪,手感很好,轻轻松松,他信心十足,连眼力都好了十倍不止,连续的捕捉着夏半黎尖指着的那一个个小白点,目光如炬,下一秒钟,就像是蛇扑击一样,快如闪电,一举击出。
“啊!中了,中了!爹你好神武,好威风!”赵照奇在一边又跳一叫,满脸的光彩,早就把赵东泰的嘱咐丢到了一边去了,连蹦带跳的冲到大门边上,抢着取下了银枪头。
这一次的力道比刚刚那一道更加给力,枪尖直刺入入大门内三分,赵照奇用力的拨这才把枪尖拨出来了。
他开心的举着枪尖又跑回了赵元隽处,催促着:“爹,再射再来!”
赵元隽红光满面,接过他手中的枪尖,对准着夏半黎指着的方向,也不含糊,有了前二次经验,再出手更是顺风顺水,手到擒来。
一枪又一枪,就是这样飞枪出去,夏半黎点一处,他射一处,赵昭奇就兴高采烈再拿回来。
如珠连发的飞枪,似上了强弩一样,连续的射出,枪枪正中铁门,好好的一面铁门半柱香不到,己是被刺的枪枪洞,而且是一枪比一枪入的深,还有一枪是击在了同一个点上,更是刺入铁门七分!赵照奇费了大力气,这才拨出来。
门后的三母女己是吓软了腿,这一次连说话的力气都,三魂吓没了七魄,紧紧贴在身后,白眼珠翻出来突突着,脸色白如厉鬼,这一刻的三人,比那鬼还凄白可怕。
最深的那一枪,正中在赵晚晴的脸前半寸处,直刺入她还算完好的那半边脸前,赵晚晴眼前一黑,哼都来不及哼一声,晕了过去。
温雪心白纸一样的脸,瑟瑟发抖,连颤着手,去扶她一把的力气都没有了,裤子下面湿湿的,一阵味传出来,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己是给吓得失禁了。
幸好这赵晚晴是在最里面,让她们两挤着,若在外面,这一刻,己是跌出了门外了。
夏半黎敛眉低笑,呵呵,这可是把这母女三人吓得不轻了,不知道吓得尿裤子也没有,呵呵……
七夫人下是拍手叫好,脸上神彩飞扬,夫君威武,她这个平妻也是脸上有光,这可是说明,她旺夫益子呢。要不然,怎么以前温雪心当家时,赵元隽没有这么风光威武的时侯,这说明,她这家当得好,把老公侍伺的好。
“老爷,我太历害了,我都看得心跳都停了,枪不虚发,枪枪中标的,哎哟!坏了,这个可是要糟了!半黎的私房钱要保不住了!老爷,你怎么不装着失手一回呢,也给半黎留点钱赞嫁妆银子呀。”
别有所图的七夫人!
赵元隽满面红光站在那里,脸上带着志得意满的笑,面对着七夫人好一眼又嗔又是娇的媚眼,半边身子软了下来,大笑着把手中的银枪头向一边一丢,交给了一旁侍着护院,走到她身边,放软了语气,笑着说:
“是!夫人教训的是!是我该罚了。怎么把半黎那嫁妆银子也给赢过来了呢!”
夏半黎娇嗔的跺脚,说:“爹,我可不管,这不成!你可要赔我的嫁妆银子,不然女儿就嫁不出去了,你还要养我一辈子,更要是亏本了!”
“哈哈哈”赵东泰也笑了起来,眉眼生辉,缕着胡须笑着说:“好!好!好!半黎尽管开口,你看上什么,祖父都给你配上当嫁妆。”
“那可不行!这府里的一切,都是我们姓赵的,雅文那里还要留下二份呢,给这个姓夏的外姓人,那才是真亏了!有人来娶她,嫁妆就让简王爷府出”宫老夫人快人快语。
“你闭嘴!”刚刚还在大笑的赵元隽,给宫老夫人这小算盘珠子帐,给气得脸一板,真是个小心眼的婆娘,这话说出去还能听吗?赵家的嫡亲孙女儿,姓夏己是万般无奈的举动,现在连嫁妆银子还要让简七王爷一个外人出,那他这张老脸还往哪里放!
“好了,这飞枪也表演完了,大家的兴头也都尽力,现在肚子都饿了吧,来来,饭都摆放上了,大家先吃饭。”七夫人乐得打着圆场,摆出管家主母的架子,宫老夫人越是不济事,她这个管家夫人就越是要大方得体,这才能显出她的气势来。
“对!对!那就先吃饭”赵元隽顺手推舟,呵呵一笑说了一句,宫老夫人毕竟是他母亲,再怎么说出**份的话,也不能让他这个作儿子的去说什么,还是当成没听到吧。
赵元隽心中倒是多了一笔帐,不满也是悄悄的存了一分,他母亲也是的,太偏心了。连那同嫁多年的赵雅文,都记着还要分一笔,却对他的亲生女儿这么抠门。
“爹,来,给你吧,你的奖钱,唉,我可是心疼死了,今儿这晚饭我可得多吃几碗,钱没了,只能从吃饭上吃回来了,祖父,爹,你们可不要说我是饭桶呀”夏半黎可怜巴巴的把自己的小钱袋子双手捧上去,作出一幅心疼如绞的神色。
赵东泰先笑了,刚刚的不悦一扫而去,他心里也知道,这是夏半黎怕他们脸上难看,这才插科打诨,把话题带过去。
“姐姐,要不把我的饭也让给你吃吧,你只要把你怎么藏私房钱的方法教教我就行!”赵照奇嘿嘿笑着,仰着一张狡猾的脸,看着可爱极了。
赵东泰忍不住又是哈哈大笑,看夏半黎的眼光更加慈爱,这个孙女果然是个好的,又孝顺又大方又行事稳当,将来一定有大出息,难得她与昭奇关系这么亲,以后对照奇也是个助力,嗯,他多补贴几分也是应该的,再给她找个好婆家,这都是有益于镇国府的好事了。
“好!吃饭去,半黎那碗不够吃,我这一碗也匀给我。”都是自家人,赵东泰也入下了架子,跟着说了二句玩笑话。
“那可不行!”夏半黎笑着说:“祖父,你可不能踮记着我藏私房钱的方法,我可还指望着从你那手中再要几个钱花呢。”
“你这个鬼丫头呀!祖父也不让你吃亏了,回去让赵管家带着你去库房看看,有什么可心的东西,就从里面尽着挑吧。”
库房吗?呵呵,那可是凑巧了!
夏半黎点头一笑,低敛的眉间眼睛一转,这可是凑巧了,她正要打这库房的主意呢。温雪心要把库房里的库存都赖到她头上,她不作实了这罪名怎么行,那可就又是占嫡母的便宜了
“好的!谢谢祖父!那这私房钱可就充实了!”夏半黎爽快的应了下来,一脸的笑意与感激。
夏半黎的心头转了一转,她这几句话句句不离私房钱,从开始拿出那个小银袋子就是在布局,意思可都在这话里含着呢。
堂堂镇国公府的小姐,这月钱银子攒了三年,也就十三个铜板,买个冰糖葫芦都不够二串钱的,这镇国公府不丢人吗!这流言传出去,那镇国公府的矩规可就更难看了。
温雪心不是有私房钱吗?那她也不能少。
钱,对她来说,从来不是问题,问题是,镇国公府不能不给她钱。
温雪心母女三人有的,这府中姨娘该享受的,她要替天上的夏青莲还有自己,一点点要回来。
赵元隽点了点头,脸上也有释然,目光一转在半黎那小银袋子上打了转,心里有些心疼,是他疏忽了,夏半黎虽说是简七王爷义女的名义进府,可这月钱和首饰银子还是该给的。
她这一出府就是三年,府里这些事都是宫老夫人把关定个的矩规,她肯定是把这事儿忘了。
难怪,这半黎三年了,才赞了这么几个铜板私房,唉,是他失误了。
赵元隽脸上带着心疼,说:“爹,咱们府中的小姐都有月钱,半黎的月钱银子,也给她涨一涨吧,这么多年,我都没有照料她,她现在也长成了,能在家的日子也没几天了,不如把这年的月钱一并都被给她吧。”
赵东泰在院子酒席面中落座,看了看赵元隽说:“这件事早就该办了,现在还没办吗?噢,对了,以前都是按你母亲定的例来的吧?嗯,这府中的定例发放,和各府的用度安排,以后那交给七夫人办吧。”
七夫人忙站起来答应了一声,眼底一道兴奋:“好的,老爷,这事就交给我吧。”
夏半黎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勾了勾唇,又是一个浅笑,除下面纱,面纱下面,多了一道银面具。
这是夏半黎早就有所准备的,用来遮住了脸颊,府里的人早就知道她脸上受过伤,也不以为意,只是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眼。
赵东泰心中一滞,微微叹了口气,唉,闪过一道婉惜,如果她的脸未伤的话,夏半黎的成就该是更高的吧,可惜了这世间男子还是重容貌的多
七夫人喜不自胜,掌家多年,说是有名无实也差不多,只是把这府中上上下下的锁事打点了,就和个高级打工仔一样,分例都是按宫老夫人定下的规矩,库房不在她的掌握之中,现在,她总算是摸到了实权了,心里那是比蜜还甜。
宫老夫人一脸的不高兴,开口想反驳,可看到赵东泰那警告似一瞪眼,只得忿忿的低下了头,哼,她是这府中的老夫人,今天这事她就要再跟赵东泰说叨说叨,谅这个七夫人也不管违了她的意。
七夫人满面堆笑,所谓的投桃报李,这个道理她最是清楚,她向着赵元隽勾了个娇笑,说:“老爷,我这还有一件事,想回复老爷看看合不合适。”
赵元隽正心里高兴呢,也不当回事,随手一挥说:“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有什么就说什么,不必有照忌。”
“是这样的,”七夫人笑意盈盈的看了一眼夏半黎,说:
“半黎小姐去别院三年,现在也回府了,我看她这一次回来,还是一身简朴。唉,她一个女孩子在别院时,也不方便出门置办像样的首饰衣服。过两天的宫里的百花宴,半黎也要去的吧,那不如我就一并给她置办上。”
赵元隽这才想起来一样,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着说:“嗯,我差点把这一件事给该忘了!三天后,宫里还有百花宴,到时皇太后和皇后娘娘还要给各府小姐指婚,咱们的半黎这么出色,一定会为府中争光的。参加百花宴是大事,是应该好好准备下的。好,很好!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赵东泰也是点了点头,他们这些男人对这些后宅的小事也就是不够细心,理所当然就以为夏半黎都是有准备的,现在听了七夫人这么一说,这才想起来,夏半黎刚回府,又是轻车简行,没什么首饰装扮,是该好好准备一下。
“不错,这件事还是你想的周到,就交给你准备了。”
姐就会藏私房钱!
赵东泰对夏半黎抱予重望,这一次百花宴可是皇太后和皇后专门为各府的小姐比试才艺而设的,代表的也是镇国公府的脸面。
三年之前,温氏母女那些行为一流传出付,声誉是一落千丈,连着他入朝,各官员都对他这后宅教养规矩,时常说两句嘲讽的话,弄得他难堪不己。
这一次的百花宴,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正是展露镇国公府良好教养的机会,赵东泰对温氏母女那是不报希望了,那宫里的皇后娘娘也是温家的亲戚,估计也会给晚然晚晴提携一下,不至于丢人就行了,这重振镇国公府声誉的重担还是要放在夏半黎身上。
赵东泰这一番思来想去只是在他脑中过了一闪而己,他转过头看着夏半黎,满怀期待的说:“半黎,你这一次百花宴上要好好表现,祖父对你有信心。”
赵昭奇也不知道这百花宴是什么,但他对夏半黎那是忠心耿耿,毫不犹豫就说:“祖父,你就放心吧,姐姐聪明伶俐,心思细腻,又是秀外慧中,一定会给咱们府上争光的。”
七夫人笑着给他添了一筷子菜,打了他脑门一下,“瞧你这口口声声,姐姐,姐姐的,满嘴都是好话,你姐姐那私房钱没还让你爹喝上小酒,倒是把你给收买过去了。”
赵元隽笑着说:“半黎,你不要有负担,这宫里的宴会就是规矩多一会,没什么大事。放心吧,你姑母的女儿,也就是你表姐郑蓉蓉这一次也要去趁宴,回头我交待她一声,多关照你,不会出错的。”
赵元隽和赵东泰都笑了起来,宫老夫人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话,可硬生生的又给忍下去了,只是一脸鄙弃的看着夏半黎,就这个戏子生的小贱人,她能有什么才艺呀,去了还能给这皇太后和皇后娘娘唱戏不成?那不是给府里丢人吗!
宫老夫人索性也就硬生生的憋住不说了,她现在说什么,赵东泰都是听不进去了,几十年夫妻,反倒成了陌路一样,完全不是一条心。
赵东泰即然要捧着夏半黎就让他去捧吧,哼,等到她丢脸回来,夏半黎就该掉进泥坑里去了,到时,她出再出面好好**她,也让这府中人都知道,要说真正的贵女风范还是她这个老夫人。
宫老夫人下了决心后,反而坦然,也就是无视着赵东泰几个的话,一个劲的夹着菜,心里想着去跟赵雅文,好好商量一下这百花宴的事,蓉蓉可是她亲手**出来的贵女,最是雍容大度,大方得体,正是要借着百花宴大放风彩,可不能让这小贱戏子给拖累了,就她那张脸,到了百花宴上,那宫里的贵人还以为是见了鬼呢。
百花宴?
夏半黎听着众人这一席话,只是笑而不语,该点头时点头,话是一个字也没多说。
她抬着头,看了一眼七夫人,笑意吟吟的打了个眼色过去,七夫人会意的点了点头,意思是:等宴席结束后,再详谈。
夏半黎略一低下巴,暗示这事就这么定了。她低敛着头暗暗算盘着,百花宴,看来也是这府上的第一件大事,也是温氏母女三人最关注的事了吧,她们一定是准备着在这百花宴上重振声誉呢。
夏半黎夹着筷子,夹了一箸的干烧葱丝海参,看一眼大门后面,那母女三人还吓在那飞枪里没回过魂吗?呵呵,百花宴,她是一定会去的了,这正是她给夏家给夏青莲挣一个锦绣前程的起点。
夏半黎细嚼慢咽着,低头一笑,干烧葱丝海参真是一道好菜呀,就是那赵家三母女的前途了,一清二白,干烧不旺,比海还深的苦。
大门后的赵晚然支撑着两条发颤的腿,几近要晕过去了,她这身子骨那就是个虚样子,平时里多坐一个时辰,围着花园走一圈那也是要气喘不止的,何况是现在这样罚站一样的。
听着院子里几个人的对话,赵晚然那是气血直往着脑子里冲,身上更虚了。祖父这口口声声全是夏半黎,好似这府上,除了夏半黎,其他人全是累赘一样。
哼,这百花宴,可是温阁老想出来的办法,由皇后娘娘出面,给她们姐妹扬声威的宴席,哪会让那个小贱人张扬!我呸!她就等着到时侯,好好恶整那贱女人了!让她丢尽了颜面,回到府里,再也没好日子过。
温雪心也是一脸不悦:“你祖父真是太偏心了,一门心想只踮记着那个小贱人,半分没把你放在眼中,也不为你们姐妹打算一下。”
“这有什么?反正这一次宫中的宴席,有皇后姨母作我们的内应,一切都是早定好了,就等着三天后,我们姐妹在百花宴中大放异彩了,这是事关我们前途命运,也是一辈子的大事,娘,你就放心吧,绝不会让这小贱人得了彩的!”
“就是呀,娘,那个小戏子连个规矩都不懂,进了宫那就是皇后姨母的地盘,哪里还有她招摇的地步,正好趁着这一个机会,宫中规矩繁多,找个名目把她赐死,那也是无声无息,谁也不会多说一句。”
“不错!”赵晚然点了点头,恶毒的目光转到夏半黎的身上,宫里的规矩多如繁星,一条性命丢到那里头,也就是贵人一句话的事。夏半黎这一次不死也要扒她一层皮!
温雪心喜笑眉开,眼睛一亮,点着头说:“不错!不错!我差一点就把这事给忘了!娘的好女儿们,还是你们有办法!在这镇国公府中,我们不方便动手,到了那宫里,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哼,等明儿,我就回温府去,托人给你姨母带个话,整死这个小贱人,出了娘心中的恶气!”
一席酒席吃到结束,人人都是喜笑眉开,宫老夫人不说话打断兴趣,赵照奇又是正兴奋着刚刚的飞枪游戏,手舞足导的又说又笑,七夫娘再适时的加了一二句话奉呈着,所有人都是谈得眉飞色舞,连着为何要在这院中摆席都给忘了。
酒席吃尽,院子中灯火通明,大家也就没回屋仍是在席面上吃茶,夏半黎勾着眼角挑着看了看月色,担忧的说了一句:“这母亲怎么还不回来?不是天黑路上出了什么事了吧?”
七夫人跟着话就赶上来说:“老爷,不如派人去接一接吧。”
赵元隽这才又想起来,一看天色己是月上柳梢头,按说也该回府才对,可温雪心母女还是毫无反应,这事可就是不对劲了,难不成真是路上出了什么事?
赵元隽凝眉说:“赵管家,你去派人看看,怎么夫人还没回来?”
冯婆子站在一旁一直是心惊胆颤的,听了这一句话,忙忙的上前说:“老爷,刚刚你们在吃饭,我也不方便上前打饶,这一回回复老爷,从温府传来说了,说是天黑路滑,夫人身体也不好,老夫人不放心让她们母三女人赶夜路,所以今晚上就不回来了,明天一早再回府。”
“噢?那样也好。”赵元隽点了点头,看了看天色己晚,大夫人也不回来了,温府中有大夫照顾着,也可以放心。
他转过头恭敬的跟赵东泰说:“父亲,那我们就散了吧,早点休息。”
赵东泰也点了点头,说:“好,大家都回去早休息吧,明天一早再来看大夫人。”
“是!”桌上的人站起身来,齐齐应了一声。
大门后的赵晚然三人早己是站得头晕眼花,两腿麻木,快要晕厥过去,听到这一句话,真是雨过天晴,春风化雪一样,瞬间提起了精神头,只等着他们一走,就人憋死人的门后出去,回房好好休息一下,商量下一步的事。
这时,她们却又听到一个清脆了声音真是比那鬼叫更要让她们心肝儿颤了颤。
“照奇,你想不想知道,姐姐是怎么藏的私房钱呀?”
夏半黎站起身,笑着叫住赵昭奇,笑吟吟的看着他。
赵照奇眼睛一亮,这个姐姐可是心思慎密,她这一句就是又有好戏要演了,一想起自己惨死的亲娘,赵照奇就是一肚子的怒火,身为人子,不能为娘亲报仇,那么替她出一口恶气也是可以的。
快抓刺客!你们都是死人嘛!
他想也不想,有意露出一张兴奋的笑脸:“当然想了!姐姐,你快教教我,这私房钱可怎么藏呢?”
“唉,你教照奇这些干什么?”赵东泰刚要走,听到夏半黎和赵照奇的对话,又停了下脚步,不以为然的看着夏半黎,照奇可是这府中的嫡子,学这妇人藏钱术干什么?这可是丢人了。
“祖父,有一句话是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钱这个字虽说是恶俗了些,却是十分重要,征战沙场,粮食、俸银,物资,方方面面那就都是钱,咱们镇国公府养世子,也不能养出一个不能俗物的主子。哪一天照奇继承镇国公府时,再以为这鸡蛋是十两银子一个,土豆是树上长的,百姓不吃肉是不是肉比青菜好吃,那才成了笑话呢。”
“不错,这一句很有道理,我们镇国公府的继承人,虽说不必管钱,但也不能不通庶务。”赵元隽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他自己就是一个例子,自小被宫老夫人娇养着长大,十五岁前,连银有什么用都不知道,刚刚当上官时,别的官员家都是府上送饭或是带饭,他却是天天叫酒席吃山珍海味,那一阵子,很是受了排挤和取笑,直说他是个纨绔子弟,后来还是赵东泰发现这个状况,细心引导,这才恢复了清名。
赵东泰一怔,回心一想,这才明白过来,也就点了点头,站在那里,看着夏半黎与赵昭奇的互动。
夏半黎低敛一笑,快速的扫了一眼那扇大门,呵呵,饿着肚子,站了一晚上,又提心吊胆了一天,现在该是收尾的时侯了,一个铜板子画到最后要成个钱了。
赵昭奇好奇的看着夏半黎,听了赵元隽的话后,抱拳作揖,一幅小大人的样子:“请姐姐指教。”
夏半黎笑着,向着赵元隽一伸手,撇着嘴心疼地说:“爹,我刚刚那一小袋私房钱赏一个铜板给我吧。”
赵元隽颜眉一笑,那一小袋铜板,他还真没放在心上,刚刚就是随手一塞放进了怀中,现在看自己女儿这一幅娇憨就哀怨的小眼神,那心里就更是开怀了。
他还真是从怀里掏出了钱袋子,对着夏半黎晃了晃,从里面掏出一枚铜钱给她:“拿好了,一枚铜板”
夏半黎又是撇了撇嘴,接过那一枚铜板:“爹,你真是小气,真的只给女儿这一枚铜板呀,唉”
“呵呵,你看上什么?尽管说,爹都买来送你,这小袋铜板嘛,可是爹的战绩,就不给我了。”
夏半黎一笑,她拿着那枚铜板向着赵昭奇晃了晃:“照奇,你看到了吧。这养女儿和养儿子就是不一样。这女儿就要富养,儿子就要穷养,所以我有钱,可以藏私房钱,你就没有钱,只能看着眼红了。”
“这是为什么?”赵昭奇像是看着肉骨头的狗,黑黑的眼珠子跟着那一枚铜板打转。
“因为从来富贵多淑女,自古纨绔少伟男。女人富养长大后不容易被那银钱诱惑,坏了自家门风。儿子穷养才知道要自己奋斗争气,给家族争光。”
“我懂了。”赵照奇点了点头。
赵东泰暗自点了点头,满怀安慰,夏半黎这一席话是说到他心里去了,嗯,半黎果真是识大体的,是个好样的。
夏半黎拿着那铜板,在空中抛了抛:“所有呢,有这么一句话说,事繁勿慌,事闲勿荒。有言必信,无欲则刚。和若春风,肃若秋霜。取象于钱,外圆内方。”
“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这意思就是,理必求真,事必求是;言必守信,行必踏实;事闲勿荒,事繁勿慌;有言必信,无欲则刚”
“我明白了。”赵照奇慎重的点了点头,他明白,这是夏半黎在借这个机会,教导他人生的道理,他不是不识好歹的,这短短几句话,却是够他受用终身的。
赵元隽背负着双手,点了点头,一脸欣慰,“这几句话说得好,照奇才,为父给你写下来,挂在你房中。这作人就是要像钱一样,外圆内方。”
门后的赵晚晴己是忍不住要破口大骂了,她在最里面,也看不到外的情况,自能是忍着脾气,从她面前的那个小猫眼儿里向外看,忿忿的不平的骂着:
“真是的!那个小贱人有完没完了,这个时侯教什么铜板铜钱,这私房钱才几个子呀,也好意思在这里炫耀。照奇这个小屁孩,越大越是不懂规矩”
“再忍忍,再忍忍!”赵晚然也在憋着气,她现在的情况只会比赵晚晴更另的糟烂,
赵晚晴不过是躲身在最里面,挤是挤了点,可是到底安全性上更有保障,从一开始的棍打土豆,到后面的飞枪绝技,承受最少的就是最里面的,而最后面靠靠近门边的赵晚然就是最苦不堪言。
她在最外面,一方面要握紧了门,不让门被反作用力振出去,暴露了她们的行迹,而且她承受的力度最大,偏偏她身体也是最不好的,不比赵晚晴也就是受了点惊吓,她是身在受到了振动最多,现在己是身软脚软,整个人就是在死撑而己。
赵晚然一双眼睛己是憋得通红,脸上苍白一片,说完那几句劝导的话,再也不说不出话来,死死的咬着唇,从牙根下渗出血来。
她不停的听着外面的夏半黎絮絮叨叨着,心里的烦燥不比赵晚晴少一分,这该死的女人这个时侯教的什么,可是在这最后时刻了,赵晚然自知更不能出半分错误,只能竖着耳朵,耐心听着,只咒着半黎还不该去死。
赵晚晴越来越烦噪,把眼睛全贴在那个枪尖扎出来的小孔上,瞪圆了眼睛,向门外面看着。
夏半黎咯咯一笑,勾着眼,门后的人己是听得不耐烦了吧?现在也是警觉度最低的时刻,该时时侯了!
她抛着手中铜钱,一下一下:“父亲,我这理道说完了,现在该是让昭奇看看这真实的教法,团文并茂这样才记得才牢固。所以,照奇,你看着哟,我现在这一手,就是取象于钱,无欲则刚,铁门我都能打穿了!”
夏半黎这话音刚一落,手中的铜板就向着大门激射而去。
赵昭奇拍着手,一脸兴奋的叫好:“好!姐姐,你也是将门无虎女,这一手飞刀掷钱打得漂亮!”
“啊我的眼好疼啊啊啊血!血!血!我瞎了!我瞎了呀!”一声尖叫石破天惊从大门后面响出来,直刺穿了这夜空,划出一道残影一般。
夏半黎作势吓了一跳,一把拉住赵昭奇护在身后,又是反过身来挡在赵元隽前面,仍不大声喊着:“祖父!小心!有刺客!保护好自己,啊,还有祖母,快躲走来呀!”
宫老夫人己是憋了一晚上没开口,早就快憋出喉咙炎了,这刚刚准备回去休息时,又听了夏半黎那这一通话,正烦得上,突然起了一下变故。
宫老夫人吓得老脸立时变了色,惊跳一下,老当益壮的身子骨,倒是足足的跳了个一尺高,飞一样的就向着屋里跑,也不用身边的丫头婆子扶着了。
她边跑边尖声喊叫:“快来人呀!有刺客!有刺客!这杀千万的霉运又来了!”
“祖母!你别乱跑呀,再让刺客有机可趁,拿住你当人质就糟了!”夏半黎在后面忍着笑,装腔作势的提醒她。
宫云霜这几年,有话就说,半分不憋屈,那是牙好胃口就好,吃什么都是吃,身子骨比几年前还要强了几份,她向前头跑得飞快,可听了夏半黎这一番话,那又是一个机伶。
也不需要人提醒的,宫云霜转过身来,立时就不再向着里屋跑了,夏半黎说得对,万一这里屋再有刺客那可怎么办,还在是外面让人保护着更安全。
她想也不想就躲到了人群后面,脸上惊慌失色的喊:“你们还不快抓刺客!都是死人吗!一个个吓得在原地缩着干什么!丫头们都站到第一排,婆子前再向前站一排,把我护住了,我的命可比你们高贵好几倍!”
踏晕过去的大夫人!
刚刚在那一声凄厉的尖叫,又是夏半黎大吼一声刺客后,本是吓傻了的丫头婆子们,个个都抱着头乱窜着,只想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这时听到宫云霜这一声吼,那又是心头一凉,自己的小命是不值钱,也低贱的高贵不过宫老夫人。
可这老夫人上来就把她们排在前面挡刀,这也太不地道了,平时里还总是摆出一幅菩萨一样的慈善面目来,呸,也是个怕死自私自利的老太婆。
几位大小婆子丫头,听了她的尖叫高呼后,也没办法,跑是不能跑出去躲了,只得战战颤颤的又在外面围一了圈,仍是抱着头乱窜着,心里是把这个老夫人给骂了半死了,一个个小心的张望着就怕从哪再来个飞刀正刺到自己胸前。
赵东泰本想着把宫老夫人护在身后,这一下倒是不好再动手拉住她了,硬是强忍着,这才没开口又吼她一顿,眼一沉,索性由她闹了,这样也安全不拖累他。
这镇国公府真是该整治了!自己这老妻真是不给她争脸!
七夫人开始时一惊,让夏半黎一个眼神示意下,立时就反应过来,立时就是站出来,护犊子一样,把赵昭奇牢牢护在身后,和夏半黎一样,把赵元隽向着身后推,一脸惊吓的看着周围。
明明人都吓得快软倒了,她还是带着惊惧的声音大声叫着:“老爷,你快躲起来,我护着你!你是一家之主,绝不能有半点事儿。”
夏半黎也是挡在赵元隽面前,对着这一院的人喊:
“站住!都无头苍蝇一样的乱叫什么!慌什么慌!这是镇国公府,有镇国公作镇,有我爹这个飞枪震慑着,你们乱什么!都站在原地!呸!镇国公府的男人沙场征战出来的,绝对没有孬种!都给我拿起枪,上战场!大不了就死在战场上。怕什么!我们都在一起同仇敌忾!谁殉了职,我夏半黎替你养你一家老少,跑在你爹娘面前作孝子!”
“是!”夏半黎这几句话一说,立时院子中还有无头苍蝇乱转的人,士气一振,停住了脚步,齐刷刷的拿起了手中的武器。
夏半黎捏了一把赵昭奇,赵昭奇反应极快,拿起刚刚那只银枪头,向着赵元隽手中一放:“爹,你的枪法最准了,我在前面护着你,飞枪射那些敢闯入我们镇国公府的小人,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的历害,镇国公府可不是阴曹地府,抹了脖子就能进!”
镇国公赵东泰暗自点了点头,心头大慰,这孙女果真是好的,孙子也没错,镇国公府后继有人了。
他很快转过身来,大吼一声:“来人呀!都怔着干什么!还不快把闯进府里的刺客拿住!生死不管!杀了也是活该!我替你们担着人命!”
“是!”护院们一声令下,立时就有了主心骨,本就是天天操练的,个个也都是精壮汉子,这么冷不丁一吓,这才乱了方寸,现在人人脸上勇气倍增,拿起枪就开始四处巡视着。
赵元隽也是回过神来,极为安慰,嗯嗯,他为人父为人夫都是很有资质威望的,老婆孩子都转在自己眼前护卫着。
他看了看自己眼前,老婆拦在自己面前吓得脸都白了,也不忘了先护着自己,儿子也是个值得嘉奖的,勇气可嘉,女儿更是有勇有谋的,全都是孝顺着先护住自己。
赵元隽心里的底气立时提了十分,手拿着那银枪头心里更有勇气了,拿着飞枪,对着刚刚夏半黎抛铜钱的方向就投掷过去,吼:“在那道门后面!我飞枪投过去了!把那闯进镇国公府的小贼抓出来!”
意外的是,这一次的飞枪的劲力不足,准头倒是还在,只是刚刚刺进大门那个孔上,余劲却是不足了,没再刺透半分。
夏半黎眨了眨眼,暗叫一声可惜了,这种力道,扎死苍蝇蚊子刚刚好。
唉,她该再给赵元隽扎上一针的,难得他一个文人有这勇气抓刺客,总要一显他的威风吧,这才是作孝女的义务。
门后的赵晚晴正将眼睛凑到门前那个孔上看着,却被夏半黎的铜钱正给打中了眼睛,一阵剧痛,眼前全是腥红一片,她尖叫了那一声后立时就晕过去。
一边的温雪心也是给吓傻了,脸都在打颤,听到这满府里要抓刺客,赵晚然脑子反应的快,拉着大夫人就要向外走,准备趁着人乱,假装刚刚从外面回来。
温雪心早就吓得失禁了,舒舒服服的作了这么多年的贵夫人,何时也没受过这种惊吓。
温雪心受到这一下,又让赵晚然给拖着,硬是半步也拖不动,下意识的,她反倒是向着门里面又缩了缩,好似是缩在这乌龟壳一样的地方才更安全一样,双手乱挥乱叫着:
“不!不!我出去!我不出去!”
赵晚然急得额头直冒汗,这是好机会!外面正乱着呢,趁此机会出去,谁了不会注意到,错过一村儿,万一被当成刺客抓出来,那可就是丢人丢大了。
“娘,快出去!外面的人都把你当成刺客呢,你再不出去,他们就把你当成刺客杀了!”赵晚然干脆出言恐吓温雪心,手中死活拖着要拖着她出去。
还没等温雪心有反应,突然间,又是一只银枪尖直刺到小扎里,温雪心正在里面藏着,那枪尖与她的太阳穴只有一毫米的距离,直能感觉到那冷冰冰的兵器触感,寒入心脉。
“啊!”温雪心一声惊叫,这一下也不用赵晚然拖着了,立时就顺势向着外扑过去,一把把赵晚然推到了门外面,踏着她就跳出去:
“不!不是刺客!不是刺客,别动手!是我,是我!我是大夫人!”
赵元隽那一枪飞出,正在奇怪怎么力度差了这么多,还以为是他惊吓之下失了常力,心中有些懊恼,左右看了看,正好所有人都在抓刺客,倒是没有人去注意,他那一枪的力度。
赵元隽心头微安,他是最在面子的人,这也是文人的习气,这一刻心里带着三分不服气,看到那门后面突然跑出来了二个人,他先叫了一声:“抓刺客!大门后面的刺客跑出来了!给我抓起来,我要亲自审一审,是谁这么大胆夜闯镇国公府。”
温雪心刚刚从门后扑出来,迎面就对上一排的银枪,亮闪闪的枪尖,在月色发着玄冰一样的寒气,直把她又吓得一泡尿又出来了,腿一软倒在地上:
“别!别动手!是我,我是大夫人!”
拿着枪的护院齐刷刷的瞪圆了眼睛,这一乱后,刚刚打着灯笼的下人也全跑散了,这院子里的光线不足,一时也没看出来她的脸,只是听她这么一叫,所有人都怔住了。
大夫人?她不是回了温府吗?怎么又跑回来夜探镇国公府了?
温雪心吓得瑟瑟发抖,连句全整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只那一身的臭味,也逼退了众护院向后退了二步。
护院统领左天蓝,沉稳有度,一手提着枪逼着温雪心面前,以防她有异动,一面低沉着身影吼了一句:“去!把灯笼拿过来照一照。”
“是!”他身边的一个身形削瘦的护院,憨头憨脑,顶着一幅天然呆的懵懂,忙收起枪向着那一群正拿着灯笼发颤的丫头们走去,一把抢了一只灯笼过来。
几步快走,他提着灯笼走了回来,向着地上的温雪心一照,不敢置信的大音量叫着:“大夫人,真是大夫人!这个吓得尿裤的女刺客是大夫人!”
听到他的惊叫声,人人脸色都变了几变,互相看了一眼,没有危险了,瞬间理智回笼,一个个都低下了头,心里暗叫着,这一个坏了,大夫人就是刺客,还给吓尿裤了,这回头可是要拿他们出气了。
那个小护卫还是呆萌中,完全没发现现场的气氛己变,拿着灯笼又向前照了照,又大叫起来:“啊,还有大小姐,她被踏晕过去了,正在大夫人脚下躺着呢,啊还有二小姐,她捂着脸,晕在门缝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