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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女有毒全文阅读

作者:云锦伊     医女有毒txt下载     医女有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君子解腰带!

    让你还仗着几分颜色就开染坊,老娘叫你掉茅房,沾了一身臭屎,这辈子洗不去那臭味!

    她不动声色的看着赵晚然,赵晚然这个女人,还真是比她娘和她妹妹强多了,有脑子呀,几句话就想把这场面

    转过头,夏半黎对着孙连仲,着急的说:“孙大夫,你快看看,我爹这是怎么了?我们镇国公府浩然正气,无愧于心,从未作过有背道义之事,哪怎么招来什么鬼怪?全是屁话!我才不相信爹这是中了诅了,一定是他病了,你快给他看看呀。”

    “好。”孙连仲也不见外,听了夏半黎的请求,立刻就低下身子,搭上赵东泰的脉。

    夏半黎低敛的眉眼间眼眸动了动,冷冷一笑,遮在手袖的手,正用赵元隽的背遮住她的动作,白葱的手指间一道金针快如闪电在赵元隽几个穴位上刺上去,不着痕迹的又收回来,只是抬着眼,担忧的看着赵元隽。

    赵东泰一听夏半黎的话,心中的天平立时就转了方向,夏半黎说得不错,堂堂镇国公府,站得直立得正,哪来的鬼怪之说。他今晚也是犯了糊涂了吧,怎么就信那等无稽之事,元隽这必定是一时之间给气病了。

    赵晚然眼中一急,真是让孙大夫看出什么来怎么办?她会说这是诅咒,就是要借着赵元隽这急病,祸水东引,把罪名作证到夏半黎身上,可要是让孙太夫诊治出赵元隽真就是一时气糊涂的,这事儿可就不好办了。

    赵晚然转了转眼珠,正要再说什么,赵东泰沉着脸,一句话打断她:“孙大夫,麻烦你给小儿仔细诊治一下,他这到底是气出了什么病?”

    这一句话,就断了赵晚然的算计,赵东泰是一府之中*****,他即然这么说了,要是赵晚然再梗着脖子说这是魔镇,只怕她立时就要让赵东泰当成疯子给关起来了。

    赵晚然心头着急,心思转了又转,快速的想着对策。

    “噗”赵元隽刚幽幽转醒,张口一道血吐了出来。

    赵东泰脸色全变了,抢上前一步看着赵元隽,手指轻颤着,问:“元隽,你,你这是怎么了?”

    “啊!”宫云霜一着急跟着抢上前来,“元隽,你这是中邪了吧,我也觉着不能让大夫诊治,还是找个道士来驱鬼吧,这府中全是妖气作秽,又是冤魂索性,你父亲杀气太重,那小贱人又是出身不祥,必定招来什么不干净的了才闹出这些事来的”

    “闭嘴!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也关进佛堂,为全府念经祈福!”赵东泰脸色铁青,直骂到宫云霜鼻子尖上。

    宫云霜死死咬着牙,不敢再开口说一个字,眼中像是充了血一样,喉咙里上下的抖动着,未完的话全让她硬憋住了,胸前气血翻滚个不行。

    一双死鱼一样的眼眸子,不敢置信的瞪着,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一错又错,话一出口就全变了,什么心里话也往外说,这真是中了邪了吧……

    “爹”赵元隽闭开眼眸,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看了看身前的几个人:“我好热,爹,身上像是有火在烧一样,快把我烧死了,啊,好热”

    “孙大夫,他这是发烧了吗?怎么会这样?”赵东泰着急的问。

    孙连仲皱着眉头,摇了摇头,一时说不出话来,似是遇到了极大的难题一样,一时也不能得到解答。

    赵晚然心头一喜,“这是邪术!一定是邪术!刚刚爹还没有事,怎么这一回刚进了夏半黎的院子就会热成这样?祖父,这一定是邪术!爹和母亲一样,被人诅咒了。”

    赵东泰皱着眉,看着孙连仲那一脸古怪的神色,心中也起了疑了。

    他抬起头,看了看这个院子,心里的警报声一直响着,从一开始,他也就觉着这院子里,似是有什么古怪,这一会心头的不安更强烈了。

    “啊,我要去,我要过去”赵元隽抬了抬无力的手,两眼迷乱,指着远远的梨花树下,挣扎着就要站起来,“我们一起跳舞,喝酒,呵呵,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我要去喝酒,你们别拉着,我要去喝酒”

    “祖父,你听到了吗?这里哪来的酒宴?爹这就是中邪了呀!快点把夏半黎这个妖关起来,再想办法救母亲,。”赵晚然步步紧逼,眼中带着泪,一再的跟赵东泰要求着。

    她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这是个机会,不管赵东泰是真病还是假病,只要把夏半黎先关起来,她就别想着再活着出来。

    赵东泰皱着眉头,一言不语,沉吟着,看了看赵晚晴,目光又转到孙连仲身上,孙连仲却像是未听到她们的话一样,诧异的皱着眉头,捻着几缕胡子,喃喃自语,

    “不可能呀,这不可能呀”

    “祖父!不能再拖了!连大夫都没有办法,这就是妖术,您要当机立断呀!我娘己疯了,昭奇现在也失踪,爹又成了这样。祖父!”

    赵晚然一叠连声的催促着,目光一转向院门边上,几个姨娘处扫了一眼,眼眸闪过一道戾色。

    夏半黎低着头,眼眶通红,不知所措的看着赵元隽,像是真也给倒了一样,用力的摇着头说:“不!我没有用邪术!这是病!一定是病!”

    夏半黎眼眸坚颜,想也不想,推开了赵晚晴,三指搭着赵元隽的脉,凝神诊治起来,口中说着:“爹,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一定会”

    “你滚开!你害得爹和我们还不够吗?!你就是个妖孽,在这里作法害人,才弄出这么多的事!还敢在这里花言巧语。”

    赵晚晴又是扭过身来,一把推开了夏半黎,恨恨的指着她说:

    “都是你这个贱人!今天我就为了爹、母亲,还有弟弟,除了你这一害!”

    说完这一句,她也顾不上赵东泰,对着人群就说:“来人呀!你们还怔在这里干什么?还不把这个作法害人的祭坛先给我砸了再说!”

    下人们眼看着赵东泰也没有出声,犹豫了片刻,几个人就走了进来,对着那一个祭桌就动起了物,没一会功夫,全都摔成了一片。

    夏半黎仰着头,眼眶通红,摇着头说:“不你们不能这样这是我娘的祭台我没有作法害人”

    她用力的擦去眼边的泪,仰起头倔强看了一眼夏晚然:一跺脚说:“爹这是病了!哪有什么鬼怪作秽之说!我会证明这一点,一定会把爹医好的。”

    说完这一句,夏半黎就向着又跳又跑在树下大唱歌调的赵元隽走过去,紧紧的拉住他,手中的金针不着痕迹的又是几个穴位扎进去。

    赵元隽神智又一次迷失了,早己忘了自己是谁,身在哪里,眼前好似有那一片的桃花坞,一群美艳无双的青楼艳妓,款款起舞,勾魂抛媚,风情无尽。

    他感觉着有人拉住了自己,要把自己拉出这道桃花坞,气得直跳脚,又是踢又是踹,把半黎打了个一身伤。

    夏半黎忍着身上的拳脚,任由他在自己打着:“爹,你醒一醒,醒一醒!”

    过一会,赵元隽又是变了一种形态,脸涨得通红,像是中了邪一样,又开始用力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状似疯狂:“好热!好热!我要热死了!”

    夏半黎一边制着赵元隽,低敛的眉眼一边不着痕迹的向着七姨娘使了个眼色。

    她这出戏演得也差不多了,刚刚封了赵元隽几个穴位,看似他动作粗暴狠辣,其实打在身上没多少力度,就像是二岁小娃娃扑倒在大人身上闹腾要糖一样,不痛不痒,对她根本就起不了什么伤害,七姨娘上来接着演,正是时侯。

有病就吃药!

    演戏这种事情,看的就是演技,力求逼真之下,受点苦也是应该的,夏半黎低着的眼淡笑一闪,这一会该是假戏真作,让七姨娘表现的时侯了。

    夏半黎装着支撑不住,脚一葳,向着一边摔倒,满脸的痛苦,站也站不住,挣扎着又是站起身,支撑着要一起拉住赵元隽,指尖的金针迅速的在他背上连刺三针,把刚刚她封住几位穴位全部解开。

    赵元隽像是发了疯症,力气大增,这一通开脉络,真是比平日比加了一倍,一手就把夏半黎挥开,又一次摔到了地上。

    夏半黎借势,跌倒在地上,捂着小脚,不动声色快封了自己几个穴位,一时间,她脸白如纸,冷汗直冒,任谁看了,也以为她己是受伤不轻,再也无力起来了。

    一旁的众人谁都不敢往他那里凑,就怕也被拖累了,赵元隽现在这一脸的暴气太吓人了,真就像是邪魔附身一样,看那动手的阵势,真是把人往死里打,他们可不想凑上去挨打。

    下人们躲到了一边,几位娘姨也是脸上变色不敢上前,就连赵晚晴也是识像的,只在一边装疯卖傻的又叫又跳,就是不往赵元隽那个方向靠近,躲得远远的。

    眼见着赵元隽要把身上的单衣都扯下来,真要在人前赤身露体了,七姨娘从人群中冲出过来,一脸凄楚,毫不犹豫扑倒在赵元隽身上,牢牢的抱着他,任由他向着自己身上打着,就是不让他再拉扯自己的身体,哭着说:“老爷,你要难受你就打我吧,小翠情愿死在这里,也绝不会让老爷伤了自己。”

    赵元隽一拳一脚向着七姨娘身上招呼着,两眼赤红,嚎嚎的像只野兽,“放开我!放开我!我打死你!”

    门口的几位姨娘都是面面相,一时之间,都不敢轻易妄动,一双眼睛只紧紧盯着事态的发展。

    三姨娘咬了咬唇,心头突突的跳着,刚刚赵晚晴那眼分明就是在让她上前说话了,七姨娘己是有了行动,她可没那胆子送上去挨打,终是下定了决心。

    现在瞧了一瞧这形势,己是全倒向大夫人这一边了,三姨娘推着一双女儿,冲上前来,跪在赵东泰一边,低泣着说:

    “老爷,到了这一步,我也要说一句了,现在的形势己是不能再犹豫了,不管是不是半黎小姐作法,为了老爷和少爷、夫人的安全,还是先把她收押吧,等回头把道士请来,在这里念场法事,老爷、少爷、夫人都没事了,再把半黎小姐放出来也行呀。”

    “不行!老太爷,老爷这分明就是被人害的,与半黎没有关系,这分明就是有人在陷害镇国公府,现在老爷神智不清,我们更要团结一致,先把老爷的病治好,怎么能自己先内乱呢。”

    “七姨娘,你这打得是什么心思?哼,我看你与这个小贱人就是一伙的,晚兰晚菊明明亲眼看到是这小贱人下的咒术,她才刚刚进府怎么知道咱府中的事儿,只怕就是你指使的吧。”

    三姨娘伶牙利齿,立时就反击一搏,开口就是小贱人,也不再藏着了,句句直指半黎与七姨娘有勾结。

    七姨娘一边死死的拉着赵元隽,一边据理力争地说:

    “我也是官家出身,己身正,不令则行,己身不正,虽令不从。老爷在朝中为官公正廉明,老太爷又是三军之首,处理公正,咱们家怎么会有妖法作怪,冤魂索命,更不会有什么诅咒之事。传出这种话,我们镇国公府还怎么立世立威。”

    “老爷都被你们害成这样了,你还敢这样没良心说出这种话,呸,真要把我们所有人都害了,你才甘心吗。”

    “都给我闭嘴!”赵东泰怒火中烧,一句大吼打断了二个人的对话。

    他气得胸前一起一伏,怒目瞪视着所有人,一时之间,所有人都不敢再多说一个字,院中一片寂静。

    赵东泰平息了一下怒火,对着半黎脸带愧意,坚难的开口说:“半黎,你先委屈几天”

    他话还没说完,又生变故!

    “啊!我的脸,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空旷的夜色中,赵晚晴又是一声尖叫。

    赵晚然皱了皱眉,这个妹妹一向也算是精明,今夜上这是怎么了?处处犯错,老太爷都怒火中伤了,她那点擦伤,还鬼叫什么?眼见着老太爷就要发作夏半黎了,她在这时闹什么?!蠢货!

    赵晚然目光一转,瞪了赵晚然一眼,让她装疯卖傻,是为了加大诅咒之说的筹码,同时清洗赵晚晴给所有人留下的不好印象,可她怎么这么没眼力,非挑这个就要大功告成时,又闹腾!

    只要把夏半黎关起来,这镇国公府都在掌握之中,趁着这个良机,哼,有的是办法让夏半黎有口气进去,没口气再出来,跟捏死一只跳蚤一样容易,看她还敢蹦哒。

    “啊,我的脸好疼呀呜呜”赵晚晴却是没心思再去管,刚刚她的脸又开始疼起来,就像一只毒虫子在她脸上咬一样,又惊又疼之下,她再也顾不得去装什么疯傻了。

    “咦,你的脸,你的脸,这,这是怎么了?”赵晚然这一眼看过去,也怔住了,手捂着嘴,不敢置信的看着赵晚晴。

    明明,她刚刚进到院子时,看到赵晚晴脸上不过是细微的擦伤,可是这么一会功夫,那道擦伤就像是有自己的生命一般,己是扩散了一圈圈的领地,把右半边脸颊都给蚕食了,伤痕仍是在向纵深处发展一样,里面的血肉露了出来,血淋淋的,惊恐极了。

    “我的怎么了?”赵晚晴惊吓的问,一边的几个婆子也是刚刚发现她的异样,吓得立刻一松手,一下下跳得极远。

    冯婆子刚刚被踹过几脚,腿脚不灵便,行动微慢,就让赵晚晴给抓住了,她惊的两目圆瞪,恶狠狠对着冯婆子说:“快告诉我,我的脸怎么了?”

    冯婆子吓得说不清楚话,结结巴巴的说:“二,二,二小姐,你,你的,脸,脸,好像是给,给化了一样”

    “什么是化了!”赵晚晴紧紧捂着自己的脸,脸上己疼得像是没了知觉,她的心绷得紧紧的,整个人都快要入魔了,疯狂的盯着冯婆子。

    冯婆子挣不开她的手,吱吱唔唔苦着脸说:“就,就是,没、脸、没、皮!”

    夏半黎低敛着眼睫,心头一笑,差一点噗的笑出声来。这冯婆子文化素养挺好的,作为一只看门狗,她还是算是受过**的忠仆呀,给自己主子报告时,说话真实,有理有据,形容的十分贴切,这赵晴晚可不就是没脸没皮了嘛,呵呵。

    “给我拿镜子,给我拿镜子”赵晚晴彻底吓得没了魂,动都动不了,两条腿摊倒在地上,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脸,尖着嗓子大声吼着。

    几个下人又是一团乱,就有人四处跑着,又给她摆镜子去了。

    这一边正乱着,那一边又是一阵带着喜悦的欢叫,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又一次转移过去。

    “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孙连仲两眼发亮,目光的盯在赵晚睛的脸上,他明白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现在他终于可在确诊了!

    “你知道什么了?”赵东泰顾不得再去理会赵晚晴,一心更顾着自己儿子,只对着孙连仲说:“孙大夫,你可是看出来小儿得的是什么病了?”

    “不错。”孙连仲点了点头,捋着胡须,目光在院中人的身上都扫了一圈,暗自叹了口气,这也就是侯门内院,才会有这么阴私的东西,连他都差一点没查出来。

    “那小儿这是什么病!请孙大夫速速给小儿医治!”赵东泰心中大喜,一声石头放在地上,只要知道是病,那这件事就容易解决了八分。

    有病就吃药嘛!总比那看不见摸不着的鬼怪诅咒之说,来得好的多。事情传出去,也不会影响镇国公府的声誉和元隽的前途。

借把利刃,收拾了你个贱人!

    “国公爷,我还要你派几个护院,帮我一把才行。”孙连仲慎重的抱了抱拳,目光转而看向院子中那一株株的梨花树。

    “行!要多少人手,你随意调遣,我国公府中的人尽听你使唤。”赵东泰毫不犹豫,立时就接了一句,这个时侯,就算是孙连仲让他亲自动手,他也会立时卷起袖子冲上去。

    夏半黎低敛的眼眸一闪,淡淡一笑,这个孙连仲还是有几份真本事的,闹到这个样子,终于看出端倪来了,他要真不开口,她都快睡着了。

    真要等到自己开口解释了,那不少了几份趣味嘛,这一会,她倒是可以休息会,安静的围观看戏了,这一出好戏正式到了**了呢。

    “国公爷,我还要再问二小姐一个问题。”孙连仲又说。

    赵晚然皱头微皱,心中暗叫不好,看样子,孙大夫己是看出眉目来,再由他问下,这可是大大不利,不行!

    赵晚然开口说:“孙太夫,我二妹被诅咒了,脸也伤了,心智己失,她还能回答什么问题?你还是不要难为我们了。”

    “大小姐,我只是问一个问题,而且,如果你二小姐能回答出来,我也就更加能肯定,她这脸上的是怎么回事,也能想办法,医治她这个病。”孙连仲不卑不抗的说。

    “有什么你尽管问。”赵东泰挥了挥手,不论孙连仲提什么,他都全答应下来,对赵晚晴这个孙女,他是失望透顶,现在能救儿子回来,才是大事。

    “祖父,晚晴她己疯魔了,还能回答什么?若要指望着她的疯话才能救爹爹,这不是更误了爹爹嘛。”赵晚然眯了眯眼,紧跟了一句,直指着赵东泰最在乎的事。

    赵东泰听了这一句,倒也是一怔,眼眸微沉,微一思索说:“是啊,孙大夫,晚晴现在疯疯颠颠的,怕是她的话不能当真。”

    孙连仲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旁的赵晚晴己是缓过神来,急的跳起了脚,几步冲到孙连仲面前,扬着那半边没脸没皮的脸颊,己是完全荒乱了,拉住孙大夫的胳膊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

    “不!不!不!孙大夫,我没疯,我很正常!”

    “晚晴,你闭嘴,你还说你没疯!你刚刚疯疯颠颠的样子,这全府的人都看到了,你的话怎么能相信,快回你屋里去,好好静养着,回头再请大夫给你医治。”赵晚然冷着眼,瞪了赵晚晴一眼,这个蠢货,她要治脸,什么时侯都可以,先把夏半黎处置了,这整个京城的名医都可以请来给她治,这个时侯,她分不出个轻重,真是个废物!

    赵晚晴一怔,咬了咬唇,眼中带着挣扎,赵晚然话中的意思,她都听明白了,可是现在脸被毁了不是赵晚然,是她呀!一个女人,没了容貌,她还有什么!她这辈子就全毁了!

    赵晚然脸上又是一阵麻痛,感觉着似是更加严重了,好似要腐蚀掉整张脸一样,她心头大慌,再也顾不得其他了,吓得眼泪齐掉,紧紧的抓着孙连仕不放,说:

    “我真没疯,刚刚是大姐给我使眼色,让我装疯而己,我没疯,真没疯,你相信我。”

    这一句话说完,整个府中又是一怔,所有人屏息静气,不敢说话,只是看着这院中的事态进展。

    赵东泰脸色大变,气得差一点晕过去,狠狠的瞪了一眼赵晚然,握紧了拳,真是丢人现眼,丢人现眼!这温家养出来的女孩,没一个靠谱的!整日里动着心思,都算计在自家人身上了!

    赵东泰粗气粗气的说:“孙大夫你有什么问题就快问吧。”他是不想再听她们几个说话了,再这么互相扯下去,这镇国公府的脸面,也是那四个字了,没、脸、没、皮!

    孙连仲点点头,被赵晚晴抓得死紧,男女毕竟有别,他退后一步,挣开赵晚晴的手说:“二小姐,你吃过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吗?”

    赵晚晴不敢怠慢,仔细想了想,肯定的说:“没有,与平常一样。”

    “去过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没有,只在这府中没出过门。

    “那你脸上受伤前,你还做过什么事?”孙连仲又问。

    赵晚晴一丝想隐瞒的心思都没有,如实交待,指了指刚刚她抓伤夏半黎的梨花树下,说:

    “我和那个小贱人起了争执,扑上去用指甲抓花她的脸,就在那个地方。”

    赵晚晴面无愧色,肯定的指着那个位置,又补充说:

    “然后,然后祖父就把我推开了,我正好摔在了这个小贱人一边,脸颊被地上的石砾泥土擦伤了,没多久就觉着又痛又痒,成了这样……”

    说完这一句,她又是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夏半黎,到了这一刻,她仍是认为是夏半黎的错:

    “都是那个小贱人,她一定是给我作了什么手脚,才害得我脸伤成这样!我可怎么见人呀!我要扒了她这一身皮!”

    平生,赵晚晴最爱惜的就是这一张脸,最骄傲的就是京城第一美女的名声,虽然,京中都传说,赵家双姝,并列第一美人,可她心里更加骄傲着,要论容貌,自己可以比赵晚然更要上了一层楼。

    从小到大,她洗脸淋浴都是用羊奶,吃饭更是注意,从不吃辛辣上火之物,这才养出这一身如玉滑腻的肌肤,自十三岁以来上门提亲的人,不计其数,她可是有信心,非皇族不嫁,要嫁就嫁进宫中为后。

    最美的女人,才配登上那最尊贵的位置,这才是母仪天下。

    可是,现在,她的脸,她的脸

    赵晚晴咬牙切齿的看向夏半黎,这又恨不得再冲上去,把夏半黎活活撕碎了。

    赵晚睛赤红着双眼,满脸狰狞,整张脸惊恐难言,直把周围的人都吓得别开了眼,太吓人了,真是恶鬼呀。

    所有人都在想着,这二小姐是真疯了吧,脸这么丑了,心又这么歹毒,就是镇国公府的孙女,谁又敢娶她呀。

    孙连仲微皱了皱眉,对这个二小姐,他是真心生厌烦,从没见过这么不讲理又骄蛮恶毒的女人,这镇国公府的教育,是不是有问题呀?!

    “好,我知道了。”孙连仲点了点头。

    “那大夫,我的脸”赵晚晴着急的又想扑上前,拉着他。

    “嗯,二小姐,先别急,让我先把害了你的东西找出来。”孙连仲退了几步,避开她伸过来的手,皱着眉头,这二小姐也太不注意了,怎么总动手动脚的。

    “孙大夫,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到底是作下的恶事?”赵东泰怒火中烧,直看向孙连仲,那搏起紧绷的身躯,散着着阵阵杀气,敢对镇国公府下手,这就是找死!

    孙连仲点点头,“国公爷别急,我先把东西找出来,你看后就明白了。”

    他对着一院的下人说:“你们几个,去那块地方,向下挖一下,把里面埋的东西拿出来给我”

    孙连仲说到这里,指了指刚刚赵晚晴把指的位置。

    几个下人亲眼看到了赵晚睛脸上这没脸没皮的样子,个个吓得脸色苍白,一个个瑟瑟着,不敢过去。

    赵东泰气得上前又是一脚,踢飞过去:“还不快过去!都想打板子了吗!”

    孙连仲忙说:“是我没说清楚,你们不必担心,只要身上手上没伤口,接触到那个东西,也不要紧,如果,你们还害怕就用小心一些用布包着拿过来。”

    “是!”几个下人应了一声,这才一脸惊惧,磨磨蹭蹭的走了过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梨树下那个点上,赵晚然脸色变了又变,一双手绞得死紧,不着痕迹的看向一边的夏半黎。

    她明白了!这都是这个女人设的计!她就是要借着赵东泰的手,把那样东西取出来,目的就是为了温雪心和她们,这个女人好歹毒的心思。

    夏半黎微抬起睫毛,看了一眼赵晚然,抿唇一扯,在无人看到的地方,给了她一个轻屑的眼线,红唇微微张合着,说了一句话。

进宫当公公吧!

    夏半黎说完之后,冷着眼又是一笑,别开了眼,仍是那一幅乖巧温顺的表相。

    她一张脸上那道道的血痕抓伤,也仿佛生了血咒一般,直刺得赵晚然眼睛生疼,她恨恨的握紧了拳,这个夏半黎,她还真是小看她了!

    夏半黎刚刚说的那一句话,她看得清清楚楚,夏半黎那是在说:我睁眼,你们就是生,我闭眼,你们就是死,我眨一眨眼,就能让你们生去死来,你们凭什么跟我斗!

    赵晚然气得差一点,也跳起来,扑上去,在那个小贱人脸上再补上几道抓痕,看看那一张皮下到底有没有心。

    一个女人,连容貌都不要,抛出一脸去拖着她们去死,这女人真是比恶鬼还可怕!

    夏半黎低敛的眼眸中一道冷光,贱人,贱人,这些人口口声声都在叫她贱人,她们以为这贱人谁都能当吗?要脸不当贱人,贱人就不要脸,她连脸都不要,她们这几个跳梁小丑算个屁!

    梨树下,赵晚晴指的那个位置十分好找,地上殷殷的血痕,都是夏半黎脸上流下的血,就像地标一样准确的标志着位置。

    下人们小心翼翼,额角直冒冷汗,两手发颤着终于从树下挖出一个油纸包,忙用布裹着飞快的送回到孙连仲手上,一个个这才松了口气,两只手怎么也不舒服,像是十只蜈蚣在上面爬着咬一样,恨不得就快回把手洗上十遍。

    孙连仲是个善心的大夫,自出这几个下人的不自在,宽和的说:“你们下手洗洗吧,要是不放心就用醋和酒按五比五的比例,清上三遍。”

    那几个下人,连连道谢,一脸的感激,眼看着赵东泰也没出声反驳,立时就像兔子一样跑了个没影。

    孙连仲把油纸包,打开,立时,阵阵幽香传入鼻间,比这满院的梨花香都要香上一份,赵东泰皱着眉,走上前一步,看着他手中的纸布包,纸布包里是像胭脂香粉一样的粉末,红艳艳的,闻着也是郁郁的香气。

    赵东泰看着不解的问:“这是什么?梨树下怎么会埋着这种东西?”

    “这是一品红。”孙连仲神色凝重,把手中的香粉样的东西重新包好,叹了一口气。

    他果真没猜错,也就是这侯门深宅中,才会使会这么阴毒的手段,一品红,一品见血,红似一品,唉,作孽呀。

    赵晚然低着头,眼中闪过一道厉色,脑中快速的转着念头,一品红的事情己是暴露了,她必然快点想到办法才行……

    “一品红?到底是什么?”赵东泰还是不明白,微皱着眉头,他怎么没听说过这种东西,听名字倒像是胭脂,看样子也像,难道是胭脂?可是把胭脂埋在这里干什么?

    赵东泰的目光落在那个油布包上,眼看着孙连仲十分慎重的把油布包好,他心头更是一突,直觉的预警着那个一品红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东西,这就是他对这个院子产生危机的预感来源。

    孙连仲拱手对着赵东泰说:“一品红是内宫中秘传下来的密药,连我也只是听说过,这是第一次见,唉。”

    孙连仲长长的又是叹了一口气,转过头看向夏半黎时,眼带怜惜,他向来宅心仁厚,这时也忍不住又说:“小姐,还是要处处小心的好。”

    “什么?”夏半黎吃了一惊,捂住嘴,不敢置信的说:“大夫你的这个意思是说,是说,难道说,这,这是,是毒药?”

    夏半黎太过吃惊又下,说话都结结巴巴的了,赵东泰也是一脸凝重的看着孙连仲,就等着他给出明确的说法。

    “不,这不是毒药。”孙连仲摇摇头,说了一句。

    “噢。”夏半黎点点头,放下心来,还是不解的看着他:“那,那刚刚孙大夫,你的意思是?”

    “这不是毒药,是秘药,用得妙处,是绝无仅有的补药,用得错处,却也是杀人无形的毒药。”孙连仲踮了踮那把油纸包,目带深思,药之一道,很难说清楚,是毒还是药,药带三分毒,毒有三分药,这一品红更是所有秘药中,最为精妙的一种了。

    “还请孙大夫说明。”赵东泰沉下声音,眼中隐藏着怒火,满身欲爆发的威势。

    居然会有这种事!在他的家中,翻出宫中秘药,还是这一种杀无人形的东西,怎么能不惊心!到底是谁要害他,或者这就是后宅的阴私……

    赵东泰的目光在这后院的女人堆里扫了一眼,目带复杂,接解到他目光压力的姨娘们齐齐心头一跳,背上一寒,就是咬着牙死活不开口说话的齐老太太也是一样,心头惴惴着。

    “一品红,流传己久,相传这种药,是流传自汉成帝的皇后赵飞燕,”孙连仲侃侃而谈,捻着胡须说起了一品红的来历:“当年赵飞燕与赵合德姐妹,狐媚惑主,得尽后宫三千宠爱,为保容颜不减,她们就是用制成了这一种秘药,女子服用后可保持着年轻美貌。”

    “这么说来,这也不算是毒药了?”赵东泰也听得有些糊涂了,这不就是后宅女人们美容的那些东西吗?这又怎么成了毒药?

    “不!”孙连仲摇了摇头,叹口气说:“说它是秘药,奥秘就在这里。若是身上无伤,此药又不沾鲜血,用于女子的话,确实可以作为一种养颜佳品。可是”

    说到这里,孙连仲话调一转,目带怜惜看向夏半黎:“一品红确有养颜的最佳效果,可同样的,却也会一生不孕。而且,若是这药经鲜血沾过,立时就转了性,每侵一次血,毒性加深一分,散发的郁闷香气会令女子身体日渐虚弱而死。”

    院子中的女人,听到孙连仲这一句话,吓得齐齐一退,恨不得离那个油纸包越远越好,这可是要命的东西呀。

    三姨娘更是脸上变了色,眼中惊慌不定,把晚兰晚菊二个女孩向着身后猛推,生怕让她们闻到一点半点,就这样坏了身子。

    “那若是男人用了会怎么样?就会变成发情的公猪?不管是母猪还是貂婵,是个母的就都想扑?”

    宫云霜忍不住插了一句,她快是快憋不住了,话就在舌头尖上,不吐不快,每次一个没忍住,偏偏说出来又是这样大噎死人要命的大实话,眼瞧着,她说一句,赵东泰对她态度就差一分,急得她真是想咬舌自尽算了。

    夏半黎险些笑出声来,这位老夫人,果真是憋得太久了吧,说了几十年的虚伪话,终于有机会把心头话一吐为快,这就忍不住真接爆发了,说的话真是句句经典呀。

    这一品红嘛,呵呵,还真是有个经典的秘密呢,在百年密医卷宗中的有记载,当年这一味药,经秘密渠道传到了泰国,由此引发了泰国历史上第一轮的人妖热潮,呵呵,要是男人吃了嘛,那结果,就可想而知了,比女人还女人的美艳尤物。

    夏半黎低敛眉间淡笑,想一想,她还真是挺善良了,没把这一味药真接转丢在赵元隽身上,否则的话,这一院的女人都要当成活寡妇了,还是甘当绿叶那一种。

    试想一下,就是最为美貌的木头天仙美人六姨娘,也比不赵元隽半分的绝色倾城有女人味,赵元隽还当什么文臣,真进接宫当娘娘得了。

    孙连仲脸色涨红,这是什么比喻呀,还真是没听说哪一家贵妇人还有这么粗俗的,镇国公府的果真出奇葩,男人当成牲口用,疯疯傻傻,女人当成男人用,豪放不拘,真真是长见识了。

    孙连仲皱着眉头,回她的话真加实在,连修辞的用语也省了,他说:

    “回老夫人,若是男人用了一品红,那就是只有一个结果了,进宫当公公。”

    明白了吧?不是发情的公猪,果是比女人还女人。

    “居然还有这种害人的东西!”

    赵东泰不敢置信的吼了一句,恨恨的瞪了一眼院中的人。

站对了队,姨娘生存之道!

    赵东泰不敢置信的吼了一句,恨恨的瞪了一眼院中的人。

    他也是明白了,他这镇国公连自己的个家宅都镇不住!连这种阴毒之物都出来了,这家宅的波涛暗涌,比那朝廷沙场更诡异多变!今儿,他也是开了眼界了!以前还真是太放心相信这些人了!

    一品红,杀人于无形,真是太对了,不定哪一天,他也碍了这些女人的路,是不是也就这么去了,那时他还不知道原因呢,真以为是自己年色力衰,阎王爷催命,哼,这事绝不能就这么去了,镇国公府不能留这么阴毒的东西,和阴毒的人。

    “这,这,这怎么回呢我,我今天刚刚才入府”夏半黎不敢置信的摇着头,眼眶都红了。

    “唉,小姐,以后多加注意,今日也是幸运,幸好小姐被推到在那个位置,又幸而把血流在那里,香味郁闷之下,我才会发现这么一个害人的东西。”孙连仲点了点头,这位小姐还真是好运气的。

    “孙大夫,我,我这脸上的伤呢!你说要给我治脸伤的!”

    赵晚晴耐着性子听他讲完,立时就扑了上去,她现在的脸可是比那个贱丫头的命重要多了,这个大夫怎么总是在说那个贱人,她算什么!早死了早好,现在倒霉的是她!被她拖累的脸都毁了!

    孙连仲回过头来,皱着眉头,看了看又快要扑到他身上的赵二小姐,后退了一步,这才说:

    “二小姐的脸伤就是因为,刚刚手上沾了血,那块泥土被血沾后,立时激了油纸包中一品红的毒性,直发至表,这一品红的毒性极为霸道,如果身上有外伤之处会渐渐一点点腐蚀”

    “什么!”赵晚晴吓得瞪圆了眼,不敢置信的抓住他的胳膊,用力摇着他:“你,你是说,我这张脸,会全给毁了?不!不!你要治好我,一定要治好我,我是京中第一美人!我绝不能就这么毁了容貌!”

    “二小姐,”孙连仲又给她了个头晕脑涨,很是不悦的拉开她的手,对上她像疯了一样的表情,心中也是不忍,又说:“现在,我能作的就是把一品红的毒性控制住,不再让它扩散,对不起,二小姐,你这张脸,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不我不信,我不信我不要作一个没脸没皮的丑女人”赵晚情尖叫着,眼泪齐飞,疯猜的又抓住孙连仲,大吼大吼:

    “你即然知道这种毒,就有办法再治好我的脸!我不管,你去想办法,一定要治好我!只要你治好我,我给你金银珠宝,我给你万贯家财!我是京城第一美人!只要你治好我的脸,我还可以给你当一辈子地下情人,让你享尽艳福”

    孙连仲涨红了脸,羞得一时之间恨不得有个地洞钻进去。

    “你住口!”赵东泰气得差点就晕过去,一把将赵晚晴拖回几个老婆子处,怒吼一声:“你是我镇国公府的二小姐!不是青楼里接客的艳妓!这说的都是什么狗屁话!给我滚回你院子里!不准再出来丢人现眼!”

    赵晚晴尖叫着,不依不饶的疯狂大叫,“不要!我不要变丑!我不要!孙大夫,你一定治好我的脸,我是天下第一美人!我是第一美人!我把身子给你”

    “堵上她的嘴,拖回院子里去,我不让她出来,她这一辈子就关在屋里,再也不要放出来,给我镇国公府丢人!”赵东泰铁青着脸,狠狠的瞪着那几个婆子。

    气死他了!这个温雪心,连着温氏生的二个女儿,一个比一个不省心!这还是名门闺秀呢,连青楼艳妓都不如了!拿身子换脸?!亏得她说得出口,就算她毁了容,镇国公府也不会养不起她,居然说出这种不识羞耻的话,想男人想疯了吧,真是狗屁不如呀

    冯婆子几人,眼瞧着赵东泰气得双目血红,这就快要拨剑杀人了,立时也不敢怠慢,七手八脚治住了赵晚晴,刚刚塞住赵晚晴口的那个手帕子,早就被赵晚睛吐在地下,又踩又是踏,黑乎乎的脏死了。

    这一时冯婆子也顾不得了,从地上拿起帕子再塞回她口中,招呼着几个人拖着她就出了院子,下手比刚刚可是重了几倍。

    这二小姐,脸也毁了,名声毁了,又彻底着了镇国公爷的厌,在镇国公府前途也没了,日后,谁还能想起她这个人来,下人们向来是摔高踩低,现在这一时谁还把赵晚晴当个小姐看,粗手粗脚的,拖死狗一样的拖着就走,又把她那一身细皮嫩肉拖出一身青紫。

    夏半黎低敛的眼,淡淡的冷笑,这个赵晚晴,你也尝尝被人欺负的滋味吧。

    毁了我的脸,我就扒了你一身皮!动了我一根汗毛,我就剐了你一身的肉!连着抽筋削骨!

    赵东泰压着胸口的怒火,面带着羞愧的对着孙连仲说:“那疯丫头就是疯了,说话疯言疯语,还请孙大夫不要往心里去。”

    “无妨,无妨”孙连仲擦擦额头的冷汗,脸上的激出来的红晕还没褪下去,面色十分尬尴,这镇国公府的教育真是别具一格,难道连这一品红这样的密药都出来了,大开眼界呀。

    赵东泰也知道现在说这个也晚了,自家的脸己是丢尽了,再说什么也白搭。

    他话题一转,立刻转到正题上,目带忧虑的看向还在挣扎不休的赵东泰:“孙大夫,元隽这是怎么回事?他这病也与这个一品红有关吗?”

    七姨娘被赵元隽连着挥拳动脚,打了个遍体麟伤,仍是奋不顾身,死死的拖着赵元隽,不让他拉扯着身上的衣服,一脸视死为他守着清名的样子,倒是让赵东泰高看了她几份,暗自点了点头。

    转过头,再看看,一边怕被打,全都躲得远远的其他几个娘姨,还有那一院像木头桩子一样的下人,又是怒火中烧,这个后院真是该整治了!

    以前看着纪律严明,固若金汤的宅院,真就连个棉花糖都不如,宫云霜就是个不靠谱的,那个温雪心更是不着边,瞧瞧她干得蠢事,教养出来的女儿全都不着调!

    赵东泰下定了决心,这以后,赵昭奇这个,他唯一的曾孙,是绝不能再让温雪心教养了,好好的一个孩子,可不能再让她给带坏了!

    孙连仲也是转头看向赵元隽,看着七姨娘那一脸青肿,眼见是要悲壮成仁了,他一拍额头,差点把赵元隽给忘了。

    孙连仲忙上前几针扎在赵元隽的身上,立时赵元隽动作一顿,手脚酸软,停在地下,喘着粗气,一双眼睛渐渐的找回了一些清明。

    他晕晕沉沉,皱着眉头,脑子里像有几千个小人在跳舞,又钝又痛,他不明所以的问:“我这,这是怎么了?”

    “老爷,你没事了真是急死我了”

    “太好了,太好了,菩萨显灵了,我刚刚为老爷祈求应验了呢”

    “老爷,你现在觉着怎么样?好点了吗?还有哪里不舒服?”

    “老爷”

    “老爷”

    “爹,女儿担心死了,你没事就好了”

    “就是呀,爹,女儿情愿生病的是自己”

    几个姨娘不甘落后,眼看着赵元隽清醒过来,一时心喜,全都围了上来,把赵元隽围了一个水泄不通,连孙连仲都给挤出去了,三姨娘带着二个女儿也是不甘示弱,硬是挤进了第一排。

    刚刚她可是站过一次队,站错了,现在自然是要讨好赵元隽,把失去的印象分再争回来,晚兰晚菊聪明伶俐,立时脸上就是换上一脸惊喜,满面担心思儒的围上了赵元隽。

    赵晚然冷冷的看了一眼那些围过去的人,暗自呸了一声,真是一群人精,三姨娘更是个墙头草,哪边风大向哪倒。

    这个时侯她们又知道站队了,讨好争宠的手段,倒是一个比一个还强劲。

钻空子讨好?呸,想得美!

    这个时侯她们又知道站队了,讨好争宠的手段,倒是一个比一个还强劲。

    赵晚然微皱一皱眉,现在她要好好想想怎么再扳回一城,绝不能在这里就倒下来,赵晚然眯着眼直勾勾的盯着那个油纸包,心中有了主意。

    她上前一步,泪珠儿楚楚,对着赵东泰哭求着说:“祖父,现在父亲清醒过来了,这正是说明一件事,父亲,母亲,还有弟弟,晚晴,这都是被奸人所害,祖父,你一定要为我们作主,把这个害了我们的人给处置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赵东泰皱着眉头,看像这一个一向敬重却让他越来越是失望的大孙女赵晚然。

    赵晚然凄凄地说:“祖父,你还没看明白吗?这父亲分明就是中了毒了,肯定也是这个一品红作的怪!我们这府中,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有这种事,可这夏半黎一进府就出来一品红这种秘药,这还不是不打自招吗?”

    “晚然,不许胡说!”赵东泰一言打断,她的话,眼神也有些惊疑不定。

    “我没有胡说!”赵晚然凄楚的说,倔强的抬起头:“祖父,你只看看现在这个局面吧。母亲疯了,弟弟也魔证了,晚晴给毁了容,这个夏半黎,她根本就是来报仇的,害得我们一府不得安宁,她一定是对她娘的死耿耿于怀,所以才要来到我们府上,为她娘出气。”

    “你闭嘴。”赵东泰铁青着脸,脸色极为难看。

    “我不!我一定要说出来,现在不说,下一定她要对付的人,就轮到我了,咱们一家人就全毁在她手中了。”

    赵晚然眼珠儿滚落,扭过头忿忿的看向夏半黎:

    “这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父亲在扬州被毒害,正巧着让她救了,正巧着她就是父亲的儿女,正巧不得不把她认下来,正巧她进了府后,这祸事就全来了,正巧还在她院中发现那么了一品红,哪有这什么多的巧!这都是她步步心机,算计出来的。”

    赵晚然字字紧逼,句句心机,直把赵东泰也听得起了疑,一双沉暗的目光,停留在夏半黎身上,复杂晦涩,不错,这确是太巧合了!

    夏半黎低敛的眉眼,冷笑一声,好你一个赵晚然!这手段可是高明,这世间的事确实是没那么多巧合,你倒是会将计就计,半真半假掺在一起,把所有这一切的事件,全都推我身上推,好一计呀。

    不说是赵东泰,连夏半黎听了,都觉着自己这嫌疑还真是大呢。

    哼,夏半黎冷冷一笑,即然赵晚然要玩,那她也就就陪她玩到底,你做初一,我作十五。世上确是没那么多巧合,却会有阴私报应,天理循环。

    温雪心,害了夏青莲,赵晚晴和赵晚然,又这么步步紧逼的害她,这梨香院中,一品红,就是她今生一品盛妆红的的起点了!她还要感激她们给的这一好兆头呢!

    赵晚然拉着赵东泰的袖子,哀示着说:“祖父,你不能再坐视不理了。府中这么多的人都可以证明,她先是下了小木偶施咒,又是下了一品红害人,这满面的祭台更是证据,她这分明是向我们报了仇,在这里向她娘亲告慰,这都是证据,祖父,当断不乱,反受其乱!”

    赵东泰沉着眉眼,一时之间,也不开口,只是暗沉的看着夏半黎。

    赵晚然的话正挑中了他的疑惑,夏半黎出现在太巧合,这一切也太过巧合,第一件事都与她有关系。

    一步错,满盘皆落索,镇国公府走到这一代,绝不能出半点错。

    若只是一个夏半黎,他半分也不会犹豫,直接就先把她控制起来,送到别庄上,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可是现在偏偏,夏半黎又扯上了简王爷,如意又是受了重伤,若是这时再对夏半黎动手,只怕形势更是混乱。

    一时之间,赵东泰也是犹豫了。

    那一边,周围是一张张娇艳的脸,满是关切围住了赵元隽,吧唧吧唧地就是说起了问侯的话。

    “都我闭嘴!”赵元隽刚刚清醒,脑子里还是一团的乱,正头疼着呢,听了她们这七嘴八舌的问侯,更是头疼,皱着眉头就是一声吼,头一次后悔自己娶了这么多个姨娘。

    吵死人了!一个女人相当于三千只鸭子,这么多大小女人围着嘎嘎的叫,就相当于几万只鸭子在他脑子里叫,快把他逼疯了。

    赵元隽一怒之下,周围姨娘们全都住了口,一个个含情脉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柔情似水,浓得都能化出蜜来。

    夏半黎勉强支撑着坐在地上,关切的抬头看向赵元隽,如释重负吐出一口气,像是终于放心了,尽职尽责的上演着一个担心父亲的女儿的角色。

    她心中却是噗的一声暗笑,瞧瞧这几位姨娘,这演戏真是演出瘾来了,这唱戏的不烦,她这个看戏的都腻歪了,这几位要不要在这月色梨树下,唱这一出风花雪月呀

    赵元隽给这么多双柔情的目光,看得就是一阵恶寒,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都闪远一点,别都围在我身边,看的我头疼。”

    几位姨娘脸色微有些讪讪的退到了一边,互看了一眼,心里又开始算计起来。

    赵元隽揉了揉脑袋,脑中隐隐的还记着,他意识混乱时发生的事,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立时就抬起头来看向半黎和七姨娘:

    “半黎,你没事吧?快让大夫给你看看,伤到哪了没有?”先说了这一句。

    “爹,放心吧,我没什么事。”夏半黎惨白着脸,清咳了一声说。

    转过头来,赵元隽又是目光一转,关切地看向七姨娘:“小翠,你受苦了,有没有受伤?”刚刚发生的所有事,赵元隽还有着印象,是七姨娘拼死为他护卫,免了他在人前赤露体的羞辱。

    赵元隽立时心头情意汹涌,看向七姨娘的目光,满是温情脉脉,拧一把都能挤出柔情似水来。

    “老爷,你醒了吗?身上没事了?”七姨娘大喜,顾不得自己一身伤,上前一步,扶着他坐起来,泪眼汪汪的,这付出总算有回报了,她誓死捍卫赵元隽的清名,赵元隽现在清醒了自然该她风光了,那一群姨娘,还想钻空子讨好,呸,想得美!

    “疼还有些疼,让你受累了。”赵元隽如实地说,主动伸出手拉住七姨娘的手,这时再看七姨娘,早就把以前那些不快忘光了,只觉着七姨娘才是他的红颜知己,亲厚的足以生死相许的人。

    文才都是多情的,又是痴情的,口中再不屑那些儿女情长的戏文,可心里还是会有一个话本里才有的生死相许的佳人形象。

    赵元隽就是这样一个男人,经过刚刚那一场在他看来是生死的考验,七姨娘己成了他心头的明月光,其他女人全是馊了的泔水,再也入不了他的眼了。

    “老爷,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老爷就是小翠的天,小翠愿为老爷付出一切,你只要没事,小翠受点累没什么。”

    “小翠,我得你一人足矣,天下绝色于我也是无物了”赵元隽眼带感动与情意,伸着七姨娘的手,两人含情脉脉地对看着。

    “咳咳”赵东泰重重咳了二声,瞪了赵元隽一眼,这个儿子虽说不爱武,可这性情也太儿女情长了些,现在,是说这个闺话之话的时侯吗?

    赵东泰一想到儿子刚刚清醒,苛责的话也不好多说,沉着声问:

    “元隽,你现在好点了吗?”

    被赵东泰打断了情话,赵元隽这才醒悟到现在是什么况状,几十岁的人了脸上带着红晕,立时正色的说:“噢,我好多了,只是头还有些疼。”

倒霉!大宅门里全是阴私!

    赵东泰点了点头,转头问孙连仲:“孙大夫,元隽现在己经没事了吗?”

    “是,现在己经没事了,再调养几日,就无大妨了。”孙连仲点了点头。

    赵东泰放下心来,眉头稍解,还没等他再问,孙连仲下一句话,又让他刚刚放下的心,又端了起来。

    孙连仲又说:“不过,贵公子以后绝不能再用‘女儿红’了,更不能接近‘一品’红,否则,他再犯魔证时,就很难再醒了。”

    孙连仲叹了一口气,看向赵元隽的目光晦涩难明,这些侯门显贵的后院,怎么就不知道收敛一些呢?害人终害己呀……

    “女儿红?这又是他妈的什么害人的东西!”赵东泰心高高的提着,不明白的这女儿红又是什么?直觉就知道,这绝不会是那常喝的酒了。难道又是一味秘药。

    赵东泰恨恨的转过头来看了一圈院子里大大小小的女人,这女人心真是海底针,现在,他看着这些女人,个个都像是七步蛇,一个个吐着信子,专等着祸害人。

    他就这唯一的一个儿女,唯一的一个孙子,也让她们给祸害了!妈的!干净把这些女人全关起来算了,省得日后提心吊胆。

    “女儿红是什么?”赵元隽也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的看向孙连仲,他不记得自己吃过这一味药呀。

    “女儿红也是一味秘药,与一品红齐名,从汉代传流下来的,据说,当年赵氏姐妹宠冠后宫,却是没有生育子息,生怕汉成帝死后,自己地位生命不保,干脆一不作二不休,又制成这一味药,给男子服用了后,再与男子欢好的女人,也只能生女,不能生子,名字就叫女儿红。”

    一边一直在听着的宫云霜也是脸色大变,张了张口,几近就要冲口说出话来,又是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喉咙一动一动,两眼似爆出一样,强自压抑着。

    “你说什么?”

    “你说什么!”

    赵东泰与赵元隽同时一声惊呼,不敢置信的看向孙连仲,这世上还有这种秘药?简直是闻所未闻呀。

    夏半黎低敛的眉头微微一笑,呵呵,三千世界,无奇不有,药之一道,千变万幻,一草一木皆可为药,也皆可为毒。

    在扬州为赵元隽脉时,她就发现了他脉像有异,只是时机未到,沉默不语而己,现在她己是计划达成,回了这镇国公府,就没必要再让温雪心逗着玩了。

    步步为谋,她等着的就是现在这个结果,夏半黎冷笑一声,低敛的眉头快速扫一眼赵晚然,她果然也是一道诧异一闪而过,脸中带着怨毒。

    温雪心就是条毒蛇,她夏半黎可也是最善长制蛇酒了。

    在进了这梨香院发现了一品红之红,夏半黎就改主意了,不打算跟温雪心斗趣了,难得温雪心送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她不把握岂不是辜负了她一片盛情嘛。

    只有千日作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仔细一想,她即是入了府了,还跟个贱妇在这里互掐,真够没趣的,拉低了她这密医的平均水平呀。

    温雪心加上赵晚晴、赵晚然,都不够她捏的,她夏半黎的目标,是一根金针,倾尽天下,可不是跟那三只跳蚤逗乐。

    什么京城双姝?呸,温家三母猪才是!算个屁呀。

    把这几个蹦哒着欢的跳蚤一起收拾了,以后府里清静,她也更可以用心办她自己的事。这一晚的时间,收拾这么几个东西,尽够了!

    宫云霜即是不当她是孙女,她也不必再把她当成祖母孝顺了,以后两不相干,宫云霜只要不来害她,她也就当她是个摆设,好好供着就是。

    孙连仲叹了口气,也是有些唏吁,今晚上,他可是长了见识了,流传中的秘药,在这镇国公府中,竟是当成饭后的糕点一样,一个接一个出现,作为个大夫,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幸见识到这传说中的秘药,是幸事,还是不幸了。

    “我来时为赵大人诊脉,当时只觉着他脉像奇怪,一时还猜不出原因。直到确定了这院子中的一品红,这才肯定了赵大人的病因,就是因为一品儿女红呀。”

    赵东泰脸色越来越铁青,一双拳头这就快要攥爆了,他这镇国公府到底是什么地界儿呀。什么牛鬼蛇神都有!这个一品女儿红又是什么鬼东西!

    “孙大夫,请你再讲清楚一些。”赵东泰黑着脸,怒意搏发的说。

    “好,那我就再讲清楚一些,”孙连仲背负着手,在院子里走了几步,边走边摇头说:“我刚刚也说了,这个一品红,女子服食后确会美容,但是身上万不能伤,否则服了以后会虚弱而死,这个女儿红,就是与这女儿红相对应的了,是专为男子服食,服了后龙精虎猛,精力充沛,特别有助于男女之情事,催情助精的效果”

    说到这,孙连仲脸上微有些尴尬,看了一眼赵元隽。

    赵元隽的脸早就红通通的,不像话了,他居然服用了那玩意儿?丢人,真丢人!这些年来,他的小妾不少,身边的女儿,这儿女情长,风流韵事也是不少,闹了半天,居然,居然

    半辈子的老脸都丢尽了!文人最重清名,这一出要传出去,这世人还不笑他是个色中恶鬼,老来贪花呀?还有什么面目再入朝为官。

    “孙太夫,你接着说。”赵东泰眼眸一沉说,这件事绝不能泄露出去。这一日下来,他们镇国公府出的丑够多了,他都想快想以死向列祖列宗泄罪了。

    赵晚然抓住机会,不遗余力的煽风点火:

    “祖父,你听到孙大夫的话了!现在总该相信了吧!父亲这么多年,清名勤勉,从未出过这种丑事,可夏半黎一来,他就中了一品女儿红!这就是夏半黎的奸计,她这就是要毁了我父亲一世清名,为她那个死鬼戏子报仇!害了我们一个又一个,祖父,你绝不能再容她了!”

    夏半黎眼带委屈,眼眶红红的,苍白着脸,连连摇头摆手,“不,不,我没,我真没有”

    赵东泰眼一沉,还没等他说话,孙连仲开口说:

    “不,我能肯定这事与夏小姐无关”

    “你凭什么肯定!你只是个大夫,哪里知道,她的狼子野心!那个贱子,可是个用药高手,哼,孙大人,你不知道吧,我父亲刚刚就是中了毒,就是这一位夏半黎给解毒的。她下毒的技术可是出神入化,这么稀奇古怪的秘药,我们这深闺之人怎么会知道?还不就是她,常年出入那些不干不净,三教九流之地才能弄到手,这又带进来了嘛。”

    赵晚然一言打断他的话,眼眸一闪,绝不能再让他说下去了,这个大夫己是说得太多,再说下去,对她们有百害无一利。

    “噢,这就难怪了。”孙连仲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赵晚然立刻接话,推着赵东泰说:“祖父,你听到了,连孙大夫也认可了,这个夏半黎包藏祸心,就是要害了我们一府。”

    赵东泰脸色一变,转头看向夏半黎,眯着的眼睛带着凌厉之色,喝斥一声说:

    “半黎,竟是你作的?”

    夏半黎眨着眨眼,眼眶一点点泛红,咬着红唇,脸上道道血痕凄楚怖人,摇头,从眼中掉下一滴血泪,她倔强的摇着头,“不是我。”

    赵晚然扬起了眉,气势逼人,高喊一声:“还说不是你!就是你所为!这么多的巧合,又是这么古怪的秘药!样样都与你有关,你还想抵赖不成!来人,还不把这个小贱人押下去!关起来严加看管!”

    “是!”一旁的下人们看着赵东泰没有出声,应了一声,这就上前要拉夏半黎。

    七姨娘着急地推了一把赵元隽,赵元隽震惊的看向夏半黎,一日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等等。”孙连仲连忙出口,擦了擦脸上的冷汗,真是的,他怎么这么倒霉卷进这后院的这些私阴里来了,可是,现在也就是他还能说一句公道话了。

哪边凉快上哪去!

    他怎么这么倒霉卷进这后院的这些私阴里来了,可是,现在也就是他还能说一句公道话了。

    要是因为他没说清楚,害了人家一个小姑娘,他这一辈子都会内疚的。

    “这件事,绝对与半黎小姐没关系,大小姐,你真的弄错了?”

    赵晚晴心中着急,眼看事就成了,这个蒙古大夫又来找事!真是讨厌死了!她狠厉的瞪了一眼孙连仲,还没来得及喝斥,赵东泰一挥手,暗着眼眸,对那些去拉半黎的人说:“谁都不许动手!”

    “是!”下人们应了一声,又齐齐的退了下去。

    赵东泰一拱手,说:“孙大夫,还请你明言。”

    孙连仲脸上表情一松,这才又说:“依我诊断,贵公子中这个毒,至少有十五六年了!”

    “你,你说什么!”赵东泰不敢置信的瞪圆了眼睛,急切的看向孙连仲。

    赵元隽更是腿打了个晃,脸色苍白,他居然中毒这么久了?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谁对他下了这么狠的毒手!

    孙连仲肯定的点了点头,又说:“国公爷若是不信的话,你可以看一下,检查一下赵元隽背上,据说这种药有一个特性,就如同树的年轮一般,一年要服用一次,一年生出一个红痣,意思是女儿年年红,数一数这身上的红痣,也知道他中毒的时间。”

    “我背上还有红痣?我怎么不知道!”赵元隽狠狠一撇嘴,被人下了这么狠的毒,这是明摆着要绝了赵家的香火,他居然无知无觉这么多年,真是蠢钝到家了。

    夏半黎低敛的眉眼一笑,你怎么会知道,这痣可不是轻易就能显示出来的,这孙连仲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红痣,必须是在有药物刺激,又动情行房之后,才会呈现出来。

    她一早就安排了冯妈让七姨娘好生小意儿地伺侯着赵元隽,呵呵,今晚上可不就是天时地利人和嘛。

    她可是个孝女呢,哪能让赵元隽就这么被唬弄了一辈子,什么成年的臭豆腐今天也都放到这月色下,晒一晒吧,兴许还晒出个豆腐乳呢。

    孙连仲解释说:“女儿红的毒,平时是不显的,只有与这一品红相撞,在一品红的香气刺激下,会合成一品女儿红,那时红痣就会呈现出来。赵大人可自行去内室,检看后便知。”

    “元隽,你跟我去房中。”赵东泰沉声说这一句,迈开步子就向着房子走去,铁青着脸,现在这府中,他谁也不相信,只有自己亲眼看一看,才能确认真假。

    赵东泰每一步都用了极大的劲道,脚下的青砖一步一作响,可见他此时己是气到极致,把火都发在这步伐之上了。

    “是。”赵元隽也顾不上什么脸面了,脸面上同样是不好看,几步跟了上去。

    脸面,那玩意儿他还有吗?早丢进野地地喂了野狗了,东大门讨饭吃的乞丐儿也比他有脸面!他这明明就是让这内宅妇人的争宠,给下了黑手了!

    听这孙连仲的话,也是再明白不过的事了!

    进了房,片刻之后,赵东泰和赵元隽就走了出来,两人的脸色同时都是铁青的。

    赵东泰强自压抑着怒火,点了点头说:“孙大夫医术了得,我己亲自确认过了,确实是十六颗,元隽这毒,应是有十六年了。”

    十六年,这代表什么?

    众人的眼色全都变了,这一会谁也不会再去想这是夏半黎的问题,更不会怀疑到她那个死鬼娘的身上,人家大夫都说了,这毒是一年一下己是十六年。

    十六年前,夏半黎刚出生,十二年前夏青莲就死了,怎么下这十六年的毒?真以为是这冤魂索债,还能下毒吗?别笑话了!

    孙连仲叹口气,说:“这就是了。赵大人中了女儿红,刚刚又在院中受了一品红的香气刺激,”

    夏半黎敛眉冷笑,温雪心真是技高人胆大呀,算准了,这赵元隽不会进女儿的闺院,就算偶而来看她,也是停留一会就走,不会引发他体内的催情效果。

    可惜了,温雪心千算万算也想不到,她可是用毒的老祖宗!

    就赶在今天,把赵元隽身上的毒性加倍激发出来,配料用得正是她要害她的一品红,呵呵,真是天意呢。

    温雪心真够没出息的!夏半黎出生前,她就用这毒,现在夏半黎都变成她了,她还用这毒,一点长劲都没有,作恶人都作得这么不用心,呸!真是让她瞧不上眼,活该,她现在砸了自己的脚了。

    赵东泰现在想的是另一回事,他与赵元隽对看了一眼,两人现在心头紧绷着的是另一件事。

    镇国公府唯一嫡孙赵昭奇!

    如果赵元隽十六年前中了一品女儿红,那赵昭奇是怎么回事?他今年才十岁!

    除非

    赵东泰与赵元隽对视一眼,眼中同时闪过一道凌厉。

    赵元隽更是心头发火,气得怒发冲冠,温雪心最好不要给他红杏出墙,赵昭奇要是不是他的种,就不要怪他下这个狠心了!镇国公府绝容不下那个不安于室的**!

    赵东泰脸色一沉,紧着眉眼,又问了一句:“孙大夫,中了这毒的,是绝对不会有男嗣继承香灯吗?”

    “是的,只会有女不会有子。”孙连仲肯定的点了点头,想了一想,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也有例外。”

    “什么例外。”赵东泰心头一松,忙问。

    “除非是用了一品女儿红。”孙连仲不着不急的说,他晃头晃脑,又是的一幅掉书本的样子说:

    “书中有记载,赵氏姐妹调制这种秘药,本就是为了生儿子,只是她们身有一品红,本育本就艰难,一品红与女儿香混合在一起以毒攻毒后,还是会有一种结果,生子即为男,但是两相结合毒性又太强,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母子两人只能活一个,可只惜,她们最后还是没一子孕育,也就没有人再来证实这药效最后的结果了,可叹了。”

    孙连仲婉惜的摇了摇头,所为医者,都是为这世间的奇药所折服,孙连仲也是如此,想起传说中,制出这等奇药,一代绝色赵飞燕姐妹的结局,孙连仲陷入深深的叹惜中。

    可叹个屁呀!赵东泰脸色都黑了。

    那对妖女祸害了大汉还不够,千百年后,又来祸及他镇国公府!他现在都得刨了她们祖坟,挖出来鞭尸。

    赵元隽紧着眉头,疼疼的历害,今天晚上,他受的罪真是够了,他压不住怒火,再一次确认:

    “孙大夫,我就直话直说好了。你的意思就是,我若有儿子,要不就是他娘红杏出墙,他不是我的种,要不就是她娘是个毒妇,给我下了这害人的药,所以只有她才生下了我儿子!”

    “元隽!”赵东泰大喝一声,面色铁青,这种话是可以说出来的吗?在这一院的下人在,他们镇国公府颜面何存!

    “够了!爹,我也累了!咱们府上出了这种事,就不要去想其他的了,先把自家的事儿理清楚吧。要什么脸!到了现在,我这帽子都成绿的了!还要脸干嘛?”赵元隽恨恨的说,目光扫过那一众的姨娘,眼中都是带着杀气。

    几个姨娘,更是个个低下头,心中百种打算,眼中闪过各种念头,这事可是有转机了,温雪心居然也闹红杏出墙,哼,一个女人背上这不贞的名节,这一辈子是别想再翻身了。

    这些年没少被温雪心压欺压,此个时侯她们倒是要想一想了,痛打落水狗,怎么打才打的痛快呢。

    六姨娘项迎春,向来没表情的脸上,也有了裂,走上前一步,卟嗵一声,跪在地上,脸上己不是往日那幅木头美人的样子,泪水涟涟,楚楚动人,一滴滴的泪珠沿着脸庞就向下落。她哽咽的说:“求老爷为奴家作主。”

    “你这是干什么?有话起来再说!”赵元隽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忍着心头的怒火说了这一句,要不是平日时,六姨娘还是很得他的心,这一会,他都想一脚踹过去,让她该哪凉快哪凉快去!

美人心如蛇,毒如蝎!

    要不是平日时,六姨娘还是很得他的心,这一会,他都想一脚踹过去,让她该哪凉快哪凉快去!

    没看到老爷我正烦着呢吗?自己老婆心肠歹毒,生了个儿子还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种,这么倒霉的事儿,都让他赶上,赵元隽现在哪有一点心情与美人**勾搭呀。

    “不!我不起来!奴家只求老爷为我作主!这么多年,我受的冤屈,现在终于明白是谁害了我,求老爷为我作主。”

    “你到底受了什么冤了?说!”赵东泰干脆了冷哼一声,眉头一凝,打量着六姨娘。

    本以为这赵元隽后院这几个都是心无城府的小女人,现在瞧着个个那心机都不下朝中二品大员,这个六姨娘就是最能装,见事最快的一个,他倒想看看,她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六姨娘未语泪先流,直哭了个梨花带雨,人见人怜:“老爷,我中这府中十年,一直没有子息,前前后后看了无数个大夫了,就只能求为老爷涎个一男半女,我死也就满足了,可是,上天却总不满足我这个心愿,到了今天,我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我肯定也是中了一品红的毒了”

    说到这,她呜地一声痛哭出声,水晶一样的泪珠,成串的垂落,六姨娘本就是样貌最为出色的,这么一哭,倒真是把这一院的男儿心都给哭软了。

    夏半黎眉眼一挑,似笑非笑的瞟了一眼六姨娘,这个女人还真是有心机,早不站队,晚不站队,就在这个时机刚好的时刻跳出来,可见她还真是个有脑子的。

    早出来,那就是招了温雪心和赵晚然姐妹的眼,晚出来,大事都定了,她还出来锦上添花干嘛?谁还当她是一盘菜。

    就是这个时侯,她不早不晚的来了,正是张爱玲小说里说的那一句,正确的时间,遇上正确的人,这时真不用说别的,就说一句:你他娘的出来的真是时侯!

    俗话里都说,女儿泪,英雄冢,何况是赵元隽这样最会怜香惜玉的男人,本来的那一腔的怒火和不耐烦,立时也给这泪熄了,又听到她说到是一品红的受害者。

    赵元隽脸色瞬间又是一变,像是被提醒了一样,转过头就向着孙大夫说:

    “孙大夫,麻烦,你给我这几位姨娘也看上一看,主要就是诊治一下,她们是否也中了这一品红的毒。”

    “好。”孙大夫心地仁厚,点了点头应了一下来。

    六姨娘先就第一个抬起了胳膊,等着号脉。这个时侯也就不必请求什么男女大防了,先把自己的身上的疑点洗清了再说。

    赵晚然眼看着几位姨娘都一字排成行,等着孙连仲号脉,三姨娘把晚兰晚菊也排上号了,明显着这又是转投了风向,准备自保。

    赵晚然冷哼一声,这事儿,可还没完结呢,她们温家的女人哪是那么容易就被打倒的,这堆女人以为现在就是她们得意的时侯了吗?想踩着她们母女上位,作梦!

    夏半黎你别得意!咱们走着瞧!

    赵晚然向着人群中她的大丫头秋月看了一眼,给了她一个眼色,衣袖下的手,比了个手势。

    秋月机伶的微一点头,悄无声息的退出人群,转眼间就跑得不见踪影。

    夏半黎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挑了挑眉,冷冷一笑,这个赵晚然到现在还在这里蹦哒,真是不受教呀!那就再甩她二个鞋印子,直把她拍进墙里,抠都抠不出来,我看你还蹦哒个屁!

    孙连仲省了片刻钟的时间,把所有这几个姨娘都给诊治了一遍。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拱手对赵东泰及赵元隽说:“几位姨娘身上都还好,没有一品女儿红的迹象。”

    这个结果,又是出人意料,一时之间,又是把所有人给打懵了。

    赵晚然眼睛闪过一道嘲讽,飞快的一闪而逝,低着头一声不响。

    真是一群蠢货,以为她们有那么蠢吗?给她们每一个人都用上一品红!

    那可是秘药,极为稀有的,用在这几个蠢货身上那才真是浪费呢

    “那不可能!我身子明明很健康,又是极得老爷宠爱,七姨娘进门比我晚,没有我受宠都怀孕了,我怎么会没有孕?”六姨娘一声尖叫,不敢置信的盯着孙连仲,恨不得也像赵晚晴一样冲过来狠狠摇晃着他。

    孙连仲皱了皱眉,说:“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子息这一事都是天意,非人力可强求,而且”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看了一眼赵元隽,迟疑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样子。

    “你有话尽管说吧!到了这一刻,也没有什么可再隐瞒的了。”赵东泰声线低沉,恨恨的扫了一眼自己不成嚣的儿子。

    “等一等,”夏半黎难得的抬起头,打断了赵东泰的话,一脸厚道良善,满含歉意的说了一句:“大夫人,还有四姨娘,她们还没看过,还请孙大夫一并给检查一下吧,兴许她们也中了小人的暗算了。”

    “好。”孙连仲点了点头。

    赵东泰微张了张嘴,正想让孙连仲把话说清楚,后一想,先把温雪心那个女人叫进来正好!正好趁此机会,问清楚了,到底照奇是不是他们赵家的种,孙连仲曾为御医,更是精通这滴血认亲之道,昭奇还是先再验一验他们才能放心。

    镇国公府百年基业,可不能让那个黑了心的女人给毁了!交到野种手上。

    到了这一刻,赵东泰也是认定了,赵昭奇只怕不是他们镇国公府的血脉了。这孙大夫都说得这么清楚了,若是赵昭奇真是他们赵家的血脉,那生下他的温雪心早就死了,怎么还可能这么健康的活在这府中。

    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赵昭奇就温雪心那个贱人跟别的男人生的野种!

    一直默不作声的宫云霜显而易见也与赵东泰想到一起去了,冲口而出:“你们这群奴才都傻呆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把昭奇找出来滴血认亲!我倒要看看,那个小杂种,到底是我们镇国公府的种,还是哪个野男人的野种!”

    噗!夏半黎低敛眉,眼眸全是笑意,宫老夫人这一句话可是太对路子了!可不就是杂种吗?她夏半黎是戏子的女儿,所以是贱种,赵昭奇是温雪心的儿子,不管他是爹是谁,现在也一样成了杂种。

    这一位老太太可是心眼小得很呢,难得这么心直口快,这一枚实话实话的针,还真不能给她解了,干脆就在她身上禁锢一辈子得了。

    这镇国公府可不就是需要她这么实心眼儿的人坐镇嘛

    “云霜!”赵东泰紧着声音,不高兴的看了一眼宫云霜,虽说她说的是实话,可是也不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这不是自己扇自己儿的脸嘛。

    宫云霜恨恨的咬住了嘴,仍是坚持她不说话的策略,这张嘴,总是控制不住说出实心话来,可眼看着这府中都乱成这样,让她不说话,怎么可能忍得住。

    赵东泰也在宫云霜这一声提醒下,想起了自己的嫡孙赵照奇此刻还没找到呢,他冷哼一声,说:“你们还不去把小少爷找出来!”

    “是。”所有人应了一声,呼拉一下散开,迈开大步就向外走。

    赵晚然冷冷的敛眉一低,找出来?怎么找!秋月办事向来靠得住,这了这么久了,赵照奇早就死了吧!

    哼,只要赵昭奇一死,尸骨无存,看他们还怎么作那滴血认亲,那时就是死无对证!只要温雪心死咬着不认,谁也没有办法。

    而且还可以证明夏半黎包藏着祸心,有心害她们,再一次把夏半黎推到风口浪尖上!这一次,她看夏半黎还能怎么逃脱!

    现在留着赵昭奇,就是个祸害,对她们再无用处,不如断尾求生,弃卒保帅,只要温雪心不倒,她的宠爱还在,那么温家女人就还是这镇国公府的当家。这些跳梁小丑,早晚有收拾她们的一天!

    温阁老从小就教导她们姐妹,作事不能妇人之仁,立断则断,成大事者不居小节,只看利弊得失,不计其他。

死而复生了!这是冤鬼吗!

    赵晚然冷冷一敛眉,昭奇你不要怪姐姐了,要怪就怪这人夏半黎,留她在一日,只会祸及所有人,现在牺牲你一人,却可以救了所有人,姐姐知道,你是不会怪我的

    赵晚然低下头,呜呜的哭着:

    “祖父祖母,父亲,昭奇是嫡孙,这是绝对错不了的,你们都是亲眼看着他出生长大,怎么可以相信这丫头片面之词!

    这丫头一心算计我们家报仇,早不知道算计了多少年了,听说,她那个养父更是个烂赌鬼,哪能养成什么好女儿,这事一是她们全家算计好的!

    先害了母亲,再害了父亲,再把昭奇害了,依仗着她是简亲王的养女,把我们镇国公府玩闹在股掌之间,你们不能再被她糊弄了呀。”

    “晚然,你住口,这件事情,自有你祖父作主。”赵元隽冷着眉,说了赵晚然一句。

    “不,父亲,我一定要说!我现在不说,我怕没机会再说了。”赵晚然抽抽噎噎的说着:“母亲恪守孝道妇德,这些年来,更是没有出府一步,主持管家,她怎么会是红杏出墙的人。明明就是这个夏半黎使了诡计陷害母亲!昭奇这么久了,还找不到人,早就让她害死了,她现在就更可以肆意邸毁母亲了!”

    “祖母,你可以为我母亲为证的呀!昭奇十年前出生时,前前后后你也是亲眼看到的,你要为母亲作主呀!”

    宫云霜让赵晚晴这么一说,心中也有了疑惑,不错,昭奇那孩子,长得与赵元隽小时侯一模一样,温雪心也是大门不出的贵妇,怎么可以与外我行苟且之事?

    这事儿越来越是复杂,她也快晕了头了

    “晚然,这件事还是先把昭奇找到再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是昭奇被害了,那就一定是夏半黎这个小贱妇使的诡计,我一定会为你们主持公道,亲手掐死这个小贱”宫云霜忿忿的冲口而出,说到最后几个字终于及时咬住了最后一个字,脸上己是涨得通红,硬生生又是憋出一口血。

    宫云霜眼看着赵东泰脸色难看起来,她眼中闪过一道懊恼,怎么又说实话了?她这到底是咋了,越老越是沉不住了,总是这么实诚可怎么行呀!

    秋月气喘吁吁的从门外扑了进来,一进院门,跪下来就哭喊:“不好了,不好了,小少爷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了!他是疯了还是死了?”宫云霜一时没忍住又是冲口而去,赵东泰怒极一个冷眼瞪地去,宫云霜忙咬着唇,像是老蚌一样死不开口。

    赵东泰沉着眼,哼了一个字:“说!”

    秋月呜呜咽咽的一个劲的磕头,说:“小少爷得了失心疯,自己一头扎进了荷花池中,我在池边捡到了他的鞋,小少爷己被池水淹了,现在想必都冲到护城河里去了,呜呜”

    “废物!一群废物!一整个府几百的奴才,看不住一个十岁的小孩子!我要你们还有什么用!”赵东泰气得脸色发黑,抬起脚狠踹一秋月一脚。

    赵元隽行动力也不慢,也是一脚补踹过去,两人同时这一踹,直把秋月踹翻出去,当场呕了一难血出来,趴在地上,动也动不了了。

    “呜呜我可怜的弟弟,你才十岁,就被恶人害死了!你可是我们赵家唯一的血脉呀!赵家要绝了香火了!”

    赵晚然放声大哭,抬起头来,忿忿的直指着夏半黎,怨毒的瞪着她大喊:

    “是你!是你这个小贱人!自从你一进府,就这发生这么多事!娘亲疯了,爹中了毒,弟弟也死了,晚晴还被毁了容,都是你!这都是你算计好的!你一定是联合了外人来镇国公府报仇!”

    夏半黎冷眼看了她一眼,演一晚上戏,她都累得上了,这一回连装无辜都懒了,低着头,默不作声的站在一边,任由着她去骂去说。

    赵晚然这一番强辞夺理,颠倒是非的话,偏偏,这镇国公三巨头还真就信了,有脑子没呀?

    赵晚晴有一句话说得还真对,这镇国公府的主子们耳根子真是够软的,这一晚上变了几变了,比那变色龙都变得快,让这赵晚然几句话一挑拨,立时又变了,真够没意思的

    夏半黎翻了个白眼,她堂堂密医门的传人,居然陪着这么一堆蠢才演了一晚上戏,她真是大发善心了吧?

    赵晚然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如泣血杜娟一般,哭诉着:“祖父,祖母,父亲,你们要为我娘,我弟弟,我二妹讨回公道!”

    赵东泰脸色又是一变,暗沉的目光直看向夏半黎,目中带着复杂的隐晦。

    赵元隽的脸色也是变了又变,宫云霜到了这一步是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又是冲口吐出一句大实话:

    “来人!把这个小贱人拖出去!活活打死她!我要为我的亲孙子报仇!我们镇国公府一脉绝了!绝了呀我也不活了,大不了,就让我这个一品夫人为这个贱丫头抵命”

    宫云霜老脸哀号,正痛哭着捂胸捶腿,差一点就晕厥过去,一旁的老婆子们忙着上前给她捶背顺气,忙在一团。

    就在这时从院外小旋风一样跑进来一个小人,几个护院等要阻住,还没来得及,就让来人冲了进来,直接开口就喊:

    “咦祖父、父亲,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啊母亲、姐姐你们这是怎么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去,同时又是一怔,齐声声的叫了一句:“小少爷!”

    “啊?你们这都是怎么了?”赵昭奇站在院门口,眨了眨眼,一双纯真的大眼睛写着不解疑惑,看着这一圈像是见了鬼一样的人群。

    赵昭奇那双清亮的眼眸中写了一句话:他们这都怎么了?

    一片沉寂中,宫云霜第一个反应过来,刚刚还在嚎哭着,这一刻又改为尖着老嗓门嚎叫了:

    “你死了?不是淹死了吗?啊你不是变了鬼,又回来冤鬼索命吧咱们镇国公府怎么就这么杀气重,总招冤鬼呀照奇,你有冤报冤,去找夏半黎那个贱丫头去吧祖母这也是为你讨回公道”

    “你嚎什么嚎!给我闭嘴!”赵东泰一声爆斥,打断了宫云霜的嚎叫,他气得太阳穴突突的跳,这一晚上受的刺激太多了,与老婆子过了几十年日子,今天才知道,这老太婆有多话唠。

    一句句的话往外丢,跟不要钱一样,噎得他憋口直发闷,真要让她活活气背过气去了。

    宫云霜又是恢复了闭嘴的老蚌状,那脸色跟刚熟了一样发白。

    赵东泰刚吐出一口闷气,赵元隽先抢着问了话:“昭奇,你这是上哪去了?刚刚下人才来报,说你淹死了,被冲进了护城河。”

    “没有呀”昭奇无辜的眨了眨眼,向前又走了一步,恭谨的说:

    “父亲,我晚上睡不着,总担心着如意的病情,刚刚我在院中睡觉时作了一个梦,梦里说,城外观音山上的观音草,可以治好如意的病,我没顾得上跟你们说,这就连夜跑出去,采来了这一株草,回府后就立刻过来了,还请父亲见谅。”

    “噢,原来是这样。”赵元隽点了点头,这才明白,儿子这是去了哪了。

    赵昭奇心地良善,他这一定是睡觉睡懵懂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到了什么也信了真,趴起来就走,这府里的人都误会了他,还以为他也魔镇了,这才闹了个大误会。

    赵元隽想完这一圈,又觉着不对,皱着眉头看了看说:“不对!你的脚子怎么会丢在荷花池边上?”

    “没有呀”赵昭奇又是眨了眨眼,一脸的诧异,踢了踢脚上一双完好的鞋说:“我的鞋都好好穿在脚上呢。”

    赵东泰气得倒仰,这一府的奴才都是窜通好的吗?

    “秋月!这是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

    秋月从赵昭奇一出现就吓住了,面如白纸,吓傻了一样,颤颤微微的看着赵昭奇,她可是亲自动的手把他推进了荷花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报应来了!

    夏半黎冷笑一声,这还真是有蠢的!坑个埋就自己往里跳,还不往向自己身上拨拉土。

    刚刚秋月跑出去时,她就猜到了赵晚然的心思,怎么能让她趁心如愿呢?哼,好戏就这么上演了。

    那时,她向着房中做了个手势,让如意跟了上去,穿上昭奇的衣服,装成昭奇的样子,失魂落泊地跳在荷花池。

    秋月毕竟是个女孩,下手害小主子性命,哪能不怕,从背后推了一把,把如意推下水去,眼看着他没再上来,就以为昭奇死了,连确认那是不是昭奇都没有,生怕让人看到,心荒意乱又跑了回来报信。

    夏半黎快速扫了一眼赵晚然,看着她脸色雪白,不敢置信的样子,心里又是一阵冷笑,这女人就是不受教!现在该是教训她的时侯了!

    赵晚然自以为是女中诸葛,谋算千里之外,她今晚就要让她自食恶果,聪明反被聪明误!夏半黎冷哼一声,想一想,她这还是良善呢,赵晚然居然能对赵昭奇这么一个小孩子下毒手,好歹还是她弟弟呢,这心可够恶毒的。

    哼,镇国公府养她这个女儿有什么用?养条狗还会看家呢,养头猪还能吃呢,养她这个吃里扒外的女儿,就只一门心思,要绝了这赵家五代单传的香火。

    夏半黎敛眉淡淡一笑,正好,今儿她就作个善事,把她收拾了得了,免得给镇国公府招祸!

    教育女儿太重要了,儿子教育不好,害了自己一家,女儿教育不好,那就是害了别人一家。赵晚然这个害人精,她就发发善心,帮着镇国公府掐死在自己府中算了。

    赵昭奇怎么可能没死?怎么会!赵晚然脑子都混乱了,心智大乱。这一步把她全盘的棋都打乱了。

    她抬起头狠狠的瞪向夏半黎,自从这个贱丫头出现,处处跟她作对,压她一头,真是可恨!

    赵晚然心头第一次升起一种害怕感,难道说,这就是所谓的,即生喻,何生亮吗?

    这夏半黎就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克星……

    这一边事件刚刚问清楚,那一边,温雪心和四姨娘也被抬着走了进来。

    四姨娘脸色蜡黄,面如削骨,身形悴憔,走都走不动了,勉强给赵东泰行了一礼,身子一歪,差一点就摊倒在地上。

    赵元隽心有不忍,到底也是跟了他的女人,这旧情还是有的,他忙招了招手,让抬了一张椅子来,“行了,你快坐下吧,看你这都病成什么样了。”

    “谢老爷。”四姨娘谢了一声谢,扭着身子坐在椅子上,勉强打起精神问:“老爷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眉儿,叫你来是让孙磊夫给你诊个脉,再开幅药,给你调养一下身子。”赵元隽叹了一口气,放缓了声音说。

    柳眉儿摇了摇头,虽是病至膏荒,一双眼眸仍是水亮漂亮得惊人,她气若游丝,淡淡一笑说:“谢谢老爷了,我,我怕是不行了”

    赵元隽不忍再说,撇开了眼,背过身去,一挥手,让着一旁的孙连仲上去诊脉。

    七姨娘上前一步,小声地劝慰着他说:“老爷别伤心了,孙大夫医术高明,连这一品红都能辨认出来,兴许就能救了四姐一命。”

    赵元隽宽慰的点了点头,拍了拍七姨娘的手,这个小翠是越来越得他的心了,温柔体贴,对他也是情深意重,更是与他共生同死过一回,比那个歹毒虚伪的温雪心可是强多了。

    赵元隽目光一转,正落在温雪心脸上,皱一皱眉,一脸憎恶,立时扭开了头。

    温雪心刚刚恢复了神智,正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带到了这里,心里正憋着火,眼见了赵东泰和赵元隽看也不看她一眼,这一院的人又是拿着鄙弃的目看着她,一个重称她夫人,给她行礼的下人都没有,她心头更是怒火直冒。

    要不是看着赵东泰和赵元隽也在这里,就要她要就让这一堆眼中没主子的下人好看。

    温雪心忍了半刻,眼看着,赵元隽都不拿一个正眼看她,心头的火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下去了,立时就要发作出来。

    赵晚然咬着下唇,悄悄的站在她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角,让她先稍安匆躁,冷静下来,现在若是她还闹起来,可不会有一个人再拿她当夫人了。

    温雪心强自按奈下来,这个大女儿的心计,她是知道的,比她更是强了几分,现在连晚然都这个态度,这就说明,在她神智不清时,一定发生什么事了,而且己是超出控制,直接威胁了她的地位。

    到底是怎么了呢?温雪心不解的看向赵晚然。

    赵晚然不动声色,指了指孙连仲医葙边的那一包油纸包的一品红,在她手上写八个字:事己败露,缓缓图之。

    温雪心脸色又是一变,手情不自禁颤了颤,忙在衣袖里死死的绞住,心头不断变换着主意。

    怎么会败露了呢?一品红本就是世所稀有的密药,不容易被人认出,她又是精心布置在这梨树下,利用梨花香来遮盖,居然不到一天就败露了?

    最为不妙的是,她好端端的参佛怎么就会发了疯证?而且失去神识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她居然一点了不记得了,难道说

    温雪心腾地抬起头来,恶狠狠的瞪向夏半黎,这个死丫头,小贱种,这一定是她在陷害她!

    夏半黎迎着她的目光看回去,皮笑肉不笑,动了动口型说了四个字:报应来了!

    眼看着温雪心脸色大变,夏半黎低敛眼睫浅笑着,是的,报应可是来了呢,天上的夏青莲你也好好看着吧,这上天不收拾恶人,我替老天收拾,报应就要应了

    孙连仲脸色变了又变,皱着眉头看着四姨娘,“你这身子,是中了毒了。”

    “什么?”赵元隽愣住了,不敢置信看向孙连仲,追问了一句:“是一品红吗?”

    “不错。”孙连仲点了点头,摇头叹息说:“这毒,她中了有年头了,现在己是强弩之末,若要解救,我也是无能为力了。”

    赵元隽惊讶的问:“眉儿,你怎么会中毒?”

    听到自己中了毒,柳眉儿也是一愣,半响后她才恢复过来,一双美目瞬间燃烧似火,狠狠的瞪向温雪心:“是你!是你作得好事!你怕我把你作的坏事都说出来,所以要下毒害了我。”

    温雪心不悦的说:“你胡说什么?病糊涂了就好生回去养着,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来人呀,把四姨娘送回去院子里去。”

    她这一说完,这院子中却是一个人也没有动,只是看着赵东泰和赵元隽。

    温雪心心里又是一惊,这时才知道,这事要糟了,远比她想像中的还要糟糕。

    赵晚然却是心头一跳,她心里一阵懊恼,全怪母亲居然没告诉她,四姨娘居然也知道内情吗?若是她早知道,一早在夏半黎提出要给四姨娘看诊时,她就直接想法子回绝了,哪会弄到现在这么被动,处处受制于夏半黎。

    从头看到现在,赵晚然心里比温雪心明白,这一位四姨娘也是知道内,这么说来,夏半黎把她叫了,就是没安好心,存了心思,让她们狗咬狗!

    赵元隽发了狠,狠瞪了一眼温雪心,沉着气说:“你说!到底温雪心为什么要对你下毒,一五一十的全说出来。”

    四姨娘泪水涟涟,哽咽的说:“老爷,是我不好,我不该一时起了贪念,让温雪心那个恶毒女人利用了,有今天的结果,也是我的报应,报应呀”

    赵元隽更是着了怒,她这话越说越是离谱了,到底是什么事情?

    “你还不快说!”

    四姨娘仰起头,满脸的泪,“当年的三姨娘就是被她这么害死的!现在终于报应到我身上了!这不是报应是什么?这就是报应呀!”

狗咬狗一嘴毛!

    所有人都愣住了,温雪心怒火中烧,恨恨的瞪了一眼四姨娘柳眉儿,这个贱女人,总就该死了,死拖了她这一条贱命,却是让她说出这些事来!

    “柳眉儿!你病得糊涂了!少在这里胡言乱语,惑乱人心!”

    温雪心恶狠狠的说,手指直掐进掌心里,柳眉儿得宠时,她都不当是一回事,何况现在这病得要死了,她更没当她是个什么东西,可是,现在,情况不明,万万不能让她在这里胡言乱语。

    赵晚然与温雪心对视了一眼,眼眸中的神色都是一样的,下定了决心,不能再让四姨娘胡说下去了,再说下去,那是一个秘密,绝不能暴露的秘密呀,说出来可就真不得了了……

    赵晚然脑中急速的转着,脑中一闪,有了念头,向着人群中的三姨娘使了个眼力,这个墙头草,她这样转了风向就以为自己能自保吗?呸!她可是还有把柄在自己手上拿捏着呢!

    三姨娘接到她的目光,心头一突,眼瞧着赵晚然,额边一行冷汗流了下来,后背全让冷汗打湿了,夜风中瑟瑟发着抖。

    赵晚然的目光越见狠戾,不着痕迹的摸了一摸项间那一条金锁片,三姨娘眼前一黑,似要晕过去的样子,这,这,她这是在逼她就范

    晚菊查察到三姨娘的不妥,抬起头来,着急的看着三姨娘惨的的脸色:“娘亲,你怎么了?”

    三姨娘勉强的看了她们一眼,摇了摇头,说:“没事,没事……”

    三姨娘闭了闭眼,没办法了,那一条金锁片,就是三条人命呀!为了这两个可爱的孩子,她现在也只能是听着赵晚晴摆布了。

    一步错,步步走错,当年她真是不该一心向往着富贵,明明知道是这二个蛇蝎心肠,还要与她们与虎谋皮,那一道金锁片,就是二姨娘留下来的,是她亲手交给温雪心母女的,那是她听了她们的话,给二姨娘下药时,留下的证据。

    现在她只能听由着这温雪心母女摆布了,到了这一步,真是报应了……

    夏半黎一直在观察着赵晚然的动作,眼瞧着温雪心如释重负轻屑的眼神,又瞧着赵晚然恶辣的目光,再看了一眼三姨娘那如考砒霜的脸色。

    原来如此呀,夏半黎冷笑一声,她就说嘛,温雪心不是那白痴,赵晚然更不是那一棍子就能打死的毒蛇,原来她们还留了个后手,手中还有替死鬼呀。

    呵呵,这倒是有趣了,她还真是想看一看了,这个镇国公府的后院里,还能再抖露出一些什么往年辛秘之事来……

    夏半黎开口了,满脸的惊诧,直对着四姨娘说:“四姨娘,你的意思是说,三姨娘就是日渐衰弱而死的?她也是就,就像你一样吗?那我,我娘,她,她”

    说到这里,夏半黎眼中含泪,捂着唇,说不出话来。

    “你娘又怎么了?”赵元隽不解的问,他现在一个头两个大,自己这后院里的女人,全让他快认不出来,一个比一个有心计呀,这哪里是红袖添香,是红袖添毒才是。

    一窝的贱人,狗咬狗一嘴的毛!

    七姨娘适时的扶了他一把,也是眼光凄凄,似有意似无意的把自己被打青肿的脸,对着赵元隽,一双白臂上也是一片青黑伤痕,无言的支扶着他。

    赵元隽眼光到处,本是一片冰寒的心口,就跟阳光照进去一样,雪化春融,心头一暖,情不自禁就是握牢了七姨娘的手。

    还好,还好,小翠是个亲厚的,一心向着他,她是他现在唯一能信的了。

    夏半黎勾着唇,哽噎的说不出话来:“爹,我娘就是这样死的,我那时虽小,却记得很清楚,她就是一日一日虚弱下来,跟四姨娘现在的样子一模一样,她,她肯定也是中了一品红了!”

    “什么!”赵元隽不敢置信的握紧了拳,一品红,一品红,怎么又是一品红!

    他转过头去恨极的瞪着温雪心:“你到底为什么要下这么歹毒的药!我镇国公府待你不薄,这些年,我对你也是敬重有加,这府中之事全由你当家作主,你怎么这么蛇蝎心肠!害了一个又一个!”

    “老爷”温雪心一声尖锐的叫声,眉头挑起,满脸怒色,“我怎么会作这种事!你不要听信柳媚儿那个小贱人挑拨!”

    夏半黎微一勾眼眸,这个赵元隽问话真够没重点了,这一会还在这男女欢爱之事里打转干什么?

    他和温雪心加起来都快一百岁了,再加上这七个姨娘,都是一个朝代过去了,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净说这些事,还真是好意思的呀。

    “四姨娘,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温雪心要害你,要害我娘,要害三姨娘!快说!”夏半黎连半丝缝,一眼悲忿的逼问向四姨娘。

    四姨娘让夏半黎这一脸的血痕恐怖的伤痕给吓到了,脱口而出:“鬼呀!你不要来害我!不要!”

    鬼?她长得像鬼吗?那就装神弄鬼一次好了!

    夏半黎步步紧逼,直逼到她脸上去:“你还不快说!到底为什么害人为什么害人”

    四姨娘给吓得瑟瑟发抖,连怕连哭的嚎着说:

    “不赖我的,你们的死不赖我!都是温雪心,是她,是她!是她下了毒,害了二姨娘,那时她为了固宠,就给二姨娘下了一品红,然后,二姨娘就这么死了,我,我也只是碰巧知道了这件事受她威胁一直不敢说出来,她居然就连我一起害了,而且二姨娘,她当时己经是”

    “你住口!”温雪心一声怒喝,心头一紧,几步走上前去,啪啪啪,一连甩了几个巴掌到四姨娘脸上,直把她打的脸颊红肿,满脸的血,话也说不出来了。

    温雪心忿恨指着她,理直气壮的说:“你病得糊涂了吧,我一个二品夫人,去害那她一个二姨娘干什么?这府中的姨娘还少吗?这么多年来,我容不下谁了?要害人的话,还有你们的出头之日。哼,你居然陷害当家主母,我打你都是轻的,要不是看在你还病着,直接就把你打死了事!”

    夏半黎冷哼一声,看着温雪心去掌扇四姨娘,并不出手阻拦。

    都是一丘之貉,这二个都不是好东西,还有什么可阻拦的,四姨娘有这个下场全是她自找的,当初她要是说出来,也不会有这个结局。

    必定是当初温雪心许了她好处,她一时贪念这才现在这个下场,有缘就有果,报应到了罢了。

    可是,温雪心想害人灭口,那她也是睡在床上就捡到金子,纯属作梦呢

    夏半黎不动声色,瞧了一眼赵元隽和赵东泰。

    这两位己是气到顶了,耳根子又一次软了,又是犯糊涂了,温雪心的话还是有说服力的,这赵元隽的后院里,女人真不在少数,刚是姨娘就七个,更不必说赵元隽在外面的风流逸事了。

    温雪心这些年来还真是极有度量,一心主持府中事务,从未有过嫉妒的行为,对这几个姨娘也算是公道的,就像她所说的,一个小小的姨娘,对她地位也没有影响,她真是没必要去害她的。

    赵元隽与赵东隽,这一时还真是不知该听信谁的话才好了。

    赵元隽怒斥一声:“秀娘,当初,你和二姨娘同日进府,关系最是亲近要好,她生病那一段时日,也是你亲手照顾的,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晚然又是瞥了三姨娘一眼,目光更见凌厉。

    三姨娘苍白着脸色,终于开口了,她说:“老爷,我可以作证,当初,我与二姨娘最是要好,她去世之前,也是我守在她身边,这事情,我是亲眼看到的,二姨娘确是被四姨娘所害的,与大夫人无关。先前,我一直没有证据不敢说,现在,终于真相大白了,请老爷为二姨娘作主。”

    夏半黎暗自冷哼一声,抬起头,目视着温雪心,一步步逼近,说:

    “那四姨娘身中的一品红是怎么回事?”

层层布局!

    “那四姨娘身中的一品红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她根本就是作贼喊抓贼。”温雪心冷笑一声,不屑的看向夏半黎,这一会这装模作样的面子情也不用讲了,她正好趁此机会,狠狠教训她一顿,出了这心中的憋闷气!

    温雪心握紧拳,面色不善的看着夏半黎,正想着再扇她几个巴掌出出气,夏半黎却是一笑,退后了几步,点着头,认同了她的话,说:

    “原来如此,夫人说的还真是有道理。”

    夏半黎的脸上全是抓伤,深可见肉,血肉翻飞,可怖极了,在这夜色月光下,就那么森森的一笑,把温雪心下惊的心头跳了一跳,更让她心中一紧的倒是她的话了,这死丫头怎么会认同她的话?到底她又在算计什么?

    赵元隽听了三姨娘的证言,对温雪心己是相信了七分了,这一时又看着夏半黎,眉头一皱说:“半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夏半黎低敛的眉快速闪了闪,一本正经地说:“爹,这大夫人刚刚不也说了嘛,四姨娘身中一品红就是为了你呀!她是想拼死为你留一条血脉,继后香灯呢……”

    赵元隽完全给弄糊涂了:“啊?这话是什么意思?”

    夏半黎眨了眨眼,就事论事的说:“爹,这一品红即是四姨娘自己吃的,你又是中了女儿红,刚刚孙大夫不也是说了嘛,只有吃了一品红才有希望为你生个儿子,四姨娘对你一片忠心,把命都搭进去了,要为你生儿子呢,真是忠心可嘉。”

    说到这里,她转过头来,问孙连仲:“孙大夫,我没弄错吧?身中一品红的女人,才能生儿子是吧?而且生儿子时,母亲就活不了了是吧?这四姨娘也是身中一品红己是不能救了是吧?”

    夏半黎一连问了几个是吧,把孙连仲都快问得晕了头了,他也没多想,顺着夏半黎的话就说:

    “不错,不错,只有身中一品红,才有可能生下儿子,只要生下儿子,生母就活不了,这一位四姨娘也确是身中一品红多年,命不久矣了。”

    “呃?”赵元隽给绕进去了,糊里糊涂的看着满脸鲜血的四姨娘,照这么说来,这四姨娘还是一心为了他的功臣了?为了给他们镇国公府留后,连命都豁出去了?

    赵元隽心头又是一软,放缓了语气说了一句:“四姨娘也是一片冰心为了我,以前的事,她现在都病成这样了,算了算了。”

    听了赵元隽这一句话,温雪是真快气晕了,这个耳根子软的没用男人!不只是下半身管不住,整日风流快活,连明辨是非的能力也没了吗?这夏半黎明显就是在颠倒是非!他连这个也听不出来了吗!

    赵晚然一抬头,两眼精光,适时的插口说:“爹!二姨娘就是被这个三姨娘害的,你可不要糊涂了呀。”

    赵元隽就像个陀螺一样,一晚上下来,自己都转晕了,谁能能抽上了一鞭子,让他转一会,自转公转,转得他连思考的能力都没了。

    “不错!”赵元隽点了点头,又是责问的目光看向四姨娘。

    “爹,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咱们府上现在就昭奇一个‘嫡子’,幸好大夫人福大命大,生了昭奇也没有事。这俗话说的好,多子多福,四姨娘这可是为了给爹你留后,连命都不要了呢。”

    听了夏半黎这一番话后,赵元隽脸色己是大变了,看着温雪心的目光更加的不善,就连这赵东泰,看向温雪心的目光也是变了又变,满眼的厌恶。

    生儿子就要吃一品红,吃了一品红,生母就得死,这个逻辑就是个一通互通的。现在这大夫人没病没痛,昭奇又是活活泼泼的儿子,那他到底是谁的种?!

    他们镇国公府还要给哪个这个**勾搭野男人养野种吗!

    温雪心心头一凉,恨恨的瞪了一眼夏半黎,这个小贱人,这是要逼她向绝路上走,呸,她可不是好摆布的!

    “老爷,我自小自子就不好,曾遇到一位高人,给我吃过百病不侵的灵丹,也许就是因为这福大命大给你留下了这颗独苗,也是咱们列祖列宗保。”

    高人,这世上多了去了,她就不信,又是阵年往事,这镇国府还能去一一考究不成?哼,夏半黎休想调拨生事。

    夏半黎眨了眨眼,特意的又强调了一句:

    “我就是说嘛,大夫人真是福大命大的很,吃了一品红,也没有事,还生了小少爷昭奇,还没有事,这不就是祖宗保嘛,孙大夫,你快给大夫人瞧一瞧,大夫人可是这镇国公府第一吉祥物,她要没病没痛,长命百岁才行。”

    孙连仲也给绕得头有些晕乎,听到点到他的名,就本能的向着温雪心走过去,要去帮她诊脉。

    温雪心心一惊,收回手抓抓的抓着衣袖,脸带怒色说:“老太爷,老爷,你们就看着这个贱丫头在这里扑,颠倒是非吗!我们镇国公府什么时侯,倒成了一个戏子掌家了”

    夏半黎立时就插口,说:“大夫人,你正好让大夫看看呀,你现在还年轻,这六十岁的妇人都可以老蚌生珠呢,你即有奇遇,这不是我们国公府列祖列宗保嘛,一定要好好调整身子,还能给镇国公府开枝散叶,再生嫡子呢。”

    温雪心气得说不出话来,指着夏半黎手直颤抖。

    赵东泰还没开口,宫云霜就忍不住了,一脸关切冲口而出:“不错,不错。孙大夫,你要好好给大夫人看看,她那身子骨没毛病吧?好好调整的话,还能再生个七个八个呢,你多开几幅补药,给府中多留几个香火是最好了”

    “是,老夫人!”孙连仲应了一声。

    “老夫人说的对呢,”夏半黎笑嘻嘻的说,“正好这也有一品红,大夫人又是有过奇遇,不怕这一品红毒性的,快快,先把这一品红吃了,再为这府上生个孙子呀。”

    “没错没错!”宫老夫人这一会也不强忍着不说话了,那话一句句往外冒。

    她扬了扬手,就把招呼着孙连仲:“大夫,你快把那一品红拿出来,给我儿媳妇,服用了,她是不怕这个的,对了,那一包就全给她吧,效果少了怕是没用。”

    说到这里,她就招招手,急催着这院子中的婆子给温雪心拿水正好冲服下去。

    温雪心不敢置信的瞪圆了眼睛,七个八个?当她是猪吗?她又是这个年纪,怎么再生七个八个,而且这么多的一品红,她真吃了还有那个命吗?

    赵东泰难得的高看了一眼宫云霜,这个老妻,一晚上了,终于说了一句能听的话。

    夏半黎更是低敛着收眉头一笑,宫云霜这一句说得很给力呀,作个实话实说的人,就是讨人喜欢呢。

    下院的婆子动作也是快,宫云霜刚说完了这句话,她们就把温水端上来了,还有勤快的,直接走到孙连仲的医箱旁边,手脚伶俐的把那一个油纸包也拿了过来,打开来,先挑了一指甲一品红的粉末,放入温水中,又问:“孙大夫,这些够不够?”

    宫云霜在一边看着,大大皱了皱眉头,张口就骂:“你个蠢才,那么一点怎么够!再放些!生孙子是大事!”

    “不错呢,这么一点,肯定不够,爹可是中毒十六年了,四姨娘这一脸病容,那也是吃了不只是一天二天了,我琢磨着,总是要把这一包药全吃了,才能起作用,明年必定能生个大孙子!”夏半黎点了点头,完全与宫云霜站在了一条路线上,完全同意宫云霜的话。

    宫云霜一听,恍然大悟,忙说,“不错不错,快去再拿一壶水来,把这一把一品红,全吃下去,明年就准能再生个大孙子了。”

    下人中又是一通话,很快的就把一大壶水提了来,直送到温雪心面前。

    温雪心己是脸色大变,说不出话来了,惊恐的看着那一大包。

养你不如养只鸡!

    温雪心己是脸色大变,说不出话来了,惊恐的看着那一大包。

    宫云霜直**的看着温雪心,那恶婆婆的神色,像是温雪心要是不吃,她就亲手上手,硬喂她吃下去了。

    赵晚晴脑中转了又转,宫云霜都开了口,温雪心有心不诊脉也不成了,夏半黎想出这一招带她们就范,呸,别想!

    赵晚晴向着温雪心使了一个眼色,温雪心立时明白过来,心不甘情不愿的伸出手,说:“不急,不急,让先大夫给我诊断调养身子吧,现在就吃了这个一品红,怕脉像不准,等诊完脉再吃,媳妇也想为府中再生个孙子呢。”

    宫云霜神色一凝,连连点头:“也对,那就先诊脉,你这个年纪不是老母猪了,还是要先调养一下的。”

    温雪心给她这一句,又是气得差一点倒仰过去,真是个毒舌毒心恶婆娘,我跟你没完!

    孙连捻着胡须凝神给她断脉,片刻之后,叹息了摇了摇头,说道:

    “夫人,照我诊断看来,您生产时己经伤了身子,再不能再有孕了。”

    “什么!”

    “什么!”

    赵东泰与赵元隽不可置信同时一句话说出口来,连一旁的夏半黎也是挑一挑眉,扫了一眼,温雪心,原来如此,难道她要给赵元隽下女儿红了,自己生不了了,也不让别的女人生子威胁自己的地位,这一手倒是干脆利索。

    温雪心眼圈一红,立时就变了一幅凄楚的神色:“老爷,我生昭奇时是难产,幸好有昭一个,也算是给国公府传承了。”

    赵元隽也是叹了口气,“有一子就是祖宗保了,雪心,你也是为我国公府立了头功了,唉,是我没福气罢了”

    宫云霜摇了摇头,可惜的看了她一眼,“可惜了,居然不能再生了,要是再生个七八个孙子,那多好,你还这么年轻嘛,不能生育还不如一头母猪呢。”

    温雪心听了她这一句,脸色变了一变,怒火直烧到了胸腔里,这个宫老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堂堂温阁老的爱女,难道还是她镇国公府的母猪都不如吗?!这老太婆,真是越活越招人厌恶了!

    “咳咳”赵东泰虽说也是微有失望,但还有气度能容人,听了宫云霜这一句大实话,还是脸上微有些不满,白了她一眼,让宫云霜闭嘴还是别说了,看在昭奇的面上,这温雪心也是有功于镇国公府的。

    赵晚然眼眸一转,现在温雪心己度过危机,趁着这个机会,这一个四姨娘是说什么也不能再留了:“祖父,祖母,爹,四姨娘诋毁我母亲,又害死了二姨娘,不能再放她出来祸害这一府的人了,直接把她关起来吧。”

    说完这一句,赵晚然又是瞟了三姨娘一眼,又转动眉眼向夏半黎方向一挑,眯了眯眼。

    三姨娘又是上前一步,深呼一口气说:“老爷,当年的事,我就是证人,四姨娘为了争宠,在二姨娘的汤中下了毒,我是亲眼看到的,还有,老爷的毒,也是四姨娘下的,这些年来,我不止一次看到她给老爷的茶水中放了什么东西,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我才想清楚,不敢不报给老太爷,老爷知道。”

    “嗯。”赵东泰点了点头,暗深了眼,看着四姨娘的目光己是更加凌厉。

    夏半黎眨了眨眼,婉惜的说了一句:“唉,可惜了,四姨娘,这身子调养一下,还是能撑到再生个儿子的吧”

    宫云霜一听,立时一瞪眼,又是一句大实话丢出来,

    “不行!不能关起来!那怎么行!现在,四姨娘可是中了一品红,只有她才能为我府中传宗接代了,不能关起来!要好生养着,再为我府中继后香灯后行,生个孙子!这生孙子的事,就是大事!现在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说完,她又扭过头去,一脸严肃的对赵元隽说:“元隽,这段时间,你就住在四姨娘院中,哪也别去了,生下子息才是大事!”

    “呃,是。”赵元隽一怔,脸色讪讪的,可孝之一道不能违背,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现在即然知道,四姨娘可以生子,他也是想再有个儿子的,也就无可无不可的认可了。

    赵东泰也是点了点头,又是高看了自己老妻一眼,关键时刻,这老妻还是有点脑子。

    赵晚然给宫云霜这一句话,堵得心头直压血,脸涨得通红,说不出话来,孙子,孙子,孙子,句句都是孙子,她不提这二个字‘孙子’,能死吗!

    夏半黎一敛眉,微微一笑,宫老夫人这枝枪用起真是顺手呢,正好,她再加一把火,把这离离原上草,再给烧出一地野草来,呵呵。

    夏半黎眨了眨眼,一拍手掌,像是刚想起来一样,又是说:“对了呀!这不就是一品红嘛!有了这一品红,那父亲的女儿红,就算是不解也怕了,咱们府中还有这几位姨娘呢!”

    夏半黎一笑,目光转向了一几位姨娘,重点在三姨娘身上瞟了一眼。呵呵,她不是要死忠着温雪心嘛,正好,现在她可以代为温雪心生子了,以表忠心呀。

    几位姨娘全都变了脸色,特别是三姨娘,更是脸色苍白,手脚直颤。

    宫云霜听了这一句话,那就跟听了佛祖的真言,瞬间得道成仙了一样,她两眼发亮,直勾勾的看向几位姨娘,说:

    “不错!你们都是府上的姨娘,为镇国公府传承香火那是应该作的,镇国公府绝不会忘了你们的功劳,现在,正好有一品红,我就问一句,谁愿意试上一试。”

    姨娘几个,谁也不说话,全都低着头,闭紧了嘴唇谁也不开口,生儿子是好,可也要有命才成。

    现在明摆着,这是拿命换儿子,就算儿子生下来,那下肯定是让老夫人她养着去了,跟她们还有什么关系。这一世的富贵也没命享,她们傻了,才会去搏命生子。

    夏半黎敛眉浅浅一笑,这种时刻,可是最看得出人心的呢,有趣了。

    赵晚然哪会错过这一个机会,她瞟了一眼头最低的六姨娘,说了一句:“要说起来,六姨娘刚刚是最想为爹传香火的”

    六姨娘心头一跳,扬起眼睫恨恨的看了一眼赵晚然,这个黑心毒肝的大小姐,这就是在报复她吧,即然过结己结下来,哼,她也不是好摆布的,以后绝不与赵晚然这个贱女人算完!

    六姨娘木着一张脸,抬起头,直勾勾看向赵元隽,说:“老爷,我这身子你也知道,这么多年,毫无所出,连个女儿也没有,只怕子女缘是太浅了,只怕浪费了这么珍贵的药……”

    赵元隽点了点头,说:“我也知道,唉,这儿孙之福都是天意”

    宫老夫人脸色一沉,心直口快就是一句:“这里面就你、老六和老七最年轻,你就是贪生怕死,不想为我镇国公府传宗接代,哼,养你有什么用!连个崽都不会下,还不如养只母鸡会生蛋呢”

    六姨娘脸一僵,忙又说:“老夫我,我也是为府中着想,三姨娘年轻,身子也好,又是为老爷生过二个孙女的了,最会生养了,不会浪费了这么好的药材。”

    说完这一句,她偷偷的碰了碰五姨娘,使了个眼色,七姨娘现在有老爷护着,不能动,那三姨娘就当这个出头鸟吧。

    五姨娘也是个极为精明的,立时就会意过来,听到宫云霜点她的名时,心就惊得差点爆了,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到了这一步,宫老夫人是必要她们有一个去尝试那个要人拿的一品红了,那就三姨娘好了。

    五姨娘也有算计,三姨娘若是真的生子,她也活不成了,那以后这孩子还不是得要人养着,大夫人己有三个孩子,养在她名下是不可能了,那这个孩子以后必定是要她们几个中的一个来养,兴许就落在她头上呢。

    就算轮不到儿子,晚菊晚兰能弄到手,也是好事,二个小女孩,没了娘,还怕她们不乖乖听话嘛。

还闹腾什么!

    五姨娘桑月如立时抬起眉眼,说:“是啊,老夫人,我入府多年,却一无所出,就是吃了这个一品红,也怕是生不出孙子的,真就是白白浪费了,三姨娘。”

    宫老夫人的目光,自然而转就转到了三姨娘身上,“老三,你呢?你总是没病没痛,又会生养了吧。”

    三姨娘脸色惨白,说不出话来,嘴唇哆哆嗦嗦。

    “祖母!”晚兰晚菊脸色一变,异口同时的喊着,泪珠子在眼中打转。

    “都闭嘴!”宫云霜脸色一板,冲口而出:“你娘要为你们生个小弟弟,你们还不乐意吗?”

    晚兰晚菊低下头,不敢再说,她们这时要说出个不乐意,那以后,她们的荣宠也就到了头了。

    晚兰眼中闪过一道狠戾,又抬起头,一脸纯真的说:“七姨娘的小五才三岁,长得又可爱又好玩,粉妆玉琢像个福娃娃,我最喜欢小五了,祖母,要是有个像小五一样的弟弟,我最高兴了,祖父,祖母,父亲都会开心高兴的。”

    晚菊也连连点头,笑得童心童颜,一双大眼眼一眨一眨的,说:“就是呢,我也最喜欢小五了,一脸的福像,要是弟弟像小五一样,长大了一定会为咱们镇国公府光耀门楣,也作一个大将军。”

    两个孩子童言无忌的话,又是让宫云霜眼神一转,不由的转向了七姨娘。

    七姨娘脸色一白,颤颤的下意识的抓紧了赵元隽的胳膊,心里暗骂,这二。

    夏半黎目光一转,向着七姨娘使了一个眼色,七姨娘本还在惴惴着,收到她这一个眼色,瞬间平静下来,顶着一张苍白的脸,盈盈跪下去,义无反顾的说:

    “我能为老爷留个一儿半女就满足了,妾身愿意试用一品红,只求能再为老爷继老香火。”

    “小翠”赵元隽眼一红,抓紧了她的手,还是小翠最体贴亲厚了,一心一意只为了他。

    宫云霜和赵东泰的脸色也瞬间明郎了很多,高看了她一眼,眯着眼,点了点头,总算赵元隽的后院,还是有个争气的,这个七姨娘就是个好的嘛。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委屈了你的。”宫云霜快言快语,把心里想的全吐了出来,难道有个肯出头的,绝不能让她打了退堂鼓,“你只要能生个孙子出来,我作主抬你为平妻。你虽然死了,我孙子也是嫡子,谁也不会小看了他。”

    七姨娘含着眼泪,向着宫云霜盈盈,把戏作了个全套:“谢老夫人。”

    “不,娘!我现在就要抬小翠为平妻!”赵元隽是深受感动了,七姨娘现在是自己最亲最爱的女人,他可不能让她就这么死了,她是为了他的儿子拼的这一条命,他要她生得富荣,死得哀荣。

    温雪心脸色大变,看着七姨娘的目光恨不得现在就活活吃了她,“不行!这事我不同意!”

    赵东泰重重哼了一声,“这镇国公府还轮不到你作主!我同意了!”

    他一句话应了下来,看着温雪心的目光,极为不善,这一晚上了,看了这么多是是非非的戏码,对这一院子女人,他可是灰心极了,到了现在,也就是对这个七姨娘,他还真是高看一眼了。

    给她一个平妻的身份,让她生个嫡子出来,也没有什么不行的,立了军功就要奖,七姨娘肯为了镇国公府不计生死,一个平妻罢了,她也是官家出身,不算是配不上,这对七姨娘也算有个交待了,稍稍算是弥补吧。

    温雪心铁青着脸,说不出话来,该死,该死!七姨娘这个贱女人,居然也要跟她平起平坐,休想!就是她立时要死了也不成!这是她绝对不能容忍的羞辱!

    赵晚然也是眼带温怒,拉了一拉温雪心衣解,这种时侯,要是忍了,那温家的脸就真全没了。哼,还不如大闹一场,温雪心又无大错,还生有嫡孙,镇国公府也不敢怎么样!

    果然,温雪心得到傲然的一挺身,锯傲的说:“我是温阁老的嫡女,又为镇国公府生下了一个嫡孙,你们娶进平妻,还不让我说话,我倒要让我父亲上皇上那参上一本,看皇上怎么说!”

    赵东泰气得脸色立时就是一沉,好一个温雪心,到了现在还用温阁老的权势,来压人不成!真当他是老糊涂了!他可不是赵元隽好糊弄!

    这世间上哪有那么多的奇遇,就让温雪心遇到了!还是早不说,晚不说,就在一品红事件暴发之时,她才说出来,哼!

    他会同意这立平妻之事,己是给这温阁老府留了颜面,不想把这件事闹大了。

    这昭奇也他看了这么久的孙子了,事己至此,他也想明白了,赵元隽不会再有嫡子,连儿子都很难再有,昭奇这孩子也不错,就这么糊涂的认下算了,总算镇国公府有后。

    现在,七姨娘肯搏个一死为镇国公留后,他许一个平妻怎么了?这个温雪心还肯抬出来温阁老来威胁他?

    真当这镇国公府都是死人!由着她姓温的在这才里当家作主了!呸,镇国公府沾上这姓温的女人,才是真‘瘟’了!

    夏半黎敛眉冷冷一笑,温夫人终于把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哼,这事件儿现在可是不由得她再说了算了呢。

    她就要让温雪心闹出一个鸡飞蛋打!

    夏半黎又给七姨娘丢了一个眼色过去,微一摇头。

    七姨娘一怔,她这是让自己拒绝赵东泰的提议,这可是她盼了一辈子的,不!她真心不想拒

    夏半黎飞快的看了她一眼,那眼光中冰冷至极,吓得七姨娘又是一机伶,头脑瞬间清醒过来。

    她还在这里犯什么傻?夏半黎可不是好惹的,得罪了她,她以后哪有好日子过,这个平妻也不过是镜中月,水中花罢了,眼前就是一个例子,那正经的嫡妻,下场还不是一样的惨……

    七姨娘打起精神,满脸局促,眼眶一红地说:“老爷,我为老爷生子,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算不了什么。作不作这个平妻,我真是不在乎的,只要老爷,在我死后,对孩子好一点,闲时能想一想我,小翠就心满意足了”

    赵元隽深为感动,抓牢了她的手,“委屈你了,你放心,我绝不会负了你这一番心意。”

    说到这里,赵元隽再转开看着温雪心的目光,更是充满的厌恶了,这是第一次,他对这个原配夫人是真生了厌了。

    为母不教,养这那么二个自以为是的女儿,为妻不贤,不为他的掌好后院,看这一院的乱七八糟。为媳不恭,对着他父亲,都敢这么叫板,哪有一点人媳的样子!为长不尊,身为长辈,可在这小辈和妻妾面前,她是颜面尽失,哪还有一点自尊自重。

    哼,娶妻如此不教不贤不恭不尊,这就是明晃晃的在打他的脸,说他是夫纲不振!难道说,他赵元隽还是靠着温阁老才出人头地的吗?他还是上门女婿不成!

    男人是要面子的,赵元隽身为一个文人,更是特别的要脸,这一晚,温雪心是实实在在给了他一个没脸,那夫妻情份也就到此为止,真不剩下多少了。

    “谢谢老爷。”七姨娘适是的小声应了一声,体贴的扶着他的手臂,赵元隽回了她一个温情的脸色,怜惜的拍了拍她的手。

    男人,呸!

    七姨娘羞涩的低下了头,心头冷哼了一声,所谓男人,也就这么回事了。爱则欲你生,恨则欲你死,哪有什么情份可言呢,还是夏半黎说的对,小心作好本份,得到她要的就是了。

    宫云霜一张老脸憋得青紫,这一晚上她的气也是受够了,现在连儿媳妇都敢公然反驳她的话了。

    温雪心自己生不出来,还不让其他人生吗?难道有一个七姨娘肯生,又是生下儿子就死的,一点威胁不到温雪心的地位,她还闹腾什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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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女有毒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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