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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女有毒全文阅读

作者:云锦伊     医女有毒txt下载     医女有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哪有猫不偷腥的!

    夏半黎眼一点点冷下来,的一捶床,跳起身来,顾不得穿鞋,就向外走。

    她要找个人谈谈,不管是谁,她必须找个人谈谈。她心里很慌,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事情总有些不对劲,她有一种预感,有一张大网正在向她撒开,她却不知道该怎么避过去。

    夏半黎走出房门,夜色凉如水,露珠洒在身上,湿透了心。

    隔壁住着的是如意,这是夏半黎想到的第一个可以谈心的人。如意这个丫头坚强独立,极有主见,又是跟在她身边最长时间的人,夏半黎快步走着想去找她谈一谈。

    刚走到如意的房门前,房间中传来如意的声音:“你来干什么?”

    “呃?”夏半黎一怔,还以为如意听到了她的声音正要回答,房中又传来一个声音。

    “如意,我想你了,所以就嘿嘿”青木憨厚的笑声。

    “王爷不是叫了你去,正给你们开会呢吗?真没出息!每次会开到一半,你就借口上茅坑偷遛出来,跑来跟我汇报。等到你回去,他们又要笑我是个河东狮了。”如意娇嗔的骂着他,话是这样说,但语调中毫无怒气,甚至带了丝喜悦。

    “大半夜里,谁耐烦跟几个大老爷们开会呀!那些事情,我也不关心,王爷怎么安排我就怎么作。呵呵,我就是心疼你这一亩三分地,怕你等着我吃饭到天黑,再饿着肚子。”

    “笨蛋!我怎么会那么傻!我早就吃过了了。”如意抱怨了一声,语调却是高兴的上扬。

    “那我再陪你说会话吧,白天人多嘴杂,咱们都顾不上好好说几句悄悄话。”

    “滚!”如意声量拨高,像是用牙狠咬了青木口,青木闷哼的呼痛声,她又恼又羞,气呼呼的说:“你还敢说!谁跟你有悄悄话可说!那都是你赢了我,我愿赌服输,跟你多聊了几句罢了。哼,我们明明说好了,我输了,我听你的,你输了,你就听我的。可你看看你仗着自己身手好,总把我克得死死的,哼,你即然来了,那就再比一场好了。”

    “我不是都听你的话了吗,你看,你说白天时不要找你讲话,怕人笑话你,我白天可一个眼神也不敢看你,这就挑着夜深人静才偷着来找你说几句”

    “那,那”如意难得说话结巴了起来,接下来就是一阵狠捶,又气又懊的吼:“那你就在趁着夜黑风高跑到我房里来吗?让人看到了,还以为我跟你怎么了呢!青木,你个混仗三八蛋,我以后还有脸再见人吗?”

    “那样正好,我的新娘子凭啥给别人看!”青木理直气壮的说。

    “你混帐!你给我站好了!我先打你三合个回合!”屋里一阵抽打,青木哎吆的叫着疼,如意低声吼。

    “这样我才能安心呀,我这辈子就守着你一个女人,你也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我们分开了三年,不适着这段时间多联络感情,你再让人勾跑了怎么办”

    “呸呸呸!就是你才一肚子坏水,我怎么会三心二意!你说,那赵晚然的肚子是里谁的种?你到现在也不肯告诉我”

    “唉,如意,你又提那女人干嘛。我不都说了,绝对不会是我的。这是男人的秘密,实话说了吧,那时就我们几个人在那里,谁都看不上她,王爷就把银狐给召了来,叫了几声,然后,我脑子一晕,迷迷糊糊就看到了你。等我清醒的时侯,那女人的毒就解了,我也不知道是谁给她解的,但是肯定绝对不是我!我要骗你,我就不是你的老公,我这就掐死自己,重新投胎到你肚子里,给你当儿子!”

    “滚!我才不会生你这儿子!你儿子在那女人肚子里泥,就你们几个男人里,你腿脚的轻功跑得最快,每次都是仗着轻功,把我缠得死死的。”如意的声音带着山西老白醋的味道。

    “她算什么,老母猪一头,跟你能比嘛!我眼睛会认错,身躯也坚贞不屈,对她压根就没意思!”青木急着声脸诅咒发誓着。

    如意声音渐渐低了下来,非嗔似怨着:“你要敢骗我,你就死定了!”

    夏半黎皱着眉头,微红着脸颊,僵硬的站在门口,听墙角听到这种事,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虽然青木说话颠三倒四,夏半黎也算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就跟轮罗赌命一样,谁也不知道,哪一颗子弹是实弹,哪一颗是空包。难怪青木几个人都推开推去,死也不承认了。

    夏半黎转身就走,弄清楚事情是怎么回事后,她的不安,不仅没少,反倒是更重了。

    夏半黎又走了几步,转到拐角,右数第一间是郑容容,这个时侯,她也想不出别人,郑容容观察入微,极有心计,跟郑容容谈一谈也好。

    可是,夏半黎刚刚走到她门口,里面熟悉的声音提醒她,郑容容这也有了客人。

    “莫少梨,你怎么回来了?”从屋里传来郑容容惊诧的声音,她似是惊觉着声音太大,忙又压低了声音说:“等一等,你深更半夜来我屋里干什么?你不是在开会吗?”

    “开什么会!赵晚然跟王爷谈得兴起,从赤目山的布署,谈到温阁老的人手安排,一谈起来就没完没了。哼,我可瞧不上她那个气焰器张的鬼脸。时间有限,谁有空陪着那帮人。我不比那帮富裕的富二代,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郑容容,抓紧时间,玄机图,你又破译了几首了?”

    “唔,玄机图呀?”郑容容的声音低沉下来:“你急什么,让我慢慢的研究呗。你回去开会吧,王爷兴许有正事要交待”

    “别理他们,我出来时说我肚子痛。真有不识相找过来,就说我掉坑里了。你还拖什么,把图拿出来,我跟你一起研究参祥一下!”

    “好。”郑容容的声音听着高兴了很多,接下来就是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小声的讨论声。

    夏半黎静静的看了看那屋门,摇了摇头,转身就走,玄机图的玄机还比不上这两个人呢。算了,她就不信,今晚上,她想找个人聊天都找不到!

    房间前排不远处院子的拐角,传来左天蓝与夏尧琪的对话音,夏半黎把脚步放松,凑了过去,就听到了两人的争执声。

    “你干什么!夏尧琪!我在开会,你硬把我拖出来干什么!”左天蓝极为冷淡的说,甩开夏尧琪的手。

    “我不拖你来,你会跟我来吗?”

    “除了公事以外,我没话跟你说。”

    “半黎是我妹子,我不能看着她出什么事情,我有话必须跟你说!”夏尧琪忍耐的吼着。

    左天蓝一顿,说:“夏尧琪,你是个军人,你比我更清楚,任何一种生命体一旦死了,绝不会再活过来。半黎小姐的事,不用你操心。”

    “你少拿什么生命体,来搪塞我!你们今天在屋里的谈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夏尧琪气得火大,却不得不把声音放低。

    “这事以后再说!我还在开会呢,王爷刚刚正说到,说到”左天蓝卡住了,说不下去,他怎么也想不到刚刚说到哪了,在被夏尧琪拖出来之前,满心烦燥,什么也没听进去,这一会又怎么想得起来。

    顿了片刻,左天蓝恼羞成怒的喊:“总之我们正在讨论很重要的事,我没空跟你说了!”

    “没门!你哪里也别想去!”夏尧琪一把拉住左天蓝,怒道:“你说的对,任何一种生命体一旦死了,绝不会再活过来。但是,夏半黎是我妹妹,她这一辈子,作人作鬼都是我妹妹,我决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哪也不能去!”

    “伤害她?”左天蓝变了语气,突然说:“那个时侯,王爷召唤来的银狐,把我们几个都带入幻境了,真正清醒的只有王爷。我一直猜测着,给赵晚然解毒的是王爷。”

    夏尧琪一怔,松开他的胳膊,不自在的说:“你突然说这个干什么!”

    “我在说,伤害半黎小姐的人不是我,而是你一心效忠的那个简七王爷!”

    夏半黎没有再听下去,转过身,她加快脚步向会议室跑,很多事,她不想问,她与简七王爷不过就是演一出戏罢了,总有曲终人散的时侯,到时侯,她有她的路要走。可她与简七王爷之间结盟,信任是前提,骗瞒这种事,她必须要弄个清楚。

    夏半黎满怀怒火,冲到临时会议室前门前时,脚步一顿,踢出去踹门的腿又收了回来,她苦笑着自潮,她这么气势汹汹的跑来干什么?她凭什么立场去置问简太清。赵晚然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就算真发生了什么,也是顺理成章,轮不到她这个盟友跑来讨要公道。

    夏半黎生平头一次,心里两个小人打斗拉扯着,站在门口,拿不定主意。女汉子的一方怒吼:冲进去,把那两个不要脸的狗男女痛骂一顿,额头上写上通奸,再扒光了游街示众。理智的一方拿着小手绢自嘲着:不能冲进去,这世上哪有猫不偷腥的,睁只眼闭只眼算了,这事与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白白让简狐狸拿到把柄耻笑罢了。

你这么傻,是不是缺心眼呀?

    在门外转了半天,夏半黎越来越没了底气,她果然就是魔碍了,作得这叫什么蠢事。夏半黎深吸一口气,决定回自己的房音里去,好好把自己的脑袋扎上一针清醒了一下,忽然听到房内传来一声呼叫,接着有什么东西啪地一声落到地上。

    夏半黎心里一跳,脸上立时像火烧一样爆红起来,带着夜露湿气的晚风吹到她早己湿透身上,夏半黎冷得瑟瑟发抖,心里和猫抓一样,不知不觉的仔细听着屋里的动静。

    “这么久了,还没好呀,我累死了!”从里面传来女人娇嗔着抱怨声。

    夏半黎眼皮狂跳,这声音……绝对就是赵晚然那个贱人!

    “快好了吧,时间越长,味道越好,再等一会。”男人沙哑的声音,带着慵懒说。

    简太清!夏半黎握紧了拳,冷下了眼,这声音纯对是简太清!

    “可是我不行了,你来吧,我弄不了了,你动一动呀!”女人撒娇着说。

    “好像是,卡住了,你转一下,换一个位置试试。”

    “啊,好热!不行了,我快热死了。你别动,我太大了,进不去那么小的洞,还是你来吧。”女人叫得更大声。

    “啊”男人闷哼。

    夏半黎脑子里的那道理智的线立时断了,热血直冲上脑,女汉子挥着拳头,高吼:冲!

    夏半黎抬脚就踹门,一脸铁青,威风凛凛冲进去,火大的喊:“奸夫**,给老娘滚出来!等老娘掐死你们这对奸夫**时,你们就知道,什么是热,什么是冷了!”

    喊完这一句,等到看清楚室内的情形,夏半黎张大的嘴张得跟咸鸭蛋一样,不可思议的瞪圆了眼睛,指着他们说不出话来。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呀,她怎么蒙眩了呢?

    房内的情形一目了然,简太清站在会议桌前,手中拿着一只咖啡壶,赵晚然站在他身边,紧紧靠着他,白皙纤长的手指,还在咖啡壶内的过滤网上,面前二只茶子里,热气腾腾散发着诱人香味的茶香。

    简太清紧皱着眉头,死盯着夏半黎,低气压释放着,一字一字的说:“你再说一次,什么奸夫**?!”

    “那个,我随口乱说的,呵呵”夏半黎一步步后退,指了指他们,艰难的说:“你们在煮茶?”

    “嗯,是啊。开会太累了,喝沏茶提提神,可是,茶壶突然不出水了,”赵晚然温雅的笑了笑,低头又看了一眼茶壶,圆润的身子向着简太清微微倾斜着,挑畔一样的对着夏半黎笑:“半黎,你要不要也来一杯?是刚沏的上等毛尖。”

    夏半黎狠白了赵晚然一眼,她又在她面前耍花招,还真是不怕死!

    “夏半黎,你给我滚出去!”简太清冷着声音,压制着怒火。

    夏半黎冷下脸,看了一眼赵晚然,说:“不了,我喝茶过敏,你别客气,自己全喝光了吧。我就是来看看,天这么晚了,王爷还没回来,我有些担心他的碰到了不干不净的东西。”

    “夏半黎!我倒不知道,你什么时侯成了我母妃了?现在,城门楼的宵禁也是十点吧?现在才九点不到!”简太清铁青着脸,咬着牙,冒火地瞪视着她。

    “是吗?呵呵,前几天伤了腿,这视力还看不太清楚。”夏半黎看也不看他。

    “你伤得是腿,关眼睛什么事!”简太清冷哼了一声,看了一眼被夏半黎踹坏的门,“门都踢坏了,这还是腿不好?”

    “哦,这门怎么坏了?”夏半黎漫不经心的说,无所谓的眼神瞟到门框上。

    “我再说一次,滚出去!”简太清冷哼一声。

    夏半黎看看赵晚然在一旁默不作声,置身事外看戏的表情,火气也上来了,“我受伤了,你不闻不问,连续几天不露面,反倒是跟这个女人日夜不分耗在一起。到底你们才是一家人,里外就是一家亲呀!”

    她也是有脾气的!平时,简太清可以对她招之即来,各种陷害,但绝不对在赵晚然这个女人面前!四岁的奶娃娃都是有自尊心的!她的自尊心绝不对容忍简太清在赵晚然面前这么给她没脸!“简太清,我重要,还是她重要!”

    赵晚然在一边看看夏半黎又看看简太清,着急的说:“半黎,你别误会了。我与王爷真的没有什么,我这一次不过是不想外公错得太远,所以诚心诚意的想帮你们,你千万不要误会。”

    “你闭嘴!我在跟简太清说话,你个肥婆滚一边去!”夏半黎冷着眼。

    “你到底是想说什么?”简太清忍耐的挑高了眉。

    “我在说,你现在要不跟你那正牌王妃滚回你的房间亲亲我我!要不,你就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再说最后一次,夏半黎,滚出去!”简太清眼瞳腾然一缩,低吼。

    夏半黎倔强的仰起头,眼睛中写着傲气,抬着下巴看向赵晚然,冷笑着说:“赵晚然这种货色配你正好。我太高贵了,你高攀不起!”

    “滚!”一只茶杯,连着茶水带着碎片落在夏半黎的脚边,溅湿了她的裤角,怒火狂燃着简太清深邃的双眼。

    “滚就滚!我就是滚,也滚得漂亮!”夏半黎傲然的别过头,妖艳一笑。

    夏半黎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最后看了一眼她刚刚翻滚出来的房间,心跳还在的跳着,五味阵杂,说不清楚自己此刻的心情。

    夏半黎一扭头,不辨方向快步向着院外跑去,一口气跑出一大段,真跑得再也看不到那院落的门,夏半黎才停下来,拍着胸脯,喘着粗气,露出一道苦笑。她还是犯了傻了,算到了开始,却没算到这个结局!她与简太清之间,这是最好的结果了吧。赵晚然出卖着温之初来投诚,简太清是个聪明人,怎么会不收下这份大礼。呵呵,说到底,她就是犯了二了。

    夏半黎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看了看四周,她这是跑到哪来了?周围黑呼呼的,不见人烟,偏僻的乡镇里,远远的山顶上,背着月亮的余辉,几只摇摇晃晃的魔族嚎叫着,透着一片萧瑟的味道。

    “别哭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把她抱入怀里,长长叹息的声音。

    “谁哭了我才不会为了那颗狼心狗肺的老狐狸哭”夏半黎噎咽着,一抽一抽,靠在身边人的怀里。

    “好,你没哭,是夜露太重,把我的衣服都打湿了。”楚屠苏好脾气的摸摸她的头发。

    “为什么追着我来的人是你?”夏半黎从他怀里抬起头,红着眼睛,一脸的泪水晶莹如露珠,沿着白皙的面庞向下淌着,她倔强的看着楚屠苏,有一刻,真的有一刻,她希望,这个追过来的人,是那个人只会利用她的人。夏半黎苦笑,女人说到底就是个傻的!

    她与楚屠苏是订了亲的未婚夫妻,楚屠苏对她也是一心一意的信任维护,可是,她为什么就没有办法,把楚屠苏放在心上呢。说到底,她与简太清是同一类人,简太清利用她,她何尝不是一直在利用楚屠苏。

    “你希望是谁?”楚屠苏清亮的眼睛,比月亮还明亮干净,温柔包容的看着她。

    “楚屠苏,我不是个好女人。你有权利退婚。”夏半黎一眨不眨看着他。

    “不管你做了什么,从见到你那一天起,我从来没想过再娶别的女人。”楚屠苏说。

    夏半黎怔怔的看着他:“待到长发及腰,将军娶我可好?”楚屠苏是个好丈夫人选,温柔体贴、痴情专一、英俊帅气、有权有势,她想在这个世上过她的自由自在,富贵逍遥的日子,理智告诉她,她该选择的就是楚屠苏。

    楚屠苏是个千载难逢的对象,知道你穷,他会往你腰包里塞钱,知道你不在乎他,他也会忠诚的守在你身边,你生病了,他细心地照顾你,你想要自由,他放飞你的梦想。你吵架了,受伤了,生病了,被欺负了,陪在你身边的永远是他。

    夏半黎叹息一声,侧着头看着他:“别理我,我说的是胡话。”

    “我娶你!你说的是胡话也罢,是气话也罢,我想娶的唯一一个人都是你。”楚屠苏年轻英俊的脸上,写着包容纵容,笑起来一口白亮亮的白牙。

    “其实,这门亲事,是简太清用我来利用你。”夏半黎仔细想了想,实话实说,楚屠苏出现在这里,她就知道,简太清那计划是起作用了,镇国公府和楚大将军,朝中两大兵权,他都抓在手中,温之初败北是早晚的事罢了。

    “我知道。”楚屠苏坦然地点了点头,面不改色。

    “你这么傻,是不是缺心眼呀”夏半黎叹了口气,静静的看着他,这个男人是她遇上最好的一个了吧?她也许没有办法为他动心,却不能不为他感动。

    “你何尝不是呢?”

    “噗”两个人四目相对,同时笑出声来。

    “现在,心情好多了。”夏半黎伸伸胳膊,活动活动有些冷的四脚,笑着眉眼看向楚屠苏,这一番谈话,不知不觉着,拉近了与他的关系,楚屠苏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发,没有说话。

待到长发及腰,将军娶我可好?

    这个男人,总是知道什么时侯,该说什么话,不会给你压力,也不会让你烦心,就像是盛放着的向日葵,在背着太阳的地方,一样默默地温暖着你。

    “你怎么会出来?”夏半黎好奇。

    “看到你跑出来,就跟着出来了。”

    “为什么?”夏半黎更好奇了。

    “怕你气急了作傻事。”楚屠苏关切的看着她。

    “唉,别说了。我现在是真的要咬牙自尽了,太丢人了”夏半黎捂着脸,自嘲着说,她真该留在那个屋里喝茶的,虽说没脸,也没现在没脸更没皮的强。丢人!太丢人了!

    “呵呵,其实我追过来是想说,”楚屠苏眨眨眼,一本正经的表情:“即然你是为了别的男人哭,就不要出现在我眼前。找个树洞吧,哭够了埋上,等到明年春暖发牙时,我再出现。”

    “哧”看到楚屠苏这个正经的样子,夏半黎忍不住,又是跟楚屠苏相对笑了起来,从来不知道,楚屠苏还有这样的一面。

    笑过了,心情也好了,连晚上的风都变得春风拂面了,人生原来就是这样,你把男人当个屁,憋着只会憋臭了你,三秒钟的时间,放完了,恶心了他,释放了自己,多好呀。

    夜风吹过来,夏半黎自然的靠在楚屠苏的身上,就像那时,她只是个八岁的小女孩,他是她唯一可以依赖的那个哥哥,“你想像过你未来的妻子吗?”

    “想过。”楚屠苏一笑:“温柔善良,坚强勇敢,像我母亲一样。”

    “噢?征战杀场的将军,也会想儿女之事。”夏半黎歪着头问楚屠苏,他是个舞刀弄棍武人,也会有儿女情长的一面,这倒是真希奇。

    “爱情对男人而言,是生活的一部分。但对女人而言,却是生命的全部。”楚屠苏笑。

    “嗯,对,我该早点认识你的,唉,悔不当初呀。”夏半黎仔细想了想,挫败地点了点头。

    唉,男人怎么就不能是女人的那根肋骨呢?她就该用金针在她那根肋骨上刻上一堆狗屎,再丢进茫茫人海里去。

    夏半黎忿忿的想着,就冲着刚刚那个人叫她滚的那个样子,刻上狗屎还得再加只屎壳郎,这都是便宜他了。

    “半黎,嫁给我好吗?”

    夏半黎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楚屠苏,这个男人,或许该叫大男孩,他干净阳光,温柔专一,忠诚可靠,是每一个少女心目中期待的好丈夫。

    她也是个俗女人,对爱情有过向往有过幻想,想像过一个男孩在她楼下唱情歌,雨天与她共撑一把伞,冬天里为她温暖冻僵的手,可是那就是幻想,永远不可能变成现实,手中拿着的金针,才是她能掌握的人生。

    她早己不是她自己世界里的夏半黎,这里的世界,是完全不同的时空,她经历的太多,因为受伤,因为冷漠,她只能把心门关得紧紧的,不是楚屠苏这样的男人,敲敲门就能推开的。

    楚屠苏突然间伸出手,摸上了她的脸颊,掌心厚实令心安心,他认真的说:“我是真心想娶你为妻,与简王爷无关。你心里没有我一点位置吗?”

    “噗哧”夏半黎又是一笑,收起笑容,认真的打量着他说:“有的,我心里有。”

    “那你”楚屠苏眼睛一亮。

    “再也没有其他了。”夏半黎摇了摇头,转过身,抬头看天上的月亮,眸光微闪:“楚屠苏,哪怕我说有,在说的那一刻,也是想着利用你来离开他,所以,你就让我这么呆着吧。”

    沉默了片刻,楚屠苏从后面拥住她,揉了揉她被夜风吹散的头发:“没关系,我让你利用。”

    “傻子,你也缺心眼。”夏半黎叹了口气,脖子上却是一凉。

    夏半黎抬眼看去,脖子中多出来的一个木质项链,手工制作的木片,看不出名贵,仔细闻一下,还有木质的清香,正面用隶书写着两个字:‘花开半夏,黎草萋萋’。

    “这是什么?”夏半黎一怔,看向楚屠苏:“你的二百万金,我还没还你。”

    “呵呵,”楚屠苏笑得开怀:“二百万金,你都不放在心上,所以只能亲手刻一个了。”

    “这是你刻的?”夏半黎不可置信。

    “嗯,那天成亲前一夜,我亲手刻的,本想着在成亲那一夜,送给你。”

    夏半黎微红了脸,唉,这是什么缘份呀。

    她那时在温府里,弄清楚,自己从头到尾,爱上的就是那个只会利用她的男人,她第一次进入这个世界,第一眼看到他,就上了他的贼船的男人。却没想到,那个时侯的楚屠苏,在府里,一心一意的,为她刻了一只‘花开半夏,黎草萋萋’,放在心间。

    爱情这玩意,怎么这么无病可救呢?

    “男女的缘分是很难讲,这世上那么多的人,就只有一个人,是你的心之所钟,让你心甘情愿,不离不弃,生死与同。”楚屠苏笑笑说。

    夏半黎淡淡的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楚屠苏是个好男人,他是不会明白此刻,她的心情的。

    夏半黎脑中有丝恍神,忽然间,楚屠苏的手一用力向后一扳,夏半黎没提妨下,整个人后转一百八十度,跌进了他的怀中,被他轻拥在怀中,四面相对。

    “半黎,在你还天真敢作梦的年纪时,你那时的最想做的是什么?”楚屠苏笑着看着她,他的眼神像青海湖一样明澈干净。

    这样的眼神太干净了,干净地让她不能回绝他的话,不对!夏半黎有丝警觉,她早就不该是会怦然心动的人了,怎么还现在心还会的跳呢,脑子里有丝迷乱,低敛下眉,一点点遮住眼中的冷。

    夏半黎抽了抽身子,却被他扣得更紧:“你那时的最想做的是什么?告诉我。”

    夏半黎指着天上的那弯明月,抬起头,不知不觉的笑着说:“看到那个吗?我会想着,有一天,有个人会拉着我的手,带着我在上面荡秋千,若是有孔明灯能许个愿就更好的了。”

    可惜了温家祖坟不知是风水不好,还是设计的不合理?要不就是结构有问题?怎么子孙们没有一个争气的?前仆后继的小三呀,她是真想放上一盏孔明灯,向长生天许个愿,与这姓赵姓温的拉开关系。

    夏半黎正胡思乱想着呢,楚屠苏一把拥着她的腰,一手拉着她,下一刻,夏半黎怔住了,她靠着楚屠苏的身上被他带着,凌空飞悬着。

    黑色的夜空中,一弯明月之上,英挺帅气的男人托着一个女子在半空中飞舞着,旋转,衣角飞扬,流动的风就是春江花月夜,心都要醉了。

    “你喜欢飞吗?”楚屠苏运起轻功,一股内气充斥着他全身,托着他们在半空中自由的翱翔。

    “嗯,”夏半黎被动的点了点头,心里是暗自好笑着,不知道赵晚然看到了吗?那些曾笑她是贱人的人,她们现在在哪里?她现在可是高着呢!不信抬头往天上看,她现在在她们头顶上飞呢。

    凌空飞转了一圈又一圈,夏半黎轻笑着,楚屠苏托着她的身体,像一根羽毛一根的轻盈,自由的腾转挪移,这一刻,夏半黎真的有她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长长的吐了口气,夏半黎又翻了个身,满脸的笑靥,楚屠苏就在她身侧,笑眼看着她,干净的笑容得像个纯淳少年。

    夏半黎侧过身,伸手摸摸他阳光帅气的脸庞,眉眼尽笑,说:“本小姐今晚高兴,将军功不可没,赏!”

    楚屠苏突然一手拖回她,按在她脑后,方正的脸在她眼前放大,一手捧住她的后脑勺,一手搂住我的腰,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夏半黎看着近在咫尺的楚屠苏,她额头一热,他的唇就这样直接的吻上她的额头,没有更为亲密的举动,夏半黎呼吸有些微乱,张大了双眼,静静的与他对视着,脑子里神智有些晕沉。

    “半黎,你刚说过,‘待到长发及腰,将军娶我可好’?我现在认真的问你一句,半黎,待你青丝绾正,铺十里红妆可愿?十年,二十年,五十年,我都在这里等。”

    楚屠苏眼眸中的认真,让话到嘴边的夏半黎,说不出拒绝的话。

    “我知道,只要我坚定,我们一定会有在一起,执手偕老的那一天。”楚屠苏眼神坚定。

    夏半黎怔了怔神,低敛下眉,遮住眼底的光彩,点了点头。

    夏半黎还没来及说什么,“咔嚓”一声,晴朗月明的天空中,一个震天雷霹下来,正中到夏半黎。

    夏半黎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一个倒哉葱从半空中掉下来,差一下跌到地上,楚屠苏反手一拉,及时的把她拉住,稳稳的站到地上。

    楚屠苏拉住了她,他抬起头来,坚定地看向十米外,那道伟岸的人影,沉着声说:“王爷,你有怒火冲着我来,不要对着女人发作。我就站在这里,打罚皆任由着王爷处置。”

    “夏半黎,给我滚过来!”空阔地天地间,一声暴喝,大地颤了一颤。

    “什么?”夏半黎这才缓过神来,抬头正看到简太清,冷下了眼。

    等到吓到他这一声咆哮,立时就如同打了鸡血一样,她快速挣脱楚屠苏的怀抱,向前迈了几步,冷着眼说:“我就不滚!王爷,要打要罚,算我一个!”

你还有一口气,就绝不能让我受一点委屈!

    简太清阴冷的目光,狠戾的望了一眼楚屠苏,手上的青筋爆出,全身威压全开,杀气四溢,死一般的寂静。

    “我就听你怎么解释!”简太清一字一顿,一把抓住夏半黎的手臂,转瞬间,两人人影己消失不见。

    夏半黎现在没空去想楚屠苏怎么样,她现在一心只想到,简太清到底凭什么这样对她!

    “你干什么!”一声惊叫,夏半黎被推到房间的床上,简太清如恶虎扑羊一样,狠狠的压到在她身上,扣住她的下巴,冰冷的说:“解释一下,我刚刚看到的,那是什么?上元节到了吗?夏半黎,你这腿伤,真的伤到你的视力了?我怎么看着,你半夜私会的那男人是楚大将军!”

    简太清又快又急的一连串话说出来,夏半黎听得头晕脑涨,连插话的时机都没有,被他狠狠的扣着,承受着第一波的怒火。

    “是又怎么样?我碍着你简七王爷的事了?我要跟谁半夜私会,不用你简七王爷恩准!”夏半黎冷着眼说,半分不让。

    “你还敢跟我说这话?夏半黎,我一直认为,你虽然心思狠毒,至少,还算敢作敢当,怎么,现在这唯一的优点,也没有了,那我还留你在我身边干什么?等着你对我背后捅刀子下黑手吗!”

    简太清嘲讽的看着她。他在议事室时,怒气消了,冷静下来,夏半黎离开时脸上的表情,下意识就扯痛了他的心,随意交待赵晚然一声后,简太清走出来寻找夏半黎,想要跟她解释一下。可是,他看到了什么?!夏半黎就是这样证明她的重要性的?简太清恨不得现在就掐死手中这个女人。

    “你放开我!你是什么时侯到的?”夏半黎被他压得喘不动气,连续几次想打断他的话,可是,都插不上嘴,好不容易,抓住这个机会,匆忙开口。

    “你希望我什么时侯到的?”简太清狠戾的瞪着她,这个女人现在关心的居然是这个,她还想再瞒着他什么?等到她哪一天红杏出墙偷汉子了,再问问他是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我”他越掐越紧,夏半黎气喘吁吁喘不动气,说不出话来,这事,理亏不是她!他到底凭什么这么嚣张!夏半黎摸出手中的针,向着他掐着她的手臂一扎,趁机挣脱出来,喘均了口气,冷着眼对视着他,说:

    “简太清,你算是我的什么人!我不需要向你解释!”她需要解释什么吗?她只需要对自己有个解释就够了,简太清算哪一根蒜哪一根葱!

    刚刚那一刻简太清的脸,就那样突然间跟楚屠苏融合在一起,简太清跟别的女人鬼混的画面就那么直冲进她的脑海里,让她发疯,让她气极,让她失去理智。

    夏半黎张了张嘴,简太清一声暴喝阻止她未出口的话:“够了,我不想听!”

    简太清压在她的身上,几下拉扯中,意外的翻开她颈间的衣领,露出夏半黎脖子前的红绳串起的木刻项链,随圆形的木片上,手书的‘半黎’两个字正入眼敛。

    简太清眼神一沉,一手拽掉项链,再摊开手时,木片己化成了粉末,手一扬,消失无形。

    “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我现在就告诉你,我说我们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轮不到你说不!”简太清怒极的瞪着她,一只手掐在她的脖子上,恨不得一把掐死了她:“夏半黎,楚屠苏是你的未婚夫,左天蓝是你的贴身护卫,果真是你夏半黎的风格,你这手段,都比那玄机图还高明!本王偏偏就不吃你这一套!”

    “你滚蛋!”一声痛叫,夏半黎咬着忍住痛,一抹鲜红落到床单上,白色的床单,绽开一朵血红的花瓣。

    她迷茫的眼睛对上他俊美的眉眼,怒火,伤心,愤努,不敢置信,各种情绪写在他那双眼眸里,让她心不由的抽痛。

    简太清,我伤了你的心了吗?你也会为我受伤吗?

    可是,你看到了吗?我也受伤了,心里的伤,是你亲手捅下的,握着刀柄狠狠的转了一圈,让伤心难过,让我流血流泪。

    夏半黎闷上眼,深吸一口气,暗自苦笑,简太清气红了眼,恨不得把她撕碎。

    夏半黎颤抖的闭上眼,她咬着牙忍耐着,手中的金针,紧紧的握在手中,却怎么也狠不下心向着他的要害扎下去。果然,女人就是傻,最终受苦就是自己罢了,她夏半黎居然也有这么一天!

    简太清一只手紧紧的掐在她的脖子上,深邃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说:

    “我不管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夏半黎,我没有背叛你,至少,我真心不想背叛你。”

    夏半黎闭了眼,心中固守的封被撞破了,突破那道阻碍后,她认清的是另一个现实。

    是逼于无奈也罢,是互相利用也罢,是真心爱慕也罢,她与简太清注定是分不开的。不管作为男人也罢,帝王也罢,简太清是宁愿毁了她,也不会放过她的。

    楚屠苏,左天蓝,与她注定无缘,她只能是他们生命中的路人甲。

    夏半黎低叹一声,咬紧了牙,用力咬向自己的舌,直到唇里尝到的血腥味,她才松开口,笑的冷艳,眼中是死了心的平静。

    简太清低哑的声音在她心头反复的回荡:

    “你是我的,夏半黎,我得不到,我就毁了,绝不会给别人,这就是你的男人你的王!你该庆幸,现在你在我心口中捅了一刀,我也狠不下心毁了你,所以,你就用一生一世的陪着我吧,一起痛,一起苦,一起在烈焰焚身中受尽折磨,化成灰也要在一起!”

    夏半黎她扯出一道笑容,一口咬上他结实强健的肩头,冷下声说:

    “是,我是你的,这个身体,这身皮囊都是你的!满意了吗!八十岁之前,你还能分沁荷尔蒙时,我会随时随地,随便你支配。不就是游戏人生嘛,有什么呀!呸,谁还玩不起吗!简太清,愿赌服输,我输给你的,我全认!这一世我就此认命,无怨无悔!我会听你的话,留在你身边,直到我死之前,都会陪着你腐臭发烂,行了吗!”

    “呵呵,值得吗?夏半黎,你的命这么下贱吗?”他低声问,笑声中说不出的悲怆,未留一丝情份。

    夏半黎指尖掐进他肩膀里的肌里里,眼中冷得不见一丝温度:“是啊,夏半黎就是个下贱的戏子,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自私自利,自由我要,富贵我也要!我一生的目标就是,吃喝玩乐,不劳而获。酒池肉林,虽死尤荣。”

    不知道是折磨她,还是发泄自己的情绪,简太清两眼赤红,掐住她的脖颈一下比一下更紧,直要把她陷死才甘心。

    夏半黎眼前一黑,几乎窒息,仍是大大的睁着眼,不肯屈服的对视着他,把他激得更加的火头怒起,手指扣着她纤细的脖子几度想着干净陷死她算了,偏偏,每一次都要陷到她没气时,心中还有一根线牢牢的拉扯着手心,幸庆着掌下的她还有温热的跳动。

    该死!到底,谁是谁的劫!转辗一夜,谁解衷情!

    天色露白时,简太清侧过头,复杂的看着她的背影,顿了顿声,他沙哑着嗓子开口问,“你在想什么?还在想着他?”

    他到底还是伤到她了,虽然他己是保留着一份理智,不想伤到她,可她还是有这个本事,把他气晕了头。简太清眼中一道复杂,是的,他得到了她的人,却把她的心推得更远,这一场角逐,他与她到底谁赢了?真是说不清了,他唯一能肯定的是,这小毒丫头,真是有把他气疯的本事。

    夏半黎躺在床的另一侧,背对着他,理都不理会他。不知道是不是这一次,她也给气疯了,居然一直没有陷晕过去,神智虽有些恍惚,却仍是坚持着撑了过来,她也不能否认,后来会变成现在这个结果,她要负一半的责任,她本来是可以阻止他,手中的金针却放任了他,。

    算了!夏半黎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现在说这个太矫情了,她不是提不起放不下的女子。她与简太清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是理不清的孽缘,怪不得任何人。说到底,她又冲动了,改不了的暴脾气,她跟简太清闹得什么脾气?便宜的还不是敌人。

    夏半黎转过身来,平静的看着天花板,淡淡的说:

    “你要数清你欠下我的债,一笔一笔,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你也不能忘!简太清,这一场交易,我没法选择值得不值得,只有死过一次又一次的人,才知道活着有多少重要。我的命太重要,舍不得陪着你去死,所以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跟你合作。只要你活着还有一口气,就绝不能让我受一点委屈,否则,我一根金针扎得你灰飞烟灭!”

    “我和你己是至此,你还打算嫁给楚屠苏吗?”

    “他肯娶,我就嫁!”夏半黎没有一丝犹豫,半个眼光也没给他。

    简太清侧头看着她,良久后,低笑出声,眼睛中说不出的复杂:“夏半黎,世界上还有你这种女人,作个男人活着要多累呀”

我就是便宜货?

    夏半黎没有回答,沉默以对着,他累吗?活在世上,谁又是容易的!

    那一天之后,两个人陷入一种暂时息兵的平衡关系中,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一清早,夏半黎正和林夕清一起坐在房间中吃早餐,一杯牛奶,全麦面包,配上培根滑蛋,再加一份美味的土司卷。

    夏半黎的心情就和刚喝进肚里那杯暖暖的牛奶一样,从胃到全身的舒服。自从那一天事件后,她就再也不愿和大家一起用饭了,一天十二个时辰,绝对不踏出房间一步,一天三顿,都是支使着左天蓝帮她把三顿餐拿进房间里来用。

    反正,左天蓝对她也是满怀内疚,这份内疚不利用早不利用,她会落到现在这个倒霉地步,左天蓝绝对罪大恶极。当初要不是他那不合时宜的告白,她也不会让简太清抓到把柄。左天蓝现在将功补过是应该的。

    夏半黎喝了一口牛奶,目光微沉,叹了口气,不用见简太清的日子,太宁静了,不用再到楚屠苏的日子,更加宁静。想一想,她会不会太执着了一些,或许从一开始,她就应该,只用一根金针,孤行天下路,乐得自由又自在。

    夏半黎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振作,现在想这些又是矫情了,她该理一理,自己将来要走的路,有些事情发生了,她就不能再当成没有发生过。

    清晨的早餐结束后,夏半黎最后一口牛奶咽下喉咙时,郑容容急匆匆的推门而入,脸上是颇为怪异的神色。

    “出什么事了?”夏半黎放下牛奶杯,诧异的问。

    “王爷说,赤目山周围的地势复杂,要带人先行去探一探路。”

    “哦。”夏半黎不以为意,探路就探路吧,男人的事,一双拳头就能解决,她不关心。

    “可王爷还说,为了所有人的安全,所以让我们女人也要派个代表去。”郑容容白了夏半黎一眼,推了她一把,这女人太少根筋了!

    “啊?”夏半黎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

    “王爷说,这叫男女搭配,干活不累。”郑容容说出口,眉毛己是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神色更加古怪。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夏半黎瞬然生出危险感,目光一冷,她怎么没听说过有他还信奉一这套,不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吗?

    “车队里就二个女人,所以不是你去,就是我!”郑容容咬着字眼一字一字地说,古古怪怪的看向夏半黎。“你知道,我在日夜不停研究玄机图,没有时间去探什么路。”

    “啊?”夏半黎怔住了,下巴差点掉下来,眼睛瞪得跟牛铃一样大,她算是知道,为什么郑容容要这么古怪地看向她了!就是她现在所说的,不是郑容容就是她夏半黎。所以,死贫道不如死道友,郑容容就是这个意思了。

    “所以呢?莫少梨让你来找我吗?”夏半黎捂着额头,可以的话,她现在很想装晕!简太清出这个主意,分明就是冲着她来的,郑容容也不傻,自然是不会放过她。

    “是!”郑容容被夏半黎这幅苦逼的表情差一点逗笑,忙收敛自己的表情,板着脸又说:“莫少梨说了,你捅得篓子,你自己解决,他要忙着替你挣钱养家,绝不能浪费时间,最终话语权归他所有。所以,你看着办吧,我不解释!”

    说完后,郑容容颇为得意的看了她一眼,似是又有些心有不忍,正想说什么,从院子里传来莫少梨中气十足地高喊声:“郑容容,还不快出来!不解开玄机图的所有玄机,你哪都别想去!”

    郑容容神色尴尬,摊开双手,眼解带着丝喜色,却装出为难的说:“表妹,那我先走了,就麻烦你替大家冒这个险了。”郑容容像受了惊吓的兔子一样,急急忙忙的飞跑了出去。

    夏半黎冷着脸看着郑容容跑出去的背影,这就是她的亲人和亲信!她还没装晕,莫少梨就抢着来出殡了!听听他那中气十足的大嗓门,是生怕简太清对着郑容容有意不成!

    夏半黎转头看向左天蓝,他是她的护卫,那么陪着她去是应该的了,很多事情她还没有想清楚下决定,若有左天蓝在,至少,她还有个缓冲过渡,不用单独面对简太清。

    还没等夏半黎开口,左天蓝一脸为难的说:“小姐,刚刚我取早餐时,简王爷交待下来,让我与大小姐一起,探明国公爷关押的地点,想办法混进去先救出国公爷。”

    夏半黎咬了咬牙,简太清果真是把一切都算计到了,赵东泰现在生死未明,救出他确是当前第一等大事。也就只有赵晚然和左天蓝一起去救人,这才最为合适。这不还真是简太清一贯的手段,他不会强迫你去作事,只会把所有的路都堵上,让你只能走他想你走得那一条路。可恶的简老狐狸!

    到达九点的时侯,夏半黎即使心头仍是不甘不愿,也不能面对着简太清直白拒绝,她跟在他身后出了房门。

    刚一出院子,看着周围五百里人迹罕至,全无人烟的状况,夏半黎有些奇怪:“其他的人呢?”

    “各司其职,我的手下从来不养吃闲饭的废物。至于楚屠苏嘛,”简太清淡淡地笑了笑,夏半黎机伶伶的心头紧了一紧,听着简太清极为轻描淡写的一句:“京城情况不明,赤目山地形危,赵晚然急需后援策应,楚屠苏果断机警,身份也正合适,正好是策应的理想人选!”

    在简太清冷眼扫过来的瞬间,夏半黎己经调整好心情,冷着眼别开头,看着山腹之中,翠绿青山,重峦迭嶂,这样的避世之地,山脉险峻正是她最习惯的生活。

    行程就这么开始了,两人人出头开始视察的赤目山四周的环境地形。

    一路上,夏半黎冷着眼,不时地扭头看向简太清,他一只手臂横在她腰间,骑着车在山路上飞弛着。简太清还真是司马昭之心,只牵了一匹马出来,亏他当着楚屠苏的面,也能厚着脸色作得出来!

    夏半黎理不清现在她到底是什么心境,苦涩中一点点的甘味,她低敛着眼,收住自己四散的心情。果然,她就不是爬墙的人,这才刚刚向墙头跳了跳,立时就摔了个狗啃屎,自作自受吧。

    夏半黎这时下意识的想起了赵晚然和楚屠苏,他们现在又是什么心情呢?一个名义上的未婚妻,一个名义上的未婚夫,这么堂而皇之的出游,她与简太清还真是一对狗男女了。

    夏半黎眼中染上一道嘲讽,中国几千年文明,说明着一个道理,一夫多妻,或是一妻多夫,这才是最稳固的关系。前者见证华夏五千年文明,后者可证母系氏族社会。

    前提条件是,当老公的能忍住老婆的出轨,当老婆的能咽下不吃老公养小老婆的醋。这很困难,比彻底治愈风湿病还要困难。起码,她就作不到,要让她眼看着简太清左拥右抱,她宁愿先了结他男人本份,守一辈子活寡!

    夏半黎苦笑着,她怎么又想到简太清那里去了,人可以控制身上的各种疾病,却不能控制自己的思想感情,果真要不得。这也是病呀!

    简太清手臂一紧,向着她靠近了些,肆无忌惮的将手揽紧了她的腰肢,熟悉的气息洒在她的耳畔。夏半黎心头一紧,抓牢他的手,身躯一动也不动,紧张地左右看了看,确定四周山间空阔无人,一片萧索的山谷,极目望去,就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景色。夏半黎这才稍稍缓和下羞恼的心情,自己都不明白,现在她这到底是什么反应,只是没好气地拍飞了他的手。

    “骑马呢!别闹了!这里随时会出来个陷阱敌人!”

    “要不要我也带着你在半空中飞一圈?”简太清冷不宁的说了一句,夏半黎一个紧绷,没有回话,沉默的冷下了眼。

    感觉着简太清又把手紧了紧,温热的唇畔似有似无的擦过她的耳际,微湿的呼吸落在她的颈间,夏半黎微微泛红了脸,紧绷着身体不动,沉默以对,连四周山冷高峻的风景都心思看了了。

    “楚屠苏是你的心仪夫婿人选吗?”简太清淡淡的问,手中一紧。

    夏半黎冷着眼,没有动,这个小心眼的男人,她真不该手下留情的,变成这种局面,就是她一手造成的。夏半黎深吸一口气,果断地说:“是!”

    “是吗?其实,赵晚然也是我理想中的王妃人选。”简太清神色淡淡的,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手中的缰绳一扬,手却突然间放开了夏半黎,夏半黎没坐稳,忙抓紧了简太清的手臂。

    “她是你的王妃,你还带我出来干什么?你去找她去!”夏半黎还没查察到不妥,一边抓牢了他的手,一边气呼呼的喊。

    简太清面色不变,眼神一沉,说:“有你这技高人胆大的搭档,我还找她干嘛?赵晚然那是娇妻贵女,是要好好疼爱保护供养起来的。”

    “我就是便宜货?”夏半黎气晕头了,转回头来,直瞪着他深沉地眼,气得火大的说:

我宁愿和你一起烧得灰飞烟灭!

    “我就是便宜货?”夏半黎气晕头了,转回头来,直瞪着他深沉地眼,气得火大的说:“简太清,求着我多看他一眼的人多的是。你当初还不**薰心,对着我流口水,趁着我意志不定的时侯对我下手。那时,赵晚然她在干什么?还在隔壁屋里研究天目山地形图呢!”

    简太清突然间轻笑一声,低下眉眼看着她不服气的小脸,眼神出乎意料上地渐渐的温暖起来。“夏半黎,我现在心情不错,你再说一遍,你向我告白的十四味中药。”

    “啊?你又在说什么?”夏半黎气结。

    “我说过,我开心时,你要陪着我开心。”简太清不满意的横她一眼,索性也不去管坐骑了,分出一丝心神控制着马向前飞弛,另一只手却是牢牢的抱住了她的腰。没来由的,她笑得眉眼全是笑意,说:“十四味中药,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的再说一次。”

    夏半黎下意识的就想推开他,却被他早有预见性的扣住了,动弹不得,她冷着眼对视着简太清清亮的眼眸,片刻后,低叹了一声,不由自主的放松了身躯靠在了简太清的身上,任由他抱着腰,静静的数起了早就背熟的那十四味中药名,一味又一味的数着。

    简太清心情极好,笑吟吟的听着,扬着马鞭,在四周都是崇山峻岭的山路上,纵马疾弛。

    夏半黎咬了咬唇,冷着眼扭过头,又看着他:“简太清,有些事情不管你相不相信,是不是听得懂,我还是要跟你说清楚。”

    她深吸一口气,一鼓作声的又说:“男女相视七秒,会产生荷尔蒙的成份,心跳加速每分钟一百以上,呼吸频率是平时的两倍,然后多巴胺分泌,心慌,紧张,头晕,喘不动气,这些五十年后这些心脏病的症状,放在二十岁的少年人身上,就胡乱的以为是爱情。所以,你不要被这种病症给骗了,忘了自己的初衷。你不是这种不顾一切的人,我也不是那种心无旁鹜的人。”

    简太清低下头看着她,沉默着,很久没有说话,眼晴中有一道奇异的光在闪烁着。

    “所以,这只是一种病症,别当真。”夏半黎叹了口气,云淡风清的笑,转回了眼睛,静静的看着前方的路,这条山路再险再陡峭,也有走完的时侯,早晚,简太清会成为天下江山之主,她那时就是红尘万外之外的一个医女了,他与她从来就不该除了利益之利别的交集。

    下一刻,出乎意料地,简太清笑了,该死的高深莫测,却颠倒众生。

    “你想再凌空飞一圈吗?”简太清说的这一句话,与夏半黎预期中的完全是两条平行线。

    “什么?”夏半黎眨眨眼,不知所以的看着他,他又想干什么了?总是不按病理治病。

    “我不喜欢那些飞来飞去的事,但是即然你喜欢,那就是再飞一圈吧。”简太清又是一个高深莫测、意味深长的笑。

    简太清轻功一个挪移下,两人己是脱离了马背,凌空在半空之中,轻飘飘的俯望着山岭群山,简太清一只手臂牢牢的抱着她的腰,沉稳的心跳声传到她的心跳频率上,夏半黎微微冷着眼低一低头,心慌,紧张,头晕目眩,这些该死的症状,她都有!果真是病入膏肓了!

    楚屠苏凌空飞转时,她能感觉到身侧托着她的风拂过脸颊,整个人轻盈如羽毛,自由自在于天地水云之间,这种感情很奇妙。

    “这是什么?”夏半黎心头一紧,怔怔的看着四周的飞升在半空中那些孔明灯。这是怎么回事?大白天的,怎么会有孔明灯?

    “好看吗?晚上看时更好看。”简太清淡淡的一笑,托着她的腰身,随手拉住一盏孔明灯。

    “是你放的。”夏半黎的声音有些发紧,她一眨不眨的看着。

    “嗯。”简太清拉着孔明灯,温雅一笑,灯罩上面有一句,他随口念了出来:“远志去寻使君子,当归何必找泽兰。”

    夏半黎低敛下眼眉,心口的地方被扎出一个点,一点点的陷落着周围的一切,她扬起眼,干涩的一笑,淡淡的说:“你即不是君子,我也不是你的泽兰。下去吧,你说的对,这样飞来飞去确是很无聊。”

    “半黎儿,”简太清的声音在她耳边回响着,带着说不出来的苦味沙哑:“你装聋作哑一次不行吗?”

    “不行。”夏半黎一点点冷下了眼,她的眼中真的容不下沙子,她宁愿去种田砍柴打渔作个天涯游医,哪怕是一生青灯古佛相伴,也不想看到心上的男人天天睡着别的女人,还睡得那么理直气壮,她可以放弃自由,可不能放弃自尊!这些话,她不想说出来,这一层窗户纸就留下来不行吗,他为什么总要这么逼她呢!

    “孔明灯再美不过就是一时,难与日月争辉。”夏半称冷着声,握住了自己的手掌,她不想作一只孔明灯,对于简太清来说,天下才是他的日月光辉,他早晚是要有三千佳丽的,她与他何必走到那一步相杀相恨的地位,她真不想有一天,亲手一针杀了他。

    夏半黎一字一句的说:“还不放我下去吗?难道真要我喊救命?”

    夏半黎闭了闭眼,再也不想忍了,放声大叫:“啊救命”她紧紧地睁上眼睛,不去看简太清复杂的脸色。

    简太清身形一转,带着她落到了地上,山谷中刚刚初春,崇山遍地泛着一点点绿,满山萧索的味道,马儿在他们十几米外吃着草,不时的甩着马尾。

    夏半黎脚一着地,就要推开简太清,却被他握了个死紧。

    “夏半黎,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喜欢月亮,喜欢孔明灯?照耀大地,庇护众生的是太阳,月亮只是站在太阳的背面,借助了太阳的光辉,可你却看不到太阳?”简太清复杂的目光看着她,低哑的声音,具有令人心痛的魔力。

    “太阳太耀眼了,靠近一寸都要被灼伤的体无完肤。月亮更合适夜行人,哪怕是在漆黑里,也能指给人正确的路。”

    “这就是原因?”简太清挑眉,眼带复杂。楚屠苏到底有什么好,有哪一点比她强,这天下间的女子哪一个不是追着他跑,就只有夏半黎,她就是瞎了眼睛一样一门心思要嫁给他。

    “对,这就是原因。”夏半黎推开他,冷着眼睛看着他。

    “知道我在想什么吗?”简太清拉着她的手不放,一字一句,俊美的脸轻笑着,低声地说,“你这套奇怪的言辞连同你这个人,我全都讨厌。”

    “讨厌?你干嘛还要这样?”夏半黎睁开眼睛,疑惑的看着他,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人了。

    “因为,本王更讨厌,月黑风高照亮你的人不是我。”

    “够了!我们能不提这事了吗?”夏半黎叹口气。

    “不能!我就是要提,每天每刻都要提,不只要提,我还要你也牢牢记住,哪怕月黑风高,哪怕我不在你身边,哪怕你恨死红尘万丈,哪怕你的孔明灯在你眼前,你也只是我的,我宁愿和你一起烧得灰飞烟灭!”

    凌空苍穹在上,一只只的孔明灯还在飞悬着,夏半黎是真的说不出话来了,什么也看不到,只看到他发亮的眼睛,心慌,紧张,头晕,喘不动气,不必再等五十年,她心脏病真的是提前发作了,这该死的孽缘!

    天空晴朗,空气清新,不时飘来阵阵野花的甜香,简太清没有再说那些让她困绕的话,果真就像是出门探路一样,带着她在山间奔弛着。

    五月的春风也似那剪刀一样,暖中带着寒峻,简太清随手拿了件长披风,牢牢把她包住,不露出一丝在外,夏半黎沉默着抓紧了披风扣,沉默的看着前方的山路,两个人再也没交谈过一句。

    天快黑的时侯,终于到了一处山里的小村庄,简太清抱着她下马,沉声说:“天黑了,不能再赶山路,先去借宿一夜,明日一早我们再回去。”

    小山村中大概真是太偏远了,平日里也没有外人进来,正是家家户户升火作饭,从田里返家的时侯,一条小山路上,围着二十几个人,诧异的看着他们。

    夏半黎紧拉着披风,脚步加快的跟了上去,无视着周围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声音,夏半黎冷眼看着前方那个面无情步的腹黑男人。他果真就是早有计谋的,把她拐出出,根本就是算计好了的。

    这一天,是很繁忙的一天,但也不至于赶不回驻地。夏半黎抬目看了看四周的山势,这里与简太清队伍离的并太远,加把劲赶夜路,一小时也能返回了。简太清又想打什么算盘!

    夏半黎没有反驳他的话,默默的看着周围的小山村。这个山村不大,开囤在山林的旁边,背靠着郁郁葱葱的青山,三三两两的屋子分散开来,袅袅炊烟升起时,远看就像是一个世外桃源,山民们看到他们虽说目带奇怪,但眼光还是亲近友好的。

    夏半黎的肚子己是饿坏了,虽然,简太清用披风包住了她,可这一天马骑下来,她的身子也给颠了个够呛,全身都在叫着酸疼,从骨头里都透着寒气。

她就是个活靶子!

    这种时侯,确实也不是她娇气的时侯,夏半黎咬着牙,确撑着跟着简太清,在热心山民的指引下,找了个干净无人的旧房子借宿。她一眼看到这个小山村时,就喜欢上了这的氛围,和平安宁,自给自足,安贫乐道。

    周围的人家都在各自忙着自己的晚饭,炊烟阵阵升气,每一个和和气气的,每个人有脸上都是笑意,对着他们这两个突然闯入的外来者也没有异样的眼光,反倒有好几个人,走过来问,是不是需要帮助。

    客客气气地打发走了好心来帮忙的人,夏半黎看了一眼简太清,不管他在打什么主意,她今天晚上一定要吃饭睡好,没功夫再跟他闲扯。

    空屋不大,只有一间土卧房,夏半黎看着简太清从乡亲那里借了被铺,铺好了卧房,轻轻松松建了个舒服的临时住所,他接着又轻车熟路的烧火作饭,不大的小屋子,没一会就有了丝人间的烟火气。

    灶上烧了一堆火,许久未住人的屋子带着潮气,烤上一烤,住着也舒服一些,简太清也不需要什么烹调技能的,就是来烤了一盘盘的烧烤。

    不大的四方院子,设起了土灶,摆上了餐桌,夏半黎拿着简太清丢过来的一托盘食,鱼,肉,鸡,菜,各种食材应有尽有,只有你想不出,没有简太清拿不出来。两人个围坐在烤灶旁边,边烤边吃,夏半黎低敛着眉眼,慢慢的细嚼慢咽着,两个人始终没有交谈,从孔明灯事件后,两人就像没了话题一样,只是结伴的两个陌路人。

    夏半黎坐在院子中,看着周围的村民,他们也在做着饭吃时,他们用材料相对而言就简朴多了,就是村中日常见到,家中有强壮男人的,灶上多少烤了些肉类,份量也不多,都是从山中猎来的野味,一般庄户人家,还是以青菜为主。象简太清这么奢侈的,绝对是绝无仅有。

    这个山村让夏半黎高看一眼的,就是它和谐的气氛,虽说周围的人都眼带诧异,却还是友好的向他们点了点头,各自忙着各的,即没有巴结上来,也没有仗势欺人。

    “你在想什么?”耳边突然传来简太清低哑的声音,打断了夏半黎的思绪,也不知道什么时侯,简太清养成了这样的习惯,总是在她发呆走神时,问她一句在想什么。她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侯养成的习惯,总是会在他面前彻底的放松下来,时不常的走神。这样的习惯,对他与她来说都太危险。

    “我在想,这个小山村很好。如果以后你登上那个位置,治下的江山百姓也像这里这样就好了。这里就像是神世中的世外桃源,自给自足,和平相处,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夏半黎淡淡的看着山谷升起了阵阵炊烟,放下的手中碗筷,看着出了神。

    “夏半黎,你到底每天在想什么?你是让我现在放下手中的权柄,登上佛位,菩济众生,去建立个大同世间?”简太清一个凌厉的横目扫过来,他不相信夏半黎会这么无知,有人的地位必然会有纷争,这是社会的属性,夏半黎这个毒小丫,什么时侯也不食人间烟火了。

    夏半黎忍不住噗的一笑,撇了他一眼,幸好他没说要去维护世界和平,这确实是听着很搞笑。她长叹一口气,跟一个满腹野心城府的男人谈这些,太虐待自己了,单说几句话,就有被噎死的风险。何况她也不适合这样的生活,真让她在这小山村,日起而做,日落而息,平平静静了此一生,她还不如现在就重新投胎算了。

    夏半黎放下手中的肉串,振作起精神,目带精光,一板一眼的对简太清说:“你就当我鬼上身了,刚刚说的全都是鬼话。有温若水指路,赵晚然又己投诚,救出我祖父指日可待,接下来这个局势,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简太清瞥了她一眼,厮慢条理的吃了一口手中的烤肉串,说:“我早就不作打算了。我布下的每一步棋,只是让我离最终的目标离得更远。”

    夏半黎一怔,心头一跳,他这一句话,有那么一眨眼间,让她以为,他所说的目标是指的她。她眨了眨眼,又觉着自己真是病得不轻了,自以为是就是最蠢的一种病。

    夏半儿想起了夏尧琪,那家伙也是个单纯的,他曾经的目标就是保护家人,过上小地主的生活。过了三年,他也变了,夏尧琪己不是当初那个想要靠绣线养活一家人的少年,他已有是成长为一个心存远志的男子汉。男人的目标从来不是家人,他们的心很大,只能看得到下天下。

    “简太清,如果你要说你的目标,就是娶个清白贤惠的好女人,过安贫乐道的生活,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夏半黎冷哼了一声,手指间的金针一闪。

    “你要嫁给我?为我在这小山村里,养生育女吗?”简太清挑笑着说,亮晶晶的眼眸写满了笑意,没把她手中的金针放在心上,夏半黎这样才对!她从不是个安于平淡的女人。

    “生你个头!老娘送你进地府,生鬼儿鬼女去。”说着,她手中的金针飞快刺入,直刺入简太清的耳后三分,简太清闷哼一声,耳中平空打了个雷一样,**辣的疼,脑子中嗡嗡作响。夏半黎冷眼看着他,她真不介意现在就送他下地府,娶个鬼王娘娘,过他的鬼日子去。

    “这身家清白的女人都去哪了,我怎么只看到**毒妇呀”简太清捂着耳朵,抱怨的看了一眼夏半黎,脑子里还像有万千只箭在扎着,他嘴角的笑意却扯得更大。

    “简太清,你要求身家清白,作风正派,你还不滚远一点!这**毒妇是会传染的!你快滚去洁身自爱,守身如玉吧!跟我保持矩离,至少隔开五十米。”夏半黎没好气的说,一点亏也不肯吃,跟他实在没什么好讲的,只能说几句气话了。

    简太清又笑了,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接上她刚刚所问的话题,说了一句:“我出来之前,己经把风声放了出去,王妃近期多番遇劫身心受惊吓,本王爷心疼不己,特地带着王妃两个人单独出游修养,呵呵,想必那一边,温阁老己是收到消息了。”简太清一笑,眉眼生辉:“家里的索碎事分给如意青木几个人处理就行了,王妃你必挂心,放心休养。即然他们都不愿出来探路,肯定要代你应付来探病的贵客,这一天一夜是脱不开身了,王妃你就放心享受这难得的悠闲吧。”

    夏半黎冷眼看了他一眼,暗自咬牙着,听他这一句话,她就知道了,她就是个活靶子,又被他用来拉仇恨值了,简太清单独在外,护卫空虚,温阁老那里会放过这大好机会,这可真是要享受这悠闲的一天一夜了。

    简太清笑吟吟的看着她,正想再说些什么,外面山村里突然传来喧闹声,直向着他所在的帐篷方向袭来。

    简太清低叹了一口气,深沉着眉眼,望了一眼山村外,“真是讨人厌的蚂蚱,本王要陪着王妃吃个饭都不得闲。”转过头,他很是遗憾的交待着:“你先却作着不要动,数到一百时,本王爷回来接着给你讲笑话。”

    夏半黎看着简太清一脸淡然从容的走出去,没忍住,噗地一声笑出了声,简太清这一句就够笑死她了。不管门外的倒乱的人是谁,她敢肯定,他是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夏半黎淡然的坐起身,拿过披风穿在身上,山村里夜里风凉,她最近这身子骨正虚弱着,不能再给自己添上个风寒了。让她坐着不动?呸,开玩笑!有热闹看,她干嘛不看?

    刚出了帐篷,迎面一阵冷风吹过,夏半黎冷得全身抖了一下,暗自叹了一声五月这鬼天气,上一刻还是阳春三月,下一刻就是六月飞雪,真是奇了怪了,难不成,这也是上天示警,天下将变,夏半黎自嘲着笑了笑头,缓步走了出去。

    刚走出屋门没一刻,夏半黎就被拥进一个熟悉的胸膛里,温暖的气息包住她,耳边熟悉的低斥声:“你出来干嘛?不是让你数上一百下吗?”

    夏半黎笑笑抬眼看了他一眼,放松的靠着他站着,即然有危险,当然是在简太清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她说:“当初一念之差,给你种下了血盟针。你死了,我也别想活。所以,你别废话了,唉,真是自作孽,我己经后悔得要咬牙自尽了。”

    简太清眉眼一扬,满是笑意,也没再说什么,手中一紧揽着她的腰向正围成一圈的人群堆里走去。

    简太清冷冽的气势,走到哪里都是开路标,周围的山野乡民任本能也能判断,谁是王者,谁是弱者。简太清走过的地方,周围的人群下意识的向旁边一让,主动让出一条直达的通道。

    夏半黎好奇的探了探头,看了看广场正中间,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被一个男人打压在地,满面鲜血,倔强的怒视着正压制着他的人,不甘心的挣扎着。

这样的窝囊废,我有必要救吗?

    一旁一个年轻漂亮的少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被几个人拉着,不停的喊着:“祥子,你就别管我了别再跟他打了你打不过他们的”

    简太清静静从容地看着,没有出声,夏半黎抬眼看了他一眼,心中一凛,他这个眼神她太熟悉了,当初他看着夏半黎被打死在眼前是就是这样的眼神,冷冽无情,眼中看到的不是一条生命,不过就是一只蚂蚁。

    夏半黎别开眼,吐了一口气,眼睛更加精亮,手中的金针握在指变,一动不动,转过头向另一边看了看,她身边站着的男人,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端正干净的外表,一身青衣方巾,不像个山村里务农的乡民,一眼看去就是个儒雅文弱的书呆子,他一脸的忿忿不平的怒色,握紧了拳头,极力忍耐着。夏半黎问:“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书呆子这才注意到夏半黎,脸上一惊,顾不得礼节,匆忙拖住她的袖子,推着她就向外面走,夏半黎也没推拒,拉着简太清跟着他走到人墙外面,就听到书呆子说:“小姐,你快找个隐密的地方躲一躲吧。你这样的长相,太显眼了!那些人都是驻扎在深山里的兵痞,全都不是好人,时不常的会到村里来闹事,我们都是敢怒不敢言忍着罢了。今天祥子未过门的媳妇就是被他们看中了,才招来这场祸事。”

    “哦。”夏半黎明白过来,他这几句话她就明白了,这就是典型的恶霸强抢良家妇女,不是什么新鲜的戏码。

    “唉,”书呆子叹了口气,神色仍是激动着:“世道不行,人心不古,这样的恶徒也不得到报应,真是上天没长眼,天道沦丧呀!”

    夏半黎张了张口,正要说话,书呆子却没看向她,自顾自的叹口气,神色黯然,重新走向那个圈子。

    “你说怎么办?”夏半黎所无谓的一笑,看向简太清,被人无视了,这还是第一次,真是不习惯的经验。

    “我数到一百下了。走,咱们回去。”简太清冷淡地说。

    “你不打算管?”夏半黎指着里面的还在嚣张闹事的人,挑着眉的问,她以为这一次,简太清是来探路,至少不该放纵山村里还有这样欺男霸女的恶人在吧,借这个机会一探虚实。

    “为什么要管?那又不是我的女人,她自己的男人都不肯为了她拼命,我为什么要多管闲事?”简太清冷冰冰的话,跟他冷冰冰的眼神一样,彻底冰寒。

    “他都被打成那个样了,还不是在拼命吗?就算那个男人,你看不上,可那个女人总没错吧?”夏半黎不赞同的捏紧了手中的针,把目光落在那一对被打的男女身上,看着那无助被打的情况,就像当初在街上被虐打的夏半黎黎,简太清就是这样冷漠的看着小夏半黎给打得没了人形。简太清可以罢身事外,冷漠以对,她不行!她脑子里全是当初她在街上被打的画面,那张无助绝望的小脸。

    “唉,半黎儿,要是你被赵晚晴用脚踩在脚下,你会怎么作?”简太清不为所动,看向夏半黎,等着她的回答。

    “如果是我吗?如果是赵晚晴……”夏半黎微微一怔,被他描述的话代入刚刚所见的处境,下一刻,她眼冒怒火,恨恨的一挥拳:“如果是那样,老娘就是被打死,也要咬下她一块肉,划花她的脸!”

    说完这句话后,夏半黎自己也愣住了,抬眼看看简太清,又转过头去,看向人群中的那个被踩在脚下的男人,和那个哭喊着却不敢挣扎己然认命的女人。

    夏半黎沉默了,她果然是魔怔了,她早就不是当初那个被虐待认命的小女孩了,她有能力和勇气去抗争。“人不坚强自救,何以求人伸出手”

    简太清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说:“道德是对弱者的同情,却不是救赎。那个男人不是没有能力,而是压根就不尽力,也从来就不相信自己。把自己伪装成弱者,争取到公众的同情心,然后,寄希望于别人为他主持公道。这样的窝囊废,我有必要救吗?”

    “你说得对。”夏半黎闭了闭眼,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他们却连牙都不露一露,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她挽上简太清的手:“走吧,我也数到一百了。”

    这个世间就是这样,不相信眼泪,不同情弱者,想要活得有尊严,就要自己有勇气作一个强者。人类可以凌驾于动植物之上,主宰万物的命运,现在,强者同样也可以凌驾于弱者之上,主宰他们的命运。

    很残酷,却很现实,或许,生命进化的意义,就是让人类从自私中懂事,从内心强大起来?

    夏半黎摇摇头,赶走脑中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她又不是哲学家,只不过是个医女罢了,背这么大的使命干嘛。

    “住手!”一声愤怒的声音打断她的思路。

    夏半黎下意识的就向人堆的看,她稍稍愣住了。这就是勇气吗?

    人群里,刚刚跟她说话的那个书呆子,他握紧了拳头,害怕地微微颤抖着,仍是迈着大步向到中间,对着领头的那个满身精肉,纹满了青色纹身的兵痞,说:“你,你放开梅子!”

    “哟,还有来管闲事的了?”纹身男不屑的打量着书呆子瘦弱的身板,吹了身口哨,一脚把脚下的祥子踢开。

    他晃晃悠悠的走到书呆子面前,摘下他的书呆,对着夜空看了看,大笑着丢到别处:“书呆,你还是先想想,谁来救你吧!”话音刚落,一拳就把书呆击到在地。

    书呆子给打得头晕眼花,嘴角流血,他坐在地上,握紧拳头,愤怒地瞪着纹身男:“你别太过份,这个山村是在天子的脚下,是属于侯爷的所有,他不会任由你们为非作歹的。”

    夏半黎在人群中翻了个白眼,冷眼打量身边的男人,心里直想说:书呆子,你就长点心吧!他会任由他们为非作歹的!这些人根本就是那个侯爷勾结着温之初,养下来的私兵嘛!

    纹身男阴阴的一笑,上前又重重踢了他一脚,极度嚣张:“侯爷的地盘又怎么样?只要我手脚快一点,办完了事就跑,我就不信天子会为了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乡野村民,从金鸾殿跑出来,向我们这一群为他保家卫国的士兵讨要公道。”

    书呆子惨白着脸,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咬紧了牙,义正言辞,愤怒说:“士兵又怎么了?天子赐予你们军权,不是让你们享有特权,欺压老百姓的!”

    那个男人大笑着,几步走到的书呆子身边蹲下,他拍了拍他的脸庞,骂道:“你一个文弱书生,竟敢跑到老子面前来,教训老子什么是公道?你想找死啊,老子现在就成全你!”

    他挥了挥手,顺手捎起一根木棍,狠狠地砸向书呆子,叫嚣着:“我今天就打死你,叫你去找老天爷要个公道!”

    刚刚被他踩在地下的祥子颤抖地缩在一边,苍白着脸,惧怕沉默的看着。

    被那几个男人抓住的女人,却是发了狠,拼命的挣扎着,对着身边的几个人又是咬又是抓,拼命的说:“不要打他!不许打先生!我跟你们拼了”

    拦住她的那几个男人,没想到她会这么疯狂,一个不察,连着二个被她咬了手臂,抓花了脸,心头也挑起了怒火,几个人一起用力,把女人死死的压在地上,叫嚣着就要当场扒光她的衣服,给她一个教训。

    纹身男狠砸了数下,松开手,把手中的棍子一丢,站了起来,啐了一口唾沫正吐在书呆子的脸上:“原来你还是个教书先生呀?难怪这么爱教训人!弟兄们,把那个小妞给我拖过来,老子今天要当着这个书呆子的面,好好教教他,什么是公道!这里没有公,也没道,老子就是公道!”

    简太清在一旁噗地一笑,转过头低眼看着夏半黎,低声说:“这话听着真是耳熟,是不是呀,丫头?”

    夏半黎哼了一声,冷着眼,没看向他,沉默的看着场中的一举一动。

    地上的书呆子已被打得头破血流,血肉模糊,身上青肿骨折,听了纹身男的话,他用力吐了几口血,双目赤红,血丝迸裂,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向着纹身男就扑过过去,大吼着:“你们这群没人性的禽兽,我跟你们拼了!”

    书呆扑到在纹身男的身上,眼圈都是青肿的,他也不管自己看不看得清楚,用尽全力的力气,抓住一旁的一截粗树枝,向着纹身男身上狠命的捅着,那股狠劲,让人看了为之一惊。

    本在周围压着梅子的几个男人,呼拉一下围了一来,七八个人围着书呆,一顿群殴,书呆也不闪不避,全身的血,像是疯了一样,只认准了纹身男,发着狠命的攻击着。

    纹身男一时轻敌,被他痛打了几下之后,很快反应过来,他是五大三粗训练有素的兵士,一脚就踢开扑倒他发狠的书呆,吐了一口血沫,厉声说:“兄弟们,给我一起上,把他给我废了!那小妞扒光了游街示众!老子要让你们所有人亲眼看看,敢得罪老子,是什么下场!”

    几个男人一哄而上,大笑着,三四个人向着那个女人走去,另几个轮起手中的棍棒对着书呆子又是一轮群殴。

我是你的债主!

    被忽略在一旁的祥子,看了看书呆和梅子,抬头看向周围的人群,终于沉默下来,捂着额角的伤,默默的再不作声,畏缩成一团。周围的人群都面露怜悯,不忍再看。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走!”一道冷淡的声音传过来,一个男人走进了人群,皱着眉头对那几个人说。

    “李少爷,出了点乱子,处理完就走。”纹身男走上前,面带讨好的向那个男人汇报。

    夏半黎觉着那男人的声音,有些耳熟,向前探了探身体,仔细地看向那个男人的脸,脑中灵光一闪,恍然大悟地喊:“是他!”

    听到夏半黎的声音,场中的几个人一时顿住了动作,齐齐的向她看过来。

    夏半黎没空理会旁人,她用力的摇着简太清的手臂,抬了抬眉梢,冷哼一声说:“真是巧呀。爷,你不记得了吗?他就是抢了王爷心上人的那个人渣医生嘛!”

    “唉,你到底又是在说什么?”简太清挑了挑眉,夏半黎这一句没头没尾,在这个场合有些喧宾夺主了吧。他不想自己在这里太突出了,随手拿着围巾向上一拉,遮住脸。

    “就是他!李济怀!”夏半黎看他还不明白,没好气的拉着他,给了一拳用力的说,“爷你这记性是有些挑人了,把堂堂太医院的李济怀院正也给忘了,上个月不是才在家中见过面吗?这位李太医,他可是温阁老的亲信,主动护送温小姐来赤目山治眼疾呢。”

    夏半黎冷眼看着李济怀,她本来还以为,这个男人现在该缩在赤目山中,想尽办法讨好温若水呢,没想到他还真是有心,居然还活着又在这里遇上了她。

    简太清瞬间明白过来,转过头,冷着眼打量着场中间那个男人,唉,这么个不出彩的小人物,实在不能怪他记不住他那张大众脸。简太清说:“你是李济怀?”

    场中的李济怀却是一惊,眯着眼,打量了他好几眼,简太清换了平民装束,他虽看着眼熟一时之间实在想不起来,在这个穷乡村里,会有什么他认识的人,可听着刚刚夏半黎所言,直觉到对方是个极不好惹的男人,绝对以前又是见过面了,可是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李济怀举手为礼,客客气气的说:“这位兄弟,我们见过?”

    “没有!”简太清声线冷漠,扫了一眼夏半黎,她是故意的,有意要把他拉进这场混水里,否则不会解释的这么不解不楚,即招了李济怀的眼,又不明确的表明身份,这小毒丫头,还记着与李济怀的那笔帐,要借他这把刀杀了这个废物呢。

    简太清冷着眼,一字一顿的说:“我夫人说,你跟她是见过的!”

    “你夫人?”李济怀重复了一遍,疑惑的目光自然而然转向与简太清举动亲密的夏半黎。

    夏半黎淡淡的点点头,李济怀不认识她也不奇怪,前两次见他时,她都是戴着面纱遮面,现在她除了面纱,李济怀哪会认得出她这么个小人物。

    夏半黎指着自己,大大方方笑着说:“没错,他说的就是我了!他的夫人,曾被你踮记上了一双眼,他现在,要为他夫人讨回公道,取了你一双狗眼了。”

    夏半黎冷冷一笑,说,“唉,我就说还是这老天爷还是有公道的嘛。”

    说完,她向着一旁那个粗壮的纹身男作了个手势,“不好意思了,这公道的名字要改了,不叫兵痞子,而叫女痞子!老娘要把你这个公的道,踩成公公的道!”

    全场的人都怔住了,片刻了,一片惊呼声,瞪大了眼的看向夏半黎,这女子是什么人,居然跟这群如狼似虎的士兵也这么的横,这是不要命了吗?

    夏半黎冷冷的点了点头,指着简太清,说:“不服气的,就找我!拳头大的说了算。”

    她手中一动,把手中金针,一针扎进那纹身男的眼睛里,冷着眼说:“长了眼也是条走狗,今儿起就改成瞎了眼的阉狗吧!”说完这一句,针又是一抽,脚下生劲向着他两腿间用力踹下去。

    “啊!”人群中一片惊叫,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切,不过就是一眨眼的时间,刚刚还是嚣张的壮汉子,己是痛嚎着被夏半黎废了一只眼睛,殷红的鲜身流满一身,屈身倒在地上,杀猪一样的痛嚎着。

    李济怀一脸的不敢置信,阴着眼看看夏半黎,再看看简太清,突然问:“你是谁?他又是谁?”

    “我吗?你的债主。”夏半黎顺口说,不以为然的看着李济怀,这家伙怎么才问这个呀?被吓傻了吗?

    “你给我闭嘴!一边坐下!”简太清一声暴斥,瞪了夏半黎一眼,这丫头就是故意的,明明知道,他是不愿意暴露行踪的,偏偏还在这里张扬着身份。

    夏半黎无所谓的耸耸肩,极为乖巧的点点头,到人堆之外,找了个板凳坐好看戏,闭紧了嘴巴,打定主意,是绝不再说一个字了。

    简太清冷冽的目光,看向李怀济,连话也懒得多说一个字,无形的杀气,瞬间让所有人双腿都在打颤,这个男人是不能留了!

    简太清手一挥,一道刀光划过,场中本在叫嚣的几个,瞬间化为死人,夜风吹过,渺无声息。片刻,安静了。

    在场的所有乡民,张大了眼,捂着嘴惊惧交加,几声,吓晕了好几个,还没晕倒的,也睁着眼吓晕了。太可怕了,这到底是人,还是厉鬼!不,是比厉鬼还要可怕!

    简太清抖了抖自己的衣袖,没有任何温度的视线,冷冷的扫了一眼,夏半黎迈着步子走过来,巧笑倩然,挑了挑眉笑着说:“还不错,没数到一百下。”

    简太清冷哼一声,看都没看她,指了指场中间,吓傻的书呆子和那个神情呆滞地梅子,冷冷的说:“你们二个,表现还不错,明天早上日初前,去西山的山谷里,找青木报到。”

    “至于你!”简太清转过头,冷冽的目光锁定夏半黎,一字一顿咬着牙说:“一百下早到了!滚回去睡觉!”

    夏半黎回到自己的车队时,却是三日后的早餐时间,刚坐下吃早餐,手中夹起一只小笼包,夏半黎立时就被包围了。

    “小姐,你快说!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如意坐在夏半黎左边,眨了眨眼,满脸好奇的问着:“这几天,你和王爷玩得愉快吧?没受欺负吧?”

    “莫少梨可是忙活了三天三夜,前前后后有六批杀手找上门来。”郑容容坐在夏半黎右边,神色闷闷地,低着头,手中的筷子划拉着餐盘中的玉米饼,完全没有精神。

    夏半黎看着眼前的二个人,难得的后背冷嗖嗖地,这两人怨气都冲着她来,她叹口气说:“还好吧。”

    夏尧琪不知道什么时侯也加入了怨妇行列,坐在夏半黎的正对面,艾怨的小眼睛,瞟过来瞟过去,手中的面饼己扯成了碎末,十足十的怨夫相,“只是还好?王爷分配了一堆杀手丢给我,忙得我眼圈都黑了三圈,三天三夜没合眼了,这手都抬不起了,你现在就说‘还好’?”

    “我也不好过。回程时正巧下雨,山路踏坊,只能拖了两天等路通了才能走。”夏半黎同样艾怨,没好气的说。

    “雨?”如意啪地一声,把筷子差点插在夏半黎的包子上,她大眼着眼睛,不甘愿的说:“小姐!这三天,我们这里快给那杀手们踩平了,东南西北的攻击,连身干净衣服都没顾得上换!你还抱怨大雨?”

    郑容容和夏尧琪的脸色更哀怨了,千夫所指的目光指向夏半黎。

    “辛苦你们了。”夏半黎翻了个白眼,她还真成了拉仇恨值了,摊开手,她说:“简老狐狸那臭毛病,又有洁癖,看到泥地说什么也没不肯走。我是硬拖着他回来的。”

    三个人沉默了片刻,郑容容摸摸她的手,用看烈士的目光安慰她:“你受苦了。”

    “依我看,那些杀手们都把王爷当成厉鬼死神了,上来就是拼命的招数,这三天下来,一批比一批更搏命,宁肯自杀也不肯就擒。”如意吐了吐舌头,没安好良心的补充一句。

    “是啊,这本来是咱们几个专属的秘密,怎么就一传十,十传百,成了众所周知的秘密?”夏尧琪爽朗地开着玩笑笑,直盯着夏半黎眨了眨眼:“妹子,你现在名义是王爷的人,别给他欺负了就好。他敢动你一下,你告诉哥,哥就是拼了命,也给你讨回来。”

    自从发现夏尧琪内在的腹黑本能后,夏半黎再没把他当绵羊哥哥看,这十足十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崽子,看他这一幅有仇必报的样子,她就不信,简太清维持这贤王名声二十多年,这才三天,流言会传播的这么广,人尽皆知。哼,可别说夏尧琪他三天下来,就一个人蒙在被子里咬着小手绢哭!这么快绝对跟他的推波助澜拖不了关系。他这是记恨着简太清,把她的名声给败坏了,找机会报仇呢。

她敢反悔,你们就送我们下地府作对死鸳鸯!

    那些流言就能从湖边山村,这是偏僻的西南,十里八乡看不到几个人烟,又不是的皇榜公告,三天的功夫就闹了个华夏大地人人皆知的结局。

    夏半黎硬着腰梗着后脑梢,瞪圆了眼睛死撑着,摆出一付我是泼妇我怕谁的架式,说:“哼,这又不是老公出征二十年,儿女未满十八岁。我即不是偷汉子,他也不是勾搭寡妇。人生三大不幸事就是幼年丧父,少年丧妻,老年丧子。简太清还要感谢我,人生的三分之二,我替他圆满了,我有什么好怕的!”

    “是吗?”一声重重的冷哼在夏半黎身后炸开,夏半黎立时僵在当场,求救的目光看着对面的夏尧琪,顺便给了他一个怨恨的眼神,简太清什么到她身后了,夏尧琪也不提醒她!

    夏尧琪宽和的一笑,给了她一个:妹子,你自求多福的眼神。他伸手向她背后的人打招呼:“王爷,到这来一起坐吧,我们正在庆贺人生三大幸,你占了三分之二。”

    “人生三大幸?”简太清冷着脸,迈步坐到夏尧琪身边,挑着眉,瞟了一眼冷着脸僵坐如石块的夏半黎。

    “人生三大幸呀”如意向夏半黎眨了眨眼,面不改色地落井下石:“幼年得志,少年得妻,老年得子。恭喜你了,王爷,占了三分之二了。”

    混蛋!夏半黎板着脸额头冒着冷汗,太阳穴突突的跳着,这一刻她人生三分之二,己终结在这张餐桌上了!未来的三分之一,就看简太清给不给她留这条命了。

    “我怎么觉着是我三大不幸呢?”简太清隔着餐桌,笑吟吟地看着夏半黎,微眯着眼睛,目光如炬:“半黎丫头,你觉着呢?”

    夏半黎冷着眼后背寒毛直竖,她觉着她人生那三分之一也埋在这了!

    早餐后,伍队拨营,又开始了一轮新的征途。

    车队行进在向着西南的山路上,一路上走了又是一天一夜,有惊无险的绕过士兵集密的驻守区域,再往北走,不用多久就能进到赤目山的腹地深处,沿着山脉险路,一路拐向北,在赤目山的最深处,就是他们的最终目的地飞禽谷,那里就是温家精心经营的基地,驻扎着五万的精锐精兵。

    夏半黎冷着眼,听着简太清交待着情报,他一直知道简太清有底牌,他绝不是一个没有准备的人。这些日子,夏半黎看着他整日与楚屠苏、夏尧琪几人开会布署,她就知道,事情绝不会是像她看到的这么简单。

    一个简装的队伍,加上护卫全加起来不过是几十号人,若只是个常驻兵营几千号人,简太清不会亲自犯险,带着最顶尖的精英,没日没夜的忙碌!骗鬼鬼都不信!

    进入赤目山腹地后,夏半黎现在才从简太清那里得到了精准的答案,除了佩服,还是警戒。简太清的城府太深,这样的人,若是哪一天想要算计你生不如死,你连着咬牙自尽的时间也不会有。

    夏半黎捏紧了手中的金针,低敛着眉,真是好一计是明修战道,暗渡陈仓!温之初的五万精兵,就要葬送在简太清弹指间了。

    夏半黎不知道,简太清是怎么安排布署的,她只知道,自进入腹地之后,这只队伍再也没有顾忌,一路上骑马急弛,除了必要的休整,全天都在向着兵营基地全力前进。

    连着如意都是去了玩闹的心思,全心集中到了赶路上,简太清统一指挥着所有人员建立了指挥系统,不时随时发布各项指令。

    夏半黎吐了口气,转头看着马车窗外,眉头打了个结,远处与天空的交界线上,一片桃红色的云雾以极快的速度滚滚袭来,一望无际,倾刻间吞并了天际线。

    夏半黎脸色很不好,这种情状她太熟悉了,她向着简太清说:“这是瘴毒!杀人于无形,人若不事先吃了解毒丸,陷在瘴气中不用一刻钟死于非命,我们必须要尽快寻找安全地方躲避。”夏半黎冷下了眼,想不到赤目山中还有瘴毒作天然屏障,难怪温之初胆大妄为,不惧怕敌人来犯。

    “你没有解毒的药吗?”简太清目光凌厉,看着从远处升起的红色魔障。

    “现在来不及配了!快进山!”夏半黎冷着眼,大喊一声。

    “入山。”简太清也早己注意到了异样,沉着的下达了又一个命令,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天边的红色上,马车上一片压抑沉闷。

    青木飞快的甩着马鞭,冲刺在山路中,直向草木茂盛的山谷前进,目标不远处的的山谷。

    “终于变天了。”夏尧琪面带懊怒,喘着粗气。这一次,不知道又要遭遇怎么样的劫难,打仗这事,该是拼着真刀真枪,战场上见真章,可这天然毒气,还真是让人束手无策。

    “是啊,还是变天了。”青木握紧了拳,脸上异样的激愤。同样的话,却是不同的感受,虽然在夏半黎的提醒中,一路早有准备,可亲身经历时,心情却完全没法用言语来表达。

    人的争战,在大自然的变迁中,实在太过于渺小,哪怕,他们现在在普通人眼中,己是强权的存在,可面对这样的天灾,仍只能是无能为力!

    简太清握紧的僵,一言不地,手一伸,把夏半黎从马车中拉了出来,环在自己胸前,醇厚的嗓间在她耳际边沉稳的回响:“我的命由我绝不由天!地要阻着我,我就踩平了路,天欲灭我,我就先灭了天!”夏半黎心头一跳,侧着头,看着他刀刻一样的坚毅面庞,复杂的目光。

    每一个人紧紧的锁定卷席而来覆盖了半边天的黑色风暴,耳畔边回响起他这一句话,心里一点点的镇静下来,勇气倍增。

    简太清凌厉着目光,一身凌云的气势,车伍中一片沉寂,飞快的疾纠向了山谷,所有人整齐划一,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

    “那个山谷能避开瘴气吗?”简太清边扬着缰绳连低下头问夏半黎。

    “不知道,赌一把吧。”夏半黎冷着声说,紧紧的看着前方,人活着就是在跟老天爷掷筛子,非死即活罢了。

    简太清低笑一声,黑眸波光收敛,侧头看了看夏半黎,“那就赌一把好了。放心吧,你死不了,祸害活千年。”

    “你就保证我死不了?”夏半黎气急败坏,捶了他一拳,这个时侯,还在拿她开心!

    “情场失意,赌场得意。我在说你和我都死不了的。”简太清伸臂搂住了她的腰,低叹一声,轻笑着说:“你后悔了吗?如果你肯嫁给我,至少是用王妃之礼下葬吧,金银珠宝少不了。”

    夏半黎气恼了,这个时侯,他还谈这个,冥婚吗!她要是死了,就是陪葬个秦始皇陵都没用了!

    “不愿意吗?”简太清侧头看着她,脸上的神色就是,她要敢说不,立刻就拉住绳,真的准备跟她办一场冥婚。

    “疯子!疯子!疯子!”夏半黎快气爆了,对前路的担心紧张,全都丢到了九宵云外去,跟赶在身后的那面死亡红云,此刻还不如眼前这一张嚣张得意的脸,更着她的怨恨。

    “想好了吗?你的决定是什么?”简太清紧迫的又问了一句,手一拉僵绳。马立时就缓下了脚程,身后的那一团红云却是片刻不停,立时就向着他们身后紧紧的咬了上来。

    “我就跟着你下地府作对死鸳鸯!你满意了吧!”夏半黎挫败的喊出声,他到底在想什么!一代帝王就拿着自己的命,跟她赌吗!到底是他疯了,还这个世间疯了?

    夏半黎牢牢抱住他的腰,晶亮的眼睛火光四溢,流转异彩,不就是成婚嘛!切,大不了她就办成冥婚!她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

    “简太清,白骨精遇上唐僧是命运,织女遇上牛郎是命运,白素贞遇上许仙是命运,所以,撞上你也是我的命运!我认命了,你敢用你的命赌上我一生,那就要拼尽全力不让我输!”

    简太清眼眸清亮无比,面如冠玉,俊逸出尘,他看着夏半黎,突然间扬着眉一笑,颠倒众生的魔力:“放心吧,毒丫头,我不会让你输的!”

    “唉,王爷小姐,你们要不要这么绝情。”如意赶路直得上气不接下去,无奈的看着他们:“现在我们是在逃命呢!老天还没下手亡我,你们就要提前送我去见老天吗?”

    身后一队伍的人都是一脸想笑笑不出来的凝重相,额角边流着冷汗,着急的看着就在他们咫尺间的红云,心跳如擂鼓一般。

    “你们都听到了吧。”简太清随意的扫了一眼青木几人,勾着笑意,两手抱着肩膀说出一句话:“她日后要是反悔,你们就下手,送我们下地府作对死鸳鸯!”

    他一句话之下,原本的轻松结成了冰霜,没有人再能说得出话来。

    “王爷”青木几人在简太清的目光下打了个颤寒,向着身边的如意靠了靠,青木后背上全是冷汗,转而看向夏半黎,硬着头皮带着恳切的说:“半黎小姐”

    夏半黎咬了咬牙,她现在就是想弄死简太清,也不忍心带着这么多人一起陪葬,夏半黎冷着声说:“进山!”

我把十八岁以上的男人全勾来?

    夏半黎咬了咬牙,她现在就是想毒死简太清,也不忍心带着这么多人一起陪葬,夏半黎冷着声说:“进山!”

    一秒钟的沉寂后,简太清眼带着笑意,扬了扬手,高喊一句“进山!”夏半黎心里五味阵杂,握紧了自己的拳,这到底算什么?连着老天爷也在帮着他吗?这什么鬼瘴毒,速度还不如乌龟爬!怎么还不把他们都毒倒了,让她重新投胎算了!

    不管夏半黎怎么懊恼,赶在瘴毒之前,一行人成功的摆脱了困境,提前躲了前方的小山谷内,眼看着红色的瘴毒止步行山谷前,一行人连着马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几乎全摊倒在了山谷入口处,情不自禁的擦了把冷汗,真是太险了!

    夏半黎冷着的看着四周围,青山依翠,鸟语花香,小小的山谷自成一片天地,就如同是传说中的香格里拉一般,淹没在上千米的连绵山脉中,避世独立。

    简太清指挥着人员清点着人数,带着青木等人做探路先,向着山谷深处进发。他连走着,连暗自称奇,这是自成一方的世界,四面环山,自成一片天地,绿树成荫,鸟语花香,几头小鹿小兔子偶尔跑过,像是从来见过人一般,也不转身逃跑,反倒是驻足好奇的看着,这是一个未被人间烟火沾惹的仙境,一个遗落的世界。

    队伍走进来大约二百米,就再也开不动了,前面全部都是枝繁林茂的树林,全是百年以上的参天大树,布满了荆棘,想要再向前走只能以斧头披荆棘开路。

    夏半黎放松下来,眼睛四处观望着,风景如画,美不胜收,她很喜欢这个地方,若是以后,她真要隐居时,这里倒是个好所在。

    车伍停下来时,简太清召呼一声,所有人下马,打量着这个新天地。青木指挥下,各人先进了摸底搜索,查清这个山谷中的具体地形地貌。

    夏半黎惊讶的看着四周的植被,天然药材极多,只她目之所及,就都是上品,她目光晶亮的盯着山谷正中央,那一大片的空地,瘴气退散需要二三天,她要好好构思一下,利用三天时间,把这里建成一所真正的香格里拉,以后,她也可以常来这里采药练药,过上一段仙人隐世的日子,这才是她理想中的生活。

    直忙到晚上,在青木指挥下才把一切安排就绪,跟着简太清的护卫队都各自找到的位置扎营,正中间的大平地上,一座木制楼阁拨地而起,正是夏半黎所预期的住所。

    夏半黎站在楼阁中,踩着脚,一边指挥着一边絮絮叨叨的抱怨着:

    “如意,这门旁边要种上驱蚊草,可以驱避蚊虫、净化空气、杀菌消毒、提神醒脑、增进食欲等神奇功效,而且对人畜无害,是自然生物驱蚊效果最好最理想的香味植物。还有,阳台旁边为什么没有哉上雪莲花?西边山涧上就有,你去采一些来种上,清爽的风从窗户拂过,那才泌人心脾呀!这都做不到吗?”

    “还有大哥,这块地基不够大,咱们时间有限,只能先建起这座小楼阁,但是练药房也要有呀,而且不能与正楼阁相连,建在西南下风区,它前面再开出一场空地,以后可以用来练药晒药用。”

    “莫少梨,你把北面的那一片空地围起来,圈养谷中的动物,最好再分开建舍,全蝎、蜈蚣、海马、地龙、白花蛇全身都可入药,单独养殖,鸡内金、乌贼骨这些也都是药,还有羚羊,蟾蜍,还有五灵脂、望月砂,唉,算了,你能圈养多少就养多少吧,这个以后我再慢慢整理。”

    “郑容容,南面的温水泉交给你了,建个天然温泉,硫磺可以避蛇,有天然健身排毒的作用,在旁边可以建个暖房,四季就可以种上药草。”

    “青木,你再带几个人,把打几个格子架出来,分布在几个房间中,方便日后分类放草药。”

    夏半黎眼晴晶亮着,一连串的话成套的说下去,一点不给人留插话的时间。被夏半黎点到名字的几人,也是紧张的忙碌着,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简太清靠在门框边,笑挑着嘴角,看着己然兴奋的忘乎无以的夏半黎,这小丫头真是忘乎所以了,她这是打算日后就在这山谷里与药草为伍,练长生不老仙丹吗?呵呵,这小毒丫头呀……

    直忙到晚上午夜的时辰,这才忙了个差不多,一大伙人个个累得摊倒在地上,连擦汗的力气都没有了。

    如意推了一把青木,有气没力的说:“有吃的没有?我快饿死了!”

    郑容容同样的摊倒在地上,闭着眼睛养神:“半黎说她去准备了,庆贺乔迁新居。”

    为了庆贺新居落成,乔迁之喜,按照中国人的传统,总要聚在一起,吃好喝好,温温锅,暖暖房子,这才算是新生活开始。

    青木精神一振:“那还不错!有东西可以吃了!”

    简太清进来大厅时,看到的就是夏半黎又笑又闹,躺在原木的木榻上,笑得开怀,如意和郑容容分散在周围的坐榻,个个笑得眉眼生花,手拿着酒杯,放开豪饮着,不比男儿差多少的豪放。

    大厅里正前方,青木、夏尧琪和莫少梨,三个人排成一排,手端着酒坛子,喝得满面通红,勾肩搭背,笑成了一团。

    “够了!”简太清眉头紧皱,什么时侯这堆杀伐绝断的兄弟全成了京中纨绔了?在山谷中只是暂居,怎么能连警戒都给忘了,就这么放心肆意的喝起了酒。

    唉,夏半黎果真就是个祸害,这种没脑子的毒也是会传染的!

    他长臂一搂,把夏半黎从木榻上捞起来,固定在怀中,看着己是醉的东倒西歪,目中全无聚焦的夏半黎,沉声说:“你清醒一点!我送你回房休息。”

    “我不去!”夏半黎摇摇不清醒的脑袋,对着眼前好像三头六臂的简太清,笑得没心没肺,伸出手用力捏了捏他的脸,说:“啊,你来了呀!呵呵,千古一帝简太清,你来看看,我这个小药谷也不错吧,比不上你江山万里,可是也是世外仙源了吧。”

    “你这是在闹什么?”简太清挥开她的手,强压着怒火,抱着夏半黎站起身,准备送她回房。

    “我不要!我还要喝!”夏半黎不愿的扭着身体,硬是从他手中挣脱出来,踩着摇摇晃晃的脚步,走向夏尧琪,从他手中抢过一碗酒,大口的喝下去,大笑着说:“兄弟姐妹们,感谢今天你们给了我建了一个家,我要敬你们喝酒”

    夏半黎笑得开心,大喊的说:“现在就让我为你们再敬上一坛!谁要来陪我喝!”

    如意第一个跳着,大笑着鼓着掌:“小姐,你随便挑吧,我今天大方一次,晚上陪着你喝到天亮!”

    “对对!你也喝!”郑容容推了莫少梨一把,醉眼笑靥。

    “好!郑容容,你也喝!”莫少梨趴在沙发上,醉态可掬,难得的没有再用一贯的严谨,笑得像个酒鬼一样。

    “左天蓝,楚屠苏,就你们两个家伙不在,太可惜了!不过,放心,你们的酒少不了,我现在就敬你们了。我就向着天地,远远的敬一杯吧。”夏半黎醉着站不稳,抬腿踹了一下身旁夏尧琪,摇摇晃晃站起身,真的举着酒坛子,胡乱拜了一下,喝了起来。

    莫少梨和夏尧站起身,脚步虚晃,眼神带着醉意,笑着在夏半黎身旁一边一个站着。

    “半黎,当年我们在扬州唱戏时,能想到现在这个场面吗?呵呵,人生的境遇还真是难说。来,我要先敬一杯!”莫少梨笑着勾上了夏半黎的肩头,哥两好的架式,醉眼送上一杯酒。

    “我也要喝,半黎,咱们一起喝!”左天蓝推了莫少梨一把,抛开了军人的刚硬,醉薰薰地笑着说。

    “少梨哥,早点娶个妻生个娃吧,你长得最好,脑子也好用,呵呵,女人最喜欢你这类型了。到时,我给你儿子当干爹。”夏尧琪一把搭上莫少梨他的手,当仁不让。

    “琪哥,你这几年在军营锻练,变得真多,也长成响当当的男子叹了,我都差点认不出你来。呵呵,跟我比什么呀。琪哥儿,你这类型,少女少妇全能喜欢,还是你快点成家立室吧。”莫少梨笑着回敬回去。

    “要分胜负吗?要不,我把十八岁以上的男人也勾来?”夏半黎笑得露出一口白牙,虽是醉得站着打晃,仍是一身的清秀动人。

    夏半黎一个劲的笑,左手勾着夏尧琪的臂弯,右手挽着莫少梨,大笑着说:“咱们三个,一起喝,不醉不归!”

    夏尧琪和莫少梨应和着,脸上满是醉意的大笑,举起了酒碗,一口气的喝了下去,东倒西歪,大笑不止。

    简太清紧皱着眉头,眼神暗沉,犀利地目光盯着夏半黎,勾了勾嘴角:“夏半黎,你了不起呀,现在不仅会用毒,还学会借酒装疯了?”

    他看了一眼,夏半黎勾着二人的手臂,三人越靠越亲密的距离,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不动声色。

这老狐狸绝对是牛郞!

    轰地一声响,背面的木墙裂开无数道纹,片刻后碎成粉末,本是正喝得开怀的三个人,同时给这声响一振,酒意清醒了三分,“啊!”冷不防的所有人捂着脑袋,头疼发涨。

    简太清上前一步,从夏尧琪和莫少梨的手中拉过夏半黎,淡淡的一笑:“咦,这屋子怎么这么不结实,半边墙毁了?唉,尧琪你们几个,今晚上正好没事,就修一修屋子吧。”

    装!你再装!青木几人脑子里钻疼着,酒意尽去,捂着额角,忿恼的抬起头,敢怒不敢言地瞪向简太清,这木墙是用谷中百年梨花木建的,就是天打雷劈也毁坏不了,只有王爷这手功夫,才能这么不声不响毁了,还在这面不改色的装无辜!

    夏半黎被他紧锢在怀中,动弹不得,脑袋里像是钻进了只蝉,从后脑梢到耳朵全在嗡嗡作响,苦着一张脸抱着头,顿时失去了挣扎的力度。

    简太清毫不费力的抱起夏半黎,轻松自在,转过身,对着大厅里几个人,点了点头:“聚会结束,那么各位,你们加油!”他迈开大步向外走去。

    夏半黎紧紧闭着眼,一动不动的缩在简太清的怀里,脑子中渐渐散去的头疼,把那醉意也一并带走了。

    正是清醒了,她才不敢睁开眼睛,如果醉了,她还有那个胆子撒撒酒疯,酒壮熊人胆,可是现在,她不能,不仅不能,连睁开眼睛的勇气都没有。

    夏半黎紧紧闭着眼,眼睫毛一颤颤地,心脏的乱跳。

    刚刚酒醉时,做了什么好事,现在脑子里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夏半黎真想继续抱着头装疯卖傻,她的酒品,真是跟人品一样,没救了!这就好像是逛青楼楚倌,看到一个帅哥扑过去就狂亲,结果,亲完了仔细一看,完蛋了,是你相公!这时侯,你说什么?装傻说一句:哎,老公,你也来逛牛吗?

    越是想,夏半黎越是觉着没脸,两颊烧得发烫,不行,她醉了,死也不要清醒过来,能拖就拖!

    正想着呢,夏半黎就觉着自己跟一条死狗一样被简太清抛出去,划在半空中一道完美地抛物线,然后重重的落了下来。

    “啊!”夏半黎本能反应地一声惊叫,不是被摔着了,而是,太冷了!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寒意,自没入骨头里,压抑不下的上下牙打颤,混身哆嗦。

    夏半黎闭开眼睛一看,不约而同的先吸了口冷气,骨头里冷嗖嗖的。

    天地间己看不到其他颜色,除了铺天盖地的银白,鹅毛般的大雪,仍在密密的织就着这一幅雪景图,只这一会的功夫,夏半黎的眼睛就快睁不开了,脸上,眼睫上、身上全是雪花,整个人就要被冻住了一样。

    夏半黎心底惊诧着,这山谷中居然还有这种气侯的地方?果真是诡异!难怪山谷中各种药材都十分丰富,是个天然的宝库。

    “夏半黎,你还在没清醒吗?还要继续装醉下去?”简太清的声音从头顶上响起,低沉的声音带着丝恚怒。

    夏半黎紧咬着打颤地舌头,被冰模糊的视线,可以确认,她现在是被简太清带到山谷最里端,被那些大树与荆棘所包围的深谷里来了,身下的雪足足有半米厚,把她整个身躯都没进了雪中,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人字形。

    “不说话?好!那就你自己在这醒醒酒吧。”简太清说过这一句话,转过身就要离开。

    “喂你站住!你到底凭什么把我弄到这里来?”夏半黎动了动快给冻僵的手脚,勉强地挣扎着坐起来,雪太厚了,坐直身体,眼睛也只到雪平面,勉强能看到简太清的雪靴,再想向上抬,脖子都给冻僵了,动都不能动。

    “咦?怎么?现在你就清醒了?看来,这大雪不仅能醉酒,对清醒醉酒的脑袋也有用。”简太清半蹲在雪平面了,嘲讽的目光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夏半黎低敛着眉眼,“是!我清醒了。本来就是个醒酒的女人,现在更是冻得没什么理智的女人!我拜托你有话就快点说,再晚一点,我就要被冻成发疯的女人!”夏半黎蹙起眉,他到底是想怎么样?

    简太清挑了挑眉,目光闪烁看着她,一只手支着下巴:“哦,对呀?我是想找你干什么呢?唉,雪真大呀,我一时也想不起来了。先让我好好想一想。”

    “你把我弄到这里,不是有话跟我说,而是让我陪着你寻找记忆?需要我给你扎上一针,长长记性吗!”夏半黎带着讽刺的语气,人快冻死疯,没那个心情在这里跟了雪夜谈心的!

    “简太清,有话快说,有屁就快放,老娘没有那个温度可以陪你在这里看星星看月亮,谈人生,谈理想!”

    “噢,我想起来了我找你的目的了。”简太清扣着额角,露出一幅恍然大悟的表情。

    “快说!”夏半黎僵着牙齿,打着冷颤,等着他快说。

    “这么美丽的雪景,找你一起赏雪对诗。”简太清高深莫测的笑。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她是人,一个有正常理智的人,不能跟一个疯子置气!简太清经常都是不按牌理出牌,他任何一个举动,都是一局棋上的棋子,必定有他的目的,她现在最该作的,就是弄清楚,他到底是想做什么。

    夏半黎惊疑不定的盯着简太清,他神色淡定,一掀袍子,果真就是从容的坐在了雪地上,目光落在远山的雪景上,连眼睛里都倒映白茫茫的银白色,看不出他此刻到底是在想什么。

    这家伙不会真的打算冰天雪地里赏雪对诗吧?夏半黎气极了,她一向觉着自己是个适应能力极强忍耐力十足的人,可对上简太清,她也忍不住发作了。

    这个老狐狸就不能把他当成正常人看待!他总是在一而再的挑战着她的底限!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下一次,他指不定还弄个新花招来视探她!

    “你想赏月赏雪,去找郑容容。我没这个兴趣,更没这个文采。”夏半黎硬自忍气吐声。

    简太清抬眼看了夏半黎一眼,迈着步伐走到快僵冻的她身前,单指勾住她冰冷的下巴:“我就想有你陪着我。”想做的事情就做,想要的东西就去抢,他简太清的字典里从来不接受拒绝。“你又口是心非了,夏半黎,”简太清凑近了俯在她的耳边,“总是改不了这个坏毛病,又想打屁股了?”

    夏半黎自禁向后一闪,警戒的对视着他,简太清低低的一笑,他发现了一点,每一次,只要他对她作出微微靠近的动作,夏半黎的理智就会迟顿,瞬间失去抵抗力。

    “滚开”身上冻得轻颤不止,仍是能感觉到他呼出来熟悉的气息,夏半黎咬紧了唇,死不松口,冷着眼眸看着他。

    “半黎,看看这雪景,真美呀。”简太清压低的声音分外的性感,四周空旷白茫茫一片,只能听到雪花飘落的声音,美的让人不由自主放松了意志。

    “离我远一点”夏半黎提醒他也是提醒着自己。女人傻一次是傻,傻二次就是病,傻三次,那就是不治之症没救了!

    她己经犯过二次错误,踩上简太清这只贼船是第一次,不知不觉中让他靠近是第二次,现在,她绝不能再做傻事。

    简太清轻叹一声,伸出一只手暖温着她的手,眼睛里异样的光彩:“夏半黎,你的心为为我跳动,你抵抗不了,我是你死也躲不开的狗屎运。”

    夏半黎咬着唇,两眼晶亮,纷纷扬扬的大雪落在身上,快把她埋起来冻僵了,眼前的男人,就像只人形暖水袋,极致的诱惑着她扑上去,夏半黎死命地抓住身下的雪,全身都在颤抖地呐喊投降,理智却偏偏要她再坚持住徒劳无功的挣扎。

    “我拼尽全力忍耐过了,夏半黎,可是,心痛这种情绪,我还是从你身上学会了。”他的手覆在她的心口上,用性感低沉,且总是能轻易让夏半黎软弱的低哑嗓音,此刻正穿透她的心脏,让她浑身发颤:“男女间的爱情都是这样吗?你爱我时,我不为所动,我怦然心跳时,你己移开了目光。”

    “你疯了?”听着简太清魅惑的声音,夏半黎感到着他的唇擦过她的耳际,熟悉的气呼过耳边,她闭上眼,低低的模糊出声,无力的吐出一句问话。是他疯了,还是她真的醉了?

    简太清这家伙,绝对的该去当牛郎,就算他什么都不做,只是在女人耳朵说几句话,日进千金也绝对不成问题。

    “走开,你走开。”夏半黎低垂着头,双手抱膝,抱着自己的头压在手背上,全身自我保护的缩成一团,脑中嗡嗡作响,她要冷静!要用理智好好的想一想!

    简太清低笑一声,手指摸上她的发丝,轻轻的拂过她的长发,他一言不发的看着她,远远的,两人个就像一座雕像,与大雪融为一体。

    夏半黎对自己厌恶不已,简太清不过就是说了几句话,她怎么就又病了呢?

就你?先学会三从四德吧!

    夏半黎对自己厌恶不已,简太清不过就是说了几句话,她怎么就又病了呢?呼吸快了一倍,脉搏跳过一百,全身都在发热,心跳一下快过一下,怎么也冷静清醒不过来。世界上被男人骗的不止她一个,好男人骗女人一辈子,坏男人骗不同的女人一辈子。可是被骗了连命都搭上了,她不会又是被下简太清下了**药了吧?

    不管怎么唾弃自己,夏半黎现在也是作不出推开他的动作来,但心中的挫败感让她实在无法轻易释怀。

    “非要这样吗?”夏半黎抬起头,恨恨的瞪着他:“简太清,你他妈的什么时候会为我忍耐过了”

    “我忍耐了,很努力的忍耐了。夏半黎,为了证明我忍耐了,我丢下赵晚然,来找你看初雪,吃炸鸡,喝啤酒。”简太清叹息一声,低下头将她拥进怀里,温暖的气息蛊惑着她的意志。

    夏半黎双手紧紧身下的雪,一双眼眸气得光耀照人,“这就是你的忍耐?你怎么不把自己打一顿,踢几脚,折上几根肋骨,这才证明你真是忍耐过了!”

    简太清揽住她的腰,眼前突死的浮现,夏半黎与莫少梨、夏尧琪亲热喝酒,开心畅饮的面容。他的眼睛一点点沉了下来。他的女人,从头到脚都是她的,居然在他面前,跟别的男人亲亲我我绝对不能容忍!就是亲如兄长也不行!

    简太清手指紧扣,眼中带着说不清的霸道凌厉的独占欲:“你想喝酒,只能找我陪你喝。”

    “你说什么?”夏半黎眉头一皱,挑眉看着他。

    “我说,任何时侯,你想喝酒,就只能找我陪着你喝。”简太清冷着眼睛,霸道的低语,连着重复了一遍,他不想杀人,可看到夏半黎那样的场面,他就忍不下杀人的冲动。

    “半黎儿,你敢当着我的面,跟别的男人勾肩搭背,眉目传情,就要有这个觉悟接受我的处罚。真当我是死的吗!”他的手扣着她的肩膀更紧,恨不得揉碎了的劲力。

    夏半黎无视着肩膀上的痛,挫败的闭上眼,把头埋进手膝盖上,不想再听下去。乱了!一切乱了,到底是从什么时侯开始的,她变了,他也变了,这个世界全变了

    在微风吹拂的春天里,敞开落门窗的房间,积蕴在一片青草花香之中,夏半黎看着眼前的湖光山色,暗自无奈,这个山谷,她说是自己的药谷,还真是自以为是了!在她忙着建那个阁楼时,简太清己是把这个山谷给视探了个透彻,前面的那个雪地她未见到过,连这个湖和小木屋,她也是第一次见到。

    夏半黎捂着头,挣扎着坐起身,头上还有些醉意的头痛,她皱着眉,揉了揉额角靠着窗框看着四围,茂盛的树林,清彻的湖水,不远处喝水的小鹿,很美的一幅画面,远离人世的喧嚣,权利,野心,一切似乎己是上一辈子的事了。

    “别告诉我,你打算在这里隐居,把你的皇位江山都放下了。”夏半黎叹息一声,转过头看向依着门框站着的简太清。

    简太清眼睛闪了闪,没有说话,走上前几步一把拉起夏半黎,把她拥进怀里,制止她的挣扎,叹了口气,与她并着肩膀看向外面的湖光山色,唇边一个浅浅的笑意。

    夏半黎推不开他,索性就由他去了,“你到底是什么时侯做的?”

    夏半黎冷着眼看着小木屋的摆件装饰,她不会看错的,从外观设计到结构装修,与她在梨香院的那间卧房完全地一模一样,他这到底是想作什么?

    “给你一个家,需要理由吗?”简太清温尔一笑,随意的说,昨夜听到夏半黎喝醉时,大笑着说,那个楼阁和这个山谷是她的家,他心头就是一揪,不知怎么的,他就想为她建这个地方。

    夏半黎冷着眼睛看着,榻旁边茶几上的茶杯和青炉香,都跟她当时离开时完全一样。“有钱有势,还真是好!”她是第几个,得到他这样待遇的女人?那一位柔静王妃也就让简太清这手段给征服了,抛弃了自己国家的吧。

    “夏半黎,你是第一个,独一无二,不要有任何的怀疑。”简太清深邃的目光看着她,眼中一丝温怨,这个丫头总是有办法把他惹得上火。

    夏半黎撇开头不愿直视,他这话,代表什么意思呢?是说他的心里有她吗?她又自多作情了吗?“为什么?”她沙哑的问。

    “因为我心上有四个字:花开半夏。”简太清一字一句说。

    “骗鬼去吧。”夏半黎低骂一声,明明就知道他又在耍手段,可心头的感动却是不降反增。“这个小木屋”夏半黎深吸一口气,呐呐的说不出完整的话。

    “每个人都需要一个空间,这里是你的。夏半黎,你想哭了,想骂人了,想家了,想起以前,你都可以来到这里。只要你记着外面的世间,始终有我在等你。”简太清环着夏半黎看着外面一倾碧水的湖面,沙哑的嗓声淡淡的说着。

    夏半黎握着拳,不由自主的湿了眼眶,她闭上了眼,心头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他知道了!原来,简太清什么都知道了!包括着她一直没告诉他的那个秘密,所以他建了这个小木屋,所以他说,她想家了,可以回到这里静静的怀念前一世的生活。

    夏半黎噗的一笑:“像猪一样被你圈养着也不错,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你要养我多久呢?等我老了,肥了,再一刀宰了吗?”岁月是把杀猪刀呀,谁能说等谁五百年呢。

    咬着唇,夏半黎靠在简太清的身上,女人总是喜欢骂自己笨得像头猪,可是,猪有什么罪过呢?吃了睡,睡了吃,没有争斗,不必为未来担心,这有什么不好呢。

    是啊,她可以选择过猪一样的生活,却永远不能。

    “半黎,你就放心吧,五十年后,你还是头膘肥体壮的母猪。”简太清摸了摸她乌黑丝滑的长发,语气中带着揶揄。

    夏半黎气馁了,翻着白眼狠瞪他一眼,手指在他腰间狠力一掐,满意的看到他痛叫,果然,她就不该感动的,还有比他这更狠的话吗!

    “啊!快去看呀!小姐,王爷,瘴气退下去了!全退了!”如意高声欢叫着,从山谷一路高喊着回来。

    夏半黎还没回应过来,就被一同赶来地郑容容一路拖着,快奔到山谷口,她怔怔的看着山谷外,青山上覆盖的那一层金色,扬着笑容说:“果然是退了。”

    如意开心的跳了起来,郑容容瞬间回过神来,毫不示弱,两个人在山谷前,兴奋的追逐打闹。

    还懒在山谷里的人都听到了动静,顾不得穿戴整齐,一个个前仆后继,奔到山谷口,片刻之后,欢声雷动。。

    闪亮的阳光照耀着,在山谷中升起一阵暖意,兴奋了好一阵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想起刚刚如同重生的快乐,彼此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笑,片刻后,又沉默下来。

    多久了?山谷中的生活宁静安乐,完全与世隔断,美好地己彻底忘记了外面所要经受的风雨,现在要重新面对时,心情又复杂起来。

    “准备出山。”简太清沉声说。

    “这就是暴风雨后的晴天吗?”夏半黎抬头看着如水一般清澈的天空,轻叹的低语。

    简太清从背后搂住她的肩,低声沉稳的说:“一扫阴霾见太阳。”

    “嗯。”夏半黎点了点头,伸出手与他的手紧紧相握,心中的不安渐渐平静下来,低低一笑:“你说这像不像是婚姻,围城里的人,抵不住外面的诱惑,围城外的人,向往着里面的安乐。人心都是贪的,所以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简太清猛的用力一拉,夏半黎转过身撞进了他怀里,四目相对,夏半黎怔怔的看着他,听到他说:“再说一次那十四味中药。”

    “简太清你老实告诉我,你幼年时给抛弃过吗?就不能像个男人一样活着吗!”夏半黎失笑,没好气的着看着简太清,怎么又来了?

    这一段山谷中的岁月,是她和简太清相处的最像夫妻的一段时间,唉,一扫阴霾见太阳,可是,见到太阳,就会想到太阳也是有背面的,这局棋不下到最后,谁知道是什么结局。

    上路时,夏半黎看着如意揉着肩膀,一脸气恼的样子,难得着取笑她说:“如意,你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每次都给青木压得死死地,怎么就不吸取教训呢。”

    如意前脚登上马车,一个委屈不屈的眼色丢过来,哼了一声:“小姐,我武功再不济,青木也是在我手心里握着,跑不了他。你对王爷就了如指掌,言出必行吗。”

    夏半黎一怔,低敛的眼眸一闪,安静地登上车,如意一脸懊恼,小心翼翼的跟着上了去,不安的说:“小姐,是如意说错话了,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夏半黎摆了摆手,淡淡一笑,向着简太清瞪了一眼,勾勾手指头说:“你听到了没,以后要对我言听计从!当主子的还不如青木呢。”

    “就你?”简太清坐在车厢里侧,端正的坐着,斜睨了她一眼,勾唇一笑:“先记清楚三从四德吧。”

这十万兵士性命交给你!

    队伍里一阵笑声,如意捂着嘴偷着乐着,看都不敢看自家的小姐。夏半黎微微一笑,默默的别开头,看着窗外的景色,眸中一片平静。

    一路行在山路间,天色渐渐暗下来时,眼看着前面,还是一片青山,远不到头。这一个天的路似乎就要在山上度过了。

    夏半黎正这么想着时,却看到简太清摆摆手,示意青木放慢速度。

    简太清拉开车帘,凝神看着车窗外,突然间眼中精光爆闪,手中一道刀光闪过,“滚出来!”

    一字结束时,本是空荡荡的前路,突兀的东倒西歪出来一片的黑衣人,瞬间把路都给堵住了,夏半黎抿了抿唇,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向着前方人群中一丢,瞬间后就是一声滋滋作响,烟雾迷漫,白色的烟笼罩了一切。

    等到如意等人反应过来,烟气也散了后,如意目愣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那一些被王爷震出来的杀手们僵硬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脸上还带着惊色,己是断了气。

    如意诧异的瞪圆了眼,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家气定神闲的小姐,又泄气的瞪向简太清:“王爷,你和小姐有这样的本事,何必还让我们去费力气。”前几天白天黑夜那样的阻杀那六批杀手,她自己都觉着自己特别的笨手笨脚了。

    简太清挑了挑眉,拉过一旁的夏半黎,固定在身边,不顾她的闪避,硬是将脸靠在她的肩膀上,呼吸着她身上的淡淡药草香,简太清轻描淡写地对如意说:“你们是队伍的一员,大战在即,自然是要紧抓时会磨励你。”

    “那现在呢?现在你又出手干嘛?”如意气呼呼的挥着手中的刀,她辛辛苦苦的练武,可在王爷和小姐的对衬下,就好似是耍杂耍的猴子一样,她心里憋屈死了。

    “出门在外,哪有让老婆受苦的。”简太清转过头,自然地拉着夏半黎的手,丢出一个让所有男人都羞愧死的理由。

    夏半黎脸快要烫死了,火烧一样的**辣地,她低着头都能感受到这一车人瞪视的目光,简太清这是干嘛?她出手如电,快速的用金针,在他的肩膀上扎了一针,顺手把他推到一边,警告的瞪了一眼。在她看来,这纯对就简太清骚包了,如同是雄猩猩在母猩猩面前,对着其他雄猩猩捶胸脯一样。

    接下来路上车队的行进速度快了很多,一路甩着马鞭在山路上飞弛着,半小时辰后,终于看到了前面隐约可见的一排砖瓦房。

    不必简太清再交待,青木机灵的把马车弛向了那排砖瓦房,房子看似陈旧,好在宽敞,里面空无一人,住下他们这个队伍足够了。

    马车一停下,夏半黎正准备下车,简太清一把按住她的手,眼中闪过一道异光。

    夏半黎一紧,敛屏再向前方看时,从几排的砖瓦房里,突然窜出大约有三四十人,将他们的队伍团团围住。

    最当头的男人,哆嗦着手中的刀,高喊了一声:“打劫!”

    “打劫?是劫财,还是劫色?”夏半黎随口而出,好笑的瞪着眼前的人,一口话说出来,耳边听到车里人传来的轰笑声。

    夏半黎打量着前面那一堆要劫道的人,脱开简太清的手,几步走下车,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那些要打劫的人:“就你们这样还来劫道?太不敬业了!”

    夏半黎指指他们手中的武器,木棍、拖把,锄头,铁铲,还有一个系着围裙手拿菜刀的!这是打劫吗?明明就是刚从田里下地回来的陕北农民!

    “你,你,你不许过来!”当前的那个男人,哆哆嗦嗦的挥舞着手中的木棍,膀大腰圆的身子抖得像羊癫疯一样,对上夏半黎咄咄逼人的气势,还吓得倒退了一步,脸上就跟见一鬼一样,吓得没了人色。

    “噗”青木忍唆不住,憋笑着从车上走下来,站在夏半黎身侧,对着那些明显己经被夏半黎吓坏了的劫匪好心安慰着:“各位兄弟,我们只是过路的,只借宿一晚,明天就离开,还请各位行个方便。”

    还是站在最前面的那个劫匪,被身后的人推着,壮着胆子又问了一问,“你们真不会要打劫我们是吧?我们有粮食,也有媳妇……”

    人群里的人眼中闪过惊恐和慌乱,担心吊胆的看着他们,手中的各色武器胡乱挥着。

    如意、郑容容全都从车上走下来,看热闹本就是女人的天性,看着这一堆分外可爱卖萌的劫匪,忍不住一个个咯咯地笑了起来。

    夏半黎翻了个白眼,这人活得久了,真是什么事都能遇上!她指了自己,又指了指身后的如意几人:“要说,劫财,你们穿得还没有我们好。要说,劫色,你们媳妇有我们好看?到底,你们能有什么让我们劫的?”

    她这一席话说完,面前那群劫匪吓得脚都软了,卟嗵一声,齐刷刷的跪在她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饶:“大姐,求你行行好!求求你,还是饶了我们吧!我们都是有媳妇的人,还要养家糊口,不能再被抓壮丁了”

    “哈哈哈”如意几个人再也忍不住了,捂着脸子,东倒西歪的笑翻了天。

    “全给我站起来!你们再敢说一个字,老娘就让你们好看!”夏半黎脸蛋通红,她还被嫌弃了是吧!她长得就像是女流氓吗?

    夏半黎吼完之后,片刻后,那些劫匪就像土拨鼠一样,抱头鼠窜,一会就没了踪影。

    夏半黎叹了口气,力持镇定,对着身后早就笑成一团,完全形象是人们,冷着声说:“都笑够了吗?谁来给我解释一下,他们这也算劫匪?这还打劫呢,太没有职业操守了!”

    如意笑得花枝乱颤,郑容容实在忍不住了,拉住刚下车的莫少梨,满面潮红,直叫着肚子疼。

    “王爷”青木忍着笑,看向迈着方步走下车的简太清。

    “半黎儿,你现在知道了吧。劫匪也是有眼光的,不是都像我这样不挑的。”简太清挑挑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脸己成熟虾的夏半黎,叹了口气:“那些人是山里的农户,想必是为了躲避这山中兵士的骚扰,才进深山躲了起来。他们把我们当成抓壮丁的私兵了。”

    简太清摇摇头,带着人走了,留下了原地更加气结的夏半黎。

    如意忍住笑,上前扶着她,说:“小姐,咱们走吧。”

    夏半黎没好气地说:“无论什么世道,劫道的全都没一个好眼神,十个里九个是瞎的,还有一个也是老花眼!”

    当天晚上就在那些房子里住了一晚,一直也没见那些被吓跑的农户再回来,第二天一早,又是抓紧时间向着深山腹地赶路。

    到达目的地时,夏半黎被眼前的所见惊了一下,伏在山腰处草林里,探出头看着眼前的兵营,气势惊人。兵营三面环山,中间平坦,正面只有一条通道可以通行,是最为理想的地形。夏半黎简单的目测了一下,就她看到的,兵营内被整齐的划分成了几个区,井然有序。最中间的一区,百顶大帐,足以震慑世人!

    “只怕不只是五万人,足有十万之众!”夏半黎说不出别的话,这里己是远远超出了她的想像。

    “夏半黎,你不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简太清低笑了声,转眼看着她。

    “什么话?”夏半黎挑了挑眉,他说过的话那么多,这一时里,让她向哪个方向猜测。

    “一扫积荫见太阳。”简太清凌厉的瞥了她一眼。

    夏半黎心头一紧反应过来,她想起来了,那一天在雪地里时,她喝醉了酒,酒意正上头时,简太清在她耳边,问了她一句:“你想要的太平盛世是什么样?”

    她是怎么说的来着?

    夏半黎仔细的回忆着,那时,她迷迷糊糊地说:“一没有恃强凌弱,二没有为非作歹,三没有吃穿不足,四没有奸商,五没有叫化子,六没有男尊女卑,七没有流寇,八没有豪强,九没有瘟疫,十没有兵灾**。”

    “看清楚!”简太清推着她,指着眼前这一方天地,“我不能保证其他,可是,只要你与我并肩而站,我会保证这一方平安,建一个太平盛世。”

    “别说笑了。”夏半黎咬了咬唇,冷着声说:“先想想怎么把这些人收拾了吧。”

    “半黎,”简太清眼眸一闪,看着她,“你知道,我可以动手,但那时,这下面的这十万兵士就是一片血海了,所以,我把这十万人的生命交给你。”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夏半黎冷下眼看着他。

    “我知道你听懂我的意思,也知道你有办法。”简太清不动声色的对视着她。

    夏半黎握紧了拳,她当然听懂了他的话!兵不血刃,是历来战场上最大的胜利,简太清果真是把她利用到骨头里了。这又是他的一个套!从头到尾,都不过是布的一个局,给温之初布下的一个局。

    她就奇怪,为什么简太清突然之间对赵晚然就那么信任,言听计从,他根本就是在将计就计罢了。

婚姻就是儿戏!

    就奇怪,为什么简太清突然之间对赵晚然就那么信任,言听计从,他根本就是在将计就计罢了。温之初利用赵晚然来迷惑分化简太清,山谷中的那场瘴毒,就是他算计好了的,引着简太清入毒局罢了,他是肯定那瘴毒就足以毒死了简太清这一伙人,所以这入山后,才会一路顺通,连个守卫都没有,出山谷后遇到的那一批人,也是他派来查看的探子罢了。

    温之初使出这一计,简太清反利用赵晚然来,让温之初轻敌!这一局棋,温之初从开始就是输的一塌糊涂,一败涂地。

    她扬起了眉,冷眼一笑:“好!我替你做完这一件事,咱们就两清了!”

    夏半黎站了起来,从怀中掏出一只乌黑发亮的短笛,也不惧怕着被下山的远哨查察,她一步步的向着山脚下的兵营走,眼眸不带着一丝温度。

    “小姐!”如意一声惊叫,连伸手要拉住了她,被青木阻了回来。

    如意着急的说:“你拉我干什么?不能让小姐自己一个人去冒险。”

    “你先别急,看看再说!王爷这么做一定是有理由的。”青木也是眼带着急,他看了一眼面色沉重的简太清,把如意拉得更紧:“王爷说过,我们都不如她。如意,你就相信王妃吧,再看一看。”

    如意咬了咬唇,气红了双眼,紧紧的盯着下面的夏半黎,眼看着她一步步走进了兵营,兵营里的人查察了她的靠近,立时就警戒起来,四面八方的兵士围了过来,从中间的大帐中走出几个人,如意又是惊呼一声,失声叫着:“温之初!赵晚然!温若水!”她紧张的盯着出来的几个人,一眨都不敢眨,豆大的汗珠子从额头上滴落。

    只见赵晚然向着周围的兵士打了个招呼,周围立时数百张弓箭围着夏半黎,一触即发,眼看就是万箭穿心的结局。

    如意再也顾不得了,挣开青木,喊了一声:“放开我!你不去,我自己去!”说完,她就向着山下冲了过去,才跑了二步,腾地一下顿住了脚步,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是幻觉吗?如意瞪圆了眼,捂着嘴,看着眼前的一切,山脚下的兵营里,就像是瘟疫一样,夏半黎每走一步,她周围的士兵就倒下了一圈,所有的人都中了魔一般,那箭己是在弓弦上,却是一支支的掉到地上,弓箭手一片片的倒了下去,温之初和温若水跟着倒下了。

    片刻之间,整个兵营一片寂静,连喘息声都不闻!兵营中十万精兵,不管是站岗的,还是放哨的,还是在拼杀的,人与时间同时就在这一刻停住了,一片又一片,像是一块石头投到湖心里,荡起一圈圈的波纹,夏半黎就是那个中心点,一圈圈地回声,呼啦啦的人群倒下去,再无声息,赵晚然瞪圆了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软软的倒了下去。

    “这是什么?这到底是什么?”如意失声低喊,实在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说过,你们都不及她。”简太清淡淡一笑,站直了身,俯视着山下的那一片静寂,微风吹拂过,衣袂飘飞,温雅玉立,出尘逸美,不染烟火的玉面宛如世外仙人,只那双眼晴带着微微的笑意,他果然没有看错,这个小毒物从心里还是那个心软的小东西,她最愿意作的是行医救人,十万精兵遇了她,兵不血刃,全数臣服。简太清扬着笑,低低地的说:“呵呵,一个夏半黎顶得上百万大军”

    “王爷,他们,他们都死了吗?”青木脸上变了色,不敢置信的看着山下兵营中,脑中不由想起了前几天在路上看到的那些人,夏半黎一个迷烟过去,那些人瞬间就成了死人,现在山下这十万大兵也成了死人了吗?青木忍不住胃里发酸就想吐,这哪里还是兵营,这是坟场!

    “死?当然没有!放心好了,他们连根腿毛也没有掉!”简太清微微一笑,目中一道复杂的光,说:“呵呵,医者父母心,药是慈悲魂。该说夏半黎这一曲是渡了这十万兵士性命的观音笛了。”

    “啊?”青木怔住了,转过头看向兵营中,唯一还站着的那个女子,纤瘦的身影,一脸的淡然从容,平静的目光看着一切,一只笛子横在唇边,悠悠扬扬的吹着清平乐曲,谁又能想到她是造成这一切的原因。青木心头不由的一跳,何止是他们不及她,此女天下间无人可及,唯有鬼神莫测的王爷可以比肩膀了!

    连着赶了几天的路,夏半黎跟着简太清的队伍终又回到了京城,一路上,她一句话都没有再说过,就是在把赵东泰救出来时,点了点头,随即就是独自一人的沉默,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最为奇怪的是简太清,他居然也一句话也不劝,夏半黎沉默了多久,他就沉默的多久,两个人倒像是古印度的修行僧,参悟着人生的真谛。

    临进了京城时,简太清挥了挥手,说出了第一句话:“停下来!”

    “是。”青木在马车外应了一声,队伍停了下来,整个伍列没有人说话,静静等着简太清发号施号。

    “想清楚了?”简太清坐在马车中,静静地看着夏半黎。

    “为什么总要逼我?”夏半黎握紧了拳,闭了闭眼,回避着他看过来的眼神,心头微微苦涩着,到底是从什么起,他把她心摸透了牢牢的攥到手心里。

    “你若是不想,我根本就威胁不了你。”简太清笑着拉住了她的手。

    夏半黎低敛下眉眼,真是嘲讽!他说的对,这个权利却是她亲自送到了他的手中。

    “半黎,你抬起头来看一看。”简太清扣住她的下巴,手指着车窗外,数百年的城门楼,围起一方城池的人文历史。他眼眸晶亮,低声坚定说:“这一方太平盛世,需要你和我一起守护,除了你再无他人。”

    夏半黎眼前眼润,眼眨上泛着湿气,一眨不眨地看着这一方城池,活了这一世,她最恨的就是自己是个女人,恨自己只是个普通人,恨自己没有办法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间掌控自己的人生,可是,现在,她不恨了,简太清给了她这一片自由的天空。

    “你的家不是那个药谷,不是镇国公府,而是这个天下!夏半黎,你想要的盛世,那十个没有的盛世桃源,你要和我一起创建。”简太清一字一句的说。

    “我喜欢你!”夏半黎伸出手,狠狠抱着简太清,一滴泪珠儿哽咽着说,这方天地,会是她的家,是简太清承诺给她的香格里拉,她还能再要求什么?

    “嗯。”简太清低笑,反手轻揽上她。

    “我不想再念那十四味中药,那很丢脸。”

    “嗯。”

    “你敢有了我后,再有三千后宫,我就毒死你,和你到地府建太平盛世去!”

    “嗯。”

    “我不喜欢婚礼那些繁文礼俗,简单的办一个就好了,而且要按我的要求送娶。”

    “嗯。”

    “你就没别的要给我说的吗?”夏半黎挑起头来,泛着湿气的眼眸亮晶晶地看着他。

    “嗯。”

    “算了,我们成亲吧。你这个祸害,我不收了你,老天爷也不答应。”夏半黎低声笑。

    “嗯。”

    “我还是要跟楚屠苏和左天蓝作知己,他们对我都很好。”

    “……夏半黎,你要死吗!”

    夏半黎安心的闭上眼,心满意足地笑了,她终于抓到了她的野心。幸好,还不晚!

    婚姻大事,不能儿戏。

    夏半黎的婚姻大事,就是一场儿戏。

    今天是她大婚,事先说好了是简单低调的办婚礼,可来庆祝的宾客还是有上百人,毕竟是镇国公府与简七王爷联婚,这可是天朝第一大事了。京城紧张了一个月的局势,突然间消于无形,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温阁老突然就获罪,免去官职,终身收监,连着他那一派官员全都是或免职或降职,朝中的势力来了个大清洗。

    赵东泰重新又撑了大权,极得圣上宠信,手掌握着天下兵马,镇国公加封内大臣首辅之职,可谓是位极人臣,真正是万人之上,一人之下。

    最为奇怪的就是,皇后娘娘无声无息的被打入冷宫了,连着皇太子也被废了,下落不明,皇上对此事却是晦莫如深,朝中官员更是提都不敢提了。

    此刻夏半黎与简七王爷的婚事,自然就成了了全京城瞩目的焦点,依着现在赵东泰的权势与简七王爷受重用的趁势,这就是板上订了钉的帝后联姻,哪一个官员不是削尖了脑袋要冲上来表表忠心呀。

    婚礼现场很特别,不似常见喜堂的摆设布置,倒是简谱的多,整个大厅里布置了花,看得人目不接,啧啧称奇,最让人奇怪的是,按礼说,这婚礼该是从女方送嫁,到男方家拜堂,这才合婚嫁习俗。可这一场婚礼却是直接就是在女方家中举办,大破常规。参加贺喜的宾客心中连连称着奇,口中却是道喜不断,知趣的一句话也没多问。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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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根金针判人生死,成就一世锦瑟,他半子布局握定乾坤,笑看万里江山。 夏半黎被侯门嫡母所害,沦为戏子,受尽屈辱而死,她穿越时空而来,只用手中的金针,谋一个江山为娉。女人要狠才活得精彩! 入侯门,斗小妾,拍死嫡母让她还嘣哒,恶毒嫡姐一巴掌拍飞了,别在眼前闹。手执一根金针,她仰头笑靥如花,挽着七王爷的手,不求连城璧,但求一世狼狈为奸,并肩权掌天下。医女有毒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医女有毒,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医女有毒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