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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女有毒全文阅读

作者:云锦伊     医女有毒txt下载     医女有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没胆子去死?本小姐亲手送你去死!

    “我这一会是没生下女儿,有了这个天赐珍宝,说不得过个三年二载,也就儿女双全了呢!”五姨娘不甘示弱,干脆用两只手死抓那块屏风不放,用力往自己怀中拉着,这花开富贵可是张天师铁口亲断的珍宝,她若是拿上一块两块回去,借着这天赐之福,指不定就三年抱二呢,哪能让三姨娘给全占了去。

    六姨娘急了眼,索性也是两只手一起用力拉着不放,口中说着:“说好了是三个人平分,你们两个还不松手。我可是亲眼看着,你们己要各拿了一块了,五姐姐,你刚收起一块小屏风,别以为我没看到!这一块该是我的了!”

    那一边几个夫人己是抢成了一团,谁也不让谁,柳婆子看得直瞪眼,暗自摩拳擦掌,拍案叫绝,看着夏半黎的目光更是闪闪发亮,直把夏半黎当成菩萨供着了,哎呀,无量寿佛呀!夏半黎就是您座下的善财童子吧?不过是几句话,就把这几位夫人连面子都不顾了,全不顾无半点身份的大大出手,可是比她那一手高明多了。

    夏半黎别过眼懒得再去看她们,现在总算是清静了,丢一根肉骨头引开野狗,她这边才腾出时间手段来处置府务,什么花开富贵的屏风,由着她们争去吧!是乌鸦还是凤凰,是驴子还是马,真本事拉出来遛遛再说,哪是一块破屏风就能赐于世代尊贵的。

    夏半黎腾的转过头来,转而看向了李富贵。快刀斩乱麻,她这把利刃才出鞘,真该找块磨刀石好好打磨一下,不过就是一个贱奴才,也拖了这么久,事事不随心。

    “来人呀!你们还怔着干什么?没听到本小姐刚刚说的话吗?把李富贵扒了裤子,游府示众!”夏半黎冷着声音,对着厅外早就看呆了的一众下人说了一句,目光如冰。

    厅中的家丁给这突出其来的一件件意外奇事,正引得眼花缭乱,个个发,听了夏半黎的这一声低斥,方才反应过来,忙应了一声:“是。”

    二个粗壮汉子甩开膀子就向着李富贵走来,李富贵吓得一缩,这一会,他刚被屏风砸中的腿,腿骨骨折,想避都动弹不得,只能在地上干坐着,两眼突突着,看着那二个壮汉子向他扑过来,他们的目光还真在他腰间的裤结上打转,李富贵脸色雪白,机伶伶的打了个颤,再也顾不得腿上的伤了,拖着那条伤腿,连滚带爬的向着厅外爬,今儿他要是真当众给扒了裤子光着屁股围着府中示众一圈,那他没脸再活着了,什么面子里子都丢尽了。

    李富贵吓的双手乱挥,眼见着那二个壮汉己是扑到他身前了,乱中双手乱舞,居然让他摸到了厅边上刚刚让他丢开的那把刀,想也不想地,李富贵把刀向着脖子一横,声厮力尽的喊:“别过来,别过来!谁要是再过来,我,我就横刀自尽!”

    他这一作势,倒是把那二个汉子给震住了,顿住脚步站在一侧,满脸踌躇的看向夏半黎,这小姐只说要削了他的裤子示众,可没有要逼他自尽呀,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啊,死鬼,你可不能死呀,你死我,我怎么办!老娘才四十岁,不想守半辈子活寡呀!”李婆子这才反应过来,嗷号一嗓门子直把屋顶都掀翻了,扑在地上,哭天抢地,对着夏半黎就嚎着:“小姐,杀人不过头点地,我家那老头子,他是要脸不要命的人,求小姐饶了他的裤腰带吧!非要罚的话,就罚我吧,我愿意替我家老头子,削裤子游府示众!”

    厅中的一额角的黑汗,嘴角抽抽的低下了头,从胃里直翻酸水,各路神佛保呀,他们这两口是是要干嘛?要死就别废话了,干脆点抹了脖子,别在这里恶心死他们这些人陪葬。李婆子说的这话能听吗,她想脱也要有人不怕眼瞎肯看才行哟。就她那身子板,穿着衣服还跟个五大三粗的爷们一样,真让她脱了衣服,只怕这一府的男人全体得当三年兵,见个母蚊子都要避开三尺。

    “横刀自尽?”夏半黎冷着眼,挑了挑眉,轻笑一声,不屑的看着他:“好一对忠烈夫妻呀。行吧,李婆子,你侍侯发老夫人多年,这个情面本小姐还是要给的。守活寡,是难为你了,你就守死寡吧。那本小姐今儿就成全了你,让你们夫唱妇随好了。”她这一句话说完,李婆子正哭得起劲,硬生生的让口中的口水给呛了喉咙,面色如土,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小姐这一句话可是说得狠了,李婆子虽说是个粗性子,可也不是一点眼力价也没有,否则也不会当了宫云霜这么多年的一等丫头。事情弄到这个局面,她先顾着自己的老命吧。

    夏半黎冷下眼,漫不经心支着下巴,侧靠着在椅扶上,冷声说:“李富贵,你不是要自尽吗?那快点抹脖子吧,本小姐赏你一口上好的柳州棺材,请足了七七四十九个道士,为你超渡九九八十一天的亡灵,绝对保证你魂归西方极乐世界,下辈子投个好胎,落地开花,世代富荣。”

    李富贵刀柄,手一个劲的发颤,张慌失措的看着夏半黎,不敢置信的说:“你,你居然让我去死?好狠毒的女人!夏半黎,我可是宫老夫人身边的心腹之人,今日死在这里,你对老夫人也没法交待!何况,我还是良民,这逼死人命的官非,你也脱不掉律法的治裁!你,你,我作了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呵呵,”夏半黎一声轻笑,不以为意的瞟了他一眼:“你算哪里的鬼?不过就是个自甘为贱的奴才,本小姐怎么会为你吃上官非?我可是一等一的良民,那犯法作恶的事,绝不会脏了手的。厅上的人都在这里,李富贵,你倒是问一问,他们谁看到本小姐逼死你了?”

    “回小姐的话,我们都没看到。”柳婆子向着一站,不屑的哼了一声:“明明就是李富贵这个恶奴要弑主,幸而楚将军出手救了小姐。我柳婆子生平不怕鬼,李富贵,不管你变厉鬼还是恶鬼,尽管来找我柳婆子好了,我今日所说都是亲眼所见,到了阎王爷那里也是这一句话。”

    李富贵面色如纸,手抖的更加严害,张着口,说不出话来,那柄刀锋极厉,一个手抖在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痛得他一个痛呼,忙不迭的把刀架得远一些,生怕又自伤到自己,偏偏他即不舍得自尽也没胆子弃刀,只能死撑到底:“你,你别逼我,再逼我,我真的会死在这里”

    “要死,你就快点死!这么婆婆麻麻的还是不是男人!”夏半黎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这个李富贵真是个熊包,跟个泼妇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偏偏就是没胆色真抹了脖子,就这样还敢来威胁她。夏半黎腾得站起身来,目光凌厉,一步步的向着他逼近:“你今天要是死在这里,我还能高看你一眼,算你是个爷们,在你那坟上写上勇奴二个字。你要不抹脖子,我还真是看不起你了。”

    “你,你,你不要逼我,我是宫老夫人的心腹”李富贵心慌意乱,步步后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子颗颗下落,满眼的慌乱无助,现在他唯一能想出来的靠山,就是宫云霜了。

    “你不是要死吗?那快去死吧。不用担心老夫人,我祖父是镇国公府的一品夫人,身边侍伺的人多了,少你一个不少,多你一个嫌多。镇国公府满门忠烈,可没有胆小怕死之人。今天,你要没胆子去死,本小姐就亲自送你去死!”

    说到这里,夏半黎眼疾手快,眼看着李富贵满眼惊惶,六神无主的时刻,飞快的踢出一脚,正中他那只被屏风压断的腿骨处,李富贵一声哀号,眼泪鼻涕齐流,哪里还顾得上手中的刀,借此时机,夏半黎早己收在指间的金针,飞快的扎入他的手臂穴位上,李富贵手臂一酸,再也拿不住刀,地一声,刀落到青砖板上,硬生生的砸出一道裂,李富贵摊倒在地,满脸土色,像条等宰的死狗一样痛叫哀号着,眼中再也没了那狠戾。

    这一切发生的极快,连着夏半黎身边的柳婆子都来不及作出反应,楚屠苏腾得站起身来,连人飞跃至夏半黎身侧,还未来的及出手,就己是眼看着一切尘埃落地,李富贵束手待擒,全无反抗之力。

    柳婆子这才缓过神来,惊叫一声,吐出胸口的那一股气,忙上前一步,扶住夏半黎,心口的乱跳着,着急的说:“小姐,你没事吧,这么一个狗奴才,哪里用你亲自犯险,交给老奴收拾他就行了”

    楚屠苏脸色凝重,手微微发着颤,焦心的看着夏半黎,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哑着嗓子说:“你,你,你没事吧。”

    夏半黎微微摇了摇头,回过眼来看着一脸关心的柳妈,伸手搭上她的手,有力的握了一下,算是给她的安慰,夏半黎淡淡的说“放心,我没事。”

我回去就给你打个金屋子!

    柳婆子这才安下心来,脸上还是一幅心悸的神色,扶住了夏半黎,真是好险呀,这个小姐总是能让她出乎意料之外,越是身居高位,手掌权柄的人,越是该惜命爱惜自己,偏偏她就是个特例,真是把她这把老骨头给吓得骨头都给散了。

    夏半黎转过头来,黑亮的眼眸对上楚屠苏,心头微微一动,这是她与楚屠苏第二次见面了,每一次见面,她对他都只有二个字来形容:靠谱。

    就是这二个字,这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儿,这世间的人各式各样,人与人接触后,会有的感观也是各式各样。夏半黎低敛着眼眸,静静的看着楚屠苏,这个男人,不是那一眼就能召女人爱慕的美男,也不是那种过眼就忘的大众脸,就是二个字‘靠谱’。

    夏半黎心神微分,下意识的扫了一眼简太清的方向,说来也是怪了,要说论权势,简太清更胜一筹,论亲厚,她与简太清有着血盟针,可说是生死与同。论心机,她与简太清,同是心机重城府深,更该心心相惺。论外貌,简太清俊美出尘,钟灵毓秀,温雅无双,世间男儿无人能出其右。简单的说,天下第一高富帅的简太清,偏偏没有给她这二个字的感觉:靠谱。那老狐狸就是用二个字形容的话,就是麻烦,三个字就是不靠谱。

    可人的感觉就是这么怪,贴着‘靠谱’标签的楚屠苏,对她而言,就是未来老公这四个字,本该更亲密的感觉,面对他时她只有安心淡定从容。倒是那个不靠谱的简太清,一再的能绕乱的她的步调,气得她火冒三丈。如此想来,这也是对的了,女人找老公,自然要找个安心暖身的被窝舒服的享受人生,谁会抱着个定时**过一辈子。

    “楚将军,”夏半黎转回心神,把心思重又放回楚屠苏身上,心下极为安稳,微微一笑说:“今日府上还有事,就不多留你了。聘礼礼单,你交给简王爷吧。至于婚期,请容半黎与简王爷商议后,交由祖父议定,到时再通知你。”

    “啊?”楚屠苏没想到夏半黎如此快人快话,二个人正式见面,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一句。“噢。”楚屠苏也没多作迟疑,本能温顺的点了点头,脑子里还有些晕头晕脑,婚事这么简单就定了吗?怎么与他想像中的不一样。

    “你还有事?”夏半黎侧着头,又追问了他一眼,怎么楚屠苏这表情看着有些奇怪。

    “没,没,”楚屠苏忙提起精神,赶忙摇了摇头,脸色微赧,耳际边挂着红晕,说:“那个,我父母早亡,家中只有我和妹妹二个人,这些婚期风俗也不是很懂,半黎小姐,你若是有什么要求,尽管说,那个,我,我必定尽力为你做到。”他的话越说,脸色越是红,说到最后一句,脸颊己是红成了虾子色了。

    “我没有要求。”夏半黎摇了摇头,不过就是一男一女搬到一个屋沿下,搭伴过日子,还能有要求。要说要求的话,那也该是简七王爷,这个老狐狸不定还有什么鬼心思呢。夏半黎顿了顿,又点了点头说:“其他具体的事情,简王爷自会打点。”

    简太清要作的事是不会松手的,为免多生事端,她就顺着他的意思又如何。反正,这门亲事己经定了,其他的繁文辱节,她也不关心。她夏半黎的一世锦绣,只在自己的手上那根金针,不是哪个男人能左右!

    楚屠苏晕头晕脑,傻怔怔的只是拿着眼瞧着夏半黎,他查了好几日的婚俗,问过几个媒人,如临大敌的准备着,比打一场大仗,还要紧张,结果,就这么两句话就结束了,真是有一记重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到现在还有点头重脚轻,找不回重心。

    简太清站起身,走到他们中间一站,眼中一道光芒,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身子正夹在他们中间,挡住了夏半黎大半的身影,他笑着开口说:“自此刻起,屠苏,你与我就是一家人了,这婚事嘛,自是好商量,良辰美景,成就一双璧人的良缘,实在是可喜可贺。”他伸出手,连着在他肩膀上拍了几下以示祝贺一般,简太清笑吟吟又向着楚屠苏一伸:“那就交给我吧。”

    “啊?什么?”楚屠苏让他那几记手掌拍的肩头一麻,魂飞天外的神儿终是回过劲来,第一想起的就是,简太清这手劲儿可是真不轻,虽说以前与这位七王爷接触不多,可也是常听说,简七王爷温文而雅,酷爱文墨,可谓天下第一名士。没想到,他不只是文采过人,这常年拿笔杆子的人,手劲儿把他这拿枪杆子的人都给拍得半边肩膀骨头疼。

    “礼单呀。”简太清笑着又说了一句,复又伸出手在楚屠苏眼前挥了挥,似是笑楚屠苏傻了一样,直笑着说:“屠苏,你这是见了媳妇忘了爹,新娘子还没嫁进门呢,你先五迷三道,不知所谓了。半黎儿刚不是说了,礼单交给我。”

    “是不,不不,不是”楚屠苏脸上更见了红,让他这几句玩笑话,真说的脸红脖子粗,也说不清,他这是‘是’,还是‘不是’,臊得直脸红。

    “别是不是的了,把礼单给我吧,具体的婚期,我再通知你吧,你若是无事时,常来我府上,咱们再讨论一下细节。放心,半黎是我简亲王府的人,本王一定风风光光把她嫁出门去,许她一个百里红妆,呵呵。”简太清话中有话的加了一句,不置可否的看了半黎一眼。拉笼楚屠苏,是他这一步棋的目的,小毒丫头识趣,干脆顺手推了他一把,他当然也要投桃报李。

    “是,屠苏必定常去叨麻王爷。”楚屠苏面带喜色,忙拱手为礼,从怀中掏出礼单送到简亲王手上,目光却是留恋的暗自看向着简王爷身后的那道倩影,是他的错觉吗?常年沙场征战,养成他良好的第六感,对于别人的感觉特别的敏锐。

    简亲王所说的什么百里红妆,他是真不在乎的,他更在乎的是人。夏半黎对这亲事似乎是淡定了些,太直爽洒脱,他家小妹现在年纪虽还小,可说婚嫁亲事,也是满面娇羞,一脸的欺翼,为什么,他从夏半黎身上就没有半点那种感受呢,是他要求太多了吗?这么一个奇女子呀,肯嫁给他,他该是心满意足了的。

    “呵呵,那咱们就此一言为定。屠苏,这镇国公府还有事,本王就不送你了,你懂的,这镇国公府此刻,也是不便多招待你。”简太清话中有话,示意了一下那一边为了块破屏风抢破头的几个夫人姨娘们,他手中的聘礼单子在手中拍了拍。

    对着简太清这一个动作,楚屠苏心中有数,要说未进府前,他还不太了解内情的话,看了这一出‘屏来疯’,他也是心有有数了,只怕,他接到的那一个消息,所谓的二百万金票的单子,都是有问题的,那未必就是镇国公府的想法。

    “礼单上列了二百万金票,那,那个,我,我”楚屠苏说到这里,脸上带着汗颜,糟了,他果真就是给喜事冲晕了头脑,也没弄清楚前因后果,接到传话,想也不想就按要示列上了,这下可是要坏事了,二百万两金票太俗气了,他该换成古玩字画之类的风雅之物再送来的。

    这一个夏半黎不会以为他就是个大老粗?谁家下聘礼不是重礼数门面,哪有拿着金子砸人家小姐的。这是嫁女儿,又是不是买奴婢。

    二百万两金票?夏半黎听到这个,倒是从简太清身后走出来,眼带深意,着意打量了楚屠苏几眼?数目也太巧了,二百万金,真是公主出嫁的排场,万金之躯也不过就是这样倾国倾城的价码了吧。这是楚屠苏自己想出来的,还是有什么内情?

    夏半黎倒是真杀望,这是楚屠苏自己想出来的,毕竟,这还代表他有脑子,二百万两,正是温雪心母女抢破头的要的金额,这笔金子无异于那一道花开富贵了,楚屠苏要真存了这个心的话,她还真是觉着这傻小子还真上心了。

    可是,夏半黎只看了一眼楚屠苏,就把这想法彻底压进万丈谷地了,好吧,果然就是她想多了,男人的心都在杀场上,楚屠苏那心就挂在她身上吧,哪会去想那么些,只怕就算他现在知道了这府中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他第一想得,不是拿出来的金票子数额多少,而是恨不得换成古玩珍宝。

    “这很好,松巧灵活,简单省事,两府结亲,我也希望低调一些,你有心了。”夏半黎点了点头,果然就看到楚屠苏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那脸上欢喜的明显写着:你喜欢金子?太好了!我回去就给你打个金屋子!

    无语!十分无语!夏半黎无言的暗自翻了个白眼,被人重视是好事,特别是被未来的老公重视,那更是世间无数女子的期翼。可是有必要作到这么明显吗?她就是随口一句话,即不是圣旨,又不是肉骨头!

士可杀不可辱?别怪我辱你!

    可是有必要作到这么明显吗?她就是随口一句话,即不是圣旨,又不是肉骨头。楚屠楚有必要这么欢喜恭顺,她都能看到他衣袍下兴奋地摇来摇去的大尾巴了。

    真是忠犬夫一枚!简太清该是更高兴吧,这说明他那一枚棋子果真就是个神奇的种子。他春天撒种胡萝卜,她秋天就收获千年人参,他得到忠臣,她收到良夫,互惠双赢,可谓是一本万利!只是,夏半黎眉梢一挑,是不是她的错觉呢?简太清这一脸高深莫测是什么意思?他身形一晃己是又挡在她面前,正把她看向楚屠苏的眼光给挡了个严实。

    简太清轻笑着看着她,说:“楚将军果真费了心思,了解半黎儿你的心意,古玩珍宝可不是你所爱,这真金白银才是买卖。”

    夏半黎眼眸冷下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嘲讽她爱钱吗?没错了,她是爱钱,那又怎么了?这次她可是失算了,早知道楚屠苏会送重聘,可没想到,他这么痛快的给现金!这可真是现成的金票呀,换成金子,真是能打造一座金屋藏娇了。

    简太清何必说话这么酸遛遛的,现在这聘礼现在不就在简太清手上了吗,说明白点,那可是她的卖身钱,他嫌金子压手,就把聘礼给她好了,她可一点不嫌沉,简太清有本事也用金子砸她好了。

    “王爷若是有什么不便,那礼单就先放在半黎这里吧,至于婚期的事,待祖父回来后再议。”夏半称警告的看了他一眼,提醒着简太清,这桩婚事是他定的,她没异义。可银子必须是她的,他私吞了她的银子,她真活吞了他!

    “本王有什么不便的,半黎儿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嫁妆,就是我简七王爷的嫁妆,本王必定不会让你受半点的委屈。呵呵呵,”他眼中精光一闪,貌似不经意的又是向前一站,正挡住楚屠苏看向夏半黎的眼光,笑意吟吟的对着半黎身侧的柳妈交待了一声,那从容的架式,好似他是当家主子一般。“柳婆子,替你家小姐送未来姑爷出府。”

    “一言为定。”楚屠苏笑着点了点头,也没在意视线又被挡了,向着简太清拱了拱手,随着柳妈的指引,满脸喜气向着厅门外大步走去。

    简太清目送着楚屠苏的身影走远,又回过头来,看向自顾着坐在椅子上的夏半黎,挑起一道笑意,跟着悠闲几步,坐到她的身侧,眼角瞟了一眼那一边还在自顾着自,抢着几块破屏风的夫人团们,笑出了声:“好一计,声东击西,金蝉脱壳。二百万两黄金,呵呵,本王都被你这金壳子闪花了眼了。”

    夏半黎哼了一声,顺着他的话,看了一眼那边厅中争得斗鸡一样头破血流,打成一团的几位夫人,这不是她的计策有多好,“王爷,这话可是不对了。半黎正自伤身世,可惜我亲娘去世的早,没有人为半黎打算呢。”说到这里,她语句一顿,幽幽的叹了一句:“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说到底,不过是人如柳絮随风摆罢了,连个卖身钱都不能自主呢”

    “哈哈哈,半黎,你这一句太不吉利。大喜之时,金真白银全是俗物。”简太清摇了摇头,眼眸清亮有神,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噢,俗气吗?那么,”夏半黎拖长了声音,挑了挑眉,突如其来的说了这一句。“那我就再说一句不俗气的话。待我长发及腰,少年娶我可好?许一世盟约,离经叛道也好。”

    “是不俗气。本王平生也不愿作那俗人之事。也罢,本王就金口玉言应你一句,比那二百万两金子还要真金。”简太清眼眸微挑,黑亮的瞳仁中倒映着夏半黎那娇俏的身影,他微微一笑,向前凑了凑,半靠着在椅扶手上,说了一句:“待你青丝绾正,铺十里红妆可愿?结一生执手,不容世俗也愿。”

    “呸。”夏半黎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换得简太清又是一声的朗笑声,她这真是笨了,跟他的路子走,那就是别想再要回那二百万两黄金了。跟老虎要虎骨酒,那不是痴人说梦是什么。

    夏半黎扭过头来,专注在厅中跪着的那一围的管事身上,重点自然还是这李富贵,微微皱了皱眉头,沉吟不语。

    “你还在犹豫什么?”简太清挑着眉,浅笑着看了一眼李富贵,他正一脸苍白死死的抓着裤腰带不放,一幅誓死悍卫贞操的神色,警戒的死瞪着围在他身前的二个家丁,作着拉锯战。那神色明显就是一行字:老子宁死不从!

    “噗,”夏半黎没忍住,自己先是笑了,两道眉笑得弯如月芽儿,眼眸闪闪发亮,呵呵,这真不是她刚刚在犹豫什么,也不是对这李富贵起了恻隐之心,而是她就是走神了,这李富贵是不是真是有雷神关照着,每一次她要处置他时,总要出点子意外,这雷剧戏码一出又一出,总打断了她的话。

    “王爷,这话猜得不对。”夏半黎侧目看向简太清,收敛起笑弯的眉眼,无奈的说:“不是我犹豫什么,而是官场如战场。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一顿板子分三次打,我都懒了。”

    “呵呵,本王倒是觉着,你是一碗粥喝出三颗老鼠屎,食不知味,味同嚼蜡。再不快刀斩乱麻,那就是成全别人,恶心自己。”简太清笑得不能自己,夏半黎这一脸吃到苍蝇的表情,确是取悦了他了,刚刚心头一直在发酵着的那点子不悦,瞬间烟消云散。

    夏半黎一点头,简太清这一句话在理,再放这么个人在这里,真就是成全了他,恶心自己了:“你们两个,”她说着指了指围在赵富贵身前,却惧于他那一脸决绝迟疑着没上前的二个家丁,夏半黎又说:“我数到三,削光了他,送到门外示众去。这点小事也做不好,你们就领一样的处置,跟他一起去示众好了。”

    “是,是!”两个家丁听了她这一句话,吓了一跳,忙不迭的应了一声,再也不管这李富贵是誓死不从,还是咬牙自尽了,五大三粗的甩着膀子,呼和一声向着李富贵就扑了过去。这就看他的运气了,活着,他们晒光屁,死了,大不了晒死尸,反正他们不能落得也光屁股示众的下场。

    “嗷”李富贵一声惨叫,连反抗也来不及,己是让两人给收拾了,三下五除二,那一身的长腿连着长袍一起给脱了个精光,整个人瞬间就光了屁股,给两个人牢牢的架在厅中。厅下还有老婆子丫头在场,立时就是一顿的轻呼声,一个个脸颊飞霞,羞得不敢抬眼,齐刷刷地低下了头。李富贵更是又羞又怒,脑上气血直冲,真有那脑溢血的预兆:“放开我!放开我!士可杀不可辱!”

    “把他的嘴堵上了!本小姐最烦听狗叫。”夏半黎一拍桌案,对着两个家丁丢了个眼色过去,那两个人也不是废物,重威之下必有勇夫,他们可是被夏半黎那一句光屁股同罚给吓怕了,立时手脚麻利的就把李富贵一张口给堵得死死的,匆忙之间也没处找手绢,一个家丁机灵,从地上捡起李富贵刚刚脱下的臭袜子就堵上了他的口。

    李富贵面满涨紫,呜呜的叫着,夏半黎掏了掏耳朵,别开眼,懒得看他那一身丑态,冷冷地说:“士可杀不可辱?本小姐,给你很多机会了,你即不敢撞柱子,也不敢咬舌头,作男人作到你这么没种,还真是少见了。即是这样,那就别怪我辱了你!来人,把他丢出去示众!”

    “是,小姐。”两个家丁雄纠纠气昂昂的一应声,不屑的看着手中还在挣折不休的李富贵一眼,这人就是这样,欺善怕恶。

    李富贵没脱那一身锦服时,他还是高高在上的帐房管事,顶着宫云霜的名头,就是夏半黎命令着他们动手,他们也是心存顾忌,不敢对他动粗不敬。可是,真等了现在把李富贵削光了,光遛遛的落在他们手掌下时,那真就案板上的鱼,随他们痛打的落水狗,哪里还有半点不敬惧意,只有万分的瞧不起他罢了。

    不只是这两个家丁,厅上厅外所有人,心意都是一样,人模狗样时,别人还惧着,可这一会,只看到李富贵那白嫩嫩光遛遛的屁股,众人有异一同,轰的一声就是爆笑出声,转瞬之间厅上厅下全笑爆了场。真把李富贵笑得直恨不得晕死过去算了,两目赤红,死狗一样的癞着。

    哈哈哈,笑死人了,这个就是那个不可一势的李大管事?众人哄笑着指指点点,他们怎么看着倒是个青楼楚倌里小倌儿,四十多岁的人了,却还是这一身的细皮嫩肉,难怪李婆子爱不释手!女人四十如狼似虎,这李老婆子这是养了个老白脸呢。

    不只上李富贵恨不得死在当场,就是一旁的李老婆也给这众人的哄笑声,直笑的抬不起头来,一张老脸红的像猪肝一样,羞地直垂着头,连声都不敢吭。

这府里只有我能称王称霸!

    李老婆也给这众人的哄笑声,直笑的抬不起头来,一张老脸红的像猪肝一样,羞地直垂着头,连声都不敢吭,偏偏,她又是一幅腰粗膀圆的骨头架子,这一脸红脖子粗,更像是大黑熊长了一脸的春青痘,再配上那被压着着鸡仔子一样,细皮嫩肉的李富贵,这一幅画面那是说多笑人就有多笑人了。

    这厅上厅下的人全都给笑得喘不过气来,个个笑得前仰后合,连着刚刚还在那里抢屏风的几位夫人都给这哄天的笑声惊醒了,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转过脸看过来,只是看了一眼,就一个个羞得满面通红,忙不迭的转开了眼。

    温夫人第一个发话,端着那一身大夫人的尊荣架子,别开眼,亮着嗓子说:“半黎,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把人带走!真是没有规矩!”温夫人脸上飞起了红晕,强自撑着,一张老脸都没处摆了,不像话,太不像话了。这小戏子这是在干什么,也就是从那不入流的地方学得这一身的流气,青天白日的在厅里削光男人屁股,传出去真是丢死人了。

    嘴上说得义正言辞,温夫人眼眸却是不由自主,又是偷偷着向着那一边的李富贵瞧过去,一阵阵的面红耳赤,心跳过速,情不自禁咽了一口口水,暗自羡慕嫉妒恨,这李老婆子倒是好福气,养着这么一个老白脸,夜夜笙歌,比她这个大夫人强多了。

    那一边赵雅打了个大响隔,也是跟着又羞又恼的叫开了,眼眸却是盯着李富贵不放:“这,这成何体统!一厅的女眷都在这呢,放着这么个光屁股男人围观,镇国公府都成了是青楼楚倌了!”

    三姨娘两眼发直,连目光都移不开了,啧啧称奇:“姑奶奶,还是你见多识广,原来青楼楚倌就是这样子的吗?那里的小相公们,都是脱光光了,也是一身细皮嫩肉的在厅里扭腰摆臂?”

    “呸!真是没见识!”六姨娘也不作那木头美人样了,大大方方兴趣昂然的直盯着李富贵:“那青楼楚倌里都是这样的,个顶个花样美少年,会的花样儿多了去了。想当年我还偷着去”一句话说到这里,忙不迭的闭了口,一脸的红晕飞霞,只那脸上恍惚的神色,已是被那沉年的旧事给勾起了回忆。

    “唉,难怪俗话里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呀!难怪男人看跑青楼呢,小嫩肉就是养眼,原来楚倌里的小相公们都是这样的呀。”五姨娘十分遗憾一样深叹了口气,两眼发着光,暗自扼腕着,她进镇国公府真是嫁得早了,这么些年行将枯木的活着,还不知道,外面还这么精彩。

    那一边几位夫人姨娘统一战线都停了手,有装腔作势的拿捏着,有坦坦荡荡的围观着,有深切遗憾的后悔着。

    简太清耳朵极为灵敏,几位夫人姨娘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他不由的挑了挑眉,笑着瞟了一眼夏半黎:“贵府上果真是豪气干云,铁骨铮铮,不止是男子儿英勇无畏,连几位夫人也是巾帼不让须眉,不作那俗人之事呀,呵呵。”

    夏半黎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他想笑就笑吧,任简太清的的心计有多深,他的眼光也是受限于世间形态。中华五千多年的历史,父权夫权至上,把女人的自主意思都给磨平了。她还觉着,大夫人几位人难得的说了几句中听的话呢。

    “你一定是在想,我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认为本王爷是个因循守旧,大男人自居,只把女人当成闺阁花瓶的人了?”简太清一笑,亮晶晶的眼睛似亮,一眨不眨的看着夏半黎,伸出手来一一盘点着:

    “从上古时期,女娲就被称为娲皇,统治着华夏大地,那是女权最鼎盛的时代。本王从不小看女人,也不敢小看女人。时至今日,云南的纳西族,西藏的嘉莫查瓦绒,东南的阿美族,都是以女权为上。不只是哪此,从三皇五帝起,因女子亡国的例子还少吗?呵呵,本王能活到现在,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把女人当成对手,而不是衣服。”

    夏半黎微微一怔,对上简太清那双眼眸,她从未认真的看过他的眼眸,那双瞳仁中有太多她看不透的东西,这样的一个时期,竟有他这样的一个思想通透的男子,这一局棋,他怎么会不赢!她到了这一刻,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楚屠苏是靠谱,而他却是能绕乱她的行事。因为从本质上来说,楚屠苏就是把她当成是心爱的女子,需要他要尊敬呵护一生的人。而简太清的思想就是平等的,把她当成旗鼓相当的对手,与她能产生的共震。

    夏半黎深吸了一口气,硬迫着把自己把心思收回来,一点点冷下目光,只专注于眼前,唉,她就说吧,这李富贵果真就是有雷神照着的,每一次稍动他一动,就有雷剧在她眼前上演了,还一出比一出还雷。

    “呵呵,本王的话说中你的心事了,对不对?”简太清心情大好,眉眼间全是笑意:“这镇国公府里,你是天,是地,你说的话就是规矩。可是,本王今日却是放给你一句话呢,放眼天下,你的眼中只有本王才是山,其他人在你眼中只是山谷呢。”

    夏半黎转回头,直视着他,听着简太清那不加遮藏的爽朗笑声,淡淡的说:“你说的对,可是这世间上,没有人会住在山顶上,都是住在山谷中!”

    简太清笑声一顿,跟着又是一声醇厚的笑声,唇边那道孤度比刚刚更深了,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语。

    厅外传来一声吵杂声,押着李富贵的二个家丁把李富贵又压着走了回来,额边带着冷汗,不客气的把手中像是死狗一样的李富贵,向着厅中一推:“小姐,李富贵刚刚在厅外,突然发了狂,一心求死,直向着外墙上撞。我们怕他这么闹下去有闪失,有损了小姐处罚的本意,所以押他回来,请小姐示下。”

    “噢,自杀吗?那不成,自宫还是可以的。把那把刀拿过来,成全了他。”夏半儿看了他一眼,勾唇一笑,两个家丁一听,立时就去拿那把刀子,直递到李富贵眼前。

    听了她这一句,李富贵本己是摊倒在地上,吓得立时就是一哆嗦,脸上半点血色也没有,只能像是死狗般苟延残喘,用力的缩起了身子,生怕夏半黎真是给他来个自宫,跪在地上,连哭逼嗷的就喊:“是奴才错了,是奴才错了!奴才只求一死,求小姐成全。”

    夏半黎冷着脸,低敛着眼敛,说:“本小姐有说要你死吗?”火侯终于到了,李富贵这个奴才就是个磨石,借他一个打磨这一府的人,擒贼先擒王。收拾了他,把他彻底踩到服服帖帖了,这一府的奴才谁也没那个胆子再给她找事儿,看谁还敢蹦哒!

    “奴才愿意甘脑涂地,对小姐忠心耿耿。”连死都不能,李富贵一心的苦水直苦得满身的苦入骨头缝里,活了大半辈子,凭着一脑子奸滑,享尽了富贵。到了现在,他才知道,原来,人最苦得不是活着,也不是死,而是像现在这样求死求活都不成,只能任由他人摆布。到了这一刻,李富贵真是什么脸面报复怨毒之心都去了个干干净净了。

    一个男人,作为男人的尊严己给踩到脚底了,人生于他来言,己是去了一半。要是连着男人的身体也毁了,他作鬼也不能闭眼了。

    “本小姐不要你的忠心耿耿。忠心算个屁!”夏半黎冷哼一声,看着李富贵,眼中凌厉的说:“给我记着了,在我的手下作事情,就记住那一句话。这镇国公府里,我就是天,就是地,我的话就是规矩,这府里只有我能称王称霸!我就是让你去自宫,你就立马挥刀作公公!”

    “是,是!”李富贵点头如捣葱姜蒜,什么面子里子都不要了,两行流连着鼻涕混在一起,整身筛糠一样的抖着,没命儿的磕头。

    夏半黎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那两个家丁说:“你们做得好!回头去找柳婆子那里,一人领二十两银子的赏。本小姐向来是有错就罚,有功就赏。”

    “谢小姐。”本是让夏半黎那几句话,震得整个厅中屏息不闻,人人胆战心惊。现在又听了夏半黎后面一句,那二个家丁脸上瞬间转上喜色,一齐向着夏半黎行礼,神色间更见恭敬。“小姐,我要举报!”二个家丁中的一个,忙不迭的讨好地又说:“以属下所见,李富贵的板子有假。”

    “噢,有假吗?说来听听。”夏半黎低敛的眼中精光一闪,伸手端过桌案上的茶,终于有人开口了呀,她还以为这一府的人都是睁眼瞎子呢,看来还是有火眼金晴的嘛。

    “回小姐的话,”举报的家丁精神一振,两眼瞪的又圆又大,七尺高的汗子一脸说八封的兴奋表情,黑黝黝的脸上眼睛直燃着熊熊的火光,那神色真不像是说八封报小报告,倒真是像是发现上古神器了

金龟婿变金鱼儿,遛了!

    举报的家丁精神一振,两眼瞪的又圆又大,七尺高的汗子一脸说八封的兴奋表情,黑黝黝的脸上眼睛直燃着熊熊的火光,那神色真不像是说八封报小报告,倒真是像是发现上古神器了:“属下押着李富贵在厅外示众时,发现他的屁股上压根就没有板子打过的伤,连红肿都没有!李管家的屁股也不是铁打的吧,属下记得,我犯了府规被打了二十板子时,还在床上躺了几天,屁股都打开了花。李管家这一百板子打完了,屁股比削了皮的鸡蛋还光滑呢。”

    说这话打小报告的是家丁小谢,他说完了之后,就一脸兴奋的看着夏半黎,一点也没发现,自己说的是多么严重的话题,只是等着夏半黎的吩咐。

    简太清一声轻笑出声,含笑看着那个丈义直言,傻乎乎的家丁,七尺高的壮汉,一身的键子肉,大五三粗,浓眉大眼,是个挺精神的小伙子,可惜呀,就是白长大的个儿了,脑子上哪了?闲事莫管,闲话少说,这个道理都不懂,真就是为了那二十两银子勇于慷慨就义了。呵呵,简太清目光一转,视线落到周围的人身上,果真,一众的人个个用警戒的目光看着小谢,那神色间全是防范疏离。

    简太清忍不住笑出了声,好笑的看着眼前这一个还不知道自己儿了众怒的小谢,真是个实心眼的人儿呀。官场作事,就一只话,官官相护,花花骄子人抬人。投斥自己的同僚,那就是自毁前途,他可是犯了大忌了。

    与此同反的,夏半黎微微一怔后就是一个满意的笑,这个家丁是个宝呀,难为他观察的这么仔细,形容的这么贴切,作家丁太浪费人才了,改行验尸去得了。

    “噢,是吗?”夏半黎点了点头,对着小谢那张明显讨好的脸说:“不错,你观察细致入微,说话鞭辟入里,行事有方有度,确是个人才。本小姐最喜欢你这样的忠仆!想要什么赏赐说吧,咱们府上现在穷得只没有钱,别的什么都不缺!”

    “小的不敢,不敢,全听凭主子吩咐,主子给什么,我,我就领着什么。那,那,个,对了,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主子就是天,就是地,就是这府中的西楚霸王!”小谢两眼放光,饶耳挠腮,喜得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前言不搭后语的,整个人都喜傻了。

    夏半黎差一点没撑住,直接给笑出来,这小谢还真是妙人,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还西楚霸王呢,奉呈个人都不会举例子。这到底是在说什么呢。楚霸王不可一世,最后不也是乌江自刎的结局,她夏半黎可不会那么没用,呵呵,不过他的话,说得她爱听!

    夏半黎想了想,特意多瞟了二眼小谢:“你是这后宅的护院吧?我来问人,你住在哪里?一个月多少银子月银?”

    小谢咽了咽口水,忙回:“小的一个月二两银子,就住在后院小巷李富贵家旁边的那柱小屋里,那一条巷都是咱们府上的宅子,很好找。”小谢不明白夏半黎问这个话的意思,还是如意的回了一遍。

    “噢,这样呀。”夏半黎眼眸一闪,这倒是省事了,用自己的银子打赏人她还真不舍得,没收来的家当充好人这种事,倒是可以作一作的。“这李富贵李婆子即是良民,来去自由,再束缚着他们住在咱们这府里宅子里,那倒成了官欺民了。他们那住处即是咱府上的,就赏你住吧。你也不用再收拾了,一会直接住进去就是了,至于那宅子里的东西嘛,也全归你,就算是给你奉禄的补贴了。”

    夏半黎这一声令下,李富贵和李婆子同时哆嗦了一下,满脸肉疼的表情,他们家的那所宅地,可是所有宅子里最好的一栋,就位于西巷子口,独立的四厅带着小花园子,这些年,他们也昧下了不少银子,除了享乐,也有大半就花在那宅子上了,里面的布置和摆件可花了他们大半生的心血。

    李富贵脸上的肉一抽一抽的,真觉着自己这一早上下来,死去活来好几回了!他本想着,过了年,就跟宫老夫人求个情,把那宅子求到自己名下,将来可以留给子女。可这一块上等五花肉刚刚煮熟了,却喂到另人嘴里去,他们真是心都快疼死了。可偏偏又是哑巴吃黄莲,有苦不能说,只把自己的心口子掏出一个破洞来。

    听着夏半黎这一句话,这整个厅里的人都齐刷刷红了,羡慕嫉恨直**的看着小谢,只恨自己张口的晚了,白让这小子捡了这么个大便宜!

    “谢小姐,谢小姐!”小谢都喜得快疯了,只顾着一个劲的扣头,他一个月才二两银子,日子过得是苦巴巴的,都不知道什么时侯有钱才能娶上个媳妇,置办个像样的家,现在这天上掉馅饼,正砸到他的脑门上,砸得他头晕脑涨,脚毛都都能喜得掉了。

    一厅的人再也看不下去了,一个个的张着口,憋得眼睛都泛着红,紧紧的盯着夏半黎,一个个张着口,就准备着也学着小谢,举报讨赏。李富贵与李婆子面如土色,摊在地上,动也不敢动,心里直跟着打擂鼓一样,却是半点办法也没有,不作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偏偏,这么些年,他们的亏心事做得多了,墙倒众人推,非要给这帮子亏心鬼啃光了不成。

    “赵庆余,你在厅外面吗?把我的茶端上来吧,一个早上了,我这口也喝了。”

    夏半黎语气一转,却是一句话就打断了厅中众人的打算,目光看向厅外,高声喊着大管事赵庆余。这种打赏的事儿,竖一个典型就够了,她夏半黎不是土豪,让着这些人来分田地家产。给他们一个‘忠赏奸罚’的框子框死了,这就是目的达成了,这地上哪有什么好事,是一步就能登天的,都要一步一步的努力。哼,想靠着打小报告升迁发财,呸,这种忠心耿耿的奴才她还真看不上呢。

    赵庆余本就是在厅外侯着呢,只是先前听了夏半黎的吩咐,不便露面罢了,现在听到她的叫声,忙像是事先商量好了一样,端了一杯茶快步走进来,递到夏半黎面前恭敬着说:“小姐,让你久等了,因为库房那边搬空了,我亲自上茶庄里采购的春茶,请小姐尝尝合不合口味。”赵庆余这一句话即是打个圆场,也是交待一下去处。

    “呵呵,”简太清大笑起来,黑亮的目光转到赵庆余脸上转了一圈,笑着说:“难为赵大管家心思细腻,第一时间去茶庄里采购春茶。说起来,这小贼实在是可恶,库房搬空了也就罢了,连这府里的半钱茶叶也搬了个精光,还要劳麻赵大管家走一趟。”

    夏半黎点点头,接过茶,饮了一口,把茶杯放在一边桌案上,说:“还不错,给简王爷也上一杯,六安瓜片,生津止喝,简王爷也该口干舌燥了。”夏半黎的目光警告的看了他一眼,意思是:喝你的茶吧,六安的名茶也安也不你的口吗!还在这里呱呱作响!拆台拆上瘾了是吧?这是病,得喝药!再多话,上得不是六安茶,是七绝散!

    “不敢当。”赵庆余面不改色,仍是一脸恭敬,回简太清的话:“今日贵客过府,小姐吩咐不能怠慢。原本府中的春茶也有几样,不过是合着府中主子们的品味采购的。听闻王爷平生最喜六安瓜片,楚将军最喜滇西名茶乌木春,所以我就现去跑了一趟,让王爷久侯了,都是庆余办事不利。”

    会说话!简太清赞赏的瞧了一眼赵庆余不动声色的脸,暗自点了点头,真不愧是赵东泰**出来的大管事,一番话明眼人都知道不过是借辞,难为他还说得四平八稳,不留缝儿。“呵呵,小事一件罢了,即然赵管事想得这么周到,本王自然不能不给这个薄面,那就上一杯吧,本王尝尝这个春茶的味道。”

    这边被简王爷几句话一打岔,那一边大夫人几人也反应了过来,这才醒悟到自己刚刚的那一出抢屏大战,实在是丢了颜面,个个脸上都带着懊恼,忙各自落坐,端起侯门夫人的架子,一个比一个仪态端庄雍容,刚刚好龙争虎斗好似就是海市蜃楼的错觉一样。

    “啊!楚屠苏呢!他跑到哪里去了!”赵雅文第一个发觉不对劲,尖着嗓门一声叫出来,圆润的脸上一双乌遛的眼眸着急的四处张望着楚屠苏的身影,该死的,她怎么把正事给忘了,那落地开花固然是重要,可更重要的是,楚屠苏这只金龟怎么给放跑了!那可是二百万两黄金呢!赵雅文跳起脚来,心口儿直抽痛,她可是花了心血,专门盯着温雪心的行动,这才抓到了这个机会,居然眼睁睁的就让那条金鱼儿从眼前遛了,这怎么能甘心。

    夏半黎暗自叹口气,果然有简太清的地方就有江湖,居庙堂之高还要肩膀担着那江湖之远,她缓了缓神色,抬起头来,一脸的惊诧的说:“咦,姑母你没听到看到吗?婚事己是讲定了,楚大将军刚刚就己经打道回府了。”

吞了聘礼还谋嫁妆?

    温雪心也是脸色大变,她转头就看向夏半黎,扬高的八度,问:“你说什么?他走了!半黎,你怎么让楚大将军走了!这婚事还没开始商议,我这个大夫人还没点头,他就这么走了,哼,到底有没有这个诚意来提亲!还不快派人把他叫回来,再重新商量,两府联姻是大事,不得早率。”

    温夫人这话是这样说着四平八稳,一双严厉的目光却直瞪着夏半黎,**裸的就一句话:你个没用的废物,连自己个儿的男人都看不住,居然就这么让他走了!你男人跑了我不管,二百万两金子跑了,我活活打死你!

    “咦,大夫人,刚刚楚大将军商议婚事时,你也是默认了,没有提出异议呀。现在这一会,亲事也定了,他人也都走了,我一个闺阁女子,婚礼之前,按着俗礼,是不能与夫家见面的,否则,就是冲撞了喜事呢。再说了,”夏半黎眼都不眨,认真的看着大夫人,紧跟着说了一句:“我也害羞呢”

    “害羞个屁!你都大大方方,自己跟人家男方家见面谈定亲事了,现在让你把人叫回来,你倒是有脸在我面前说什么害羞!”温雪心气得一个头两个大,怒双眼直瞪着夏半黎。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夏半黎也不在意她那爆的粗口,气定神闲,一一解释着:“刚刚这大厅上的事,咱们府上这双么多眼睛看着叫。这不,简七王爷也在这里,他也可以作证呀。我可是隔了一道屏风,绝对没有与他违了俗礼。”夏半黎有意的又指了指地上那一堆七零八落的屏风,特意强调着:“蚊子死了也是蚊子肉,屏风再破那也屏风呀。半黎绝不敢有违这古训,损了镇国公府的名声,闺阁女儿该守的礼,半点不敢违呢。”

    大夫人让夏半黎这几句抢白,气得说不出话来,一只手指着她,口唇颤动着,眼睛赤红,硬生生的给气了个倒仰。

    三姨娘适时的开口,直击重心,着急的问:“那聘礼单子呢?他把礼单子给了谁了!”这楚屠苏人都走了,现在还说这个干什么?这是跟夏半黎计较礼节的时侯吗?吃屎都不会挑热的吃!温雪心这总爱揣着贵妇人的架子,即要脸又要钱的慢吞性子,一棍子打下去也敲不出个响屁!

    “噢,你说礼单子呀,”夏半黎长长的拖着声,手臂一抬,毫不迟疑的指向着简太清,清脆的说:“在他那里呢。王爷说了,镇国公府刚刚招了贼,库房都空了,那天二两当归一两盐,也不能全充作了我的嫁妆,府里也要生活嘛。所以,婚嫁之事,他全包了。因此,楚将军亲手送上万金聘单,他也一口应下送我百里红妆。”

    夏半黎说到这里,看了看几位夫人面如土色的脸,眼眸一闪,又加意多加了一句:“再者了,俗话也说,不怕贼偷就怕贼踮记。我们府上己是让那贼踮记上了,我又是刚刚接掌府务,现在门户不严,万分不安全。所以婚礼之前,所有的嫁妆聘礼全都由简王爷亲自打理了,我也正好省了心了”

    “你说什么!”三姨娘连同温雪心赵雅文几人同时惊叫一起,五个人,十双眼睛,全都瞪得比那牛眼还大,直勾勾的瞪向了简太清,那眼中的神色,恨不得把简太清给活吞了。

    “我说”夏半黎眨了眨眼,清脆的声线又扬高了二度,再一次重复了一遍:“婚嫁聘礼,都由简七王爷全权负责了。”一句话,要钱,找简七去,要拼命,也找简老七去,总之,全有的事,都与她夏半黎无关了。

    简太清一怔,跟着就是挑了一道浅笑,侧眼看向夏半黎,这小毒丫头这是把他推到风口浪尖上,给他拉仇恨值呢。她这一句话一说,只怕他今天出府都是九死一生,就算活着出了这府门,自今儿起,家里的保全措施也得加上二个等级才行,不定哪一时,眼前这几位,给金人闪瞎了眼的贵女人,就要翻他的院墙,偷到他的库房里去了。

    简太清向着夏半黎示意似的挑了挑眉,低声说了一句:小毒物,本王能说一句,我也会害羞的。这本王的闺房只邀你一人进,不想让外头的狐狸精擅闯的吗?本王的清名呀

    唉,失策,实在是一失策!简太清眼带复杂,嘴角边一道苦笑,防狼防盗防闺蜜!他生平结交下的第一个闺蜜,这就引狼入室的,要偷到他闺房里去了!

    闺房?!夏半黎差一点让他这一句话给气笑了,简太清还能更无耻一点不?他干脆在这里高叫采花贼,为保贞节,咬舌自尽算了。

    “王爷,”夏半黎加重了语气,没好气的看着他:“能者多劳!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二百万黄金,足够王爷这万金这躯,不清白这一回了。”

    夏半黎与简太清在这里暗潮汹涌,那一边温夫人几个人像个斗红了眼的斗眼一样,有异一同,火力开全,目标一致的向着明刀明枪的就对上了。

    温雪心第一个开足火力:“半黎,你真是太不懂事了!简七王爷身系朝中大计,日理万机,这种婚嫁之事,本就是内帏之事,哪里好再麻烦七王爷。传出去了,这京中之人,都要笑镇国公府无人了。这事就交给我了,你不要管了!”温雪心言之在理,摆事实讲人情,先把这话说的官面漂亮,明着是埋怨夏半黎不知礼,实际却是对着简太清说去的。

    简七王爷到底是皇子龙脉,非是万不得己,她是不想明面上得罪简太清了,何况,温雪心野心勃勃的直视着他,心里暗自打着算盘着,简王爷也是圣上面前得意的皇子,将军铁定就是个铁帽子王。

    太子爷到底还是年幼,与晚兰晚晴的年纪都不般配了些,将来的事还难说的很,要做稳母仪天下的皇后,不仅要在朝中有根基,这皇戚里也有靠山才成。温阁老先前就放出话来了,晚兰晚晴的婚事都落在皇子上,这个简七王爷就是个极好的金龟人选。何况,温家的代代富贵,不能把希翼全放在一个炉子上烤,太子这个烤灶台要烤,简七王爷这个冷灶也是烧,这才是万全。

    温雪心心头想得明白,脸上更是带上了亲近之意,向着简七王爷施一礼,说:“王爷,半黎这丫头也不知礼数了,让王爷见笑了。半黎说到底,也我镇国公府的嫡生女儿,这些年,本就是委屈了她,让她一个孤女流落在外受苦,现在婚嫁之事,若是还不能由我们府上操办,国公爷和我家老爷,那都要埋怨我了。”

    “夫人说的是。”简太清应声点了点头,一脉的温文而礼,通情达礼的风范,眼角却向着夏半黎的方向一瞟。

    夏半黎冷下脸,淡看了他一眼,青菜她都给他备齐了,锅碗炉灶也烧好了,怎么作这一道菜就看他简太清自己的了。

    简太清暗自摇了摇头,眼底一道笑意,小毒物认真了,他要是不处理好眼前这个贵妇,只怕这小毒物就要把他当成菜给炒了。

    简太清眉头微皱,一脸担虑的又说:“只是,本王实在担心,贵府上的安全护卫,这聘礼可不是小数”

    温雪心心头一喜,简太清果真是个好脾性好说话的,他担心的事,压根就不是事!比夏半黎那张利嘴可好应付多了,还没她再说一句,一旁的赵雅文沉不住气了,几步就走到简太清的身前,直接伸出一手,说:

    “王爷也这么说了,咱们就别耽误事了。楚将军送上的聘礼单子,王爷就交给我吧,我这就去后院里,跟我母亲商量一下。镇国公府办喜事,还是要我母亲这个镇国公夫人来拿这个主意作这个主。再说了,镇国公府护卫是不严,可还有我这个姑奶奶呢。王爷尽管放心,这些聘礼直接送到我大学士府,保证万无一失。噢,对了,”

    赵雅文眼睛又是一亮,咽了一口口水,紧跟着又是热情的说:“王爷有心要给半黎备嫁妆,我自然不能背了王爷这份好意。王爷备下的嫁妆,也送到我府中来吧,都是一家人,姑表不分家,半黎到时直接从我大学士府出阁就成了。”百里红妆,这可是百里红妆呢!

    赵雅文眼睛都让金子闪得金光闪闪了,一张脸笑成了狗尾巴花,笑得下巴上的肥肉都跟吃了兴奋剂一样冲刺百米跨篮,简七王爷可是说了,他要送上百里红妆呢,这可是皇家公主出嫁才有规格,哈哈,她家的容容就是有福气,简王爷府中送出来的嫁妆那自然是一等一的极口珍定了,这个小戏子哪里配有这个身价!

    温雪心气得太阳穴直跳,这个赵雅文真是不要脸!把手都伸到聘礼不算,现在都伸到嫁妆上去了,她这是打着宫云霜的名义,想全吞了呀。还从她们府上出嫁,我呸!赵雅文那爱财如命的性子,别人不知道,她温雪心还不知道嘛,她根本就是想把聘礼嫁妆全吞到自己肚子里去,说得倒是好听!

本小姐手紧,银钱看得最重!

    呸!赵雅文那爱财如命的性子,别人不知道,她温雪心还不知道嘛,她根本就是想把聘礼嫁妆全吞到自己肚子里去,说得倒是好听!

    “雅文,你这话可是不对了,”温雪心脸色一沉,对着赵雅文就甩起了脸子:“半黎是镇国公府的嫡亲女儿,自然是要从镇国公府的大门嫁出去,哪有上姑母家发嫁的道理。再说,你那个大学士府上,姑老爷可是文人,手不能提,肩膀不能挑,府中的护院加起来,还不到十个人,刚刚够给你们一家四口抬轿子开道,那还得你们全都挤得进一顶轿子里才成!镇国公府要是护卫不严,你们大学士府就是开府赈仓了。”

    赵雅文气提两眼直冒火,这个温雪心这是跟她对上了是吧!从一开始就处处跟她争,真当她是软柿子好捏的不成!“温雪心,你别以为我是傻的,这镇国公库中的库房,根本就让你给搬去了温府了,现在还好意思来抢这二百万两聘金!哼,真金白银的聘金入了这府门,不出二个时辰,就成了你姓温头上的钗头凤。呸,你也不怕插破了你那厚颜无耻的嘴脸!”

    温雪心脸色大变,赵雅文这是揭了她的伤疤,又从她背上补刀呢:“赵雅文,你敢这么跟我说话!哼,你一个嫁出去的小姑子,整天在这府里混吃混喝,偷拿了娘家的东西去被贴自己,以为我不知道呢!府上的库房被盗了,说不定就是你这个外人动的手。现在还有脸,把脏子往我身上泼!那二百万两金子直到你手上,不用一个时辰,就成了你胸口载的金圈圈呢。呸,你还不吓压断了你的脖子呢!”

    两个人吵了个面红耳赤,你来我往,什么话都说出来的,三姨娘也不甘寂寞,借机上前,扭着小腰,妖妖娆娆的说了一句:“我说,大夫人,姑奶奶,你们这是争什么呢?要我说呢,这大夫人的话有理,姑奶奶的防备也对,半黎丫头是咱们府出嫁出去的,那聘礼必须是由镇国公府收着才对。即是谁也不信谁,干脆那聘金就交给我们三位姨娘保管着好了。说起来,姑奶奶也是外人,大夫人又是身上惹着病,再受累着了可不妙。我们三位姨娘,也是半黎正经儿的姨娘长辈,保证把这亲事办得妥妥当当,风风光光。”

    “呸,你个抬不上门面的姨娘,也敢自作主张!滚回你的院子里去,这是两府结亲的大事,什么时侯轮到你们姨娘插手了!”温雪心气得柳眉倒竖,一口唾沫子就吐到三姨娘脸上。“我这个姨娘怎么了,那也是镇国公府三书六礼,抬着轿子迎进门来的”三姨娘脸色一黑,插着腰,不甘示弱顶了回去,一旁的五姨娘和六姨娘跟着插话进来,吵成了一团。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那一边的几位夫人刚刚停下的口舌之争,立时就又烧了起来,而且是越烧越是旺,直挽着袖子要掐架了。

    简太清挑眉一笑,悠闲自在的转头看向夏半黎:“唉,本王本想着躲懒,可看来贵府上,人心不稳呀,罢了,那本王也只能勉为齐难,为半黎你操一回心了。”

    夏半黎哼了一声,没去理会他。女人多了的就是麻烦,这还都是从小念女戒女则的名门贵妇们的,那些子八大戒则都让她们念成了金刚经了吧。瞧这一会子,一个个吵成了斗战胜佛了。难怪这镇国公府四朵金枝玉叶,却连个上门提亲的都没有,反倒是她这个外来人成了头一个,就她们这个架式,哪个金龟敢上门呀,只忍着她们也能忍忍者神龟了。

    夏半黎把注意力重新放回面前的几个人身上,李富贵可是要还没处置了呢,她现在都能肯定了,这个李富贵绝对是雷命,五行缺雷的!每一次,刚一要处置他,那立马就是天雷滚滚。回头她真是有必要给李富贵头上装上一顶辟雷针才行。

    “来人,给李富贵验伤!”夏半黎也不迟疑,冷着眼睛招呼着人。。

    立时就从厅下走进来几个男子,押着李富贵就查察着屁股上的伤情,羞的一厅的老婆子丫头全都面红过耳,齐刷刷的别过了头。李富贵这一会早就没了脾气,死猪不怕开水烫一样,任由着几个人摆布,到是一旁的李婆子脸色大变,心虚的低下头,一脸的惴惴不安。

    “回小姐,李富贵果然就没伤到骨肉,这一百板子有假。”

    “呵呵,好呀。”夏半黎点了点头,目光凌厉,直扫向李老婆子,吓得李婆子一个腿软,黑熊一样的身躯慢慢地向下一摊,整个人就软倒在地上,面色如土:“小姐,老婆子一时糊涂,求小姐饶了老奴这一回吧。”

    “一时糊涂?李婆子,你还真是人老犯糊涂呀,这才半柱香功夫,就犯了两次糊涂了,再让你这么犯糊涂下去,哪一天把砒霜也当成糖喂给祖母吃了,你也是一时糊涂。”夏半黎冷哼一声,什么一时糊涂。错一次是一时糊涂,她这都一而再,再而三,专挑着自己个儿高兴的时侯犯糊涂,晚兰二姐妹是犯糊涂,李富贵还是犯糊涂,一百打大板还不如一百个铜板呢,落在到上连个响声儿都没有。她要找个借口也找个好一点的,别把别人也当成一时糊涂。

    李婆子说不出话来,虎背熊腰的身躯,就像座山一样,黑压压的摊在那里,动也不动,像是像傻了一样。

    夏半黎目光一转,厅中另一侧,几位贵妇八婆们,眼前还是在面红耳赤指手跳脚的吵着,可不定哪一会就该动手掐架了,这些子管事们早处置了,把简七王爷早点打发了早省心,否则,留着这个惹祸精在挑拨几回合,这镇国公府不只是倾家荡产,还要家破人亡了。

    “来人呀!”夏半黎一声令下,早就有识相的家丁,一拥而上,齐声低应了一声:“是。”

    夏半黎眼角一撇,淡淡的看了一圈周围那一圈子瞬间脸色恭敬了几倍的家丁们,个个低垂着头,服服帖帖。

    这真是不打不成材,棒棍底下出忠奴呀,夏半黎冷眼轻笑,到了这一刻,她这才真有一点君临天下,独断乾坤的感觉,哼,这些子眼皮子浅的,原本口口声声的忠字,不过说说罢了,一泡尿之后就是走了肾,也就留下个臭味。也真是等到亲眼看到李富贵夫妻都倒了,这才真正走了心了。真是一句话,三岁娃娃逛青楼,欠抽又欠揍,这帮子奴才丫丫的不这如三岁奶娃儿呢。

    “你们,”夏半黎随意的挥挥手,也不多看他们一眼,由着他们表一脸坚定的在那表忠心:“今日家中有喜,本小姐网开一面,”说到这里她话音一顿,厅下的各管事们同时精神一紧,面带紧张惴惴不安的看着她。夏半黎这才又接着说:“李富贵!”

    “是,是!”李富贵冷不盯给点了名,吓得混身一哆嗦,抬起惊惶失措的眼眸,紧巴巴的看着夏半黎,俯首贴耳的讨好样:“请小姐发落。”

    “本小姐素来是奖罚分明,你犯了错,罚也罚过了。既往不咎。你听好了,下面这些管事你都是老相识的吧,你管帐这么多年,心里该有底。这就去把每个管事,这十年的帐仔仔细细过一遍。”夏半黎一指底下的管事们,手指到的人都是下意识的一缩背,一身的冷汗岑岑。

    “是。”李富贵忙应了一声,连连点头:“奴才在府中多年,厅中的管事们都是老熟人,平日里也是互有往来,小人一定仔细的查一遍。”他是帐房,府中每一个地方都要用钱,与各个管事们打交道最多的就是他了。

    厅上的众管事心头又是一紧,夏半黎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把李富贵处置完了,这一会又轮到拿他们开刀了?不会吧,法不责众,夏半黎不过就是个刚上台的异姓人,名不正言不顺,主持镇国公府的管事,也是老国公爷临时指点的,这府中比她名正言顺的人多了,说不定哪一天,七夫人伤好或是大夫人病愈,重掌大权的就是换人了。她就真敢得罪了这一府的人?连条后路也不留下来。

    不管着底下的管事们是怎么想,夏半黎半点不迟疑的交待着,又是一指厅中十几个管事们,抬起眼梢冷眼盯着李富贵,冷声说:“从此刻起,这些子人就交给你发落了!你是帐房先生,帐目该是一清二楚,各处的情况也是明明白白,你那一笔子糊涂帐,我先记下。本小姐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这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我给你们夫妻了,把不把握就看你自己了。九城衙门的大牢里,不缺你一碗牢饭,更不在乎你带上一家老小的家眷,在里面夫妻团聚,儿孙满堂,贻养天年!记住,本小姐手紧,银钱看得重,从不养浪费粮食养废物!”

    夏半黎一句话说完,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直把厅中众人吓得一缩头,脸上全体变色。

饿死的苍蝇也比蚊子有肉!

    李富贵忙不迭的点头哈腰,信誓旦旦的说:“是,是,奴才一定不付小姐所托。”他说完了这一句,忙不迭的拉了一边的李婆子一把,“婆娘,还不快谢过小姐的大恩。”

    李富贵出手极重,一把将摊在地上还没缓过神来的李婆子,直拉的头都撞在了地上,瞬间额头上就开了瓢。李婆子缓过神来,头上剧痛,却是吭都不敢吭,一个响头又一个的响头跟着李富贵用力嗑着,直扣的青砖板石通通作响。

    “把每个管事,这十年的帐仔仔细细过一遍。”

    “赵庆余!”夏半黎又是一转,目光凌厉的转而看向大管家赵庆余:“你是大管事,这厅中的事情,府中的规矩不必我再交待你,李富贵二人就交给你监督了。若是,他们二人再有半点欺主子,直接全家老小发送衙门西北充军,不必再回我。至于那犯了事的奴才,免了管事的职务,一律按着府规处置。”

    “是,小姐。”赵庆余毕恭毕敬的应了一声,满眼的信服。

    厅上的众人个个神色都变了色,低下头,一眼的慌乱,心头一个劲的叫着苦。这下可是要糟了,都在一个府中,谁不知道谁的底,这么些年,宫云霜明面是个精的,权也抓得紧,可管起事却是不够精明,再加上温夫人也是个眼高手宽的,所以,府里的上上下下的人早就习惯了,表面上虚应那一套,哪个管事手下也不是干净的。

    本是都有错儿,所以人人都安心着呢。可夏半黎这一手可真是毒了,她不亲自来掌事,也不亲自来处罚着众人,把一切都交给了李富贵二口子。这两口子是什么人,男的奸,女的横!一对的豺狼虎豹!夏半黎把这两口子的错儿压下来,记了帐,却把他们推进了虎口里。这两口子为了保住自己一家老小,必定跟他们纠缠到底,鸡蛋里都能挑出骨头来。

    本来嘛,所有人都有志一同,瞒上不瞒下的,这种事这些年都是这么办的,李富贵两口子也能压下来,挑几个顶包的手下,重罚一通,也就交待过去了。可最不妙的是还有赵庆余这个大管家在这里监督着,真就把他们退到死路上了。

    夏半黎抬起身来,没再看厅中的人那纠结的目光一眼,向着简太清点了点头,冷声说:“简王爷慢慢品茶,我后院里还有些事,就不陪王爷了。”

    “呵呵,”简太清一声轻笑,目光晶亮,跟着就站起身来,温文而雅:“本王来此的正事办完了,刚刚想起我府上还有些事要处理,我就不打叨,先告辞了。”

    “王爷,请”夏半黎半点不嗦,作了个手势,冷下了眼,别过头看也不看他。

    “那么,我们明日宫中再会。”简太清一摇头,又是一声轻笑,这小毒物果真是记仇呀,小心眼着呢。

    简太清爽快的点了点头,迈开步子,向着厅外大步走去,片刻间就走的不见人影。夏半黎深吸了口气,看了看厅中另一边,还在吵着不停的侯门贵妇们。

    她都不能不叹服,所谓的贵女就是体现在这里了,是比街上当街骂架的泼妇后劲足。那些子人参燕窝不是白吃的,嗓子好,气血也足,都吵了这么白天了,几个女人还是精力旺盛,一点疲态都没有,嗓门一个比一个洪亮有力。

    夏半黎低敛着眉,遮住眼中的精光,柳婆子凑到她身边来,低声问:“小姐,现在回后院吗?几位夫人那边,您不过去劝劝了吗?”

    “走吧。不必理会她们了。”夏半黎点了点头,迈开步子向厅外走,女人吵架是不能劝的,特别是那些子见钱开的贵妇人嘛。她可没心思夹在她们中间当炮灰拉架去,瞧瞧她们那一双双尖尖的指甲尖,一个不留意,说不定就会倒了霉,给她们抓上一抓子,又要黄金二百万两了。趁早来一个三十六计,避而远之。等到她们自己吵够了,打够了,一身子刁蛮使尽了,发现观众早就走了时,她们自己也就精皮力尽地歇了菜了。

    “你以后也记着,那些都是贵女们,个个都是绝世珍品元青白瓷,不是我们这等出身的人可以碰的。一个不小心碰到了边角上,还要怪你沾上她一身晦气。她们,你不必理会。由着她们闹去,到了关键时侯,自己就收拾了自己了。”

    夏半黎微微一笑,把自己的心得交待给柳妈,也是提醒着她以后的处事方法。柳妈的脑子是精明,后宅里的手段也不缺,争风吃醋,挑拨离间,这种手段,在她夏半黎这里用不上。她现在需要的是她把心计用到待人处事的手腕上。

    前院的事,有赵庆余打理,可这后院里,女人多,事非也多,这就需要个高情商的人,从中间把握平稀了。柳婆子是个好人才,刚刚在厅上,那么短的时间,她能想到那一扇屏风,己是她极为聪慧,只是,她的力事手法上,还太过生硬固守,连着赵雅文那草包都能看出来,所以,她此刻再有意挑醒她几句,那么她就可以放心把后院放给柳婆子了。

    世间上最稳定的关系就是三角关系,温夫人母女三人是一国,三位姨姨也抱了一团,赵雅文有宫老夫人也自成一国,三足鼎立,这不是正好嘛。由她们吵闹去吧,打是亲,骂是爱,镇国公府多有爱呀。

    直走出了厅,夏半黎又是一顿,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厅中那繁杂的场面,她目光一闪又说:“柳妈,你辅助七夫人管事多年,对于各处的事项也更加清楚。我己经吩咐了赵庆余,这府中的事,每日的日常事务,就由你们二个人协商着办,他主外,你主内,若有你们两个决定不了的再来报我。”

    柳妈就是一怔,脸带恭敬的说:“小姐,老奴以前也是给七夫人打个下手,不敢居功,这府中的事,还是由小姐来作主,有什么跑腿打杂的粗活,小姐尽管交待我就是。”

    “不。”夏半黎一摇头,打断她的话,斩钉截铁的说:“镇国公府早晚是要交给昭奇的,这府中的事务管家,即不是我善长,也是我所关心的。交给你和赵庆余,也是我能放心的,你不用再推摆了,等到七夫人伤好了,我也是打算,把这个位置再给她的。”

    夏半黎低敛的眉眼中,闪着着精光,现在是非常时期,事关镇国公府一府的兴亡,赵东泰那边还是生死未卜,她不得不临危受命,被动的接着这个破盘子。等过了这一个时期,还是交给七夫人去操心好了。她一个姓夏的,管他们姓赵的这么多干什么。

    “是,小姐。”柳妈听了夏半黎这么说,这才应了下来。她现在确信夏半黎是真不恋权,更是没点没把这镇国公府的管家一职放在心上,瞧她这一脸不耐烦的神色,只怕,这人人羡慕的大权,在她眼中,还不如去花园里挖野荠菜呢,起码那野荠菜即能吃又能入药,比这个掌事的差使可强得多了。

    柳妈心思细,从脑子里过了一圈后,微眉着眉头,看向前厅的方向,小声的说:“小姐,李富贵与李婆子是宫老夫人的人,他们能尽力尽力为小姐办事,又能震住这一厅的管事们吗?”她到底也是跟着七夫人管事多年,这府中人浮于事的事儿看得太多了,她实在是有些担心,赵大管事是赵东泰的人,她是绝对信得过的,可赵管事一个人也压不住这么多人呀,若是,李老婆子叫起撞天屈,跑去宫老夫人那里一哭诉,半黎刚刚做的就全成了她的短处了。

    “你不必担心。”夏半黎看向前厅的目光一冷,转过身来,转而继续向着后院里走去,再不迟疑,淡淡的说:“李富贵与李婆子虽是宫云霜的心腹,也在仗着祖母在府中作威作福多年,可宫老夫人那里,我更清楚,她比着那二个奴才更要面子要身份,李富贵让她没脸,又被我打了一顿板子,光着屁股遛了一圈了,威信大减,传到祖母耳中,祖母是绝不会再重用他们的,而且还会厌恶到底。他们想再挺着腰杆子在府口立足,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我了,而且,他们现在更加着急着,一心把扒光了的裤子再穿回来。”

    一对光着屁股的管事夫妻,谁还会再听他们的摆布,走高踩低是人的常性,李富贵是个精明的人,他知道现在最该做的是什么,只有把这厅里的管事们,先收拾服贴了,他以后才能在府中作人,否则,人人都能踩他一脚了。

    所谓瘦死的驼骆比马大,饿死的苍蝇也比蚊子有肉。这两个人不能再顶着宫老夫人名号作福,但顶着宫老夫人的名号用来作威是足够了,有他们两人前面挡着,再加上赵管家在后面坐阵,这府中的事不用她再操心了。

    柳妈这才明白过来,欢喜无限,信服的点了点头,快步跟着夏半黎向着后院里走去,看着夏半黎的目光更加的折服,主子就主子,这光腚的屁股还要什么脸!

那小贱人就是根搅屎棍!

    看着夏半黎的目光更加的折服,主子就主子,这光腚的屁股还要什么脸!狗咬狗去吧!一窝贱人。难怪,刚刚夏半黎要把这厅中的人都交给李富贵两人发落了,这里还有一层意思呢,有她学着的。

    李富贵夫妻二人今日等于作了恶人,把这一府的人全都得罪光了,那么赵庆余和她就可以坐收渔利,正好收拾了散漫的人心,借此立信立威。难怪刚刚夏半黎走时交待了一句,所有犯事的管事都要一率免职,她这意思,本来就是打算把那一厅的管事,全给免了,再由赵庆余与她手中,选出可以掌握的人。手段果然高明!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恶事全交那恶人作了,这一手,她可是得好好学学呢。

    夏半黎没理会柳妈的那一腔子小心思,她加快脚步走着,日己过了中午,她还要抓紧时间吃饭呢,养生之道,首重要的就是早饭,为了府中档子乱七八糟的事,她己是误了自己的一顿早饭了,不能连午饭也给耽误了。

    柳婆越是跟着夏半黎走,越是惊奇,直绕过后院花园子,夏半黎带着她,没走西侧小路,反倒转向了东南,梨香院是在西跨院呀?夏半黎这是要上哪去?不是带着她回去,再交待给她些府务吗?

    “小姐,”柳婆子加快的一步,走到夏半黎身侧,小心的问:“您这不是回梨香院吗?快中午了,不如先回院子吧,你一早上还没吃早饭,小心身体。”她一个早上一直跟着夏半黎,自然清楚,从晚夜里开始,夏半黎就没休息,这可对身体不好,再在她早就是一心一意的向着夏半黎了,忍不住就开口劝着她。

    “当然要吃午饭了,咱们去七夫人的院子里去吃。柳婆子,你还要记着,这舌尖上的学问可比那九司衙门十大酷刑还大着呢。”夏半黎微微一笑,直接转了个转,带着柳妈走向七夫人的院子。柳婆子到底还是没看清楚这府里的局势,这个挑教人不是一天二天的,不急。

    赵晚然可不是省油的灯,她费着蜡着呢!这一会前厅那一边也该吵闹够了,温夫人折翅而返,赵晚然怎么会咽下这一口气。

    “现在,我最期许的,就是你家夫人的手艺了。今中午是不是我正想吃的那一盘菜。”夏半黎向着柳婆子,意义未明的说了一句,嘴角边挂着笑,七夫人经过这一次大劫,这头脑可是有要个质的飞跃才好。她那脑子再不开窃,就不是她腿上放血了,而是脑袋上开瓢。

    柳婆子一愣,不明白夏半黎这一句到底是什么意思,虽是不明白,她脚步也没停,仍是亦步亦趋,快加的脚步,跟在她的身后。

    夏半黎慢悠悠的走着,嘴角边还挂着笑,那几个八婆现在该吵完了架,人财两失,一个个气晕了头,又回去算计了吧。一院子的春暖花开,莺鸣柳翠,走在花院子里,与那前厅箭拨弩张,吵成菜市场的气氛截然相反,心境都放轻快了,夏半黎闻着花草的香气,眼神轻松,突间有了开玩笑的心情,连迈着步子,边笑着对一旁的柳婆子说:

    “呵呵,柳妈,你说那几个八婆谁会先反应过来先叫停呢?温夫人要面子,赵雅文不要脸,三位姨娘抱成团。这一出戏,不知道谁又先叫板呢,这板儿婆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咱们府上,盛产母螃蟹,这一个一个都是窝里横的角色,都是一肚子蟹黄肥得很的呢。哈哈,平时都是横着走,你知道怎么收拾螃蟹才最好吃吗?”

    “呃”柳婆子一怔,抬起眼诧异的看着夏半黎,这又不是重阳节,螃蟹肥的时侯,好端端的半黎小姐怎么就说起螃蟹来的?她该不是个说无聊话的人呀。柳婆子想了想,说得也老实:“咱们府上到了重阳节时,也会购置上不少潘阳湖大闺蟹,这个做的方法也多,一般都有螃蟹粥,盐蟹、香辣蟹……”

    夏半黎眼眸一亮,打断了她的话:“想吃螃蟹真正味道哪里用那么多花样配料。呵呵,其实很简单,第一个就是要弄明白,吃蟹子第一步是就是抓蟹子,蟹子是一定会夹人手的,绝不会好好实实变成你餐盘上的佳肴。所以,第一个就是出手要快,不要没吃到蟹子反倒给蟹子夹伤了手。抓到后先给它翻个儿拍晕了头,再按着蟹盖用筷子捅进**里**,最后丢进水里把锅盖严实了清蒸,这样做出来的螃蟹,吃时再配上菊花酒,即去了寒又保持了蟹子本身的鲜美,你懂了吗。”

    “噢,老奴还是不太明白。”柳婆子一脑门子雾水,实在没吃明白,她这话到底是在说什么?如实的回答。

    夏半黎摇头失笑:“不明白也没要紧,你就准备好一根筷子,今儿中午,若是你家主子有心,我就带你亲自见识一下,怎么给蟹子**去,呵呵,这捅螃蟹屁股可是个技术活呢!”

    镇国公府的另一边,也正闹得不可开交中,赵晚然不敢置信的看着气呼呼的温雪心,手重重的向着面前的八角圆桌一拍,直拍的圆桌作响,她气急败坏的吼:“你说什么?那聘礼让简七王爷拿去了?而且,他还说要陪送夏半黎那个死丫头百里红妆?!”

    “没错了!你听到的都是真的!你娘我这心肝儿肺都要气炸了!”温雪心一脸铁青,脖子上青筋爆出,看到什么都是心燥着,一挥手,把眼前的那一只她平日最喜欢青元汝窑茶杯砸到地上,尤自怒气未平,向着赵晚然抱怨着说:“晚然,这都怪你不好。我就说,你们二姐妹和我一起上前厅去,咱们三个人还怕吵不赢夏半黎那个伶牙利齿的小贱货,哼,这下可是好了,白白让夏半黎串通着简七王爷占了便宜!”

    “娘,你怎么怪到我头上。”赵晚然皱着眉头,一脸的气结:“明明就是你沉不住气,又上了夏半黎那鬼丫头的当了!”听到温雪心骂她,赵晚然的脾气也给激起来了,她还没有说温雪心目光短浅呢,她先说起自己来了,这面条煮糊了,不怪自己厨艺不好,却怪这水质太差,真是没讲理的地方了。

    “一道破了的屏风,你抢这个干什么?当柴火烧,还嫌它底子薄不经烧呢!”

    赵晚然看着厅中放的破屏风就不顺眼,更是一肚皮的气,她早就算得好好的,二百万两黄金本该是手到擒来,却让这么一群乌七八糟的姨娘姑母乱搅和着,硬生生给她打乱了。温雪心也是的,为着个破屏风,跟那堆女人抢破头的大大出手干什么?又是中了夏半黎的计。

    这次是她大意了,平地上跌了个狗吃屎,这个亏,她认了。镇国公府里就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她在这里算计夏半黎时,那几个姑母姨娘也抱起团来,在算计着她。哼,最毒妇人心,这一回合还没完呢,她就再跟她们较量一回!

    “什么破屏风!那可是花开富贵!我拼死拼活的争,手上都给你们姑母抓出了血,还不是为了你们!”温雪心一听就不乐意了,她可是费了半天的劲,硬是从那三姑六姨的手中,把这两块最大的屏风搬了回来,为了还不就是晚然晚晴,现在晚然这个死丫头不领情不说,还反倒怪起她来了,这才真是没讲理的地方了呢。

    “就是呀,大姐,你怪娘干什么?要怪就怪夏半黎那小丫头!”

    赵晚晴在一旁也是怒火中烧,跟着接口说:“那小丫头果然就是贼精的,她是早料到了有这一出了,简七王爷是一品亲王,名义上还是她夏半黎的长辈,夏半黎在简王府出嫁也是名正言顺。真要说起来,咱们还是理亏呢。可恶,太可恶了!那个小贱人,跟她那个娘一样,都是个狐狸精,简王爷是多温雅高贵的人,居然也让她下了迷汤给迷惑了!”

    想起简太清的那温文而雅,俊逸出众的面孔,赵晚晴心头就是怦然一动,对着夏半黎的嫉恨更重,恨不能现在就冲出去把夏半黎那个小娘皮给撕成碎片抛到护城河里喂王八去:赵晚晴气急败坏的骂着:“真是个不安于室,水性杨花的狐狸精,当着自己未婚夫的面,她还有脸再勾引简王爷。这不守闺训的小贱人,把咱们镇国公府的脸都给丢光了。”

    赵晚晴是越想越不服气,夏半黎有什么,不过就是一张,她能撕了她那一张脸,还怕再弄死她一条小命吗!“姐,这都是你不好!我早就说,直接从外公那里调齐了人生,把夏半黎给宰了,神不知鬼不觉,谁还会给那无亲无故的小戏子叫屈不成,就是你,一直顾前又顾后,说什么时机未到。现在可好,那两百万两金子没到手,还让她拉到了简王爷和楚屠苏这两个大靠山。哼,现在想弄无声无息的弄死她,可是更难了!”

    温雪心听了心头更是怒,也对着赵晚然发了脾气:“晚然,你说现在怎么办吧!这好好一桌子珍羞佳肴,硬生生让夏半黎这根搅屎棍子给搅黄了,这还让咱们怎么下口!

暴发户地主婆都能称贵妇了!

    “晚然,你说现在怎么办吧!这好好一桌子珍羞佳肴,硬生生让夏半黎这根搅屎棍子给搅黄了,这还让咱们怎么下口!简太清可是外公为你们姐妹两人务色的金龟婿,也让那个小贱人给拉笼住了,一门心思的向着那贱货”

    说到这里,温雪心心头火大,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加着身下的凳子也给她撞翻在地,的一声巨响,温雪心眼中发着狠,手握紧成拳,恨恨的说:“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那二百万两黄金是你们的,还有那百里红妆”,温雪心目带贪婪,又是重重的一拍桌子,粗气粗气的咒骂着:“夏青莲这个老狐狸精,死也不让我享福。她一个戏子生下的小戏子,还敢摆出百里红妆的陪嫁!我呸!她当初不识相跟我抢你爹,我就能送她一品红,今儿,她生下的那个小崽子,我就直接送她一丈红。能担起上万金之躯,百里红妆的只有我侯门贵女生下的你们,那小贱人,一口薄棺材送她上阴曹地府嫁小鬼去!”

    赵晚晴用力点了点头,同仇敌仇的说:“娘,你说得对!咱们还跟那小贱人客气什么,直接把她弄死得了,省得她整日里在眼前,蹦哒来嘣哒去的,看着我们闹心!我们这就去找外公去,让他再调点高手进府,今晚上就把她乱斩成八块!”

    温雪心点了点头,满脸怒容,向着赵晚晴一挥手,二个人一起向着门坎子走去。赵晚然一声冷斥,叫住她们:“你们给我站住!都冷静一下!”

    “大姐,你还犹豫什么!现在那二百万两黄金的好处也没了,咱们还顾忌什么!我们白忙活这么半天,反倒成了给夏半黎长脸了。哼,二百万两黄金的聘金,娶王妃都足够了!不行!再这么拖下去,真要看着那小戏子,从简王爷府风光大嫁,作她的一品将军夫人嘛!哼,你能忍,我可不能忍!”

    夏半黎那小贱人真要当上了一品将军夫人,她这脸还有地方放吗?到时这京中的贵女们非要笑死她不可,她这个侯门贵女还无人问津,小戏子倒是风风光光了!这不就是说她赵晚晴连个小戏子都不如,日后夏半黎那只小狐狸精,仗着楚屠苏撑腰,虎假狐威,拿着朝中一品浩命夫人的品阶来压她,她还要向夏半黎行礼,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你急什么!”赵晚然眼中带着狠戾,瞪了一眼赵晚晴,恨恨的说:“只会冲动坏事,作事也不动动脑子!夏半黎这个时侯出事,祖父第一个就放不过咱们!那小贱人,不过是一条贱命,你还想给她赔葬不成!”

    “她算什么东西,还敢叫我陪葬!”赵晚晴一挑眉角,气鼓鼓了两腮。

    “娘,你和晚晴都坐下来,这事不能操之过急。”赵晚然指了指身边的坐椅,吁了口长气,压住心头的怒火。要是咒骂能骂死夏半黎,她现在也想好好放声,用最恶毒的话咒她个死无全尸,永不超生!

    “现在不是咒骂上火的时侯,咱们先想想怎么把那二百万两黄金再要回来。”赵晚然狭长的眸光一闪,明日就是百花宴了,她们府上不能再出什么不明誉的事儿了,这事关她与赵晚晴的前途,不能因小失大,让夏半黎给毁了。哼,看在钱的份上她忍了,这笔债她先记帐,早晚有跟夏半黎算总帐,讨回来的时侯!

    “你还有什么办法?”温雪心满面怒容,不甘不愿的座回座位,看向赵晚然。

    “有!”赵晚然果断的应了一声,嘴角边扯出一道阴冷的笑,她向着温雪心扫一眼,说:“杀鸡借必用牛刀。夏半黎那小贱人,人见人厌,在这府里得罪的人可是不少呢。哼,咱们不需要脏了自己的手,自然有人出头!”

    “啊?”温雪心一脸兴奋,立时就转了脸色,兴致勃勃的向着赵晚然靠过去,追着问:“你快说,到底是什么办法。”

    “对了!大姐,你说的是咱们的好姑母赵雅文!”赵晚晴脑子灵光一闪,她的眼眸与温雪心一样,单眼皮微微上挑,若是从心底里笑起来时,眼角一勾,笑眼如杏,万种风情。可要是一假笑,那眼眸就单薄了,足像是只吊晴白额虎,看着就让心底生厌。偏偏,赵晚晴平时里,从心里笑出来的时侯,真是少之又少,倒全是假情假意的笑,直让人看上一眼,就不想再看她那双吊睛翻白眼。

    赵晚然点了点头,胸有成竹,向着一旁的冯妈子说了一声:“你现在就去找姑母过来,就说我们有事要商量,是关于关黎的婚事的,虽说简七王爷要包办了婚礼事宜,但我们作为半黎的娘家人,也该尽一份力,所以,要与她这个作姑母的好好商量一下。然后,你再绕道去一趟,七夫人的院子里把老爷请过来。”

    “是,大小姐。”冯婆子忙应了一声,不敢耽误事转身就要走,赵晚然在她身后又补充着说了一句:“你记着,老爷要问时,你就说大夫人的病又犯了,人己经晕迷不醒了,我们两姐妹在这里急得没了办法,务请要把我爹给请来。”

    “我知道了。”冯婆子点了点头,昨儿给打得板子,屁股上还疼着呢,可这一会,她也不敢偷懒说不去。冯婆子一走路身上就是一阵疼,她没耐何咬着牙,屁颠屁颠地走了出去。

    目送着冯婆子走远,赵晚晴第一个沉不住气,追着赵晚然问:“姐,你叫姑母来,那是她贪钱又好唬弄,微微激她个两句,她保证就第一个跺着脚冲上去当泡灰了。可是,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让冯婆子去七夫人院子里呀?爹的腿伤了,他不是该在自己院子里休养吗?怎么会跑到七夫人院子里去?”

    赵晚然翻了个白眼,说到赵雅文,她是半点敬意也没有,目光中全是不屑,真不知道宫老夫人是怎么教出来这么一个草包女儿,除了对付自己男人万分精明,严防死守,在其他事情上,赵雅文就是一把好使的枪,谁都能拿起来用得顺手。“你以为,夏半黎是没锯了嘴的葫芦,她就会老老实实的不作手脚了?晚晴,你闯了祸的时侯,也知道该第一时间先去找爹讨好卖乖,先把功课作足了吧。”

    赵晚晴这才醒悟过来,她果然就是犯傻了,这都没想到,夏半黎那小丫头,刚刚在前厅把婚事儿都办了,也没经过赵元隽的首肯,她现在自然是要找赵元隽拉分的时侯了。

    “没错!她现在一准儿在找爹备案呢。”赵晚晴点了点头,复又不解的看着赵晚然:“可是,你怎么断定了,爹也会上七夫人那里?”

    “哼,蠢货!你也多动动脑子,别把那精力都用在一张脸上。”赵晚然向着赵晚晴一瞪,刚刚还想说她变聪明了,这一会,赵晚晴又给打回了原形了,还是一样的蠢才一个。赵晚然手指尖敲着桌面,目光冷厉,说道:“夏半黎与七夫人向来是攻守同盟,狼狈为奸。这次的事,七夫人虽说没出面,但她肯定有份!这两个狐狸精,一碗碗的迷汤,把爹都给灌晕了头,什么都听她们摆布。夏半黎在前厅里,从明处使出这一招,那七夫人必定在后院里,暗地里把爹给把持住了。她们是联合在一起,让我们对那二百万两和这桩婚事,都插不进手去!”

    温雪心也明白过来,点了点头,脸上又带了忧色,犹豫的说:“可是晚然,娘刚刚在厅上,把你姑母给得罪了,”温雪心甩了甩手,她这手上还**裸的显示着赵雅文那五道带血的抓痕,深可入骨,到了现在上了药了,她还在疼着。温雪心恨恨的说:“你姑母,她也是个小心眼,为了跟我抢那花开富贵,不说把我抓成这样,她现在还不服气呢,我怕她不肯来。”

    “不会的。姑母是最贪财的了,这一次铩羽而归,半个铜板也没捞到,她哪里会甘心。”赵晚然肯定的摇了摇头,哼,赵雅文就是个从钱串子里看世间的主儿,最是贪钱不要脸的,别的人要钱,至少要顾忌一下脸面,可赵雅文不是,她是能泼妇骂街一样,揪着头发跟人打仗争家产的。二百万黄金就是个最好的饵了,她要听到,冯婆子传过去的话,一定是把主意再打到那聘礼身上,保准儿必定来报到。

    “嗯,这倒也是,你姑母要钱不要脸的脾性倒一点不假。”温雪心与赵雅文交结多年,当然知道她的脾气凛性,别管前面有多大仇,只要利字当前,赵雅文前一秒还在跟你冲狗牙,下一秒就能对你摇上尾巴。

    温雪心万分不屑的撇了撇嘴,嘟嘟囔囔地说:“对了,晚然晚晴,今儿容容也要进府了。你们平日里与赵雅文还有那个郑容容少走动,她们都是粗人,一点教养都没有,白披了一张名门侯府的出身证明。这等子货子,眼皮子浅得很,平时日往来的都是些有钱的商妇,还敢自居是侯门贵女呢!呸,比那市井之徒还要市侩,真是拉底了我们贵妇的身价了,暴发户地主婆都能称贵妇了!

多情才是大丈夫!

    呸,比那市井之徒还要市侩,真是拉底了我们贵妇的身价了,什么暴发户地主婆都能称贵妇了!”

    “是。”赵晚晴脸色也是一沉,听到郑容容这个名字,她就不高兴,那丫头就是个双面人,表面上最会惯弄人情,装着一幅书香才女的模样,实际上,却是个见高踩低的不要脸,总爱在人前面前卖弄学问,借此突显她的文才了得,明着暗着借着她当梯子踩,暗嘲着她是个草包。呸,她算个屁才女,会两句狗屁不通的诗罢了。

    赵晚然却是一皱眉,郑容容要进府了吗?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那个满肚子心眼的小娘皮子,可不能让她坏了她的好事。

    “秋霜,”赵晚然向着门外一喊,门口的秋霜听到她的叫声,忙走了进来,缩着脖子低头应着:“秋霜来了,大小姐请吩咐。”

    “你去花园子里守着,找个借口,把郑容容拖住,不能让她来坏事。”赵晚晴眼眸一凛。

    “是,是,”秋霜应了一声,脸上还带着迟疑,小心的看着她,呐呐地说:“小姐,我该找什么借口拖住表小姐呀?”郑容容可是个精明的人儿,她一个丫头,还能硬是拉着她不放不成。

    “蠢货!”赵晚然不悦的瞪了她一眼,这个秋霜真是越来越不成事了:“这种事情还要来问我!自己去想去!我不管你是洒狗血扑蝴蝶,还是推她入水池子里,总而言之,一定要拖住她,明白了吗?要是这点子小事,你都办不好,你就不要再回来了!”

    “是,是,”秋霜吓得一缩头,忙不迭的快步向着外面走去,步覆慌乱。

    温雪心心头正在盘算着七夫人,侯门大宅的生存法则,她太清楚不过了,一个夏半黎不足以惧,但是再加上一个得赵元隽宠爱的七夫人不时的向着赵元隽吹那枕头风,这事情就不妙了。这些小狐狸精,没一个省心的。温雪心恨恨的咬着牙,说:“半黎那个丫头,有七夫人帮着,要解决她不容易,要我说,先解决了七夫人才是最要紧的。”

    “放心吧,我早就想好了,打蛇打七寸。七夫人的倚仗,还不就是赵昭奇这个镇国公府的独苗子。现在七夫人身子受了伤,还有一个腿上有疾小六要照顾,她哪里还有精力去照顾昭奇,咱们现在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昭奇给拉到咱们手心里!”

    赵晚然得意的一笑,眼中一道算计,这局都布下来,就看这夏半黎怎么应对了!

    夏半黎走到了七夫人的院子时,正厅上刚刚摆上桌,七夫人正与赵元隽坐在一处,准备用餐呢,两个人笑意盈盈,一室的脉脉温情。

    “柳妈,跟你主子学着点,她确是学聪明了,什么时侯上什么菜,抓蟹螃的手段确是不错。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她确不是当初吴下的那个阿蒙了,呵呵呵。”夏半黎站在院门前一笑,向着柳婆子瞟了一眼,没等她反应过来,夏半黎放重脚步,快步向着厅里走去。

    螃蟹?什么螃蟹?柳婆子诧异的跟着夏半黎进了前厅,站在一旁,目光先是飞快的扫了一圈桌子上的菜,这菜品挺简单的呀。

    七夫人也是有心,考虑着赵元隽腿上受了伤,饭桌上摆放的全是清淡一些的菜色,虽说清淡可也是精心调制,下了本钱和功夫的,对着恢复元气有好处。一桌子的菜,就是没有螃蟹!柳妈收敛下眉眼,心中带着诧异又是细思量了一下,脑子一道灵光一闪,飞快的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夏半黎,脸上又惊讶又是佩服,她明白了!原来此螃蟹非彼螃蟹!果然就是一桌子正逢时节的好菜呀。

    “呵呵,我来得正巧了,我正好肚子也饿了。”夏半黎低敛眉眼一笑,迈步走进厅堂,也不必谁来招呼她,娇俏着向着赵元隽吐了吐舌头,笑着说:“我可是饿坏了,快让我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你这孩子,还就饿着你了。”七夫人抬眼看着她,脸上带着一道慈爱,她腿上还带着伤,行动不便,忙叫着柳妈招呼着她:“柳妈,你去厨上让她们再送上几道清淡的菜来,再拿一幅碗筷过来。对了,今早上的金丝血燕还不错,炖到中午,火侯也足了,正好给半黎盛一碗过来。”

    “是。”柳妈应了一声,先给照顾周到的夏半黎面前,添了一杯茶,向着半黎一幅身恭敬地交待了一声,这才转过身快步向着厅外走去。

    七夫人没有错过柳妈动作这个细节,眉眼微亮,很快的遮下眼敛,笑吟吟的把自己面前的一幅碗筷送到半黎面前,招呼着她说:“正好,我这幅碗筷还没用,你先吃着点。前面的事情让你累坏了吧,有什么事情,你就交待柳妈去办就行了,我这腿也伤了,帮不上你什么忙,养伤的日子有丫头照顾,也不需要她陪着。柳妈办事还算稳妥,能帮着你打打下手,传个话做点粗活,你也能省点心。”

    夏半黎一笑,对着她点了点头,吃一堑长一智,七夫人这腿伤果然没白伤,小六儿的那血也没流,为女则弱,为母则刚,她这是长劲了不少呀,一个招面,她就看出来,从柳婆子细微动作看到了前面厅里的处置结果,更借机向她示好,这一点确是值得她高看一眼。这所谓的侯门贵妇,抓紧什么府务权利都是虚的,还不如抓紧时间,正好利用此时赵元隽的愧疚,把他牢牢抓进手中,胁天子以令诸侯,比什么都有效。

    “嗯,那就谢谢七夫人了,我正愁着对府务不熟悉,偏偏又是人手不够,也幸好是七夫人知道心疼我”说到这里,夏半黎话一顿,她向着赵元隽一撇嘴,娇嗔的丢了个报怨的眼神过去:“爹,你就一点不疼我!祖父交待我一大堆的事,我都快忙提脱了形了,瞧瞧,这一个早上,我就饿成麻杆儿了,你也不说打发个人,帮我分担着点”

    “哈哈,”赵元隽眉结的郁闷一解,微笑着扯开了嘴角,连着几日的郁结都放下来:“你这丫头,跟爹还说这种话。我哪里不心疼你了,这府里的事现在都由你作主,爹绝对一心一意的支持你,这还不够吗?再不行,你看上什么得力的人手了,就是爹身边的丫头小厮,你要用人,直接调走就是了,不必再回爹。”

    “呵呵,那我就不客气,我就知道,爹还是疼我的”夏半黎娇俏的一眨眼,向着赵元隽作个鬼脸,更是惹得赵元隽开怀大笑,一张老脸更是笑开了花。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疼爱的看着自己的爱妻爱女,几日来心头的郁闷一扫而空,人生哪能尽如人意,他也算是美满的了,有个体贴入微,一心为他的娇妻,还有个这么懂事又孝顺的女儿,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赵元隽伸出筷子从桌上端起一小盅海参粥,摆放到七夫人面前,亲自掏了一勺,轻吹了口热粥,等到温了,再送到七夫人嘴边,心疼的看着她说:“别只顾着我和半黎,你也多补补,你这腿上也带着伤呢,唉,这才一日,你就瘦了不少。”

    七夫人脸颊飞霞,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飞快的抬起一道娇媚的目光,嗔怨的瞟了一眼赵元隽:“老爷,半黎还在这里呢,你,你真是的”

    赵元隽这才一怔,手停在半空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耳际边沾了一道赧意,他怎么忘了,女儿还在边上呢,这可是现丑了。

    “我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夏半黎一只手捂着眼睛,另一只手,还是抓着筷子,眼睛从五指间偷瞧着,快手在桌子上夹着菜,直往自己嘴里装,口中还在说:“我这一会饿得只能看到鸡鸭鱼肉,其他什么也入不了我的眼有。我的好姨娘,你就安心让父亲喂你吃吧,他喂一口,你吃一口,正好一碗粥这么一来一去的慢慢喝着,也不会有人跟我抢菜了”

    “唉,你这丫头,说什么呢!跟我也开这种玩笑话。”七夫人脸上红霞更甚,娇艳如花,低着头,满眼的娇羞,水汪汪的眼睛比那滴水海棠更媚。

    赵元隽腰身都软了,大笑出声,正是凑了趣,跟着夏半黎开起了玩笑,果然就把手中的汤勺又递到了七夫人唇边,口中还笑着说:“这有什么?你我夫妻情深,夫人为我以腿试药,这才换回我一条好腿。我现在投桃报李,亲手喂夫人吃一碗粥,谁敢说闲话!”

    “就是说呢,七夫人,你就受了吧,爹爹这一番心意全在这粥里呢,你可要细细的品呀。”夏半黎嘿嘿一笑,向着七夫人直眨眼:“古有,画眉之乐,今有一粥之恩,传出去也是千古佳话。无情未必真豪杰,多情才是大丈夫。这正是爹爹有情有意,鹣鲽情深呢。”

    赵元隽一听更加的高兴,不错,半黎这话说得太对了,文人墨客可不就是一纸佳话嘛,他就是喂个粥而己,夫妻情意,给人看到又怎么了。这娇妻在侧,俏女在旁,他这一时更是喜上眉梢,乐上心头了。

爹,你好偏心呀!

    “来,来,小翠,就让为夫喂你一回。你若是不吃,我就一直端着不放下来。”赵元隽手拿着小勺,也不怕辛苦,他真就是准备一直这么端着不放下了。

    七夫人脸带娇羞,薄薄的嗔了了一眼,一脸拗不过他的表情,两颊飞红,张开口把他送到嘴角那一勺子粥含入口中咽下去,拿着丝帕掩着嘴,又是白了一眼赵元隽说:“哪有你这样作爹的?这女儿都快出嫁了,不给女儿身传身教做个好榜样,净是教这些不正经的,真是老不羞!”

    “哈哈哈,这有什么?”赵元隽不以为意,还一脸的得意样儿,放下手中的碗,越是看着七夫人脸上的娇羞嗔怨,越是得意,他向着夏半黎笑着说:“半黎,你学会了吧?为父都你的才是正经的夫妻相处之道儿。这女子出了嫁,第一要紧的就是夫妻两个恩恩爱爱,这才能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懂了吧。”

    “噢,原来是这样呀。爹,半黎,还是似懂非懂呢,要不,你再给半黎演示一遍,半黎,一定瞪大了眼睛虚心求学”夏半黎拖长了时间,作了一幅好好学生的样子,瞪大了晶亮的睛眸,向着赵元隽和七夫人看过去,那脸上就写着:快点再喂一口吧,我好好学学什么恩恩爱爱!

    “呸!你个老不休,瞧瞧,你教的什么?正教的新娘娘,让你教成了小不羞了!”七夫人脸蛋红晕,向着赵元隽轻呸了一口,眼角生情,媚眼如丝。

    赵元隽身子骨又是一软,一脸笑意,真就是拿起了那个碗,舀了一勺子粥,向着夏半黎挤眉弄眼的使了个眼色,准备着再好好教一教夏半黎什么是夫妻恩爱。

    那一勺子粥刚刚要送到七夫人嘴边,从厅外急匆匆的就进来一个人,走路还是一拐一拐的,来人正是冯婆子,她进了厅,向着赵元隽就拜下去,语气焦急的说:“老爷,大夫人又犯病了,躺在床上起不来,大小姐急得没办法了,您快去看看吧。”

    “放肆!”赵元隽正在兴头上,几日以来,就这一顿饭,他吃的最是舒心愉快,娇妻爱女陪在一侧,其乐融融,连着腿上的伤都给忘了。正在这时,却给这冯婆子这么当头一打断,赵元隽直气得满脸怒色,想也不想顺手就把手中的碗全摔到冯婆子的脸上,这些子下人真是没规矩到家了,就不能让他好好吃一顿饭吗!

    “啊”冯婆子冷不丁迎头给洒了一碗的粥,还砸出额角上一个包,她一声惊呼后,对上赵元隽那一张铁青的脸,忙识相的闭上嘴,暗自叫苦,低下了头,缩成一团。怎么回事?从眼线那里接到信儿,赵元隽被七夫人接到院子里来吃饭,厨上摆菜的也说,他心情不错,没说他正在发火呀?怎么她这才一露头,就撞了个头破血流,真倒霉死了。

    不说那一边冯婆子叫着委屈,不明所以,只说赵元隽他也是怒火难消,一拍桌子,怒斥着冯婆子就吼着说:“大夫人生病了,你不去叫大夫,跑到这里来叫我干什么!我是大夫会治病吗!不知道老爷我这还病着呢!”

    “老,老爷”冯婆子给他这一顿吼,真吼的晕头晕脑,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心里直叫苦,她来的时侯,赵晚然就是吩咐她,无论如何都要把赵元隽给请过去,她哪里知道,这一会赵元隽怎么这么大的脾气呀,老爷向来是以文人自居,轻易不发火,这么怒于手色,动于手的时侯还真是少得屈指可数,可就这么巧,偏偏让她给赶上了。

    “老爷什么老爷!我还是这府上的老爷吗?我是温雪心的玩偶还是宠物狗!她叫我去,我就走,她叫我走我就走!什么大小姐!她叫你来叫我,我就得去吗?她还有一点作人女儿的孝心,就她娘的大夫人是亲妈,我这个当爹的就是干巴巴!”

    噗,夏半黎差一点笑出声来,忙咬着唇,低下头,一眼的笑意,真是服了这个便宜老爹了。文人就是不一样,说一句话都是这么有水准,直接拉高了镇国公府的国民教育水平。干巴巴?哈哈,确是干巴巴呀,赵晚然这个大小姐接下来,要教一教,洗一洗,湿乎乎了。

    夏半黎收起眼中的笑意,抬起头,半是恳切,半是劝慰的说:“爹,你别生气了,大小姐想来也是不得己,她一个闺阁中的千金小姐,平时也不过是绣绣花,扑扑蝶,从不理事的,眼看着大夫人突然晕了,她六神五主,自然是第一个想到你了,说到底,爹才是这府里的顶梁柱呀。”

    “哼,”赵元隽心火的起稍稍平息了一些,还是满心的不高兴,他也不是个不通情达理的人,最近这府中,一件事接一件事,直把他逼的喘不过气来,他不过就是想静一静心,忙里偷个闲,享受一下妻女在侧的温馨时光,开开心心吃一顿饭罢了,这要求过份吗!怎么那温雪心就这么多的事,连让他好好吃一顿饭都不成,偏赶上这个时侯又晕了!

    她这晕倒,还专门挑时辰的吗?专挑着他刚想喘口气的时侯,她说晕就晕,晕了他这一桌子好菜!

    七夫人在一旁默不吭声,听着赵元隽怒斥着冯婆子,她低敛的眼中精光微闪,抬起头来,换上一脸体贴的表情,轻拍着他的背,轻声细语的说:“老爷,你消消气,大夫人这病也不是一天二天了,她自己也是受苦受罪。到底夫妻一场,她是您的嫡妻,还为你生育了二个女儿,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就去看一看吧。大夫人看到你在一旁,心里也能有个安慰,这病也就好得快一些。”

    赵元隽刚刚的发火,也不过就是一时之气,让夏半黎一劝,心头的火气己是消了一大半,再让七夫人这轻声细语的一拍,心气儿也平了,顺着这个台阶顺着就走下来了。他点了点头,叹口气说:“唉,真是吃顿饭都赶不上热乎的。也罢,我就去看看吧,小翠,你们先吃吧,你这身子骨也不好,这些日子正该好好休养一下。”

    “呵呵,老爷,你不必担心我,我没事。”七夫人笑意吟吟向着周围的丫头们,招了招手:说:“你们去厨上说一声,那一盅沙锅鱼头豆腐汤正多炖一会,等老爷回来了,再盛上来。还有,把我早上交待你们铺上软垫的那一个抬椅抬到厅前面,再多叫两个人,抬着老爷过去,记住了,这一路上,一定要慢着走,千万不能晃,知道了吗!”

    “是。”周围侯着的丫头们,忙应了一声,向着厅外急匆匆的走过去。

    赵元隽没好气的冲对一侧的冯婆子又吼了一句:“你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滚到院外面去侯着,少在这里碍我的眼!”

    “是,是。”冯婆子给骂了个灰头土脸,忙不迭的应了一声,迈着老腿快步出了厅,她昨儿才给板子打了个屁股开花,现在又是脑袋开花,暗叹着自己倒霉,真是流年不利,顾不得头也顾不得腚了!

    七夫人交待完了,又是转过头来体贴的扶着赵元隽,低声说了一句:“老爷,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腿上的伤还不能动。我交待着下面人,让他们抬着你过去吧。”

    “嗯。”赵元隽眼眶微湿,拍了拍七夫人的手,千语“少年夫妻老来伴,我这条腿也亏着有你了。这一次受伤,我也想明白了很多事。小翠,等我们的腿好了,这朝上的差使先放一放,我先带着你到江南各处游玩一圈,这些年,委屈你了。”

    “嗯。”七夫人脸上满是感动,拉着赵元隽的手一紧,婉温的笑着说:“嫁给老爷,我不委屈。老爷正当壮年,正是为朝效力的时侯,何况,你也是这一大家子的顶梁柱。游玩之事并不急,十年二十年,小翠总在这里等着您。”

    赵元隽感慨的点了点头,双手拉住了七夫人的手,眼眶湿润,哽噎着说不出话来。

    “原来这就是夫妻恩爱呢,呵呵,还是七夫人你想的周到。一个贤妻,顶得上三个大夫了。”夏半黎笑着点了点头,对着赵元隽和七夫人又是一眨了眨眼,真把七夫人看了个大红脸,忙挣脱着要把手抽回来,赵元隽轻咳一声,把握着七夫人的手放开,瞪了眼夏半黎,他才重新摆出一脸正色说:“你不是饿了吗?快点吃你的饭吧,就你这个丫头话多,吃完了饭,让你七姨娘早点休息,不要在这里拉着她说话费话,知道了吗?”

    夏半黎不以为意,跟着说了一句:“嘿嘿,爹,你好偏心呀!不过,我也不是白来蹭吃的,我还有正事没说呢。噢,对了,沙锅鱼头豆腐汤,这正是补骨头的良方,爹现在吃正合适,放在厨上多炖会也不要紧,七夫人你可当得起食医了。”

    说到这里,夏半黎的话一顿,从衣袖中拿出一张纸,交给七夫人,笑着说:“这是我列的一个方子,上面的食物药材,都是对续骨壮筋有益的。七夫人,你比着这张方子,给父亲和你与小六准备着药膳,对恢复腿伤有好处。”

我的规矩不是摆着佛堂,当供奉的!

    “让半黎你费心了。”七夫人一脸谢间,接过那张纸,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收进自己怀里,又是笑着说:“你放心吧,昨儿夜里,我就打发人,专门拜访了孙大夫,列出了有益的和禁口的食物,厨房上这些都交待过,该备的食材方子也都准备下了。”

    “哈哈,那我可是白忙活了,本来还想着来爹和七夫人这里献宝讨赏钱呢,唉,这赏钱没讨着,还白搭上我一方纸墨钱,亏了,我可是亏了”夏半黎眨了眨眼,装出一幅委屈的表情。

    赵元隽好气又好笑,伸出手,在她额头上轻敲了一记,算是警告,亲呢的说:“你这丫头,跟你爹和你七姨娘,还算得这么清楚。这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还没出门子,这就一心向着夫家了。”

    话终于说到这里了!夏半黎低敛着眉眼,放下手中的筷子,更加委屈的捏着衣角,不情不愿的说:“爹,我这就快出嫁了,能陪在爹身边的日子不多了,还不兴女儿与爹多说几句。以后,等到女儿嫁出门去,想跟爹一笔笔的算细帐,都没这个机会了。”

    “得了,就你鬼心眼多!”赵元隽笑了起来,疼爱的看着夏半黎,又关心的问:“你这亲事商量得怎么样了?”

    “噢,简七王爷说了,这婚嫁之事,都由他一手操办。”夏半黎抬起头,脸上也带了丝踌躇,又像是下定了决心的样子,这才说:“爹,女儿出嫁不过是小事,有简七王爷出力,一切就可以放心了,女儿自然会上门亲自道谢。倒是你的腿伤,这才是当前第一大事,其他的,不要再操心了。”

    刚听了夏半黎前面这一句话,赵元隽微微一怔,他也没想到这婚事会是简七王爷来操办,正想着说些什么,再听到她后面一句话,眉头又是一松,叹了口气说:“也罢。即然有简王爷出面,那我也就放心了。等到你出嫁时,爹再多陪送你些嫁妆,总不会让楚大将军,欺负你娘家没人。”

    “谢谢,爹真好”夏半黎一笑,点了点头,又是撒娇着摇了摇他的手臂,直把他的心都给摇软了,看着夏半黎的目光更加慈爱。

    夏半黎低敛着眉眼,眸中精光闪过,向着七夫人微一使眼力。

    “这都说这女儿是爹前辈子的小老婆,瞧着老爷你对半黎这疼爱的,我这个正牌的娘子,都要眼红了。罢罢罢,你这小情人,就交给我来侍侯吧,保证亏待不了她,吃香的喝辣的,我都当好好供养着。”七夫人适时的插话,捂着口,指着夏半黎与赵元隽就是笑了起来。

    “七夫人,你眼红有我爹心疼着。我这才是眼红,可怜没爹疼呢。”夏半黎吐了吐舌头,拉着赵元隽的手臂又是娇俏的摇了摇,撒完了娇,这才装着万分不舍的松开手,委屈着说:“好吧,爹要心疼我,你就快快去慢慢回,让我好好吃一顿。七夫人饿着肚子等着您,我可挨不住了”

    “你个鬼丫头,爹哪敢慢回。要是回来的慢了,我只能舔你吃剩下的盘子了。”赵元隽哈哈大笑,指着夏半黎又是敲着了一记,满脸的疼爱,给冯婆子挑起了来的怒火,一时间全消了个一干二净,眼瞧着娇妻爱女,心头愉悦不己。

    她笑完了,看了看厅外边,笑边说:“老爷,座椅都备好了,你快点去吧,大夫人那边还等着你呢,大小姐也该等急了。你再不去,这京中贵妇圈中该传出流言,说你白长了方正清明的脸,心却是偏疼着上辈子的小老婆了。”

    赵元隽忍不住又是哈哈大笑起来,真是称得上是龙心大愉,眉开眼笑。常年都是一本正经的文人作派,习惯了拿腔拿调,冷不丁的说点子民俗粗话,他心里也是喜欢这种庄稼汉子的情趣。这就像是吃惯了海鲜大餐的人,冷不丁上了一盘清粥咸菜,更加爽口合乎口味。

    赵元隽招了招手,让着厅前侯着小厮把座椅抬起厅里,看了一眼那经过装饰的座椅,他心头更加舒服了。座椅是经过改良过了,着实费了心思,不仅是低下椅上铺了一层厚垫子,连着扶手上靠背上也是软绵棉的热子包提结结实实,最大限度的减少了颠簸冲撞,特别是座椅的前面,特别加了一层与膝齐平的架板,上面也是厚厚的一层丝棉作的垫子,正是专门为了他那条受伤的腿铺设的,独具匠心。

    在家丁的搀扶下,赵元隽坐到座椅上,心里就是一阵满意,他一手扶着扶手,一边对着七夫人说:“小翠,这座椅让你费心了。”

    夏半黎一脸极为稀奇的神色,跟着扶着赵元隽坐稳到那抬椅上,满眼晶亮好奇,上上下下的摸了几遍那座椅,特别是在那扶手上,有意的多摸了几下,金黄色的包皮,里面是填充着天蚕丝,摸上去手感细腻舒服,真就像那初生的婴儿一样软呼呼,夏半黎惊呼的说:“这椅子布置的真精制,七夫人真是心灵手巧,慧根独具。噢,对了,我有办法了!”

    夏半黎一拍手掌,像是想了什么,开心的笑着眉眼飞扬,神采奕奕,她就近伸着赵元隽的手臂又是摇了摇,娇憨的说:“这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我正想着,爹你养伤期间天天困在屋里,那是要闷坏了的,七夫人这椅子可是让我想到好办法了。”

    “噢。”赵元隽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又打上了什么鬼主意,他只是觉着这座椅舒适罢了,倒真没别的地方多想,夏半黎的主意“”

    “这也是我在乡下时常见到的,正好一通百通,改良一下,用在这座椅上正好,”夏半黎笑得得瑟,一脸等着被夸奖的表情,比着二个指头,又是笑说:“我们乡下地方,这一家老少都是要下田种地的,都是庄稼地里的勤快人。哪怕是人老了也一样是闲不住,在家生火作饭,出门巡视庄稼,高兴时村东头喝酒,村西头下棋,还能自个儿进城呢,这哪一样都照作,真是让他们不出门躺在屋里,那才要憋出病来。可年纪大了,腿不灵便怎么办?”

    夏半黎说到这里,有意的一顿,黑遛遛的眼眸子向着赵元隽看了一眼,“那就要用上板了车了。”

    “板儿车?”赵元隽听得出神,这些农家事,听在他耳中真是新鲜极了,夏半黎这么活灵活现的娓娓道来,就像是亲眼所见一般,满是农庄的情趣,让他悠然神往。这一时,赵元隽连着要赶去大夫人院子里都给忘了,兴意盈然的追问:“那板儿车是什么?”

    “板儿车呀,顾名思议,就是用木板儿坐的车了,”夏半黎笑了起来:“上面一层板儿,下面两只轮子,平时里,套上牛马,赶着就能走了。我还看到有用羊赶得羊车呢。”

    “是吗,这可真是有趣。”赵元隽听得哈哈大笑,两眼黑亮,长年在这镇国公府里住着,他倒是真不知道,长在山野之间,还有这么多乐趣。他又笑着说:“那板儿车与我这座椅又有什么关系了?你不会也是想给爹这座椅上配上个羊呀,牛呀,赶着板儿车吧。”

    “唉,爹,你这总憋在屋里多闷呀,虽说现在要养腿伤,但到院子晒晒太阳,看看花草还总要让人这么抬来抬去,那真是什么兴致也没有了。所以呀,咱们可以用乡下的办法,在你这座椅下安上两个轮子,你就坐在座椅上,想走到哪,就自己推着轮子到哪!”

    赵元隽一听就来了,又惊又喜的看着夏半黎:“这个方法好!”虽说腿伤了,他到底是那文人脾气改不了,就是喜欢爱个景,画个画儿,再写上几句诗,可真是让他像个废人一样,处处都要人抬着,那还真是了无情趣,夏半黎这个方法真是太好了。

    “呵呵,真然是个好办法,这法子是半黎儿出了,那么这动手的活儿,就交给我吧。只要老爷坐得舒服就好。”七夫人一笑,接过半黎的话,仔细又吩咐了一声随身的小厮:“路上小心一些,宁可走的慢一些,也不要贪功走险。”

    小厮们不敢怠慢,忙应了一声,四个小厮前后到位,一起抬起座椅,赵元隽坐稳了座椅,向着七夫人和夏半黎一摆手,一脸志得意满的笑,精采奕奕坐在抬椅上,家丁们小心的抬起座椅,在院子里走了几门,试了试轿。

    赵元隽满意极了,腿上的伤一点也没感觉,整个人跟坐在羽毛上一样,他手捻着胡须,笑得眉飞色舞,大笑着说:“好!好!好!”

    “嗯,你们抬得不错。”夏半黎跟着也是点了点头,板下脸来看着那四个家丁:“从现在起,这座椅和老爷就交给你们了,椅腿缺了,给我拿肉垫上,扶手歪了,拿胳膊替上,都小心伺侯着,月底每个人多加你们二倍的奉禄。记住了,若是老爷掉了一根头发,我就拨光了你们一身的汗毛。他要是碰破了一点皮,我就打得你们从头到脚没一块好皮儿。这镇国公府的府规不是摆着佛堂,当供奉的!”

其乐融融?有人告状是这个样子!

    “是,是,小姐。”四个家丁忙点头,五大三粗的身子半点不敢动,生怕就这样摇了赵元隽一根头发丝下来。夏半黎在前厅雷厉风行的那一出,早就传遍了每个解落,他们哪还敢再生存他念,有一丝饶幸。

    赵元隽一听更加满意了,含笑微微点了点头,心头叹服着,本来赵东泰把这府里交给夏半黎时,他还有一丝不放心,现在看了夏半黎的这一番表现,他是彻底的放下心来了。没错!这才是镇国公府的小姐该有的气势,恩威并用,刚柔兼济,处事果断,不偏不依,镇国公府这个大盘子,也真就是夏半黎才能稳得住了,还是爹的眼光独到呀。

    夏半黎目送着赵元隽出了院门,院门边儿,急着满头大汗的冯婆子,早就等得心焦,一个劲儿的探头探脑,好不容易等到赵元隽出了门了,她自然是心花怒放,忙不迭的跟在他的抬椅边上,也不顾着屁股开花,一遛烟的迈着小碎步紧跟其后。

    夏半黎微微一笑,目光在冯婆子身上打了个转,赵晚然此时必定是设好了套在等着她呢吧,她以为她一定会联合着七夫人先打小报告嘛,所以让大夫人装病,再引赵元隽过去,摆下一席苦情戏等着赵元隽主持公道。呵呵,真不巧,要让她失望了。赵晚然算计的用亲情牌引赵元隽动恻隐之心,这一手可是算错了。

    赵元隽与温夫人的夫妻之情,与赵家姐妹的父女之情,早晚都有消耗光了一天。狼来了这种戏码,演得多了,赵元隽也不会再当回事。赵晚然心思虽细腻,到底还是个未嫁的女孩儿,看不透男人的心,这世上的男人,哪一个都愿意享受着细语温柔妻子,谁会耐烦守着个时不常就病危的老婆,还有个哭哭闹闹的家。赵晚然算计的是人心,她算计的是人性,这出戏有得瞧了!

    柳婆进了厅门时,正好看到赵元隽出了院门子,她手拿着一双碗筷,放在饭厅上,有些着急的看着七夫人和夏半黎:“老爷这么快就走了?这,这”

    “又沉不住了,柳妈?”夏半黎与七夫人并排站在厅前,目送着赵元隽走远,她目光一转,摇了摇头,似笑非笑说:“我刚刚跟你说的话,你都忘记了?”

    “没有。”柳妈摇了摇头,迟疑地看着夏半黎,小声地说:“我只是有些担心。刚刚的时间那么短,小姐来得及**吗”

    “**?”七夫人皱了皱眉头,她虽说己是投胎换骨,重新变了一个人,可骨头子里的大家贵女风范还是没变,听了柳妈这一句话,就有些不自在,清咳一声说:“柳妈,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唉,这是饭厅呢。”轻声责备了一句柳妈,她又转了下语气,对着夏半黎说:“半黎,更衣间就在后面,让柳妈带着你去吧。”

    “更衣?”夏半黎一怔,又是一声哈哈大笑,手指着七夫人直笑得直不起腰来,唉,她也想要叹气了,没文化可怕,有文化更加可怕,这简直就是鸡同鸭讲嘛。柳妈一脸的尴尬,不知道从何解释起,夏半黎一抬手,笑着向她作了个手势,说:“你先扶着你家夫人,坐下吧,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事儿还是我来解释。”

    柳婆子应了一声,伸手一只手,小心的扶着七夫人,七夫人点了点头,也没在坚持,她的腿上还有伤,不能移位,柳婆子极为细心稳妥的扶着七夫人向着饭厅里座下,一步一步,每一步都极慢极小心。

    夏半黎也不着急催促,仍是站在门口的方向,笑看着七夫人一步一移,她抱着肩膀,慢悠悠地笑着说说:“中华文化真是博大精深。夫人,你口的更衣,就有不少二个意思。在我看来,这就是太费脑子了。倒还不如柳婆子那一句**,瞧,简单的二个字,即形象又省力,三岁小孩儿也能听得懂,这才是说话的奥妙。”说完了,她就笑,身子半依在门框上,眼角笑如月芽儿。

    七夫人正在小心翼翼移着步,突然的听了夏半黎这一句,差一点一步绊倒了自己,向前一哉,幸好着柳婆子及时的扶稳了她,这才没酿成惨杯。七夫人拍了拍胸口,停住脚步,向着夏半黎嗔怨的看了一眼,带着笑意说:“我的好小姐,你真是一鸣惊人!这死人都能让你说活了。拜托拜托,看在小六和昭奇的份上,你就行行好吧,我这腿下辈子还想亲自送小六上花轿,替昭奇遍访京中府地,寻个贴心的好媳妇儿回来呢。”

    “呵呵,”夏半黎了一笑,手指在嘴前一比,作了个小声“嘘”的手势,又是向着她一伸,比了个“请”的手势,七夫人这才满意的转过头来,扶着柳婆子的手向着她的目标座位,一步又一步走过去。

    等到坐回座位上了,她又心急又好奇向着夏半黎追问过去:“你刚刚说的那二个字,是什么意思?”柳婆子张了口紧着也说了一句:“是啊,小姐,这么短的时间,你刚刚跟老爷都说清楚了吗?这冯婆子摆白了就是来抢人,呸,她们是想恶人先告状!”

    “噢,哪二个字?”夏半黎有心逗七夫人,反倒不着急,仍是背靠着门框子,向着柳婆子笑看了一眼,使了个眼色,让她稍安务燥,又笑吟吟的对着七夫人说:“你这。”边说着,夏半黎嘴角边扯着一道笑,呵呵,这对主仆,虽说进益的多了,可这急脾气还是没改,瞧瞧现在脸上的急切表情,真是一样一样儿的。

    “唉,就是,就是,那二个字呀。”七夫人说到嘴边有些绕口,眼瞧着夏半黎就是不接话,她白了一眼夏半黎,微微一用力,冲口而出说:“放、尿!”

    “噗”,夏半黎笑出了声,作出一幅恍然大悟的神色,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原来夫人问的就是这个。”她歪着头,一脸不解的看向七夫人:“咦,夫人不懂吗?就这是字面上的意思,**呀!小六儿都明白吧,不然,把她叫出来,让她给你解释一下。”

    “唉,你这丫头,别让我着急了,快点说。”七夫人给她这一出装傻,直接给气笑了。

    “呵呵,**就是**,确是夫人想得多了。狗叫是为了吓唬人,人说话是为了让人都听得懂,这个道理最简单不过,就是无聊的人总是想把一句简单的话,加上几层深意而己。”夏半黎摇了摇头,没再接着逗七夫人,目光转而看向赵元隽远去的方向,嘴角边勾着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夫人,唯一弄错了的是对象,不是我要**,而是给螃蟹**。呵呵,现在准备工作都作完了,夫人就热上一壶菊花酒,等着要吃螃蟹吧,螃蟹虽横,蒸熟了可是至极美味呢。”

    七夫人一怔,有些不明白她这话中的意思,什么螃蟹呀?她说的是谁?

    柳婆却是明白过来,一脸欢喜,却又带着点子疑问,迟疑着又跟着问了一句,“小姐,老奴还是不明白,你刚刚没有一句话,是说到那些螃蟹呀?老爷就这么走了,他都领悟了小姐的用意吗?”她现在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不明白的地方就要问,夏半黎现在是在**她办事的方式,她更是该好好学着点,活了大半辈子了,满心的都是怎么使心眼子争风吃醋,帮着自家小姐争宠,到了现在,她才明白,这不争才是争的道理。

    一个男人罢了,谁要争就拿去,对付男人不能用心,要用脑子。幸好,现在七夫人也明白这个道理了,她现在只要作好本份,用智慧立足才能在府中取胜。

    听了柳婆子这一句,七夫人心思灵透,她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跟着就笑了起来,无奈的向着柳婆子摇了摇头,说:“他明白的,老爷他现在就去**了。”

    柳婆子还是一头雾水,没明白过来的呆怔样,把七夫人逗得又是一乐,这是多少年了,她没看到自己奶娘这个表情了,真是怀念呀。这么些年,她真得是错过了太多,把自己的本性都错过了,幸好,现在她醒悟的还不晚。

    “呵呵,你还没想清楚吗?”七夫人拍了拍柳婆子的说,浅笑着解释说:“这男人呀,也跟孩子差不多。就拿昭奇来说,他在外面玩耍时受了伤,那是宁愿自己忍着痛,也绝对不会跑回来跟我说。老爷是个明白人,这府里的事儿,他怎么会看不明白,只不过就是不想说罢了。”

    “噢。”柳婆子这才点了点头,紧跟着又是一皱眉说:“但是,刚刚你们在这厅里,可是一句话都没说就送老爷走了,那不是白便宜了那些螃蟹,给她们机会告恶状吗?”

    “唉,你还是不懂。谁说我们没说的,我们不只是说了,还说得很多。”七夫人笑着指了指夏半黎,满眼的笑意。柳婆子瞪圆了眼眸,她怎么没听到,只听着这厅里欢声笑语,其乐融融,有人告状是这个样子的吗?

    “柳妈,我来跟你说吧,”夏半黎向着七夫人点了点头,七夫人果真是个一点就通的,她己是明白自己刚刚那一番作为的用意了。

小老婆凑成一桌麻将了!

    夏半黎向着七夫人点了点头,七夫人果真是个一点就通的,她己是明白自己刚刚那一番作为的用意了。夏半黎笑看着柳婆子,反问她说:“这样说吧,你先回答我,刚刚你人就在厅外,为什么不走进厅来?”

    “我,我那是因为,因为”柳婆脸上一线,吱吱唔唔的说不出话来,心思一转,转瞬间就明白了过来,脸上带着醒悟,立时点了点头,欢天喜地说:“我懂了。”

    她不进厅来,是因为这厅中的气氛太融洽了,这几天,整个府中都是阴霾沉沉,压着人喘不过气来,小六儿病着,七夫人对月流泪,连小小的赵昭奇都感受到气氛的凝重,更加的懂事,不想再让大人再操心。

    她这个作奴才的也是同样如此,有个风吹草动都心里直发紧,生怕又是出了什么事儿。可就是在刚刚,这一厅里的人笑语盈盈,一室的轻松,就与那寻常人家一般和乐美满,任外面狂风暴雨,这里春暖花花。她这个围观者,都不想打断这个气氛,宁愿站在厅外,静静的等着,笑眯着眼看着,那一刻,听着这厅中欢笑地声音,连她都是心情放松,满心喜悦的。

    “人的天性就是如此,这是自我保护的一种机制。”夏半黎眼眸微微一沉,接着又说:

    “趁吉避凶是本能,看到害怕的就闭眼,听到不想听的就堵上耳朵。这世间里,逛青楼的嫖客,明知道倾家荡产,也绝对比出家的和尚多,看戏的戏迷明知道那花好月圆都是编出来的,也绝对比去官门里听判案的多,赌场的赌鬼明知道赵绝对比义庄的差役的,明知道是妻离子散,可就是图那一时的痛快,人也愿意去享这个一时的快乐。”

    柳婆子深以为然,点了点头,不错的,就是这个道理。赵元隽肯定是比她更加的喜欢这和乐的氛围,这一边刚刚妻贤女孝和乐融融,那一边再让他看到一堆女人围过来,一幅丑脸的恶人先告状,又哭又闹的,他只会更加烦燥火大。所以让那帮子女人闹腾去吧,任是谁,突然间从春天走进冬天,都得给冷个透心凉,这可是比她们告状更有用。

    柳婆子笑开了眉眼,说:“还是小姐和夫人高明,老奴受教了。老爷子这一会,肯定气得把她们直接大骂一顿,然后关禁闭,又抄经书去了。”这都是老三样了,赵元隽向来就是这三板斧,再也没新鲜的,她这个当奴才的都看习惯了。虽说不能一次就打死,不过,能让这大夫人和那几个老八婆吃这个哑巴亏,那也是纯对值回票价了。

    看着柳婆子明白过来了,夏半黎微微一笑,没有再看向她,目光一转落在七夫人身上。

    七夫人微笑着转过头,眼色复杂的目视着赵元隽消失的方向,唇边一道弯弯的弧度,夏半黎目光一闪,迈着步子坐回原位,轻笑着侧眼看着她:“怎么?心疼了?”

    “是心疼了。”七夫人收回目光,仍是一脸的婉温浅笑,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厮慢条理的夹起一筷子菜,放在口中,细细咀嚼着,淡笑着说:“心疼这么多年,我怎么不对自己再好一点。养一条狗,狗知道感恩,对一个男人挖空心思,掏心掏肺,不过就是活该断一条腿。想了想从前的日子,呵呵,我怎么能不多心疼自己。”说到这里,她细细的看了一眼夏半黎,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说:“半黎,我是真眼红你呢。”

    夏半黎垂着头,敛住着眼中的异样,轻笑一声,说:“我爹是有女儿福,也是该作女儿奴的。他上一辈子小老婆可是真不少,单是列在祖谱上的就是四个,还有我这个编外的,凑齐了一桌子麻将后,旁边还有个打茶围的,真是艳福不浅。七夫人,佛家说,天理循环,因缘际会,等到了下辈子,就该你享这福了。”

    七夫人一脸敬谢不敏的表情,连连摆手,万分嫌弃的说:“呵呵,这福我享这一辈子也就够了,下辈子可真不敢享。你爹这人呀,上辈子小老婆不少,要还这一世的女儿债。他下辈子的女儿也少不了。跟着抢了一辈子男人就够了,下辈子,我只心疼自己,绝不凑这个热闹抢那个爹了。”

    “不错,男人抓住了,不过就图个一辈子衣食安乐。至于你那个爹,谁要坑爹,就让谁坑去吧。咱们要心疼自己,没那个闲心操心闲人!”夏半黎哧的一声笑,对着七夫人眨了眨眼,眼神儿活泼灵透,认识七夫人有三年,到这一刻,她才有一种思想上互相想解沟通的平等感。这个七夫人,也算是九九八十一难后,大彻大悟,得道成仙了。七夫人跟着也是淡淡一笑,也跟着眨了眨眼心中微叹,作人情妇只想着争宠享乐就够了,确比作人老婆好呀……

    相视一笑后,夏半黎把话转回正题,看了看四周不赞同的说:“小六呢,怎么不把她叫出来?也该让她与爹多培养感情。”人心都是偏的,以着赵元隽举例来说,他也不是坏人,对女人虽说不够专情,可对女儿还是很知道心疼的。可五根手指头还有长短呢,这儿女多了哪会都一般的齐。

    晚然晚晴就是一个例子,依她所见的,这两姐妹多次做事出格,出言无状,这些子错误,放在她夏半黎身上,足够赶到西北别院,念一辈子青灯古佛,忏悔己过了。可是赵元隽当时也就是气急了眼,说了重话,过了没几刻钟,又开始心疼女儿了。

    原因很简单,不过就是因为她们是赵元隽看着长大的,养个小鸡小鸭,还有感情,舍不得宰了吃呢。何况是亲生的女儿。这看着长大的孩子,就是更偏疼一些的,在赵元隽的心中,最疼爱的还是晚晴晚然。在这一点来说,温雪心的情商特别的高,她很清楚怎么拉近了赵元隽作为父亲的心。

    “我不想她出来,”七夫人微微一笑,看了一眼夏半黎说:“我知道你的意思,父子亲情本是天性,有昭奇与元隽亲近就够了,他性子坚毅,现在来看只是事情的经历不足,我在一边提醒几句,对他的长益更大。至于小六,”七夫人摇了摇头,满脸的疼无奈:“她还是算了吧,小六跟她爹一样,性子太软,跟她爹处得太久了,早晚会伤了她的心,倒不如就这样吧,有昭奇会照顾她,这一辈子,她也会平平安安的。”

    夏半黎一怔,点了点头,她倒是小瞧了七夫人了,论起看人的眼光,七夫人的情商更胜大夫人一筹。她其实一早就知道那些道理,只是作为母亲,不想自己女儿受伤罢了。被亲人背叛的痛,绝不是在背后捅一刀那么简单。

    “也好。”夏半黎点了点头,没再多话。七夫人倒是多看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筷子,笑着说:“你今日上我这里来,真就为着送个药方子?”

    “当然。”夏半黎又是点了点头,眉间全都放松下来,轻笑着说:“我这可是一剂良方,一方治三病,一治耳根子软。二治搬弄是非,三治尿路不通。只此一方,人畜通用,半个时辰就见效!”

    “呃,”七夫人先是一怔,接着呵呵一笑,摇着头笑说:“你这丫头,难怪你爹说你鬼心眼儿多,他也不是真糊涂了。”

    “要说糊涂,夫人倒是难得糊涂了。”夏半黎眨了眨眼,抬起头的,意有所指的看向厅中刚刚赵元隽乘坐的那一台自制座椅的位置,夏半黎挑着眉梢,笑着说:“这椅子是红木所制的太师椅改造,宽三尺八寸,坐着确是舒适无比,最适合腿伤之人乘坐。”夏半黎一笑,又是指了指大门的方向:“大夫人的院子门宽也有五尺七寸吧,这么看来一百只螃蟹横着爬都不成问题。只是半黎怎么记得,那一边的螃蟹窝可是没有这么大气了,门框只有四尺六寸吧?爹的座椅再加上那四个抬椅子的家丁,想要挤进去,只怕要费一番功夫了。”

    “是吗?”七夫人故作不解的歪了歪头,一脸的笑意:“唉,我这真是腿疼历害,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人呀,真是病来如山倒,难得糊涂一回。你爹他不糊涂,你不糊涂就行了。”

    夏半黎浅笑着不语,七夫人不是真糊涂,赵元隽当然也不是真糊涂了,他耳根子再软,心性再淡泊,到底也是这镇国公府的当家人,虎父无犬子,在官场这么多年,什么样的阴谋鬼计没见过,只看也看得心里门儿清了。他不过就是文人爱面子罢了,事情不摔到脸上,就不想闹大,息事宁人。

    今天她来到这七夫人院子里,就是二件事儿,一来,是看看七夫人的战斗力,二来就是为了赵元隽,他想要看到一家和乐,父慈女孝,她就专门给他演上这一出好了。这一府女人的那点子心思算计,赵元隽未必不知道,他就是装着糊涂,配合着演戏演成真的罢了。

    至于她自己吗?夏半黎低敛着眉眼,目光飘忽,又是瞟了一眼赵元隽离开的方向,呵呵,这把座椅确是好东西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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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根金针判人生死,成就一世锦瑟,他半子布局握定乾坤,笑看万里江山。 夏半黎被侯门嫡母所害,沦为戏子,受尽屈辱而死,她穿越时空而来,只用手中的金针,谋一个江山为娉。女人要狠才活得精彩! 入侯门,斗小妾,拍死嫡母让她还嘣哒,恶毒嫡姐一巴掌拍飞了,别在眼前闹。手执一根金针,她仰头笑靥如花,挽着七王爷的手,不求连城璧,但求一世狼狈为奸,并肩权掌天下。医女有毒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医女有毒,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医女有毒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