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病呀!
赵元隽说完这一句话,心头就是一松,手听的枪下意识的就是一握一放,枪杆子顺势倒地,正砸到了满地摸爬混打的赵全福头上。
赵全福立时就是一声叫:“啊”,两只手抱着头,也不跑了,狼狈的半爬半跪在青砖板上,惊惧的看向赵元隽。他到现在也弄不明白,这是怎么了?这种勾搭丫头的小事,他干了不少次了,熟门熟路,明明记着,前一刻,他还在红英的房中,勾引她刚刚得手,正乐得颠鸾倒凤,享尽艳福,怎么这一刻,他就给老爷抓奸在场了?脑子里怎么乱哄哄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红英!怎么是你!不是应该是夏半黎那个小贱人吗?”赵晚晴尖着刺耳的嗓门一声大吼,瞪圆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跌坐在地上的红英。
这是怎么回事!红英不是温雪心的丫头,怎么会跟赵全福在厨房里鬼混!那夏半黎上哪去了!
大夫人院子外面,夏半黎与简七王爷站在角落里,看向院子中的这一场闹剧。
简太清眼中一道精光闪过,勾着唇笑着说:“你怎么知道那厨房里的天窗,可以通到院子外面?”
夏半黎冷眼扫了他一眼,转过身后退一步,与他间距一米二以上,淡淡的说:“我本来也是不知道,是进了那间厨房后才发现的。厨房中所有地方都还算整洁,只有天窗上结满了灰尘和蜘蛛网,那就说明,那扇窗户平日里是从来不开的。大夫人怕油烟味,所以厨房里从来不开其他的窗户,但是,那扇天窗又不是对着大夫人的院子,为什么也不开?”
“所以,你就断定了,那扇窗户后面,其实有条通道可以通到院子外面来吗?”
“不是断定,是蒙的!我运气还算好,蒙对了罢了。”夏半黎神色淡淡的,又转过头看了一眼那间院子里围观的人,这事情还真是巧了,她的运气还真是不错呢。
“呵呵,你还蒙到了什么?”简太清敛眉一挑,整个人精神焕发,张扬着笑意。
“我还蒙到,你出入这镇国公府,肯定是没走正门!是从哪个狗洞里爬进来的吧。”
夏半黎横了他一眼,这一次不是蒙,而是肯定的,简太清己是第二次入府了,这府中的守卫就是再熊也不会一点查察都没有吧,那么只能说明了一件事,这府中有密道,而简太清就是从密道中进出的,刚刚她会想到厨房中有能往后院的通道,也就是从他那里想来的。
“噢”简太清拖长了声音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向她伸出一只手,夏半黎警觉的退后一眼,她耳边被风吹拂过的碎发拂过他的手,丝丝青丝,丝丝入扣。
“原来你运气这么的好,时刻都是在蒙我呵呵,”简太清收回了手,又是用复杂深刻的目光看了她一眼,那目光直把夏半黎的心跳紧成一团乱麻线。
夏半黎咬着牙,没好气的说:“你不算计我会死吗?非要把我拖进你那团阴谋鬼计里,陪着你生死难测,。”
“我这一条船从来就是条贼船,易上不易下,半黎儿,你比登船的那一刻起,就该想明白了。”简太清展眉一笑,收回手,手指尖被她的发丝拂过,有种痒痒的感觉,直绕到心头上,他笑着,眉睛清亮温润,却也是带着冰一样的锐利:“夏半黎,跟了我会死吗?让你怕成这样?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说‘玉宁摔而不折’时的脸色像什么鬼样子?”
清风吹来,他优雅出尘,挺拨直立的身影象是清风中的一株菩提树,五百年的风吹雨打后,就这样在夏半黎眼中长成了参天大树。
夏半黎脑中突如其来闪过一句判词: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她抓着帕子的手一紧,别开了目光,冷冷的说:“像什么样子有什么关系。像只恶鬼,还是带毒的夹竹桃,那就是夏半黎选的路,与你无关,我就是死上千遍万遍,怨天怨地,也不会怨到你身上。”
简太清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傻瓜,真是个大傻瓜。夏半黎,我以为你是个聪明女人,其实还是如意说的对,”他伸出手,嘴角边挂着笑,向着夏半黎走近了二步,与她擦身而过,温热的气息直呼到她的耳际边上,像那一夜隔着一层窗户纸时:“你还真是个缺心眼儿的!自己都撞到南墙上了还不知道。可是这一步棋,偏偏你下对了路了,这一局,我让你赢了!”
一步踏过,简太清越过她,向着另一条路走去,脚步沉稳,没有半分的迟疑与犹豫。
夏半黎瞬间心头一紧,手中的帕子绕到的手指头里去,扼出一道道的毫白血色的扼痕,她眼中一道苦涩,喃喃的说:“不是我赢了,只是你习惯于考衡全局,我却是自利只想自己,只猜着你一个人的心思,真是可笑。敛走偏锋,这是侥幸的胜吗……”
她是输了才对,输给了自己,输给了这头老狐狸!心思全被他带着走,时刻在‘蒙’着他在想什么,作什么,算计什么。呸!这老狐狸真是老奸巨滑,这就是在指着她鼻子,逼着她认输吧。
夏半黎皱了皱眉头,心里颇有些烦燥,她是密医,生命中除了病人与医生这种关系,从未想过还要再加一段别的禁忌,可是现在,那个意外出现了简太清,这个男人,真是修行万年的老狐狸精!
他把她的生命弄了个一团糟,乱套了。夏半黎一点也不以为发现那个密道是值得骄傲的话题。
本只是与他联手结盟,从未想过男女之事,女人不狠不毒,怎么能活得精彩。繁华盛世,她只求一个一世锦绣,却手拿着一根金针硬不下心刺下去,弄到与这个又狠又毒的老狐狸纠缠不清,处处被他影响。真是想不通……
院子里的风徐徐的吹过来,空气中带着春天的芳香,夹带着唯属简太清身上的清爽味道。夏半黎想起了简太清的那一句话,忍不住自嘲的一笑,她的师傅曾说过,这世界上任何病任何毒都有得治,可只有一种,男女情爱,这是天下至病至毒,无医可救。
真他妈的千古奇冤!她穿越时间而来,难不成就是为了在简老狐狸这屎坑里长出菩提树来的吗?简太清那混帐东西,根本就是在算计着她,她就该去给自己煎一服药了,这就是病呀……
夏半黎回过头来,又看了一眼院子中的人群,眼中一冷,脑子瞬间清醒过来,扭过头,看着简太清的背影己是消失在小路上,她勾唇一笑。
一切还有待着她过关斩将呢!赵晚然真是处处与她不死不休,那就等着瞧吧,她的一根金针会绣出一个什么结局!
院子里众人的目光齐聚在一个方向,那女人一脸羞色愧色,坐在地下,紧紧的拉住自己拉开的前领子。
坐在地上一身狼狈的女人正是红英,她抬起头来,恨恨看了一眼赵全福,又是飞快的低下了头,黑遛遛的眼眸子转着,寻思着拖身之策,她呜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老爷小姐你们要给我做主呀我,我是被这个混蛋下了**,他,他想要污辱我,幸好你们来得及时,我是拼死这才保住了清白,呜呜,大夫人,你要给我作主呀”又是哭又是泣着,两只水汪汪的眼珠子,满面梨花带雨,直把人心都给哭软了。
看着不是夏半黎,赵元隽这心头的怒火就降下去了九分,再看看这红英骂成这个样子,不由的心头又是一软,皱着眉头说:“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在厨房里”
说到这,赵元隽也是微红着脸,舌头打结说不出下去了,这事也太丢人了!他一个文人都说不出口!
一定别有内情!
“咦,这院子里怎么围了这么多人?又出什么事了吗?”一声惊诧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出来。
人群自动的让出了一条通道,正显出了院子门前的,站着的夏半黎,她衣裾飘飘,杏黄衫如春开的嫩蕊一样,正是花开枝头俏着,远远看上去,就是娇俏贵气的气质。夏半黎诧异的看着周围的人,又问了一句:“怎么了?大家怎么都围在这里,这到底是出什么事了吗?”
赵无隽怔住了,转过身看看地上的赵全福和红英,再看看院子门口的夏半黎,脱口而出:“半黎?你怎么在院子门口?”
“不!这不对!这绝对不对!”赵晚晴先发起彪来,几步走上前,一巴掌先拍上红英的脸,打得她偏倒在地上,赵晚然怒气冲冲的说:“红英,你快说!这屋里与赵全福鬼混的是另有其人是不是!夏半黎,她其实也在屋里对不对!你快说呀!”
赵元隽听了这一句话,气得脸色又是一变,周围的人一时之间全都屏息静气不敢呼吸,二小姐这话也出格了!这都是在说的什么呀,她这话中的意思,分明就是把屎盆子硬往夏半黎头上扣了,而且,这也不成样子了吗!把这镇国公府当成青楼妓院了吗。
堂堂小姐,与一个下人鬼混这就很不像样了,再夹带上一个口口声声说被下了**受辱的丫环。一男二女鬼混什么?这也太不像话了!亏了这赵晚晴一个未出阁的千金闺秀也有脸说出口来。
“你闭嘴!”赵元隽气得胸口一起一伏,太阳穴突突的跳着,青筋毕暴。真是没脸见人了!养出这么一个不要脸的女儿!她自己说出来不觉的羞人,他听着还臊的上呢。
夏半黎低敛着眉眼,任由着众人打量着,迈着款款的步伐不着不急的走过来,一脸诧异不解的看看所有人,最后把目光又停在了赵晚晴的身上:“二小姐,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我为什么应该在那屋里,红英与赵全福又作了什么,我就算在那屋里又能作什么……”
夏半黎眨了眨眼,一脸无辜不解的表情,口中的话一句句的把赵晚晴向那臭水沟里引。赵晚晴就是顶着半边没脸皮,纯锦绣面的绣花枕头,里面的芯儿不是鸭绒,全是草秸子,一点火星子就能把她那暴燥脾气点着了,随便扇扇风,那风热就吹把她自己给烧着了,从赵晚晴下手,正是温雪心母女三人中最易攻破的一个环节。
“你还敢说你听不懂我说什么!夏半黎,你少装模作样,你刚刚就是在那间屋里与赵全福鬼混对不对!哼,红英就是人证!”赵晚晴果真就咬了夏半黎下的饵,气急败坏,一把拉过红英,推到了夏半黎的面前:“红英你快说,是你们三个人一起鬼混的对不对”
夏半黎连反驳的话都懒得说了,抿着唇,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她说得越多,赵元隽就会越是生气,越是往她身上泼脏水,实事上深觉自己被羞辱的就是最爱面子的赵元隽,呵呵,这可是有好戏看了。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赵晚晴的脸上,直把她半边脸打偏了,鲜红的巴掌印打在她完好的那一边脸上,片刻后立时肿进老高。
赵晚然不敢置信的捂着自己的脸:“爹,你居然打我?你打我!”
“给我闭嘴!你再多说一句话,我就关你的禁闭,宫里百花宴你也不必再去了,省得给我们府里丢人现眼!”赵元隽怒火中烧,狠狠的瞪了一眼赵晚晴,她惹的事够多了,一件件丢人现眼的事,等着他去擦屁股,他不能再让她败坏这府上己不多的清名了。
赵晚晴涨红了脸,一脸不服气的表情,就想与赵元隽再争执出个直曲来,她哪里丢府上的脸了,她是府中的骄傲才对!她赵晚晴马上就会恢复美貌,以她倾国之姿,在百花宴中独得头筹,嫁给皇子为妃,独宠后宫,以后镇国公府的门楣,全靠她发扬才对!
“爹”赵晚然几步从大夫人屋里出来,到了这个时侯,她在闪在屋里不露面是不成了,赵晚晴太不争气了,居然上了夏半黎的当,当着众人出丑。
众人自动让开一条路,赵晚然顺顺利利走到赵元隽身边,和颜悦色的劝着说:“爹,晚晴是小孩子脾气,又是关心半黎妹妹,怕她吃了亏,又自己憋着不敢说出来,这才把话说急了点,您不要生气。”
赵元隽心头的气一平,哼了一声,说:“让你们母亲和外公好好教教你们礼仪,连句话都说不好的话,就再也不要出门去给我丢人!”
赵晚然心头一紧,低声应了一句:“是,爹。”赵元隽这脸色看起来是气得不轻,而且很明显,不仅是为了刚刚的事,必定他是在外面又受了什么气了,她还可以肯定,绝对是与晚晴和她们有关。
难不成,是第一楼的事曝光了?赵晚然脑中闪头转得飞快,眼中快速闪过一道算计,本来以为看在温阁老的面上,又惧于镇国公府的威势,在第一楼中发生的事,那些人是不会传出去的,就算传出来,也不该那么快,到时,她己是有时间把一切都摆平了。
可现在看来,她还是估计错了,现在那些事肯定是传出来的,而且还传进了赵元隽的耳朵里,昨天才发生的事,短短一天而己,怎么会这么流传的这么快?难不成是有人在里面推波助澜不成?
赵晚然的目光阴沉的放到了夏半黎身上,是她吗?是她作的好事?第一楼中那一个处处跟她们母女对对的人,她就觉着像是夏半黎,就是第一楼的那个老板也是姓夏,这太巧合!世上哪来这么多巧事!不对!这事不对,一定别有内情!她要找外公来帮着查查才行。
赵晚然心思转得很快,刚刚一番猜测在心里转了二十四圈,可实际上,不过是她一低头的功夫。
赵晚然又抬起头来,温婉的笑着说:
“半黎妹妹向来的知书达礼,自然不会作出格的事,可这她本该在厨房中熬药,这厨房中却出了这等丑事,这中间要是说不清楚,对半黎的声音还是有害的,对咱们府中的声望也不利,爹,我看还是当面问个清楚,让大家都了解了事件的详细内情,才不会有不堪的流言传出去。”
赵晚然句句都是打着为半黎着想,为府中声望考虑的目的,赵元隽听在耳中就顺耳多了,想了一想,也觉着这么糊里涂糊的,确是不是一回事,这越是说不清楚的想要遮掩的,反而各种流言更多,赵元隽也是明白这个道理。
“晚然,那就你来问吧。”赵元隽瞪了一眼又想开口的赵晚晴,这个二女儿,还是安份点的好,她一开口,本是清白的小葱,也得沾上大便味儿!
“好的。”赵晚然行事从容,向着赵元隽行了一礼,脸上身上自然而然就是天生的雍容贵气,不由就让人信服的力量。
七夫人眉头一皱,也是同样张了张口,她可是最清楚这一位大小姐的,让她问的话,那话中句句都是陷阱,随时都能给她推进坑里去,这事件可就更说不清楚了。
柳妈适时的又是拉了她一把,对着她微一摇头,夏半黎是什么人,哪里是会吃亏的主儿,七夫人这时插嘴,才是坏了她的事呢。
七夫人怔了怔,担心的看了一眼夏半黎,她正神色从容,迎风站在那里,即没有摆着架子,不急不躁,淡雅娴静的姿态,却比大小姐那一身刻意的贵气,更多了两分让人想亲近的亲和力,一种万事都在掌握中的淡定自信,忍不住就让人想去追随着她。
七夫人回过神来,心中瞬间就是一安,随即又合上了嘴,暗自懊恼着,她还是沉不住心了,关心则乱,还不如柳妈看局势明白,这种时刻,她中需要在一旁看看,绝不坏了夏半黎的事就行了。
还要再给他留一条狗命?
夏半黎低敛的眉,扫了人群中的七夫人和柳妈几眼,飞快的移开,勾唇一笑,眼底一道精光,不错,这七夫人有柳妈看着,办事更靠谱了。为女则弱,为母则强,七夫人就是总把自己当成了女人,却忘她还是个当家主母,这种时侯,她不出面,比她出面要好得多。
“半黎妹妹,即然如此,那我就代父亲问了。”赵晚然先是点出了自己是代父亲问的,把身份定的清楚,更加重的她话中的份量。
夏半黎自然是听得出她话中之意,笑了笑,无所谓的说:“大小姐,你有什么话尽管问吧。”
“好。”赵晚然点了点头,也不多作客气,直接说:“半黎,你是说去厨房,给大夫人熬药吧?”
夏半黎点了点头:“没错,是这样的。”
“那么你是回了厨房给大夫人熬药吗?”
“不错。”
“你一直在看着火,一步也没走开吗?”
“是。”
“半黎妹妹,那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熬这一幅药要多少时间?”赵晚然挑了挑眉,连着问了三个问题,每个问题都怀熬药有关,没一个字提到刚刚的事,倒是让听的人,都觉着这大小姐问话有水平的多,公正严明。
夏半黎微微一笑,如实的说:“普通的熬一幅药要一个时辰,我这一幅药,因为里面有灵芝,灵芝的药效是不容易被煎制出来的,一般是需要十个时辰,药效也只能出来百分之五十,因为大夫人在等着喝,所以我在熬药时,也就是按着一个时辰的时间熬制的。”
“嗯,半黎,你解释的很清楚,也很明白,那我现在就全明白了,我可以这么来总结,你一直在熬药,寸步不离,用了一个时辰,这样说对吗?”赵晚然在原地走了二步,细细分析着她的话,伸出一个手指头,比在夏半黎面前,寻求她的认可。
夏半黎眼神一挑,面色从容,点了点头:“不错,大小姐说的是对的。”
赵晚然神色不变,转过头来,又开始盘问地上失魂落魄,各怀鬼胎的红英与赵全福。
“红英,你说你是被赵全福下了**,他还对你非礼是吗?”
红英听到赵晚然叫她的名字,咬着红唇,一脸楚楚可怜的神色,水汪汪的眼眸里眼泪似泣非泣,看着的却是赵元隽,一抽一抽的说:“是,大小姐。求老爷您为我主持公道,还我清白,否则我就没脸再活,现没脸再见人了”
“那么,你是什么时侯进到这屋里来的,又是什么时侯被赵全福下了**?”赵晚然紧跟着问了一句。
夏半黎看了赵晚然一眼,淡淡一笑,这个赵晚然果真就是用了脑子了,这是步步紧逼,要用时间线来作证,确定她的罪名,非要给她安上个通奸的名声了。想一想吧,从她从大夫人屋里出来,到现在为止,正是一个时辰,那么,赵晚然又是跟抓着时间不放,那还不是,要落实,她在厨房中鬼混的事实嘛。
只是,可惜了她这幅好脑子!夏半黎挑着眉眼,扫了一眼红英与赵全福,这两人可是她最大的王牌证据呢!
坐在地上的红英一脸的迷茫,赵晚然这个问题,她还真是没法回答了,到了现在,她还是一头雾水,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进了这厨房里来。
红英眼珠子一转,她可不是笨蛋,现在的形势她看得清清楚楚,事己至此,要想维护住自己的名声,那么当务之急,就是站对了立场,她是大夫人的丫头,只要顺着赵晚然的要求走,那么她要脱身那是很容易的事,而且,把这通奸的名声转嫁给夏半黎,哈哈,她还会将功补过,记上一大功呢。
红英立时抹着泪珠子,抽噎地说:“大小姐,我本来是在院子前面守着,可是半黎小姐和赵全福就进了院子,然后,我给半黎小姐行礼时伤了额头,头晕得历害,我看着半黎小姐和赵全福两个人进了厨房后,就把这院子里的差使交给了,我就回了我自己屋子里探验伤。”
红英这一席话,在院子里的人,除了左天蓝和赵元隽,几乎人人都亲眼看到了,都是暗自点了点头,她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夏半黎挑着眉看了一眼红英,这丫头心思倒是不小呀,只说行礼,却不说她自己对主子不敬,那是她自甘受罚,这是想搏取同情吗?而且,红英那一句,亲眼看到她与赵全福进了厨房,呵呵,这可又是一句点晴之句呀。
夏半黎眨了眨眼,突然开口说:“大小姐,我可以证实,红英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好。”赵晚然微一怔,夏半黎说这一句是什么意思,她不是该力图撇清与赵全福的关系才对吗?
赵晚然提高警戒扫一眼夏半黎,对她这异常的行为总觉着有些不安心,她又是转过头接着问:“你接着说,你回到房中你又出房间了吗?”
“没有,小姐,绝对没有,我一直就在房中。”红英忙着摆手,她现在说的可是句句属实了,半句慌言都没有。
“那再然后呢?赵全福是什么时侯给你下的**,是他把你迷晕后,又带到这厨房里来,是吗?”赵晚然眼眸一亮,紧紧盯着红英。
红英匆忙点头,一口就应了一下来:“不错!就是这样!”这可是大小姐在提点她一条明路呢,哼,夏半黎这一次就替了她这个通奸罪名吧!
红英哇地一声哭出了声,不停的拿着帕子擦着脸颊上的泪,眼圈通红,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我记着,印象中我应该是在自己的房中检查伤势,然后赵全福这个畜生就摸到我屋中,对我百般纠缠。我一开始是不假辞色,直接翻脸要赶这个色胚子走,可是接下来,赵全福拿出一瓶伤药,说是半黎小姐给我的治伤的,然后我心存感激用了那瓶药后,人就迷迷糊糊的,再然后,我清醒时就发现,发现自己在厨房里,衣衫不整被那个畜生欺负”
一口气说完,红英又是哇的哭了起来,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老爷,大小姐,你们要为我作主呀,我怎么可能自愿跟了赵全福那个色胚呢,而且,是在这么人来人往的厨房里,呜呜,我是被下了**迷晕的”她凌乱的衣衫,通红的眼眸掉下成串的泪珠,一身狼狈,额头的伤更见红肿,直把周围的人看着也是唏吁不己,对她这话,也是信了五分。
红英平时为人是嚣张了些,但她是最在面子的了,又是个见高踩低的人,她长得又是漂亮,赵全福对她早就拍马讨好,虎视眈眈了,可她可是从来没给过赵全福一个好脸,要说她放下身架,会肯跟赵全福胡来,这还真是没有人肯信,要说她是被下了**,那是肯定的。
夏半黎扫了一眼周围的人的神色,就知道他们是信了红英的话了,夏半黎敛眉冷笑,也不反驳,只等着赵晚然再问下去。
“赵全福,红英说的全是实事吗?真是你给红英送的药?你是不是给她下了**了,快说!只要你把实话都说出来,看在你在府上多年的份上,我会禀公处理,主持公道,给你一条活命。”赵晚然厉声问赵全福,目光中全是凌厉。
夏半黎淡淡的看了一眼赵晚然,又是禀公处理,又是主持公道,还要再给他一条活命?呵呵,这话听着还真是有意思呀。
赵全福立时就是一颤,贼遛遛的眼珠子转了几转后,立时就有了脱身的办法,赵晚然这一句话,那就给他一条生路了,意思是要保下他了。
赵全福跪倒在地,向着赵晚然就磕起头来:“大小姐!我认罪呀,我全都认了!红英的伤药,是我给她送去的!也是我把她迷晕了带到厨房的,一切全都是我所为,与其他人没有关系。求大小姐,饶了我一命吧,我愿意认下所有的罪名!”
不用探病了!
赵全福这一说,所有人都点了点头,看向他的目光更加不屑了,早就知道赵全福不是个好东西,居然连**也用上了,真是个下流胚子!
众人心头又是一跳,下意识的就把目光转向了夏半黎,赵全福把罪名都认了,这真相就清楚了嘛,可是红英说,是夏半黎把那**给的赵全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他们二人是事迹败露了,所以半黎就拿着红英顶了罪,赵全福又是害怕半黎,所以才自己承担了全部罪名?
赵晚然脸色一禀,看一眼夏半黎,沉声说:“赵全福,你作出这种丑事,自己承认罪名最好。来人呀,把赵全福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再送官法办!”
赵晚然说完对赵全福的处罚,又对着周围的人说:“行了,这件事己经真相大白,就这样了断了,大家都散吧。”
眼见着赵晚然这么处理了,周围的人眼中疑惑更重了,应了一声:“是。”
赵元隽脸色很不好看,狐疑的看了一眼夏半黎,心头上打了一个结,倒是没有反对赵晚然的处置方式。
这样是最好的,只是府上的一个下人与奴婢的奸情罢了,传出去也不影响府中和他的声誉,总比扯上夏半黎这个主子要好,那可就是全府都丢脸面了,可是这事情,真是与夏半黎有关吗?
夏半黎挑着眉头,失笑着看向赵晚然,呵呵,这还真是把脏水全洒到她头上来了呀,赵晚然的手段,果然够高明,即不明着给她定下通奸罪名,却又把事实弄了个一知半解的,更是让这所有人心中生疑,反倒是更加肯定了她不仅是与下人私通,还把罪名转嫁给红英。
她夏半黎不仅成了人尽可夫的**,还成了伤天害理的老鸨了!自己下贱就算了,还恶毒,无耻,下流的帮着赵全福下**毁了红英的清白,哎哟喂,这是真把她往十八层地狱里丢呀。
“简七王爷,你来了。”夏半黎突然扬高了声音,对着人群外的人高喊了一声,笑吟吟的行了一礼。
正要散去的人群听到夏半黎的声音,都顿住了脚步,齐刷刷的看向了院子门口的方向,从远处走过来的正是简七王爷!
他一身华服,悠闲的走着,身边还有宫老夫人坐陪,正走到院子门口。
赵元隽忙上前一步,带着所有人忙,行了一礼,他客气地说:“简王爷大驾光临,是有什么事吗?”
简太清从容的从院外走了进来,温润的笑着,抬了抬手,示意所有人起身,这才说:“元隽兄这一句话,可是见外了,咱们都是同朝为官,我没事就不能上府上来拜访你了吗?”
赵元隽这才查察到自己刚刚那一句话太急切了,哪有客人进门,先问他找上门来是什么事的,这可不就是大大的失礼吗,他还真是让这后院这些事给气晕了头了!
赵元隽脸色一赧,忙缓下口气,抱着拳笑着说:“真是我失礼了!大清难得到我府上来,快进前厅坐,咱们两人好好聊一聊。”
“我是跟元隽兄开玩笑,你这怎么就当真了,元隽兄作事还是这么认真的脾气。哈哈,进你这府中,我可没打算客气,咱们是世交,就不说两家话了,我来呢,一来是报喜,二来是看病,咦,这里怎么多人,这是怎么出什么事?”简太清指了指院子里的人,一脸疑惑的问。
宫云霜也是皱紧了眉头,不高兴的说:“你们这么多人都围在大夫人的院子里干什么?那只恶狗不是处置了吗?一个二个还围在这里,这是等着看完宰狗再吃狗肉宴吗!”
赵元隽脸色就是一僵,自家的亲娘说话真是太噎人了,丢脸,太丢脸了!
他强笑着向简太清行了一礼,说:“让太清你见笑了,刚刚处置了一个恶奴,正准备送官法办,小事而己,走,咱们上前院喝茶去。”
简太清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扫了一眼正被护院架起来一身狼狈的赵全福:“果真是一脸恶奴样!元隽兄治家严谨,真是朝中楷模。”
他说完这一句后,不感兴趣的移开了目光,笑着说:“我这一次来,一来就是来探望国公夫病情,正好与国公夫人聊天时,听说赵夫人也病了,温阁老是朝中栋梁,赵夫人是他唯一的嫡女,又是皇后娘娘的亲表姐,我即是来了,自然就该代两宫慰问一声的。”
简太清说得在情在理,他是皇子,来探望宫云霜的病情,也是合适的,来了后听到温雪心病了,也代为探望一声,也是理所应当的人情往来,这一句话说出来,谁也不能博了面子,扫他出门,那就真是给皇家难看了。
赵元隽还没来得及开口,赵晚然己是脸色变了变,直接说:“王爷客气了,不用探望了!我母亲刚刚喝了药睡下,这一会不方便,我代母亲谢过王爷。”
她这一句话说完,赵元隽和宫云霜的脸色同时黑了,宫云霜更是心直口快,直接一句“晚然!你一个小辈,又是闺阁女子,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王爷代两宫探病,这是皇上的恩惠,雪心就是病得要入敛,也要从棺材里爬出来迎驾,哼,她不要把温府的娇贵毛病带到镇国公府来,那一句话就是给脸不要脸!”
赵晚然给她这一句话顶得,满面通红,一时之间,真是说不出话来。
赵元隽一脸的难堪,老娘把话说的也太重了,这不同样是给他找没脸嘛,他强笑着说:“王爷,内人刚刚喝下药,估计这时是睡下了,小女晚然心真口快才会说出言鲁莽”
赵元隽还没说完,简太清就是一怔,转过头来看了看宫老夫人,诧异的问:“咦,大夫人己经喝过药了吗?那老夫人带来的这一碗是”
“什么带来的一碗?”赵元隽一头的雾水,不明所以的看向了宫老夫人。
却见宫老夫人身后正跟着她的大丫头绛梅,手中正用托盘奉着一碗汤药,还在冒着热气呢。
宫老夫人让这简太清这么一置问,脸上就挂不住了,怨色的瞪了一眼赵晚然:“喝了药了?第一碗药洒了,这第二碗药,这不是刚刚熬出来吗?雪心又是喝得什么药,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呃,这”赵晚然全然是给弄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又扯到了宫云霜的身上?她心中立时就想起一道警觉,夏半黎到底又做了什么?事情己是尘埃落定,她那名声是臭定了,难不成,她还能咸鱼翻身!
赵元隽也是全然听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听着一头雾水的,人人都是鸡同鸭讲,互相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半黎,你来说,这是怎么回事?”赵元隽皱着眉头,直接问向夏半黎,还是让她来说个清楚的好。
夏半黎无辜的眨了眨眼,摊开手说:“什么怎么回事?就是我刚熬了一碗药,给大夫人送来喝呀!爹,你不是早就清楚了吧?刚刚大小姐,也问过我,我都说过了呀。”
“你等一等,再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赵元隽听得是更糊涂了,这都说得哪里和哪里,刚刚夏半黎什么时侯说过简七王爷和宫老夫人的事了,她说的不是关于红英和赵全福的奸情吗?
“爹”夏半黎扬眉一笑,拖长了声音叫了一声,上前一步,指着绛梅手听药碗,说:“第一碗药,因为那只发疯的狗的关系,所以在大夫人屋里撒了,刚刚我本来是想回厨房再煎一药,可是,”
夏半黎无奈的叹了口气,关心的看向了赵晚然说:“可是大夫人刚刚又和狗玩累了,所以,我就想那药中再加一味五味子,可以宁神让她休息的好一些,本想我的梨香院里有,想叫个人帮我去取药材,可这院子连个鬼影也没有,我只能就回自己院子里去煎药了,药刚刚煎好,我就赶着回来了,正好路上遇到了宫老夫人,就是这么一回事。”
后院出色胚!
宫老夫人没沉住气,也是满脸不悦,她可是好心好意过来送药,居然让她这么没脸:“元隽,七王爷来探病,我也是关心雪心的病情,我们三个人就一起过来了。怎了?你那媳妇儿就这么金贵,小姐亲自熬药,婆婆亲自送药,王爷亲自探病,她还能躺在床上不起来?”
“啊,原来是这样。”赵全隽恍然大悟的明白过来,立时眼眸又是一沉,转过头,一脸铁青的瞪向了赵全福。
他可不是傻的,现在夏半黎这么一说,那么刚刚赵全福认罪那一出,就是在污辱自己女儿的名誉了!夏半黎即然是与宫老夫人和简七王爷一起,那么与赵全福鬼混的自然就绝不是她!
夏半黎转着头,一脸不解看向这一院子的人:“可是,这一院子的人围在这里干什么?我怎么糊涂了呢?”
赵全隽紧跟着追问一句:“半黎,你一直在‘你院子里’煎药吗?”他特意强意的那四个字,证实夏半黎的所在。
“是啊,刚刚大小姐问时,我就说了,我一直在煎药,半步也没走开。熬完了药,要送过来时,正好遇到了老夫人,祖母宽善仁厚,关心大夫人的病情,所以一起过来送药并探病。不过,爹,这里到底是出什么事了?”夏半黎又是点了点头,满脸的不解和疑惑。
赵全隽一脚就踹向了赵全福,铁青着脸怒吼着:“大胆!你个狗奴才,居然敢污陷小姐的清誉!来人,给我拖出去,狠狠的打!打到他说实话为止!”
这还真是大胆放肆了,刚刚他都险些让这个奴才骗过去,怀疑自己女儿的操行!是他糊涂了,呸,就这么个狗奴才殃子,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狗东西,半黎怎么会看上他!吃屎都嫌他便便臭。
“老爷饶了我吧!我认罪,是我动了色心,是我与人私通,是我**后院”
赵全福一声惨叫,哆嗦的直跪着磕头,眼中闪过一道狠毒的光,到了这一刻,他就只能是苦撑着。
只要他不松口咬住了半黎不放,大小姐就会念着这个情,保住他一条命,而且,他现在这么一说,又不点明了私通的对象,赵全隽为了半黎的声誉,更不会让他就这么死了,否则,夏半黎才真是背定了通奸的罪名了。
“打!给我重重打!这等恶毒无耻的奴才,打死也是活该!”赵全隽气红了眼,跺着脚,直指着赵全福,甩着手的直命令着护院们拖他出去重罚。
护院们齐声应了一声,上来二个粗壮汉子,拖着赵全福就向外面走。
赵晚然目光转了几转,眼中闪过毒色,事情又是转回路转,居然让夏半黎脱了身,还找了宫老夫人作为证人,这事就不好办了。不行!绝不能让她这么简单就脱身!
“等一等!”赵晚然开口打断了护院们拖着赵全福的动作,她深吸一口气,仍是一幅温婉的表情,笑着向夏半黎说:“半黎妹妹,原来你刚刚是在梨香院中熬的药,怎么刚刚不说清楚呢,让我们都误会了,现在正好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误会再解释清楚。”
听到赵晚然这一句话,赵元隽本是一脸怒色想再喝住她,先把赵全福拖出去打一顿出气,这一时,他也忍住了到口的话,哼了一声后,由着赵晚然继续说下去,晚然这一句说得很对,是误会就得解释清楚,否则,只会传成丑闻,镇国公府可再也不能背负丑闻了。
“误会?什么误会?没有误会呀,刚刚大小姐问时,我就是实话实说的,难不成,还让什么人,误会了什么事?我刚刚说的话可没有半句误会。要说误会,就是被什么不安好心,心思不纯的人,有意的误导向什么丑事了吧。”夏半黎更加不解的看向赵晚然,字字句句都在指着她不安好心,有意在误导众人的思路。
夏半黎脸上似是着了急,像是刚刚想明白一样,立时急切的又是说:
“哎喂!糟了,这赵全福是与人私通呀!**后院!天啊,这罪名可是大了!大小姐,这事可不成!一院的花开,玫瑰花就是倒了,扎也会只刺到旁边的花,咱们这一院的姐妹可不要被这有心人的误会给连累到!这香气不出庭,一臭臭一窝。这个误会可不就是要毁了镇国公府所有小姐夫人的闺名嘛!”
周围的人给她这么一说,立时想法又是一变,细细一想刚刚的问话,越想越是觉出不对劲来了,本来顺着大小姐的思路走时,刚刚一幕那是大小姐维护夏半黎的声誉之举,可现在,再这么一想,不对呀,夏半黎是句句都实话实说,光明磊落的,但是这么有意一引一导之下,句句拼接起来,还真像是她承认是与人通奸有罪了。
所有人看向赵晚然的目光又是变了,带上了一层狐疑之色,这大小姐是有意,还是无意?这种有关女子清誉的事,就像是夏半黎所说的,可是一臭臭一窝的。大小姐不会是作这种傻事吧?
宫云霜一听,脸色大变,直气得要跳脚打人了,她这一时也是听明白了,原来,这院子里这么多人,是抓奸来的!
“**后院?呸!你个狗奴才,你就那一脸的狗样,居然还敢说自己**后院!不死也白废了!你这是血口污人,作奸犯科!这话中的意思,那不就是说,这后院的是个母的就跟你有一腿?连我这个老夫人,也是红杏出了墙,跟你这狗奴才有牵扯了?来人呀!先给我断了他的命根子,看他认清楚自己够不够这个分量!”
“娘!”赵全隽一脸懊恼,又羞又愧的看向宫云霜,自己的亲娘这是说的什么话,哪有把脏水向自己身上泼的道理。她都多大的年纪了,怎么还这么天真无邪,不谙事实呀!这种名声传出去,他还有脸见人嘛。
赵元隽一声喊出之后,满面尴尬羞愧的看向,拱手说:“王爷,让你见笑了”
“没事,宫老夫人快人快语,一言中的。这种事,是要查个一清二楚,问个明明白白,要不然让一个奴才**后院的名声传出去,元隽兄你这府上,也就是门口那对石狮子是干净的了。”简太清难得严肃着一张脸,有板有眼的分析着利弊,劝着赵元隽。
赵元隽给他这一句话一说,脸更是挂不住了,直气的两只手直抖,恨死的目光瞪向赵全福,看他完全就是看死人一样了。
赵晚然心头又是一跳,糟了!怎么会让夏半黎把话说到那里去了!还把她和这一府的声望都给拖累进去了,这小贱人真是巧言善辩,好一番利嘴呀。
赵晚然沉了沉心,眼中一转,接着又说:“不错,这事必须要查清楚!即然事己至此,半黎妹子,对不住了,那我就只能再问几句了。”她这一句话一说,那就是把自己洗清白了,再一次说明了,自己刚刚就是为了夏半黎的声誉这才多有顾忌。
“大小姐,你尽管问吧。”夏半黎眼眸一闪,眨了眨眼,转而对着人群中早己气涨了脸,满面义愤的赵晚晴说:“二小姐,你也不必动怒,我一定会据实相告,还你和大家一个清白。唉,这事总会弄清楚的”
“关我什么事!你少胡说八道!这大夫人的院子就这么大,院子里就这么几个女人,现在出了这么一个色胚,闹出这么不名誉的事,就是与我们有关系不成!要说通奸,那也是你作下的!”
赵晚晴气得一声怒吼,本就是在极力忍耐中,现在是半分也忍不下来了。夏半黎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直指着她才是那个通奸的人?呸,就赵全福那狗奴才像,给她当马凳都不配。
真是楚楚可怜呀!
赵晚然一听就急了,她现在在说的,可都是不指名点姓,这越是雾里看花,才越是给人想像的空间,让在场这些人去胡思乱想,把那丑事都推到了夏半黎身上,可现在赵晚晴这么点名带姓的一说,那可不就是不打自招嘛,蠢货,真是蠢货!
“二小姐,我没有!”夏半黎立时就红了眼眶,不敢置信的看向赵晚晴,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满脸受了委屈的样子。
“你就是有!是你与这狗奴才通奸!**后院的人,就是你!”赵晚晴想也不想,直指着夏半黎就骂。
“晚晴,没有问清楚前,先不要自乱阵脚。”赵晚然一言打断赵晚晴的话,警告的给了她一个凌厉的目光。
“够了!全都给我闭嘴!”赵元隽满脸的黑线,狠狠的瞪了一眼赵晚晴,要不是简太清这个外人在场,他都想一巴掌扇过去打醒这个白痴女儿。太不像话了!他到底是倒的什么霉运呀,先是一个自污自身的老娘,再来一个自认丑事的女儿,这传出去,他还当什么二品官呀,直接封王吧,绿帽子王,从头到脚都是绿的。
赵元隽深吸一口气,勉强向着简太清拱了拱手,说:“王爷,我府中现在有些杂事,要处理,不方便留你,你看”
他话还没说完,宫云霜气呼呼的开口了:“元隽,你娘我的名声都给败坏了,你还顾忌什么!查!一查到底!王爷也不能让他走,要让王爷作个见证,这事不弄清楚,我就吊死在府门前,力证清白去。”
赵晚然气得差一点没吐血,气急的握住了拳头,手掌心都让指甲,恨恨的瞥了宫云霜一眼,谁说你不清白了!一个要入土的老太太,赵全福就是见色心起,也不会找你这个没色的老太婆吧!你这才是没事找抽呢!
她咬着牙说:“祖母,你放心吧,你的清白众所周知,赵全福就是再长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冒犯到你。”
“祖母,你都这把年纪了,哪里还有色呀。赵全福也不是瞎了眼,是个女人就扑!您连女人都算不上了吧。”赵晚晴没忍住,心直口快,说了一句,自己祖母真是想多了!这赵全福虽说是个色胚,见色就扑的,可眼光还是有的,没那么重口味的瞎了眼。
“这可不对了!大小姐,二小姐,你们怎么这么说呢,”夏半黎立时就接一句,眨了眨眼,安慰着老夫人:“这赵全福也说了,他是见色心起,老夫人正当壮年,又是雍荣华贵,高贵大方,不仅是老夫人,就是这院子中的大夫人也是容貌不减”
“不错,半黎说的对!这事要查,一定要查,要还我和这全府一个清誉!”宫云霜瞪了一眼赵晚然和赵晚晴,眼中就是一句:你们敢说我不好看,我就让你们好看!
女人到了哪个年纪也是爱美的,宫云霜长年保养得宜,自以为是比那三四十岁的夫人也不减多少。
这女人就不能放弃自己太早,就是到了六十岁,也有追求美的权利。她是年纪大了,可还是气质出众呢,怎么就不会让人踮记了!哼,这二个嫡孙女,这话是说她老到入土成骨了?
赵晚然深吸一口气,又深一口气,这才压下心头的怒火,她又上了夏半黎的当了!居然忘了女人的天性。宫云霜再老,也是个女人,夏半黎就是利用宫云霜这一点,又让她占了先机,先把宫云霜给拉到她那一边了。
赵元隽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都说一个女人一台戏,现在他身边这么多个女人,七嘴八舌的,都够演一场开国大典了,谁家后院比他家后院还乱,老娘女儿争着自己有姿色,抢着担这个污名的。
“行了!都不要再说了!”赵元隽揉着眉头,一脸铁青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堆女人,真是比让他处理公务还累。
他转过身来,向着简太清,羞愧地说:“王爷,也不是外人,这件事就请王爷做个见证吧。”反正丢脸己经丢了,就再丢到底算了,但清誉这一种事,还是要像那小葱伴豆腐,一清二白,公示于天下才行,他赵元隽还要脸面呢!
简七王爷勾唇一笑,说:“元隽兄客气了。”他作了个手势,向着一边一让,意思是,他作为旁听人证,就在那里听着了,镇国公府的家事,他绝不会多说一句。
赵元隽看到简太清这个随和的姿态,心里稍安了一些,幸好,简王爷是个明理的人,要不然,他这脸就真丢更大的了。
“晚秋,你就问吧!今天这事,全都问个一清二楚,谁也跑不掉。”
“是,爹。”赵晚然应了一声,拂了一礼,眼中飞快的闪过一道算计。
转过身来,赵晚然客气的对着夏半黎,说:“那我就问了。半黎,你说你去了梨香院是吧?”
“是的。”夏半黎点了点头,清亮的眼眸坦然的看着众人,这本就是一桩十分简单的事,却给弄成了现在这乱糟糟的局面,还真是够笑人的。
“你说你去了,梨香院,这一路上可有人见你回了梨香院,又有什么人能证明你一直在梨香院中熬药?”赵晚晴咄咄逼人,语气虽是客气,却句句紧抓着她不放。
不管这夏半黎在不在梨香院,她都要把她拖下这混水才行!没有人证,那么夏半黎就跑不掉这通奸的罪名!有赵全福这个奸夫口供在,夏半黎不**的名声也背定了。
“这个嘛,”夏半黎用力的想了想,遗憾的摇了摇头:“我回去这一路上,确实没有人看到,熬药时也只有我在”
赵全福抓住时机,立时就向前一扑:“不,不管半黎小姐的事,她确实是不在院子里,也没跟我在一起,是我作的,这通奸的罪名,我愿一个人承担,全是我一个人作的!”
“通奸,是有奸夫还要有**吧,一个人怎么通?这件事,半黎也没有证人,赵全福又是这么个口供,唉,这可就不好办了”赵晚然为难的看了看周围的人,眼底中一喜,她早就断定了夏半黎不作有证人,这一下,看她怎么脱身。赵晚然不失时机的向着红英使了一个眼色,红英立时就回了神来,‘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呜呜,求老爷,老夫人为我作主呀!我,我是被**迷晕的,我是清白的呀,真的是大小姐给了我的药,我用了药后才晕的,还被这个淫贼污辱,我,我不活了,我宁愿以死证明清白!”
红英跳起身来就向着院子里的水井里的扑,那一脸的烈女表情,瘦削的身形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硬生生的撞开了人群,直扑到水井旁边,哭得梨花带雨,要死要活的就要向水井里跳。
赵元隽皱着眉头,心中也是软了:“天蓝,拦住她。”
“是。”左天蓝应了一声后,几步走了过去,一个用力把红英制住,拖回了原地。
红英摊坐在地上,捂着脸,呜呜的哭着,泣不成声。
周围的人目光也是变了几变,面面相觑之后,心思又是转了,看着红英的目光满是同情。
简七王爷趁着这阵慌乱无人注目,不动声色向着夏半黎的身边移了移,凑到她的耳际,轻笑着说:“真是楚楚可怜呀,半黎,你瞧这红英像不像你当初在街上被虐打的可怜相?”
夏半黎没有动,拨直着背站着,目光清冷的瞟了一眼简王爷,他当初也就是用这种目光,这种姿态,看着她在街上被拳打脚踢,他那像冰一样的目光,真让她想忘也忘不了。
“不像,完全不像。”夏半黎冷冷的说着。
“都说受过苦的人,更能体会这受苦之人的心情,你怎么这么冷硬的心肠呀。”简七王爷横眉一笑,若有所思的挑着眉梢。
谁会可怜吃了自己的狼?
“这世界上没有人会去可怜要吃了自己的狼。”夏半黎冷笑一声,收回了目光,低敛着收眼,八方不动的样子。
简太清笑了笑,移开了目光,转而看向了一旁另一个主角赵晚然,她正微皱着眉头,看着红英,眼神变幻不变。简太清勾唇一笑,这一位也是个狠角色,正是又在算计着什么呢吧。
一场慌乱终于平息了,赵晚然上前一步,放缓了语气说:“红英,你要是有冤,镇国公府自然会主你主持公道,要死要活解决不了事情,现在你最先要做的是,先把事情说个清楚。”
“是,大小姐。”红英抽噎着说着,一脸的泪水,磕了个头说道:“红英刚刚所说的全是真话,那药真是大小姐给我的,我要有一句虚言,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周围的人群,又是一片的唏吁声,对着红英的话又信了二分。
夏半黎眉眼一勾,这罗生门还真是越来越精彩了,密医门里有一句话,人是可以说假话的,但是死人是不会说假话的,这个红英这是找死的节奏呀。
出乎众人意料的,夏半黎又是点了点头,更加坦荡的说:“不错,那伤药,确是我给的,这个我刚刚就说过了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越来越让人摸不到头脑了,所有人面面相觑,到了这一步,都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了,人人说的都是真话,那真相到底是什么?
赵晚然眼眸一转,为难的看着赵全隽,小声的说:“爹,这件事,就这样算了,事关镇国公府的声誉,三方各说各话,现在也问不出了,就把这赵全福给送官法办算了。”
赵元隽想了想,也是没别的方法,又没人证,又没物证的,还真是难判了,赵晚然说的也有道理,这也不是名誉的事,把赵全福给处置了就算了。
他正要开口答应下来,说了一句:“那就这”
简太清一笑,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呵呵,大小姐到底还是个斯文千金,你这样审问,真是审不出个一清二楚了,倒是让这刁奴占了便宜了。”
赵元隽一怔,问:“王爷,有什么良计吗?”
简太清向着夏半黎一指,笑着说:“我倒是没什么良计,但是依我之计,半黎该是有证据自证清白的。”
“咦,半黎,你有什么证据,怎么不早点拿出来?”赵元隽立时就转向了夏半黎,惊诧的问,他也是不想就这么糊里糊涂结案的,一来显的他无能,二来对府中声望也不好,若是证据,那自然还是弄个一清二楚的好。
“呵呵,刚刚大姐姐也没问,我自然就不好说了。”夏半黎一笑,回过头来,指了指那一碗药,说:“我是没有人证,可我有物证,这一碗药,就能证明,我是从梨香院里煎的。”
“药怎么证明!在哪里熬不都是一样!你少胡说八道。夏半黎,你分明就是与人通奸,作出这等丑事,又不敢承认,硬是把红英迷晕了当你的替罪羊!”赵晚晴沉不住气一声尖叫,她都憋了半天了,再不说话,她就憋死了。这天下的药,从哪里熬还不一样嘛,这小贱人分明就是在巧言令色的给自己脱罪。
赵晚然气得就是头一晕,她废了半天劲,就是要开个不清不楚,给夏半黎定下罪名。要紧的就是,所有人心里明白,却不宣之于口。夏半黎要是给自己辩白,就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了,她要是不开口辩白,那她就是自认其罪,不管怎么做,对她也不利。
可现在,这赵晚晴简直就是在拆她的台,一心一意替这夏半黎清白的冤屈了!蠢妇,真是蠢死了!
夏半黎等着的就是赵晚晴的这一句话,她勾唇浅笑,满眼无辜着说:“二小姐,你怎么能这么中伤我!即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一定要辩一辩才行了,我夏半黎绝不能担了这不忠不孝,不贤不悌的名声!”
赵晚然抢先一步,一把拉住她,陪着笑脸说:“半黎,晚晴不懂事,看在我的份上,你不要与她一般计较。”
夏半黎满面悲愤,像是真被气坏的样子,一把拉住赵晚然的手,拿着指中的金针一闪,借着错位遮住手中的动作,快速的在赵晚然手背上扎下一针,迅速的收回针来,面不改色:
“大小姐还是你贤惠明白事理,二小姐不懂事,我也不想跟她计较,可这满院子的人都听着呢,我要不说清楚,那不是平白背了个罪名。”
赵晚然不知怎么回事,突然间就觉着心头血色一激,想也不想,冲口而出:“你还辩什么?这丑事就是你做下的!”
刚一说出口,赵晚然就查察到自己说错了话,忙忙的咬住了舌头,暗恨自己怎么就说露了嘴了,忙手不迭的甩开了夏半黎的手,后退了一步:“你个贱人,别碰我!”
不对劲!这不对劲!赵晚然心头一惊,她怎么会在人前说出这种话?一定有哪里不对劲。
“啊?”夏半黎不敢置信的看着甩开了她的手的赵晚然,受伤的目光看着她:“大小姐,你竟然这样说我?你,你太过份了!我知道大夫人不喜欢我,二小姐也不喜欢我,可是大小姐,你一直温婉娴静,大度从容,我一直以为你是最公正的,原来,你居然是这种口是心非的人,是我看错了你了!”
赵晚然一甩开夏半黎的手,立时就是叫苦,迎向众人看向她责备的目光,心头的警铃立时就是大响,她果然又是着了夏半黎的道了!
她一直小心谨慎,不碰到她,更不靠近她,那么到底是什么时侯中了夏半黎的暗算?对了!就是刚刚夏半黎冲上来握住她手的时侯,一定时那个时侯,夏半黎作了手脚,所以她才会出那么露骨的话!
夏半黎收敛的眉眼中闪过一道光,冷冷的扫了一眼失措懊恼的赵晚然,这一种针法,还是这三年她刚刚研究出来的,名字就叫‘口是心非’针,呵呵,专为这赵大小姐量身打造的呢。
与宫云霜所中的“实话实说”不一样,这种针法,就是口是心非。赵晚然本就是个口中心非,心如蛇蝎的女人,这针法对她最有效用的,它最妙的用处就是,每一次,赵晚然要想说实话时,她的心思一动,气血翻涌,说出口的话,就会成了一次次的口是心非。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赵晚然忙着改口,心念动着,快速的想着怎么扭转目前的局面,说:“我是说,没有人认定这事是你做的,所以你也不必解释了,我是不想相信你的话”
赵晚然这一句话说出口时,急得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她到底是在做什么!怎么越说越是不对头了!她明明是想唬弄过去,说是相信她的话,可说出口就成了不相信她的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晚然心头一跳,恨恨的看向了夏半黎,那眼神分明是说:是你,肯定是你!是你刚刚抓着我时,作的手脚!
夏半黎眨了眨眼,诧不掩示的回望回去:不错,就是我做的,你又能怎么办!
“行了!”赵元隽一个头两个大,也是不满的看一眼赵晚然,这个女儿也真是不靠谱,全来还挺明白事理,现在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
赵元隽干脆的向着简王爷一拱手说:“王爷,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请你代为问个清楚吧。”这事真是像团乱麻,越扯越不清楚,他还是丢出去算了!
简太清也客气,笑着说:“好吧。那我就来问上一问。”
“半黎,”简太清先向着夏半黎问:“你有什么证据就拿出来,给我们看一看,是非见好曲直自然有公论。”
“不错。”赵元隽点了点头,深以为然,现在这话都不可信了,还是看证据更有公信力。
“就是祖母带来的这一碗药汤。”夏半黎指着那药,坦诚的说:“这药汤中有五味子,这一味药并不名贵,府中也不是常用,药材库中也是没有备下的,
要脸不要!
“这药汤中有五味子,这一味药并不名贵,府中也不是常用,药材库中也是没有备下的,只是我的梨香院中,我从府外带进来了一些,王爷可以看一眼,那药材汤上还浮着五味子的小碎颗粒。”
简七王爷看了一眼,点了点头,笑着说:“确是不假,也让大家看一看吧。”
绛梅端着药碗在众人面前转了一圈,人人都看清楚的碗中的五倍子,果然就是如此,赵元隽也点了点头。
“就算汤里有五味子吧,那你就不会随身带着吗?哼,谁也没搜过你的身,你身上能装着**,就不会装个什么五味子吗!”赵晚晴压根就不理她这一套,立时就反驳回去,这种小把戏骗谁呀,她也会!
“二小姐!我事先怎么会知道大夫人精神不振身体虚弱,又怎么会临时起意加入五味子这一味药?如果你不信,那么对比一下,我第一碗熬出来的药,那一碗中并没有加入五味子,而且,这一碗药,是必须在梨香院里熬才会有这个药味的。”
“这碗药汤怎么了?哼,你少信口雌黄!想骗二岁小儿呢,一碗药汤子,在哪里还不都是一样熬吗?”
“二小姐,难不成是你在这厨房中?所以那么清楚,我人在哪里,我又是怎么熬的药汤?”夏半黎反唇相讥,也不在与她客气了,这场闹剧,她也看够了,跳梁的小丑就那么几下,现在看腻了,该是她出手收拾这些跳蚤了。
“我怎么会在厨房里!明明在厨房中,与人私通的就是你。”赵晚晴气得直满面通红,直指着她的鼻子,跳着脚的骂。
“你即然不在厨房里,那你怎么知道,这厨房里与人私通的人是我?”
“我就是知道是你!就是你!一定是你!”赵晚晴气得直跺脚。
夏半黎一脸义愤,忍着委屈,说:“二小姐,你不能不讲道理!你可以闻一闻这一味药,药中有梨花香味,我在梨香院熬药时,正有一瓣梨花掉入药锅中,为了除去五味子的酸味,我也就没有梨花挑出来,现在这熬药的药渣子还在梨香院中,你派人一看就能证实我的话。”
“去看什么!天下的药材都一样,谁知道是不是你在府外带回来的药,早就提前在你那梨花院中熬好了,就等着唬弄我呢。”赵晚然重重哼了一声,不屑地看着她,不管这夏半黎怎么能言善辩,只要她咬死了不认,她也拿不出有力的证据来支撑她的话。
“这话你说的不对了,二小姐,天下的药材是不一样的,就是同一批也有出入。”一道声音突如其来,从院子外面传进来,紧跟着一个人走了进来,一脸不悦的看向赵晚晴。
“张大夫,有失远迎,你怎么又来了?真是大好了!”赵元隽给闹得头疼,抬头看向张一非,说话都颠三倒四起来。
“赵大人,你这话是”张一非眉头一皱,怎么赵元隽说话这么没条理,什么是他又来了,又是太好了?
赵元隽话说出口后,这又惊悟到了自己又失言了,脸上一红,满头的汗,忙向着张一非,拱手行了一礼,赔着笑说:
“唉,我这都给饶晕头了。张大夫,你来得太好了,正好请你给鉴定一下,这碗药汤里是不是有五味子,又是不是出自我上府中的药库。”
赵晚然看到张一非来,立时就叫了一声不好,这可真是够不巧的,张一非什么时侯来不行,偏偏要这个时侯来!急着给夏半黎救场吗?要是让他证实这药中确有。
等一等!赵晚然突然目光又是一转,落在那药碗上,心思一转,又想起另一件最拿捏生死的罪名谋害嫡母!通奸这一件事定不了她的罪,可是但纵狗伤人,又是下毒谋害,这两项罪名她是别想再逃过去。
赵晚然阴着目光扫了一眼夏半黎,手中的帕子捏得死命,不错,正好趁此机会,由张一非口中判定了这碗中有毒,那就更是能确定夏半黎的罪名。
“嗯,可以。”张一非没有推辞,放下药箱,痛快的上前从绛梅手中接过那一碗药,细细一看,凑到鼻间闻了闻,他点了点头说:
“不错!这里面是五味子,这药材也确是贵府中的药材。”
赵晚晴几步就冲过来,指着他的鼻子,尖着嗓子就喊:“你个瞎眼老头,你看清楚了没有!世上的药材千千万万,你就这么肯定,这是我们府中的药材?你根本是夏半黎拉来的同谋,对不对!”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赵元隽铁青着脸扬着手,瞪着赵晚晴:“你个没规矩的丫头,少在这里丢人现眼,给我滚回院子禁闭去!我不叫你出来,你不许出来!”
“爹”赵晚然捂着半边红肿的脸,不可思议的看向赵元隽,吼得比他更大声:“你居然打我!你竟然为了这个小野种打我!我是你的嫡亲女儿,她是什么东西,你相信她的话,不相信我!爹,你还是二品官员嘛,你用脑子想一想就该知道,这分明就是小贱人耍的把戏!她是联合外人在欺骗你!她不安好心,与人通奸,**后院,纵狗伤人,还”
“滚回去!不许再说一个字,否则,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赵元隽快给气得爆血管了,丢脸!太丢脸了!赵晚晴这个蠢货,到底还有脑子没有!让简七王爷看到他家中这种乱七八糟的事就够丢人的,她现在居然当着张一非的面,口口声声说什么与人通奸,**后院,真是丢光了他的脸了。
赵晚然忙上前一步,拦在赵晚晴的面前,婉温的说:“爹,你别生气,妹妹只是一时心急,这才说话直爽了些,其实,我们都是明白半黎的为人,她是绝对”赵晚然正打算说几句软话,缓和现在这个箭拨弩张的气氛,可出乎她自己意料的是,她接下来说的是:“她是绝对会作出与人通奸,**后院,纵狗伤人,下毒谋害这些事来的!”
“晚然!你也想给打耳光,闭门反省吗!”赵元隽气得怒发冲冠,他是最要脸面的,可今天,这二个女人这是商量好了是吧,在外面丢光了他的脸,让他没脸面人,被奚落一顿,不得不早赶回府来,刚回到这府中,她们又来这一手,扒了他一张老脸,这是想气死他吧!
“是不我是说,是不”赵晚然急着着唇,冲口而出个是,硬生生的又改口,却怎么也改不过,脸上都涨得发紫,只能硬生生的咬住舌头,把话全咽在口中。
赵晚然气得立时就转目瞪向夏半黎,恨不得立时就把她抽筋,永死不得超生,该死的小贱人,是她,就是她做得好事!
夏半黎看都没看他一眼,倔强的挺着背,向着张一非感激的行了一礼:“谢谢张大夫仗义直言。”
张一非客气的回了一礼,说:“半黎小姐客气了,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夏半黎扬着眼眉,看了看在场的人:“还是要请张大夫,为半黎作个解释,说明白为什么这药是与别的地方不同的,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证明半黎的清白。”
张一非点了点头,拿起那碗药向着赵元隽说:“就这碗药中上面浮着的小碎颗,就是五味子,而且我虽然不能肯定贵府药材房中是不是有这一味药,但可以肯定,这碗中这一味五味子绝不是出自贵府中,而是夏半黎小姐带来的。”
“你怎么就能这么肯定!五味子就是五味子,我们库房中什么药材没有,怎么会没有这么一味便宜的药材,哼,你分明就是在给夏半黎诡辩!”赵晚晴不服气的从赵晚然身后探出头来,冲着张一非张扬的叫嚣着。
“晚晴,不许无礼!”赵元隽脸面难看,训斥了赵晚晴一句,这个不省心的女儿,真是让他丢人死了。
女不教,父之过!
张一非摆了摆手,示意赵元隽没有关系,皱了皱眉,对着赵晚晴不客气地说:
“老夫行医数十年,难不成连五味子也分辨不清楚!京中药铺及各府中的五味子都是进自关外之地,那里的五味子颗粒大,肉质肥厚饱满,色泽艳丽,还有咸味,经过药制再进到京中时,时间最短也需要半年。”
他举起手中的碗,把碗向着周围所有人展示了一遍接着说:“大家可看一看这碗汤药中的五味子,半黎小姐所用的这一味五,颜色极为新鲜,明显采后不足半月,而且颗粒较小,还有隐隐的酸味,这明显就是采自京郊山中,听闻半黎小姐是住在北郊别院,这一味药想来就是采自那里了。”
夏半黎眼带欣赏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不错,确是采自北郊,而且制药不足半月,新鲜的五味子药效更足,对大夫人的身体更有利,所以我就用了自己带回的药,张大夫果真慧眼如炬,医术超群。”
放屁!什么慧眼如炬,这明明就是个老瞎子!赵晚然眼底一片阴毒之色,看向张一非,手中的帕子快绞成碎布片了,这是什么大夫,就是个睁眼瞎才对!连孔雀胆都认不出来!谁让他在这里给夏半黎辨别什么五味手味了,她要他辨的是孔雀胆!
“张大夫,请你再仔细辨别一下,不知你还看出这味药中有什么异样的吗?”赵晚然咬着牙,提醒着张一非张大了那双老花眼,再去认个清楚明白。
“这个嘛,”张一非又细细闻了一闻,用小指沾了一点碗边的汤汁放在口中尝了尝,肯定的说:“确是有异样。”
赵晚然大喜过望,脱口而出:“这药中不是被下了毒!也不是孔雀胆!对不对!”
“晚然,你在说什么?”赵元隽皱起了眉头,横了赵晚然一眼,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是从哪里来的,好端端的怎么会提到孔雀胆那种要命的毒药。
赵晚然忙紧紧咬住舌头,暗叫不好,她这到底是被夏半黎使了什么手段,怎么说话全是口是心非的,所说出来的,全是心里与正想的一样,偏偏又是口是心非,这一个可是露了底了。
赵晚然向着人群中的大丫头秋月使了个眼色,秋月机灵的向着屋里悄悄的走进去,没一会,她一声尖叫着从屋里冲了出来:
“毒!有毒!那碗药中有毒!老爷,老夫人”
“出什么事了?你这么慌慌张张的?还有些规矩没有!”赵元隽正中头痛的时侯,又看到秋月这么咋咋呼呼的样子,心头的火气更是不顺。
“老爷,不好了,大夫人那碗药中有毒!我刚刚把那只碗收拾了放到墙角边,正好看到一只老鼠喝了那碗中的药,它,它抽搐了几下,就中毒死了。”秋月惊慌失措,被吓得不轻的样子,一个劲的指着身后屋外面的地下。
赵元隽的目光,不由的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人群中出来一个护院,几步走去过,没一会,用托盘托着一只破碗,还有一只死了的老鼠走了过来。
“老爷,确是有一只被毒死的老鼠在那里。”
“不像话!太不像话了!真是无法无天!”赵元隽气得满眼红丝,咆哮的怒吼。
赵晚然手指微动,拉了身后的赵晚晴一把,赵晚晴立时就回过味来,眼眶立时就一红,呜的一声哭出声来:“爹你要为娘亲作主呀!我正要跟你说这一件事,娘的药里被人下了毒了!就是刚刚摔到地下那一碗!”
“你说什么!”赵元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都是什么事呀,流年不利,净出这种事。
一直在旁观中的宫云霜又是一个心直口快,满脸不悦的说:“怎么又出事了!刚刚纵狗伤人,又是通奸偷情,现在又出来一个下毒谋害?到底是咱们镇国公府的风水不好,还是这雪心五行带煞,这院子的格局克人呀!住这屋里的不是疯就是傻,要不就是克夫克子的,真是晦气。”
夏半黎差一点笑出声来,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宫云霜这直性子还真有些铁口直断的意思,说得真是太对了,这院子里住的三个女人,可不都是克夫克子的命嘛。
赵晚晚急得直跳脚,她现在好不容易要恢复美貌了,最听不得就是的有人说她命格不好,这还怎么嫁入皇家,母仪天下。
赵晚晴一把推开拦在她面前的赵晚然,冲到宫云霜面前,不依不挠的拉着她的手臂,指着夏半黎就告上黑状:“祖母!这都是那个小贱人的命格不好,把我们这院子都给带来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哪有这么多巧合的事,这全都是她引来的祸事。她先是放狗行凶,要害我们母女三人,然后又是与人通奸,然后又是下毒要害死我们!”
“晚晴,不许胡说八道。”赵元隽板着脸止住赵晚晴的控诉,一双眼睛惊疑不定,他虽说是不相信赵晚晴所说,可她说的有一句话很对,哪来这么多的巧合,这其中一定有不可告人之事。
“爹,你还护着那个小贱人,三年前,咱们院子里就出现过这样的事,现在这小贱人又是刚一进府,咱们府上又出这种事,这还不是那小贱人命不好嘛!而且,她是事事针对我们母女,根本就是有意要害我们,我是有证据的!赵全福就是奸夫,左天蓝就是人证,那一碗毒药就是物证!”
夏半黎一声默不作声,现在听到赵晚晴这一连串的指控说完了,她倔强着一双眼睛,上前一指,一句句的反驳说:
“二小姐,你说我放狗行凶,要害你们母女三人,然后又是与人通奸,最后又是下毒害人,你说这些话有证据吗!空口白牙,一直看我不顺眼,当我是眼中盯,肉中刺的是你才对。好,你说左天蓝是人证是吧,那就是让他来说好了。谁是谁非,就让大家听个清楚听白。”
“左天蓝,你说,你是不是亲眼看到我们母女三人被那只狗咬伤,同样在一个屋里,她夏半黎却是毫发无伤,丝毫无损。”赵晚晴不甘示弱,直站到她眼跟前去,与夏半黎针锋相对,手指着左天蓝,尖叫着质问。
“是。”左天蓝板着脸,点了点头。
“好!那么我再问你!那间屋里窗户一打开,你是不是亲眼看到夏半黎先一个脱身而逃,丢下受了伤的我们母女三人在屋里。”
“这个是。”左天蓝迟疑了一下,赵晚晴这一句话就有些偏执了,夏半黎确实是第一个出来的不错,她们母女三人也是受伤留在屋里不错,但这也不是夏半黎把她们丢下的。
“爹,祖母,你们都听到了吧!夏半黎,她无情无义,伤天害理,那只狗分明就是被她作了什么手脚,她就是有意把,我们母女三人关在那屋里,让那只狗咬死我们,她是包藏祸心,蛇蝎心肠。”赵晚晴一步步逼近夏半黎,指着她口口声声,理直气壮的控诉着。
周围的人不由的看向夏半黎的目光都充满了怀疑,就是赵全隽也有些不确认的看向夏半黎。
“半黎,这是怎么回事?你能解释一下吗?”赵全隽沉下脸说。
夏半黎抿着唇,看向赵全隽,一脸的倔强:“是大小姐说她们是与狗在玩,让我先走去给大夫人熬药,我打开那窗户后,那只狗就追上我,险些咬伤我,左统领救了我。”
“夏半黎,你说慌都编不全”赵晚晴咄咄逼人,直逼到她面前来:“我们母女三人都受了伤,生死危难,你唯自一个人跑了,还敢说是大姐叫你去熬药?命都快没了,还要你熬药干什么?再说,那么危险时侯,你就看不出来吗?你这慌话也能说出来!”
听完了赵晚晴这一番话,赵全隽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痛心的看了一眼夏半黎:“半黎,真是这样吗?”他真是不敢置信,夏半黎真是让他太失望了,本以为她是个重情重义的,想不到居然这么心肠歹毒,无情无义。
说声谢谢,你会死吗?
夏半黎也不辩解,只是倔着头看着赵元隽:“爹,你要相信我,我说的是实事!”
“实事就是同一间屋里,我们母女三人都受伤了!只有你平安无事。实事就是,那只你抛下我们母女三人,自己一个人唯自离开。事实就是,那只疯狗是追着你出去的,根本就是你纵狗伤人。”
“不是,我没有。”夏半黎仰着脖子,眼睛一眨不眨。
“你就是有!”赵晚晴这一刻真是有扬眉吐气的感觉,憋在胸口的闷气终于都发作出来了,这一回,夏半黎是别想脱身了。“而且不只如此,你纵狗伤人后,又下毒害人!你熬出来的第一碗药中,根本就是有孔雀胆!这个我有人证!”
“什么人证?”赵全隽气得手直抖,沉着声音问向赵晚晴,对着夏半黎是心痛到了极点,真不敢相信,他居然认了个白眼狼回来,夏半黎居然背着他作出这些事。
“赵全福!”赵晚晴趾高气扬,指向地上的赵全福,逼问着说:“你说!那一碗药中是不是有孔雀胆?”
赵全福贼遛遛的眼眸子一转,抬起头来,一幅痛心疾首的表情:“没有,碗中没有孔雀胆,与半黎小姐也没有关系,这全是我一个人做下的。”
“你说没有是吧,那你就把这一碗药喝下去,证明给我看。”赵晚晴抢先一步,从张一非手中拿着那一碗药,向着赵全福逼过去。
赵全福惊慌失措的坐在地上,连滚带爬的向后退着,放声说:“不!不!我不喝!我不喝!”
“你为什么不喝?快说,到底这碗中的药中有没有毒,是不是放了孔雀胆?”赵晚晴装腔作势,向着赵全福步步紧逼。
赵全福仍是给吓坏了,终于放弃,跪倒在地上,连连向着赵元隽磕头:“老爷,是我错了,饶了我一命吧,我说实话,我全说实话!是我一心起了色心,被半黎小姐勾引,我,我一时糊涂就鬼迷了心窍,她在药房抓药时,那包药里下了孔雀胆,我亲眼看到了,半黎小姐说,只要我不说出去,等大夫人死了,她就带着一府的金银珠宝,和我私奔。”
宫云霜气得直哆嗦,又是一句大实话抛出来:“无耻!太无耻了!原来,刚刚在这厨房里,与你通奸的人就是半黎这个丫头!你到底是什么眼光呀,就那破了相的丑丫头,你还当成宝一样的维护着,到了现在才说出真相,呸,我都比她强!”
“娘!”赵全隽一脸的黑锅,直想捂着脸,再也不出门见人了,他里三层外三层的脸面,现在全丢光了,这到底是什么事呀!私生女害大老婆,亲娘还抢着与孙女攀比奸情,这镇国公府果真就是风水不好,重建算了
“原来是这样,”简七王爷一直默不作声,温雅如玉,笑吟吟的围观着,现在听到这里,也点了点头,说:“半黎,与这个下人私通,原来是为了掩住他的口,这样就说得通了。”
简七王爷踱了二步:“让我来理一理这个事件的头绪,首先是半黎要下毒害人,被这个奴才看到了,然后,奴才被她勾引着,就默认了她下毒,再接着半黎毒害不成,就纵狗行凶,还是没害成大夫人,她又熬了一碗药又来害大夫人,趁此机会,与这个奴才在厨房中颠鸾倒凤。”
“就是这样,王爷英明!”赵晚晴忙点了点头,一脸娇羞之色,捏着手帕子作出一幅柔弱姿态:“请王爷为我们作主呀,这个夏半黎就是罪槐祸首。”
“嗯,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公道的。”简太清点了点痛,板着脸面对着夏半黎,痛心疾道的说:“半黎,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居然做出这么伤天情理,丧尽天良的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夏半黎快速的抬起头来,横了他一眼,这个王爷真是没事寻开心呢吧,他那口气中的调调分明就是在幸灾乐祸,无事生风,哪里是要主持什么屁公道,就是在这里看她的好戏才对。
“我没有作过。”夏半黎平淡的说,转过身来,突出其来,从赵晚晴手中接过那只碗,拿起那一碗药,当着所有人有面,喝了一口,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她放下碗,面色如常:“这药中没毒,真要有毒,那也先毒死我,这样可以证明我的清白了吧。”
赵元隽让她给震住了,呐呐地说:“半黎,你这是”
“爹,你相信我,我没有下毒,也没有纵狗伤人,更没有与人通奸。”夏半黎仰着下巴,嘴角边还沾着一滴汤汁,一脸的倔强与骨气:“我夏半黎虽然出身低贱,可不作那贱人之事!”
居然骂她是贱人!赵晚然恨得直瞪向夏半黎,明知道她这是指桑树骂槐树,现在却是说不出反驳的话,真是憋屈死了。
赵晚晴却是压根不管这一套,跳着脚就发作出来:“你个贱人,你说谁是贱人?”
“谁作出这下作的事,谁就是贱人。我又没指名道姓,谁心虚,谁就是自己承认贱人。”夏半黎哼了一声,看也不看她一眼。
“你,你你”赵晚晴给她噎的憋屈死了,偏偏还找不出话来骂回去,又是跳着脚说:“你个小贱人,这么下贱的事,就是你作的,你就是那个贱人!”
“我没说你,你就跳出来,这还不是自己做贼心虚。哼,谁作的谁知道,贱人就是贱人,只能作这下做又低贱的事,有自知之明最好。”
“你,你,我打烂了你这张嘴”赵晚晴骂不过她,性子暴燥的她,干脆就伸出一只手,向着夏半黎打过去。
夏半黎冷敛着眉眼,站着一动不动,就等着赵晚晴打过来,这是一个局,她用自己作饵,等得就是这个赵晚晴性格暴燥受不了激,一定会忍不住动手,只要她的手一沾到自己嘴边的的那一滴汤汁,事情就直接明白了。
孔雀胆这一味毒,最大的特色,不仅是隔着热气中毒,而且沾到一滴也隔着皮肤中毒,百毒之中,是最毒的一味毒药,自古以来,医书中记载,中了孔雀胆的毒,无药可解,中毒者不出一刻钟立时毙命。
赵晚晴怕死又惜命,她要是中了毒,呵呵,那真有好戏看了。
夏半黎冷着眼,等着她那一巴掌打到她的脸上,突如其来,一个人影闪到她面前,在她还来不及反应前,己是把她一把拉到身后。
啪!一记清脆的巴掌声,立时后面跟着周围一片的惊呼,“啊王爷”。
夏半黎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挡在她面前的男人,简太清,这个老狐狸,勾着唇角,清亮的眉眼,温文而雅,风度翩翩,骨子里向外透着的却是毒汁儿,这一刻,她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你没事吧?”
夏半黎耳朵边嗡嗡作响,下意识的握紧了手,冷冷的看着简太清:“没事,你不挡在前面,我会更好。”
“呵呵,”简七王爷脸上是一幅‘你还是这样嘴硬’的笑意,摇了摇头,说:“真是倔丫头,你说一声‘谢谢’‘我很好’,你会死吗?”
会!她会死!现在她就觉着自己的心跳快要爆了,这就是作死的节奏。夏半黎恨恨的瞪着笑得温润清雅的简太清,这条毒蛇,孔雀胆算什么,哪里有他千分之一的毒,这世界上没有解不了的毒,却有解不开的结,简太清就是那个死结。
“你笑什么?”夏半黎直想一巴掌打掉他脸上那懒洋洋,掌握一切笑意。他到底笑什么?他这样的笑,让她想起了圣经中所说,引诱着夏娃吃苹果的那条毒蛇,简太清果真就不是个省心儿的!
“我笑,是庆幸你没事。”简太清凑近了她耳朵,小声的说了一句,扬着清亮的眉眼,眨了眨眼,向着后面又退开一步。
老鼠老虎?傻傻分不清楚!
他正色的面对着己是惊呆了的赵晚晴,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脸,仍是温润的笑着说:“二小姐何必动怒,我即然说了,会主持公道,就一定会给你和镇国公府一个公平合理的交待,请小姐耐着性子,稍安匆燥。”
赵晚晴让他这闪着温润笑意的脸闪花了眼,不由的由住手,脸上娇羞无限,红通通的脸颊,花痴样的目光看着他:“是我失礼了,一时激愤,还请简王爷不要见怪。”
“没事。”简太清摇了摇头,勾起一眼波间桃花似锦,似笑非笑的看向赵晚晴,直到把她看得压不住娇羞,直低下了头,拿着帕子心跳不己。
赵晚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出色的男人,她忍不住抬起头又是悄悄的看了一眼简七王爷,他真是很俊美,身姿挺拨,温润如玉,特别是那一笑,真是颠倒众生的魅力,没天理了,她的心第一次跳得这么快,这个男人是权势富贵俊美集于一身,就是上天专门为她准备的男人!
夏半黎撇了撇嘴,眼一点点冷下来,那个花狐狸又在勾搭女人心了,又是一个傻女落进了他的陷阱中,她就说嘛,他干嘛要拦在她面前,原来就是为了勾引这个赵晚晴。
哼,这才叫臭鱼找烂虾呢,正好,赵晚然恢复倾城美了,进了这花王爷的后院,又多了一株艳丽的花朵,让他乐不思蜀,醉卧美人膝,百花怒放去吧,别再来打挠她就行!
简太清眼中一道光闪过,勾唇一笑,回过头来时,正对上夏半黎更加冷淡的眼眸,微微一怔,忍不住又是一笑,这丫头呀,真是让让他说什么好?明明就是个心毒手黑的,能不能不要这么坦白的可爱,别用这样直白诚实的心对着他,他都要被蛊惑了……
“赵全福,你说你亲眼看到了夏半黎放下了孔雀胆?”简太清转而看向赵全福,仍是用他一惯温雅从容的语气,却是让人不寒而颤,硬生生从心里生惧。
赵全福一抖,下意识的又向后缩了缩,惊惧的说:“是。”
“好,那么你来看一看,这都是什么毒?”简太清一笑,拍了拍手,很快的他身后站出来一个小厮,手中还是个托盘,上面摆着三种药包,清一色的药纸,清一色的**面,清一色的无色无味。
赵全福指着药包,说不出话来:“这,这”他哪里认识什么毒呀!这看着全都像是孔雀胆。
“怎么?你认不出来吗?要不要再尝一尝,仔细的辨别一下?”简亲王爷又是一笑,无害无争,却是让人浑身发抖,他笑着说:“让他亲自尝一尝,来辨认一下,这三种到底是什么毒。”
“不!不!”赵全福吓得手脚并用,向后爬去,脸色如土。
“怎么?你现在认出来了?不用尝就可以肯定这是什么毒了吗?”简太清又一指那三个药包。
“是,是!我认出来了。”赵全福忙不迭的应声,瞎猫撞上死耗子一样,指着那三个药包,先从第一个药包开始指,说:“这包是孔雀胆。”
“张大夫,他说的对吗?”简太清笑吟吟的向着一旁的张一非。
张一非上前一步,仔细辩认了一下,说:“不对,这是面粉。”
“是,是我看错了,”赵全福忽忙改口,改指向第二个药包:“这一包才是孔雀胆。”
“不对,还是面粉。”张一非皱着眉头,十分不认可的瞪向赵全福,毒药是能乱认的吗?真是个混帐!
“那,那是我一时心慌意乱,刚刚指错了,其实我说的是这一个。”赵全福指向最后一个药包,豆大的汗水沿着额角流下来,这一次总没错了吧。
“错!大错特错!这三包都是面粉!”张一非咆哮着想吼人了,真是不知所谓,连毒药还是面粉都傻傻分不清楚,还指认别人下毒,真是蠢货一个。
“呃,我,我是太害怕,所以才看花眼了”赵全福死鸭子嘴硬,心虚的说。
“三次完看错了?”简太清呵呵一笑,指了指夏半黎:“你这视力这么差,连毒药和面粉都分不出来,你怎么知道夏半黎在药材中所下的那一包,是孔雀胆?”
“我,我,我是听半黎小姐告诉我的。”
“噢,你听她告诉你的?她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么机密的事,不是应该越少人知道越好吗?”
“因为,因为,我撞破了她下毒,所以,她才告诉我,然后,她又引诱我,让我不要说出去,还跟我在厨房里通奸,我,我是一时糊涂。”
“原来如此。”简太清点了点头,“你说她下毒,又说她是与你通奸,那毒呢?下到哪了?这一碗药中有毒吗?半黎喝了,为什么到现在还没中毒?”
“这个,这个”赵全福说不出话来,支支吾吾的,下意识的就去求援的目光看向了赵晚然。
“什么这个哪个。”简太清收起笑脸,面色一凝,沉下一张脸说:“事实就是,你根本就辨认不出毒药,那碗药中也更加没有毒。”
“不,我看到了!那只死老鼠就是证据,若说那碗药中没有毒,那老鼠怎么死了!”赵全福死不认帐,只指着那只死老鼠。
夏半黎突然冷笑了一声,指着那只破碗和死老鼠说:“这世界上死的老鼠多了,也许是被你恶心死的呢”
“噗”周围的人正听着简太清审问,案情渐渐明朗,正到关键处,突然听到夏半黎这一句,一个没忍住全都笑出声来。
“那碗药中纯对是孔雀胆的毒!”赵全福一口咬定,万分确认,那毒是他亲手下的,这第二碗药中就算没有孔雀胆,第一碗中肯定也有,他是亲眼看到夏半黎熬上的药,现在他就指着这一碗药翻身了。
“张大夫,那就请你来验一验吧。”夏半黎作了个请的手势,客气的询问张一非。
张一非点了点头,当仁不让,上前几步,细看了看那只死鼠,又看了看那一碗药,点了点头说:“是给毒死的。”
“你们听到了吧!我就说了,就是夏半黎她下的孔雀胆,而且与我通奸也是她,还有,还有那只疯狗,那也是她作的!她和我亲热时,亲口说的,那只疯狗就是被她下药制住,然后发的疯的。”赵全福满脸兴奋,干脆的把所有罪名都推了出来,直咬住夏半黎不放。
赵晚晴兴奋的说:“爹,你听到了吧,就是那小野种做的!你这次该相信了吧,幸好我们母女三人命大。这被孔雀胆毒死的老鼠就是证据!”
“放屁!”这一次喊的不是赵元隽,而是张一非,他口气十足,一脸怒色,花白的头发都竖起来了,手撕着那只死老鼠的尾巴,直甩到赵晚晴身上:“你给我看清楚!这只老鼠是被毒死的,可不是孔雀胆!一千两黄金一克的孔雀胆毒老鼠,就是侯府也大奢侈了。它分明就是吃了扁青,给毒死的!”
“啊老鼠!老虎!”赵晚晴惊叫一声,尖锐的高分贝嗓门,几乎要把每一个人的耳朵给吼聋了。
夏半黎翻了个白眼,连老鼠老虎都说不清楚,就这人才还要诋毁她偷人呢,真是温家女人全是极品吧,她们哪来这么强大的自信心呀。
简太清轻轻一笑,附到夏半黎耳边说:“我真心觉着,你们这位二小姐,要与她相处,只隔着耳轮,耳廓,还有耳膜,那是远远不够,还需要九十九道隔音墙,这才能保证,我八十岁前耳朵不会聋。”
“哼,”夏半黎心头一紧,不客气的横了他一眼,说:“你先保证,你三十岁前,眼睛不会瞎吧,整天对着个没脸没皮的倾城美貌,闭瞎了你的狗眼也不要找我治。”
“呵呵,半黎儿,你这语气像是吃醋的小媳妇。”
“简太清!我真是讨厌透了你这个说话的调调儿!需要我一针下去,再给你重建语言机能吗?”夏半黎威胁的看着他,手中的金针一亲,毫不犹豫的直刺入他的腰侧最痛的穴位上。
这是眼拙?是眼瞎吧!
夏半黎威胁的看着他,手中的金针一亲,毫不犹豫的直刺入他的腰侧最痛的穴位上。
她吃醋?为了赵晚晴还是为了他?呸,他还真敢说,简太清那府里绝对不会有老鼠了,一个赵全福恶心死一只老鼠,有简狐狸在,那简亲王府别说是老鼠,连毒蛇也给恶心死。
简七王爷挑了挑眉,腰侧的剧痛提醒着自己,他这是真把这只夹竹桃给惹急了眼了,那毒汁儿要发作了,得了,一次不成,还是下一次,他简太清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他似笑非笑的瞟了眼夏半黎,知趣的向着一边让了让,这丫头不撞南墙不回头是吗?他简太清就是她唯一无二的那道南墙了。
“闭嘴!”赵元隽到底是第一个没忍住的,直接冲着赵晚晴就发作出来,吼完了一句,胸口的憋气才平息一点,重重又吐了一口气。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真是耐死了,还是那里,那个人最……
转过头,他收起思绪,看着赵晚晴,语气和缓下来:“我再说一遍,你要不闭嘴,就关到你闭嘴为止,宫里的百花宴,你也不必去了!”
下一秒钟,赵晚晴果断的闭上了嘴,虽仍是惊慌失措着,可嘴绝对是紧紧的闭上了,比蚌壳还紧实,百花宴,那是她一生荣耀的起点,不论怎么样也得去!谁敢拦着她,她就敢和谁扯头发抓破脸!
赵晚然一直紧闭着嘴,眼中一道的阴厉,紧紧看向那只死老鼠,这不可能!赵全福不是亲自把药下了吗?怎么可能是。
“好了,”赵元隽揉了揉紧皱眉头,耳根子终于清净了,他打起精神,又对张一非说:“张大夫,你说这只老鼠是被扁青毒死的吗?那扁青是什么?”
“爹,管它是什么毒呢!总之,这老鼠是被毒死的,这就是证明了夏半黎根本就是有意向着母亲下毒。绝不对放过这个恶毒的女人!”赵晚晴刚刚从那只死老鼠的惊吓中回过神来,避着它远远的,一脸的嫌恶,恨恨的瞪向夏半黎。
“我说你到底有脑子没有!没脑子也有耳朵吧!我说了是扁青!扁青!”张一非气得都咆哮了,这府中怎么就连个明白人都没有,跟她们说话咋就这么累,比出了十次诊还辛苦,这沟通的思路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给你开个药方子,就四个字:对牛谈琴。”
赵晚晴给他吼的一怔,“什么对牛谈琴?”
“噗”夏半黎挑着眉梢一笑,向着她走了二步,凑在她前前,细声细声的说:“这都听不懂?张大夫说,你是牛,他对着你琴,就是对牛谈琴呗。”
“你才对牛谈琴!你就是牛,你全家都是牛!”赵晚晴气得满面通红,眼睛不由自主的瞟向了简太清看了一眼,心里更是愤忿的要死,在自己倾幕的男人面前被羞辱,真是恨不得有条地钻进去算了。
“我全家都在这里。二小姐,你这意思是,爹是牛,祖牛是牛,大小姐是母牛,你也是我全家之一,那就是听不懂琴声的牛嘛。”夏半黎嗤之以鼻,实在不想看低了赵晚晴的智商,可她这大脑太单细胞了,光滑的像那水煮蛋,连个大脑皱纹都没有,真是拉低了她的水均值。
师傅说的一点不错,这世界上什么都能治,只有二样不行,一样是爱情,第二就是犯二!
简太清接到赵晚晴那怨嗔的小眼神,勾唇一笑,果然就是仗义执言了:“半黎,这对牛谈琴,是牛的错,还是谈琴人的错?”
“不错,不错,这可不是牛的错。”赵晚晴忙接了一口,一脸娇羞崇拜的看向简七王爷,媚眼就抛了过去。
赵晚然都想捂额头,拿着棒子打她一顿,看看这犯花痴的女人,到底是不是她亲生血缘的妹妹。有没有搞错呀,自己送上门去让人说是牛?
“你也承认自己是头牛了?还错有点自知之明。”夏半黎点了点头,总算高看了她二眼。
难得这赵晚晴被爱击中脑袋后,还生出点智商来了,自知之明这种东西是最难得的,简太清真是功德无量呀,连这二货也能收拾得像个人样了。
“行了!都别斗嘴。了”赵元隽也是一个头二个大,总听着她们吵来吵去,真是烦燥透了。一个女儿太聪明,一个女儿太蠢,这样的对比,更是让他觉着自己教育失败,瞧一瞧,从戏班里长大的女儿都这么秀外慧中,怎么他亲手**出来的会二成这样?
赵元隽是绝不会承认自己的教育有问题的,想一想,他归类于温雪心不会教女儿,而且,她那脑子直接拖了后腿,拉低了赵家女儿智商的平均值,瞧瞧她做出来的这些事,就是证明了。
赵元隽把自己的心病问题想明白以后,心里也舒服了,缓下语气,不耻下问的说:“张大夫,这个扁青是什么?”
“扁青是一味药,也可以用来绘画使用,入药时常用来治去痰和明目的功能。”张一非解释说,拿起那破碗里的药指给赵元隽看:“你看这里还有一层细粉,这就是扁青了。这碗汤中还有灵芝,灵芝最畏扁青,而且本草有就记载,扁青毒六虫,所以这老鼠喝了药之后,才会给毒死。”
“那还不是正好对上了吗?扁青就是夏半黎放药里面,目的就是要毒害我娘了。”赵晚晴不死心,又插了一嘴。
“二小姐!说你是牛,你还不承认,你连人话都听不懂!这是扁青!人吃了死不了!只毒六虫!而且扁青粉还是在碗边上,这就说,这一味药根本就不是熬药时放进去的,否则早就成了药汤了。这是后放的,明白了吗!”
张一非拿着那只碗,怒气冲冲直送到赵晚晴的眼前,把赵晚晴吓得倒退了一几步,直躲到了简太清的身后去。
简太清十分君子风度的挡在她面前,没有动,客气的对张一非说:“张大夫,你的意思,我听明白了,这就是说有人在后面,在碗里加入了扁青这一味药粉对吗?”
“不错。”张一非点了点头,怒目横了赵晚晴一眼,终于有个人能听懂他的话了。
“灵芝与扁青是相冲,只要拿着药方看一看,再问一问,这扁青都是谁取用过,就知道是谁在药碗里下手脚了。”简太清条理分明,向着赵元隽说道。
赵元隽也点了点头:“不错。”
赵晚然心头一亮,快速的扫向赵全福,目光阴毒狠辣,赵全福接到她这一个目光,身子就是一抖:“我知道了!原来刚刚半黎小姐,所下的药粉就是这个扁青了!没错,没错,刚刚我是记错了名字了,她这么跟我说的。”
“扁青记成了孔雀胆,你这记性还真是够差的。”简太清笑了笑,不以为意的打了他一眼,目光中隐藏着凌厉的杀气。
赵全福又是吓得一颤:“这,这个库房主事也在场,他也可以作证”他向后一缩,连话都不敢再说了。
“也罢,那就把库房里的主事叫过来,问一问吧。元隽兄,你以为如何呢。”简太清转而问赵元隽。
“就这样吧。”赵元隽点了点头,并无异义。
赵晚然眼中一闪,向着人群中的秋月使了个眼色,秋月机伶的一点头,小步的向后退着,不着痕迹的消失在人群中。
夏半黎敛眉冷笑,赵晚然这是要向刘贵传话去了吧,那刘贵一早就要去了她的那张药方,就是要从中作手脚的吧,呵呵,这回可又是一出好戏。
很快的,那刘贵就给传到了过来,进到人群里,一脸的恭敬,那一双小眼睛眯着像是睡着了梦游一样:“老爷,刘贵向您请安。”
“罢了,王爷有话要问你,你要据实相告。”赵元隽沉着脸说。
“是。”刘贵忙应下来,又是向着简七王爷行了一礼:“奴才眼拙,没认出王爷,还请王爷见谅。”
这是眼拙?是眼瞎吧!睁眼说瞎话!
谁是谁非?
简太清一挥手,大度优雅,张开口就问:“刘贵,半黎去药材库抓药可是你陪同去的。”
“回王爷的话,是小的陪着去的,因为药材太多,小的也怕小姐找起来不方便,所以就亲自陪着去了。”
“那么,你可记得抓了哪些药?是否有扁青这一味药?”
“回王爷的话,小的记得很清楚,一共抓了十三味药,里面确实有扁青一味。”刘贵眯着小眼睛,绿豆的小眼冒着精光,恭敬的回了话。
夏半黎诧异的说:“管事,你记错了吧,我只开了十二味药,里面也没有扁青。”
“小姐,小的记得清清楚楚,药方上也写着呢。”刘贵更加诧异的回了话,一幅吃惊的样子。
简太清笑了,瞟了他一眼:“刘贵,半黎的药方在你那里吗?”
刘贵忙从怀里掏出药方,必恭必敬双手呈上,规矩作了个十足十:“回王爷的话,这就是半黎小姐所开的药方,小的刚刚在忙着库房的事,正好随身带着还没来得及放下,请王爷过目。”
赵晚然眼中一冷,抿唇一道狠厉,夏半黎这一回看你还怎么解释,白纸黑字的药方子,这可是赖不掉的铁证!
“好。”简七王爷接过药方子,挑着眉一看,轻笑出声:“这药方子可是真怪了,我还真看不懂了,不如就请张大夫,你来看一看。”
看不懂?赵晚然一怔,怎么可能看不懂!她快速的扫向刘贵,刘贵也是一脸的诧异,早在夏半黎把药方子给他时,他就把药方妥当的收好了,就是为了等事发后作为罪证使用,药方子怎么可能有误?
张一非接过药方,也是一怔,扬了扬手中的药方子,对着刘贵说:“这确是夏半黎给我的药方。”
“不错。”刘贵忙点了点头,又加上了一句:“要是老爷,和王爷不信,可以拿半黎小姐笔迹来对一对。”
赵晚然上前一步,信心十足的开口说:“不错!这件事很重要,可不要冤枉了半黎妹子,就拿笔迹来对一对好了,半黎妹子,就请你再写一张药子,现场对一对笔迹。”
“不用了。”张一非摇了摇头,脸上全是怒色,一把把药方子拍到了赵元隽的身上,粗声粗气的说:“这药方子,老夫也看不懂,还是请赵老爷,你自己来认吧。”
啊?张一非也认不出来,这怎么可能!赵晚然心头又一紧,真是给弄糊涂了,不就是一张药方子吗?十几味药,几十个字,有什么看不懂的,这样一个传一个。
赵晚然快速向着刘贵使了个眼色,刘贵眼晴本就小,别人也看不出来他的眼珠转动,他不着痕迹的向着赵晚然点了点头。
他可是有十成的信心的,这府中没有人知道,他还有一手绝活,那就是临描,最是善长书法一道,往日里在库房中,他临摩着赵东泰的字迹,偷着从库房中贪污了不少好东西,十几年来,连赵东泰都未查察到,哼,夏半黎这个毛丫头怎么可能识破。
夏半黎的笔迹他看一眼就能记得一清二楚,那张药方子,己是让他动了手脚,在最后面,加上了扁青,字迹足以乱真,就是夏半黎自己也认不出来。
赵晚然接到刘贵的认可,心头一定,底气足了些,上前几步,走到了赵元隽的面前,凑过头过去,跟着赵元隽的视线看,口中还说着:“一张药方子,还有什么可看不懂的?只要有药名,有扁青这味药,那必定就是夏半黎的笔迹,她开的方子了,呃,这是什么!”
赵晚然不敢置信的看向赵元隽展开的药方纸,白白的纸上,只有纸的结尾上,写了‘扁青十克’,除此之外,其它的一个字也没有,干净的跟一张新信纸一样。
“怎么会!怎么会没有字!夏半黎的药方上哪去了!”赵晚然与赵晚晴一样的尖嗓音,扬高了八度的尖声叫着,一把抢过那张药方,不死心的反复的翻看着。
呵呵,上哪去了,上狗肚子里去了呗!夏半黎瞟了一眼赵晚然,敛眉冷笑,赵晚然真以为她是笨蛋不成?
药方子这种东西,在密医门中那也是不传之密,所以密医门中人,都要遵守的一条原则,那就是所有药方绝不外传。
据说密医门的祖师爷,就曾被人用药方坑过,在他所写的药方中,添加了一味药,差一点背上杀人的罪名,后来,祖师爷九死一生后,立下门规,如果非要将药方示人的话,也必须用特殊的药水所写,不足三个时辰内,字迹就会自动消失,绝不能给人留下把柄。
夏半黎瞧着赵晚然与赵晚晴瞬间灰白的脸色,抿唇一笑,她想不到吧,她的药方是用七两金的花汁子加入黑墨中,三个时辰后,不留一点痕迹,反倒是刘贵聪明反背聪明误,他以为他可以临摩她的手迹,现在却成了**裸的诬毁了。呵呵,一张干净的纸上,只有好么二个字扁青,瞎子也看出来这是哉脏了!
她上前一步,诧异的看了看那一张纸,一拍额头,像是才想起来一样:“啊,我想起来了,昨天我刚回到梨花院中,屋里也没收拾齐完,那墨还是用着三年前的那方砚台,今早上,我写药方时,如意要用水化不开墨,所以,她就加了点七两金呢,肯定是因为这样了。”
刘贵瞧着他们的反映,立时就知道,这是出了岔子了,可是到底是出了什么错呢?七两金又是什么东西。
他着急的抬着头,不断的想看清楚那张纸,他的字迹写得很像,绝不会被察觉呀,而且,为了怕人认出来,连用的墨色,他也选用了与夏半黎所用一样的,还用作旧的方法等着墨迹干了,才收起来,怎么可能会有差错?
赵元隽脸色大变,气恨恨的从赵晚然手中又拿回那一张白纸一样的药方子,直摊到刘贵的面前:“你给我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整张纸上,只有这二个字!你还说这不是你作得手脚!”
刘贵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张药方,字呢?字都上哪了?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只留下了他所写的那二个字!
夏半黎也是一脸诧异,不解的看向刘贵:“我明明是一张药方子,就写全了的十二味药,怎么会只有这两个字留下来了呢?”
赵晚然反应的极快,稳住心神说:“刘贵,你确定这就是半黎所写的药方,你肯定没有弄错,她给你时这张纸是不是有什么异样?”
刘贵立时就回过神来,不敢抹额角流下的冷汗,忙说:“老爷,这张纸上是有问题的,当时小姐给我时,上面就有淡淡的香气,对了,必定就是那个七两金的味道了,而且明明就是有十三味药材,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求老爷明鉴。”
夏半黎哼了一声说:“刘贵,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给你时,会把所有的药方子字迹都给去掉,唯独留下这一味下毒的药作为证据留在纸上!”
“这,这”刘贵下意识的擦着额头的冷汗,说不出话来。
“就算这一张药方不是你写的,你就不可能进了库房,然后自己偷偷收起了那一味扁青,然后放入药中吗?毕竟进了那库房的人,只有你和他们二人。”赵晚然插了一句,步步紧逼。
“大小姐,你也听到张大夫的话了吧,扁青也称为碧青,是可以用来绘画的颜料,那就是说,这一味药一旦沾在身上,就是用水洗,一时间也是不容易去掉的。我根本就没有碰过,如果手上身上也该有那一味药的痕迹才对。”
赵晚然给她说得理屈辞穷,不由的张开张嘴又闭上,一时之间想不出别的计策。
夏半黎转过头去,不再理会她,对着赵元隽说:“爹,我在纸上明明写下了十二味药材,库房中其他的人也可以作证,我连库房也没进去过,只在库房门口提醒他们快点抓药而己。”
“这个,我倒是可以作证。”突如其来的,张一非横插一句,对着夏半黎点了点头。
这个是查!一定要查!
“你凭什么可以作证,连个孔雀胆都验不出来,反倒是验成了扁青,你个瞎了眼的老头子,还能作什么证?”赵晚然气急败坏,口是心非,话一口出就知道又是坏了,她本来是想说,张一非得高望重,医术高明,捧上他一句,让他不要再多嘴的,怎么说出口就反成了激怒他的话,这口不应心,口是心非真是要了命!
“哼,大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夫从医数十年,从无错断,孔雀胆这一味剧痛之物,我怎么会认不出来!倒是你,口口声声说这碗中是孔雀胆,难不成,是你在这汤碗中作了手脚,放下了孔雀胆不成。”
张一非气得吹胡子瞪眼晴,这侯门的阴私真是层出不穷,他是年纪大,还不到眼瞎的地步,到了这一步,他也看得出来,就是这赵晚然在下套害人,居然现在还说到他的身上,真是不知分寸,这侯府的教育真是另类,大小姐黑手毒肠,二小姐厚颜无耻,没一个好东西!
赵元隽脸上讪讪的,极为难看,瞪了一眼赵晚然,真是丢光他的老脸了,等回头再教训这个不懂事的女儿。有句话说,家丑不外扬,当着张一非的面,他也不能。
“晚然,你退下去,这事为父自有判断。”
“爹”赵晚然着急的刚叫了一声,就接到赵元隽更加严厉的目光制止,只得咬着唇,忿忿的瞪了一眼夏半黎,忍着气退了下去。哼,夏半黎别以为,这样就是她赢了,通奸的事,她可以洗白,下毒谋害,她可以逃脱,可纵狗伤人,这一条是无论如何,她也解释不清楚了!
“扁青?”简太清重复念了一遍,从容自若的走了二步,说道:“张大夫,即然这扁青一味药是这样的药效,而你也说了可以为夏半黎作人证,想必你现在己经能肯定是谁下的药了?”
“是。”张一非肯定的点了点头,指了指刘贵和赵全福,哄亮的大嗓门说:“就是他们二人!”
“没有!”刘贵和赵全福听到张一非的指控,吓了一跳,这可是大罪,下毒害大夫人,会要了他们小命的,他们根本就没下过这什么扁青的,怎么罪名会落到他们身上,难不成这真是报应不成?两人想也不想,异口同声的否认到底,眼中全是惊慌。
“还敢说没有!你们看看你们穿的鞋子!那鞋上就沾着扁青粉!”张一非哼了一声,不屑的甩了甩袖子,到了这一刻还想狡辩,他这双眼睛还没瞎呢!他们二人鞋子上虽说沾得很少,但他一眼就认得出来,也可以肯定,那就是扁青。
“鞋子?”两人听了张一非的话,下意识的看向了自己的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齐聚过去,两人的鞋子上面果然沾了一些粉末,微微有些碧青色,与平时所见的灰尘略有不同。
“这就是扁青?”赵元隽惊讶的问。
“不错,这就是扁青!”张一非点了点头,扬着黑亮有神的眼眸子,顺道的向着赵晚然瞪了一眼,说他眼瞎,他这眼神好着呢,一眼就能看出哪才是真正的扁青。
“不,不,不!我没有下毒,真没有。”
刘贵比赵全福反应的快,立时就抢先跳出来否认着,他真是冤枉呀,药中有孔雀胆,他是知道的,但是这用扁青下毒的事,他是完全不知情,这一回可是糟了,为了那一千两金,连小命也要送进去了!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连着眼珠子都让那鸡给琢瞎了。
“你还敢不认罪,现在己经是证据确凿!来人呀,把这两个人压下去,看管起来,等到这里的事都处理完了,再处罚这两个下毒谋害主子的黑心奴才。”赵元隽这可是气坏了,跳脚大吼着。
“不我真是冤枉的,老爷饶命呀!”刘贵惊慌失措,大叫着就让护院给压了下去。
夏半黎眼看着赵全福吓傻了一样也被护院往外拖着,突然出声:“等一下,我还有话要问他。”
护院们一怔,迟疑了一下,还是停下手,把赵全福压在原地,等着夏半黎的示意。
夏半黎上前一步,紧盯着赵全福说:“你说,是我与你通奸,是吗?”
“是!”赵全福脑子都有些乱套了,听着夏半黎的问话,提着警觉,现在他唯一的活路,就是死拉着夏半黎不放,只要她一日证明不了清白,赵晚然就会保住他,赵元隽也不能让他死,他留住一条命了。
“那好,我问你,那伤药是我给你的吗?”
“是!”赵全福提着警觉点了点头。
“是我让你去找红英的吗?”
“是!”
“你确是与人通奸了吗?”
“是。”赵全福一句一句回答着她的话,越来越是狐疑,这些事不都是事实吗?夏半黎问这些干什么。
就是周围的人也是一脸惊诧的看着夏半黎,这不像是问罪呀,倒像是招供了,夏半黎这是在干什么?
简太清勾唇一笑,淡淡的扫了一眼夏半黎,这小野猫发火了,下面又有好戏看了。
“你看清楚,与你通奸的人,手腕上的痣,是红痣还是黑痣?”
“是红痣。”赵全福想也未想,顺口答出来。
“呵呵,很好。赵全福,你现在就再看清楚,我手腕上是,是红痣还是黑痣!”夏半黎转身向着赵元隽,把手腕展示给他看。
周围的人立时就是一声惊呼,看向赵全福的目光全是鄙视与不屑,完全己是不信他的话。
“啊!”赵全福一下的惊住了,这才警悟到自己刚刚犯下的错误,坏事了!他居然上了夏半黎的当。赵全福忙改口说:“不对,是我记错了,你手腕上的是黑痣。”
“黑痣?你真记清楚了?我右手腕上的真是黑痣。”夏半黎回过身来,挑着眉梢一笑。
“对,对。”赵全福忙不叠的改口。
周围的人又是一阵的奚落的吁声,赵全福又是一惊,难不成,他又说错了吗?
“那你就看清楚吧,你的奸妇到底手腕上是红痣还是黑痣。”夏半黎说完这一句,一把拉过了一边的红英,拉开她的衣袖子,正露出她玉白的右手腕,上面正是有一个小小的红痣。反观着正拉着红英的夏半黎,她的手腕上却是什么也没有,晶莹如玉,没有半点瑕疵。。
赵全福完全给吓住了,正装着可怜样的红英也是一样,完蛋了!这一下全完了!
所有人都用奸夫**的目光看向赵全福和红英,这才是偷情的那一对吧!赵全福说的特殊分明就是红英的,他还空口白牙的诬陷小姐,呸,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半黎小姐哪会看上他!
“哼!赵全福,你个无耻之徒!作出这种通奸偷人之事,还敢信口胡说,污辱我府中的声誉!我饶不了你!来人呀,把这个刁奴拖下去,给我活活打死!”赵元隽心头的大石全然放下,这一下,真有种扬眉吐气的感受,这胸口的憋气终于出来了,他就知道自己的女儿,绝不会看上这么个玩意儿。
“元隽兄,且慢,这个赵全福敢这么编造慌言,诬陷主子,他更是自认**后院,这背后说不定就有人指使,说不定还有那不可告人的事儿,还是先审问清楚再处置不迟。”简七王爷出言劝住赵全隽,冰冷的目光在赵全福身上转了几转。
赵全福让他这一眼直看得全身发寒,机伶伶地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就求饶:“老爷,求求您饶了我吧”
赵元隽听了简太清的话,心头一跳,这不可告人之事指的是什么?难不成这狗奴才还真有**后院的行为,还有谁跟他有私情?不成,这个要查!一定要查!
“就依王爷所言。”
赵元隽万分嫌恶的瞥开目光,一眼也不想看向赵全福,心里跟吃了只苍蝇一样,真是恶心透了,他这头上的帽子怎么就让这绿头苍蝇一踩,硬生生的绿了一点。
赵晚然紧了紧手中的帕子,心头一紧,现在形势越来越是不利了,她得快想个方法,转移所有人的注意力才行!
非礼,非礼了!
她向着人群中的秋月使了个眼色,秋月会意的点了点头,又是悄无声息的向着大夫人的屋子里退去,没片刻后,又是一声惊叫,从大夫人的屋中传出来:
“啊大夫人你这是怎么了!来人呀,快来人呀”
“出什么事了?温雪心给咬死了,还是给吓死了?”宫云霜一直一在一旁看着,好不容易忍住了,没有说话,这一时是再也忍不住了,张口就说了一句。
赵晚晴要不是看说这话的是祖母,这一刻早就脾气暴燥的发作出来了,就是这样,还是不乐意的瞪了一眼宫云霜:“祖母!你真是乌鸦嘴。我娘还活得好好的,怎么就给吓死咬死了!那是给夏半黎给毒害的!”
赵元隽没理会她们,率先一步就向屋里走:“都别吵吵了,快进去看看大夫人,这到底又是怎么了?”
宫云霜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这院子五行不调,真是风水不好,住这院子的人命格更是差,天天人命是非多,不是偷情,就是疯魔”
“祖母!”赵晚晴不高兴的地拉了她一把,让宫云霜少说几句,简七王爷还在这里呢,要是传出这种话,她还怎么面对王爷呀。谁娶媳妇也不会要一个家中是非多又命格不好的吧。
赵晚然担心的小心翼翼地看向简七王爷,他不会听到这些话了吧?他会不会信以为真了吧?这可怎么办……
赵晚然正小鹿乱撞的担心着简太清的事,那一边简太清却是压根就没看向她一眼,他挑着眉,背负着手,上前走了二步,停在夏半黎身畔,侧眼看了她一眼。
夏半黎一脸倔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简太清轻笑一声,问:“你怎么不进去了?”
“进去干什么?进去的人还得再出来,来来回回不费事吗?”夏半黎冷着脸回了一句,以她对赵元隽和宫云霜的了解,进去不用超过三分钟,他们就得再出来,她又何必费那个劲,再去装模作样,扮什么孝顺,别人都把她当杀手看了,她夏半黎还没那么自讨没趣。
“呵呵,我看着你这倒像是作贼心虚呢。”简太清看了一围周围的人,淡淡一笑,扬高了声音说。
“我没有害大夫人。”夏半黎横了他一眼,眼中带着疑惑,简太清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不是最清楚这里面的内幕吗?为什么在这个时侯,在所有人面前说这个。
“半黎,你现在还是嫌疑人,这纵狗伤人的罪名,还是背在身上的。本王作事向来大公无私,不能徇私,也罢,那本王就留下来,在这里盯着你吧。”
简太清正经八百的扬着音量说完这一句,还真就是停下了脚步,留在她的身边,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动作,真像是在看守着夏半黎,以防她有另有行动作什么手脚一样。
七夫人在柳妈的提醒下,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这时担心的看了一眼夏半黎,咬了咬唇,还是迈开步子跟着赵元隽走进了屋里,她是当家主母,就有她该尽的职责,这个时侯,作好她该尽的本份,才是最正确的哪,夏半黎不用她来操心。
其他的人听到简太清这一句话,也没有异议,越过了他们就向着屋里急步冲去,就连着最关注简太清的赵晚晴,也只是舍不得的多看了他一眼,完全没有怀疑,跟着走进了屋里。
夏半黎眼一冷,咬着牙,低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到底又打什么主意?”
“跟你一样的主意。”简太清轻扬着眉梢,脸上温润如玉的光泽,侧过身,遮住众人的视线,低笑着说:“我也赌,赵元隽进去不超过三分钟就会带人再冲出来,还会呕吐不止呢,半黎儿,你在这里躲清净,本王自然也不想去那闺房闻香去,非礼匆视,非礼匆听呀。”
夏半黎横了他一眼,抿了抿唇,这个简太清太精明了,半子落,乾坤尽,一双慧眼比光学断层扫瞄还要精准,看透了世间的一切,连这人心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呃”三分钟一到,刚刚冲进屋里的人全都退了出来,赵元隽臭着一张脸,象极了茅坑边刚刚用过还沾着黄金便便的草纸,他皱着眉头,以手捂着唇,沉着声音说:“晚然,这是怎么回事?大夫人怎么会在床上又拉又尿,她的病怎么又严重了!”
“晚然,你这是怎么回事!那屋里臭成这样,你也不说先打扫一下,我还以为那房中都成了茅坑了呢。”宫云霜嫌恶的一个劲的扇着风,想把自己身上被沾到的臭味给扇走,真是倒霉死了!那个温雪心倒底是怎么回事,一身的屎尿,哪有半点贵妇人的样子,乞婆儿也比她干净。
“祖母,爹”赵晚然跟着他出来,哽咽的说:“娘是让那只恶狗给吓得,她本来就是身体虚弱,又是被那只狗一吓,精神全都垮哎喂”刚说到这里,她又是一声痛呼,捂着自己的腿,满面痛苦的叫了一声。
“咦,你这是怎么了?”赵元隽还是关心自己嫡女的,停下脚步,看向赵晚然。
“啊,我的腿刚刚也被狗咬了,好痛”赵晚然捂着小腿,满面苍白,一脸的痛苦。
“你也让狗咬了?怎么不早点说,快让大夫给你看看!张大夫”赵元隽忙着就叫张一非。
七夫人适时的从身后上前,小声地说:“张大夫正在屋里给大夫人看诊”
赵元隽脸上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咳了一声说:“嗯,等下张大夫给温心看完了,再给晚然看一看,这只恶狗太可恶了!”
“爹,我的肩膀也好痛!呜,我也让那恶狗咬了!”赵晚晴抽噎着,红了眼眶,立时就抓住机会向着赵元隽撒起娇来。
“啊?你也被咬了?怎么不早点说,快让张大夫给你看看。”赵元隽脸上闪过心疼一连声的说着,晚晴与晚然都是他从小看着长大了,感情自然深厚,这与夏半黎是完全不同的,口中就是再怎么抱怨着她们不省心,净闯祸,可真是亲眼看到女儿受了伤,他还是会关心的。
赵晚晴撇着嘴角,娇声娇气的上前几步,拉着赵元隽的手臂又是一阵嗔怨:
“爹,我刚刚就说了呀,那只恶狗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屋里时,冲着我们母女三人就冲了过来,把娘吓晕了,把我和姐姐都咬伤了,就只有半黎,他可是当主子一样敬着,一点也没碰到她呢”
赵晚晴恶声恶气的告完了状,怨毒的瞪向了夏半黎,她到现在也没想不通,那只狼狗怎么就不是不咬夏半黎呢?明明它还认钱孔玉,看着也不像是发疯发狂不认主的样子,可怎么就是不听话,不肯去咬夏半黎,还害她们母女都受伤这么狼狈。
哼,这样也好,她们吃了这一小亏,夏半黎就得拿命来赔偿,赵晚晴哼了哼,这一下,夏半黎的罪名真是别想洗白了。
赵元隽这时才想起来,先前也确实是听到过这一件事,但当时他没亲眼过,现在亲眼看到了那屋中的一片狼藉,更是亲眼看到了温雪心的惨样,二个女儿身上的血渍伤痕,这才真正是感同身受,刚刚在那屋里经历的险境,心有余悸起来。
他皱着眉头看向左天蓝:“天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只恶狗呢?”
赵晚然低垂着头,冷着眼,心头冷哼一声,这一个时间过去了,她也没把那间屋里收拾,就是等得这一刻,她要让赵元隽亲眼看到,这才能让他印象深刻感同身处,只有这样,他才会真正给激起火气来,对着夏半黎下狠手。
左天蓝面色如常,拱着手平静的说:“老爷,那只恶狗咬伤人后就跑出了府。”
跑出了府?那就是说左天蓝果然在带着人追那只狼狗的痕迹。夏半黎迅速的看了一眼左天蓝,向着简太清瞟了一眼,他回了个似笑非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