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翘班皇后全文阅读

作者:逸尘     翘班皇后txt下载     翘班皇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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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9、有多重!

    “那时候你就知道他们,他们会为了抢夺月魄,疯狂地攻打过来了吗?”

    “是啊……”夏漠风清雅的笑,温柔得让人心痛,“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巫国的人攻打过来了,所以,我才会决定,在周国北府之外,把想要从周国边境,入侵五国的巫**队,给全部阻截……也才会决定,帮助战国,把想要从战国北疆攻进五国地界的巫军,全部打退……我一直都不知道,原来我是这么笨拙,什么办法都想过了,最后,却也只想得出这样一个办法,只有这样,只有造成让巫**队,从周国和战国北边边疆的都不易攻打进来的事实,他们才会想第三种办法,经由水路,绕过周国,直接从夏国的港口登陆,也就只有这样,才能够,不露破绽地,把所有的巫**队引到夏国皇城,一次,就解决掉……”

    听着夏漠风一句一句地讲述,讲述这些楚昭月从来从来,不曾知道,甚至是连想也没有想到过的事实,那一颗早就已经承受不住的心脏,在她震惊地痛苦的表情下,好像要碎裂了似的!

    痛!痛得无以复加!痛得好像,永远永远,再也不会停下来!

    夏漠风……夏漠风!你的感情,究竟有多沉、多重呢!

    一个又一个的事实,一波又一波的刺激,早就打击得楚昭月痛苦的灵魂,不知道还应该再有些什么样的变化了,但是她呆掉了,站在一旁聆听着两人对话的战无涯,却是越听越心惊,原来巫国前来战国和周国犯边的军队,会打一打地,就偃旗息鼓地消失不见,不是因为觉得战国和周国不好对付吗?全部只是因为,这个夏漠风暗中做了那么多阻截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我就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巫国的军队,都已经快要攻下我周国北府了,应该正是他们士气最旺的时候,怎么会忽然丢弃马上就要打开的周国北府大门,转而跑去攻打战国北疆……原来这之中,是夏帝你,在做事啊。”

    心头越听越惊讶的战无涯还很注重场合地没有开口,继战无涯很久之后,终于才赶到,就听到了夏漠风后面这些说话的周焚天,却开口说道,这一个,一直萦绕在他心头,困扰了他很久,却怎么猜测,也没有猜测到这一个可能性的问题。

    “不过现在,这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周焚天惊异万分地看着眼前完全就已经变成一个堆满黑色尘埃的深坑,要是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地方,曾经可是夏国的都城啊!虽然在往这里赶的路上,就已经看到了那一根仿佛撑天巨柱一般的黑色柱子,但就算是天地间出现了那种异象,他也不曾料到,那个像根黑色巨柱的异象,竟然就毁灭了整整一座夏国皇城!

    “还有,夏帝身上的伤,何以还不赶快救治?”周焚天皱紧了那双锐利的眉毛。

    “焚天!”战无涯忍无可忍地重重开口了,“别说了!”

第1章 、路人甲遭遇路人乙

    腾云驾雾是什么感觉……???

    就是楚昭月现在这样……

    救命?她已经放弃再叫了。

    唉,是不是有个巫婆朋友比较衰,居然连吭都不吭一声,就直接用该死的巫力把她命中,然后她就莫名其妙地开始在这里做自由落体运动,像是把地球打了个深不见底的洞,不把她落到地狱不甘心!

    老天爷啊,她是何其的无辜啊!

    身旁的风呼啸而过,撩起楚昭月的衣衫、发丝和眼中的些微绝望。噢,她到底还要落多久啊?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人人都喜欢脚踏实地了。

    “樱庭疏!你最好祈求那个该死的水晶球让我回不去,否则我一定会一刀一刀割下你的肉,拿去喂狗!”可怜的楚昭月终是不堪忍受的大吼出声,疯狂叫道。

    “哇呀!啊啊啊……”

    就在她刚刚发泄地大吼过后,便毫无预警地直接撞上了一团外面比较柔软,里边又有些硬的大东西,让她浑身一震,不能自己地大叫出声。

    “哎哟……好痛……”

    即便有个救生床样的东西给她垫背,方才那停下瞬间的巨大冲击力仍是让她浑身疼痛。

    “姑娘……你……你还好吧?”

    一声微怯的关切嗓音从楚昭月头上传来,她惊讶的睁大痛得半眯的晶眸,终于遇到人了么?一张关心中带着感激的脸孔映入眼帘。

    楚昭月勉强展眉一笑:“还好,就是身上有些痛。”而且痛得似乎有点浑身麻木,手脚冰凉了。挣扎着起身,旁边的人似乎不太懂得如何扶人,但还是在犹豫中伸手拉了她一把。

    楚昭月站直身子这才发现,眼前这人是个三四十岁左右的妇人,锦衣华服,金钗珠玉,风韵犹存,眉宇间是掩饰不住的贵气。

    “谢谢你啊……大姐。”这样漂亮的女人只适合称一声“姐”,而非“阿姨”。

    妇人苍白的脸颊泛起微微红晕,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轻笑道:“其实应该是哀……应该是我感谢姑娘你才对。”

    “嗯?”楚昭月眨了眨眼睛,一时反应不太过来,这话从何说起呀。

    “若非姑娘不顾危险,及时从树上跳下来压倒这只熊,哀……我的性命可能就要丧在熊口了。”妇人边说边用一只手压住胸口,实在心有余悸,大熊张开利爪要扑向她的惊魂瞬间,她这一辈子可能也无法忘记了,只是但愿不要在午夜梦回,因这一幕而浑身冷汗地惊醒。

    “熊?”楚昭月脸色凭地添了几分怪异,有丝不好的预感自心头冒起,脖子仿佛太久没有上过润滑油的机械转得无比迟钝,慢慢地斜眼瞄向脚后。

    一团黑色的毛皮倏然映入眼帘,忍不住吞了口唾沫,在往后转了一点,一只足有四个人大的黑熊出现在眼前,虽然它此刻躺倒在地,但仍是威胁性十足,随时有跳起来猎食的可能,楚昭月心中一紧,反手抓住妇人的手撒开腿就准备开跑。

    笑话,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若是有一点点距离她倒还有丝儿办法,但现在是近在咫尺啊,难道要她近身肉搏?

    刚跑了两步,又觉着有些不对,照说熊是不会无缘无故攻击人才对,于是大着胆子停了下来,想要去仔细研究一下。

    还未有任何准备就被一股大力拉着跑,而未跑出两步突然停下,一脸惊慌不安的妇人直直撞在了楚昭月身上,本就还未站稳的楚昭月被大力一撞又惨叫一声,跌回地上坐着。

    妇人不由一愣,虽有些不解这名年轻姑娘的怪异举动,却仍是不顾身体被撞的疼痛,再次向楚昭月伸出了爱心之手。

    爬起来的楚昭月揉了揉疼痛的身子,一脸柔和地问道:“姐姐,在这熊追杀您这前,您有没有招惹到它?”

    妇人闻言,脸色一阵苍白,回忆道:“没有啊,我不过是出来散散心,一个人在小路上走,走着走着,这头黑熊就突然不知从何处出现,似乎非常愤怒地直接就朝我扑来,在我还没来得及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它就已经扑到了面前。”她顿了顿,呼出口气,勉力一笑,“这时候,你就出现了。”

    楚昭月却不由蹙起了秀眉:“您完全没有招惹到它,它就攻击您?这太也奇怪了。”伸手摸了模下巴,忽地抓住一个重要问题,问道:“您说,熊是突然出现的?”

    妇人肯定地点了点头。

    “一点先兆都没有?一点声音都没有?”

    妇人低头回忆了一会儿,抬头道:“照你这么说,我也觉得奇怪了。不管是它出现的时候,还是朝我扑来的时候,我都没有听到任何声响。”

    熊,她不是没见过,也远远地听到过关在笼子里的熊的吼叫声,那是何等的令人心颤!而这头熊却怎地半点吼声也没有发出?莫非……这头熊是哑的?

    楚昭月小心翼翼地走回黑熊身边,仔仔细细地打量起这头处处透露着诡异的黑熊,身子不由就靠熊近了些,突觉左手手腕处一凉,她伸过手来,撩起衣袖,手链上的一颗奇形宝石正兴高采烈地闪着刺目的红光。

    “这是什么?”妇人睁大眼眸,讶异的低呼。

    楚昭月没有正面答话,而是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碧蓝色的小盒子,走到黑熊的大口边蹲下,把盒子挨放到熊口处,说道:“这头熊被人下了蛊。”难怪撞到一头熊也可以撞到手冰凉。

第2章 、蛊女登场

    “蛊?!”

    妇人心头一惊,她虽然没见过蛊,也没见过可以控制蛊的人,但是关于蛊毒的种种可怖传闻却早是如雷贯耳,不曾想到,有一天这蛊毒之事会真真切切地发生在自己身边。

    也不知那碧蓝色盒子是什么做的,盒中渐渐腾起一股悠荡的蓝烟,不一会儿,一条蜈蚣样却浑身青色的小虫从黑熊口中爬出来,慢慢朝着蓝烟爬去,爬到了楚昭月的小盒子里。见小虫已爬了进去,楚昭月立刻关上盒子,走回妇人身边,正要向妇人解释这种蛊,却发现后者脸色苍白地呆在原地,仿佛被吓得不轻。

    楚昭月摇摇妇人,轻声道:“大姐,大姐?你还好么?”

    妇人呆呆地回过神来,一眼瞥见楚昭月手中的盒子,紧张非常地退了一步。

    楚昭月见状不由好笑,真不明白,前一秒才差点死在熊爪之下,后一秒却能镇定自若与她交谈的人,怎么会这般惧怕一只对人体没有直接危害的小虫子!笑道:“大姐,您别怕,这是驭兽蛊,现在已经被我捉住了,不会咬到你的。”

    妇人呆在原地看了一脸笑意昂然的楚昭月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拍拍胸脯道:“唉,实不相瞒,我最是害怕这些小虫的,何况还是我从未见过的蛊毒!对了,你方才说这是什么蛊?”

    “驭兽蛊。”楚昭月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轻轻一笑,“我看,我们还是边走边说吧。虽然这黑熊体内的蛊,我已经拿出来了,但是它也随时会醒啊,要是万一这熊攻击人上了瘾,我们可就不好办了。”

    妇人一愣,随即苍白的脸上微微一红,轻笑道:“你说得有理,我们走吧。”

    两人谁也没说这走是往哪走,只是调过头,沿着脚下一条几乎已经隐没于草丛中的小路迅速离去,目的自然是为了离熊越远越好。

    “顾名思义,驭兽蛊是一种可以控制兽类的蛊,将蛊放入兽体之中,持蛊之人便可以通过蛊来操控野兽,使之为自己所用。这驭兽蛊虽然不是什么天下奇蛊,但是要找到也是决计不易的。”楚昭月顿了顿,转头看了走在自己身边专心聆听的妇人一眼,“大姐,恕我多言,您是不是开罪了什么人,对方居然要用蛊来对付你?”

    妇人一愣,抬目望了望楚昭月,满脸严肃:“你是说,这头熊是有人控制,特地用来对付我,甚至想致我于死地的?”

    楚昭月点点头:“驭兽蛊不需要以兽为宿主,所以若不是有人刻意为之,是不可能无缘无故跑到黑熊体内,而黑熊也不会无缘无故攻击您的。”她其实也有点郁闷,刚降落到这儿,还没搞清楚这是什么地方,有些什么状况,就撞上了这档子可以称之为谋杀的麻烦事儿!

    原本她是可以不用理会的,但偏偏扯上的又是她的家学,蛊!她就是泡在金融和各式各样的蛊中间长大的,而且比较起来,她的身上可以没带算盘,但不可以没带一应驭蛊的工具。所以,即便是在毫无准备之下就被送到了这里,她还是可以随随便便就从身上取出一堆驭蛊之物。

    不过,她很奇怪,怎么会一来就遇到并不常见的蛊?难道是因为某个该被千刀万剐的巫婆的故意施为?

    哼,是也无所谓,她在这里不好过,姓樱的老巫婆也别想悠闲地在屋里呆着,坐在沙发上喝可乐吃爆米花,对着水晶球看看真人戏,就有什么宝贝给她自动送上门,要她一个人到这个陌生的朝代帮她寻宝?她做梦去吧!

    她在这边受了什么罪、吃了多少苦,那个挨千刀的在那边就得乖乖地给她一一尝回去!

    在古堡里,樱巫婆非常非常之诡异地看着她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妥了,当机立断在那巫婆身上下了“同身同命蛊”,只要中了这种蛊,身子就不是自己的了,而是和驭蛊者之间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以后她身上哪里有点不舒服、有点疼痛的,姓樱的也会跟着不舒服、跟着痛,要是她在这边一不小心被哪个瞎眼的干掉了,那没办法,姓樱的也只有跟着玩完!大家“同身同命”了嘛!

    而正在古堡里从水晶球中看得楚昭月一举一动,被她叫做巫婆的筒子,樱廷疏,正苦着一张脸,轻轻揉着自己的背,疑惑的嘟囔:“奇怪了,昭月撞上熊的时候我痛什么啊,而且那股痛还一直延续到现在?”拿过镜子照了照腰上痛的地方,“明明没有什么撞伤的痕迹啊,怎么会这么痛呢?嗯……看来还是什么时候也为自己占一卦算了,总觉得眼皮有点跳……”

第3章 、姑姑?

    妇人沉默了一下,随即苦笑道:“我究竟得罪了谁,会让对方对我有这么深的仇恨?”又想了一下,似乎还是想不出究竟是什么人,摇摇头叹口气道:“罢了,若是经此一事,对方还不肯放过我的话,那我也只有慢慢等着他接下来的动作了。”这话说得云淡风轻,好像自己的生死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似的。接着一脸慈祥地看着楚昭月道:“倒是不知姑娘如何称呼?怎会独自一人到此深山中来?”

    楚昭月虽没料到她这般早就问起了这个问题,但是却也早已料到她会有此一问,眼珠一转,满口谎话就出来了。

    “唉……”她敛下眼中精光,幽幽叹了一口气,把整个人染上了一层悲情,这才娓娓道来,“我……我……我叫楚昭月,原本我是和师父一同住在山里的,吃的自己种,穿的自己做,长这么大就从未下过山一次,我也以为自己会一直和师父在山中住下去的。可是……可是……”她红了眼眶,吸了吸鼻子,带起了一丝鼻音,“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谁想七天前的一个夜里我家屋子旁的山壁突然发生滑坡,当时我睡得昏昏沉沉的,根本就没听到轰隆隆的声响,更不知道事态的严重。我师父却是知道的,奈何慌乱中,她也只来得及把我大力往外推,推得飞了出去,然后,然后……就在我面前,被滚落的山石压倒,埋在了瓦砾里。”她突然仿佛隐忍不住地大哭了起来,哭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抽抽涕涕继续说下去。

    “那阵严重的滑坡停下来天已经快亮了,我大哭大喊,可无论怎么哭喊,瓦砾里都没有丝毫回音。我急了,拼了命的去挖去掘,可是挖了整整三天都没有挖出哪怕是一点点属于曾经我家的东西,我师父就更是……”说着说着,她又要哭出来。

    妇人已不知何时开始轻轻地拍着她的脊背为她顺气,柔声安慰道:“傻孩子,你一个柔弱的姑娘又哪有力气挖开一山的土石啊,我想你师父也必不希望你那样苦了自己。”

    “是。”楚昭月抽泣着低应了一声,似乎坚强起来,一把抹干净脸颊上的眼泪,“我也是这么想,既然师父舍命救我,我就一定不可以让她伤心,我就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于是我又在破败的屋外守了两天,然后告别师父,朝山外走了出去。虽然我不知道山外是怎样的一副光景,但我必须走出来,我必须好好活下来。走了一天一夜之后,实在累得抬不动脚了,就爬上树睡了。在山野里,树上总是比地上安全些。”她勉强牵了牵唇角,算是笑了。

    她这也不是毫无根据地瞎扯,虽是谎话,但也是计较过一番的。

    这儿天气较热,证明是夏天,又四处都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连绵山脉,发生滑坡很正常。加上她这身因为要找樱廷疏密林中的古堡而被树枝石片划破,来不及换下的衣服,和刚才穿越时空、腾云驾雾而乱成鸟窝的发型。若是这位大姐还要置疑她惨遭滑坡的家在何处,那么她就推说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已经分不清楚方向了,反正这儿到处都是山,谁知道是哪座的后面啊!

    “唉……”这次换妇人叹气了,她满眼怜悯地看着楚昭月,“昭月啊,你不介意我这么唤你吧?”见到后者摇头,她又才继续说道,“想不到你也是个苦人儿啊。你现在无家可归,要是不介意,不如就到我家去住吧,反正我家房子多,多一个人也绝对没问题。”

    “啊?这怎么能行?所谓无功不受禄。我怎么好……”楚昭月满脸惊讶,无比为难地推脱,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好现象,不管怎么样,把饭票拿到手再说。也不管她怎么恨樱庭疏,怎么不想正视现下的处境,她都必须承认,她,楚昭月,的的确确是被送入了她完全不熟悉的另一个时间,另一个空间,想要在这里好好生活下来,就必须步步为营,处处警惕,毕竟她还完全不熟悉这里的游戏规则。

    “昭月,”妇人拍拍她的手,打断她的未竟之语,“你就不要再推辞了,我还正愁不知如何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呢,招待你到我家去住,就当我是在报恩吧。”

    楚昭月双手连摆,焦急道:“可千万别说什么救命之恩,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就更别说什么报恩的话了。”

    妇人见状微微一笑:“好好好,我不说报恩,那我请你到我家去小住几天,陪陪我这个老婆子,这总行了吧。”

    “姐姐您还怎么年轻貌美,怎么能说自己是什么老婆子!”她对这点可不赞同。

    “那,是答应到我家去住了?”

    楚昭月咬咬嘴唇,点点头小声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叨扰了!”

    “这是哪里话,快别客气了。”妇人看着楚昭月脸色微红的模样,似乎非常满意,“不过,姐姐是不能再叫了,我当你长辈却是当得的,嗯……若你不觉别扭,就称我姑姑吧。”

    楚昭月愣了下,随即睨着妇人,轻轻唤了一声:“姑姑。”惹得后者满意地咧嘴而笑。

    可楚昭月看着她的笑脸却突然有些不是滋味起来。自己想被人叫老,这没什么,她能理解,关键是她不过是叫了声“姑姑”而已嘛,就笑得那么开心,那么满意干嘛?仿佛就要带回家的不是一个救命恩人,而是一个失踪多年的女儿!噢,天哪!楚昭月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该不会,该不会,这个“姑姑”真的要把她带回家当“女儿”吧?应该不会啊,她又没有叫自己称呼她为“妈妈”!

第4章 、青壳蛊

    这厢楚昭月还在胡思乱想,会不会刚到这里就被拐到了姓青的楼子,妇人却已经主动携着她的手往前走去,楚昭月突然停了下来,满脸严肃地看着一脸莫明其妙的妇人,有些犹豫地说道:“姑……姑姑,有件事我想我还必须告诉你。能够操控驭兽蛊准确无误地攻击一个特定的人,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驭蛊者就在附近。”

    妇人立刻转头看了看周围,当然除了她们两人之外就看到大棵大棵的树,连绵起伏的山。

    “还有一种是……”楚昭月舔了舔干燥的唇,“你也被人下了蛊。”

    妇人渐渐恢复血色的脸不禁又是一白。

    楚昭月看她那副似乎立刻就会昏过去的样子,有些踟蹰,最后还是举起左手,现出手腕上闪着红光的奇形宝石,说道:“这颗石头可以探测到一切蛊的存在。”见妇人看到宝石闪着红光,瞬间有翻白眼的趋势,楚昭月赶紧补充道:“姑姑,您若害怕的话,就先请把眼睛闭上,待我给您把蛊引出来。”

    明明都已经怕得要死了,妇人却固执地不肯闭上眼睛,紧紧地抓住楚昭月的手,颤声道:“你……你来吧。”

    楚昭月暗叹口气,翻过妇人的手腕,将碧蓝色小盒子打开对准妇人的右手手腕,盒子这次没冒烟,而是闪着幽幽地蓝光,接着,妇人只觉得有东西在手臂上爬,纵然很轻很轻,但真的是有东西,慢慢爬到手腕处。只见手腕处的皮肤忽地向上一隆,一只指甲大小的青色蝴蝶已经飞进了小盒子。

    妇人呼出一口大气,就像刚刚打了一场生死大战。“这……这又是什么蛊?”声音虚弱无比。

    楚昭月盖上盒盖,扶着似乎脱力的妇人,道:“青壳蛊,是那种驭兽蛊的死敌。也只有在人身上下这种蛊,被驭兽蛊操控的兽才可能毫无差错的攻击驭蛊者相中的目标。”不过,让她奇怪的是,想要姑姑命的人既然可以近距离地在她身上下青壳蛊,怎么不干脆直接下一个杀蛊了事,还要这般麻烦地用驭兽蛊来制造这场意外?难道真的是因为这样一来,会被人看做是一场“意外”?

    喘息了好一阵,妇人才有些愤怒,又有些悲伤地说道:“没想到,我竟然也被人下了蛊!”愤怒与悲伤中是无奈的苍凉。

    “姑姑您放心,至少昭月在您身边这段期间,应该是不会有人可以成功对您下蛊了。”很少插手别人私事的楚昭月会这么说,不仅仅是为了延长饭票的有效期,而是她在青壳蛊中嗅到了惑心蛊的气味,而且是惑心蛊**的气味,可见这名非富即贵的姑姑在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被人以惑心蛊控制了心神。这种禁忌之蛊居然被人长时间的用在同一个人体内,已经完全是犯规的做法了,就连她也只是小小地用过几次而已。她对下蛊那个人,可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妇人显然想不到楚昭月会有此一说,不由抬头看了她一眼,后者对她报以阳光一笑。看着楚昭月那灿烂的笑容,她忽地觉得眼睛有点被刺到。

    多久了,多久没有人在她面前露出过这般真切而温暖的微笑了?多久没有人只凭着一笑就让她的心溢满柔和与暖意了?

    或许,上师的话是对的。

    妇人有些感动地点点头,再次拉起楚昭月的手朝她的住处走去。

第5章 、路人乙的身份

    两人绕过山腰,一座古色古香的庙宇便出现在眼前,见楚昭月明显一愣,妇人解释道:“这几日我到庙中礼佛,也就顺道在此住上几天,净净心,消消浊气。”

    楚昭月点点头。

    这时守在庙宇外的几人看到她们,飞也似的跑了过来,“扑通扑通”就跪在了地上,当先一个男的夹着嗓门,诉苦似的嚷道:“主子,您可回来了,吓死奴才们了!偏生您又有旨意不让奴才们跟去,奴才们担心却谁也不敢抗命出去找啊!”

    “好了好了,起来吧。”妇人连手都没有挥一下,淡淡地道,“好在没有外人在场,否则你们这跪了一地的,像什么样子!”

    “是,奴才该死!”

    妇人又指了楚昭月一下,说道:“这位昭月小姐,是我的外甥女,特地来卧龙寺看我的。你们对她可要伺候周全了,否则……”她的话没说完,那帮人又刷地一声齐齐跪下了。

    “奴才遵命!昭月小姐吉祥!”虽然他们很奇怪这个衣衫褴褛、头发蓬松,像疯妇多过像大家闺秀的人怎会是主子的外甥女,但看主子挽着她手的亲昵态度,他们也就不敢多怀疑什么了。毕竟,主子才是最大的。

    楚昭月顿时有点懵了,方才见那种阵仗,猜想这姑姑可能是皇亲国戚一类,那倒也没什么,却又怎地突然说她是她的外甥女?是因为那声“姑姑”,还是突然出现在她们家,必须有个身份?好吧,那也随她去杜撰,只要不害到她就行。可怎么转过身来,就跪了一地人叫她“昭月小姐吉祥”,真像在叫“格格吉祥”。莫非这妇人还真是皇亲?

    “还……还好,还好……”楚昭月实在是不习惯。她家的佣人其实也不少,不过可没有给人下跪的习俗,她又不是个死人。

    “起来吧。”见楚昭月有些手足无措,妇人帮她解了围。又随手指了人群中一个穿粉色衣裙的丫头,吩咐道:“桃儿,你今后跟着昭月小姐了,一定要好生伺候。”

    那名叫桃儿的小丫头刚刚站起来,又立马第三次跪下了,小声答道:“是,奴婢遵命!奴婢一定会好好伺候昭月小姐的!”

    “嗯。”妇人点了点头,“你们都下去吧,别跟着了。”

    众人又行一礼,这才倒着,小心翼翼地退下。

    “姑姑,这是?”他们一退下,楚昭月就忍不住发问。

    妇人轻轻一笑,没有了方才发号施令的严肃:“这就是我家的习俗,你以后就会慢慢习惯了。”她还想再说些什么,突然几匹快马由远而近,到得近处,马上骑士利落地翻身而下,那流畅的姿势倒也帅气十足。

    一众骑士正要如方才那一帮人般下跪行礼,妇人手一挥,笑道:“自家人,就不必拘礼了。海翔,上师呢?”

    最前面一位被唤做海翔,约莫不惑之年的男人上前一步,虽未下跪,却也躬身一礼,答道:“回姐姐话,上师又云游八方去了。”

    妇人的笑微微一顿,似乎有些惋惜:“本来还想让他见一下……罢了,看来也是天意吧。桃儿!”她扬声一呼,本就站在离他们不远处的桃儿立时快步跑过来。“还不领你的主子去休息。”

    “是。”桃儿站到楚昭月身前,躬身比划了个请的手势,“昭月小姐,请随奴婢来。”

    楚昭月望向了妇人,妇人微笑道:“经过这么多波折,你也累了,就先去洗个澡,好好地睡一觉。有什么都休息好了再谈。”

    楚昭月点点头,笑道:“那我就先告辞了,姑姑,您也早些去歇着吧。”说着冲那一众骑士礼貌地甜甜一笑,跟着桃儿离开了。剩下那些骑士在那一笑中心头震颤,而那海翔却被她的那一声“姑姑”吓得不轻。

    “姐,您这是?”

    妇人面色恢复严肃:“我也正想同你谈这事儿,我们屋里谈。”

    两人来到一间颇大的禅室,室外站满了侍卫,以防他们主子的谈话被人听了去。

    “你觉得那个女孩儿怎么样?”妇人开门见山。

第6章 、算计?算计……

    “哪方面?”

    “整体感觉,给你的第一印象。”

    “不错。”萧海翔顿了顿,“应该是很好!特别是她最后那一笑,虽然只是礼貌性的,但却像是给了人漫天的阳光。”

    “你也发现了?”妇人竟是有些激动起来,“我想上师卜的卦是不会错的,风儿一定也能感受到阳光。”

    “您的意思是?”萧海翔听闻妇人的话,居是比她更激动。

    妇人的瞳眸深邃,带着一股坚韧,道:“我想她就是上师卦象上的人,就是风儿真正命定的人。”

    萧海翔心头一惊,道:“姐姐,这可不是件小事啊。您就这般信任上师的话么?”

    妇人斜睨了他一眼,说道:“上师道法玄妙,定然不会有错。在我来这里之前的那一夜就做了一个梦,梦中一个仙女对我说,‘你的子媳业已出现,她将以一身独特的本领,解救你于危难之中。’而来这里之后,又恰好遇到上师,他替风儿占的卦不是也说,‘三世情缘天上来,一石绯红定终生’。所以我相信,是她,绝对不会错了。”

    萧海翔沉吟了下,问道:“她究竟是如何出现的,让您这般笃定卦中之人就是指她?”

    妇女希翼的脸色一沉,冷声把自己遇袭、被人下蛊之事,毫无保留地说了出去,若说还有谁能信任的话,也就只有这个自己的亲弟弟了。

    “什么?!”萧海翔心头一跳,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您居然被人下了蛊,还险些葬身熊腹?岂有此理,真是太岂有此理了!居然敢向您堂堂大夏太后下毒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我也正想让你帮忙查出究是何人所为,竟然想要哀家的命?”她眼中精光一闪,“照昭月说来,应该是哀家身边的人,只有他们才有机会向哀家下蛊。你就先从我身边的人查起吧。”

    “是,臣弟领旨。皇上那边呢?”

    太后眼中的精芒一黯,似乎有些疲倦道:“风儿那边……就不告诉他了吧,他有那么多事要忙,哀家不想让他也替哀家操心。”

    “姐姐,您这份儿苦心,我想皇上迟早会了解的。对了,你想如何处置那个叫昭月的姑娘?”不愿见自己的姐姐太过伤心,萧海翔急忙转移话题。

    太后一听,果然立时来了劲,笑着说出自己的用意:“我想先让她拜你为干爹,这至少让她的身份来历合理一些,合乎规矩一些,然后再让风儿娶她进宫。”

    萧海翔皱着眉头思量了片刻,说道:“要我收她当干女儿容易,却只怕,只怕要皇上答应娶她进宫是千难万难啊。”

    “难,却也不是不行,无论如何也要他听我一次了。”太后秀眉一竖,心算是横下了。

    而被桃儿带着一边沐浴,一边想方设法勾搭桃儿泄密的楚昭月忽地打了个喷嚏,就觉得背脊一凉,难道会是被人算计?呵呵……多心了吧,可能是洗澡水凉了……

第7章 、人才皇帝

    在楚昭月诱心蛊的蛊惑下,原本嘴巴咬得死紧的桃儿,劈哩啪啦在自己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的情况下,就把高高在上的皇太后卖完了。

    楚昭月秀眉一挑,想不到那个姑姑还真是高级别的皇亲,居然是个太后!这就可以解释为何会被人下那么多不是十分常见的蛊了。不过,被人下惑心蛊可以理解为想通过太后干涉甚至掌控一些后宫或者是朝政上的事,但被人用驭兽蛊攻击呢,一个深宫中的太后会有想要她命的仇家么?

    “桃儿,太后娘娘在宫中有没有什么仇家?”楚昭月目光灼灼地压低声音,就算是在房里,但这儿怎么说也是别人的地盘,要是被发现她在套话,那再是救命恩人怕也没什么好下场。俗话说伴君如伴虎,更何况是君的老娘,成了精的母老虎!

    “仇家?”双眼迷朦的桃儿挠了挠头,“这……如今似乎没有了,但是在皇上登基之前却是有的。”

    楚昭月点点头,想来那些太后曾经的仇家,都被她在大权在握之后给随手清洗掉了,或者识时务地看着她已稳处高位而由仇家变为朋友了吧。

    “那大夏国,可有几方大的势力平时没事儿就争来争去,你不服我也不服你的?”

    桃儿迷惑地想了想,随即摇头道:“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奴婢人微身贱,于这些朝堂上的大事却是没有资格知道的。何况后宫律严,也是不准任何人干政的。”

    由梳妆镜中不着痕迹地轻睨了细心为她梳妆的桃儿一眼,看来要不是这个桃儿真的于朝廷上的事一点都不知,要不就是那个姑姑虽然大方地邀她入住,却也是不放心特地给了她一个并不知道什么大事儿的丫头,防着一个会用蛊毒并且尚不知是敌是友的她来套话。

    在知道妇人的身份之后,她就不信在一个勾心斗角成风,阴谋诡诈如同吃大白菜的后宫混过来的皇太后,没有怀疑过突兀出现的她的身份。

    楚昭月轻轻一笑,换了种问法:“多年不见,不知我姑姑那位儿子可有娶亲了?”照说以太后在人前讲明的关系,一个当外甥女的不知道自己的表亲是否娶亲着实诡异,但楚昭月没有这层问题被人看破的忧心,中了诱心蛊的人在泄完密之后,是不会知道自己曾经说过什么的。

    “小姐是说……皇……皇上么?”桃儿迷朦的俏脸忽地变得有些扭曲,像是碰到了什么既又恐惧又无力的事。

    “是啊。”楚昭月神色一凝,能够让中了诱心蛊的人出现这种恐惧扭曲的神色,看来这个皇帝积威不浅哪。

    桃儿朦胧的眼眸中激烈地挣扎了一番,才吞吞吐吐地说道:“皇,皇上他有四位贵妃娘娘,十二位贵人,和……和无数的美女宠姬。”说到此处脸色竟是不由红了一下。

    “无数的美女宠姬?”

    桃儿面有些许羞赧之色地点了点头。

    饶是楚昭月见多识广,也忍不住一呆,哇,这么多女人,那皇帝就不怕吃不消?啧啧,真是个人才啊。

    清了清嗓子,楚昭月还没忘记她问这个问题的初始目的,小声问道:“四位贵妃嫂子她们在进宫之前的身份分别是些什么啊?”

    “玲妃娘娘是兵部尚书李大人的千金,琴妃娘娘是丞相大人家的小姐,李妃……”

    “咚咚”,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桃儿的话,只听一公鸭嗓子在外尖叫着。

    “昭月小姐可梳洗好了?主子请小姐到大堂用膳!”

    楚昭月微惊,伸手往桃儿身上一拂,已收回后者身上的诱心蛊。这种疾如鬼魅的驭蛊手法才是她真正的实力,而在太后面前那么麻烦又慢吞吞地收蛊,除了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要隐藏实力,也是为了让太后识清楚自己的处境,即便最初尚是个陌生人。

    桃儿浑身一个激灵,看看手中正在打理的如云秀发,扬声回道:“就好了,烦请回禀主子,很快就来。”

    接着三两下梳好楚昭月的发髻,仔细看了看,由衷叹道:“昭月小姐,您真是奴婢见过的最美丽的人!”这声赞叹真诚却也细声,这等话是绝不能传入后宫任何一位娘娘耳中的,否则,就算她是太后的人,也是再没有好日子过了。

    楚昭月一愣,随即柔和一笑:“谢谢桃儿!”

    桃儿双手连摆,受宠若惊:“昭月小姐这是哪里话,奴婢只是实话实说。”自小入宫为婢,低人一等,伺候主子们是天经地义,还从未有人跟她说过谢字。麻木地她都忘记了,她也有资格得到别人的谢意。

    桃儿引着楚昭月去大堂,看她的眸光遵从中多了几分炽热的感激。

第8章 、便宜老爹

    楚昭月不知道卧龙寺是一个什么样的寺庙,但能够作为皇太后出宫的驻行之所,想必在这个国家内它的地位应该不低。

    随着桃儿到达大堂,一路上明里暗里守卫重重,用膳的大堂之外更是每个窗口都站有守卫,似乎整个大堂就是被守卫包裹起来的铁桶。

    由此刻太后身边的侍卫人数来看,若不是因她遇刺而增加了人手,就是遭遇黑熊袭击是一个比中彩票概率还低的奇迹。

    太后不愧是一国最高层,即便是在寺庙中的一顿素斋,也菜品繁多,样式齐备,色相俱全地摆满了一张大大的圆桌,而围桌坐下的就只有太后和国舅爷箫海翔两个人。

    太后一见楚昭月到来,立刻亲切地招呼她到自己身边坐下。

    一顿饭上,更是殷勤地给她布菜、添汤,吓疯了随侍在侧的一群太监宫女。他们一个个脸色苍白、浑身颤抖地看着自己高高在上的主子,放下手段做起了该他们下人做的事情,生怕是因为自己没有做得让人满意,他们主子才亲自动手,而身为一个皇家奴仆做得事不能让主子满意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生活在这世上再也没有用了!

    好在他们胆战心惊地看了一会儿,终于发现主子会这么失常,全是因为这位突然冒出的外甥女,是她让他们主子欢喜到了骨子里,从而迸发了数十年不曾有过的热情。然后他们看楚昭月的目光就有点变了,那是对一个注定将身价不凡的人由心底冒出的恭敬。

    太后这一系列出格的亲切动作就连知道她有“阴谋”的箫海翔都有些诧异,但楚昭月除了觉得她有点热情之外,没有其他任何感觉。毕竟嘛,在她所处的世界里,作为一个好客的主人给客人布菜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楚昭月虽然也算是一个大家闺秀,但她本人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客气,何况此时经历了耗费大量心力的穿越,更是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索性不再讲究那些多余的虚礼,放开肚皮大吃大喝起来。

    于是诺大的一个厅堂,就只看见楚昭月吃吃吃吃吃吃吃……

    仔细观察楚昭月的箫海翔睁大了眼睛,坚守岗位负责屋中三人安危的侍卫们瞪出了眼珠,心惊胆战怕自己被杀头的太监宫女惊掉了下巴……

    就连原本满脸慈祥笑意的尊贵太后,也惊得直拍胸口,但随即一想到楚昭月的可怜身世,这孩子遭遇了那样的不幸,已经多久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啊……满心惊讶,顿时化为了无限疼惜,更加卖力地给她添饭夹菜。

    耗时良久,终于酒足饭饱。

    一桌狼藉很快换成了三杯上好的贡茶,太后潜下了所有的奴仆,只剩下三人在厅堂之中。看着满脸纯真之色的楚昭月,温和地笑问道:“昭月,可吃好了?”

    楚昭月硬逼着自己在脸上挤出几抹赧色,不好意思地低声道:“吃好了,让姑姑见笑了。”

    太后呵呵笑道:“人啊要吃饱肚子才有力气生活,你这么率真耿直,姑姑欢喜都来不及,又怎么会笑话你。”

    她慈爱地牵起楚昭月的手,连酝酿情绪的时间都不用,就似叹息似感慨,又包含深深期望地说道:“昭月啊,如今你刚刚失去亲人,而我这个弟弟又膝下无女,可他想了大半辈子想要个女儿,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做他干女儿?”

    箫海翔渴盼的声音很配合地响起:“是啊,我一直想要个女儿,老天爷却一直不肯同意我这个请求,如今有缘见到昭月姑娘,我这个愿望更是强烈到我自己都难以置信的地步。天见可怜,不知老夫有没有这个福气,可以得到一个这么乖巧的干女儿?”

    两人四只眼睛,目光灼灼地盯着楚昭月,大有她一摇头,就直接把她烧死的温度。

    楚昭月垂着头,摆了个思考者的造型,偷偷瞥了太后一眼,她满脸慈爱的笑着,再瞅一眼箫海翔,他慈眉善目地笑着,楚昭月心头不由打了个突,估计大街上用一根棒棒糖拐卖儿童的人口贩子,也是这么碍眼地笑着。

    她虽然搞不清楚他们这么殷勤有什么目的,总归不可能是什么一见如故的鬼话,但是她也很清醒地明白,日后想要在这个世界好好生活下去,特别是要在这里海底捞针地找那个见鬼的钥匙,指不定需要借助这两位处在整个王朝顶层的人的力量,现在和他们拉上关系也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而且,还是他们主动的。

    想通这层,楚昭月站起身来,朝箫海翔行了一礼,很是‘害羞’地小声说道:“昭月拜见干爹。”

    箫海翔、太后大喜过望地扶起她,对望一眼,眼中有着无限的欣慰和计划成功一半的喜悦。

    而正在计算箫海翔既然是太后的弟弟,一国国舅,成为他的干女儿能够得到多少好处的楚昭月,却不知道自己为了这根棒棒糖,不知不觉间已被这两个高级人贩拐走了……

第9章 、皇宫禁地

    对于后宫来说,太后礼佛回宫绝对是一件大事,而随她銮驾同行的,带回来了国舅爷的干女儿,更是惊翻整座后宫。

    谁都知道太后和他这个胞弟感情极好,她胞弟的干女儿,在她心中会是怎样的位置?

    大家也都知道,太后脾气古怪,时常对后宫嫔妃也不假辞色,如今却允许有人和她同乘一记銮驾,可见她对这个人的重视到达了何种地步!

    更关键的是,从来没有人听说过国舅爷有干女儿啊!

    各方势力便卯足了劲儿、使足了钱,四处去查这个突然冒出的干女儿,但跟着太后卧龙寺几日游的所有随行人员在金钱与性命的选择中,毫无疑问地选择了后者,你有钱也要有命花不是?

    同一时间,皇宫大院,秘密部门,一道道密旨仿佛雪片似的下了下来,密旨的内容吓呆了熟知皇帝性子的人,惊翻了众多朝臣,急坏了尚有待字闺中的千金的大臣,看那一道接一道的密旨透露出来的意思,那是太后她老人家已经等不及了,要做主册封皇后啊!

    众所周知皇帝喜好美色,宫中美人宠妾无数,贵妃也封了四个,唯独后位一直空缺,如今看太后老人家的行动,那意思明显就是没有和皇帝商量过,没有征得皇帝的同意,而擅自做主的事情,否则那些准备册封大典的旨意就不会以密旨的形态出现了。

    可是如此一来,一旦被蒙在鼓里的皇上知道了,以他残酷昏庸的个性,又不知会做出什么样的暴戾之事,不知多少人会跟着遭殃!

    这件事唯存的支持者,就是朝中颇有分量的那些可以说是看着皇帝长大的老臣,他们觉得皇帝如今之所以会不思国政,日日流连花堆,就是因为还没有成家,要成家方能立业,虽然他是一国之君,但他还没有成家就仍然是个喜欢热闹、喜欢随着性子闹腾的孩子。在他们眼中,只有娶了正妻才是成家,其他无论有多少个女人,那都是宠姬,都是只适合玩玩,不适合认真的玩具。

    于是乎整个朝野的高层一时间暗流涌动,特别是有女儿侄女在后宫中的各方势力,各家大臣都冲着那个皇后之位争先恐后地扑去了。

    也有些觉得自家女儿美若天仙、艳冠群芳的大臣,急忙把家中闺女捏好藏好,生怕女儿被好色皇帝趁着这次选后召进宫中,成为他庞大后妃群中的一员。

    而作为这次事件的主角,被诓进金碧辉煌囚笼的楚昭月,却丝毫不知道这令朝野波动的大事,反倒是饶有兴致地在导游带领下,优哉优哉地游览和紫禁城有得一拼的大夏皇宫。

    大夏皇宫整体上的布局是以宏大为主,像皇帝的乾清殿,太后的太安殿,议事的御书房,祭祀的太庙等等主要建筑都是规模宏大、占地广袤,巍峨地耸立在宽大的皇宫中。

    在宏大豪放间,御花园、清宁园等花园和各嫔妃公主,后宫其他女眷居住的地方又点缀着温雅婉约的江南风情、小桥流水、假山石林,和不同民族颇具特色的异域风景。

    可以说这座皇宫汇聚了全国各地不同的建筑风格,让人似乎能够从紫禁城瞬间跳到名族乐园,这全国各民族的大集合形态,却是紫禁城所难以媲美的了。

    与其说楚昭月在桃儿导游的带领下游览大夏皇宫,不如说桃儿满头大汗的跟在兴致盎然的楚昭月身后,每每在她整个皇宫乱逛,逛到迷路的时候出来当一下地图或者指南针。

    “小姐,小姐,您小心点!哎哟,您慢着点……”

    碧灵灵的河水清澈见底,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微风轻轻拂过,五光十色一圈圈地荡开,带上一种沁人心脾的凉意。

    宽约一百米的河上,间隔两米左右就放置了一块偌大的石头,从河岸这头,延伸到河的那头,给人一种河中幽径的美感。当然平日里只能作为单调河面的点缀,难道还指望一个个时刻注意彰显优雅、突显高贵、维护形象的后妃公主们,撩起裙摆跑到石头上跳么?

    不过凡事也有例外,如今在后宫身价百倍、炙手可热的人物正在上面跨大步,从这个石头,跨到那个石头,跨得不亦乐乎。急得岸边的桃儿直跳脚,但也没办法跟上去,她知道自己还没这个本事能够跨过这么远的距离,恐怕还没有站到第一个石头上,就已经掉到河里洗澡了。

    焦急地看着楚昭月的动作,她每跨出一步,桃儿的心都要狠狠地抖一下,深怕自己这个新主子就那么一步跨到水里去了,那她就只有提头去见太后的份儿了。

    桃儿从来没有觉得一百米的距离是这么遥远,心惊肉跳间,她终于看到楚昭月稳稳地站上了对岸!

    呼,桃儿,呼出一口大气,她的小命保住了!

    楚昭月站在岸上朝对面的桃儿挥挥手,嘻嘻笑道:“桃儿,你也过来啊!”

    桃儿一惊,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叫道:“小姐,您就饶了奴婢吧,奴婢真的过不来啊!”

    楚昭月看她满脸为难,理解地笑道:“好吧,那你在那边等着我,我逛逛就回来。”

    桃儿刚想点头,却突然注意到对岸的风景,刚刚放下的心又蓦地提到嗓子眼儿上,方才她满头满脑地都在关心楚昭月的安危,完全忘记了河的那头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宫中的禁地!要是闯入了,就算她有一百颗脑袋也不够砍啊!

    桃儿顿时脸色煞白,冷汗直冒地想要叫楚昭月回来,抬目望去,树木茂盛、郁郁葱葱的对岸,却哪里还看得到楚昭月的半片影子……

第10章 、废墟中的男人

    哇……

    楚昭月有些发愣地站在一棵百年银杏之下,她实在是没有想到,全国第一人住的皇宫,耗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财力修建的皇宫中,居然会有这样的地方。

    诺大的一片土地上,残垣断壁,建筑纷纷倒塌,漆黑的材料东倒西歪,明显是遭受过大火焚烧的一片废墟。

    有不少被烧得焦黑的泥土中长出了生命力极其强悍的野草,残断的焦木上也长出了朵朵娇嫩的蘑菇,由此看来这个地方大火之后已经有一段不算短的时间了。

    楚昭月围着废墟地外围慢慢踱着步,既然大火已经过去了不短的时间,这个地方为何还保持着被焚烧过后的样子,为何不好好整理重新修建呢?这里可不是什么无人管理的混乱地带,这里可是皇宫啊!

    摸了摸下巴,楚昭月眼角余光倏然瞄见,在黑漆漆的废墟中搭了一间同样黑漆漆的小房子,一片黑不溜丢中,咋眼之间还发现不了。楚昭月来了兴致,也不管这个地方是不是古怪,迈步就朝房子走去。

    走到房门口,门扉紧闭,楚昭月抬手敲了敲:“请问有人么?”

    等了一会儿,没人回答,她又敲了几下,还是没有反应。

    楚昭月便自己做主,轻轻推了一下木质的黑门,谁料这门没有上锁,小小一推,就推开了。不过到底是皇宫,搭房子的工匠也不是随随便便的人,这屋子咋看之下虽然普通,但刚刚那一下推门,门轱辘竟然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可见其打造技巧的高明。

    门一推开,一股冲天酒气扑鼻而来,熏得楚昭月皱了皱眉头。

    小屋不大,一眼便能望到尽头,屋中除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和一张简陋的床外,最多的东西就是横七竖八倒了一屋子的酒坛子、酒瓶子、酒碗子,还有酒杯子……

    看了这算是壮观的一幕,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到了酒器加工厂。

    借着从关闭的窗间隙缝射进来的阳光,依稀可以分辨出来,一个身着玄色衣衫的人躺倒在满满一地的酒器之间。

    他侧趴在地上,头发散乱,大片大片的发丝垂下来遮住了面容,手中抱着一个大大的酒坛子,坛子倾斜,坛中尚未喝完的酒液顺着坛口流到地上,把他的衣衫打湿了一大片,他却像是彻底醉了过去,没有半点感觉,依旧像个挺尸一般,动也不动地躺着。

    楚昭月步履维艰地在难以下脚的地上走到男子身边,伸脚踢了踢他的大腿,不耐地问道:“喂,死了没有啊,没死就吭个声?喂,喂……”

    要她对一个嗜酒嗜到这种程度,成天醉生梦死的人有什么好脾气,是不可能的。

    楚昭月又踹了他几脚,趴在地上的男子终于动了动,嘴里还模模糊糊地嘟囔了一声,不过楚昭月站着离他太远,没有听清楚。便撇撇嘴蹲下,靠近他的脑袋,正想听听他在说什么,忽然,她的左手猛地颤抖了起来。

    左手手链上那颗奇形宝石正欢快地闪烁着夺目的光彩,隔着衣袖都能清清楚楚地看见。

    楚昭月微微一惊,看向男子的眼神瞬间掠起道道精光,忍不住暴了一句粗口:“哇靠,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啊,身上至少有两种禁忌之蛊啊!”

第11章 、夏漠风

    楚昭月又靠男子近了点,不停颤抖的左手,轻轻贴在他的背脊之上,秀眉不由自主一蹙,是惑心蛊和惑情蛊!而且这两种蛊已经在他身上肆虐了很长一段时间,若这是两种毒的话,用一句专业术语来说,就是中毒已深。

    难怪他会喝酒喝成这样,心神、情感,甚至大部分的理智都早已被人所控制,根本不知道自己每天究竟在做些什么!

    没想到皇宫之中,随便碰到一个人都中蛊如此之重。

    摇了摇头,这次楚昭月从身上取出了一个拇指大小的黑色条形盒子,和一根红色不知什么材料制成的尖针。

    楚昭月左手在他胸膛上摸索着,找准了心脏的位置,右手拿着那根红色尖针慢吞吞地插了进去,插了五毫米左右,她就把尖针拔了出来,奇异的是,那被尖针刺破的胸膛肌肤竟然没有半滴血液渗出。

    打开黑色条形盒的盒盖,楚昭月用盒口对准红针刺过的地方,将整个盒子就这么覆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酒醉的男子忽然抽搐了起来,由弱到强,抽搐得越来越厉害。大约一分钟过去了,黑色条形盒猛地闪过一道暗暗的黑泽,楚昭月赶紧收回盒子,盖上盒盖,他抽搐的身体也瞬间恢复平静。

    大大地喘出一口气,楚昭月这才揭开盖子看了看盒子里的蛊,眉头又皱了起来,收回盒子和尖针,也不管躺在地上的男子听不听得见,她颇有些无奈地说道:“不是我不帮你,而是你中蛊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这次也只能收回惑心蛊而已,加上你又被这两种蛊影响太大,造成你的执念太深,惑情蛊暂时还取不出来。等你哪天稍微想通了些,执念没有这么深的时候,应该就能拿出来了。”

    又摇了摇头,楚昭月开始有那么一点点佩服这个男子,照刚才取出的惑心蛊来看,这两种蛊在他体内的肆虐程度是她都没有见过的严重,若是普通人的话可能早就一命呜呼了,而他还能保持着神智,只是有些嗜酒,可见他的心智神识绝对极其坚定,远非常人可比。

    想到这里,楚昭月给他拉拢了衣服,又起身推开窗户,让窗外的阳光能够照进这个阴暗的空间。

    刚刚被楚昭月踢了几脚才有反应的男子,许是因为体内的惑心蛊被拔出,反应快了很多,在耀眼的阳光照到他身上的时候就立刻动了动。

    他这一转身,搭在脸上的乱发倏地滑了下来。

    一张无比俊逸的侧脸显露在了温暖的阳光下。

    刀削般的深邃轮廓,精致绝伦的五官,微微颤动的纤长睫毛,不太正常的苍白肌肤,以及那似乎深入骨髓的忧郁,即使是酒醉,也紧紧皱着那一双利剑般的浓眉。

    这张脸出现在楚昭月眼前,却让她一向平静的眼中难以自控地掠过一道惋惜,对另外半张脸的惋惜,对眼前这个男子的惋惜。

    本该同样好看的另外半张脸,却被一块深深的疤痕覆盖,由眼角一直延伸到下巴,一块被烈火烧伤的疤痕。从它凹凸不平的程度,可以想象灼烧的当时是怎样的疼痛。

    楚昭月把窗户开到最大,让斜射而入的阳光照遍男子全身,再看了男子受伤的侧脸一眼,轻轻叹息一声,离开了这间从里到外都遍布灰黯的屋子。

    炽烈的日光照在夏漠风眼睛上,刺得许久没有见过阳光的他一阵难受,迷迷糊糊间撑开眼皮,只来得及看到一个越走越远的蓝色背影。

    湘儿?是你么?湘儿!不要走,别走!不要走湘儿……

    他艰难地伸出手,却无论如何也抓不到,他想要大声呼喊,却费尽了力气也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抹蓝色越行越远,最终消失在他模糊的视线里……

第12章 、太后上门

    楚昭月从茂密的林木间钻出来,矫健地迈着大步从石块上回到对岸,岸边的桃儿已经被惊恐害怕压得坐到了地上。

    “桃儿,桃儿?”楚昭月见到她双眼无神,如丧考妣的摸样,好奇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连叫了两声。

    “啊!”桃儿一声惊叫,蓦地回过神来,咋见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她苦苦等候的小姐,情绪激动之下,抽抽涕涕地哭了起来。

    “呜呜呜……小姐啊,您可算是回来啦!您要再不回来,奴婢就要跳河赎罪了!呜呜呜……”

    楚昭月满头雾水,她又没掉到河里去,你跳河赎什么罪啊?

    摸了摸桃儿的额头,楚昭月问道:“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要是不舒服的话,就回去休息了吧。”

    桃儿擦了擦眼泪,顺势就跪在了楚昭月面前。

    “谢谢小姐关心,奴婢没有不舒服。可是小姐您刚刚去的地方是宫中禁地,平日里谁都不让进的!奴婢求求您,以后再也不要去了行么?”这个小姐虽然身份不凡,还有太后娘娘撑腰,但刚刚入宫,宫里的那么多人都盯着,要是不小心做出了什么落人把柄的事,就是太后娘娘出面,怕也不是很好解决。这次还算幸运,周遭没有人,可难保下次这活泼好动的小姐一时兴起又跑到这里来玩水上漂,就被人瞧见了!

    楚昭月见她一副忧心忡忡、面色惨白的样子,知她所言非虚,便歉意地笑笑道:“这次是我不对,还没弄清楚那是什么地方就过去了,以后我再也不去了。”

    桃儿一听,立刻破涕为笑,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心中暗叹,自己的小命这算是暂时保住了……

    两人在外游逛了半天,已有些疲惫,时间上也到了用午膳的时候,就返回了太后赐给楚昭月的居所,在她第一天住进来的时候就改名为“昭月楼”的院子。

    还没走到门口,远远就看到楼里的丫鬟晓瑾在院门口焦急的走来走去,时不时地朝外张望,一见到楚昭月归来,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上来。

    行个礼,满头大汗地禀告道:“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太后娘娘今日特地来昭月楼用膳,已经等了好长时间。”

    相比丫鬟的着急,楚昭月就要随意多了,只笑说了一声:“姑姑来了?”

    然后脚步还是那么不慌不忙,依然闲庭散步,看得跟在她身后的两个丫鬟无比心焦。

    走进主楼,太后悠闲地坐在大厅里品着香茗,见楚昭月笑眯眯地走进来,那从容的步伐,那优雅的身姿,端的让人赏心悦目。太后不由欢喜,看来自己的选择果然没有错。

    “昭月啊,这几天在宫中住着,可还习惯?”

    楚昭月自动在太后对面坐下,啜了一口丫鬟端上的清茶,说道:“有劳姑姑挂心了,昭月住得很好。”

    “住得好就好,呵呵……”太后满意地笑了两声,“你初到这里,衣服裙衫都还太少,姑姑传了宫中最好的裁缝师,午膳之后就过来给你量体裁衣。”

第13章 、拐卖大婚

    楚昭月“羞涩”地笑了笑:“姑姑想得真周到,昭月谢过姑姑了。”

    两人接着在昭月楼用了午餐,席间,太后瞅见楚昭月与上次不同的端庄吃相,雍容坐姿,心中又是一阵满意,暗想这个孩子真是太有潜质了!

    午餐过后,两女一男,三名裁缝师果然很快来到了昭月楼,本来太后要陪着楚昭月量体的,但一个太监匆匆跑进来在太后耳边嘀咕了几句,太后脸色稍稍一变,就微带歉意离开了。

    楚昭月瞥着太后略显匆忙的背影,眸中不着痕迹地闪过一抹狐疑,能够让太后变脸色的,定不会是一件小事。但转念一想,只要和这个姑姑的性命无关,又关她什么事!

    目光一调,好奇看向了忙碌的裁缝师们。

    到他们开始给她测量身体,楚昭月才知道为什么来的三个裁缝师是两女一男的搭配。原来真正的大裁缝只有那个男的一个,而两个女的则是专业负责测量的,后宫都是女眷,而这些身份高贵又特殊的女眷是不能允许皇帝之外的任何其他男人碰的,即便只是拿软尺碰碰也不行。

    大裁缝记录好了楚昭月的身段尺寸,恭敬地开口问道:“不知小姐对于头冠有些什么要求呢?是喜欢金凤式的,还是明珠式的?”

    头冠?

    楚昭月有些懵了,她不过就是做几套衣服而已,就算这是古代吧,那做几个簪子也就是了,何必要头冠?

    疑光稳稳一闪,楚昭月扬声道:“桃儿,晓瑾,我有点口渴,你们到厨房给我拿点冰镇酸梅汤过来。”

    “是。”

    随侍在侧的丫鬟恭恭敬敬地领命而去。

    支走了这两个丫头,楚昭月纤手一扬,已给在场剩下的三人下了诱心蛊,三人的眼神瞬间有些朦胧,楚昭月立刻抓紧时间发问。

    “金凤式和明珠式是什么头冠的样式?”

    女裁缝甲拿着软尺抿嘴一笑道:“小姐真会说笑,不管是金凤式,还是明珠式,自然都是后冠的样式。”

    后冠?!

    楚昭月心头猛地一讶,微微瞪大了眼眸,脸上却不动声色,打个哈哈道:“那这次姑姑的意思,是要给我做几套衣服啊?”

    大裁缝答道:“除了小姐大婚当日的喜服是必做之外,其他的小姐想做多少套都可以。”

    大婚?喜服!

    楚昭月干巴巴地笑了笑:“这喜服……要做多长时间呢?”

    “大婚的喜服虽然要绣上百鸟朝凤,但我们制衣部的几十个姐妹轮流赶工,定能在十日内赶制出来,绝对不会耽误小姐大婚。”女裁缝乙插口,自信满满地回答。

    楚昭月沉默下来,一双晶亮的眼眸中幽光乱闪。

    后冠、喜服、大婚!

    照这些讯息来看,太后不遗余力拐她进宫果然不是慈悲心发作,而是另有目的,是想让她进来嫁人!还是嫁给那个据说成日浑浑噩噩,后妃姬妾无数,昏庸无道,荒废朝政的皇帝!

    难怪要先拜箫海翔为干爹,国舅爷的干女儿,皇帝的表亲,名门千金,这样的身份才有资格被册封为皇后啊!

    不过,怪也怪在这里,她不过是刚刚跟太后认识,就算不小心救了她一命,她也没必要为了报恩提拔她当皇后吧。总不会是她最近魅力太大,连太后都不得不对她另眼相看?

    而裁缝师说喜服一定要在十日之内赶出来,也就是说,离太后给她安排的大婚日期最快也还有十天,十天啊……

第14章 、跑路

    十天的时间可以做多少事?

    当一个人有计划有目的的时候,就能够将所做的事翻倍。

    安全起见,楚昭月把离大婚的日期最保险地假设为了十天。

    在前五天里,她非常之听话地配合太后的热情,什么首饰服装穿戴,宫廷礼仪教学,太庙注意事项等等等等,她都学习得很努力,表现得很认真,认真得让太后放心,让太后松懈,让太后认为她是个很乖巧,很懂事,很善良,换言之,也就是“很好骗”的,从大山中出来毫不懂人情事故,对人没有什么防备之心的单纯小朋友。

    “听话”的同时,她也旁敲侧击,配合手中奇蛊,基本上搞到了皇宫的整体地图,各个地方的守卫人数、力量强弱和他们的换班时间表。

    据她分析,离大婚的时间越近,太后就会越重视她的情况,特别是还有几天就要大婚的时候,太后一定会加派人手、扩充护卫,守护着她的寝楼,“监视”着她的院子,就要大婚了她这个主角之一,可不能随随便便就消失不见!

    于是经过上述推论,楚昭月选择在第五天晚上,也就是太后对她的配合度有高度认同,对她的乖巧度极为满意,也还未来得及派大量侍卫守卫昭月楼的时候,跑路。

    夜色降临,皇宫各处渐渐静谧下来,楚昭月放出了一把“催眠蛊”,将昭月楼里的所有人全部催眠,换上了一件普通的太监服,拿出了用这五天时间准备的超大包袱,轻手轻脚地出了昭月楼。

    出门之前,她还在桌上放了一封给太后的信,以她现在的身份、重要程度,突然失踪估计皇宫要大乱,有很多无辜的人要遭受牵连,而且说实话太后对她也很是不错,既然要消失,还是有个交代比较好。

    今夜星辰睡觉觉,月亮藏猫猫,楚昭月就在这个绝对适合干某些不正当事件的月黑风高的夜晚,偷偷摸摸在皇宫中左奔右窜,背上的超大包袱压得她渐渐有些喘粗气。

    别看她这个包袱硕大无比,其实里面只装了一样东西,那就是钱……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使磨推鬼。出了皇宫之后,她没权没势没地盘,这个时候就必须要有钱,有了钱,她就能买权买势买地盘,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所以,就算她快被背上沉甸甸的包袱压趴下了,但也咬牙把它背了出来,舍不得丢下一点半点。

    她研究了皇宫地图,其他很多地方都守卫森严,只有两个地方守卫较少,一是冷宫,但冷宫在深宫之内,往冷宫走,不是逃出去,而是把自己关得更深。还有一个地方,就是那天她误打误进的皇宫禁地。那个地方荒凉得甚至可以说是没有守卫,只在外圈有侍卫巡逻,而那里地处后宫靠前,离皇宫大门不算太远,无疑是楚昭月最好的选择。

    循着地图上的路线,楚昭月借着假山树枝阴影、墙角走廊的遮掩,一路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地从与上次不同的另一条路到达了禁地,她可不觉得在自己身上压着沉甸甸的大山的时候,还有那个能耐飞石涉水。

    由茂密的树丛中钻进那片废墟,黑漆漆的夜色下,还没有发现那间小屋,背后倏忽传来一个冷得人浑身颤抖的声音。

    “什么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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翘班皇后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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