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讽刺:兄友弟恭
傍晚时分,楚天奕淡淡道:“暗影,将我的行踪透露给离歌的那两个手下。”
暗影恭敬道:“是,主子。”又忧虑道:“主子,真的不用我们的人跟着吗?”
楚天奕淡淡道:“不用,有离歌的人在就够了。”
暗影犹豫道:“可是......”
楚天奕打断道:“别可是了,我自由分寸。”
说完走出了奕王府。
此时风华宫中已经摆放好了酒食,其他皇子也已经早早的到了。
四皇子楚天啸不满道:“大哥,那贱人的儿子也太猖狂了吧,你都到了,他还没来,不过是个被父皇赶出皇宫的皇子,端什么架子啊?”
楚天朔训斥道:“四儿,怎么说话呢?什么叫贱人的儿子,那是你三哥!”
四皇子楚天啸见大哥生气了,也不敢再放肆,哄道:“是是是,大哥说得对,那是三哥,三哥怎么还不来?”
二皇子楚天绝笑道:“你以为三皇弟像我们有马车吗?自然是要慢些,四皇弟应该体谅才是。”
除了太子,一众皇子都大笑了起来。最小的九皇子不解道:“三皇兄为何没有马车?”他笑不过是看见哥哥们在笑,可为什么笑他却是不解。
四皇子楚天啸笑道:“因为三皇兄是妖孽呀,妖孽是在地上爬的,为什么要做马车?”说完径自大笑起来。
九皇子楚天舒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如此。”又疑惑道:“三皇兄怎么可能是妖孽呢?三皇兄没有害过我们呀。”
五皇子楚天钰插话道:“那是因为父皇把他赶出去了,不然小九可能都不在这儿了。”五皇子一脸严肃,像是确有其事似的。
九皇子楚天舒害怕道:“那小九会在哪儿呢?”
五皇子突然作出一张鬼脸,恐吓道:“会在......三皇兄的肚子里!”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九皇子楚天舒彻底害怕了,慌张道:“五皇兄可要保护小九啊,小九不要被三皇兄吃了!”
五皇子笑道:“放心吧,五皇兄自然会保护小九的。”
此时太子板着一张脸,不悦道:“平时夫子都白教了吗?一个个在这里说别人长道别人短的,不如今晚把大学抄上两遍?”
四皇子楚天啸和太子一母同胞,大胆道:“大哥,你干嘛要维护三皇兄!明明我才是你的弟弟!”
太子皱眉道:“你们都是本宫的弟弟,本宫自然不会厚此薄彼。”又淡淡扫了一下四周,最后把目光定在四皇子脸上,威严道:“兄弟之间应该和和睦睦,你们谁也不准再说三皇弟的坏话了。”
楚天啸撇撇嘴,不情不愿道:“是。”
众皇子一齐说了是。
楚天绝笑道:“皇弟倒是不知大皇兄何时这么在乎三皇弟了?”
太子温和道:“本宫一直对兄弟关心有余,二皇弟应当是最清楚不过才是。”
楚天绝笑道:“是,这天下谁不知大皇兄最是仁厚宽宥。”
太子淡淡道:“这是自然,毕竟本宫是太子,总要多担待些,对于皇弟们的年少无知更应该包容指正,如此才不负父皇所托。”
楚天绝似恭敬道:“皇弟日后有不足之处,还请大皇兄多多指正。”
太子温和道:“放心,本宫定会一视同仁,不偏不倚。”
此时大殿忽然诡异地静了下来。
楚天奕缓步走进了大殿,也不在意周围环境如何,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二皇子,和......各位皇子殿下。”
太子皱了皱眉道:“怎地如此生疏,咱们兄弟几人,以兄弟相称即可。”
楚天奕却是油盐不进道:“我自知身份卑贱,不敢高攀。”话将自己贬低到了极点,语气却是不卑不亢。
楚天朔温和道:“三皇弟,你是皇子,身份哪里卑贱了?再者这里是你的哥哥弟弟,不必妄自菲薄。”
楚天奕嘲讽道:“哥哥弟弟?抱歉,我母妃只生了我一个儿子,她可没有福气做那么这么多人的母亲。”对于太子所谓的兄友弟恭,他实在没兴趣。
太子只觉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温和的笑容有些挂不住。
二皇子楚天绝暗笑太子那副虚伪的面孔挂不下去,心中高兴至极,这太子最喜以兄长自居,平日里端着一副温和的面孔,说起教来却是毫不留情,老是强调什么兄友弟恭,谁不知道他们俩现在斗得正狠。
四皇子楚天啸不满道:“三皇兄,你好大的胆子啊!竟敢让我们称你那低贱的母妃作母亲,你把母后至于何地!”
楚天奕冷笑道:“我有这么说吗?我看对皇后娘娘不恭的是你自己吧,还有,我的母妃可比你母后性情高洁多了,请四皇子注意你的言辞。”
四皇子生气道:“楚天奕,你别太过分!”
楚天奕嘲讽道:“我过分?就说了两句话四皇子就觉得过分了吗?如此看来,四皇子果真是气量狭小之人。”
四皇子被气得七窍生烟,口不择言道:“贱人,别以为有朝阳长公主撑腰就可以在本皇子面前大声说话了,本皇子照旧能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楚天朔厉声打断道:“楚天啸,此处是母后的寝宫,怎能容你如此撒野!”
楚天啸吓得一哆嗦,大哥一直都是和颜悦色的,如今怒火都展示在脸上了,说明也是气急了,低声认错道:“大哥,皇弟知道错了。”
楚天朔脸色终于好了些,还算知道对错,看来平时他和母后太过娇惯他了,沉声道:“给你三皇兄道歉。”
楚天啸倏地抬起了头,一脸不可置信道:“大哥,你竟要我和他道歉,明明是他先侮辱咱们的,是他先侮辱母后的,这口气你能忍,皇弟不能忍,反正我是绝对不会道歉的。”
楚天朔心中失望极了,这是他从小捧在手心的弟弟啊,如今怎么这般不知分寸,不知进退,不知道行差踏错便是万丈深渊!今日他定要让他知道进退。忽略掉四皇子愤愤不平的表情,冷声道:“道歉!”
四皇子楚天啸脾气也是上来了,顶嘴道:“我不!要我道歉,绝无可能!”
楚天朔怒道:“道歉!”
二人的目光在空气中无声地对峙着,最终楚天啸败下阵来,不满道:“道歉就道歉,大皇兄干嘛这么大的火气!”转身面对楚天奕,不情不愿敷衍道:“三皇兄,对不起,是皇弟的错。”末了又加上一句道:“这样你总满意了吧?”
楚天奕嘲讽道:“我可受不起四皇子这声道歉!”
楚天奕面色阴沉对四皇子道:“想抄十遍大学吗?”
楚天啸低声道:“三皇兄对不起,是皇弟错了,还请三皇兄别计较。”
楚天奕嘲讽道:“我耳朵是不是不好使?什么也没听到。”
四皇子楚天啸瞪眼道:“你别太过分!”
却听到楚天朔发令道:“没吃饭吗?大声点。”
楚天啸大吼道:“对不起,三皇兄,是皇弟的错,皇弟给你赔礼道歉!”
楚天朔适时道:“三皇弟,四儿已经道歉了,你就别计较了。”意思是再计较就是你这个做哥哥的不够大气了。
楚天奕不发一言,嘲弄的眼睛看着楚天朔:若是所有的事都能用对不起一笔勾销,那还要刑部大理寺做什么!
而后者被他这样的目光看得十分不自在。
这时只听宫女道:“皇后娘娘到!”
众皇子皆站了起来,除了楚天奕,皆行礼道:“儿臣参见母后。”
宁皇后威严道:“不必多礼,都坐下吧。”面上却是一片云淡风轻,像是对刚才的事毫不知情。
众皇子:“谢母后。”各自在自己的位置坐下。
楚天奕始终低着头,双拳不自觉地握在了一起,眼中是一片恨意。
宁皇后好奇道:“奕儿为何低着头啊?莫不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席有些不习惯?”
楚天奕收敛了神情,抬起头,淡淡道:“谢皇后娘娘关心,我的确是不大喜欢这样的宴会。”
宁皇后蹙眉道:“怎不像你皇兄皇弟那样喊母后?”
楚天奕淡淡道:“我自小便是不祥之人,克父克母,不敢害了皇后娘娘。”
宁皇后笑道:“如此说来,倒是本宫误会奕儿的一片孝心了。”
楚天奕不言。
宁皇后凌厉的目光在大殿中各位皇子脸上扫了一圈,接着问道:“皇儿们可知今日母后为何要叫你们来。”
众皇子老实道:“儿臣不知。”
宁皇后接着道:“本宫这么久以来一直忙着接待北凤使者事宜,眼看着几个皇儿将要娶妻生子,却一直没有机会召你们进宫嘱咐一番,此时倒是最好不过了。今日这样我们母子相聚的机会只怕日后会越来越少。”
太子楚天朔感激道:“谢母后关心,儿子感激不尽。母后也不必忧虑,就算日后儿臣有了太子妃,也会时时到风华宫陪母后。”
宁皇后笑道:“你啊,有了太子妃以后怎能时时陪伴母后?应该多陪陪太子妃,给本宫生个大胖皇孙才是。”
太子回道:“儿臣定会和太子妃一起来陪母后。”
第四十七章 楚天奕中计
此时楚天啸也插嘴道:“儿臣也会陪着母后,要不儿臣就不娶什么四皇子妃了,反正儿臣还没有玩儿够呢,还可以多陪伴母后几年。”
宁皇后嗔怒道:“你都多大了,还想玩呢,你要有你大哥懂事半分,母后就阿弥陀佛了。赶紧找个皇子妃才是正经。”
楚天啸颇有些尴尬,假装委屈道:“儿臣就算再不好,母后也不用这么嫌弃吧?”
宁皇后笑骂道:“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老重。”
楚天啸皮道:“儿臣再大也是母后的儿子,儿子给母后撒娇那是天经地义!”
众皇子看着皇后母子三人的融洽相处心思各异。
楚天奕眼中闪过嘲讽,好一幅母慈子孝的欢乐图!真真是讽刺,若是太子和四皇子知道了他们的母后是怎样的人,不知又会是怎样精彩的画面?
过了好一会儿,宁皇后才看向楚天绝,淡淡道:“绝儿,不知你母妃可有为你定下皇子妃人选?”
楚天绝似恭敬道:“母妃这几日也是忧愁不堪,还在察看呢。”
宁皇后点点头:“如此本宫就放心了,若是你母妃信得过本宫的眼光,也可以找本宫参详参详。”
楚天绝客气道:“大皇兄和四皇弟的亲事就够让母后头疼了,儿臣怎好再麻烦母后?”
宁皇后笑道:“无碍,反正本宫看两个也是看,看三个也是看,倒是不怕累。”
楚天绝只好道:“儿臣在此谢过母后了。”
宁皇后又看向楚天奕道:“奕儿,没想到这一眨眼你就长这么大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楚天奕不咸不淡道:“可我虽是长大了,有些事却还是历历在目。”
宁皇后笑道:“既然历历在目,想必也是极为重要的事,奕儿记得倒也算是一份回忆。”宁皇后差点儿咬碎了自己的一口银牙,这个小贱人,难道还想威胁她吗?可她是皇后!他又能奈她何?
楚天奕冷笑:“回忆算不上,只是一直卡在心里,不上不下,每每想起都觉得恶心。”
宁皇后得体的笑容快要端不住了,用尽了平生最大的力气才把心中那股快要喷薄出来的怒火压住,似伤心道:“都是母后不好,一直忽略你了。”又转向身边的张嬷嬷道:“张嬷嬷,来,将这杯酒端给奕儿,就当是本宫这么多年来忽略了他的赔罪。”
张嬷嬷端着就走了下去,稳稳地停在了楚天奕桌前,蹲下身,将酒递向楚天奕,恭敬道:“三皇子请喝酒。”
楚天奕结果酒,拿在手中晃了晃,银针却是偷偷滑了进去,楚天奕暗道:很好,没有毒。心中暗自思:若不是打算在酒里下毒,那又会是在哪儿等着他呢?恭敬道:“谢皇后娘娘赏赐。”说完,一口饮尽。
宁皇后又聊了一些其它,这才问起姜离歌来:“奕儿,你那日大殿上说心悦离歌将军可是真的?”
楚天奕云淡风轻道:“是的。”不知怎地,听见宁皇后说姜离歌,他竟觉得热极了,却又不知为何。
宁皇后似忧虑道:“如此倒是麻烦极了,你喜欢离歌将军,朝阳长公主也非你不嫁,不知奕儿准备怎么办?”
楚天奕淡淡道:“我非离歌不娶。”此时楚天奕觉得更热了,心中暗恼自己粗心大意,居然又着了那贱人的道,这感觉他熟悉无比,自然是知道怎么一回事儿了。
宁皇后见他面色有些发红,便知道他中招了,心中颇有些得意:楚天奕,今晚以后你就只能任人踩踏了。似有些担忧道:“奕儿,你怎么了?莫不是不胜酒力?”
楚天奕淡淡道:“我确实觉得有些不舒服,先行告退了。”
宁皇后却是道:“现下天已经完全黑了,你一人出宫本宫也不放心,不如就在这宫中住下。母后已经安排好了宫殿,就在嘉庆宫,你便在嘉庆宫休息一晚,明日再做打算。”嘉庆宫是朝臣和皇帝议事太晚留宿的地方,皇后的安排听起来合情合理。
楚天奕冷冷道:“不用,我自己回得去,再者,我身带不详,谁会触我的霉头?”
宁皇后却是对身边人道:“来人啊,三皇子喝醉了,送三皇子去休息。”
楚天奕冷冷道:“我说了我自己回府。”在这皇宫只要待上一晚,明日他在不在还另说。
几个太监却是像扶住了楚天奕,实则制住了他,楚天奕想挣扎,却是觉得四肢无力,身体越来越热。为首太监道:“三皇子,随咱家去休息吧。”楚天奕被迫带着向外走去。
宁皇后见楚天奕离开,这才道:“奕儿这酒量着实不行,来,咱们母子几个继续喝。”
楚天朔虽觉得事情反常,可也知道他的母后不会害他,自然是装作不知道,二皇子楚天绝勾唇,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明的意味:有意思,真有意思,看来有人比他先对楚天奕出手了。其他皇子则是真的以为楚天奕喝醉了。
到了嘉庆宫,几个太监随意地把楚天奕推进了房间里,楚天奕此时头脑昏昏沉沉,身体热的要命,忽然被几双手拉倒在了地上,身上一重,楚天奕费力睁开眼睛,却是看见一张极为丑陋的脸,心里直犯恶心,身边还有几个女子,几人恶心的手不断在他身上抚摸,楚天奕动弹不得,眼中一片绝望,我楚天奕,当真就要如此惨淡收场吗?为何伤害他的人都还活的好好的,他却要遭受非人的待遇......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活着报仇!
绝望地闭上眼睛,却是听到几声倒地的声音,心中一喜:姜离歌,你终究还是来了。
姜离歌看到眼前近乎**的男子,双眼发红,他是三皇子啊,皇后怎能如此大胆!附身将男子抱了起来。
楚天奕睁开了眼睛,笑道:“姜离歌,你要是再来晚些,我可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姜离歌心疼道:“阿奕,对不起,我来晚了。”
楚天奕笑道:“来了就好。”
姜离歌训道:“不舒服便不要笑了,难看死了。”说完带着楚天奕从窗户掠出,直奔冷宫,无论如何也该找个安全的地方给他看看有没有受伤。
一路飞奔,却是感觉楚天奕不安分起来,姜离歌心中也是焦急万分,他这是怎么了?
不一会儿冷宫便到了,按着记忆找到了一处干净的房间,那是楚天奕用来祭奠他母妃的。将楚天奕放在地上,摸出火折子,点燃了油灯,看见灯光下他发红的脸色,她也是有些害怕起来,贴近了他,焦急道:“阿奕,你怎么了?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
楚天奕隐忍道:“姜离歌,我中了***。”
姜离歌立马站了起来,有些犹豫道:“我是不是应该离你远些?”虽然她性子不男不女,好歹也是个女的,她在这儿只怕是会令他更难受。自觉走远了些,却发现他依旧没有好转,姜离歌急得团团转,一拍脑袋,似想起什么来,试探道:“阿奕,不如我去给你找个小丫鬟吧,我知道你厌恶女子,可这事儿也不能拖啊。”
楚天奕虽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却还是听到了小丫鬟三个字,顿时像被泼了一盆冷水,痛苦地问道:“姜离歌,你爱我吗?”
姜离歌心中震惊,为什么这么问?着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问这些做什么!”
楚天奕却是不死心道:“姜离歌,你告诉我,你爱我吗?”
姜离歌犹豫道:“爱,可是这不是爱不爱的问题,而是你快死了。”走近了楚天奕,用手试了试他的体温,心中愈发着急,催道:“答不答应倒是给个信儿呀!”
楚天奕努力扯出了一个笑容,艰难道:“姜离歌,我爱你。”
姜离歌停住了手,心中震惊无比,他说真的吗?她一直都以为他只是为了不娶凤霓裳才说心悦她。俯身,吻住了他的唇,男子不自觉地回应,一吻罢,姜离歌看着他媚眼如丝情动不已的样子,再一次问道:“阿奕,你想好了吗?”
楚天奕笑道:“姜离歌,你初见我时的那股子利落去哪儿了?”
姜离歌闻言,俯身再次吻了上去,喃喃道:“阿奕,我爱你......”一个掌风熄灭了油灯。
凤华宫中仍然是一派母慈子孝的和乐画面,只见扶三皇子回去休息的领头太监在张嬷嬷耳边耳语了几句。
张嬷嬷毕竟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即使心中着急无比,面上依然是一片风平浪静。走到皇后身边低语了几句,众人只感觉周围的空气有些凝滞。
太子也发现了一丝不寻常,忧心道:“母后,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宁皇后脸色有些难看:“刚才小木子说你三皇弟进了嘉庆宫以后就不见了,窗户大开,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二皇子似担心道:“三皇弟喝醉了,照说自己没力气走出去才是,没想到他竟然是装醉!居然这么不把母后和大皇兄当回事。”
第四十八章 闪瞎众人眼睛
太子有些不悦道:“老二,你说的是什么话?”又面向宁皇后,有些担忧道:“只怕是三皇弟出了什么事,母后不妨派人私下找找。”楚天朔虽不知道他的母后要做些什么,可他也知道三皇子是绝对不能在宫中出事的,特别是现在他父皇对三皇子态度十分奇怪。
宁皇后点点头,对张嬷嬷道:“张嬷嬷,你快带几个人在这宫中偷偷找找,莫要再横生波澜才好。”最好三皇子醉酒走进了哪个妃子的寝宫才好!宁皇后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张嬷嬷领命,带着几个太监走了出去。
张嬷嬷离开后,宁皇后又看向几个皇子道:“今日奕儿在宫里失踪,本宫心里十分担忧,实在无心再继续这宴会了,皇儿们就且去休息,待找到奕儿自会知会你们一声,你们也无须忧虑。”
众皇子齐声道是,纷纷离开,只剩下太子和四皇子。
四皇子不解道:“母后,三皇兄失踪了就失踪了,您为何还要找他?他丢了不是更好吗?最好醉酒失足落水之类的才好。”
宁皇后瞪了他一眼,训斥道:“啸儿,母后没有教过你慎言吗?你母后作为六宫之主,宫中出了任何事都可能牵扯到母后,你怎么能如此毫无头脑?你要有你哥哥半分谨慎便不会如此说,看来本宫真是太宠着你了。”
楚天啸也是颇为委屈,为何一直顺着他的母后一碰到那个贱人就只会训斥他?大哥是这样就罢了,连母后也这样,那贱人果然是个祸害,永远找不到或者出了什么事才好!还是乖乖认错道:“是儿子思虑不周。”
宁皇后看他诚心认错的样子,刚刚硬起来想要教训一下他的心又软了,微微叹气,罢了罢了,啸儿虽是胸无城府,但只要朔儿登上皇位他就一生无忧,倒是没什么要紧。放软了声音道:“母后只是希望你能懂事些,记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楚天啸心里不满,面上却是一副受教的样子,恭敬道:“是,儿臣记住了。”
宁皇后这才放下了心,安抚道:“啸儿,母后和你大哥还有事商量,你先回去休息吧。”
楚天啸也知道自家大哥和母后商量的都是大事,乖乖的行礼告退了。
楚天朔这才忧虑道:“母后,您今日到底想做什么?”
宁皇后挥了挥手,周围的丫鬟太监自动退了下去。这才道:“朔儿,不管母后做什么,母后都是为你好,都是为了你和啸儿着想。”
楚天朔疑惑道:“是什么事连儿臣都不能知道?”
宁皇后起身从凤位上走了了下来,停在太子面前,看着比自己高的儿子心中微微自豪,抬手替太子理了理衣领,这才道:“朔儿,母后绝不能让楚天奕那个贱人娶朝阳长公主或者姜离歌!”语气轻柔,像是在说一件极为平常的事。
楚天朔想到建文帝暧昧不清的态度,可这是他不敢猜测的,又怎么和宁皇后说,无奈道:“母后,三皇弟就算娶了北凤长公主又如何,北凤长公主固然聪明,可到底是个女子,再怎么兴风作浪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花来。至于离歌,您又不是不知道镇北侯和父皇是生死之交,一直对父皇忠心耿耿,又怎么会掺和到皇子们的斗争中来?抛开这些不谈,三皇弟背负的批命就注定他登不上皇位,母后何必多此一举?白白惹得一身腥。”
宁皇后苦笑道:“朔儿,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永远都不会知道母后做了什么糊涂事,楚天奕那个小贱人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她自然是无所畏惧,可若是他娶了北凤长公主或者姜离歌,那就什么都不一样了,到时他联合任何一人都会影响到你的太子之位!
楚天朔发现他的母后果然有事,忧虑道:“儿臣不知道什么?”
宁皇后深深地看了楚天朔一眼,这才道:“你不知道本宫有多痛恨丽贵人那个贱人!本宫怎能容许她的儿子有一丝一毫过得好的机会。”
楚天朔摇了摇头,叹气道:“母后,丽贵人早就死了,三皇弟这些年也过得极苦,您又何必执着于此?”
宁皇后有些不满道:“你还是不是母后的儿子?怎么能向着那个贱人的儿子?他要受一辈子的苦才能解母后心头之恨!”
楚天朔道:“母后,您知不知道父皇......”话差点说出口,楚天朔却是及时止住了话头,这事儿没影儿,他不能胡乱猜测,万一母后一个冲动再做出个什么来,被人抓住了把柄,他可就是罪人了。
宁皇后狐疑道:“你父皇怎么?”
楚天朔面不改色道:“您知不知道父皇也是厌恶极了三皇弟?如此说来,三皇弟算是可怜极了。”
宁皇后冷笑道:“你没有看到他今日像狼崽子的样子吗?本宫怎么觉得他那是活该!”
楚天朔无言以对,他想他是永远无法理解他母后心中的恨的,只问道:“母后,您今日召儿臣等进宫,是想对三皇弟做什么呢?三皇弟的失踪莫不是您所为?”
宁皇后冷笑道:“母后不过是让几个宫女毁了他的名声罢了,只要那小贱人名声尽毁,别说北凤长公主和姜离歌,就是一个五品官员的女儿他都娶不了!这才算是翻不出本宫的手掌心。”
楚天朔却是觉得有些担忧,疑问道:“那三皇弟为何失踪了?”接着又道:“照说三皇弟喝多了酒,应当没有力气才对,又怎能从窗户逃出?只怕是有人作怪,不知是敌是友?儿臣心中甚是担忧。”
宁皇后毫不在意道:“怕什么,反正那小贱人中了***,除非和女子交合,否则就只能爆体而亡,本宫不信他宁愿去死,无论如何,这个陷阱他都只能往里跳。”
楚天朔这才微微放心,恭敬道:“母后老谋深算,儿臣惭愧。”
宁皇后看着眼前棱角分明的儿子,疼惜道:“这些腌事就让母后做吧,你是要登临大统的储君,不要污了自己的耳朵,你父皇不喜欢皇子算计太多。”
楚天朔感动道:“母后大恩,儿臣无以为报,只是儿臣是母后的儿子,怎么能置身事外,袖手旁观?母后,儿臣虽为储君,可却也是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长大,这些年见过的腌事还少吗?母后实在不必如此护着儿臣。”
宁皇后抬手轻轻捋着楚天朔的头发,似在摸一件珍贵无比的珍品,欣慰道:“我儿到底是长大了,母后老了。朔儿你记住,日后无论母后发生什么,那都是母后罪有应得,你不要管母后,无论母后做什么恶事,你都不要掺和进来,做你干干净净的太子就好了,下地狱什么的,就让母后一个人来吧。”
楚天朔莫名觉得有些慌乱,着急道:“母后,您怎么了?为何说这些?儿臣心中不安的很。”
宁皇后笑道:“没说什么,你只要记住母后的话就够了。”
楚天朔坚定道:“母后不会有事的。”
宁皇后笑道:“母后是皇后,自然是不会有事的,母后只是假设。”
楚天朔认真道:“假设也不行。”
宁皇后笑容满面道:“好好好,母后不假设便是,你紧张什么。回东宫去吧,剩下的事你也别掺和了。”
楚天朔犹豫道:“可是......”儿臣总觉得这事儿不简单。
宁皇后却是打断道:“好了,别可是了,乖,听母后的话。”
楚天朔见宁皇后坚持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道:“儿臣告退,母后也早点休息,三皇弟的事就让下面的人去做便是。”
宁皇后笑道:“知道了,你如今倒是愈发嗦了。”
楚天朔这才转身离开,宁皇后看着儿子高大的背影,握了握拳,暗道:朔儿,母后一定不会让任何事任何人影响到你的太子之位。
此时张嬷嬷一行人已经找了大半个皇宫,却是一无所获,张嬷嬷看形势不对,让宫女太监们继续找,自己去禀告皇后。
张嬷嬷有些忧虑道:“娘娘,整个后宫已经搜过了,如今只剩下太和殿和御书房没看,可若是去的话,只怕要惊动皇上了。”
宁皇后轻轻抚着艳丽的丹蔻,思虑了半晌,蹙眉道:“冷宫查了吗?那个小贱人一直在冷宫偷偷祭奠他那贱人娘亲,会不会是躲在那儿了?”
张嬷嬷恍然大悟道:“还是娘娘英明,奴婢怎么忘了这么重要一个地方?”
张嬷嬷又匆匆转身准备离去,宁皇后却是道:“慢着,本宫和你一起去。”
张嬷嬷恭敬让开正道,宁皇后大步向前走去,带着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迫不及待。
冷宫中。
姜离歌忍着身体的不舒服将二人的衣服穿好,看着昏睡过去的楚天奕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认命地把男子抱起来,喃喃道:“楚天奕,本将军真是欠了你的。”说完便朝宫墙外掠去。
第四十九章 缘分天定
于是宁皇后一群人来时早已人去楼空,宁皇后看着空荡荡的冷宫心中暗恼:若是没有在冷宫,又会是在哪里呢?真真是可恶至极。威严道:“留几个人继续搜,其余人都去休息吧。”甩了一把衣袖便朝凤华宫走去,张嬷嬷迅速跟上。
姜离歌将楚天奕带出皇宫后直奔和仁医馆。和仁医馆的老大夫被姜离歌从床上毫不留情地拽起来,心中微恼,可一看见是姜离歌,顿时像霜打的茄子,行礼道:“草民见过离歌将军。”
姜离歌却是不理,直接将他带去大堂,朝躺着床上的楚天奕推了过去,冷声道:“你替他看看怎么回事?”
老大夫惊魂未定,这可是他有生之年第无数次在空中飞行啊,尽管练习了很多遍,也耐不住他年老体弱啊,现在的年轻人一点儿都不知道尊老爱幼,一有什么事就把他提着飞来飞去。定了定神,朝床上的男子走去,看到楚天奕的面容时,心里赞叹了一番,这当真是他当大夫这么多年见到的最好看的孩子了,难怪离歌将军如此紧张?
伸手把了把脉,微微蹙眉。
姜离歌见此心中愈发不安,着急问道:“老大夫,我朋友怎么了?”
老大夫摸了摸胡子,摇了摇头,斟酌道:“放心,不是什么大事,离歌将军不用担心。”狐疑的眼睛却是在姜离歌身上扫了几下。
姜离歌不自在道:“到底怎么回事?”
老大夫可是个好大夫,还是一个正义感爆棚的好大夫。
嘲讽道:“这就要问离歌将军你自己了。”
姜离歌指了指自己,不解道:“问我,我不知道啊,您是大夫,怎么能问我呢?”
老大夫吹胡子瞪眼道:“离歌将军,你也太胡来了,怎么能强抢良家男子呢?强抢不成就下药,这也太有损你离歌将军的威名了,草民还以为您一心为民,没想到还能做出这种事,可怜这孩子......”
姜离歌总算是明白了,额头划下无数条黑线,打断道:“停停停,你这老头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胡乱指责人呢?我做什么了?药不是我下的,我也没有强抢!”
老大夫还是有些不信,怀疑道:“当真?”
姜离歌没好气道:“当然是真的,不然我为什么要大费周章送他来医馆?”
老大夫想想也是,道歉道:“是草民冒犯了。”
姜离歌挥了挥手,不在意道:“没什么,人之常情。”又问道:“我朋友到底怎么样了?”
老大夫摸了摸胡子道:“放心,他没事,不过是***的剂量太大,累得睡着了罢了。”
姜离歌微微放了心,又有些担忧地问道:“***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
老大夫高深莫测道:“看这孩子也不是第一次中这样的药了,身体亏损很大,日后可能无法有孩子。”
姜离歌生气道:“这还叫没事?照你这么说,是不是要死了才算有事啊?”
老大夫笑道:“中了这种药能捡回一条命都算不错了,不能有孩子又算得了什么!”
姜离歌一噎,心中却是颇为恼恨:好一个表里不一的宁皇后!就这么容不下一个落魄皇子吗?实在是难当一国之母!面上却是一片平静道:“谢谢您了,希望我今日带人来医馆的事您别说出去,再次谢过。”
老大夫经常被人提来提去,即使姜离歌不说他也知道,认真保证道:“离歌将军请放心,草民知道怎么做。”
姜离歌又问道:“不用吃什么药吗?”
老大夫笑道:“这孩子年纪轻轻的,过几天就恢复了,关于不育的事儿,草民还是给你个方子吧,草民也不知有没有用。”
姜离歌点了点头,老大夫迅速写了方子,递给了姜离歌,姜离歌接过,俯身抱起了昏睡中的楚天奕,淡淡道:“希望您信守诺言,今日多有得罪,改日定将道歉礼及诊金奉上,就此别过。”说完也不等老大夫回答便朝奕王府掠去。
老大夫摇摇头:真真是个傻姑娘,他倒是许久没看到这样的有情人了。
次日,天还未亮,姜离歌便醒了过来,经过一个晚上的休养已经感觉不到任何不适了,轻轻掀开被子,准备起身,却是感觉楚天奕抱紧了自己,姜离歌知道他醒了,好笑道:“我一夜未归,要是被我阿爹发现可就惨了。”
楚天奕收紧了手臂,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不肯松开,闷闷道:“离歌,嫁给我吧,这样我们就可以正大光明在一起了。”
姜离歌反手抱住了他精瘦的腰,笑道:“以前不是嫌弃我得很吗?怎么现在倒是想和我在一起了。”
楚天奕闷闷道:“以前是我看不清自己的心,错怪了你。”
姜离歌突然有些伤感道:“我终究为了你负了别人。”
楚天奕笑道:“是你那位准正夫吗?如此说来我这个准侧夫倒是占了极大的便宜。”
姜离歌没好气道:“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没有防备赴了宴,我怎么可能这么快失了清白?”
楚天奕有些委屈道:“可是姜离歌,你说你爱我的。”
姜离歌暗中翻了一个白眼,不客气道:“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我可是记得你上次脱光了衣服一脸嘲讽的样子。”姜离歌决心好好教训一下他,既然已经是她的人了,就不应该这么偏执了。
楚天奕脸有些红,尴尬道:“我只是怕极了你和宁皇后一样。”
姜离歌无奈道:“难怪没有女子愿意嫁给你,就你这看谁都不是好人的性子,有女子喜欢才是怪事。”
楚天奕低低笑道:“可你不就爱极了我吗?”
姜离歌没好气道:“那是我眼瞎,就只看到你看起来光风霁月的一面。说来也是我色迷心窍,真不知道你哪里好。”
楚天奕笑道:“以后不会了,姜离歌,嫁给我吧,我会对你好一辈子的。”
姜离歌却是半晌不说话,就在楚天奕以为女子不会说话时,姜离歌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淡淡响起:“你是皇子,我是朝廷重臣,若是和你成亲,只怕会给姜家带来灾难,我不想拖累姜家。”
楚天奕有些失望道:“离歌,若是你我的事儿不早早定下,只怕日后还有无数个凤朝阳,到时你忍心看着我另娶他人为妻吗?”
姜离歌毫不犹豫道:“我绝不会让你娶别人的。”
楚天奕笑道:“姜离歌,我说过,我可以不做正夫,这话无论何时都有效。”
姜离歌却是不赞同道:“可是我不想辜负你和阿寒任意一个,无论我怎么做,势必会伤害到你们其中一个,这是我不愿的。”
楚天奕道:“离歌,我已经说过了,只要是对方是寒夜,我可以和他和平共处,我也愿意居于他之下。”
姜离歌心中愈发狐疑了,寒夜和楚天奕的态度都太过奇怪了,感觉他们都欠着对方,可什么事会让两个不相干的人联系在一起呢?不解道:“你和阿寒认识?你们俩是什么关系呢?”
楚天奕笑道:“自然是极好的关系,无话不说。”
姜离歌更糊涂了:“极好的关系是什么关系呢?好到连天下人难容之事也能做到毫不在意。”
楚天奕轻柔道:“离歌,总有一日你会明白的。”离歌,现在一切未定,实在不宜和盘托出。
姜离歌问道:“为什么现在不和我说呢?你们在密谋什么呢?”
楚天奕叹了一口气,无奈道:“离歌,现在还不是你知道的时候,我知道你聪慧有余,可此事你实在不宜掺和,我不能自私地拿你冒险。”
姜离歌想到某个可能,有些忧虑道:“阿奕,我不管你要做什么,只要不会危害到南楚江山和百姓,我都愿意帮助你。”
楚天奕试探道:“离歌,若是我所做之事会影响到南楚皇族呢?”
姜离歌认真道:“伤害到皇上就定然会危害到南楚江山,若真有那一日,你我便只能缘尽于此了。”
楚天奕心里难受了一下,笑道:“不会伤害到皇上,他是一国之君,我一个小小的皇子又能做些什么呢,不过对于皇后一行人我是不会放过的。”离歌,我不会伤害他,我只会让他一无所有,感受一下被众人抛弃的滋味。
说起皇后,姜离歌才想起一事,有些恼怒道:“你不是不行吗?昨晚又是谁夺了我的清白的?着实可恶。”
楚天奕颇有些不自在道:“我那也是权益之计。”
姜离歌想到他年纪轻轻就遭到皇后等人的迫害,心里有些疼惜,也就觉得他那样做也是情有可原,便原谅了他。故作生气道:“你可真是把本将军骗得团团转,搞得就像我有多欲求不满、非你不可似的。”
楚天奕有些难为情道:“离歌,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
姜离歌也不打算再逗他了,调侃道:“没想到傲娇的三皇子也会道歉,还真真是难得。”
楚天奕神秘道:“离歌,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姜离歌好奇道:“哦,什么秘密?”
第五十四章 离歌,最后还是你先舍不得
姜离歌心中不忍,有些伤怀道:“阿寒,我如今已经是阿奕的人了,你值得一个干干净净的女子,莫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寒夜打断道:“离歌!你就非要选楚天奕吗?他除了那张脸,哪里好了?”
姜离歌心里难受极了,难过道:“阿寒,对不起,是我先违背了我们的诺言,我爱你,可是我无法接受在两个男人之间周旋。”
寒夜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道:“离歌,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把一切都处理好的,到时你就会明白我和楚天奕是可以共存的。”
姜离歌摇摇头:“没时间了,我要嫁给阿奕了,你也知道北凤长公主和亲之事迫在眉睫,一时间我也想不到什么办法帮他,又发生了这样的事,嫁给他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寒夜有些沉重道:“好,我们分开便是,他会待你好的。”离歌,终有一日你会明白我和楚天奕真的可以共存。
姜离歌只觉得心里疼极了,为什么阿奕和阿寒不是一个人,也许这样她就不用选择了。
寒夜放开了姑娘,闭上了眼睛,淡淡道:“离歌,我爱你,可以最后吻一次寒夜吗?”就当是和以前的寒夜做个道别。
姜离歌只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闻言心中一震。
离歌,我要你吻我!
离歌,你真的会爱我吗?
算了,以后你总会爱上我的。
......
姜离歌此时脑海中竟全是寒夜的样子,不舍极了。翻身压在男子身上,狠狠吻了上去,带着浓浓的不舍与爱恋。
寒夜闭着眼睛,动情回应,离歌,你终究是爱上了我,如此也不枉我用寒夜这个身份活一场,真希望我就是寒夜,那样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快意江湖了?
姜离歌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她后悔了,她不要寒夜走,两个夫君就两个夫君吧,反正她两个都爱,反正他们两个都爱她不是吗?她为什么要纠结呢?她是姜离歌啊。
一时间**帐暖。
次日天未亮,姜离歌下意识醒了过来,动了动,却是发现自己被寒夜紧紧抱在怀里,姜离歌暗笑不已,感受他呼吸来源处,抬头吻了上去,轻轻啃咬。
寒夜醒了过来,扣住姑娘的头加深了这个吻,一吻罢,二人都微微喘息。
寒夜淡淡道:“怎么?你的告别方式就是和我睡一晚?看来我原本的要求的少了些。”
姜离歌搂住他的腰,闷闷道:“不分开了。”
寒夜悬着的心落回了肚子里,笑道:“说分开的是你,最先舍不得的也是你,离歌,你输了。”
姜离歌有些不自在道:“怎么,还不许我反悔吗?我仔细想了想,反正最后吃亏的也不是我,我为什么要放手?”是,她的确是想要放手的,可当要分开时,她才发现寒夜早已经融入了她的骨血,他们再也分不开了。
寒夜揉了揉姑娘的头,笑道:“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如果下次你又要抛弃我,那你的生活里就再也不会有寒夜了。”
姜离歌将头埋在他的怀里,认真道:“不会了,我已经知道你于我是多么重要了。”
寒夜紧紧抱着姑娘,笑道:“离歌,我不会放开你的,昨晚是我给你最后犹豫的机会,若是以后你敢抛下我,我就给你下上次的药,让你一辈子只能待在我身边。”寒夜自己也说不清自己在用哪个身份说话。
姜离歌心里的石头放了下去,水性杨花就水性杨花吧,只要最后他们在一起了就够了不是吗?突然不正经道:“阿寒,你得给我补补肾,我觉得腰酸背痛。”
寒夜笑道:“以你的身体,就算是一夜不歇也无碍,不必吃任何补药。”
姜离歌:......
最终姜离歌还是爬了起来,摸黑穿上衣服。
听着的穿衣声,寒夜笑道:“离歌,你觉不觉得你就像逛青楼的恩客?”
姜离歌觉得好笑,回道:“我是恩客,那阿寒你是什么?”
寒夜似有些难过道:“离歌,我忽然不想这么偷偷摸摸和你在一起了。”
姜离歌好笑道:“说得好像偷情似的,阿寒,给我点儿时间,我先把阿奕的事处理好。”
寒夜笑道:“咱俩可不是偷情么?”
姜离歌懒得理他,衣服穿利索后,告别道:“我先回去了。”又有些犹豫道:“你不会走吧?”也不怪姜离歌担心,寒夜不像楚天奕有一个无法摆脱的身份,也许说走就走了,让姜离歌再也找不到。
寒夜听着姑娘在乎的语气,心里就像吃了蜜似的,笑道:“以后就算你想丢下我也丢不开了。”
姜离歌这才放心地向外掠去。
几日后两国的和亲谈判再次正式开始,而在这期间建文帝已经与南宫易协商了一系列两国邦交的约定,算是互利互惠,又重新开始货物来往,这样的结果对于两国来说,对于这场无礼的战争来说,无疑是最好的结果,而南楚也做出来最大的退步,建文帝一时间为天下人赞颂,日后北凤若是再起战火,只怕是南楚百万大军长驱而入,直攻盛都也不为过。只可惜建文帝只愿守江山,想来也不会轻易攻打北凤,这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又是一场无聊至极的宴会,姜离歌却是不得不认真起来,这场宴会明为为凤霓裳选夫,实则涉及了多方利益,风起云涌,刀光剑影,一点儿也不亚于战场上的厮杀,成,她帮了楚天奕,败,她沾染一身腥,说不定还会连累她阿爹和姜家。
酒过三巡,建文帝这才问道:“不知公主现在可有成算?”
凤霓裳起身,走到店中央,行了一个标准的国礼,这才道:“朝阳不变初心。”
建文帝笑道:“朝阳长公主果然是坚定之人!”又转向楚天奕,威严道:“奕儿怎么想?”这大概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叫他这个儿子的名字,这大概是他第一次询问他这个儿子的意见,这大概是他第一次这么“温和”地和他这个儿子说话。
楚天奕起身,站在凤霓裳身边,依然是一身破旧的白衣,行礼后,淡淡道:“儿臣亦不改初心。”大概是今日楚天奕难得当了一回主角,皇后也不得不在二皇子下首给他安排了一张席桌。
建文帝呵斥道:“朝阳长公主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怎能如此不知好歹!”
楚天奕淡淡道:“儿臣说过不愿那就是不愿,父皇若是非要逼迫,那儿臣只好和公主举行冥婚了。”
南宫易此时怒不可遏,站了出来,行了一个国礼,生气却还是不失礼貌道:“楚皇陛下,我北凤也是诚心和亲以结两国秦晋之好,贵国三皇子如此侮辱我们公主,这是何道理?”
楚天奕冷笑道:“是你们公主要嫁,不是我非要娶。”
南宫易面色有些难看,不满道:“楚皇陛下,这事关两国邦交,皇子公主和亲那是天经地义,哪里用得着询问三皇子意见,莫不是楚皇陛下不肯接受我们的和解,一直假意和我们周旋?”
建文帝和南宫易谈了这么多天也是心力交瘁,只盼着尽快把这次的事儿结束,听闻此言心中微微不高兴,明明不占理的是北凤!有些不悦道:“南宫丞相言重了,您又不是不知道朕这儿子倔强得很,朕又一直不曾教养。朕也说过朕的儿子随公主选,这样难道还不是有心和解吗?”
此时赵尚书走了上来,微微不满道:“南宫丞相,我们陛下已经是尽力和谈了,公主大可选其他皇子,再者自古以来哪两个国家联姻不是自己国家推出谁就是谁,我们几个高贵的皇子任公主选择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南宫丞相又何必干扰我们陛下的决定?”每次帝王的决定赵尚书都会表示无条件支持,这大概也是为什么帝王如此重用赵尚书,尽管赵尚书并不是十分得力。
南宫易面色有些不好看,南楚人果真是无耻至极,当初是谁让他们自己选的,选了以后又一直拖延,这是何道理,本来简单无比的事就因为一个三皇子变得复杂无比,这大概是他遇到过的最难堪的场面了,可想到公主的打算又沉默了下来,最后礼貌却暗含深意道:“希望楚皇陛下对于三皇子的态度给我们公主一个公道。”
建文帝面色有些不好看,威严道:“奕儿,这事关两国百姓福祉,没有你说话的地儿,就这样决定了。”
楚天奕嘲讽道:“两国百姓福祉?那与我何干,我生在这偌大的皇宫,却没有容身之地,长在宫外低墙之下,却是受尽世人白眼,我又凭什么为了所谓的百姓福祉牺牲!凭什么要放弃我自己的幸福!”
此时建文帝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楚天绝见时间差不多了便站了出来,行了个礼,建文帝抬起头,微微挑眉,问道:“绝儿这是做什么?”
楚天绝温和有礼道:“父皇,请容许儿臣向长公主求亲。”
建文帝皱眉道:“这倒是好事,可这得问问公主的意思。”
第五十章 缘分天定
黑暗中姜离歌没有看到楚天奕耳朵发红,楚天奕笑道:“离歌,昨晚算是我的第一次。”
姜离歌有些震惊道:“什么!可是你不是说.....”
楚天奕好笑道:“是啊,十三岁那年,那个女人借着嫡母的名义把我召进寝宫,最后却发现我被她吓到了,怎么可能和她那什么!恼羞成怒给了我几巴掌,便扔回了奕王府,后来我遇到了寒夜,他给了我一种药,吃了可以让男子冷淡,经历了那个恶心的女人,我自然是有所防备了,再后来那些女人也不过同样是打我一顿便放了我罢了。”他没有说的是他每次几乎被打得半死。
看着他云淡风轻地说出这些话,姜离歌有些心疼,他是皇子啊,皇后怎么敢?那些女人怎么敢!心疼道:“阿奕,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日后我会站在你身边永远支持你。”
楚天奕笑道:“离歌,我和你说这些不是因为我想要你的帮助,相反,我不想你掺和进这些事,所有的恶果让我自己承受就够了,我不想拖累你,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嫌弃我的过往,我也不是妖孽。”
姜离歌将头埋进他的怀里,有些难过道:“阿奕,我怎么会嫌弃你?日后我不会再让他们欺负你的。”姜离歌想起她初见楚天奕时的场景,只希望若是自己再早一些遇到他就好了。
楚天奕满足道:“好,有你就足够了。”这一刻的楚天奕,竟然像是冬天雪融。
姜离歌这才想起她要回去掩盖一下,有些不舍道:“阿奕,我得走了。我爹发现事小,宫中人发现事大,我们来日方长。”
楚天奕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姜离歌,要求道:“离歌,你以后要多来看我。”大概是楚天奕这么多年孤寂黑暗的日子里终于有了一丝阳光,他不舍极了,奈何他如今身份敏感,不能自己去找姜离歌。
姜离歌起身,闻言笑道:“我真不知那个倨傲冷漠像只刺猬一样的楚天奕去哪儿了。如今倒像是咱俩偷情似的。”
楚天奕闻言,笑道:“只要是离歌,怎样都好。”
姜离歌已经收拾完了,告别道:“我先走了。”
楚天奕懒懒地躺在床上,淡淡笑着,似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道:“离歌,你还没有吻我。”
姜离歌闻言身体一僵,脑海中不由响起另一个人的话:姜离歌,我要你吻我。但很快恢复了正常,走到床边,俯身一吻。淡笑道:“我走了,我会经常来陪你的。”
楚天奕点头,姜离歌这才飞身从窗户掠了出去,楚天奕喃喃道:“离歌,你和我还真是像极了偷情,看来咱俩都有做贼的潜质啊。”
姜离歌刚刚回到离歌院,便看到姜一姜二跪在她的房门前,姜离歌挑眉,这是做什么的节奏?走上前去,淡淡道:“你们俩这是做什么?”
姜一请罪道:“是属下办事不利,拖累了大小姐,请大小姐责罚。”
姜二道歉道:“对不起,大小姐,大小姐要打要罚属下都认。”
姜离歌笑道:“你们起来吧,本将军知道这样的事发生也是意外,再者你们只是暗卫又怎么能防的到那些个小手段,起来吧,本将军并不怪你们。”
姜一内疚道:“若不是属下办事不利,大小姐也不用......”
姜离歌打断道:“别说这些了,本将军说过不怪便不怪,你们无需自责。说来本将军还要感谢你们,若不是姜一一直留下他的线索,若不是姜二你回来禀告于本将军,只怕事情会更复杂,本将军应该好好奖励你们才是。”
姜一更加惭愧道:“大小姐别这么说,属下惭愧。”若不是他们防备不当,三皇子也不会中药,大小姐也不用用自己做解药。
姜二不发一言,显然也是惭愧极了。
姜离歌有些不耐道:“真是两个死脑筋,叫你们起来就起来,磨磨唧唧像个小娇娘似的。”姜一姜二这才起来。
姜离歌又道:“你们可有告诉我阿爹?”
姜一姜二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自然是不敢告诉侯爷,恭敬道:“未曾。”
姜离歌微微放了心,道:“你们谁也不许把今天的事告诉我阿爹,好了,你们继续去保护他吧,小心一些,别让人发现了。”此行姜离歌发现寒夜和楚天奕的确有牵扯,寒夜手里有一大批人,楚天奕又怎么会简单,她只需要知道楚天奕的安危就够了,其他的事只要不涉及她的底线就都随他吧。
姜一姜二领命离开,姜离歌这才撑着自己的老腰从窗户掠了进去,心中不断叹息:艳娘所谓的精神百倍呢?为什么她只觉得腰酸背痛?果然艳娘的话不能尽信!
姜离歌重新包扎了一下伤口,换了件衣服,又简单洗漱一下,这才和她阿爹一起上朝。路上,姜傲发现姜离歌骑马姿势有些怪异,问道:“离歌,你的伤还没好吗?”照说今天已经结疤了才对。
姜离歌有些不自然道:“昨天和太子一起去福源酒楼吃饭,回府时不小心碰到了伤口。”
姜傲闻言也没再说什么,只叮嘱道:“你这伤虽是不大,可也要注意着,万一发炎什么的就不好了......”
姜离歌打断道:“停停停,阿爹,离歌知道了。”
姜傲瞪眼道:“你这臭丫头,怎么不听阿爹把话说完?毛毛躁躁的做什么?”
姜离歌无奈道:“好阿爹,您就放过离歌吧,您是威猛高大的镇北侯,南楚的战神,怎么能碎碎念呢?”
姜傲:我觉得我可能生了个假女儿......
此时刚好皇宫到了,姜离歌暗自松了一口气,她真怕她阿爹再说下去。
凤华宫中。
由于今日不是初一十五,嫔妃们不用去给太后请安,纷纷聚在了凤华宫大殿候着给皇后请安。嫔妃们此时正在交头接耳,谈论着昨天发生的新鲜事,一时间倒是像极了和谐的一家人。
德妃孙婉玉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旁边的贤妃魏清芸微微侧身和她咬耳朵:“听说昨晚皇后娘娘在宫中大肆寻找三皇子呢,也不知道可否找到?”
孙德妃冷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三皇子进了后宫呢。”这孙德妃是从二品御史孙胜之妹,而魏贤妃只是南楚最富庶之地江州太守之女,虽然和孙德妃家世相差不远,可孙德妃却是生下了七皇子楚天云和长公主楚湘和,算得上是劳苦功高,岂是只生了三公主楚沐和的魏贤妃所能比的,因此平时魏贤妃对孙德妃多有巴结。
魏贤妃掩面笑道:“这三皇子虽说是不得宠,但好歹也是个皇子,若实在宫中出什么事,咱们皇后娘娘还不知该怎么和天下人交代。”
孙德妃低声警告道:“魏妹妹还请慎言,当心被有心人听见。”
魏贤妃笑道:“妹妹这不是只和姐姐说嘛,再说大家谁不好奇啊。”
孙德妃冷笑道:“妹妹莫不是忘了这里是凤华宫?”
魏贤妃掩唇低笑道:“是是是,妹妹始终没有姐姐这么小心谨慎。多谢姐姐提点。”
孙德妃淡笑道:“谨慎谈不上,小心驶得万年船。”
魏贤妃再次放低了声音,好奇道:“那姐姐你说昨晚三皇子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失踪呢?”
孙德妃淡淡道:“怎么回事妹妹猜不到吗?”
魏贤妃抿唇笑道:“妹妹哪里像姐姐那般有一颗七窍玲珑心?自是参不透其中弯弯绕绕的。”
孙德妃笑道:“本宫看妹妹倒是清楚得很,又何必再问?事情真相如何,左右不过几种可能罢了,真相总会水落石出,妹妹又何必着急,妄自揣测?”这宫里的日子啊,有时候水深火热,谈笑间你死我活,有时候平静如水,风波暗涌,但更多时候不过是枯燥乏味,苦熬日子罢了,孙德妃在心里微微叹气。
正在此时,皇后身边的传旨太监唱道:“皇后娘娘到!”
大殿里的谈论声戛然而止,妃嫔们纷纷站起行礼:“臣妾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宁皇后缓缓走到凤位坐下,一身皇后的气度展露无遗,威严道:“平身,都坐吧。”
妃嫔们齐声道:“谢皇后娘娘!”然后纷纷坐下。
宁皇后往座下一扫,蹙眉道:“今日慧皇贵妃又是怎么回事?”转头看向张嬷嬷,问道:“早些时候皇贵妃可有差人前来告假?”
张嬷嬷恭敬道:“未曾。”
底下的妃嫔面面相觑,却是不敢发一言。
宁皇后似无奈道:“算了,不管皇贵妃了。”又对着底下的妃嫔威严道:“各位妹妹可有回禀的事?”
气氛一时冷凝,嫔妃们似无事禀告。
宁皇后看向淑妃询问道:“淑妃,近来七公主的病可好些了?”七公主是淑妃的**,也是帝王最小的女儿,生下来就有不足之证,一到夏秋之际便咳嗽,可怜七公主不过是一岁稚童,还好是生在帝王家,有无数的珍贵草药吊着命,若是生在平常百姓家,只怕是活不过月余,是以宁皇后有此问。
第五十一章 后宫风云
淑妃起身行礼,温柔道:“已经好多了,多谢皇后娘娘关心。”说起来宁皇后还是淑妃的表姐,当初为了替皇后固宠这才被宁家认作干女儿送到宫里来,淑妃虽说没有慧皇贵妃那么招皇帝喜欢,可皇帝每月总有那么一两日是去淑妃宫里。
宁皇后放心道:“如此本宫也就放心了,假以时日沐儿定会好转的。”谁都知道这只是场面话,就七公主那个身子能活到成年已经是极限了。
淑妃谢恩道:“臣妾在这里替沐儿多谢皇后娘娘厚爱。”
此时一道妩媚的声音自殿门响起:“呦,皇后娘娘和各位妹妹都到了,如今倒是臣妾的不是,昨夜太过劳累,竟误了时辰,实在是不应该,皇后娘娘和各位妹妹不会怪罪吧。”话毕,行了一个标准的宫礼,没等宁皇后免礼便自顾起身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真真是猖狂至极。
宁皇后似已经习以为常道:“妹妹昨晚侍寝,起不来也是情理之中,本宫和一干姐妹岂会怪罪?”该死的小贱人,不过是侍寝罢了,有什么好炫耀的!迟早有一天本宫要把你的狐狸皮扒下来让皇上看看你究竟是什么货色!
妃嫔们都屏住了呼吸,皇后与慧皇贵妃斗法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她们可不想当炮灰!其实还是有不怕死的,比如徐贵人,正四品礼部侍郎徐平舟之女徐满满。
徐贵人道:“皇后娘娘着实也太好脾气了些,在场的各位姐姐谁没有侍过寝,可怎地只有皇贵妃姐姐起不来?”徐贵人身份不算高,在宫中又没有一儿半女傍身,因此早早就投奔了皇后,而宁皇后对她也颇为器重。
慧皇贵妃笑道:“这是个人也得休息吧,皇上每月又大半歇在本宫这儿,本宫自然是累得多。”此话一出,不知又得罪了多少宫妃,偏偏帝王极为宠溺,再是嫉恨也是无可奈何,只盼着有一日慧皇贵妃失宠,然而慧皇贵妃宠冠后宫十几年,要失宠看起来遥遥无期。
宁皇后毕竟与慧皇贵妃斗了多年,这样的话只能算是家常便饭,淡定道:“既是如此,本宫和各位妹妹多等些时候便是,毕竟皇上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慧皇贵妃暗笑宁皇后假装一副大度端庄的样子,似不经心道:“听闻昨晚皇后姐姐搜了多数低位嫔妃的寝宫,妹妹倒是好奇所为何事?”
宁皇后淡淡道:“不过是最近天热,恐有蛇虫等毒物进入,伤到了各位妹妹,继而伤到皇上罢了。”
慧皇贵妃似不解道:“那为何不搜查臣妾等,却只是单单搜了位分较低的妹妹们呢?”这倒是给宁皇后拉了好大一波仇恨,在场的虽只有贵人以上的妃子,可这宫中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慧皇贵妃此话一出,只怕这请安刚结束,宫中的流言就满天飞了。
宁皇后暗恨慧皇贵妃多事,从容不迫道:“妹妹倒是误会了,姐姐只是好心,妹妹又不是不知道这宫中嫔妃不说一百也有八十,本宫整日宫务繁忙,怎么可能全都顾得过来?未免底下人懈怠,本宫这才派张嬷嬷搜查,至于为何不帮几位妹妹查看查看,想必妹妹心中也清楚,妹妹宫中奴才甚众,宫殿更是一尘不染,哪里有虫蛇进去。”这话说得极为漂亮,似真真在替妃嫔们着想,同时又暗讽慧皇贵妃恃宠生娇,奢华无度。
慧皇贵妃又哪里是简单的人,娇笑道:“如此倒是妹妹误会皇后姐姐了。可昨晚姐姐不是设宴叮嘱众皇子选妃的事么?怎地又有时间替一众妹妹查看寝宫?真真是巧合极了呢!”
宁皇后冷冷扫了她一眼,冷笑道:“如今慧皇贵妃也能诘问起本宫来了吗?”这话说得极有重量,不是一般人接得住的。
慧皇贵妃笑道:“皇后姐姐何必生气,妹妹尊敬姐姐还来不及,怎么敢诘问姐姐?妹妹不过是好奇罢了,再者大家都是姐妹,不过是闲聊罢了,皇后姐姐又何必把话说得那么重?妹妹这心肝儿可有些害怕呢。”说完还拍了拍胸脯,似真的怕极了。
宁皇后心里暗骂慧皇贵妃无耻至极,面上却是不咸不淡,语气平静无比道:“既是如此,妹妹就不该怀疑姐姐的一颗真心才是。”
慧皇贵妃笑道:“妹妹自不会怀疑姐姐的真心,妹妹也不过是想知道姐姐为何在如此巧的时间关心妹妹们罢了。”又捂唇似大惊道:“莫不是昨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不然皇后姐姐为何规避不答?”这话说得已经很明白了。
宁皇后却是不接招,笑道:“妹妹着实冤枉姐姐了,昨晚并无坏事发生,这宫宴姐姐早已想好,这搜查也是趁皇上去了妹妹宫中,如何不能一起做?本宫向来喜欢把事情一起做。”
慧皇贵妃似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倒是妹妹误会姐姐了,姐姐一定不会和妹妹计较的,对吧?”
宁皇后笑道:“姐姐身为中宫皇后,一言一行自会有无数人盯着,就算妹妹不说也会有其他人说,姐姐倒是要感谢妹妹替姐姐解决了一**烦。”
慧皇贵妃皮笑肉不笑,好你个宁皇后!终有一日本宫会把你伪善的面目掀开!面上却是笑道:“姐姐果然大度!”
众妃嫔一时间瞠目结舌,就算这样的场景每三五日就会上演一次,这样的唇枪舌战还是令人胆战心惊。
宁皇后接着又询问了嫔妃们的一些情况,这次请安才总算结束。
每个人都默契地没有谈及三皇子楚天奕。
姜离歌离开后,楚天奕感觉身体还是有些虚弱,又沉沉地睡了过去,日上三杆时终于醒了过来,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这大概是他身为楚天奕笑得最为开心的一次,心里甜滋滋的,默道:姜离歌,我爱你。
也许爱对于楚天奕这样生活在黑暗里的人来说太过沉重了,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爱了,因为她是姜离歌,唯一一个不嫌弃他的姜离歌,唯一一个爱他的姜离歌!
缓缓坐起身,却发现床上有星星点点的血迹,心中疑惑:这是她的血吗?难道她受伤了?他是不是太没有分寸了?心中一慌,平生第一次觉得自责:我应该带上暗影的,都怪我太过自负,离歌......楚天奕此时心里着急极了,想要马上见到姜离歌。立马下床,飞快的洗漱完毕,便打开书房准备朝姜府去,此时暗影却是现身跪在他面前:“主子,张嬷嬷来了,正在客厅等候,估计是皇后的人已经知道您回来了。”
楚天奕心中恼怒,却还是朝客厅走了过去。
见楚天奕出现,张嬷嬷也不起身,阴阳怪气道:“呦?三皇子这是自己回府了?怎不打声招呼,倒是令皇后娘娘担心了一夜。”若不是因为三皇子,皇后娘娘也不会被慧皇贵妃当众给脸色!皇后娘娘也不会如此难堪!
楚天奕冷笑道:“怎么,见我好好的站在这儿,没有被几个宫女强上,没有爆体而亡,嬷嬷和皇后娘娘心里失望了?”
张嬷嬷着急道:“你别信口污蔑我们娘娘!”又镇定了下来道:“三皇子这不是好好的?有什么证据证明您说的都是真的?”
楚天奕嘲讽道:“证据?我的确是没有证据,可昨晚动静那么大,你以为你们娘娘就能瞒天过海吗?”
张嬷嬷冷笑道:“我们娘娘没有做过的事,问心无愧!”
楚天奕却是大笑起来,近乎癫狂:“问心无愧,好一个问心无愧!”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世道啊,他居然有苦也无处诉说,离歌,你说我不能危害到那个人,可若是那个人不倒,我又如何还自己一个公道?还母妃一个公道?
张嬷嬷有些心惊:难道昨晚......是啊,三皇子中的***剂量如此之大,若不是和女子交合又如何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可恨,可恨,没有抓个当场!又再一次追问道:“不知三皇子昨晚是如何回府的?宫门守卫说并未看到您。”如今想来,只怕真有人在暗中帮助三皇子,可那个人是谁?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三皇子带出皇宫。
楚天奕早已止住了笑,却是定定地盯着张嬷嬷,闻言,冷笑道:“就算我不受宠,可也是主子,谁给你的胆子如此和我说话?”
张嬷嬷被盯得发毛,这样的眼光好似要吃了她似的。却还是挺直了腰杆道:“奴婢是低贱,可奴婢是替皇后娘娘来问三皇子话的,不知道皇后娘娘的身份够不够问三皇子话?”
楚天奕嘲讽道:“哦,是吗?皇后娘娘的身份自然是够的,那便让皇后娘娘自己来问吧,你还不够格。”
张嬷嬷只觉得自己跟着皇后娘娘叱咤皇宫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这么窝囊过!闷在心里的气好似吃了个烫饺子,吐不出,只有受着。最后威胁道:“三皇子最好配合奴婢,否则奴婢只能用特殊办法让三皇子开口了。”
第五十二章 招黑体质楚天奕
楚天奕油盐不进,无所谓道:“我倒想要看看你能用什么办法让我就范。”
张嬷嬷冷哼了一声,道:“来人啊。”
几个太监从客厅外涌了进来,个个用鼻孔出气,趾高气扬。
张嬷嬷阴险道:“三皇子,现在您还有犹豫的机会,否则奴婢只好让这些公公好好问问您了。”
楚天奕冷笑一声道:“嬷嬷这是想要滥用私刑吗?还是觉得你们皇后娘娘的贤名禁得起你们如此折腾,只要你们敢出手,我自然是敢跑到大街上嚷嚷的,至于嚷些什么,嬷嬷想必比我更清楚吧。”
张嬷嬷看着楚天奕一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的样子,心里暗恨,可楚天奕说的是事实,她的确不能冒险,不过就这么放过他她回去也不好交差,似想到了什么,对几个太监道:“扶住三皇子,老身一定要问清楚才是。”
几个太监迅速押住了楚天奕,楚天奕也不反抗,为了这么个老货暴露自己实在是不值得。
张嬷嬷从怀中掏出了几根绣花针,楚天奕眼光一闪,张嬷嬷走近了楚天奕,笑道:“三皇子莫不是以为折磨人的方法就只有那些让人看得见的,真是天真!不知三皇子可有改变心意?”
楚天奕却是不发一言,眼光里带着丝丝冷意。
张嬷嬷却是毫不畏惧,笑话,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罢了,又能奈她何?示意押着楚天奕的太监,太监自是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将楚天奕的手伸到了张嬷嬷面前,张嬷嬷毫不客气地将绣花针插进了楚天奕的指甲中,十指连心,楚天奕自是痛极了,却是笑了起来,嘲讽道:“也不过如此!”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张嬷嬷,只见张嬷嬷嘴角挂满冷意,眼睛不眨一下地将楚天奕剩下的手指都插上了绣花针,楚天奕的两只手不可抑制地发抖。
张嬷嬷见此似很高兴,冷冷地看了楚天奕一眼,对几个太监道:“走,咱们回宫。”
几个太监毫不犹豫地将楚天奕扔在地上,一行人很快便离开了。
见几人都走了,暗影这才现身,正要扶起楚天奕,楚天奕却是自己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拔着十指上的绣花针,可若是仔细看,便能看到楚天奕太阳穴旁青筋暴起,不知是怒的,还是疼的,或许二者都有吧。
拔完十根针,楚天奕这才淡淡道:“退下去吧,这几日府中眼线又会增多。”
暗影看着男子平淡无波的样子,心中不免为男子感到不值,可又想到他日这些都会让那些人偿还,心里又平静了许多,最后恭敬道:“是。”其实府里的眼线大都被他们收服了,只是这几日随着朝阳长公主和亲之事一波三折,楚天奕被推上了风口浪尖,这盯着的人才又多了不少新面孔。
楚天奕似察觉到了他的心思,淡淡道:“放心吧,这次我不会再忍,皇后这颗大棋是不能动,可不代表她身边的狗可以乱吠。”
暗影心中高兴:主子这是打算收网了吗?如果是这样倒是太好了!可他也知道他不能多问,恭敬道:“是,属下明白了,属下告退。”他其实也不知道主子想要怎么做。
楚天奕挥了挥手,暗影便消失在了阴影中。楚天奕这才继续向府外走去,才走没多远便遇到了一个不速之客,准确说是一群不速之客。
来人拦住了他的去路,楚天奕不理,冷冷地绕道,可为首那人却并不准备放过他,继续挡住他的去路,此时百姓们早已识相地离开,街道上空无一人。
楚天奕勾唇,冷笑道:“不知四皇子五皇子有何贵干?”
楚天啸大笑起来,笑得张狂无比,好一会儿,似笑够了,这才开口道:“三皇兄说呢?自然是你我兄弟许久未见,想和三皇兄聚聚。”
楚天奕冷冷道:“要打要骂随你,我还有事。”
四皇子笑道:“难得三皇兄如此识趣,弟弟不做点什么倒是对不住三皇兄的期待。既然如此,”转头向身后侍卫道:“你们就客客气气地请三皇兄和咱们走一趟吧。”
为首侍卫闻言,带人走向前,似“扶”住了楚天奕。楚天奕一动不动,只冷冷地看着楚天啸。
楚天啸也不含糊,带着人七绕八绕,躲开密集的人群,走进了一个死胡同,为首侍卫识趣地将楚天奕一把向前推去,楚天奕踉跄几步,堪堪稳住身形,整理整理衣衫,这才优雅地转过身,冷笑道:“四皇子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好面子呢。”他现在局还没有布好,还得忍上这个蠢蛋一阵子,倒是不宜暴露自己。
楚天啸看着他这不卑不亢,毫不畏惧的模样便一阵气恼,多少年了,他始终没有磨平他的棱角,却是大笑道:“贱人,你如今又落到了本皇子手里,有什么值得猖狂的!”
楚天奕淡淡道:“要做什么就快些,我还有事。”云淡风轻就像遇到麻烦的不是自己。
四皇子大笑,对着五皇子道:“五皇弟,你听见了没?居然有人这么迫不及待被收拾,莫不是头脑被打傻了?”
五皇子楚天钰阴笑着附和道:“皇弟看来,三皇兄的确是脑子有毛病,大抵是觉得即将有人给他撑腰了,就无所畏惧了吧。”
五皇子此话一出,又勾动了楚天啸心中的某根弦,楚天啸恨恨道:“别以为凭你那张脸勾引到北凤公主就万事大吉了,她能保你一时,能保你一世吗?天真!居然还敢在本皇子面前摆出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楚天奕却是笑了,道:“四皇子,我好像一直都是如此,四皇子五皇子如此强调,莫不是嫉妒了?真真是可惜了,我竟从未想过娶北凤长公主。”
楚天啸气得七窍生烟,气急败坏道:“贱人,本皇子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呐,给本皇子打,打到他低头为止。”
几个侍卫不怀好意地走向前,楚天奕却是丝毫不动,淡淡道:“楚天啸,以前是我手无寸铁,如今只要北凤和亲之事一日未结束,你就一日动不得我!”楚天奕厌恶极了这种借别人的势保护自己的感觉。
侍卫们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楚天啸嘲讽道:“怎么?怕了?”心中却是暗恨楚天奕说的是事实。
楚天奕冷笑道:“谁怕还不一定呢。”
楚天啸眼中有一丝闪躲,却还是盛气凌人道:“只要你一日未娶北凤长公主,本皇子就欺负你一日。”楚天啸心里也是暗恨,太子大哥他比不过就算了,楚天绝比不过也算了,可眼前这废物凭什么被北凤长公主看中,明明他四皇子要身份有身份,要才学有才学,哪里比楚天奕这个不受宠的皇子差了?为什么北凤长公主不选他?
楚天奕淡笑道:“真真是可笑,别说我不会娶凤朝阳,便是娶了也不会依靠半分,四皇子倒是真正的天真。”
楚天啸心里恨的牙痒痒,他就不信他打了楚天奕就会被父皇罚!对身边人吩咐道:“把他给本皇子按住,你们不敢动手本皇子来,本皇子就不信父皇会为了这个废物罚本皇子!”
侍卫应声押住了楚天奕,楚天啸缓缓走向前,邪笑着一拳打在了楚天奕肚子上,楚天奕似丝毫不痛似地大笑道:“楚天啸,你也不过如此!”
楚天啸闻言,又一拳打在了楚天奕腹部,生气道:“你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凭什么摆出这幅目中无人的神色!”说着又打了一拳,吼道:“本皇子真是后悔为什么没有找找弄花了你那张和你娘一样狐媚的脸!”
闻言,楚天奕面上闪过一丝恼怒。
楚天啸自顾自道:“为什么你昨晚不死在某个角落算了!你有什么好,姜离歌向着你就算了,北凤长公主也向着你,本皇子哪里差了?”吼出心里话,楚天啸竟有些放松。
楚天奕忍着痛冷笑道:“你哪里都差,你一比不过太子,二比不过二皇子,皇帝和皇后都宠爱太子多些,连和亲对象也不是你,你真真是一无是处。”
楚天啸挥起了拳头,狠狠砸在楚天奕腹部,吼道:“才不是这样,母后最爱本皇子,大哥也最爱本皇子!你撒谎。”
楚天奕闷哼一声,笑道:“四皇子又何必自欺欺人,你都知道不是吗?皇后和皇帝都愿意和太子商量事情,却从不让你知晓半分,真真是可悲,可悲极了。”
楚天啸发了疯似的正要向前打,楚天钰却是拉住了四皇子,劝道:“四皇兄息怒.....”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楚天啸狠狠打断:“息什么怒!难不成你也帮着他?”此时四皇子怒目而视。
五皇子心中微有不满,可想着他母妃说的话,又好声劝道:“四皇兄,你不觉得三皇兄一直在激怒你吗?你若是继续打下去就上了他的当了!”
楚天啸平静了下来,不甘道:“难道就这么放过他?”
第五十三章 阿寒,我们到此为止吧
五皇子安慰道:“且先放过他这一次,来日方长,等和亲之事过了再找他麻烦也不迟。”
楚天啸眼中蹦出恨意,有些不满道:“若是他和凤朝阳联姻了呢?那岂不是更欺负不了他!”
五皇子笑道:“娶了又如何,凤朝阳又不是我们南楚的人,我们南楚皇子之间切磋她一个北凤和亲公主管得着吗?”
楚天啸闻言冷静了下来,狠狠地瞪了楚天奕一眼,这才对侍卫道:“走,咱们回宫!”说完自顾向前走去。侍卫们一把把楚天奕扔到地上,迅速跟上。
楚天奕看着一行人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嘲讽,闭上眼睛,平复了一下心情,睁开眼却是看见眼前一只纤纤玉手,楚天奕挑眉,抬头迅速看了一眼,自顾站了起来,冷笑道:“不知什么时候朝阳长公主如此好心了?”
凤霓裳收回手,看着面前高出她许多却是一身狼狈的男子,慵懒道:“我们谈谈吧。”
楚天朔嘲讽道:“我可不觉得和长公主有什么好谈的。”
凤霓裳笑道:“若是本宫可以帮助你实现你想做的呢?”
楚天奕冷笑道:“怎么?朝阳长公主是打算施舍吗?可我不需要。”
凤霓裳暗叹这男子不简单,就这不卑不亢的态度哪里是一朝一夕能够形成的,继续道:“不是施舍,是合作。”
楚天奕冷笑道:“可我一无所有,怕是无法满足长公主的条件。”
凤霓裳笑了,声音清脆好听,片刻才道:“楚天奕,你有,等你心中所想实现以后,你就有了。”
楚天奕似丝毫不在意,淡淡道:“尽管如此,我不愿一辈子受制于人,再者,我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凤霓裳笑道:“是吗?可若是本宫把你所想告诉贵国陛下......”剩下的话却是故意不说了。
楚天奕淡淡道:“公主尽管试试,只要您想让那个人知道您心思不纯。”
凤霓裳笑了起来:“有意思,真真是有意思极了,楚天奕,就凭你这份才智你就不简单,真的不考虑和本宫合作?”
楚天奕淡淡道:“如果和你合作的代价是娶你,我倒是觉得不合作也罢。”
凤霓裳懒懒道:“姜离歌就真那么好么?竟让你如此厌恶本宫!”
楚天奕却是不准备回答。
凤霓裳又继续道:“她不会帮你的,说来姜离歌也是反映迟钝,她怎么会一直都想不到你要做什么呢?若是她知道,只怕是死也不会和你在一起了,到时候你又该如何选择呢?”
楚天奕冷冷道:“长公主放心,我自己的仇自己报,定不会拖累离歌,不需要长公主费心!”
凤霓裳笑道:“真是个傻子,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这么好的一个复仇机会,值得吗?”
楚天奕沉默,凤霓裳说得没错,这的确是一个好的复仇机会,可他绝对不能放开姜离歌。
凤霓裳见他沉默,便知道自己的话有些作用,自顾道:“想好了就到驿站来找本宫,本宫的诺在下一次国宴前都有效。”
楚天奕冷冷道:“我现在就可以告诉长公主,我只愿得一人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姜离歌的。”
凤霓裳懒懒道:“话别说得太满,小心闪了舌头,三皇子还是好好考虑再回复本宫吧。”说完转身离去,竟未带一人,楚天奕冷笑,是个练家子!
凤霓裳消失得无影无踪后,流年不利的楚天奕这才走出胡同向奕王府走去,毕竟他这一身太过狼狈了,又如何去见姜离歌?
是夜,姜离歌百无聊赖地躺着床上,心里却是不如早上面对楚天奕时那么洒脱。
窗轻轻响动,熟悉的味道很快钻入她的鼻中,姜离歌心里竟有几分欢喜。
寒夜脱了外衣,歇开被子躺了上去,将女子搂在怀里,闻着女子淡淡的清香,竟然觉得有些心烦意乱,暗笑自己如此没有定力,问道:“离歌,你哪儿又受伤了?”
姜离歌心里有些酸楚,本来她的打算就很伤害他了,而如今她好像更伤他了,不想他担心,姜离歌摇了摇头,回道:“没有,我很好,哪里都没有问题。”她胸口和肩上的伤已经愈合了,不得不感叹寒夜的药效果之好。
寒夜却是不理她,翻身起床,将女子抱在怀里,从窗户掠了出去,姜离歌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到了陈府,寒夜轻柔地将姜离歌放在床上,充满怜惜,姜离歌也不记得什么楚天奕了,好笑道:“你怎么一副我死了的样子?我这不还好好的吗?”
寒夜有些难过道:“三皇子是不是伤到你了?”
姜离歌挑眉,沉默了一下,有些愧疚道:“对不起阿寒,我好像什么也给不了你了。”
寒夜有些生气,又问了一次:“我问你他是不是伤到你了?”
姜离歌见男子处于发怒的边缘,有一些害怕影响到男子和楚天奕的感情,忙道:“没有,你放心吧。”
寒夜闻言微微放了心,又有些不确定道:“可他中了药。”
姜离歌挑眉,寒夜也太了解事情经过了,他的实力看来也是极大的,他们仅仅是报复宁皇后一行人那么简单吗?可阿奕伤没伤到她和阿奕有没有中药有什么关系?不解道:“阿奕中药和伤没伤到我有什么关系吗?”
寒夜有些恨铁不成钢道:“枉你去了青楼那么多次,怎地连中药后基本没有自制力都不清楚?”其实宁皇也着实可恶,***这东西无色无味,他怎么可能闻得出来?
姜离歌额头划下几天黑线,好笑道:“咱能不提青楼的事儿吗?”真真是个记仇的小男人。
寒夜也是无可奈何,重点是去青楼的事儿吗?最后只得道:“天奕和我说床上有血,不是他的。”
姜离歌有些尴尬,他们讨论这个问题合适吗?讪讪道:“就是前不久受了点伤。”
寒夜闻言哪里还站得住,伸手便要扒姑娘衣服,姜离歌双手挡在自己胸前,警惕道:“你做什么?”她竟然觉得有些难为情,这可不像是她。
寒夜好笑道:“你浑身哪里我没有看过,现在害羞是不是太迟了?”
姜离歌颇为不自在道:“以前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以前她没觉得有什么男女大防,可经历过楚天奕后,她突然惊觉男女是不一样的,再者她现在一身都是痕迹,怎么能让寒夜看见。
寒夜笑道:“有什么不一样,你不还是你么?”
姜离歌皱了皱眉,道:“没什么,反正我现在很好,不必担心。”
寒夜俯身,唇快要贴近姑娘时,姑娘却是下意识推了一把,又好像反应过来似的收回了手,寒夜有些难过,毫不犹豫吻了上去,如狂风骤雨般疯狂。姜离歌暗恼自己怎么变得如此矫情了,他是她所爱之人不是吗?她怎么能伤害他!默默承受着他的霸道,轻轻回应着,不知不觉竟有些沉迷,心里不由想:难道所有男子味道都一样吗?为何阿寒和阿奕的味道如此相似......
姑娘忽然觉得身上一凉,惊醒了过来,使劲推了对方一把,她从来没有在灯光下露出过她自己啊。
寒夜却是将她的手用布帛束在床头,这才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姑娘的青青紫紫的身体,眼中闪过无数怜惜,有些自责道:“离歌,对不起......"
姜离歌正在难为情中,忽然听到这么一句心里诧异极了,不解道:“为什么要道歉?”自责愧疚的不应该是她吗?难道他觉得是他没有保护好阿奕和她?
寒夜见姑娘不再难为情便解掉了姑娘身上仅剩的束缚,一向清心寡欲的自己居然有些躁动,寒夜暗骂自己禽兽不如,也不看看对方是什么情况。姜离歌不安地用脚拉被子,却不知她此时有多倾国倾城。寒夜低哑道:“离歌,别动,你再动我可能会疯掉的。”
姜离歌闻言非常不解:为什么会疯掉?最后还是老老实实不再动作。
寒夜迅速给姑娘检查了身体,发现姑娘只是背部有些伤而且快愈合后微微放了心,细心地为姑娘盖上被子,这才将束着姑娘的布帛解开。
姜离歌却是有些难过道:“阿寒,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既舍不得阿奕,又贪恋你的温柔。”
寒夜叹了一口气,躺上了床,将姑娘就着被子抱在怀里,无奈道:“离歌,你不必觉得有负担,你是这天下最好的姑娘,能和你在一起我觉得很幸运。”对不起离歌,原谅我现在什么也不能说。
姜离歌闻着男子好闻的气息觉得很安心,可又想到如今这情况,下了决定似了道:“阿寒,我们到此为止吧。”他值得更好的,她不能一边爱着阿奕,一边又爱着他,这对他们二人都极不公平。
寒夜一僵,尽管知道姑娘为什么这么说,却是第一次嫉妒起楚天奕来,有些难过道:“离歌,你这是打算放弃我了吗?”
第五十五章 暖心天使姜离歌
楚天绝知道建文帝是同意了,微微侧身面向凤霓裳,行了一个礼,诚恳道:“南楚二皇子楚天绝诚心求娶北凤朝阳长公主,希望公主成全。”
凤霓裳转过身,淡淡道:“可二皇子不符合朝阳的要求。”
楚天绝面色如常,似乎丝毫不在意被拒绝了,继续道:“公主道不嫁有权有势夫君,只要那人有一点儿可取之处,绝自是符合,这第一绝上有太子皇兄雄才伟略,算不得有权有势,二来绝善吟诗作画,也算有一点儿可取之处,公主若是嫁与绝,绝此生只娶公主一人,绝不纳妾,也算得上是心悦夫君,不知公主可否成全?”
凤霓裳沉默了一下,似在认真思考,淡笑道:“既是如此,朝阳岂有不应之礼。”
建文帝拍了拍手道:“好啊,如此甚好,没想到最后却是皆大欢喜。”
南宫易此时适时道:“楚皇陛下,贵国三皇子如此辱没我们公主,又当如何说呢?”
建文帝心中暗恨南宫易哪壶不开提哪壶,却还是道:“这着实是朕考虑不周委屈了公主,朕看不如这样,三皇子如此不顾大体,不管两国邦交,今日起便不再是我南楚皇上成员。”
宁丞相立马走了出来。建文帝挑眉道:“不知丞相有何见解?”
宁丞相行了个礼,恭敬道:“皇上,不妥,将三皇子贬为庶民只怕有伤皇上清名,再者三皇子和离歌将军已经......只怕是有累离歌将军。”
建文帝略一思索觉得也是这个理儿,看向姜离歌,开口道:“离歌,你觉得如何是好?”
姜离歌也没想到事情居然如此容易,赶紧走了出来,行了一个跪拜礼,道:“皇上,是末将辱没了三皇子,末将愿意嫁与三皇子为妻。”
一时间众人都傻眼了,这剧情的发展实在是让他们眼花缭乱。太子和陆远渊只觉得心中疼痛异常,楚天啸几乎快七窍生烟,宁皇后也好不了哪儿去,看看她手中皱成一团的锦帕便可窥见一二,宴会上一派和乐融融,一个个却是心思各异,不约而同地屏气凝神听听帝王的意思,心里却是觉得以帝王对楚天奕的厌恶,大概是不会同意的。
建文帝却是挑眉道:“离歌,你确定吗?”
姜离歌认真道:“确定。”
建文帝犹豫道:“可是那孽子捅了如此大的一个篓子,朕怎么能不罚反而将我南楚得力的将军嫁给他?”
楚天奕跪了下来,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如此认真地跪上面那个人,认真道:“儿臣愿意只为侧夫,不做正夫,入赘姜家,如此也算是惩罚了。”
此话一出震惊了在场的人,这世上竟有男子自甘为小,就算对方是姜离歌,那也不是世俗所能接受的。
建文帝的嘴角不可见地抽了抽,这真的是他的儿子?为什么和他想象的有点儿不一样。又看到姜离歌平淡如水的模样,不知是二人早已串通好,还是姜离歌本身就定力十足。
姜傲闻言皱了皱眉,起身,行礼之后才道:“三皇子殿下是皇子,怎么能入赘姜家?皇上当仔细考虑。”
建文帝高深莫测道:“看来离歌比朕想得还要好啊,连朕这个不肖的儿子也非离歌不可,姜爱卿不必紧张,是朕这孽子攀不上离歌才是。”
姜傲似不安道:“末将惶恐,愧不敢当。”
姜离歌知道此时她不宜多言,可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她若是不主动一些,又如何帮到阿奕,认真道:“皇上,末将心悦三皇子,望皇上成全。”这和愿意嫁给楚天奕是不一样的,若是嫁可以理解成对酒后乱性负责,那么心悦就完全不一样了。
建文帝威严道:“如此看来,今日怕是要好事成双。”不辨喜怒。
南宫易也是心有怒气,却是平淡无波道:“我北凤最尊贵的公主受如此奇耻大辱,楚皇陛下又当如何解决呢?”
建文帝心有不悦,奇耻大辱还不是你们公主强求的,面上却是有些懊恼道:“说来都是朕的错,那就依朕那孽子所言,不知南宫丞相可还满意?”
此时南宫易还能说什么,这样的事对一个男子来说就是奇耻大辱,三皇子如今虽是心中愿意,可谁又说得准将来不会后悔呢?客气道:“楚皇果然心胸宽广,堪称帝王典范。”
建文帝似很受用,客套道:“南宫丞相也是丞相中的翘楚。”心里却是有些不悦,这南宫易倒是打得一手好牌,先用生灵涂炭来压他,又用一颗甜枣安抚他,若不是为了南楚百姓免于战火离乱,他怎么可能忍这老匹夫!
南宫易推辞道:“鄙人只为求和而来,倒是担不起楚皇赞誉。”
建文帝笑道:“南宫丞相的光辉事迹天下共知,南宫丞相若是担不得,这天下只怕都是庸才。”
二人又你来我往几个回合,建文帝这才似松了口气道:“如今和亲之事完毕,朕倒是轻松了不少。”又转头问钦天监王左道:“王爱卿,不知这最近哪日是个好日子?”
王左起身行礼恭敬道:“皇上,本月不久就是中秋,按说中秋再好不过,可时间未免太过仓促,再之后便是二十八了,宜嫁娶,宜出门。”这王左年龄不过四十,是当年给楚天奕批命的天师的得意弟子。
建文帝点点头,看向南宫易道:“南宫丞相觉得二十八日为二人举行婚礼可否?”
南宫易行礼道:“自是极好,有赖楚皇陛下和楚后娘娘操持了。”
建文帝这才宣布道:“朕今日宣布北凤朝阳长公主与我南楚二皇子楚天绝联姻,共结南楚北凤永世之好,着二人于本月二十八成婚。”话随时这么说,可在座的谁不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表象,哪里有什么永久的和平?
北凤使者和楚天绝跪下谢恩道:“多谢楚皇陛下(父皇)!”
建文帝满意道:“使者不必多礼,快请起!”一干人这才站了起来。
建文帝又对楚天绝道:“绝儿,日后你可要好好待公主,若是有半分懈怠,朕绝对不会轻饶。” 这话虽是是对楚天绝说,可谁都知道这是建文帝对北凤的承诺。
楚天绝恭敬道:“儿臣谨遵父皇吩咐,绝不做伤害公主之事。”不管他们私下如何约定,该给的口头承诺还是一样不能少。
建文帝客气道:“南宫丞相,朝阳长公主还请回席,可要多用些膳才是。”
南宫易和凤霓裳也知道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自然是毫无停留之想,行礼回了坐位。
建文帝又道:“宁爱卿,姜爱卿,赵爱卿,你们也回席吧。”宁丞相和赵尚书自然是毫无异议,反正也没他们什么事儿,姜傲看了跪着的姜离歌一眼却是有些犹疑。
建文帝见此,好笑道:“儿女之间的那点儿感情自有定数,姜爱卿不必担忧。”
姜傲这才和宁丞相和赵尚书行礼退下,此时大殿中央只剩下姜离歌和楚天奕,明明是百人的场合,此时却是寂静无声。
建文帝威严道:“姜离歌听旨。”
姜离歌行礼道:“末将在。”
建文帝继续道:“三品将军姜离歌,行事有度,聪慧机警,多年参军,劳苦功高,朕念其正处于婚嫁之龄,特赐三皇子楚天奕为侧夫。”
姜离歌谢恩道:“谢皇上隆恩。”
建文帝又对楚天奕道:“作为对你的惩罚,你今日便随离歌回去吧,无媒无礼,也不准府上有任何婚嫁仪式。”
楚天奕平静道:“谢父皇赏赐。”
建文帝只觉得一口老气闷在胸里,不上不下:这孽子究竟想做什么!建文帝活了这么多年,从未觉得有如此荒唐过,最终还是平淡道:“你们也下去吧。”
姜离歌楚天奕行礼道:“末将(儿臣)告退!”两人规规矩矩地回了座位。
一时间,歌舞升平,好一番宴乐景象。
这场和亲以这样出人意料的结局收尾,惊煞了一干人,而男权历史上第一个名正言顺的侧夫楚天奕也被讨论了许久,甚至有人说他果真是个祸国妖孽,就连离歌将军也不能逃脱他的魔爪。
姜离歌刚回道自己的席位不久,苏强便凑了过来,用只有二人的声音道:“离歌,我就说三皇子为什么一直看着你,原来你们早就有奸情!”
姜离歌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却是平静无比道:“我们那时两情相悦!”
苏强作捂心状,似疼痛道:“姜离歌,你这是欺负我这个孤家寡人,哎呀,我的心啊。”
姜离歌拍了他一巴掌,好笑道:“你是孤家寡人?可我怎么听说你和天心姑娘这几日打得火热?”
苏强撇了撇嘴道:“那怎么一样?你现在连侧夫都有了,我连天心姑娘都手都没有碰过呢。”又思考道:“这么多年你都在边关,怎么可能认识三皇子,倒是听说你六岁以前总是进宫......”突然像吃了一惊似的看着姜离歌,姜离歌感受道苏强惊讶的眼神就知道他不怀好意。
果不其然,苏强惊讶道:“姜离歌,你不会这么变态吧,你才六岁啊,不会就对三皇子......”又似反应过来道:“不对不对,也许更早。”
第五十六章 恐怖的损友
姜离歌额头划下无数黑线,反手给了苏强一拳,低声道:“你才变态呢!我和三皇子是刚回来时认识的。”
苏强像是看怪物似的看着姜离歌,感叹道:“啧啧啧,果然变态,你们才认识多久,才见过几面,一转眼就变成夫妻关系了,不对不对,夫妻关系谈不上,应该是同床共枕的关系才对。”
姜离歌见苏强说的越来越偏,面色有些不好,威胁道:“苏强,你要是再不闭上你的臭嘴,我就告诉天心姑娘你在边关时偷看年寡妇洗澡!”
苏强咬牙切齿道:“姜离歌,你敢!”
姜离歌笑道:“如何不敢?说不定我一个不小心还可以告诉天心姑娘你每个月总要去找艳娘一两次!”
苏强愤愤道:“姜离歌,你小心我告诉三皇子你带陆远渊去青楼!”
姜离歌不满道:“你敢!”
苏强忍住笑道:“还有你偷看艳娘!”
姜离歌恨恨道:“苏强,你好样的!大不了我不告诉天心姑娘便是!”
苏强却是大笑道:“姜离歌,你也有今日,说来我还真是得好好感谢三皇子,终于有人降住了你这个大魔头,苍天有眼啊。”
姜离歌毫不客气回道:“好歹我们说真心相爱,哪里像有些人只能对着心爱之人的画像聊表相思。”
苏强一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控诉道:“姜离歌,禁止炫耀!我不接受!”
姜离歌终于觉得扳回了一局,扬眉吐气道:“活该,老光棍!”
苏强气得快吐血,索性不理她。姜离歌也无所谓,自顾喝起酒来。
不一会儿,苏强又耐不住好奇心了,神神秘秘问道:“姜离歌,你怎么知道自己喜欢三皇子呢?”姜离歌看不出来,可他知道陆远渊从小就喜欢姜离歌,如今一来,只怕陆远渊那小子要失望了。
姜离歌高深莫测道:“直觉。”
苏强不满道:“直觉是什么鬼?哪里能判断喜欢一个人了?对了,三皇子那张脸好看极了,你莫不是喜欢他那张脸。”死恍然大悟似的道:“如此一来就解释得清楚为何这么短的时间里你就真心相付。”
姜离歌觉得她要再听下去可能会疯掉颇为不耐烦道:“苏强,喜欢就是喜欢,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姜离歌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时间刚刚好吧,她虽是和阿奕才见过几面,可她却是觉得他很熟悉,就好像他们认识好久了。
苏强似有些遗憾道:“不说就不说,还敷衍我,姜离歌,你可恶!”
姜离歌笑道:“我要是不可恶就不是姜离歌了,你怎么还不习惯呢?”
苏强:......他需要习惯被虐这个东西吗?
陆远渊听着姜离歌的话心中微疼:明明楚天奕什么也没有,她为何还是要“嫁”,明明她知道楚天奕是个**烦,她却还是选择接受,楚天奕难道就真的这么好吗?他哪里比不上三皇子了?
最后只是故作高兴道:“姜离歌,祝你幸福!”
姜离歌看着陆远渊,高兴道:“谢谢你,贱圆!”
陆远渊笑道:“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不必言谢。”
姜离歌翻了一个白眼,笑道:“是是是,陆大少爷最有礼。”
常询和陈欢也凑了过来,两张桌子却是挤了五个人,怎么看怎么怪异,姜离歌有些热,不满道:“都过来做什么,热死了!”
常询笑道:“离歌,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心静自然凉,你自己烦躁,倒是怪起我们里。”
姜离歌:“常大哥,你那你额头上的汗滴是怎么回事?”
常询理直气壮道:“正是我心静,所以就算是浑身是汗也不会觉得热。”
姜离歌:......好有道理哦,她竟无言以对!
此时陈欢也凑了进来道:“常大哥说的有道理,离歌你就认了吧。不过你真的要纳三皇子做侧夫,怎么想都觉得怪异。”
姜离歌挑眉“怎么怪异了?”
陈欢笑道:“这世上哪有男子做侧室,你倒好,简直是史上第一人!人家好歹是个皇子吧,皇子都追着你跑,啧啧啧......”
姜离歌不满极了,反驳道:“男子都可以三妻四妾,女子为何不行?”
陈欢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道:“姜离歌,不是吧,你真的打算弄个什么三夫四夫?不行,我的三观啊,从今天开始尽毁。”
常询也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调侃道:“我看你这个梦想是永远实现不了了,我可觉得三皇子不是个能容人的性子!”
姜离歌挑眉:“怎么就不能容人了?”其实她也是这么觉得的,可是他和寒夜不都互相接受了吗?
常询高深莫测道:“你听我给你分析分析,你看咱们三皇子从小被圣上扔在冷宫,后来又被丢出宫外自生自灭,那心里肯定是没有安全感的呀,你若是再娶个三夫四夫,三皇子就更孤独了,说不定哪天就把你解决在了睡梦中,想想都可怕。”称呼已经变成了“咱们三皇子”,常询的接受能力果然永远是他们五个当中最厉害的。
姜离歌好笑道:“我认识的三皇子可大气多了,哪有你说的这么可怕?常大爷就把您充满八卦的心放进肚子里吧。”
陈欢又道:“离歌,我忽然想起一事。”话刚出口就遭到了一个爆击。
看着陈欢委屈的神情,姜离歌毫不留情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暗含威胁,陈欢,你要是还敢乱说你就死定了!
陈欢委屈地眨了眨眼睛,控诉道:“姜离歌,你每次都这么暴力!诅咒你......被家暴!”原本以前都是说没人要,可惜现在姜离歌有了“赐婚对象”,他倒是无法那样骂了。
常询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补刀道:“离歌武功那么高,我们应该担心三皇子才对。”
陈欢觉得自己内心受到一万点暴击!这个世界怎么能这样子?只得道:“不说这个了,离歌啊,你说皇上那么厌恶三皇子,会不会真的给你赐婚什么的?”
常询道:“终于说了句人话。我也有此忧虑。”
姜离歌笑道:“你们担心太多了,先不说我们可能很快就要远赴边关,就以咱们皇上好清名的程度,绝不会轻易给自己落下苛待儿子的恶名的。”
陈欢不放心道:“那万一呢?”
姜离歌笑道:“那万一皇上赐婚,我就......”却是故意不说下去,三人俱是好奇地盯着她,就连陆远渊也竖起来耳朵。
姜离歌笑道:“那就接受呗,反正我又不吃亏,说不定就是你们其中哪一个呢?”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几人额头划下黑线,苏强最先不满道:“姜离歌,我有喜欢的人了。”
陈欢苦哈哈道:“我不想每天被家暴。”
常询笑道:“我觉得我还是喜欢温柔小意的女子。”
只有陆远渊看着姜离歌道:“贱泥,我可以。”
三人:......原来姜离歌不是脸皮最厚的,这段数高!
果然姜离歌吃瘪道:“贱圆,你厉害!我服了!”
陆远渊:我说真的!他却是害怕毁了大家的关系,笑道:“我知道离歌不会三夫四夫的,毕竟你那么喜欢三皇子,自然不愿意委屈他半分。”心里却是苦涩极了,他为什么不先开口,为什么不去试一试呢?
三人又齐齐看向姜离歌,一脸难以置信。
常询:“离歌,你真的喜欢三皇子,我的天,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陈欢:“真的是难以置信,姜离歌,你还是那个和我们一起混迹青楼楚馆的姜离歌吗?”
苏强倒是淡定了许多。
姜离歌摸了摸鼻子,颇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是挺喜欢三皇子的。”
常询摸着胸口道:“姜离歌,你伤害了我的心,我还没遇到心悦之人呢!三皇子哪里让你喜欢了?难道......”似恍然大悟道:“你只是喜欢他的脸!对对对,这个太有可能了!”
姜离歌黑得不能再黑,反问道:“我是这样一个人吗?”
四人齐齐点头:“是。”
姜离歌:......
国宴很快结束,此时天已经黑得不能再黑,帝后和北凤使者客气了一遍又一遍之后才让太子送他们出宫,剩下的大臣也自觉离开。
于是官道上出现了这样的奇怪景象:镇北侯姜傲在前面走着,姜离歌跟在后面,三皇子楚天奕,不时有大臣上前道谢,姜傲一一笑着回谢,可若是仔细看,便会发现镇北侯隐藏起来的担忧。
三人一起回了府。姜府的下人都炸了,他们的大小姐有夫君了!夫君是皇子!可夫君只是侧夫是什么道理?
姜傲回头对二人道:“三皇子殿下还请随末将二人移步书房。”
楚天奕淡笑,恭敬道:“是,岳父!”
这声岳父喊得姜傲差点一个踉跄,受不起,真的受不起,他想过他的女儿会嫁给三皇子,却从来没想过三皇子会入赘,真真是荒唐极了!最后还是淡定如常地向前走去。姜离歌和楚天奕感紧跟上,姜离歌只觉得大祸临头,楚天奕倒是觉得高兴极了。
第五十七章 暖心的姜家人
到了书房后,姜傲缓缓转身,平静道:“三皇子请坐。”
楚天奕却是跪了下来,认真道:“是小婿的错,小婿不该拖累镇北侯和离歌,可小婿是真心喜欢离歌的,还望镇北侯成全。”
姜傲却是不发一言,姜离歌跟着跪了下来,道:“阿爹,都是离歌的错,是离歌先招惹阿奕的。”
姜傲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这是他放在心尖尖儿上的女儿啊,他都舍不得她受半点伤,三皇子却是直接把她拖下了水!最终还是淡淡道:“你们俩都起来吧,事已至此,本侯还能说什么?”
见姜傲如此态度,姜离歌楚天奕也摸不清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姜离歌有些愧疚道:“阿爹,对不起,离歌拖累您和姜家了。”
姜傲叹了一口气道:“起来吧,阿爹难道还会阻止你们不成?”
姜离歌这才扶了楚天奕起来,笑道:“谢谢阿爹!”
姜傲这才道:“离歌,你先回院吧,阿爹有话和三皇子说。”
姜离歌看了楚天奕一眼,有些犹豫。
姜傲见此,好笑道:“放心吧,阿爹不会对三皇子做什么的。”
姜离歌闻言微微放了心,这才转身离开,细心地关上了书房门。
姜离歌离开后,姜傲看着眼前气势分明不简单的楚天奕,笑道:“三皇子倒是打得一手算盘。”
楚天奕缓缓跪了下来:“镇北侯,关于我不经您的同意就在朝廷上辱了离歌清名我很抱歉,可是我心悦离歌,还望镇北侯莫要怀疑我的真心。”
镇北侯笑道:“三皇子说笑了,且不说离歌性子不似闺阁女子,就说你们才见过几面,你又如何心悦?也许你现在是心悦离歌,那十年后,二十年后呢?你敢保证你不会憎恨离歌伤了你的尊严吗?届时离歌又当如何?”
楚天奕惨淡道:“我活这么多年,除了离歌敬我爱我,还有谁给过我应有的尊严?若有一日我负了离歌,我楚天奕不得好死!”
姜傲心有不忍,平静道:“本侯知道你想报仇,你的眼睛里有怨恨,如此的你,我怎么能放心把离歌交给你。”
楚天奕道:“所以我只为侧夫,不做正夫,日后东窗事发,离歌也绝不会因我丢了性命。”
姜傲不解道:“你当真愿意只做侧夫?”
楚天奕坚定道:“是,只为侧夫,若有一日不幸身亡,离歌大可另择夫君,如此也不至于孤独终老。”
姜傲忽然有些同情楚天奕,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要么他当真是爱极了离歌,要么他心思着实深不可测。最后叹息道:“三皇子请记住,日后不管您要做什么,我姜家绝不参与半分,离歌要不要帮你,一切她自己决定。”
楚天奕恭敬道:“是,此生绝不利用姜家和离歌半分。”
姜傲暗想:看来这三皇子果真爱极了离歌。如果是求娶姜离歌,皇上必定不会同意,可他偏偏请求入赘,最后倒是如了他所愿,只希望楚天奕不是那忘恩负义之人。威严道:“从今日起,三皇子便是我们姜家的一份子了,望你永远记得今日的话善待离歌。”
楚天奕行了一个跪礼道:“小婿谢岳父成全。”
姜傲笑道:“如果天奕不嫌弃就和离歌一起叫本侯阿爹吧。”
楚天奕认真道:“是,阿爹。”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喊“阿爹”,没想到这样的机会竟然是镇北侯给他的。
姜傲哈哈应道:“唉,唉,真好。”亲手将楚天奕扶了起来,心中的什么隔阂之类的听到这声阿爹都烟消云散了,这一刻他才意识到:他的女儿长大了,已经有夫君了。
楚天奕不解道:“阿爹不嫌弃天奕的批命吗?”
姜傲不在意道:“批命什么的都是文人胡乱嚼字,如何信的?”
楚天奕心中感恩极了,一向云淡风轻的脸上竟有一丝温情,感激道:“多谢阿爹不嫌弃。”这大概是除了他母妃外第一个接受他的长辈。
姜傲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说来阿爹还是要嘱咐你,离歌这丫头从小被我惯坏了,大大咧咧,不像一般女子温柔小意,你多担待,再者我这一脉人口简单,阿爹希望你能把我们当一家人,再就是你和离歌的婚礼,皇上已经如此说了,本侯也做不了什么,这倒是让你受了委屈,你也不要觉得委屈,明日我们一家人关起门来吃顿晚饭,就当是你二人的婚宴了,日后还望你们俩夫妻一体,互相扶持。”
楚天奕一直卡在心里的那股恨竟是淡了许多。奈何他不善表达,只感激道:“多谢阿爹。”
姜傲又道:“日后你便和离歌一起来书房议事吧。”
楚天奕不由感叹镇北侯思虑周全,应道:“是。”
姜傲笑道:“去吧,离歌那臭丫头定是在不远处等你呢。唉,果然是女大不中留。”
楚天奕恭敬道:“以后天奕会和离歌一起孝顺阿爹的,天奕告退。”
姜傲挥了挥手,楚天奕退了出去。
看着楚天奕离开的背影,姜傲心中还是不由担忧:天奕,希望你真的如你所说。
楚天奕走了不远后果然看到了站在路旁无聊地踢石头的姜离歌,悄悄走到她身后,姜离歌却是转身抱住了他精瘦的腰,头埋在他的怀里,闷闷道:“我阿爹没说什么吧?”
楚天奕抱紧了她,笑道:“阿爹说你大大咧咧,一点儿也不温柔小意,让我多担待。”
姜离歌听见他称呼的变化便知道他阿爹接受了楚天奕,似不满道:“阿爹真是偏心,明明我才是阿爹的女儿,阿爹居然这么说我!”
楚天奕闷闷笑了起来,笑道:“你就知足吧,天下可没有几个父亲会如此替女儿着想!”
姜离歌骄傲道:“那是,我阿爹可是最好的阿爹。”
楚天奕笑道:“娘子,我们去休息吧,阿爹一会儿该出来了。”
姜离歌竟觉得这声娘子颇为受用。笑道:“走吧,那就。”
二人手牵着手往离歌院去,楚天奕原本要和姜离歌睡正房,姜离歌却是将他赶去了侧房,用姜离歌的原话说就是:你还没有见过我阿奶和阿娘,咱俩不能睡一起。于是楚天奕便乖乖地去了偏房,嘴角却是微勾,似心情很好,这大概是他最顺心的时刻了。
风华宫中,宁皇后又砸了不少珍贵的东西,孙嬷嬷劝道:“娘娘哎,千万别伤了自己,您还有太子殿下啊,二皇子三皇子再是怎么蹦哒也不可能越过太子去,娘娘何必动如此大怒气!”
宁皇后却是暗恨不已,这几日她做什么都不顺,难道她就非张嬷嬷那贱人不可吗!宁皇后觉得自己的运气快要背死了,那日也不知张嬷嬷和啸儿怎么了,竟在她凤华宫小花园苟合!一个相当于是她娘,一个是她儿子,这事儿怎么看都荒唐,可偏偏就发生了。二人事后都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细细盘查下来也没什么不妥,究竟是谁如此歹毒,若这事儿发生在皇宫其他地方,那后果还真是不敢想,而张嬷嬷和啸儿都伤了身子,没个一年半载怕是养不好了,这选妃宴又要开始了,真真是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偏偏那两个孽子,一个要娶北凤公主,另一个虽说是入赘,可也相当于有了一层保护伞,着实可恶,她怎么可能让赵贱人得意!听闻孙嬷嬷的话顿时炸了起来。
发怒道:“你叫本宫如何息怒!皇上本就偏爱慧皇贵妃那个贱人,如今楚天绝又娶了朝阳长公主,太子的地位如何能保!”
孙嬷嬷也是战战兢兢,她是宁皇后的二等奴婢,张嬷嬷出事后才提上来的,原本觉得是一步登天,如今看来其实是如临深渊。
宁皇后见她这个样子更加生气了,怒道:“你说现在有什么办法打压慧皇贵妃?”
孙嬷嬷低着头,战战兢兢道:“娘娘息怒,奴婢觉得可以从朝阳长公主下手。”
宁皇后闻言更生气了:“你这蠢货,朝阳长公主事关两国邦交怎能轻易动,再者你以为朝阳长公主是个傻的吗?真是废物!”
孙嬷嬷惭愧道:“奴婢愚钝。”
宁皇后只有自己生闷气,偏偏她还得为楚天绝操办婚礼,还有楚天奕,如今他有了机会,定是会努力向上爬,可她不会给他机会的。
与宁皇后的咆哮不同,此时慧皇贵妃正躺在帝王怀里笑得花枝乱颤。
建文帝笑道:“如今看来爱妃倒是不用忧愁绝儿的皇子妃了,朝阳长公主一人便比得上这世上所有女子了。”
慧皇贵妃娇笑道:“还是皇上疼臣妾,朝阳长公主自然是再好不过,臣妾以后会和她好好相处的。”
建文帝笑道:“果然还是爱妃最懂事。”
慧皇贵妃又似忧虑道:“皇上,臣妾还有一事心中忧虑不已。”
建文帝好笑道:“爱妃又有什么事了?”
慧皇贵妃撒娇道:“皇上莫要笑臣妾,臣妾还不是怕皇上生气。”
第五十八章 暖心的姜家人
建文帝笑道:“这么多年朕何时生过你的气?说吧,又忧虑什么了?朕可舍不得爱妃皱眉。”
慧皇贵妃似忧虑道:“皇上真的让三皇子做侧夫吗?”
建文帝眼中闪过一丝深沉,面上却是丝毫不显,似好奇道:“爱妃怎么关心起那个孽子来了?”
慧皇贵妃笑道:“三皇子的事儿一出,谁不关心啊,臣妾每日都只插插花什么的,对于这些事儿自然是好奇心十足,皇上,您就和臣妾说说嘛。”那个贱人的儿子,她自然是在意的。
建文帝想想也是,却是不打算多说,便开口道:“朕圣旨都下了,怎么会变呢?好了,今日朕累极了,咱们早早休息才是。”说完拉上被子闭上眼睛。
慧皇贵妃见建文帝不欲多说,也不好再问,只得乖乖闭上眼睛睡觉。
东宫里太子早已经烂醉如泥,口中不断呢喃着姜离歌的名字,心里一阵阵疼痛,他的第一次心动还没有开花就扼杀在萌芽期了。
这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有人欢喜有人愁。
次日早朝后姜离歌便带着楚天奕一起去前厅吃早饭,今日是个特殊的日子,所有人的早饭都推迟了。姜离歌和楚天奕到时姜老太君早已坐在主位 ,镇北侯和镇北侯夫人坐在两边,再之下便是姜子衿和姜轻尘。
二人走上前,跪下行礼道:“天奕(离歌)给阿奶,阿爹,阿娘请安。”
姜老太君看着楚天奕满意道:“好好好,真是个好孩子,你们的事儿阿奶都知道了,不管外人怎么说,阿奶就认定天奕做孙女婿了。”拿了一个大大的红包给了两人,慈祥道:“就当讨个喜气。”
两人接过,行礼道谢。
姜傲拿了一柄剑递给了楚天奕,中气十足道:“天奕,这是这次征战中北凤一个将军的佩剑,今日我将它赠予你,望你和离歌一起保家卫国。”
楚天奕心中微动,行礼道谢。
姜离歌有些不满道:“阿爹,离歌的呢?”天知道这把剑她馋了好久了,她阿爹却是始终都不松口,这次居然给了阿奕。
姜傲笑道:“你这次行事鲁莽阿爹还没罚你,你倒还要起礼物来,真真是脸皮厚。”
镇北侯夫人笑道:“你阿爹逗你呢,他啊早就把你的嫁妆理成单子了。”说完递给了姜离歌一张纸。
姜离歌高兴地双手接过单子,两眼放光,声音轻快无比道:“谢谢阿爹阿娘!”
姜傲故意道:“现在知道谢阿爹了,刚才不是还挺不高兴吗?”
姜离歌抱怨道:“那还不是阿爹故意吓离歌!”
镇北侯夫人笑道:“阿娘的礼物还没给呢。”
姜离歌两眼放光,镇北侯夫人也不拐弯抹角,拉过楚天奕的手,将一串佛珠戴在了楚天奕手上,又给姜离歌戴上,笑道:“这两串佛珠不值钱,只是阿娘这么多年一直在供奉,天天对它祈祷你阿爹平安归来,现在阿娘将它们转赠给你们,希望它能保你们平平安安,和和美美。”
二人心中俱是感动不已,谢道:“谢谢阿娘。”
姜傲这才道:“好了,都起来吧,日后咱们也就是一家人了。”
二人这才起身,姜子衿天真可爱道:“姐夫,我们的礼物呢?”
姜轻尘继续保持着小大人的风度,不发一言,好奇的大眼睛却是直直地看着楚天奕。
姜离歌怕楚天奕尴尬,立马打圆场道:“子衿,你姐夫今日......”
楚天奕却是从怀里拿出了一只玉镯和一把精致的匕首配饰,分别递给了姜子衿和姜轻尘,开口道:“礼物简陋,子衿轻尘不要嫌弃。”
姜子衿高兴接过:“只要是姐夫的礼物都是好的。”
姜轻尘也道:“轻尘觉得这匕首好极了呢,谢谢姐夫!”
楚天奕眉眼弯弯,心里赞叹离歌一家人真真是不同,难怪能长出姜离歌这样的女子,他何其有幸,得这一家人真诚以待!
认亲结束,一家人高高兴兴吃起早饭来。
饭后镇北侯去了军营,楚天奕回了离歌院,姜离歌随着镇北侯夫人去了清茗院。
清茗院中。
镇北侯夫人到衣柜里找了一会儿,拿出一个精致的大盒子,递给了姜离歌,示意姜离歌打开,姜离歌打开只见一件红红的衣袍,不解道:“阿娘这是什么?”
镇北侯夫人拉着姜离歌在炕上坐下这才道:“你展开就知道了。”
姜离歌起身,拿住衣领展开,瞬间惊呆了,感叹道:“好美的嫁衣啊!”
镇北侯夫人笑道:“这是阿娘早就给你绣好的,原本以为你会过三媒六礼,没想到阿娘的女儿嫁衣都没穿就有夫君了,阿娘想着就把这嫁衣直接给你,留着做个纪念也是好的。”
姜离歌眼睛红了红,有些哽咽道:“阿娘......”
镇北侯夫人笑道:“你啊,如今倒是越发容易哭了,阿娘记得你小时候最是不爱哭的,阿娘的离歌啊,终究是长大了。”镇北侯夫人此时似乎还能记起姜离歌婴儿的样子。
姜离歌不想那么伤怀,笑道:“离歌永远是阿娘的女儿。”
镇北侯夫人又道:“天奕那孩子是个苦命的,从小也没享过什么福,定是缺少安全感的,你万不可再像以前那样随意了,去哪儿记得和他说一声,免得那孩子多想,再有便是天奕虽说是你的侧夫,可那只是皇上正在气头上,你万不可找什么正夫,他既然来了我们家,就是我们家的一份子,你要敬他爱他,不要太过霸道伤了人家。阿娘说的记住了吗?”
姜离歌笑道:“记住了,阿娘放心吧。”又抱怨道:“阿娘怎么老是替阿奕着想,做娘的不应该担心女儿被欺负吗?”她可不敢说她想和寒夜在一起。
镇北侯夫人笑道:“就你那武功,阿娘只会担心天奕,以后有话好好说,别用你在军营那一套。哦,还有......”
起身在衣柜里拿出了一本奇怪的书,颇有些尴尬道:“阿娘也没想到你这么早就嫁人了,一点儿准备都没有,这个是促进你们夫妻和谐的,回去和天奕好好研究研究,免得你们什么都不懂伤了对方。”将书递给了姜离歌。
姜离歌觉得好奇极了,什么东西竟能调好夫妻感情?伸手接了过来,随意翻了翻,面色无常道:“是,离歌知道了。”
镇北侯夫人觉得有些惊异:那年她阿娘给她讲的时候她都不敢看,现在的孩子接受能力都这么强吗?
镇北侯夫人若是知道姜离歌其实早已经观摩过真人版,就不会觉得奇怪了。
两人又说了些许私房话,姜离歌才得以会离歌院,楚天奕此时正在观摩她的闺房,女子的房间倒是像男子的房间居多,和女孩子完全搭不上边儿,还供着许多刀剑匕首,楚天奕嘴角抽了抽,他以前怎么没发现?
姜离歌抱着盒子走进去就看见男子皱眉的样子,笑道:“你在想什么呢?”把盒子放了下来,再把阿娘给她的书丢给了楚天奕,淡淡道:“这是阿娘让咱们学习的。”
楚天奕见姜离歌一本正经的样子,心里也有几分好奇,接住书,随意翻了翻,耳朵不挣气地红了起来。
姜离歌见此哈哈大笑起来,边道:“我说阿奕,咱俩啥事儿没做过啊?你怎么还会耳红?”却是不自觉想起寒夜耳红的样子。
楚天奕把书合上,转移话题道:“你今日不用去军营吗?”
姜离歌止住了笑,也不打算再逗他,认真道:“军营也没什么事,我一日不去也没什么,,再说了,今日我们有重要的事要做。”
楚天奕有些好奇道:“什么重要的事?”
姜离歌却是牵着他的手走出房门,丫鬟们见此低笑了起来,姜离歌也不在意,直接对青杏道:“拿上本将军的盒子,陪本将军和你们姑爷逛街去。”
青杏领命,楚天奕却是诧异极了:逛街是重要的事?他还以为今日会有什么不同呢。心里有些失望。
姜离歌却像是毫无感觉,拉着他往外走。府外的马车早已备好,二人坐了上去,马夫打了一下马,马车便平稳地向前驶去。
楚天奕将姜离歌搂在怀里,低声道:“离歌,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
姜离歌笑道:“谢我就要拿出实际行动来,口头我可不接受。”
楚天奕微微抬起姜离歌的头,吻了上去,认真掠夺她口腔中的每一寸地方,像是在享受这世界最好的美味。一吻罢,看着姜离歌潋滟的红唇,楚天奕笑道:“娘子,不知为夫的感谢可还满意?”
姜离歌暗骂一声妖孽,回道:“你如今倒是愈发上道了。”
楚天奕笑道:“都是娘子**得好。”
姜离歌反搂着他精瘦的腰,笑道:“如今倒是可以正大光明抱着你了。”又道:“阿奕,我问你最后一次,你真的愿意以这样的身份和我在一起,一辈子不变吗?”
楚天奕好笑道:“我早已经是你的人了,难道你还想反悔吗?”
第五十九章 一梳到尾
姜离歌坚定道:“那好,这可是你说的,若是日后你后悔了,我可不会像现在这么好脾气问你了。”
楚天奕笑道:“好。”
姜离歌无意道:“你如今倒是愈发像阿寒了。”话说她自从那日后就再也没见过阿寒。
楚天奕却是一僵,有些不自然道:“可能是呆的久了吧。”
姜离歌想想也是,便不再问。楚天奕暗暗松了一口气,却是突然发现马车行驶的时间也太长了些,问道:“离歌,这是去逛街吗?怎么这么久?”
姜离歌好笑道:“放心吧,不会把你卖了,我们穿越了大半个京城,自然花的时间多了。”
楚天奕便不再怀疑,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姜离歌暗笑这男人真是单纯,她万一真的要卖了他呢?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马车终于停了下了来,楚天奕准备掀帘子下去,姜离歌却是拉住了他,用一块黑布蒙住了他的眼睛,楚天奕也不反抗,反正姜离歌不会伤害他就是了。
下了马车后,只听姜离歌威严道:“你们都下去吧。”整齐划一的声音响起。
姜离歌又对青杏道:“青杏你回府去吧,记得告诉阿奶和阿娘我们中午不回去了。”
青杏应了声是,行礼离开。
姜离歌扶着楚天奕向前走去,男子安安静静由她领着。
姜离歌看到男子听话的样子,笑道:“就这么相信我吗?”
楚天奕笑道:“离歌不会伤害我的。”
姜离歌不再言语,继续扶着他往前走,过了一会儿后终于停下,姜离歌解开了蒙住他眼睛的布帛。
进入楚天奕眼帘的是一张红色的大床,心里微微难受:离歌果然是喜欢他的脸吗?
姑娘却是问道:“惊喜不惊喜?”
楚天奕扯出一个笑道:“惊喜。”
可姜离歌是谁,联系到他以前的话就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了,额头划下几条黑线,便想好好教育教育他,故意将他扑倒在身后的大床上,三下五除二脱光了他的衣服,在他唇上轻轻啃咬。
楚天奕闭上了眼睛:离歌,你为什么不能像喜欢阿寒那样单纯地喜欢我?
姜离歌起身,看着他了无生气的样子微微叹气,她还是别捉弄他了。找出红色的婚服一件一件给他穿上。
楚天奕始终闭着眼睛:这是打算让他穿得像那些小倌吗?离歌,我爱你啊,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却听到女子淡淡的嗓音响起:“睁开眼睛吧。”
楚天奕心中难过极了:离歌,你是要我看自己恶心的样子吗?
见男子还是没有动作,姜离歌有些慌了,那日他就是这个动作,然后愤恨地和她决裂,俯身微微一吻,带着珍惜和无限的爱意,认真道:“沉睡的王杜丽娘,柳梦梅已经吻你了,你该醒过来了。楚天奕,我爱你。”
楚天奕这才睁开眼睛,她的爱,他感受到了,又暗恼自己怎么能随意怀疑离歌。睁眼便看到姜离歌充满笑意的眼睛。
与此同时,姜离歌暗骂这双眼睛着实太好看了些。
短短的失神后,姜离歌将男子拉了起来,将他按坐在梳妆镜前,楚天奕这才注意到自己一身红色婚服,微微失神。
姜离歌边给他梳头,边道:“阿奕,我知道她们都轻你贱你,你厌恶女子是正常,可是我想让你知道,不是所有女子都是那样,我喜欢你仅仅是喜欢你,包括你的脸,因为那也是你的一部分。”
楚天奕更加自责了,道歉道:“离歌,对不起!”
姜离歌笑道:“好了,自责什么,今天可是我们的好日子!”
楚天奕却是有些反应不过来,有些怔忡。
姜离歌放下梳子,将他推出了房间,在他唇上一吻道:“等我。”便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间门。
楚天奕还在傻傻的站着房间门口,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唇,有些怔松,他们这是要成亲?
不一会儿姜离歌便走了出来,一身红嫁衣将她衬得更加光彩夺目,一头披散的头发像是上好的绸缎,楚天奕看着她一动不动,这样的她真真是好看极了。
姜离歌看着楚天奕惊艳的样子心中暗笑不已,用手在他面前挥了挥,笑道:“怎么?被我美傻了?”
楚天奕点点头,将她拉着走进了房间,在梳妆镜前坐下,姜离歌笑道:“我只会梳男子的头型。”
楚天奕淡笑道:“我刚好会梳女子的发髻。”拿起梳子替女子梳起头来。轻轻道:“一梳梳到尾,二梳举案齐眉,三梳儿孙满堂.....”不由想起疯掉的母妃,那时母妃就是天天给自己梳着头,时不时呢喃那个人的名字,时不时呢喃他的名字,说得最多的还是这三句话,母妃好听的嗓音仿佛就在耳边。
不一会儿,一个新娘髻便梳好,由于俩人都不会画眉之类,只好作罢。
楚天奕看着镜中的女子,感叹道:“离歌,你真美!”
姜离歌笑道:“阿奕也不遑多让。”说完起身,拉着他离开房间。
到了正厅中,入目的也是一片大红,看来也是精心装扮过。
二人跪了下来,姜离歌道:“一拜天地!”二人朝着门外拜了拜。
“二拜高堂!”
姜离歌拉着楚天奕朝镇北侯府拜了下去。
“夫妻对拜!”
二人头对头一拜。
“礼成!”二人起身。
姜离歌看着楚天奕笑道:“如今我们就算是夫妻了,日后夫君多指教。”
楚天奕也行礼道:“娘子多多指教才是。”
二人相视一笑,不同于建文帝随意说让楚天奕和姜离歌走,这一刻二人才真正觉得彼此夫妻一体。
楚天奕一把将姜离歌抱在怀里,颇有些情绪外露道:“离歌,谢谢你!”
姜离歌笑道:“有什么好谢的,这是我该回应你的。”她既欠了楚天奕,也欠了寒夜,唯一能做的便是尽最大的力量对他们好,尽全部的心力回应他们的感情。
楚天奕心中感动不已,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纵是百感交集,却也知道此时应该高高兴兴的,邪气十足道:“娘子,我们是不是该入洞房了?”
姜离歌搂住他的脖子,笑道:“这是一个温泉山庄。”
楚天奕笑道:“还请娘子指路。”
......
姜离歌懒洋洋地躺着楚天奕怀里,颇有些无力道:“阿奕,我有一件事儿得和你说,关于阿寒。”
楚天奕却是轻声打断道:“离歌,我正好也有一件事要和你说......”
姜离歌有些失落,看来阿奕也是接受不了阿寒的。最后还是道:“什么事?”
楚天奕看着她好看的眼睛,有些难以说出口,低声道:“我就是阿寒。”说完后觉得如释重负。
姜离歌耳力惊人,有一瞬间的石化:“你说什么?”
楚天奕认真重复道:“我就是阿寒,阿寒就是我。”
姜离歌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好笑道:“这怎么可能?你们都脸不一样,声音不一样,性格也不一样,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又有些担忧道:“你不会是和阿寒达成了什么协议吧?”
楚天奕改变了声音,只听见寒夜的声音传了出来:“离歌,你有没有听说过人皮面具?这是最南边一个小种族的秘术,我也是偶然得知,很多时候你都觉得寒夜和楚天奕很相似不是吗?”
姜离歌只觉得这个世界有些崩塌,难怪,难怪阿奕突然就说喜欢她,难怪他们的味道很一样,难怪她在阿奕那里流的血阿寒也一清二楚,难怪阿寒不肯告诉她真实身份,难怪两人都不介意共享她,原来他们是一个人,姜离歌心中愤怒至极。怒吼道:“楚天奕,你好样儿的,把我骗得团团转!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她觉得什么都是小事,唯一忍受不了的便是欺骗与背叛,而阿奕这样做不正是在割她的心吗?这是个人都无法接受吧?看着她两头吃瘪,他是不是觉得很得意,她还觉得心疼他,他自己本事都那么大了,哪里轮得到她心疼!翻身便准备离开。
楚天奕却是抱紧了姜离歌,痛苦道:“离歌,别走,别丢下我......”
姜离歌冷漠道:“你走吧,我会做你在姜府的假象,你要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们到此为止吧。”
楚天奕哀求道:“离歌,你别走,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
姜离歌只觉得心痛无比,冷笑道:“所以这就是你一直骗我,一直把我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底气吗?三皇子,您慢慢玩吧,我姜离歌不奉陪了,看在我爱过你一场的分上,我不会把你的事告诉其他人,您好自为之。”
楚天奕心痛无比道:“离歌,我没有玩弄你的感情,我爱你啊,我不能没有你。”
姜离歌凉薄道:“什么正夫侧夫?亏我还觉得自己水性杨花,原来一切不过是一场镜中花水中月,不过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不过是你楚天奕为了复仇设的局,而我姜离歌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大傻子!楚天奕,这样的你,着实让我恶心。”
感受着姑娘因愤怒而颤抖的身体,听着姑娘痛心疾首的话语,楚天奕的回忆好像突然回到了那一年:那一年他十三岁,手无寸铁,始终记得母妃说不要替她报仇的话,于是他活得像个透明人,有时候他觉得就这样也挺好的,不争不抢,长大了就到封地去,到时天高皇帝远,谁还能压制他,到时他想骑马就骑马,想看书就看书,也许他的封地又小又穷,那也没事,他可以认认真真勤勤恳恳帮那里的人,也许只是南楚的一个边城,那就再好不过了,他还可以打打仗什么的,可是一切都变了。还记得那天下午他那恶心的嫡母召他进宫,他知道她心思恶毒,母妃的死就和她有关系,可他要是想去封地就不能落下半分不敬嫡母的罪名,于是只好前去。
十三岁的楚天奕远没十八岁的楚天奕来得令人惊艳,却也是精致无比,对着高位上的女子行礼道:“儿臣见过母后。”
宁皇后伪善道:“奕儿,起来吧。”
第六十章 楚天奕发病
这大概是他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这么近看到这个害死他母妃的罪人,真想报仇啊,可是他一无所有,怎么报仇呢?而且母妃说了......
宁皇后挥退了身边的人,只留下一个大丫鬟。
宁皇后淡淡道:“姚儿,把这杯茶赐给三皇子。”
那名叫姚儿的丫鬟把茶端了下来,楚天奕接过,反正那个女人又不是他那些皇兄皇弟们会放些脏东西进去,便一口喝了,淡淡问道:“不知母后召儿臣入宫所为何事?”
宁皇后笑道:“无事,只是想着你一个人在宫外住了那么久,想问你过得好不好?”
楚天奕不解,却是道:“劳母后挂记,尚且过得去。”虽然那些人总是变着法儿收拾他,可他早晚会离开的,如此倒是无所谓了。却突然感觉身体很热,他这是怎么了?
宁皇后缓缓起身走了下来,扶住他的手臂道:“奕儿,你怎么了?”
楚天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愤怒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对我做了什么?”
宁皇后笑道:“奕儿也到了启蒙的年纪了,你四皇弟和你一般大,一年前就已经知晓人事,母后看你可怜,就召你来风华宫启蒙启蒙了。”转头对姚儿道:“那几个宫女准备好了吗?”
姚儿恭敬道:“准备好了,定会让三皇子毕生难忘。”
宁皇后满意道:“那就好,扶着他,咱们进去吧。”说完便将楚天奕推给了姚儿,宁皇后自顾向偏殿走去。到了偏殿后,姚儿将楚天奕一把推倒在大床上,楚天奕闷哼一声,只觉得浑身难受极了。
宫女们向宁皇后行礼道:“参见皇后娘娘。”
宁皇后威严道:“起来吧,好好伺候三皇子,若是三皇子日后还能有子嗣,本宫让你们和他的子嗣一起死。”
宫女行礼道:“是。”
宁皇后却是坐了下来,宫女们面面相觑,这是?姚儿喝道:“还不赶紧!”
宫女们只好开始动作,衣服才褪下,宁皇后却是怒吼道:“你们都给本宫滚出去!”
姚儿惊叫道:“娘娘!”娘娘这是要做什么?
宁皇后威严道:“怎么?本宫的话也不听了吗?”
姚儿只好带着宫女们下去。
片刻后,宁皇后一脸阴沉走了出来,吩咐道:“去,偷偷把三皇子送回奕王府。”
姚儿走进去时,只见三皇子脸上浮肿,身上青青紫紫全是掐痕,了无生气,姚儿担忧的心放了下来,还好娘娘只是虐打了三皇子一顿。
回到奕王府后,楚天奕便大病了一场,如果不是他师傅经过,也许他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此时楚天奕眼中全是宁皇后狰狞的模样:
“楚天奕,本宫要你一辈子抬不起头!”
“你日后别想再有孩子了。”
“你这样的人就该和你那短命的娘一样!”
“楚天奕,这样的你真令人恶心!”
......
楚天奕突然放开了姜离歌,捂着自己的头打起滚来,呢喃道:“贱人,滚开,滚开,别碰我,别碰我.....”
姜离歌发觉楚天奕不对劲,也顾不上生气不生气的事了,抱住他道:“阿奕阿奕,我是离歌啊,阿奕,我还没算完账呢。”
楚天奕却是像得了失心疯,突然挣扎了起来:“别碰我,你们恶心,别碰我!”
姜离歌将他压在床上,按住他乱动的手脚,吼道:“楚天奕,你他娘的给本将军看清楚,我不是那些人,我是姜离歌啊,你刚刚还骗了我。”
楚天奕此时哪里听得进她的话,只一味地挣扎,脑海中全是宁皇后、韶华长公主狰狞的面容。
姜离歌无法,只好低头轻轻吻着他,带着疼惜和爱意,楚天奕渐渐安静了下来,紧紧抱着她,动情回应着,姜离歌感受道他的情绪安抚下来后,这才抬起头,看着他,男子眼中还有几分迷蒙,全身是汗。姜离歌心中闪过愤怒:他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楚天奕反应过来是姜离歌,紧紧把姜离歌抱住,痛苦道:“离歌,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也是没有办法,离歌,别离开我,我会疯掉的。”
姜离歌见他如此模样,原本十分的怒意如今只剩一分,又怕再次刺激到他,只好安抚道:“好了,我不会离开你的,原谅你了。不过你这是什么病啊?”
楚天奕闻言微微放了心,闷闷道:“这是一种惊悸证,已经好久没发作了。”
姜离歌挑眉:若是楚天奕自己都没有完全治好自己,看来也是极为严重的。仅留下的一分怒气现在只剩下疼惜。闭上眼睛,她现在还不想理他,若是轻易原谅他,日后再有这样的事她该怎么办。
楚天奕搂着姜离歌,像是怕她跑掉了,那样子滑稽极了,有些忐忑道:“离歌,我不是故意的,我怕你和那些人一样,只是喜欢我这张脸......”眼睛盯着女子,不敢错过她每个表情。
姜离歌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自己选的爱情,跪着也要走完。翻身将男子压在身下,狠狠吻着他的唇,宣泄着自己的不满,最后睁开眼睛,无奈道:“楚天奕,本将军算是彻底栽在你手里了。”
楚天奕看着女子无奈的样子,有些不确定道:“离歌,你真的不生气了吗?”
姜离歌看着男子溢满华光的眸,暗骂他这双眼睛太过迷惑人了,面上却是恶狠狠道:“楚天奕,你以后要是再骗我,我决不会心软了!”
楚天奕笑了,愉快道:“不会的,我现在没有事瞒着离歌了,日后也绝不会欺骗离歌!”
姜离歌翻身而下,枕着他看着瘦弱,实则充满力量的胸膛,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心里竟有一丝丝安定,姜离歌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她以前最是厌恶别人的欺骗和背叛,如今却是为了楚天奕没了底线,暗自恼恨自己没出息。又想到他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在各种监视下辛辛苦苦建立起他的势力,其中艰辛是她不敢想的,心里的郁结又少了些。姜离歌在心里微微叹息:这个男人啊,明明说过她如果离开就会下药把她绑在身边,最好却只是卑微地请求,大抵也是爱极了她,既然如此,原谅他这一回也无妨。
楚天奕此时情绪彻底平静了下来,温柔道:“离歌,谢谢你!”
姑娘半晌没有动作,就在楚天奕以为姑娘不会说话时,姜离歌淡淡道:“你都以身相许了,还谢什么。”
楚天奕刚才阴翳无比的心情一下阳光明媚起来,这个女子啊,明明不大的年纪,却是清醒得很,好像永远知道自己要什么,看似对什么都毫不在意,实则心细如发,心胸宽广,她是个好将军,也是一个好姑娘,还是一个好妻子,他楚天奕能够遇到姜离歌的确是幸运极了。
姜离歌自是不知男子心中万般滋味,似平常聊天道:“阿奕,为什么楚天奕和寒夜是两个不同的性格呢?明明都是你啊。”
楚天奕伸手轻轻捋着她柔顺美丽的长发,思考片刻后才道:“大抵是我把所有的好都给了寒夜,把所有的不好都给了楚天奕。”
姜离歌微微诧异:还有这样的操作?不解道:“你这是如何办到的?这着实匪夷所思。”
楚天奕认真道:“离歌,十三岁那年我遇到了师傅,师傅授我武艺,教我行医,就在那时,我给了自己另一个身份,就是寒夜,原本是不必要的,只是当时我着实厌恶极了楚天奕这个身份,我宁愿做见不得人的寒夜,也不愿意活在那些人给的阴影里,后来慢慢就变成了两个性格,若不是你的出现,我大抵永远不会直面现在的自己。”
姜离歌叹道:“没想到你一个皇子也能活得如此波折,倒是丝毫不亚于在沙场长大。”
楚天奕笑道:“这皇宫里的人就没有几个活得简单的。”接着又道:“这世上其实是有寒夜的。”
姜离歌挑眉:“这怎么说?”
楚天奕有些不确定道:“离歌,你会喜欢上他吗?”
姜离歌敲了一下他的额头,笑道:“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当初和你在一起是为了报恩?说来,你对我也着实挺好的。”
楚天奕还是有些不确定道:“那如果真正的寒夜救了你呢?如果是真正的寒夜对你好呢?你会不会喜欢上他?”
姜离歌认真道:“会,我喜欢寒夜不就是寒夜对我好吗?”
楚天奕有些难过道:“那你以后会不会抛弃我?”
姜离歌好笑道:“阿奕,对我好的是你,救了我的是你,你在纠结什么呢?在我心里,你就是寒夜啊,就算真正的寒夜出现在我面前,你依然是寒夜。”
楚天奕终于不再钻牛角尖,有些自责道:“离歌,我的性格着实太奇怪了些。”
姜离歌笑道:“奇怪就奇怪吧,反正你就是你就够了,我不嫌弃。”
楚天奕似想起什么事,愧疚道:“离歌,对不起。”
姜离歌挑眉:这是又怎么了?好笑道:“不是都过去了吗?怎么又绕回去了?”
楚天奕忽然抱紧了她,闷闷道:“离歌,你还是找一个正夫吧。”
姜离歌觉得愈发奇怪了,问道:“这是什么道理?我们已经成亲了,既然寒夜是你自己,为什么还要分什么正夫侧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