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大展风采黑骑军
楚天奕难过道:“我可能给不了你孩子,前些年伤了身体,导致......不育。”他着实是自私了,谁不想儿孙满堂呢?他既然给不了,那就让别人给吧,他有她一点点的爱就够了。
姜离歌知道发生这样的事他定然难受极了,坦然道:“这事儿我早就知道了。”
楚天奕不解道:“你怎么知道的?”
姜离歌平静道:“就是那次宁皇后给你下药,后来你昏睡过去了,我就带着你去找了和仁堂的老大夫,然后我就知道了。”姜离歌不由想起老大夫当时的模样,嘴角微抽。
楚天奕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姜离歌又道:“老大夫给了我一张方子,我原本想直接给你的,可想到你的状况只好作罢,咱们回去就调调吧。”她不在乎有没有孩子,可她还是希望他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这也算是一种延续吧。
楚天奕担忧道:“我的身体我清楚,有孩子的可能性太小了,若是调不好,又当如何?”
姜离歌不在意道:“没有孩子便没有孩子吧,我们收养一个孩子也是极好的。”
楚天奕心中感动,却是愈发坚定道:“不,离歌,让你背负世俗眼光已经是我极大的错了,我不想你最后因我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你还是找个健康的夫君吧。”
姜离歌不想他自责,应道:“好,这事儿我记住了,不过我们才成亲,说这个为时过早,等个十年再说吧,我相信老天不会一直这么不公的。”
楚天奕心中微微失落:她还是想要孩子的,明明他已经决定了她可以找正夫,为什么心还是有些疼。
姜离歌看他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笑道:“好了,就让过去的事儿都过去吧,我们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才是正经。”
楚天奕点头。
姜离歌突然起身,揉了揉肚子,楚天奕担忧道:“这是怎么了?”
姜离歌笑道:“折腾了大半天,我饿了。”
楚天奕好笑道:“那咱就起床去吃饭吧。”折腾了一上午,他也有些饿了。
说完细心地替姜离歌穿起衣服来,看着男子认真的模样,姜离歌笑道:“你如今倒是愈发像个小夫君了。”
楚天奕笑道:“你也愈发像青楼里的恩客了。”
姜离歌:......
二人吃了午饭,姜离歌带着楚天奕,二人骑马去了黑骑军军营。
守卫看见姜离歌的到来,恭敬地行礼:“离歌将军!”
姜离歌点头,将马交给了管马的士兵,众人看见楚天奕,心里还是有几分诧异的:这就是三皇子?未免也太好看了些。心中腹诽一番姜离歌。此时常宏刚好走了出来,姜离歌行礼道:“常叔叔!”
常宏微微点头,接着对着楚天奕行礼道:“见过三皇子!”
楚天奕笑道:“常将军不必多礼,我如今只是离歌的侧夫,哪里还担得起常将军的行礼?”
常宏笑道:“三皇子说笑了,您永远是三皇子,末将行礼是应当。”
姜离歌看着二人互相客套,打断道:“常叔叔,阿奕是离歌的夫君,不必如此客气。”
常宏笑道:“你这臭丫头!如今嫁人了倒是嫌弃起常叔叔来了,果真是女大不中留!”
姜离歌笑道:“哪有,常叔叔这是有事儿准备出去吗?”
常宏道:“是啊,给咱们黑骑军供应兵器原料的商人出了些问题,常叔叔得去看看。”
姜离歌点点头,他们黑骑军的粮草兵器向来都是自己想办法,黑骑军神奇的地方就在她阿爹设置了很多产业,由负伤的老兵管理,然后提供资金给军队,因此完全是自给自足,朝廷只提供一部分,这也是为什么黑骑军像一个神话的原因之一,她曾经问过她阿爹为什么会想到这样做,她阿爹的回答是他一开始只是为了安置受伤的士兵,没想到慢慢竟变成了他们黑骑军赖以生存的依仗。这些都只能私下说说,皇上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大概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臣们是不知道的,若是知道怕是又要一番弹劾。
姜离歌思罢,这才道:“那常叔叔你去忙吧,我和阿奕随便逛逛。”
常宏点头,又向楚天奕抱了下拳,这才转身离开。
楚天奕看着常宏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深沉,这个人讨厌他。又在心里自嘲了一下,看来自己又被当成了不怀好意之人。
姜离歌心情似乎很好,一路给他介绍着黑骑军,像是个在向别人展示自己红裙子的小姑娘,只听她好听的嗓音响起:“黑骑军十几年前只是两千人的小军队,却是个个都勇猛精悍,和我阿爹一路出生入死,殊死拼搏,才有了如今的规模,我阿爹曾说,他此生最大的骄傲就是带出了一只铁血的军队,在这里,每个士兵都是英雄。”姑娘眼中带着浓浓的自豪,耀眼明亮极了。
身在军营中,楚天奕只感觉到一股热烈的杀伐气弥漫四周,这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形成的,而是踏过万千枯骨。传闻黑骑军一出,战场上横尸遍野,流血成河,敌人望风而逃,这虽是世人夸大事实,却是能反映出世人对这一支军队是何其仰慕,南楚一半的男儿想归人镇北侯部下,只可惜镇北侯规定了黑骑军人数只能在十万以内,他的军队和黑骑军比起来还真是不堪一击,他日后若是和黑骑军对上,只怕是必输无疑,若是可以,他着实不想这样的情况发生,可这可能吗?心中微微叹息:离歌,终有一日我们会对上,届时,你会不会后悔那日帮了我?又会不会后悔对我如此好?
纵是心中百般滋味,面上却依旧是一片平静,认真听着女子絮絮叨叨。只听女子继续道:“说来,天下人说我们这些将军如何如何厉害倒是偏执了,有道是一将功成万骨枯,我们每一个站在这个位置的人,脚下都踩着万丈森森白骨,我只愿天下太平,再无战争。”
楚天奕看着阳光下意气风发、肆意张扬的姜离歌,忽然在这一刻意识到她是一个将军,一个保家卫国的将军,一个心中有抱负胸中有沟壑的将军!他竟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快极了,认真回道:“会有那一天的。”
姜离歌笑得高兴,认真道:“黑骑军可是日后我们要担起的责任,阿奕,学会把他们当成你的家人,好吗?”
楚天奕挑眉:一般将领不是将军队看做是一把利刃吗?这个女子果然是不同的。淡笑道:“好。”只要是她要做的,他都愿意站在她身后。
姜离歌满意极了,带着他去了演武场。
此时正有一群人围在那里,时不时吼出一声好,见姜离歌来,行礼道:“离歌将军!”自觉让开了一条道。
姜离歌带着楚天奕走了进去,边道:“你们继续,本将军只是带三皇子殿下来看看。”
众人抱拳行礼道:“见过三皇子!”
楚天奕笑道:“不必多礼。”
陈欢见姜离歌带着楚天奕走进围,上前打趣道:“这是带着夫君来炫耀炫耀了?”又捂心到:“真是人生处处是心酸啊,我们幼小的心灵哟。”
姜离歌给了他应该暴击,似怒道:“好好说话!”
陈欢又看向楚天奕,正正经经行了一个礼,楚天奕却是止住了他的动作,淡笑道:“陈将军不必多礼,我早已被赶出皇宫,如今只是离歌的侧夫。”心中苦涩:在别人面前,他自称离歌的夫君都不能够。
陈欢挑眉,笑道:“说是侧夫,咱们几个谁不知道离歌爱极了三皇子,啧啧啧,如今看你们往这一站,还真是郎有情妾有意。”
楚天奕闻言便知道此人是接受了他的,大抵是爱屋及乌吧。淡笑道:“陈将军若是不嫌弃,就唤我天奕便是。”
陈欢心中满意极了,这三皇子虽是命途多舛,却是不卑不亢,进退有度,温和有礼,是个值得托付的夫君,值得深交。高兴道:“应该是天奕不要嫌弃才是!天奕以后叫我陈欢就是。”
楚天奕点头。
姜离歌笑道:“好了,你们俩别婆婆妈妈的了。”又对四周道:“刚才谁赢了?”
一个彪形大汉走了出来,恭敬道:“是属下。”
姜离歌站在他面前显得娇小,一身气势却是让她高大起来,赞赏道:“刘诚,本将军就知道是你。”此时手也有些痒了,又道:“来来来,本将军陪你打一场!”
周围的人都沸腾了起来,这下有好戏看了。
刘诚却是苦着一张脸道:“将军,您就放过属下吧!”
姜离歌不满道:“怎么每次都不和本将军打?”
其他人嘴角抽了抽,不好意思揭露每次都不想和姜离歌打的事实。
刘诚道:“属下不想被打......”
姜离歌嘴角微抽,不满道:“被打怎么了?本将军以前还不是被你们打?”
刘诚想起几年前的光辉战绩,一时有种好汉不提当年勇的感觉。
楚天奕心中暗笑。
姜离歌却是道:“那就让阿奕和你打吧!这个总该可以吧。”
众人心惊:看来传言有误,离歌将军定然是无奈之下接受三皇子的,要不然怎会将三皇子退出去。
第六十二章 大展风采黑骑军
楚天奕心中感动,他知道姜离歌这是在替他树立威信,站了出来,对刘诚行了一个标准的切磋礼,淡淡道:“来吧。”
刘诚此时为难极了,这可是三皇子啊,他是比还是不比?这比吧,三皇子怎么可能学过这些,伤到三皇子该如何是好?不比吧,又像是他看不上三皇子,无论如何做都像是错的,离歌将军倒是给他出了个大难题。
楚天奕见他犹豫,淡笑道:“不必顾忌,打便是。”
刘诚只好抱拳道:“那就得罪了。”
二人做出准备的姿势,一魁梧,一俊逸,倒是赏心悦目,只是不知胜负如何,众人不自觉地为楚天奕捏了一把汗,又暗自打量姜离歌的神色,只见后者泰然自若,似乎毫不担心。
陈欢拧眉道:“离歌,你没开玩笑吧?刘诚虽不及你我,可也少有人能及,三皇子如何打得过?”
姜离歌笑道:“你如今倒是关心起他来了,看来发展不错。”
陈欢额头划下几条黑线,有些不满道:“那还不是为了你,三皇子本就没有学过武功,如何打得过身经百战的刘诚?到时输了还不是丢你的脸!”
姜离歌高深莫测道:“放心,阿奕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刘诚先冲向了楚天奕,后者却像是毫无反应,刘诚的拳破空砸向了楚天奕。
众人屏住了呼吸,暗叹三皇子输定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谁不知道刘诚最擅长以拳砸人,曾经单手砸死一只半人高的猛虎,以三皇子瘦弱的小身板,怎么扛得住?
就在众人以为拳头会砸在楚天奕身上时,只见楚天奕伸出手掌轻轻捏住刘诚的铁拳,一扭,刘诚应声落地。
众人睁大了眼睛:三皇子这是,胜了?仅仅用一招,就打败了他们军中的大力士刘诚?随即纷纷鼓起掌来,不同于一开始只是对姜离歌的信服而尊敬楚天奕,此时是实实在在赞赏这个有些淡漠的男子。
刘诚也是不可置信,没想到三皇子也是卧虎藏龙,是他大意了。利落起身对着楚天奕行礼道:“属下输了。”
楚天奕淡笑道:“虽败犹荣,你的功夫不错。”
刘诚眼中闪着亮光道:“属下谢三皇子夸赞。”
姜离歌适时对刘诚道:“你啊,吸取这次的教训,莫要轻易低估任何人,哪怕是街上的一个乞丐。”
刘诚恭敬道:“是,属下谨记将军教诲。”
姜离歌看着他虚心的样子心中满意,这样的人前途不可限量,又对众人道:“可有人想要挑战三皇子?”
众人纷纷摇头,开玩笑,在刘诚手下他们都是被虐,若是和三皇子打,那不是找死吗!
陈欢此时眼中闪着兴奋的光,兴奋道:“没想到天奕这么厉害,离歌,你的眼光不错啊。”
姜离歌笑道:“那是,本将军从小聪慧过人。”
陈欢:果然是给你一点颜色就开染坊,真是一如既往地自恋啊。却是飞身上前,稳稳落在了楚天奕面前,兴奋道:“我来和天奕打一场,也让这群糙汉子看看什么叫巅峰对决。”
楚天奕淡淡道:“乐意至极。”
此时众人的好奇心已经到了顶点,三皇子会不会赢呢?
姜离歌也不阻止,淡笑着看着二人切磋。
陈欢先一掌袭向楚天奕,后者一个漂亮的转身躲过,二人你来我往打了几十个回合,难分难解,最后陈欢一个横踢踢向楚天奕,楚天奕也不含糊,长腿向陈欢另一条腿一扫,陈欢倒地。
陈欢立即爬了起来,大笑道:“畅快畅快,好久没打这么畅快了,没想到天奕兄这么厉害!”得,已经从天奕变成天奕兄了,要知道楚天奕比陈欢还要小上两岁。
楚天奕也有些微微喘息,身上落了许多灰尘,笑道:“陈兄也不遑多让。”
姜离歌调侃道:“打一架你们倒是称兄道弟起来了。”
陈欢道:“若是天奕到战场上,定是所向披靡,我们黑骑军就需要想天奕兄这样的能人,还好离歌下手早,不然可就成了别人的了。”
楚天奕平复了呼吸,淡笑道:“倒是和陈兄相见恨晚。”他曾经多想去战场一展拳脚,只可惜现实只会冷漠地嘲笑他不自量力,而如今......
看着众人震惊无比的神情,姜离歌也不点破,认真道:“今日之事我们黑骑军知晓便好,莫要外传。”
众人虽是不解这是为何,却也是齐声道是,心里默默地想:他们黑骑军果然没有弱的人!曾经以为楚天奕只是个草**子的人也佩服起他了。
姜离歌看着众人的变化便知道她已经成功了大半,虽然众人还没有完全信服楚天奕,但她相信那日不会太远。
此时已经临近傍晚,姜离歌上前拉过笑得云淡风轻的男子,十指交握,声音轻快道:“时候也不早了,本将军和三皇子就先行回府了,今日大家早些休息,明日还有训练呢。”
众人齐声道是。
姜离歌又转向陈欢,问道:“阿欢,你要回府了吗?咱们一起吧。”
陈欢摆摆手道:“你们去吧,我哪有你们好福气哦,天生就是个劳碌命,还有一点儿事没处理完,迟点再回去。”
姜离歌挥挥手道:“那我和阿奕就回了,你就慢慢享受这傍晚充实的时光吧。”
于是,在众人的目送中,姑娘和男子手牵着手逆着阳光离去,倒是像极了天生一对。
姜离歌刚在,军营就炸开了锅。
唉,我的心啊,离歌将军居然都有夫君了,为什么我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看不出来三皇子也这么厉害,我突然觉得好受打击。
若是离歌将军和三皇子打起来,也不知道谁会赢。
......
姜离歌和楚天奕才回到府,姜离歌带着楚天奕去军营的消息已经遍布了京城。不过,传得颇有些令人哭笑不得。
路人甲:听说了没有,今天离歌将军带三皇子去军营了,让人打了三皇子一顿。
路人乙:真的吗?离歌将军不是自己愿意和三皇子在一起吗?
路人甲: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想想那些追求美人的富家公子,谁不是得到以后就不要了,离歌将军不输男儿,自然在这方面也是一样。
路人乙:可你怎么知道?
路人甲:就是我有个朋友说看见离歌将军和三皇子骑着马从军营出来,你想想,三皇子从小被咱们皇上养在宫外,一直没怎么管,怎么会知道那些武夫会的东西,黑骑军那么厉害,三皇子只有被虐的份。
路人乙:不会吧?万一是离歌将军带着三皇子去玩玩呢?
路人甲严肃道:谁没事会去军营玩,就是咱们离歌将军在震慑三皇子。
路人乙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个理儿,感叹道:还好我长得一般般。
路人甲嘲笑道:切,你再怎么长也不会好看,人家三皇子可是妖孽转世,你是个什么东西。
路人乙:我就是说说。
......
北凤的事宜刚定,拖了又拖的选妃宴在众女的期盼中终于到来,虽然原本的四个选择对象变成了如今的两个。说来也不过是选太子妃多些。
传闻那日世家千金,官家小姐,个个如花似玉,多才多艺,原本以为能见到太子一面,得到青睐,没想到太子只是逛了一圈,面无表情地直接点了李尚书家嫡长女李君卿做太子妃,江尚书家的嫡次女和大理寺卿曹左的独生女曹丽君做太子侧妃,而四皇子就不用说了,整个过程只坐在原位上喝着酒,和平时花天酒地的模样相差甚远,最后还是宁皇后点了陆尚书家的嫡**陆如画,选妃宴就此结束,众女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只有被选上的几个面上带着春风般的笑容,只是个中滋味也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
众女前脚刚回府,后脚圣旨便到了各自府中,一路排下来,太子成亲也在半年后,四皇子在大约一年后,准备嫁衣嫁妆之类倒是来得及。
而此时金华宫中。
慧皇贵妃也是第一次为人婆婆,颇有些高兴得意,便在这日召了凤霓裳进宫,美名其曰培养婆媳关系,实则准备敲打敲打,倒不是她非要如此为难,只不过凤霓裳名气太大,她害怕日后儿子被压的抬不起头,再者,儿子说了此生只娶凤霓裳一个,她更有好好震震这个北凤公主才是。
此时慧皇贵妃一身华服,美轮美奂,懒懒地躺在贵妃椅上,看着竟像没有骨头似的,好一个天生尤物。
凤霓裳坐在下首,眸光淡淡,看不出喜怒,尽管已经陪了慧皇贵妃一天,却始终没有半分不耐。
慧皇贵妃眼中闪过几分得意,凤霓裳再怎么名动天下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被她这个婆婆压着!似慈爱道:“霓裳,今日还多谢你来陪本宫!”
凤霓裳淡淡道:“陪皇贵妃是朝阳的荣幸。”
慧皇贵妃也知道她的性子,心中虽有不悦,却也只是不动声色,似无意道:“朝阳这性子倒是淡了些。”
凤霓裳淡笑道:“母妃去的早,习惯了冷冷清清。”
第六十三章 糟心的儿媳妇
慧皇贵妃似疼惜道:“真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又转而轻快道:“不过日后就好了,我们绝儿会一心一意对霓裳,霓裳就不会感到冷冷清清了。”
凤霓裳眼中闪过一丝讽刺:果然深宫里就没有简单的人。淡淡道:“承蒙皇上和皇贵妃厚爱。”这算是把天聊死了。
慧皇贵妃有些挂不住自己面上的笑脸,转移话题道:“最近几日相处,霓裳觉得绝儿如何?”她知道楚天绝这几日都在陪凤霓裳,说是要培养培养感情,当然她也知道这只是表现给外人看的,可她还是希望凤霓裳能喜欢上楚天绝,要知道女人和男人不同,男人爱上一个女人,却依旧能以事业为重,可这女人若是爱上一个男人,便会用尽全力,至死方休。
凤霓裳客套道:“四皇子殿下很好。”
慧皇贵妃意味深长道:“霓裳啊,夫妻之间可不能只是相敬如宾啊,那会少了很多乐趣的,同为女人,你得知道找到一个爱自己的丈夫是多么重要,本宫就只希望你们将来恩恩爱爱的,彼此取暖不是?霓裳觉得呢?”
凤霓裳自是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淡淡道:“皇贵妃娘娘不觉得女子能够不依靠男人才是对的吗?女子若是一心扑在男人身上,日后红颜老去,又当如何?”
慧皇贵妃有一瞬间僵硬:是啊,若是红颜老去,又当如何呢?要知道美貌的女子数不胜数啊,她竟然还不如一个小姑娘通透。想虽是这么想,可如果那个男人是她儿子就不一样了,哪个做母亲的不希望自己的儿媳爱慕自己的儿子,而且自己的儿子是那么优秀!笑道:“那样会很累的,霓裳,本宫是过来人。”
凤霓裳淡淡道:“多谢皇贵妃娘娘教导。”
慧皇贵妃满意地点点头,又似有些忧愁道:“霓裳,你聪慧有加,自是知道绝儿的处境,你日后可要多多帮助他呀。”
凤霓裳淡笑道:“即是答应了二皇子,自然会竭尽朝阳全力,皇贵妃娘娘请放心。”只是合作条件,无关情爱,无关夫妻。
慧贵妃只知道他们有合作,却是不知他们合作的具体内容是什么,闻言只道是凤霓裳答应了嫁给楚天绝,日后自然会帮助自己的夫君。
脸上依然笑容满面,笑道:“只要你二人相互扶持,定能得偿所愿。”
凤霓裳淡淡道:“是。”
慧皇贵妃又道:“霓裳,你我婆媳日后也当力同心才是。”
凤霓裳心中讽刺,面上依然平淡无波,淡淡道:“嫁与二皇子,自然会和皇贵妃娘娘一条心。”
慧皇贵妃笑道:“好,如此甚好,有了霓裳帮助,本宫也不必步步如履薄冰。”
凤霓裳淡笑道:“天下谁不知皇贵妃娘娘宠冠后宫,倒是霓裳还多望皇贵妃娘娘庇护。”
慧皇贵妃笑道:“那是自然,霓裳既是嫁给了绝儿,就像是本宫的亲生女儿,本宫自会站在霓裳这边。”说完又叹了一口气,似有些为难道:“本宫有一事甚是忧虑,一直不得解决的办法,不知霓裳可愿与本宫分担?”
凤霓裳心中冷笑不已,似真诚道:“请皇贵妃娘娘吩咐。”
慧皇贵妃忧愁道:“那本宫就直说了,霓裳不要见笑才是,这些年本宫为了绝儿对奕儿多有压制,如今奕儿进了镇北侯府,只怕不久就会向本宫发难了,本宫倒是没什么好害怕的,本宫只担心他会挑唆镇北侯对绝儿下手,不知霓裳可有办法解本宫心忧?”慧皇贵妃这话算是十分不合礼,凤霓裳不仅仅是她未来儿媳,还是北凤公主,她便如此早地把凤霓裳拉下水,着实不像是一个久居宫中的女人该做的,她错就错在太过嫉恨楚天奕。
凤霓裳此时心中也是冷笑连连,她虽是慧皇贵妃未来儿媳,可她更是北凤长公主,慧皇贵妃如此着急,不顾南楚皇室颜面,看来也是恨极了三皇子,如此倒是有利于她行事。心思微定,淡笑道:“此事倒是不足为虑,且不说镇北侯不涉党争,就单单是前几日京中关于离歌将军和三皇子的传言,便可以看出离歌将军不像三皇子说的那般爱慕于他,既是如此,他又能对宠冠后宫的您做什么呢?”
闻言,慧皇贵妃心里冷哼了一声,好你个凤霓裳,看你能藏到什么时候!如此替那个小贱人辩解,莫不是真的看上了他?若不是你有用,本宫怎么可能让绝儿受如此大的侮辱!最后也只得像是松了一口气道:“如此甚好,本宫终于不用终日担心奕儿会挡了绝儿的路。”
凤霓裳不言,慧皇贵妃又拉着她说了许多,这才放她出宫。路上,轻裳不解道:“公主,您为何不帮着慧皇贵妃对三皇子下手呢?”
凤霓裳轻轻反问道:“你是不是觉得如果本宫这样做了就能得到她的信任?”
轻裳点点头。
凤霓裳淡笑道:“你以为姜离歌是吃素的吗?本宫若是对三皇子下手,只怕是和整个镇北侯府对上了,现在本宫根基不稳,不宜随意出手,为了一个心机深沉,随时会反咬你一口的人冒这么大的风险,不值得。”
轻裳还是有些不解道:“可公主不是说离歌将军并不在意三皇子吗?”
凤霓裳淡笑道:“那只是说给慧皇贵妃听而已,他们要怎么争要怎么斗都随他们,可本宫却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小事上的。”
轻裳似乎明白了一点,又觉得哪里不对。
凤霓裳见此,淡笑道:“想不清楚便想了,乖乖做你自己就好了。”
轻裳点点头,这些费脑子的事就让公主他们去想吧,她只需要照顾好公主便是了。
天已经黑了许久,姜离歌才回到离歌院,直接去了盥洗室洗去一身风尘,这才蹑手蹑脚进了主房。此时房间里还在点着昏黄的蜡烛,推开门,一入目便是男子趴在桌子上睡熟的画面,姜离歌只觉得自己的心暖暖的,这几日因为黑骑军的兵器供应的事,她回来的都很晚,他都会看着书留着一盏灯等她,今晚怕是累极了,心里暗笑:原来这就是夫妻么?轻轻走上前,准备抱起他,楚天奕却是睁开了眼睛,带着一股凌厉,犹如刚睡醒的狮子,见是姜离歌,这才柔和下来,似寻常夫妻那般问道:“你回来了?今日怎么这么晚?”
姜离歌在他旁边坐了下来,颇有些愧疚道:“最近军中出了点事,忙了些。”
楚天奕见她眼下有淡淡的淤青,心疼极了,原本不适合问的事直接问出了口:“可以和我说说么?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呢。”
姜离歌忽然想起他可是京城第一商人,也许他在这方面有涉猎呢,直接道:“以前一直给军里提供原材料的商人突然就不愿意了,说是这两年没什么铁矿开采。”
楚天奕淡笑道:“你们信了?”
姜离歌皱眉道:“当然没有,派人亲自查探了一番,那商人的确颇受行内排挤,这事棘手就棘手在我们是武官,插手不了商业这一块。”
楚天奕将姑娘抱了起来,让她坐在腿上,这才道:“你们真是愚忠,你们是官,自古官大于民,你们若是拿出身份,哪里还有这么多事?”
姜离歌不赞同道:“本来军队自给自足就是大忌,皇上不计较那是皇上仁慈,我们若是再以权压人,天下人又会怎么想?阿奕,你以为我不想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直接逼他们吗?”
楚天奕笑道:“以镇北侯府的权势,谁敢排挤,只怕是有人给他们撑腰。”
姜离歌点点头:“你这么一说,倒是什么都说通了,看来我得亲自去江州一趟了。”
楚天奕赞同道:“你是得亲自去查一查,那人身份肯定是比你高的,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姜离歌点了点头道:“这个我知道,不管是哪路鬼神,我一定会揪出来的。”
楚天奕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离歌,我和你去吧,也好有个照应。”他怕她再次像上次那样遭遇不测。
姜离歌知道他心中所想,却还是有些犹疑道:“不会影响到你的事吗?”
楚天奕淡笑道:“放心吧,我也可以趁此机会去江州查看查看我的产业。”
姜离歌点点头,楚天奕却是突然吻了下来,姜离歌心中暗笑,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轻轻回应着。
感受到她的回应,楚天奕最后那根弦哪里还绷得住,将女子抱起往床铺走去。
姜离歌却是觉得自己乏得很,只想睡觉,轻轻推了他一下,有些困倦道:“阿奕,我这几日好累,你大人有大量,今晚就放过我吧。”
楚天奕看着女子疲惫的面容,心里哪里还有什么想法,暗自哀叹一声,翻身而下,把女子抱在怀里,颇有些委屈道:“人家都是妻子等丈夫,怎么到咱们这儿就倒过来了?”
姜离歌仰头看着他精致的下巴,好笑道:“谁叫你娶的是我?”
楚天奕无奈道:“也不知道我怎么就被你骗了去,好了,睡吧。”一个掌风熄灭了灯火。
第六十四章 江州行之遇桃花
姜离歌的的确确是困极了,闻言直接睡了过去,只剩楚天奕黑暗里辗转反侧。
中秋节后,姜离歌便向建文帝辞行,推说如今战争好不容易平息,想要带着夫君四处游玩一番,建文帝只是哈哈一笑,说她是孩子心性,便让陆远渊接手她除了黑骑军外的事务,准了她两个月时间。姜离歌也没有想到建文帝竟如此好说话,高高兴兴谢了恩,便和楚天奕一路南下去往江州,当然为了表示她忠君爱国,她和楚天奕自然是乔装打扮了一番,而让手下人扮成他们一路到其他地方游玩。
江州某大街。
姜离歌和楚天奕下午才刚到,却是不急着去解决原材料的问题,而是安顿好后在大街上玩了起来。
此时灯火通明,远处歌女歌声阵阵,竟比京城热闹上几分,二人不由暗叹江州繁华之盛。姜离歌顺手买了两个面具,给了楚天奕一个,又给自己戴上,转向楚天奕笑问道:“好看吗?”
楚天奕看着她脸上的猪头面具有些无语,不过她的眼睛真好看,像是缀满了星光,拉过她,使劲吻了一口,低笑道:“夫人什么时候都美。”
姜离歌看着他笑得灿烂的样子,心跳个不停,暗骂楚天奕即使扮成了阿寒的样子,也是妖孽无比,却感觉周围人看他们的眼光中透着怪异,怒道:“阿寒!”他们穿的都是男装啊!
楚天奕这才反应过来,颇有些尴尬道:“一时忘记了。”
姜离歌瞪了他一眼,拉着他灰溜溜地离开。
众人纷纷摇头,没想到这么好看的公子,居然好龙阳,真真是可惜了。
逃离了令人尴尬的场面后,姜离歌看着楚天奕一脸幽怨道:“这下好了,没想到我一世英名竟毁在小小的江州,还好人家不认识我,不然我都没脸见人了。”
楚天奕笑道:“不管你是男是女,你都是我的夫人,有什么好尴尬的。”
姜离歌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调皮道:“我真希望我是个男的,看你到时候怎么说!”
楚天奕拉下她的手,戴上了面具,笑道:“我们都知道你是男是女,假设永远不会成立。”接着又道:“走吧,咱们好不容易出来,多玩玩才是。”日后他们怕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姜离歌想想也是,便不再和他计较,二人继续逛了起来。
突然迎面的一个粉衣女子一下向姜离歌倒来,姜离歌是谁,美人就要受伤,怎么能袖手旁观?抬手就准备扶着女子,有人却是比她快多了,一把把她拉开,眼看着那女子狼狈倒地。
姜离歌见此,有些嗔怒地看向他,似在责怪他没有风度。
楚天奕摸了摸鼻子,颇有些尴尬,他这还不是怕她被撞着了,对于他来说,什么都没有姜离歌重要,这女子来路不明,怎么能纵容她往离歌身上撞?
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那女子已经撑起身体,看着姜离歌颇有些委屈道:“公子,小女子脚好像崴了,烦请公子扶小女子一把。”说完还揉了揉脚踝,眉头微皱,似疼极了。
这也不怪那女子眼神不好,看不出姜离歌是个女子,实在是姜离歌本就打扮得雌雄莫辨,如今为了掩人耳目还故意加粗了眉毛,可不正是一个翩翩佳公子?
闻言姜离歌倒是没有多怀疑什么,忽略掉楚天奕阻止的小眼神,走向前将女子扶了起来。看着女子微微皱眉的面容,有些担忧地问道:“姑娘可还好?都怪在下一时呆住了,没有扶住姑娘。”
那女子微微摇头道:“不怪公子,小女子的脚用不上力,不知公子可否送小女子回家?”
闻言,姜离歌心中狐疑不已,一般正常女子都不会在大街上和男子拉拉扯扯,即使是夜晚。
姜离歌终究是不放心把她一人丢在这儿,询问道:“不知姑娘为何一人在这大街上?”要知道闺阁女子出行必须兄长陪伴。
女子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哀戚道:“小女子是和哥哥一起出来的,许久没见过江州夜晚的繁华,一时玩过了头,就和哥哥及下人走散了,如今又崴了脚,这可如何是好?”
姜离歌笑道:“姑娘又怎知李某会帮你?就不怕本公子是心怀不轨之人?”姜离歌化名李姜。
女子坚定地摇摇头:“公子风度翩翩,自然是高雅之人,怎会是那些登徒浪子?”
姜离歌笑问道:“既然姑娘如此信任李某,李某便派人送姑娘一程,不知贵府在何处?”
女子准备说话,不远处却是走来一俊美公子,不过及冠之龄,女子一时呆住了,有些害怕道:“大哥......”
姜离歌和楚天奕自是听见了女子所言,看着缓缓而来的男子,心里的那股狐疑更加强烈。
那男子向微微行礼道:“多谢二位好意帮小妹,魏某感激不尽。”
姜离歌回礼道:“魏公子不必多礼,魏小姐独自在此着实是危险了些,李某出手相帮也是举手之劳,既然魏公子到了,李某和友人便告辞了。”
魏公子温和道:“在下魏清流,不知李公子和您的友人可愿和在下做个朋友。”
姜离歌笑道:“魏公子客气,李某求之不得。李某名李姜,这是某好友,陈寒。”
魏清流看着寒夜有些惊讶道:“陈公子莫不是南楚第一富商陈寒?”
楚天奕点点头道:“正是。”这也没有什么好忌讳的。
魏清流有些激动道:“久文陈公子大名,今日有幸相识,真是三生有幸,在下是太守府大公子,这是在下幼妹,李公子和陈公子日后若是有空一定要到魏府找在下,到时在下一定带着二位在江州城好好游玩一回,这江州哪儿好玩,天下怕是没有人比在下更清楚了。”
姜离歌见此人不似作假,坦然应道:“一定一定,到时多有麻烦,魏兄不要嫌弃才是。”
楚天奕继续保持冷冷的样子,不说话,魏清流见他的样子便知道他也是同意的,也不知这李公子是谁,仅能左右陈兄的想法。
魏小姐看着姜离歌也道:“李大哥,你一定要来啊,韵儿会很高兴的。”
魏清流呵斥道:“小妹,怎可如此无礼?”这就叫上了李大哥,她的闺誉还要不要了?
魏韵嘟着嘴幽怨道:“大哥就知道骂我!”
魏清流有些生气道:“你......”又想到姜离歌和楚天奕在这里,只好压下心中的怒气,向姜离歌和楚天奕道歉道:“李兄陈兄见笑了,在下这妹妹被在下一家人惯坏了。”
姜离歌笑道:“无妨,魏小姐天真可爱,哪里是惯坏了?”
魏韵闻言羞红了脸,魏清流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赶紧行礼告辞道:“如今天色已晚,在下便带着妹妹先行回府了,李兄陈兄记得到魏府找在下玩。”
姜离歌回礼道:“一定一定,既然如此,魏兄赶紧和魏小姐回府吧。”
魏清流道:“就此别过。”拉着魏韵转身离开。
魏韵转头对姜离歌道:“李大哥,记得到魏府找我......”玩。最后一个字却是卡在了嗓子里,因为她居然看到了陈公子在吻李大哥!心中饱受打击,她这么多年唯一一次的心动啊,就这么被掐死在摇篮里,没想到风度翩翩的李大哥竟然有龙阳之好!想要说些什么,却是被魏清流一直拉着向前走。
姜离歌刚刚和魏清流道别完,便被楚天奕狠狠吻住,想到二人的打扮,使劲推了推,楚天奕却是岿然不动,加深了这个吻,不给她丝毫喘息的机会。
行人纷纷停下注目,毕竟这也是百年难得一见。
就在姜离歌以为自己会窒息时,楚天奕终于放开了姜离歌,静静地搂着她的腰,而女子挂在他的身上,微微喘息,那模样真真是美极了。
姜离歌浑身无力,幽怨无比地看着他,有些无奈道:“阿寒,我的名声啊,我还想撩撩江州的小姐姐呢。”
楚天奕又狠狠咬了她一口,不满道:“你不许和男的太近,也不许和女的太近!”哎,他真惨,不仅要防着男的,还要防着女的。
姜离歌心里欢喜,他吃醋的模样真好看!好笑道:“好好好,夫君说了算。”
众人离得远,自然是没听见二人说了什么,只知道两个公子姿势暧昧异常,暗骂二人不知羞耻。
困在马车中多日,今日终于得到了宣泄,姜离歌不由多逛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楚天奕硬拉着她离开这才作罢。
回客栈后二人各自在房间洗了一个香喷喷的澡,楚天奕才从隔壁翻窗到姜离歌的房间,此时姑娘一身白色中衣,头发还有些湿,正坐在桌旁百无聊赖地胡乱翻着书。
楚天奕见此,笑道:“这是在等为夫吗?”
姜离歌抬头,男子此时也不遑多让,俊美异常,姜离歌暗骂一声妖孽。站起身迎了上去,搂住他的脖子,像条八爪鱼一样挂在他身上,盯着他的眼睛笑道:“是啊,一刻看不到你我都觉得煎熬。”
第六十五章 江州行之棘手事
楚天奕心里像是吃了蜜一样,虽然知道她经常满嘴跑火车。将女子一把抱起,坐在床边,让女子坐在腿上,拿起毛巾替女子擦起头发来。
姜离歌满足地闭上了眼睛,好似一只魇足的小猫咪,静静地享受着男子的照顾。
楚天奕好笑道:“你如今到时愈发习惯了。”
姜离歌睁开眼,看着男子眉眼含笑,心中微动,笑道:“你是我夫君,我自是习惯无比。”
楚天奕心中高兴极了,见头发擦得差不多,便把毛巾放了下来。发现女子一直睁着眼睛看着他,笑道:“是不是觉得你夫君秀色可餐?”
姜离歌搂住他的脖子,吻了吻他的眼睛,再到鼻子,在唇上微微停顿,伸出小巧的舌头,在他唇上打转,轻轻滑了进去,肆意搅动他每一寸地方,与他的香舌交缠,楚天奕动情地回应着。
一吻罢,二人微微喘息,姜离歌笑道:“阿奕,你的味道真真是好极了,我还真是慧眼识珠。”可不是吗,世人欺他侮他,她却是一眼看中了他。
楚天奕笑道:“你也不赖。”
看着男子溢满华光的眸,姜离歌只觉得他比任何时候都吸引人,大抵情到深处,情不自禁,能得夫君如此,她姜离歌真是幸运极了,从小她便羡慕她阿爹和阿娘爱意绵绵,她也希望未来的夫君和她是真情相许的,如今倒是什么都满足了,真想时光就停在这一刻,一直看着他就好了。
也许姜离歌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爱极了眼前这个男子,大概是传说中的一眼万年吧,只可惜他们最后还是没到永远。
越看姜离歌越发觉得移不开眼,心中也是狐疑不已,今天的他怎么这么让她移不开眼?顺从自己脑中的想法,轻轻啃咬他有些刺人的下巴。
女子的动作生涩,楚天奕却是知道她想做什么,老夫老妻了。轻轻推开了姜离歌,姜离歌看着他,有些不解。
只听男子淡淡道:“离歌,我今日有些累,咱们睡吧。”说完还贴心地将她放躺在床上,盖上被子,一个掌风熄灭了灯,自己则躺在她身边,搂着姑娘,呼吸平淡,似真的累极了。
姜离歌嘴角微抽,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有些委屈道:“阿奕,阿奕,我难受......”
男子却好似困意朦胧道:“嗯?怎么了?”
姜离歌:......她总不能说她饥渴难耐吧。今日也真真是奇怪之极,她怎么就觉得特别难受呢,以前也不这样啊,可阿奕这几日和她奔波,今日又和她逛了许久,累也是情理之中,那她怎么办?
可惜此时一片黑暗,不然姜离歌定会看到小男人嘴角的坏笑。
姜离歌觉得更难受了,一直翻来覆去,闭上眼睛数了一千只小绵羊也依旧精神无比。
楚天奕似被吵到了,咕哝道:“离歌,别闹,我累。”
姜离歌也知道他一向睡眠十分浅,算是习武者的通病吧,实在忍无可忍,直接翻身压在了男子身上,轻轻吻着他的下巴。
楚天奕似累极了道:“离歌,我真的很累,咱们明晚吧。”
姜离歌都快哭了,商量道:“阿奕,我难受,不会累到你的。”说完还不安分地动了动,以她的功夫,她完全可以强占,可是她不想他难过。
楚天奕睁开了流光溢彩的眼,似不解道:“离歌,你今晚上怎么了?真的很难受吗?”
姜离歌忍不住吻了吻他的唇,压抑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特别难受......”
楚天奕似叹了一口气道:“好,但日后我想的时候,你也不可以拒绝我。”
姜离歌心中感动极了,毫不犹豫答应道:“好,都听你的。”说完吻住他的唇。
楚天奕心中满足不已,他的福利啊,他终于争取到了,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他可是忍了好久呢。
与此同时,太守府清流院书房内。
两个男子相对而坐,一蓝袍,一黑服。
若是姜离歌在,定会大吃一惊,魏清流,江逸,他们怎么在一起!
蓝袍男子正是魏清流,而黑衣男子便是江逸了。
江逸喝了口手中的茶,淡淡问道:“情况怎么样?”
魏清流恭敬道:“那李公子的确是姜离歌。”
江逸头也不抬,问道:“你能确定么?”
魏清流分析道:“她虽是加粗了眉毛,贴上了胡子,可她如今的模样倒是和公子给的镇北侯年轻时的画像相差无几。”
江逸点点头,阴笑道:“姜离歌,你果然还是来了,上次是你命大,这次本公子定会让你有来无回!”一旁的魏清流打了一个寒颤。
江逸收回了表情,又问道:“姜离歌身边的男子是楚天奕吗?”
魏清流摇摇头道:“属下可以肯定,那不是三皇子,那是南楚第一富商陈寒。不过二人举止亲密,关系不简单。”
江逸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嘲讽道:“看来咱们三皇子殿下被戴绿帽子了啊,真不愧是离歌将军。”
魏清流又忧虑道:“公子,姜离歌会不会查到什么?”
江逸无所谓道:“她愿意查便查,反正她也查不出什么。”就算真查出什么,不是还有你吗?
魏清流闻言微微放了心。
一夜疯狂,姜离歌还是在早饭前醒了过来,入目是男子好看的下巴,想起昨晚自己的疯狂有些难为情,可昨晚也太奇怪了,难道是太久没有和他在一起的缘故?可也不过是半月,好吧,他们总共才只有几次,她如此难受也是正常吧?轻轻拿开他揽着她的腰的手,撑起身体,看着男子熟睡的容颜,有些自责,他都说很累了,她最后还是强迫了他。在他唇上印下一吻,带着无限疼惜和爱意。起身,却是他含笑的双眸,脸有些红,不自然道:“我只是在叫你起床。”
楚天奕笑道:“我知道。”
姜离歌掐了他一把,不满道:“不许笑!”
楚天奕将她紧紧抱在怀里,闷笑道:“好,我不笑。”
姜离歌更不满了,直接拉过被子遮住了脸。
楚天奕也知道要适可而止,惹急了她,最后吃亏的还不是他。笑道:“别躲了,我又没说我在笑你。”
姜离歌闷闷道:“我不,我昨晚那么不知羞耻,你定是在心里笑我。”
楚天奕见此,暗道不好,他好像做过了,拉下她的被子,看着她微红的脸颊和闪躲的眼睛,轻轻吻上了她的唇,吻罢笑道:“你何时像个小女孩了?”将姑娘抱在怀里,认真道:“离歌,不是你说的吗?两个彼此相爱的人做这样的事再正常不过,你又何必担心我会笑你,你如此热情,我只会高兴。”
姜离歌闻言,将头埋在他温暖的胸膛,闷闷道:“我不想你觉得我水性杨花。”
楚天奕笑道:“怎么会呢?你是我的妻子,夫君满足妻子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又暧昧至极道:“昨晚,为夫很高兴......”
姜离歌终于觉得好受了些,却又疑惑道:“你昨晚不是说很累了吗?”
楚天奕面色一僵,有些不自然道:“就是一开始觉得累,后来就好了。”
姜离歌算是明白了,有些难过道:“阿奕,你是不是有其他女人了?”他不仅仅是世人排斥的三皇子楚天奕,他还是叱咤商场的南楚第一富商,定是有许多女子喜欢的。
楚天奕挑眉,疑问道:“这话从何说起?”
姜离歌抱紧了他,似乎她一放手他就走了,心里疼痛不已,若是他喜欢上了别的女子,她该如何放手成全?难过无比道:“你昨晚根本就不想碰我。”姜离歌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他以前每次都主动,这次她都主动了,他却是岿然不动。
楚天奕心中一痛,昨晚他终究是过分了,她对他这么好,甚至小心翼翼地爱着他,他却是为了某些事给她下药......
见男子久久不言,姜离歌愈发觉得自己猜对了,受伤道:“阿奕,若是你真的爱上了其他女子,我可以放手,不必有负担,我们在一起本就是我强求的,如今分开倒也合情合理,只是你暂时还得挂着我的标签,这样至少他们还会忌惮几分......”
楚天奕听着她的话,怒了,生气地打断道:“姜离歌,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容易移情别恋吗!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们的感情吗!”
姜离歌看着男子生气的面容,苦笑道:“可你昨晚明明......”
楚天奕无奈至极,看来他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暗叹一声,解释道:“好了,你别胡思乱想,昨晚我只是想让你也尝尝忍受的滋味......”
姜离歌瞪大了眼睛,谁能告诉她,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阿奕的心机也这么重了?他为什么要让她尝尝忍受的滋味?突然想起上一次拒绝楚天奕的场景,心中暗叹,真是一个小气的男人!竟觉得有些哭笑不得。有些自嘲道:“楚天奕,我姜离歌算是彻彻底底栽在了你手里。”又嘲笑道:“原来精于算计的不只是我。”
第六十六章 江州行之棘手事
楚天奕颇有些尴尬道:“你要理解,我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姜离歌笑道:“还是一个小肚鸡肠,心思深沉的男人。”
两人终于起了床,洗漱一番后,楚天奕翻回了自己的房间,二人同时将房间门打开,相视而笑。
之后姜离歌也不再拖延,开始找那几个提供原料的商人,连着找了几天,却是一无所获,只因那些人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丝毫痕迹。
正当姜离歌为此事头疼不已之时,一场阴谋暗中策划。
是夜,姜离歌楚天奕正睡得香甜,窗外却是有一只小竹管吹了迷烟进来,很快又没了动静。
只见一蒙面人伏在窗外静听,发觉里面毫无动静后,向身后挥了挥手,十几个带刀蒙面人现了身形。那吹烟蒙面人拿出一把精致的匕首,从房外打开了房间门,带着人轻声向床铺走去,一把掀开床帘,二人依旧睡得香甜,正准备举刀挥下之时,却是直接向后倒去,余下同伴见此心中大骇,直接飞身上前,那男女却是睁开双眸,飞身而起,拿着匕首与他们近身搏战,原以为凭他们十几个人不说杀死二人,可战上一战也是可能,却感觉四肢发软,任人宰割,整个过程不过一息之间。
所有人倒地后,姜离歌看着狼狈的现场笑道:“看来有人耐不住了。”
楚天奕搂着女子双肩,淡笑道:“你这江州之行困难重重呢。”
姜离歌闻言,轻轻搂着男子精瘦的窄腰,透过月光,仰面看着他俊美无双的面容,邪笑道:“夫君莫不是怕了?”
楚天奕低头在她唇上印下一吻,笑道:“是啊,为夫怕极了,娘子可不要抛下为夫。”
姜离歌:果然还是您最厉害!
此时暗影带着人赶了进来,跪下告罪道:“属下来迟,请主子责罚。”
楚天奕看着他,淡淡道:“说吧,怎么回事?”
暗影一脸愤怒道:“一盏茶前,属下正在主子门外候着,恍惚见一蓝袍男子在走廊里鬼鬼祟祟,属下便追了过去,那人却是直接向客栈外掠去,属下想看看那人究竟意欲何为,便带着一半的人跟了上去,谁知竟中了他们调虎离山之计。属下办事不利,还请主子责罚。”
楚天奕淡淡道:“那人既是想要引你离开,你又如何防范得住,日后多加注意。”又问道:“可有得到什么线索?”
暗影挫败道:“未曾,属下带人追到了西边林子,那人便消失了,属下担忧主子安危便折了回来。”
楚天奕笑道:“这些人把时间掐的这么准,看来这背后之人也是极为厉害的。”又淡淡道:“你们可有交手?”
暗影思考了一下,恭敬道:“未曾交手,只是那人极善暗器。”说完将一枚飞镖递给了楚天奕。又道:“这是那人逃跑途中射出,属下捡了回来。”
楚天奕接过飞镖,拿在手中看了看,转而递给了姜离歌,道:“这飞镖毫无特殊之处,可那人既是针对你,说不定你认识呢。”
姜离歌接过,认真看了起来,心中却是狐疑不已,凝重道:“这飞镖倒像是江逸使用的飞镖。”她从小记忆惊人,过目不忘,江逸那日所使飞镖她也是看到的,这人极大可能是江逸。
楚天奕闻言,眼中浮起一股戾气,冷笑道:“若是他就再好不过了。”那日姜离歌出事后,他便一直在发动各地的势力找他,没想到此人却是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毫无踪迹,如今他主动现身,他们求之不得。
姜离歌笑道:“看来江逸背后之人所谋不浅呐。”又坚定道:“不管那人藏的有多深,我都要把他揪出来。”不管是上次置她于死地,还是这次针对黑骑军,她都必须清算回去,不然她就不是姜离歌了。
楚天奕了然,对暗影吩咐道:“把这个人抓起来,其他人的尸体都处理了。”说完,牵着姜离歌向另一间房走去。
暗影应了声是,便带着其余人忙活起来。
二人到了房间后直接睡了下来,刚刚经历过糟心的刺杀,姜离歌说不上喜怒,一方面觉得她这几日以来忧虑的事终于有了头绪,另一方面又感觉到对手强大,至少级别比她大,可比她大又和他们姜家有利益冲突的,也不过是几家而已,可具体是谁,还真是不好说,说到底不过是他们姜家树大招风。
察觉到女子心神不宁,楚天奕安慰道:“不管是谁,总有法子对付他的。”
闻言,姜离歌下意识抱紧了他的腰,有些忧虑道:“我谁都不怕,只怕有人对我姜家不利。”
楚天奕笑道:“没想到你也有怕的时候,当初胆大包天调戏我的时候怎么不怕?万一我捅出去,你可就是藐视皇威了。”
姜离歌掐了他一把,幽怨道:“都几辈子以前的事了,我不调戏你,咱俩会在一起吗?”
楚天奕闷笑道:“你什么眼神啊?我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你也能看上。”
姜离歌自豪道:“那是我眼光好,没有让明珠蒙尘。”
楚天奕调侃道:“你确定不是看上我的脸?”
姜离歌翻了个白眼,无奈道:“是是是,我就看上你那张脸了,以后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
楚天奕满足道:“如此甚好。”
姜离歌转过话题,思虑道:“你觉得江逸背后的人是谁呢?”
楚天奕也正经了起来,分析道:“姜家势盛,敢动姜家的一为小人之辈,见不得姜家好,二便为皇子。”
姜离歌接着道:“如果是我阿爹的对立派,那还真是猜不出来,我阿爹在战场上的时间居多,谁好谁坏,其实我们是无从得知的,要说是和我阿爹关系不好的,赵尚书算一个,可赵尚书自己就荣宠不断,没必要对付黑骑军,再者,我不认为他有那个实力。”
楚天奕淡淡道:“若是加上二皇子呢?”
姜离歌略一点头:“若是加上二皇子,的确能对付我阿爹,可我阿爹哪里是那么好对付的。二皇子派算一个,可他们拉笼我阿爹都来不及,怎么会对付我阿爹?”
楚天奕意味深长道:“他们虽是要拉拢阿爹,可是谁都知道你阿爹不涉党争,中立之路哪里是那么好走的?”
姜离歌点点头:“是这个道理,再就是礼部尚书李尚书,我阿爹和他也不熟,此人向来勤勤恳恳兢兢业业,没事对付我姜家做什么,还有江逸在对付我,那江尚书会不会是支持他身后的人呢?”
楚天奕沉吟道:“有这个可能。”
姜离歌接着又道:“秦大人倒是排除了,他向来刚正不阿,再就是宁皇后,那日宴上宁皇后对我的态度极为奇怪,但宁丞相和我阿爹关系还过得去。”
楚天奕有些哀怨道:“你没想过是太子吗?”
姜离歌笑道:“放心吧,天朔兄不会对付我姜家。”
楚天奕闻言更酸了,不满道:“什么时候他都成了天朔兄了?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如此他要是对太子做什么,离歌会不会难过?她定是会难过的吧,她最是重感情,不然当初也不会在寒夜和他之间徘徊。
姜离歌紧紧抱住他,调笑道:“这不是挺好的吗?天朔兄极有可能是未来的天子,与他交好,于我姜家有利,至少他不会对付姜家,再者我与天朔兄是君子之交,也不存在拖累姜家的说法。”
楚天奕有些难过道:“你就这么相信他?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姜离歌见他醋坛子又翻了,赶紧哄道:“我这也是为咱们的未来着想嘛,若是天朔兄将来坐上皇位,咱们也不用太过提心吊胆。哪里有很相信了?普天之下,除了我阿爹阿娘,我最相信你了。”
闻言,楚天奕没有几分高兴,试探道:“离歌,若是有一日我要将楚氏皇族拉下来,你会如何?”
姜离歌也没当回事,笑道:“开什么玩笑,你不也是楚氏皇族吗?再者皇上是个好皇上,哪里是你拉的下来的。”
楚天奕不甘心道:“若是真的呢?”
姜离歌故意道:“若是真的,咱们就到此为止了,我可不想做寡妇。”
楚天奕心中一紧,似承诺道:“我不会让你做寡妇的。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到时候,我定会把你绑在身边,让你无法离开我,对不起离歌,我实在是没有办法看着那些人幸福如意,大权在握。
姜离歌满足道:“咱们这样就很好了,日后我带你去边关,我们一起守护南楚。”
楚天奕笑道:“好。离歌在哪儿,我便在哪儿。”
姜离歌调笑道:“你如今倒是愈发像阿寒了。”
楚天奕不解道:“怎么讲?”
姜离歌好笑道:“越来越顺着我了。”阿奕,我希望你活得阳光快乐,那些阴暗的曾经就让它过去吧,我们一起守护南楚,守护我们的家,然后养个孩子就够了,若是我们年纪大了依然没有孩子,就我们俩一起到老也挺好的,所以阿奕,不要试图和整个楚氏皇族对上好吗?
第六十七章 江州行之线索出
楚天奕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笑道:“你是我的妻,让你几分又何妨?”
姜离歌傲娇道:“那是,我可是早早就放弃了一大片森林选择了你。”又满足道:“不过你值得。”
楚天奕心中像是吃了蜜一样,翻身将女子压在身下,狠狠吻了起来。如今这个世上,毫无保留,毫无杂质地爱他的人,唯姜离歌一人。
一吻罢,二人微微喘息,楚天奕觉得心里那团火又起来了,便又吻了上去,啃咬着姑娘美丽的脖子。
姜离歌突然道:“你说要是他们下次刺杀的时候我们正在亲热,是他们尴尬呢?还是我们尴尬呢?”
楚天奕一僵,随即邪笑道:“看来你这小脑瓜还没有装满为夫,为夫得更努力才是。”说完直接脱了二人身上的阻碍......
不远处的暗影听到房间里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额头冒出几滴汗水:主子和离歌将军还真是丝毫不在意这场刺杀啊,能不在意到这个程度的,普天之下只有他们了吧。
某个角落里,一蓝衣男子面目狰狞无比,恶狠狠道:“姜离歌,又让你逃过一劫!”
次日姜离歌便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这于她而言倒是极少的,下意识抬头看向男子,男子精致的下巴冒着青青的胡茬,性感极了,姜离歌暗自咽了口口水,这男人还真是妖孽,还好对女子有阴影,不然还不知怎么给她招桃花呢,又想到从此与他相伴到老,心中甜极了。
男子淡淡的嗓音却是忽然响起,带着刚起床的慵懒,低沉道:“娘子对为夫这张脸可还满意?”
偷窥被发现,姜离歌有些脸红,有些郁闷道:“你怎么每次都知道?”她都怀疑他下巴长眼睛了。
楚天奕低下头,看着女子绝美却不失英气的脸庞,笑道:“因为娘子的目光实在是太灼热了。”这话倒是一半一半,他的确是能够感觉到她的目光,更多的是,她每次醒来都会动,他自然是感觉得到。
姜离歌幽怨道:“那还不是夫君你长得太好看了?”
楚天奕笑道:“那是,整个南楚属你夫君最俊美,你可赚大发了。”和姜离歌在一起的这段时光,大抵是他最不厌恶他这副容貌的时光,她的目光是那么纯粹,他总是能感觉到她的珍惜,而不是那些人的贪婪和**。
姜离歌翻了个白眼,不满道:“你夫人我也不赖吧,谁赚到了还不一定呢。”
楚天奕低头吻上她潋滟的红唇,轻轻啃咬,撬开她的牙关,与她的香舌交缠。
姜离歌动情地回应着,她如今倒是爱极了与他唇齿纠缠。
一吻罢,楚天奕看着姑娘有些红肿的唇,笑道:“的确是我赚了,娘子的味道好极了。”
姜离歌利落起身,边道:“那人应该醒了,咱们吃完早饭刚好可以去看看他。”
楚天奕懒懒地坐起来,拿起她的衣服给她穿上,二人像极了老夫老妻。
姜离歌静静地享受着他的好,暗笑自己如今是越发矫情了,要知道以前她都是自己胡乱一通,能够看就足够了,如今倒是多了个贴心的夫君,这感觉,貌似还不错。二人收拾了不大一会儿便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楚天奕这才叫暗影安排早饭。
吃过早饭后,姜离歌和楚天奕便一左一右坐在桌旁,一高深莫测,一面无表情,而面前跪着的男子跪的笔直,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姜离歌似毫不在意地问道:“说吧,谁派你来的?”
男子一言不发,就静静地看向前方,恍若未闻。
姜离歌笑道:“没想到你还是一个硬骨头,不过我姜离歌最喜欢啃硬骨了。听说过我逼供的手段吗?”
男子眉头动了动,终是平静下来。
姜离歌笑道:“先割下你胸前最厚实的肉,放进油锅,哧的一声,炸得焦黄,再切成片,喂给你,那滋味,真真是好极了。最后再放干你的血。阁下想要试试吗?”
男子无言,沉默以对。
楚天奕笑道:“离歌,现在不是战场,咱们别这么血腥,我这儿有一味噬心丸,可以让他尝尝万蚁啃咬之痛。”
姜离歌点头,笑道:“我倒是忘了阿寒的药,如此倒是方便许多,虽是看不到人吃人肉的场景,能看见他疼痛难忍倒也不错。”接着继续道:“阁下觉得呢?”
男子终于开了口,声音沙哑无比,平静道:“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如此雕虫小技,有何畏惧?要杀要剐,便快点,何必婆婆妈妈?”
姜离歌似叹息道:“竟有人这么迫不及待赶着去死?既然如此,我若是不成全倒是说不过去。”
这时楚天奕缓缓向前,每一步都优雅至极,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男子的心上,忽的一下,楚天奕捏住他的下巴,将药喂了下去,毫不犹豫地转身,似无所谓的模样,也的确是无所谓。
片刻之后便看到男子额头有汗水留下,面色苍白。
姜离歌见此,笑道:“阿寒,你这噬心丸倒是厉害极了。”
楚天奕傲娇道:“那是,此药不会让人立即死,只会让人生不如死。”
姜离歌感叹道:“啧啧啧,没想到我以前居然时常在死亡边缘徘徊。”
楚天奕不理她,看向男子问道:“怎么样?是不是真的像万蚁啃咬?一头大象都未必扛得住呢。”
男子已经疼的无法言语,却还是一字一句吐道:“不过是雕虫小技。”
楚天奕笑了,似无奈道:“这只是第一阶段。后面会更精彩的。”
话刚落,男子忽然倒在地上,捂着肚子,满脸疼的通红。
楚天奕缓缓道:“这药刚才是在你的胃里,现在已经到了小肠,接下来是大肠,只会越来越痛,哦,忘了说,这个过程蛮长的。”
男子点头,隐忍道:“我......我说。”
楚天奕笑道:“这就对了嘛,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说完将一颗红色的药丸塞进他的口中。
男子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姜离歌笑道:“说吧,谁派你来的?”
男子似做了重大决定道:“京城江尚书之子江逸。”
姜离歌毫不惊讶,继续道:“你们为何针对黑骑军?”
男子平静道:“不知,我只是执行主子的命令。”
姜离歌笑道:“那你说说你们对尤商户他们做了什么?”尤商户便是提供给黑骑军原料的商户头子,当初只是一个小商贩罢了,没想到商人果然是商人,简直是无往不利。
男子道:“我们只是以官相压或者抓了他们的家人罢了。”
姜离歌眼神一寒,冷笑道:“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男子继续道:“他们也不过是贪生怕死之人。”
楚天奕道:“他们去哪儿了?”
男子笑道:“杀了。”
姜离歌眸光一寒,冷声道:“他们都不再与我黑骑军合作了,你们何必赶尽杀绝!”
男子平静无比道:“他们传递完消息自然就没用了,留着他们也不过是祸害!”
姜离歌愤怒无比,楚天奕淡淡道:“江逸去南做什么?”
男子摇头,诚实道:“主子每个地方负责的人不同,而且我们每个负责的人是不相识的,你问我也没用。”
姜离歌又问道:“你可知江逸背后的人是谁?”
男子道:“我并未见过,主子每次与那人都是通过书信联系,看信鸽来的方向,应当是京城人士。”
姜离歌楚天奕见问不出什么了,便向暗影挥了挥手,暗影立即把人提了下去。
楚天奕淡淡道:“这江逸背后之人还真是狡猾。”
姜离歌心中也是有些恼怒,忿忿道:“可恶,又让他给逃了。”
楚天奕安慰道:“放心吧,咱们好歹确定了是江逸,抓住他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姜离歌思忖道:“我怎么觉得他们就是故意引我来这里,到底意欲何为?”
楚天奕试探道:“你有没有觉得可能是皇上?”
姜离歌立马否定道:“怎么可能!黑骑军是南楚的守护魂,皇上对付黑骑军有什么好处?”又语重心长道:“阿奕,我知道你恨极了皇上,可我是朝臣,守护南楚和皇上是我的职责。”
楚天奕难过道:“是不是我若是站在他的对立面,你也会毫不犹豫地把刀指向我?”
姜离歌点头:“是。”
楚天奕脸色忽然有些苍白道:“我知道了,不会让离歌为难。”
姜离歌心中一痛,起身抱住了他,闷闷道:“阿奕,我也是没有办法。”
楚天奕无力道:“我知道。”离歌,我在你心里算什么呢?
姜离歌也知道这个话题太过沉重了,不欲多谈,若真到了那一日,她又怎么舍得把刀指向他?转移话题道:“好了,不会有那一日的。咱们还是快点把江逸和他背后之人揪出来。”他的仇,她不能拖着他。
楚天奕闻言,心中的石头并未放下,他知道若是到了那一日,离歌一定会把剑指向他,届时他又当如何?和她动手吗?可他爱极了她呢......
第六十八章 江州行之抓江逸
姜离歌感受到他情绪的低落,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紧紧抱着他精瘦得腰。
又在城中找了几日后,依然一无所获,姜离歌有些挫败,若是没有合适的商户,黑骑军的兵器又该如何,其他的都好说,他们黑骑军的老伤兵员很多,可这铁矿却是基本掌握在官家手中,哪里那么好再找商户。
最后只好非常无奈地看向楚天奕,笑道:“我好像没办法了呢。”
楚天奕揉了揉她的头,笑道:“我刚好认识几个商户,不过不在江州,在虢州。”
姜离歌挑眉:“怎么又是虢州?”冥冥之中,她好像或者说楚天奕好像和虢州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楚天奕好笑道:“若不是虢州,我就遇不上你了。”
姜离歌点点头,又问道:“你的生意也包括铁矿吗?”
楚天奕笑道:“不包括,我只是有几个生意上的伙伴接了官府的标。”他害怕她知道他手中养了一支军队。
姜离歌微微放了心,这一块可不是闹着玩的,官府给标的也就那几家,而且卖的大部分都流入了朝廷,楚天奕若是在这一块有涉及只怕也是私矿,她不能让他冒一点儿风险。姜离歌有些头疼道:“可我还没有抓到江逸。”
楚天奕搂住她的双肩,安慰道:“放心吧,来日方长,黑骑军的军资要紧,其他的都可以放一放。”
姜离歌点点头,有些不满道:“你们商人的弯弯绕绕就是这么多,还不如战场厮杀来的痛快。”
楚天奕有些汗颜:他这是被牵累了?
姜离歌楚天奕收拾好行装准备离开时,却是有一个小孩子将一张纸条拿给了店小二,只说把纸条交给客人李姜,店小二心中虽是奇怪,却还是照做了。
姜离歌拿着纸条,和楚天奕对视一眼,这才打开纸条,只见几个大字摆着:城西林中,五里亭,明日卯时。
楚天奕担忧道:“想来必是江逸无疑,只是他到底意欲何为?”
姜离歌笑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反正咱们的时间还很多。”
楚天奕点点头,又道:“只怕是有诈。”
姜离歌皱了皱眉,这才道:“放心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已经习惯了。”
楚天奕心中微疼,有些难过道:“真想把你藏起来,谁也伤不了你。”
姜离歌只觉得心中暖暖的,调笑道:“我不是藏在你的心里吗?”
次日卯时,城西五里亭。
姜离歌楚天奕到时,只见一蓝袍男子坐在石桌旁喝茶,似毫不在意,见二人到来,邪气道:“离歌将军还真是准时呢。”
姜离歌冷淡道:“别有用心之人定然是要早早到的。”
江逸冷冷道:“姜离歌,你还真是命大。”
姜离歌此时气势十足,看得江逸心惊,上次的确是他侥幸了,姜离歌淡淡道:“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江逸邪笑道:“离歌将军别着急,咱们坐下来先喝茶。”
姜离歌冷笑道:“本将军没办法和一个心怀不轨之人平心静气地喝茶,还是别糟蹋了茶高雅的意境。”又转言道:“说起来,你还真是不配喝茶这个东西呢。”
江逸笑道:“离歌将军果然伶牙俐齿,分毫不让,可本公子就是爱极了离歌将军这副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模样。”
姜离歌平淡无波道:“果然是人至贱则无敌。”
江逸心中气结,面上却是继续维持着自己镇定的面容,邪笑道:“今日有事与离歌将军相商,离歌将军和陈公子还是坐下来谈吧。”
二人这才霸气坐下。
江逸嘲讽道:“听闻离歌将军大殿求嫁三皇子,如今却又和陈大富豪厮混在一起,还真是应了那句:自古英雄皆风流。”
姜离歌面无表情道:“本将军如何,与江公子何干?”
江逸笑道:“自然是无关,只不过是感叹一声罢了。”又看向楚天奕,笑道:“陈公子倒是胆大包天,竟敢和三皇子抢妻子?”
楚天奕面无表情道:“那有如何?三皇子不过是一个侧夫罢了。”
江逸笑道:“可那也是咱们南楚的三皇子,而你不过是一介小小商人罢了,小心人财两空。”
楚天奕淡淡道:“这个不劳江公子费心。”
姜离歌有些不耐烦道:“有话快说,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报仇的心。”
江逸邪笑道:“离歌将军自然不会,毕竟在黑骑军面前,个人恩怨真的是小的不能再小了。”
姜离歌沉默:他说的不错。冷笑道:“果然是丑人多怪,有话快说,本将军可没有那么多耐心。”
江逸笑道:“今日请离歌将军来是有要事相商,不知陈公子可否回避一二?”
姜离歌嘲讽道:“江公子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放心,阿寒都听得。”
江逸面不改色,邪气道:“看来离歌将军还真是看中陈公子。那我也不废话,我有一单生意想要和你合作,应该是和黑骑军合作。”
姜离歌笑道:“是么?是谁给你的勇气暗杀我以后再和我谈合作?”
江逸笑道:“不知黑骑军需要的铁矿够不够?”
姜离歌笑了起来,张狂无比,末了道:“你还真是恶心,一边破坏我黑骑军的合作,一边又自己和黑骑军合作,你以为本将军是傻子吗?”
江逸道:“这江州最大的铁矿生意在本公子手里,他们技不如人,哪里又是本公子破坏你们的合作?要说也是你们黑骑军没有找好合作伙伴。”
姜离歌眼中寒光闪过,手中的匕首动了动,接着道:“是这样吗?真是做了**还要立牌坊!”
江逸气结,平复了一下心情道:“离歌将军何必出口伤人?这场合作于你我都有利,何乐而不为?”
姜离歌无所谓道:“不过是江州罢了,你以为这天下的铁矿都是你家的吗?”
江逸邪笑道:“可江州是最大的不是吗?”
姜离歌心里恼恨无比,他说得没错,可要她忍了他两次刺杀之仇那是不可能的,面上油盐不进道:“叫你的主子和本将军谈尚有一丝可能,你,不够格。”
江逸笑道:“主子日理万机,这方面向来都是本公子负责。”姜离歌上次就知道他替人办事的事,她这样说并不奇怪,心中又把刘一天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骂了一遍。
姜离歌笑道:“至少你也该说说你主子姓甚名谁,本将军也好放心不是。”
江逸不为所动道:“主子不宜露出身份,但本公子可以保证这场合作对离歌将军有利无害。”
姜离歌嘲讽道:“果然是蛇鼠一窝,偷偷摸摸,连名字都不敢露。”
江逸心中也是滔滔怒火,这姜离歌也太张狂了,有些恼怒道:“离歌将军不要强人所难!”
姜离歌一把匕首直接飞了过去,冷笑道:“恶心,到底是谁强人所难?”
江逸反应极快,匕首从他鬓边划过,削下一丝黑发,接着一群黑衣人冲了出来,围住了三人,刀全对着姜离歌楚天奕。
姜离歌笑道:“怎么?现在是要光明正大动手了吗?你以为本将军会傻到任人宰割吗?”话落,另一群黑衣人赶了来,围着二人的黑衣人下意识把刀对着来人,双方对峙不下。
江逸冷冷道:“姜离歌,你别太张狂!”
姜离歌掏了掏耳朵,笑道:“一点儿新鲜感都没有,这话本将军都听腻了。”说完向楚天奕看了一眼。
楚天奕淡淡道:“江公子,现在可感觉下肢发麻,接下来是浑身发麻,再接下来就是浑身疼痛难忍了。”
江逸看着楚天奕愤怒道:“你们无耻至极!”他现在的确觉得浑身发麻!
姜离歌笑道:“比不得江公子,本将军可是被江公子拿刀指了三次呢。”
江逸看着楚天奕不甘心道:“你何时下的毒?”
楚天奕淡淡道:“不过是一根带着麻药的毒针罢了。”
江逸压抑道:“不可能!”
楚天奕冷笑道:“如何不可能?我只不过是和离歌一起出手的罢了。”
江逸愤怒骂道:“卑鄙小人!”
姜离歌淡笑道:“彼此彼此。”
楚天奕接着道:“忘了说,这是三重天。”
江逸心中恼恨不已,他大意了,居然是三重天,一重麻痹无感,二重疼痛难忍,三重水深火热,最后七窍流血而死,每一颗三重天只对应一颗解药,他现在还不能死,镇定了下来,忍痛道:“你们要如何?”
姜离歌笑道:“不如何,就想看着你痛苦无比的样子。”
江逸压抑道:“只要条件合理,我都可以答应。”
姜离歌冷笑道:“本将军只要铁矿,杀了你同样可以。”
江逸狠狠道:“我一条贱命,死了便死了,主子还会派人来的,到时你黑骑军照样无法从江州得到一点儿铁矿,你买哪儿的铁矿,主子的人就会破坏到哪儿。”
姜离歌笑了,缓缓道:“你主子既是想要合作,便不会傻到费钱费事的地步,你的命,不过如此。”
第六十九章 江州行之幕后人
江逸面上一僵,的确,在主子眼里,他不过是一个有点儿用处之人罢了。冷声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姜离歌笑道:“本将军自然是要杀了你的,不过,不是现在。”又接着道:“你若是好好配合,留你几日也是可以的。”
江逸心想先应了她,解毒后定要她好看,咬牙切齿道:“你说你想要做什么,我会配合。”
姜离歌也不客气,问道:“你主子是谁?”
江逸道:“二皇子。”这也不要紧,反正姜离歌是臣,二皇子是君,她又能如何?
姜离歌微微蹙眉,和她想的差不多,如此一来,江逸为何要杀她就可以解释了,心中微微叹气,又是皇位之争。可她姜家又做错了什么,树欲静而风不止,淡淡道:“二皇子还真是狼子野心,铁矿也能干涉。”
江逸蹙眉道:“主子身为皇子,挣点身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哪里算是狼子野心?”
姜离歌讽刺道:“这话你自己信吗?”
江逸心中一梗,这话的确是敷衍,但有的话无论如何都是不能认的,有些不忿道:“你姜家还不是照样养着十万黑骑军,那我是不是可以说你姜家是狼子野心?”
姜离歌笑道:“黑骑军那是皇上允许的,而二皇子私营铁矿,掌了江州全部铁矿生意,这他敢告诉皇上吗?”
江逸此时面色发红,额头冒汗,说话也是咬牙切齿,想必是疼极了,而姜离歌楚天奕似没有看到,江逸忍痛道:“可你还有陈寒这个入幕之宾,相当于掌管了南楚大部分经济,和二皇子也是半斤对八两。”
姜离歌怒道:“那我姜家并未参与皇子之争,你们二皇子又何必苦苦相逼?”
江逸笑道:“离歌将军,这世上没有谁能独善其身,你姜家想要置身事外,袖手旁观,那是不可能的,还不如和二皇子合作,将来也是从龙之功。”
姜离歌反而笑了,讽刺道:“照你这个说法,太子才是最好的人选,我姜家为什么要支持一个非嫡非长的皇子?”
江逸疼极了,有些力不从心道:“太子身边有宁丞相,你姜家去了也只是锦上添花,到头来有何好处?二皇子此时急需支持,姜家若是出手便胜出太子一大截,二皇子定会感激姜家,到时候荣华富贵任君挑选。”
姜离歌不在意道:“你还真是糊涂,我姜家如今已经是位极人臣,已经升无可升,何必趟这趟浑水?倒是江公子,小心狡兔死走狗烹。”
江逸笑道:“只怕是此一时彼一时,你姜家如此势盛,即使是太子即位也会首先打压,最后也会后悔。”
姜离歌无所谓道:“我姜家上下只忠心于南楚皇帝,你们谁即位都与我们无关,说起打压,你以为二皇子就不会这么做了?大家都一样。”
江逸认真道:“若是离歌将军答应,二皇子有生之年定不会把剑指向姜家。”
姜离歌笑了,好笑道:“你们二皇子都暗杀了本将军两次了,还想让本将军支持,做梦!”
江逸解释道:“暗杀离歌将军也是迫不得已,第一次是离歌将军查到不该查的,这一次也不过是试探离歌将军罢了。”
姜离歌嘲讽道:“是这样吗?本将军怎么觉得你们就是想除掉姜家,防止我姜家为太子所用?你都已经对黑骑军出手了,本将军信你才有鬼。”
江逸扯了一下子嘴唇,这才道:“此次截了黑骑军的原料供应,也不过是为了请离歌将军来,离歌将军不必生气。”
姜离歌闻言,只想大笑三声,这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冷硬道:“你为鱼肉我为刀俎,你还和我谈什么条件?若是真的有心合作就应该恭恭敬敬到姜家请,而不是耍这样的手段,故意损害姜家的利益。”
江逸嘲讽道:“我们那样做了,你姜家就会同意吗?还是用这个方法最稳妥,你看离歌将军如今不就出现在这里了吗?”
姜离歌一阵无语,她姜家自然不会同意,可他们如今这样做,她姜家更不可能同意。冷笑道:“你就没想过你们如此做就相当于得罪姜家了吗?”
江逸笑道:“二皇子是君,你姜家是臣,就算得罪了,你姜家又能如何?再者,只有江州能提供给黑骑军足够的原料,主子掌握了江州铁矿,就相当于握住了你姜家的脖子。离歌将军,如今你我合作才是最好的。”
姜离歌冷冷道:“你休想!即使黑骑军再无兵器可用,本将军也绝不受你胁迫!”说完直接起身,拉着楚天奕离去。江逸破口大骂道:“姜离歌,你出尔反尔!”
二人不理带着人径直离开。
看着浩浩荡荡离开的一群人,江逸脸都快变形了,身边一个属下试探道:“主子,可要追?”
江逸咬牙切齿道:“你当他们是傻的吗?走,先带本公子回去......”
回到客栈后,姜离歌和楚天奕直接回了房间,自从刺杀后二人便正大光明住在了一起。
楚天奕看着姑娘思虑的面容,颇有些不是滋味,将姑娘拉进怀里,轻声道:“不过是个不受宠的世家公子,为何不直接杀了了事?白白让自己生气。”
姜离歌伸出双手紧紧抱着他的窄腰,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中微安,解释道:“江逸不过是个小哈喽,杀与不杀没什么分别,别白白浪费了我们的兵力。”今日若是杀江逸,又是一场鱼死网破,为了这么一个人不值得。
楚天奕有些不高兴道:“可是你不开心了。用一点兵力毁了他也没什么大不了。”
姜离歌觉得心中好受了些,有些犹豫道:“阿奕,你想做皇帝吗?”
楚天奕认真道:“我不想,我只想报仇。”心里默默补上一句:我只想把楚氏拉下皇位罢了。
姜离歌微微一笑:“如此我也就放心了,自古皇位之下,堆骨如山,我不想你去冒险。”
楚天奕安抚道:“我有你就够了。”
姜离歌心中甜极了,刚才的阴郁一扫而空,喟叹道:“阿奕真是我的良药,抱着阿奕就觉得什么烦恼也没有了。”
楚天奕笑道:“那是自然,谁让我是离歌的夫君呢?”
姜离歌似想到什么,又有些可惜道:“我这两次被暗杀之仇看来是暂时报不了了,奈何不了二皇子也就算了,连江逸都没弄死,真是可恨。”
楚天奕有些好笑道:“怎么又回去了?咱们也该动身去虢州了。”
姜离歌思虑道:“虢州有足够的铁矿吗?”
楚天奕笑道:“没有,但是我们可以从几个地方采买。其实我觉得铁矿不一定要从几个大铁矿地买,分成几小波,一来不打眼,二来官府限制不那么强。”
姜离歌想了想,大铁矿的确能一次性满足长期要求,但一遇到像这次这样的问题就极为不利,分在不同的地方小买的确是好上许多,笑道:“阿奕,你可真是一块宝,我赚大发了。”
楚天奕笑道:“我这个南楚第一富豪可不是白当的。”
姜离歌笑道:“是是是,陈大富豪,等以后我解甲归田了,也不用担心自己饿死。”
楚天奕笑道:“养一百个你都不是问题。”
姜离歌闻言,嗔怒道:“只有一个我,多的没有。”
......
两人第二日便启程去往虢州。
看到虢州的山山水水,姜离歌只觉得亲切无比,在这里,她和阿奕情定。
楚天奕看她的样子便知道她在想什么,好笑道:“当初谁在这里以身相许呢?”
姜离歌反问道:“那当初谁在这里要我以身相许的?”
楚天奕吃瘪,有些尴尬道:“那也是你在奕王府先招惹我的。”
姜离歌调侃道:“看来某人早就爱上我了,还一直装作冷冷冰冰,拒我于千里之外。”
楚天奕诚实道:“若不是虢州之行,我大概永远不会正视自己的心。看到你命悬一线,我才知道我已经爱上你了。”
姜离歌笑道:“好酸啊,没想到你还会说这样肉麻的话。”
楚天奕耳后有些红,他从未说过这样的话,如今好不容易说一次还被嫌弃。
姜离歌见他难为情的模样,心中暗笑不已,一把搂住男子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唇。
一吻罢,笑道:“不过,我喜欢。”
看着姑娘亮晶晶的眼睛,楚天奕忽然觉得也没那么难为情了,又暗自庆幸自己早早看清了自己的心。
马车终于到了虢州城内,与江州相比,虢州的确是萧条了些,可这里民风淳朴,百姓安居乐业,一派宁和安详之象。
见此姜离歌心中满足不已,多年戍边,她想成全的,不就是这样的画面吗?一直到暗影安排好的客栈,始终带着笑容,楚天奕见姜离歌高兴,心中也是高兴不已。
二人到了客栈以后又照例出去逛了一圈,直到街上没什么人了才回,心中俱是高兴不已。
客栈房间里,姜离歌拿着姜家情报网提供的最新情报微微蹙眉。
楚天奕见此,问道:“怎么了?”事实上,他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第七十章 江州行之沈从岳
姜离歌直接将信递给了楚天奕。
楚天奕拿过仔细看了起来,笑道:“这宁存志的确是太倒霉了些。”
原来是宁存志刚回京,便有几个辖区内的老翁向澄县现任县令告他颠倒黑白,胡乱办案,理由也很简单,说是宁存志办案时只讲速度,于是案子也没问清楚便屈打成招,将人关进了大牢,最后含冤而死。现任县令也查了查,发现案子确实疑点重重,便递了折子上报,如今已经到了皇上面前,京城里也是沸沸扬扬。
姜离歌见他似乎毫不知情,也有些不确定,狐疑道:“宁存志可是慧名在外,怎么可能在自己管辖县内发生这样的事?”
楚天奕毫不在意道:“二皇子想要对付太子也不无可能。”
姜离歌笑道:“如此倒要看看咱们宁神童的本事了。”
楚天奕微微松了一口气,幸好她没有怀疑。
次日楚天奕便将虢州铁矿最大的商户沈从岳引见给了姜离歌,沈家的铁矿在南楚排不上号,但实力也是极为雄厚的。
此时二人正在虢州境内某大茶楼里等候,姜离歌喝着茶,面上无半分不耐,好奇道:“这沈从岳是什么来头?”
楚天奕笑道:“沈大哥面上是做铁矿生意,其实他还有走镖生意,手下一支走镖师,在道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一般人惹不起他。他也是十几年前突然出现的,传闻拿着一把大刀拼下万贯家财。”
姜离歌疑惑道:“为何我从未听过?”
楚天奕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好笑道:“你在边关那么远的地方都知道的话,人家还掩藏什么身份,我也是偶然得知。”
姜离歌点点头:“如此说来,我不知也是情有可原。”
正当这时,雅间房门打开了,一青衣儒雅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行了一个礼,这才道:“让寒弟久等了。”
姜离歌挑眉:这是扛大刀的人吗?我怎么觉得传言有误呢?
楚天奕姜离歌起身,楚天奕客气道:“沈大哥客气了,小弟有事相求,理应等待。”
沈从岳挥了挥手,回道:“你陈大富豪所求之事,大哥岂有不应之理?”
楚天奕介绍道:“这是小弟的一位朋友,李姜。”
姜离歌抱拳行礼:“见过沈前辈。”
沈从岳挥了挥手道:“姑娘和那小子一起叫我沈大哥便是,不必客气。”
姜离歌笑道:“是,沈大哥。”沈从岳知道她的性别这并不奇怪,她的打扮蒙蔽一般人还可以,可蒙蔽沈从岳这类人却是完全不够格的。
楚天奕笑道:“沈大哥请坐,咱们坐下聊。”
三人坐下后。
楚天奕开口道:“许久未见沈大哥,看来这几个月沈大哥收获颇丰啊。”
沈从岳笑道:“哪里比得上寒弟?前不久南林太守上任后和他做了几单生意,忙了许久,最近才闲下来,正好你们就来了。”
楚天奕又道:“嫂子和姝儿还好吗?上次我来虢州忙碌极了,也没有去拜访一二。”
沈从岳呷了一口茶,笑道:“放心吧,都挺好的。”又看向姜离歌道:“寒弟不介绍介绍吗?这可是大哥第一次见你带女子出门。”
楚天奕笑道:“她是离歌。”
沈从岳看向姜离歌有些惊讶道:“没想到传言竟是真的,你还真做了离歌将军的侧夫?”
姜离歌礼貌道:“阿寒是我的夫君,那些只是别人的说法。”对于沈从岳知道楚天奕的身份,她还是有些惊讶的,看来二人关系的确不简单。
沈从岳点点头道:“如此大哥也就放心了。”又看向姜离歌道:“我们家小寒从小到大受了许多委屈,弟妹多爱惜他些。”
姜离歌笑道:“阿寒是我夫君,我自会爱惜他的,请沈大哥放心。”
沈从岳看向楚天奕打趣道:“看来姝儿要失望了,她一直吵着要嫁给你呢,看,大哥说些什么呢,弟妹别在意。”略带歉意看向姜离歌。
姜离歌笑道:“无碍,倒是离歌夺人所好,是离歌的不是。”她才不信沈从岳是口不择言。
楚天奕面色一僵,转移话题道:“沈大哥,这次小弟来其实是有事相求。”
沈从岳调侃道:“是弟妹的事吧,你这还是第一次请大哥做事呢,看来你们两小口关系挺好的。”
姜离歌此时也不好再做个小媳妇,抱拳道:“的确是离歌有事相求。”
沈从岳真诚道:“弟妹尽管说,大哥能帮的自然会帮,不必和大哥客气。”
姜离歌看着对方认真的样子,心中温暖了几分,有这么一个哥哥护着楚天奕,她也放心许多,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离歌想和大哥做一笔铁矿生意。”
沈从岳沉吟一下,这才道:“不知弟妹需要多少呢?”
姜离歌道:“实不相瞒,以前和黑骑军合作的尤商户遭了算计,离歌现在正在找新的铁矿商户,听闻沈大哥有所涉及,这才厚颜相求,不知黑骑军一半的铁矿来源大哥可供得上?”
沈从岳有些为难,看了看楚天奕。
楚天奕自是知道他的忧虑,开口道:“大哥放心,不会影响到大哥其他生意的。”
沈从岳这才道:“这是大哥求之不得的事,还要多谢弟妹信任呢。”
姜离歌微微放了心,她也不是非要沈家的铁矿,只是沈从岳本身就非常适合和他们黑骑军合作。
三人又详细说了些合作事宜。
末了,沈从岳邀请二人到沈府做客,二人想着时间还很宽裕,而且沈从岳也在便答应了,跟着沈从岳去了沈府。
沈府隔了客栈整整一条街,单单看那沈府两字便觉得主人不简单。
刚刚跨进去,一个绿色的身影便像是蝴蝶飞了来,直接扑向沈从岳,声音娇俏,似高兴无比道:“阿爹,你终于回来了,姝儿想死你了!”
沈从岳严厉却又不失宠溺,训斥道:“你这大大咧咧的像什么样子,你寒大哥来了。”
姑娘猛的抬起头,看向楚天奕,兴奋无比地扑向楚天奕,拉着他的袖子撒娇道:“寒大哥,我想死你了,你都不来看我。”
楚天奕头疼不已,无奈地看了姜离歌一眼,可惜姑娘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似没有看到。楚天奕硬着头皮道:“寒大哥一直比较忙,才没有来看姝儿。”
沈姝闻言心中愈发高兴,开心道:“姝儿就知道寒大哥是念着姝儿的。”
楚天奕轻轻把袖子抽出,介绍道:“这是你嫂子。”并不打算说出姜离歌的身份,毕竟她现在相当于欺君,不好太张扬。
沈姝这才将注意力转向姜离歌,仔仔细细将姜离歌看了一遍,抬着下巴道:“嫂子穿得一身黑,寒大哥眼光不好。”不过是个长得好看点的小丫头罢了,怎么配得上寒大哥!
楚天奕有些生气,碍于沈从岳这才没有发作,再者沈姝早年对他有恩,他不能忘恩负义。
沈从岳闻言黑了脸,训斥道:“姝儿怎么说话呢!离歌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这可是离歌将军,哪里是他的女儿比得上的。
沈姝颇有些不服气道:“为什么叫离歌?是想和离歌将军比吗?比得上吗?在姝儿眼里,只有离歌将军配得上寒大哥。”离歌将军那样的怎么可能嫁给寒大哥,所以只有她配得上寒大哥。
沈从岳彻底黑了脸:“你的礼义廉耻都白学了吗?”又看向姜离歌,颇有些尴尬道:“姝儿还小不懂事,弟妹不要怪罪。”说这话他自己都脸红,沈姝已经十七岁了,而姜离歌才十五岁。
姜离歌挥了挥手,毫不在意道:“姝儿天真可爱,离歌怎会怪罪?”
沈姝却是不满道:“姝儿本来就没说错,她不过是长得好看些,其他哪里好了?”
沈从岳冷声道:“今日你自己去把女戒抄三遍,没抄完不许吃饭。”
沈姝一跺脚,不满道:“爹爹!”
沈从岳不理,冷冷道:“五遍!”
沈姝闻言心中委屈极了,明明爹爹说过会想办法让她嫁给寒大哥,结果寒大哥已经娶了,她还怎么嫁给寒大哥?可她也不敢再顶嘴了,她爹爹平时的确是由着她,温和极了,可一旦生气那也是十分严重的,想到最后,嘴巴一扁哭着跑开了。
沈从岳看着二人抱歉道:“是我这个做大哥的招待不周。”
楚天奕淡笑道:“无妨,大哥不必自责,离歌不会计较的。”
姜离歌笑道:“小女孩有些脾气也是正常,离歌倒觉得姝儿可爱极了。”
沈从岳闻言愈发不是滋味,刚好沈夫人带着一群丫鬟仆从迎了上来。
沈夫人四十多,保养的极好,虽不是倾国倾城,却也是容貌上乘,上前来笑吟吟道:“原来是小寒来了,你大哥一直念叨着你呢。”
楚天奕喊了声大嫂,听不出喜怒,沈夫人似习惯了他冷淡的性子,看向姜离歌笑道:“这是哪家的公子?真真是好看极了。”
姜离歌淡笑道:“大嫂谬赞了,离歌不及大嫂十分之一。”她可以肯定这沈夫人不喜欢她,她才不信她来了这么久没有人去告诉沈夫人她和楚天奕的关系,可她什么时候得罪沈夫人了,唯一的解释便是身边这臭男人。
第七十一章 江州行之烂桃花
沈夫人这才似抱歉道:“啊!原来是个姑娘,倒是大嫂的不是,不知姑娘和小寒是?”
楚天奕淡淡道:“离歌是小弟的妻子。”
沈夫人挑眉,似不解道:“大嫂怎么没听说这事?照说以小寒的身份,若是结亲应该是天下皆知呀,大嫂也好去做个证人。”
楚天奕淡笑道:“是小弟的不是,只是那些都是俗礼,我和离歌都不甚在意。”
沈夫人大惊道:“怎么可以不在意呢?这女子一辈子就一次,不三媒六聘,那岂不是无媒苟合......”
沈从岳皱眉,打断道:“说些什么呢?寒弟和离歌两情相悦,定是私下举行过婚礼了,只是低调罢了。”说是无媒苟合也对,可吃亏的可是寒夜。
沈夫人委屈道:“妾身还不是担心离歌一个女子吃亏么?老爷何必生气?”
沈从岳这才脸色好了些,她不知道寒夜和姜离歌的身份,说这些也情有可原。只道:“好了,咱们进去吧,堵在大门口是何道理!”又看向楚天奕和姜离歌,温和道:“走吧,咱们进去。”
晚饭时只有楚天奕和沈从岳夫妇,想必沈姝真的去抄女戒了,姜离歌眼中闪过淡淡的光,沈从岳是个好的,只可惜沈夫人心思不纯,沈姝直接要抢楚天奕了,不然她和这家人也会相处的极好吧。从他们的谈话中,姜离歌了解到沈家夫妇只有沈姝一个女儿,而沈姝在几年前阴差阳错救了楚天奕,他们虽没有说明,可她也猜得出沈姝一直在等楚天奕,只是不知道楚天奕如何想的。尽管心思各异,这顿饭吃的还是比较和谐的。
晚饭后沈从岳拉着楚天奕单独去了书房,沈夫人领着姜离歌去客房休息,此时天色昏暗,虫鸣声此起彼伏,倒是静极了,沈府不大,却也能走上许久。
沈夫人收起了常挂在脸上的笑容,淡淡道:“本夫人知道姑娘是冲着小寒的钱财来的。”
姜离歌笑了,嘲讽道:“夫人不是离歌,怎么知道离歌是为了什么来?还请夫人不要胡乱揣测。再者,我便是真的为了阿寒的钱财那又如何呢?”姜离歌心中郁闷不已,没想到他换了个身份就给她招了这么大朵桃花,又想起上次他让她以身相许,脸色有些不好。
沈夫人面上有些难看,她这是仗着小寒喜欢她吗?竟然直接就承认了,冷笑道:“你这样的女子本夫人见得多了,小寒终有一日会看清你的真面目的。”
姜离歌反唇相讥道:“夫人莫不是嫉妒了?可离歌觉得沈大哥也是不错的,沈夫人何必和离歌抢?”既然对方不给她面子,她又何必给人家好脸色,沈大哥对他们夫妇好不假,可一码归一码,她姜离歌长这么大还没有忍过谁!
沈如烟只觉得两眼发黑,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平复了一下心情,看来这离歌也是个狠角色,忽然笑道:“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人罢了,小寒若是真的爱你,又怎么会连个婚礼都不给你办,我们姝儿和你可不一样,她可是救了小寒一命,小寒这人最是重情重义,你说你这个位置还能坐多久呢?”
姜离歌无所谓道:“反正他现在看得上我,看不上你家老姑娘就是了。”沈姝已经十七岁了,在古代的确是“大龄剩女”,毕竟女子十五岁及笄之后就可以谈婚论嫁了。
沈夫人一噎,心中对姜离歌更加不喜起来,冷冷道:“咱们走着瞧!”说完直接快步向前走去。
姜离歌不言,心中却是惋惜沈从岳娶了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夫人,难怪沈从岳的高度就到这里了,原来是有人拉后腿啊,真是可怕!
一路上沈夫人将地跺得啪啪响,发泄着自己的怒气,好让姜离歌知道得罪她了,而她也不是那么好哄的。可姜离歌是谁,一路上走得忧闲极了,同时速度又很快。
沈夫人带着姜离歌到了客房后便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似乎多待一刻都无法忍受,姜离歌见此摇了摇头,就这样的性格,若是到了战场上只会尸骨无存,更不堪为将。
沈夫人离开后,姜离歌直接走进了客房,沈如烟虽是看不惯她,安排的客房倒是极好的,刚刚不好的心情散了些,洗漱后便乖乖睡了下来。
半夜楚天奕回来时姜离歌已经完全睡熟,看着女子睡熟的面容,心里满足极了,有她在,一切都足够了。脑海中又不由想起沈从岳的话,神色有些复杂。
到了书房,沈从岳请楚天奕坐下后,便直接开口问道:“寒弟,你是认真的吗?”
楚天奕挑眉,不解道:“什么是认真的?”
沈从岳才不相信他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直接点明道:“做离歌将军的侧夫,还有给黑骑军提供铁矿。”
楚天奕淡笑道:“离歌是小弟的妻子,小弟自然是认真的。”
沈从岳颇有些心痛道:“离歌将军再怎么名动天下,也不过是个小丫头,你怎么能委屈了自己?大哥知道你这些年颇为不易,可也没必要为了姜家这点势力毁了自己的名声,你这样做了,就算日后荣登大宝也会遭人诟病,这又是何必!”
楚天奕面色平静,认真道:“大哥,离歌是小弟的妻子,这点永远不会变,小弟希望大哥能够理解。”
沈从岳叹了一口气,难过道:“你终究还是误入了情途,如此又如何做自己的大事?你忘了那年你奄奄一息地躺在奕王府的样子吗?你忘了你这些年无数次在刀尖上舔血吗?你又忘了你怎么到的虢州吗?”那年他护送一颗冰山雪莲去京城,得知是为了给三皇子治病,心中也是诧异不已,十三岁的少年躺在床上竟似毫无生机,而一旁的老者更是心忧不已,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他大概能猜出是何人的手笔,不由感叹皇宫美则美矣,每个角落都充满了算计,他心疼这个孩子。
楚天奕自嘲道:“我都是祸国妖孽了,这些又算什么,离歌是唯一对小弟好的女子,小弟不想错过了。”
沈从岳有些诧异于他如此深情,可离婚将军回朝也不过是几个月的事,沉吟道:“那姝儿呢?姝儿她一直在等你。”
楚天奕略带歉意道:“小弟会从其他方面补偿姝儿的。”
沈从岳咬牙切齿道:“是你当初说他日荣登大宝,愿意娶姝儿为后的。”
楚天奕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认真道:“小弟那时并不知自己会遇到心悦之人,若是没有遇到离歌,小弟会娶姝儿。”
沈从岳怒道:“楚天奕,你是不是觉得我沈从岳的女儿可以任你说娶就娶,说不娶就不娶!”
楚天奕有些冷淡道:“沈大哥,当年小弟为何许下如此承诺,大哥应该清楚,若是和大哥合作就必须娶姝儿,这合作不要也罢。”
沈从岳有些幽怨道:“大哥也不过是心疼你委曲求全,你何必把话说得那么重?再说这个承诺不就你我兄弟二人知道吗?”
楚天奕看着软下话的沈从岳,忽然觉得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切,当年那个拿着一把大刀叱咤边城的沈从岳真的消失了,轻声道:“沈大哥,当年你为了沈家的利益任小弟陷入困境,最后又利用这样的机会逼小弟许下如此诺言,小弟毫无怨言,相反,小弟一直感谢沈大哥扶持之恩,希望大哥成全小弟和离歌。”
沈从岳有些心惊,原来那些事他都知道,心中苦笑不已,大概只有他自己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吧,寒弟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倒是真的看重他这个大哥,如此他还有什么脸面谈那个承诺,而且这些年寒弟也帮了他许多,有些犹疑道:“就不能许姝儿后宫一席之地吗?毕竟她那年的的确确是救了你,这些年也一直在等你。”
楚天奕抱歉道:“小弟十分感激姝儿舍身相救,可小弟心中只有离歌一人,他日事成,姝儿将是最高贵的公主。”这算是一个心甘情愿的承诺,这也是为什么那年他虽恼恨沈从岳算计了他,却不揭露,如果没有遇到离歌,他也许真的会娶了沈姝。
沈从岳心中有些遗憾,那年若不是他太过贪心,也不至于如此被动,有些忧虑道:“弟妹知道你做的事吗?”
楚天奕摇摇头:“小弟一直没有告诉她。”
沈从岳有些惊讶,道:“离歌将军不管怎么说也是南楚的将军,怎么可能看着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他日事露,她怕是拿起刀的第一人,就算她自己对你心中怜惜,为了保全姜家也一定会杀了你。”
楚天奕苦笑道:“即使是如此,那又何妨?本来就是小弟拖累了她。”
沈从岳依旧不放心道:“寒弟,你身后是众多跟随者,你一人赌上身家性命去和离歌将军在一起无妨,可你怎么能让这么多人陪着你去送死?”
第七十二章 虢州行之矛盾生
楚天奕认真道:“那个人已经要对付姜家了,姜家可以是咱们的助力。”
沈从岳嘲讽道:“这话也就你自己信了,镇北侯对建文帝忠心耿耿天下公知,就算搭上整个姜家镇北侯也不一定会反,说不定还会借讨伐你重新恢复荣光,三皇子,这些你可要想清楚了。”三皇子都叫上了,代表这一刻只谈公事,不说私情。
楚天奕哪里不知道沈从岳的意思,这些他何尝没有想过,可一想到和姜离歌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他就下意识回避这件事,能拖到几时就拖到几时吧,只要余生可以回忆就好了。心中苍凉无比,叹气道:“此事小弟自有分寸,大哥不必担心。”
沈从岳见他油盐不进,心里也有几分恼怒,这哪里是当年那个眼中冒着狠光的三皇子?分明是个陷入情爱的毛头小子,可他又能说什么?淡淡道:“寒弟心里有数就好,希望寒弟日后不要后悔。”
楚天奕感激道:“多谢大哥体谅。”
沈从岳见此,哪里还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不管他们以前怎么样,这些年都是真心相待的。又道:“你让大哥供应黑骑军一半的铁矿,你的赤炎军又怎么办?虢州铁矿统共就这么多。”
楚天奕淡笑道:“官府只对大矿有限制,而对小矿有所松懈,反正现在两支军队都需要铁矿,咱们为何不自己开采?上次小弟去了景山,发现景山绵延深处有冒出的矿石,咱们何不就去哪儿?大哥离景山最近,不如此处就由大哥来,只要以市价卖给赤炎军就好。”这算是给一颗甜枣,毕竟一座矿山是多么值钱。
沈从岳点点头,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接受道:“那大哥就接受寒弟的好意了,寒弟放心,大哥在此处开采出的铁矿全部以人工费供应给赤炎军。”沈从岳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铁矿楚天奕明明可以自己开采,却让给了他,还与他合作,这不是明摆着给他送钱吗?
楚天奕笑道:“这些年大哥一直在帮小弟,如今不过是一座铁矿而已,说来还是小弟还要麻烦大哥了,大哥也不必多说,就以市价收购。”
沈从岳推辞不过,最后只好点点头。
楚天奕叹了一口气,掀开被子躺下,将姑娘抱在怀里。
姑娘知道是他,咕哝一声继续睡了过去,楚天奕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她对他还真是放心啊,若他真的是为了姜家而来,姑娘怕是毫无招架之力,又怎么舍得挥刀相向?罢了罢了,就这样吧,走一步算一步。
次日姜离歌醒来时男子依旧睡得极熟,双手一直搂着她的腰,说来也好笑,他们无论睡前是什么姿势,醒来后一定是像这样他搂着她,她窝在他的怀里。忽然意识到这是沈家,不由想到沈姝,脸色一下不好起来,他不是说没有女人吗?沈姝又是怎么回事?而且人家还一直在等他!
越想心中越不是滋味,要不是看他睡得像个什么似的,她一定要他好看!
姜离歌一个人惆怅了许久,男子才微微转醒,下意识低头便看到姑娘幽怨的小眼神,脑中还有些发懵,笑道:“娘子早啊。”看来求生欲还是非常强的。
姜离歌收回自己的目光,嘲讽道:“是挺早的,都看着夫君睡半天了。”
楚天奕暗道不好,这语气分明是生气了啊,他就知道他逃不过,讪讪道:“其实沈姝......”
姜离歌神色忽然淡漠起来,淡淡道:“沈姝怎么?夫君是想告诉离歌你和那位姑娘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楚天奕一看姑娘的模样便知道姑娘是吃醋了,竟觉得有些开心,不过这事儿要是处理不好,可能他家后院马上就得着火,连忙解释道:“我和沈姝没有什么关系。”
解释得太快,倒像是欲盖弥彰,这么多年说不定就只有沈姝一个女子对他好,而且沈姝比她更像女孩子,他怎么可能不心动?姜离歌心中闪过一丝阴霾,嘲讽道:“是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人家父亲是你大哥,人家又等了你这么多年,我都明白。”
楚天奕闻言有些受伤,为什么不信他?为什么宁愿自己猜也不听他解释?离歌,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吗?
见男子久久不肯说话,姜离歌以为他默认了,心中忽然一痛,楚天奕,你连好好解释,给我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也不愿意吗?只要你说我就信。
然而男子什么也没说,姜离歌闭上了眼睛,轻轻推开他,挣脱了他的温暖的怀抱,忽然笑道:“我明白了,你不能娶她只是因为你想保护她,看来迟早有一天我还是要让位。”又似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怪不得你宁愿做侧夫。”
楚天奕听到这儿,心中更加难受,她忘了,他说过无数遍他爱她;她忘了,他宁愿做侧夫是为了给她一条退路;她忘了,他们是拜过天地的。既然如此,他还能说什么,她已经一竿子把他打死了啊。淡淡道:“离歌,我们都冷静一下吧。”
姜离歌猛地睁开眼睛,直直与他对视,眼中尽是寒光,冰冷道:“冷静?三皇子是觉得本将军就应该退位让贤,还是三皇子觉得本将军就应该看着你美人在怀?”
楚天奕只觉得快要窒息,这不是那个对他温柔无比的姜离歌,他怎么忘了,她是离歌将军,踩过万千骨血,怎么可能为了他改变骨子里的暴虐?他们是夫妻,可她连一点儿该有的信任都不给他,连一点儿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一如那次宫宴,苍凉地闭上眼睛,不想看她疏离冷漠的模样。
姜离歌见他这副不想理他的模样,心中怒气达到了顶点,他就这么不在意吗?还是觉得她姜离歌可有可无!又或者本来就是她横刀夺爱,不,她不许他喜欢除她以外的其他女人!盛怒中的姜离歌哪里有什么理智可言,一把将被子掀开,直接将男子压在身下,狠狠啃着他的唇。
而男子始终闭着眼睛,不看她一眼,而仔细看他颤抖的拳头便知道男子心中并不平静。
唇齿交缠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异常响亮,楚天奕却只觉得屈辱,明明他已经爱上她了,为什么她还是会强迫他?为什么别人的喜欢会招来她对他的惩罚?她对他,又是真的爱吗?若是爱了,又为什么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为什么不相信他!心中难过不已,原来姜离歌对楚天奕和寒夜始终是不同的,是因为楚天奕不堪吗?
此时女子粗鲁的吻落在他的脖子上,楚天奕悲伤道:“离歌,你真的爱我吗?还是占有欲在作祟?”
姜离歌一僵,撑起身子看着他,男子闭着眼睛,脸色苍白,了无生气,见他又是这个模样,姜离歌心中没有由来地一阵烦躁,他就这么厌恶她吗?怒道:“这话明明是该我问你才对,说好的没有其他女人,沈姝算怎么回事?你若是喜欢她,我可以......”她可以什么呢,放手吗?可她姜离歌什么时候这么怂了。
楚天奕睁开眼睛,反问道:”若我喜欢她,你可以怎么样?”
姜离歌只觉得眼前有些黑,冷冷道:“若是你喜欢她,我便杀了她,然后打断你的腿,让你一辈子离不开我半步。”
楚天奕眼中有流光闪过,最终又很快消失,淡漠道:“你不是说若是我喜欢上别人,你便离开,再也不见吗?”
姜离歌生气道:“你休想!我为什么要成全你们!”
楚天奕看着姑娘的眼睛,认真道:“离歌,你愿意听我解释吗?”最后还是他先让步,只要她不愿意放手就够了。
姜离歌此时还在生气,闻言还是道:“你说。”
楚天奕认真道:“沈姝在三年前救过我一命,还把我带回了沈家悉心照顾,我才得以捡回一条命,最后还认识了沈大哥,后来遇到一点事,沈大哥帮了我,并让我许下承诺,日后时机成熟便娶沈姝为妻,我那时心无所爱便答应了,可这个承诺只有我和沈大哥知道,昨晚我已经和沈大哥说清楚了。离歌,你信我吗?”
姜离歌依然觉得有些气闷,幽怨道:“我信你,可你不许和沈姝走的像昨天那么近。”
楚天奕心中忽然开朗了起来,只要她会吃醋就证明她是爱他的,认真道:“我和她本来就没有什么,是你自己多想了。”
姜离歌不满道:“我可比不得人家温柔可爱,也比不得人家和你青梅竹马的情分。”
楚天奕有些委屈道:“离歌,我希望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多给我些信任,不要自己瞎想,你不分黑白就给我定了罪,我很难过。”
姜离歌看着他红肿的红唇有些自责,不自然道:“我一看到你和沈姝关系那么近,我就受不了,而且她还救了你。”
楚天奕淡笑道:“我现在在你身边,而且是你的夫君,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第七十三章 虢州行之再中计
姜离歌忽然意识到自己还趴在他身上,生气时还不觉得如何,平静下来只觉得尴尬极了,轻轻移动准备翻下去。
楚天奕却是一把搂住她,笑道:“娘子,你这一生气就把为夫压在身下的习惯能不能改改?为夫的老腰迟早会被你压断。”
姜离歌尴尬道:“习惯了,呵呵。”心中却是把自己骂了千百遍,这还真是个坏习惯。
楚天奕却是认真道:“离歌,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对我是爱还是占有欲?”姑娘年纪那么小,不懂自己是什么感情也是正常,可他不能让她回避这个问题,若是一日她突然遇到真正喜欢的那个人,发现她对自己的感情只是占有欲,那时自己又当如何,还不如让姑娘早早看清自己的心,他也好早早应对,不管如何,他不会放开她。
姜离歌挑眉,这是怎么了?刚才被她吓到了吗?微微低头,在他唇上轻轻啃咬,分开他的牙关,香舌游了进去,与他交缠,不同于刚才的粗暴,这一刻的姜离歌温柔极了。
一吻罢,姜离歌看着他好看的眸,认真道:“楚天奕,我爱你,永生永世。那你爱我吗?”
楚天奕笑道:“执子之手,与之偕老,姜离歌,我爱你。”
姜离歌忽然笑道:“真是难为你一个冷静自持的人如此肉麻,以后别问我这个问题,我也不问你,我们早已经知道答案了。”
楚天奕笑道:“好。”难得他说一回情话,还被笑话。
姜离歌翻身起来,楚天奕有些不解地看着她,这是怎么了?
姜离歌看着他的迷惑的眼神好笑道:“这好歹是别人家,睡一大早是什么道理,快起来吧。”
楚天奕耳后有些红。
二人刚刚走出房间门,沈姝便迎面走了上来。此时看起来已经不像昨日那般刁蛮任性,大概是身边人和她说了些什么。
姜离歌低笑,用仅二人听得见的声音道:“若是沈姝能够将你抢了去,只能证明你眼光不怎么样。”
楚天奕搂着她的细腰,笑道:“娘子放心吧,为夫眼光好的很。”
沈姝很远便娇声叫道:“寒大哥!”直接向楚天奕奔来,像只小蝴蝶一样轻盈,始终没有看姜离歌一眼。
楚天奕淡淡道:“你来做什么?”
沈姝伸手准备拉住他的衣袖,楚天奕轻轻闪躲,沈姝嘴巴一扁,不满道:“寒大哥!姝儿当然是来看你昨晚睡得好不好,你干嘛这么冷漠,以前你都不这样的。”
楚天奕淡淡道:“以前你还没及笄,寒大哥只觉得你是个孩子,如今你都这么大了,要知道男女有别。”
姜离歌闷笑不已,楚天奕一本正经教训人的样子还真是有几分样子。
沈姝委屈道:“可是姝儿想给寒大哥做夫人......”
楚天奕打断道:“你嫂子还在这儿呢?胡说些什么!”
沈姝又看向姜离歌,眼中闪过强烈的嫉妒,她凭什么得到寒大哥的珍视!不过是长得好看些罢了,早知道她就应该去找寒大哥的。压下眼中的嫉妒和不甘,对着姜离歌撒娇道:“嫂子,你不会介意的吧?”
姜离歌淡笑道:“嫂子介意,夫君是不能分享的。”这沈姝前后态度变化这么大,说没有鬼都没人信,可笑她姜离歌如今竟沦落到和一个小姑娘计较。
沈姝一噎,她不过是随便问问,她还当真了!撒娇道:“姝儿不管,反正姝儿一直在等寒大哥。”
楚天奕无语,这一刻他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淡淡道:“寒大哥已经有你嫂子了。”
姜离歌则觉得这沈姝还真是不讲理,说得好听些就是宠坏了的大小姐,看着楚天奕手足无措,并不打算帮他,谁让他招惹呢,自己受着吧。
沈姝却是认真道:“姝儿愿意做平妻。”
楚天奕有些恼怒道:“不是你愿不愿意,而是我不愿意娶,我有你嫂子就够了。”
沈姝闻言只觉得心痛极了,她的寒大哥从来都不会对她说这么重的话,一定是离歌那个狐媚子迷住了寒大哥,满怀怨恨地瞪了姜离歌一眼。
姜离歌有些无奈地摸了摸鼻子,暗自庆幸楚天奕做的人皮面具平平凡凡,不然这样的场景她恐怕会遇到很多。
只听沈姝带着哭腔道:“寒大哥,你是不是忘记了那年姝儿背着你走了一天一夜到沈府,最后病了一个多月,你天天撑着受伤的身体也来看姝儿,那时候的寒大哥对姝儿可好了,为什么现在的寒大哥对姝儿这么残忍呢?”
楚天奕眼光有些躲闪,只好道:“姝儿别哭了,你是个好姑娘,只是寒大哥已经心有所属,希望姝儿不要为难寒大哥。”语气已经柔和了下来。
姜离歌见此,心中难免有几分不忿,她可知道这男人有多冷心冷肺,若不是真的在乎了怎么会天天去看望,可他今天已经解释了,她便相信他。
沈姝见楚天奕有松动的迹象,直接大哭起来,还边道:“寒大哥,是姝儿不好,姝儿不该一直心心念念着寒大哥会回来娶姝儿,姝儿不该记得寒大哥对姝儿的好.....”
楚天奕更加无措,偏头看向姜离歌,一副你再旁观你夫君就要被抢走了的样子。
姜离歌心中暗笑不已,能让楚天奕如此无措,这沈姝也是个人才,淡淡道:“阿寒,人家姝儿也是一片真心,你何苦辜负了人家?”如果沈姝要抢的人不是楚天奕,她大概也会感动于一个女子不顾名节只为和一个男子在一起吧。
楚天奕震惊道:“离歌,我说过今生只要你一人的。”
姜离歌无奈地看向沈姝道:“姝儿,你看你寒大哥都已经这么说了,咱们就不再执着于这个话题了可好?”
楚天奕话一出口,沈姝便知道自己输给了姜离歌,而且是彻彻底底,再听到姜离歌这么说,脸上一阵青白交接,立马换上率真可爱的表情,撒娇着转移话题道:“快吃饭了,寒大哥我们去吃饭吧。”
姜离歌暗叹沈姝变脸之快,大概没有哪个女子可以在听了这话以后还能装作没听到,所幸沈姝不再撒泼,随她吧。
楚天奕淡淡道:“好。”说完牵着姜离歌的手向前走去,毕竟是在沈府住过一段时间,轻车熟路的样子让姜离歌觉得好玩极了。
看着二人直接擦肩而过,沈姝心里愤怒极了,特别想上前把二人分离开,可又想到母亲说的话,便压住了自己的这股冲动,又不断安慰自己迟早会嫁给寒大哥,飞快地收拾好一番心情后,提起裙摆,转身追了上去,口中还嚷嚷道:“寒大哥,等等姝儿......”
闻言,姜离歌低声嘲笑道:“你的姝儿妹妹还真是深情啊,夫君不如成全人家一片痴情吧。”
楚天奕面上闪过一丝阴霾,淡笑道:“夫人一人都让为夫觉得手忙脚乱,实在没有心力再去应对一个。”
姜离歌笑道:“说来,她不过是个小姑娘,我生气恼怒倒是不应该。”
楚天奕:......到底谁比较小。
此时沈姝追上了他们,气喘吁吁道:“寒大哥,你们走得太快了,姝儿追不上。”
二人都没有说话。
沈姝自顾自道:“寒大哥,姝儿还记得那年寒大哥刚到我们家的样子呢,寒大哥对谁都冷冰冰的,唯独会对姝儿好,阿爹还嫉妒咱俩关系好呢,寒大哥,你还记得那次我们去赏桃花吗?漫山遍野的桃花可美了呢,今年姝儿也去了,依旧开的很好,可惜寒大哥没有陪姝儿去。姝儿还记得那次姝儿下山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寒大哥着急极了,背着姝儿从半山腰一口气跑到了医馆......”又黯然道:“寒大哥如今都讨厌姝儿了呢,可是寒大哥,为什么呢?就因为姝儿两年没有待在寒大哥身边么?”
说到这儿,还真是听者落泪闻者伤悲,楚天奕生生变成了一个负心汉。
听到沈姝这么说,楚天奕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滋味,他天生凉薄,冷心冷清,可沈姝的的确确是救了他,尽管他只把沈姝当妹妹,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彼此关系别这么僵,可这可能吗?
姜离歌面上始终带着淡笑,她知道沈姝是为了引起楚天奕的心软,她也知道沈姝有想激怒她的成分,她难过的是她错过了他的过去,感激的是在曾经的一段日子里,有人陪伴着他,她同情的是这个女子爱极了楚天奕,卑微到了尘埃里。可要她就此放手绝无可能!
二人心中并不平静,面上却没有多余的表情,就像是沈姝在说着与他们无关的事。
沈姝见二人毫无反应,心中也不恼,她知道她的寒大哥只是忘了他们的过去,所以才会对她这么冷淡,以前寒大哥虽然对她也是冷冰冰的,可也不至于对她视若无睹,她相信只要她对寒大哥多说说这些,寒大哥一定会记起她的好的。
第七十四章 虢州行之再中计
继续絮絮叨叨道:“还有一次姝儿弄坏了寒大哥母亲的画像,寒大哥生气了许久,最后姝儿一直缠着寒大哥道歉了许久,寒大哥才原谅姝儿呢。寒大哥还记不记得姝儿最喜欢吃街尽头那家的张记糕点,寒大哥以前经常买给姝儿吃,现在那家糕点还在呢,姝儿依然很喜欢......”
沈姝絮絮叨叨又说了许多他们过去的事,比如楚天奕不喜欢出门,她就死赖着他去放风筝,踏青。楚天奕一天都说不了几句话,她就一直像这样在他耳边念叨。楚天奕十分厌恶女子的触碰,一次直接把她做客的表姐打残一只手,尽管表姐只是碰了一下他的衣袖......脸上始终带着笑容,就像是在和别人分享她最珍贵的回忆。
终于到了大厅,姜离歌楚天奕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此时沈从岳正在和下人交代着什么,见到楚天奕姜离歌走进来,沈姝在旁边卑微的跟着,心中酸楚不已,他的女儿向来刁蛮任性居多,什么时候这么做小伏低了?若是别人他还可以威逼利诱,可这是楚天奕和姜离歌,哪一个他都威胁不了。沉声道:“姝儿,男女有别,怎么可以随意抛头露面,还想继续抄写女戒吗?”
沈姝回忆的正兴奋呢,闻言不满道:“爹爹,这是寒大哥,哪里有什么男女有别,以前姝儿还经常和寒大哥一起玩呢,怎么不见得您数落?”
沈从岳面上一黑,这能一样吗?以前男未婚女未嫁,他以为寒弟会娶姝儿,如今寒弟都是有妇之夫了,姝儿再贴上去算什么!怒道:“你真是被宠坏了!还敢顶嘴!”
沈姝嘴一扁,不甘下风道:“还不是您和阿娘惯的!”
要不是场合不对,姜离歌都要给沈姝鼓掌叫好了,这是女中豪杰啊。
沈从岳对着楚天奕姜离歌有些尴尬道:“这孩子被大哥宠坏了,寒弟弟妹不要介意。”
楚天奕淡笑道:“无妨,姝儿还是个孩子。”
姜离歌笑道:“姝儿是阿寒的妹妹,亲近些也正常。”关于楚天奕和沈从岳、沈姝复杂的关系她也是无语,照理说沈姝应该叫楚天奕寒叔之类的,或者楚天奕叫沈从岳沈叔,大概是沈从岳认了楚天奕当弟弟,偏偏沈姝又非要叫楚天奕寒大哥,于是就成这样了。
沈从岳这才没好气地看了沈姝一眼,这时沈夫人走了进来,哄道:“老爷,姝儿还小,你也别太严格了。”
沈从岳看了她一眼,不满道:“慈母多败儿!”
沈如烟心中腹诽沈从岳惯孩子的时候和她一起惯,甚至比她惯的厉害,女儿表现得太受宠溺又怪她惯着孩子,可他是一家之主,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好笑道:“是是是,是妾身的错,可老爷骂也骂了,就别生姝儿的气了,一会儿妾身一定说她。”又看向姜离歌,问道:“离歌昨晚睡得好吗?”语气温和极了,像是一个好大嫂。
姜离歌嘴角抽了抽,这沈夫人还真是伪善,心里好奇沈从岳为何娶了沈如烟,还从未纳小妾之类的,而这沈如烟是沈从岳的本家表妹,算是青梅竹马。淡笑道:“夫人的安排十分周到,睡得极好。”
沈如烟自然是注意到了姜离歌称呼的变化,不过她并不在意,笑道:“如此大嫂也就放心了。”又看向沈从岳,询问道:“老爷,既然人都来了,咱们就开饭吧?”
沈从岳点点头,饭菜一会儿就上了桌,一众人比较和谐地吃完了饭。
吃完饭后,沈从岳带着楚天奕姜离歌去查看铁矿顺便商议铁矿相关的事,一直到傍晚楚天奕姜离歌才回来,而沈从岳走镖生意临时有急事处理,便没有跟着二人回沈府,只托二人和沈夫人说一声。
几人吃完晚饭后,沈夫人破天荒地留姜离歌饭后消食,姜离歌想着毕竟是在人家家里,不管这沈夫人心思如何,她还是得维护着表面的平和,便答应了。楚天奕身为男子有些不方便就直接回了房间,沈姝也说有些累,也离开了。
到了花园里,沈夫人在前面走着,姜离歌在后面悠闲地跟着,沈如烟淡淡道:“不知道离歌是哪里人?”她让人查了许久,也没有查到姜离歌的身份,只知道她和寒夜从江州来。
姜离歌淡笑道:“京城人士。”
沈夫人想了想,寒夜也是京城的人,二人能在一起也说得过去,又问道:“不知道离歌是京城哪户人家的千金呢?”
姜离歌淡笑道:“不是什么千金,出身草莽,刚好家人在京城定居罢了。”她说得也没有错处,她阿爹本来就是出身草莽,而她是将军,不是什么千金。
沈如烟心中暗笑,果然如此,千金小姐怎么会穿的如此不男不女?也只有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粗俗女子才会这样做,似惊讶道:“怎么可能?寒弟那样的身份怎么会......”剩下的话没有说完,却又让人知道她想说什么。
姜离歌笑道:“遇到点事情,刚好阿寒帮了离歌,后来就在一起了。”
沈如烟嘴角抽了抽,他们这在一起也太草率了吧,当年寒夜可是被姝儿救了,还在沈府养了两个月的伤,又因为和沈从岳合作的事多住了四个月,前前后后差不多半年吧,却没有对姝儿动心,她原本以为是寒夜性子冷了些,不懂情爱,却原来只是刚好不喜欢她的女儿而已。
面色有些不好看,调整了一下道:“想必这两年你和寒弟都在一起吧,什么时候成的亲呢?我们一点儿风声都没有收到,真是遗憾极了。”
姜离歌暗叹沈如烟段数之高,昨晚她们已经掰了,沈如烟今天对着她依旧能一本正经地关心她和阿奕的事,与沈如烟比起来,她果然还是年轻了些。
疏离却不失礼貌道:“我们认识不过三个多月,前不久才成亲的,决定得匆忙,没有告诉沈大哥和沈夫人是我们的不是。”既然她想装,她便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沈如有些惊讶道:“这也太快了吧,你们岂不是没有感情基础?如此怎么能走的长远?离歌啊,这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东西,你可要小心了。”
这副关心的嘴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沈夫人多为她着想呢,淡淡道:“快倒是说不上,只是刚好遇上了对的那个人,再者阿寒这么多年身边也没有其他女子,喜新厌旧以后再说吧。”
姜离歌油盐不进的样子让沈如烟牙痒痒,可为了今天的谋划她不得不继续忍着,突然道:“姝儿等了小寒两年。”说完停了下来,转身定定地看向姜离歌,企图从她眼中看出点什么。
只可惜后者只是淡淡点头,嗯了一声,便没了后文,不知是不够在意寒夜,还是根本没放在心上。
沈夫人忽然放软了语气,颇有些恳求意味道:“离歌,请你看在我一片拳拳爱女之心的份上,成全姝儿吧,今天早上你也看到了,姝儿在小寒面前是那么卑微,她可是我和你沈大哥捧着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掌上明珠,她如今却这么......”说着竟像是有些说不下去,直接拿起帕子擦起眼角来。
姜离歌蹙蹙眉,与沈姝相比,她的确是没有为阿奕做到这个地步,甚至事实上是阿奕帮她居多,说得好听是她庇护阿奕,可她知道,若是没有她,阿奕完全可以娶了凤霓裳,怎么都比做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侧夫好,可阿奕是她心尖上的人,她怎么可以因为别的女子对他痴情就将他推开,淡淡道:“沈夫人不必多说,阿寒若是愿意娶沈姝,离歌自会离开。”
沈夫人眼中蹦出一抹光,似有些难以置信道:“真的吗?只要小寒愿意娶姝儿,你就离开?”
姜离歌心中狐疑不已,沈夫人就为了这么一句台面话高兴么?可她确定阿奕不会娶沈姝的,淡淡道:“是。”
沈夫人平静下来,暗自心惊,眼前的女子虽然打扮得像个男子,可那一身气势哪里是一般女儿家有的,心中有些不确定,这离歌身份真的就这么简单吗?可不管如何,只要她有这句话就够了,高兴道:“只要离歌肯接纳姝儿就好,若是小寒同意,离歌也不用离开,姝儿会好好服侍你们的,只要小寒许她一个平妻之位就够了。”
姜离歌淡笑道:“我离歌眼中揉不得半分沙子,若是阿寒有一日选择了姝儿,离歌必定离开。”可他们根本就没有这个可能,不是吗?不然今天早上阿奕也不会是那样的态度。
沈夫人心中暗自得意不已,离歌,这可是你说的,希望你别后悔!面上却是一片平和,笑道:“这世上哪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离歌何必这么较真?”
姜离歌淡淡问道:“为何没听说沈大哥有小妾之类的?”
沈夫人闻言脸上有些挂不住,尴尬道:“你沈大哥只是个例外。”
第七十五章 虢州行之巧破局
姜离歌笑道:“都说男子应该三妻四妾,夫人为何不替沈大哥找几个温柔小意的妾室,什么红袖添香之类的,想必沈夫人也觉得十分正常吧。”
沈如烟脸上闪过一丝怒,似想到什么,最终又归于平静,笑道:“你大哥太忙了,没这个时间,也没这个心力,哪里比得小寒年轻力壮?”
姜离歌嘲讽道:“谁没有个年轻的时候?沈夫人说笑了。”人家都不给她脸面,她还管什么。
沈如烟的忍耐力终于破功,怒道:“离歌,这是沈府。”
姜离歌笑道:“啧啧啧,这才是沈夫人该有的样子嘛,既然相看两相厌,何必装出一副大度的嘴脸,还有,我知道这是沈府,若不是碍着沈大哥的面子,我才懒得和你这样的无知妇人来往。”这沈夫人早就看她不过,她又何必顾及什么面子,白白让自己生气,再者,她是和沈大哥合作,这妇人哪里来的底气对她指手画脚,就凭着所谓的大嫂的身份吗?可笑!
沈如烟闻言,面上一阵青一阵白,她做了这么多年的沈夫人,除了最开始嫁给沈从岳的那几年,她还没有被这么说过,还是一个小辈!怒道:“你就不怕小寒知道你这副嘴脸吗?”
姜离歌淡笑道:“那沈夫人就不怕沈大哥知道您这副嘴脸吗?”和女人说话还真是累,说起来,真是怀念边关无忧无虑的生活啊。
沈夫人一噎,忽然像是想起什么,嘲讽道:“小寒迟早会休了你。”
姜离歌毫不想让道:“说不定是沈夫人先走一步呢。”心中却是狐疑不已,这沈如烟到底在打什么如意算盘,为何如此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沈夫人只觉得她平生都没有这么生气过,这姜离歌还真是好样的!她定要她好看,用了最大的努力把心中的怒气压了下去,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自己给自己台阶道:“嗨,我和你一个小辈计较什么,真是好久都没有遇到离歌这么有意思的人了。”
姜离歌心中愈发狐疑起来,昨晚沈夫人对她可是一副要吃了她的样子,今天却是多番退让,就像是......故意在拖住她。想到这儿,姜离歌脸上一冷,值得她大费周章拖住她的还有什么事!心里默默道:阿奕,别让我失望。转身便要离去。
沈夫人看出了她的意图,笑道:“这食还没消完呢,离歌急着回去做什么!”
姜离歌看见她志在必得的笑容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从她们出来到现在已经是半炷香的时间了,她要对付阿奕岂不是很简单?冷冷道:“沈夫人,希望你没有对阿寒做什么,否则,即使是沈大哥也保不了你!”说完直接飞身离去。
沈夫人见她身轻如燕,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脸色有些不好,没想到她竟是个练家子,对着远方默默道:姝儿,娘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姜离歌飞身赶往房间的路上,心乱的很,沈夫人说会让楚天奕娶沈姝,那还能做什么,都怪她,明明知道沈夫人不怀好意却还是去了,若是阿奕......那她能像她和沈夫人说得那样毫不犹豫地离开吗?
心中有两个小人不断交战。
白色小人说:不,不会的,阿奕不是以前的阿奕,他还有一身精湛的医术呢。
黑色小人反驳道:可他还不是中了宁皇后的招?
白色小人又道:他对其他女子不行。
黑色小人又反驳道:可他已经开了荤。
......
天人交战中,姜离歌终于到了房间门口,里面却是传来了令人脸红的声音,男子的低喘声,还有女子娇媚的**声,一声声寒大哥不断传入姜离歌耳中,婉转缠绵。
姜离歌脸色一下白了下来,阿奕,你终于还是中招了吗?
想要推开门冲进去将两人分开,抬起的手最终还是放下,他是她的夫君,她不能不给他面子,又忽然想到楚天奕今天早上说他不愿意的样子,立马踹开了大门,是了,他最是厌恶别人强迫他,又怎么甘心被算计?
门被踹开的声音很大,却没有惊醒忘情的两人。抬眼望去,白帐下影影绰绰,姜离歌忽然觉得心痛极了,抬步走向前去,却觉得每一步都有千金之重,明明只有十几步的距离,她却觉得走了几个世纪。
终于到了白帐前,姜离歌却是忽然没有了掀开的勇气,她若是掀开了,阿奕又该怎么面对她呢?抬起的手准备放下,一个温热的身子却是贴了上来,闻到熟悉的味道,姜离歌心中一惊,转身一把抱住了来人,喃喃道:“阿奕,你没有事真是太好了。”
楚天奕将她抱进怀里,低笑道:“你夫君我怎么可能怎么容易对不起你,放心吧。”
姜离歌有些委屈道:“我还以为......”
楚天奕笑道:“以为里面是我?”又调笑道:“娘子啊,咱俩在这儿是不是有点儿不合适啊,那位可是要来抓奸了。”
姜离歌面上一红,嗔怒道:“还不是怪你?走吧。”
楚天奕却是突然将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了她身上,有些尴尬道:“那药放了些软筋散,现在发作的差不多了,我没力气。”
姜离歌暗笑不已,难怪他躲在房里不出去。一把将男子横抱在怀里,从窗户掠了出去。
想到现在也无处可去,便直接去了隔壁客房,还好沈府家大业大,客房多的是。吩咐暗卫在外面等着后,带着楚天奕便从窗户掠了进去。
刚刚站定,便听男子笑道:“离歌,咱俩还真是天生一对,都很有做贼的潜质。”
姜离歌不理他,将他放在床上,没好气道:“真是长出息了,还有心情说笑。”男子此时一身白袍,月光下他面容绝美。
楚天奕笑道:“这次多亏了娘子,不然为夫的清白就保不住了。”
姜离歌淡淡道:“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你这次中药咱们的孩子又得迟一些了。”老大夫的药的确有几分作用,楚天奕一直在调理身体,这次这么一中药,他们这近一个月的努力又白费了,为了怀上孩子她好久没喝酒了呢。
楚天奕懊恼道:“都怪我太信任沈姝和大嫂了。”
姜离歌俯身揉了揉他的头,笑道:“好了,你能好好的我就满足了,反正咱们还年轻呢,有的是时间。”
楚天奕有些尴尬道:“娘子,为夫中的药和沈姝是一样的。”
姜离歌挑眉,不解道:“那你现在脑子怎么还清明无比?”
楚天奕苦笑道:“这点药量还不至于让我失去理智。”那些人下的分量向来都很大,他已经习惯了,不过以后就好了,他筹谋的快好了,不用再特意掩藏自己。
姜离歌哪里听不出他没有说的话,心里一疼,面上却是故作轻松道:“你不是中了软筋散吗?”如此哪里还有什么力气?这沈家母女的脑回路还真是清奇。
楚天奕笑道:“娘子没有中药自然是无法理解,这软筋散的确让人失去行动的能力,可完全不阻碍某些药性,所以今晚娘子得劳累些了。”他可以像以前那样忍一个晚上的,不过现在他有她,不必折磨自己了。
姜离歌心中把沈家母女骂了千百遍,想到沈姝结果也不怎么好,才觉得平衡了些,却还是愤愤道:“以后多调养点身子,我一定要替你生个孩子。”
话毕,俯身吻了上去......
次日天蒙蒙亮的时候,姜离歌醒了过来,这对于她来说已经算是晚的了,以前都是四更天的时候起床习武,如今和楚天奕成亲后倒是愈发睡得多。想到这儿,姜离歌不由想到沈家母女,她们如今虽是自食恶果,可要她就此放过她们绝无可能!
动了动身体准备起床,却感觉浑身无力,愤愤地瞪了身边搂着她的小男人一眼,发现他呼吸绵长,睡得正熟。
心中蓦地一软,暗道放他一马,察觉到自己心态的变化,暗自嘲笑自己还真是失了心,可明明他们相识不过是四个月,成亲也只是一个月,却感觉他们本来就应该在一起,不觉喃喃出口:“阿奕,日后你若是负了我,我真的会疯掉的。”
可惜男子昨晚精力消耗过度,破天荒地没有意识。
见男子没有像往常一样醒来,姜离歌皱了皱好看的眉毛,最后还是觉得守在他身边,毕竟这里是沈府,暗卫不好出手,不然昨日他也不会中招。
太阳升起之时,楚天奕终于悠悠转醒,睁开眼睛,发现小女人正在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也不知道盯了多久了,而他的手依然放在她的腰上,虽然天气已经很热了。回过神,有些尴尬道:“娘子早啊。”他估计是第一个娘子醒了,他还没有醒的夫君。
姜离歌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故意意味深长道:“现在可不早了。”
楚天奕反而理直气壮道:“反正早饭时间已经过了,起早起晚都一样。”
姜离歌:......我竟无言以对。转移话题道:“一会儿可能会有一场大仗要打,夫君还是说说昨晚是怎么一回事吧。”一想到他昨晚可能躺在别的女人的床上,她就觉得一阵窒息,幸好,幸好一切都来得及。
楚天奕淡淡的嗓音这才响起:“昨晚,你和沈夫人离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