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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七月执     祸国妖妃悲离歌txt下载     祸国妖妃悲离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两百七十二章 终分别回到京城

    “丞相,救救我家殿下吧!

    宁存志正低头思考着自己的事情往前走,一道身影直接撞到他脚下,心中惊了一下。凝神一看,发现对方是六皇子的贴身太监青木,听到他说的内容,整个人都不好了,着急问道:“你家殿下怎么了?”

    此时宁存志心里闪过无数个猜测:殿下被人刺杀了?殿下被人欺负了?

    猛地意识到自己平时对殿下关心太多了,嘴硬道:“殿下不是小孩子,你们也不是吃素的,能有什么事?”

    “丞相,我家殿下已经半月没有上朝了,病得都说胡话了……”青木两眼含泪。

    宁存志意识到事情不简单,着急道:“到底怎么一回事儿?”

    “丞相还是自己去看吧。”青木擦着眼泪。

    宁存志害怕极了,拔腿就往六皇子府跑。穿过一个个走廊,终于到了六皇子房间门前,抬起手却有些迟疑了。

    青木着急道:“丞相快进去啊!这恐怕是最后一面了!”

    “不许胡说!”宁存志脸色不好,顿时不再犹豫推门进去。

    眼前的一幕震惊到了他,男子虚弱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

    几步上前,轻声唤道:“殿下……”心更痛了,这哪里是他家殿下,原本就不是很胖的双颊陷了下去,双眼下满是乌青,一副不久于人世的样子。

    六皇子艰难地睁开眼睛,却觉得一阵眩晕,定下神,才发现宁存志人影,抬起手,痴痴笑了起来:“存志哥哥,你终于来看我了。”

    宁存志赶紧握住他的手,难过道:“殿下,你这是怎么了?”又看向青木问道:“请太医了吗?”

    “殿下不让!”青木哭着道。

    宁存志沉下了脸:“殿下就像个小孩子一样,怎么能任由他胡来!”

    青木一言不发,只剩下自责。

    六皇子倒是看得很开,笑容浅浅道:“存志哥哥,是我让他这么做的,我只是想知道,在存志哥哥心里,我算什么?”

    宁存志眼角泪水落了下来:“殿下……咱们请太医可以吗?”

    六皇子摇摇头,淡笑道:“存志哥哥,没用的,我的病我自己清楚。”

    “殿下,你怎可如此任性!”宁存志闻言,只觉得心底一阵怒火。

    “任性?大概是吧,所以存志哥哥不用管我了,就让我去死吧。”六皇子丝毫不在意道。

    “殿下就如此不在意自己的性命吗!”宁存志恨铁不成钢。

    六皇子定定盯着宁存志,一字一句,认真道:“我的命就是存志哥哥,早就没有了。”

    宁存志愣在了原地,不知说什么好。他原本以为六皇子只是依赖他,没想到他是真的喜欢他。久久不语,许久之后才道:“若是微臣答应和殿下在一起,殿下可愿意治病?”

    “存志哥哥是在骗我吧……”六皇子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不会的,殿下,微臣说到做到。”宁存志心中慌乱不已赶紧道。

    “可是存志哥哥是要娶妻生子的。”六皇子苦笑道。

    “不会了。”这句话说出口,宁存志觉得自己内心失落了几分,是啊,他大概这辈子都没办法娶妻生子了。

    “存志哥哥只要亲我一口,我就信。”六皇子眼中迸发出明亮的光。

    宁存志脸上闪过一丝为难,纠结半晌之后下定决心蜻蜓点水一般吻了上去,正准备离开却被人狠狠压住了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宁存志原本还有几分挣扎,最后不自觉地抱着对方窄腰。

    六皇子原本还想继续做点什么,没想到把自己作得太狠,直接晕了过去。

    吓得宁存志脸色都白了:“殿下,殿下!青木,快请白太医来。”

    宁存志从来没有觉得时间如此漫长过,那人脸色苍白好像随时会离开一样,这一刻宁存志终于明白一件事儿,那就是他不能没有六皇子。一个劲儿道:“殿下,你别死啊,我不能没有你。”胸膛里的那颗心剧烈跳动着。

    白太医来救见到一向冷静自矜的丞相哭成此番模样,嘴角抽搐,走上前,没好气道:“别挡着我治病。”

    “救救他,求求你救救他!”宁存志如今算是口不择言。

    “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白太医安慰宁存志一声,赶紧上前把脉了。

    宁存志见白太医时而皱眉,时而展眉,心跟着一上一下,又怕打扰到白太医,那副模样又好笑又可怜。

    白太医也不卖关子,开了几副药之后才道:“放心吧,就是连着几日没吃饭喝水,再有忧思过重,如今看来心结已解,等他喝下药,不出几日便可活蹦乱跳了。”

    宁存志彻底放下了心。

    六皇子朦胧中醒来,只见到白太医,而没有晕倒之前的那个人,苦笑道:“原来是做梦啊。”

    白太医递给他一杯温水,嗤笑道:“微臣出马就没有失败的时候。”

    六皇子瞪大了眼睛:“是真的,他真的说愿意和我在一起?”

    “是啊,我的好殿下,如今心事已了,还是好好治病为好,您这身体可扛不住再来一次了。”白太医颇为无语道。

    “白太医,谢谢你,若不是你点醒本殿下,本殿下如今怕已经是一抔黄土了。”六皇子难得地带了几分真心道。

    “谢倒不必了,只是殿下千万记住,命才是最重要的,没有命就算有丞相你也抱不了。”白太医淡淡道。

    “嗯,不会了。”六皇子认真道。

    白太医这才算是放了心,六皇子还真是胡闹,明明身体不好,还瞎折腾,若不是他及早发现,只怕如今已经是一堆尸骨了。

    爱情啊,还真是让人饱受折磨。

    就这样,宁存志稀里糊涂和六皇子在一起了,于是有了现在这一幕。

    南楚北凤开战之时,姜离歌没有和凤霖去北凤,反倒是一路乔装和陆远渊集合,然后回到南楚京城。

    将陆远渊送到丞相府之后,潜进了宫中。

    姜离歌进宫之时,直接去了雍和宫,没想到去的不是时候,建文帝和绿蝶正在翻云覆雨,好不快活。正准备绕过主殿到后殿去,没想到被人一把拉进了角落里。

    “杜公公安好。”姜离歌站直身体,行礼道。

    “你又进来做什么?”那位杜公公却是直接沉下了脸色。

    “公公误会了,奴婢本就是这宫里的宫女。”姜离歌知道这杜公公也是个狠人,最重要的是自己人,也没多少担心,但想到她并不认识这位杜公公,继续打马虎眼道。

    “姜离歌!”杜公公却是低声道。

    姜离歌知道自己暴露了,也不管自己是怎么暴露的,站直了身体,似笑非笑道:“杜公公不解释一下如何认得我吗?又或者是我什么人?”

    “咱家不是将军什么人,只是受人之托罢了。”杜公公淡淡道。

    “那又是受谁所托呢?”姜离歌不慌不忙问道。

    “那人说不要暴露名字。”杜公公冷下了脸色。

    “还真真是奇怪,这世上竟然有这样好心的人。”姜离歌嘲讽道。

    “你赶紧走吧,这宫中之事不要管了。”杜公公不由分说道。

    “可是怎么办呢?我只想看着建文帝慢慢失去一切的样子。”姜离歌明明在笑着,眼中却是没了半分温度。

    “姜离歌,别任性!”杜公公冷冷道。

    “这样吧,你若是说说你背后之人,我便考虑不进去了。”姜离歌淡笑道。

    “他,他不让说。”杜公公神色几分躲闪。

    “既然杜公公不愿意说,那就别阻止我。”姜离歌也冷下了脸色。

    “你若不离开,就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你可要知道,这宫中满是咱家的人。”杜公公满是威胁道。

    “成了,我知道你不会的,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阻止我进宫,但我还是得说声谢谢,那日若不是你救了我,我只怕早已经死了。”姜离歌卸下面上漫不经心的神色,认真道。

    “我也是受人所托。”杜公公淡淡道。

    “唉,不管怎样,我都谢谢你。”姜离歌带着几分爽朗道。

    “你如今打算做什么?”杜公公见阻止不了她,只好迂回问道。

    “都说了,见证建文帝的死亡。”姜离歌淡淡道。

    “可若是被绿蝶发现,你就死定了。”杜公公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道。

    “我早就不在意了。”姜离歌目光里满是深远。

    “那咱们各退一步,你做什么之前至少和我商量。”杜公公退一步道。

    姜离歌闻言,似笑非笑道:“杜公公还说不认识我呢?哪个收人所托之人会如此心惊胆战?”

    杜公公脸色一僵,自顾自道:“就这么定了,你不可擅自行动。”

    “放心吧,我可在乎着自己这条小命呢。”没由来的,姜离歌觉得杜公公有几分熟悉,可她又对不上人。

    “好了,先说到这儿,皇上应该要热水了。”杜公公说完不放心地看了姜离歌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姜离歌嘴角微扬,这是不认识的样子?眼睛里明明装满了我认识你几个大字。试图再次在脑海里搜索这一号人,却没有半点儿蛛丝马迹,只得作罢。(未完待续)

第两百七十三章 一代仁君终寥落

    半月后,京城一份快报传到建文帝手里,建文帝直接摔了案桌上的墨砚,怒火滔天:“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宫人们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大声呼吸。

    “难道这诺大的南楚一个能人都没有吗?”建文帝再次大喝。

    “去去把丞相叫来!”噼里啪啦摔了一堆东西之后,建文帝渐渐冷静了下来。

    杜公公闻言赶紧给手底下小太监使眼色,小太监是个聪明的,迅速朝外跑去。

    建文帝瘫倒在龙椅上,大口喘着气,眼中满是灰败:“我南楚当真是要灭了吗?”

    想他在位二十五年,从没有手中无人可用的感觉,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还有木笙那个贱人,竟敢当众脱衣服,害他在群臣面前抬不起头来,活该死无全尸,灰飞烟灭!若不是他,北凤何至于多了一条理由对付南楚,这天下人又何至于向着凤霖!

    建文帝这一刻忽然觉得这御书房空了很多,就好像只剩下他一人。

    奕儿啊,你究竟在哪里?南楚都要灭了,你还在生父皇的气吗?建文帝甚至在想,如果他的奕儿还在,他如今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孤立无援了?

    建文帝想了许多,直到宁存志匆匆而来才不得不止住胡思乱想。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宁存志掀开下袍,跪地行礼。

    “丞相快请起!”建文帝摆摆手道。

    宁存志站起身,问道:“皇上急召,可是边关出了什么差错?”

    “太子带了二十万大军,边关亦有二十万大军,初次对战便阵亡十万,北凤不知从何处冒出一只铁骑,足足有五十万!”建文帝越说脸色越难看。

    “五十万?可在北凤的探子回来报,北凤兵力也不过五十万……更何况臣不认为那五十万有如此雄武。”宁存志亦是蹙眉。

    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姜离歌,没想到你的后援如此强大,竟有足足五十万大军!凤皇为了你可谓是倾国倾城了。

    “传言凤霖手中有一支奇兵,随他征战沙场多年,不亚于当年的……黑骑军,朕一直以为传言为需,没想到竟是真的。”建文帝似是不愿意说起黑骑军。

    “皇上,如此局势,于南楚实属不利,先不说那五十万大军像是从天而降,单单以凤皇凤霖战神之名,军事之能,刘元帅便不是对手,若是当年的……还在,说不定还可以转危为安,化险为夷!”宁存志面上满是凝重道。

    建文帝闻言却是直接扫掉了桌案上的东西,目光沉沉,语气变得冰冷:“所以丞相是觉得没有姜傲,朕就只能坐以待毙了是吗?”

    宁存志吓得直接跪在地上,谢罪道:“皇上误会了,臣没有这个意思。”

    建文帝见他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脸色好了几分,敲打道:“丞相如今也是而立之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事儿能做,什么事儿不能做,应当清清楚楚才是。”旋即又想到今天召宁存志前来的目的,大发慈悲一样道:“这次朕便不予追究,希望不要有下次,起来吧。”

    宁存志擦擦面上并不存在的汗,战战兢兢起身。

    建文帝又道:“如今南楚与北凤不得不对上,朕决定再派兵二十万前往。”

    宁存志闻言直接跪了下来,道:“皇上,对战北凤四十万大军,其中有边关原本的二十万,京城的十万,还有各地可以腾出来的十万,如今京城也不过三万大军,地方更不必说了,西蛮虎视眈眈,东瀛又有卷土重来的趋势,剩下唯有常大将军的二十万大军,可如今十国刚刚打下,尚不稳定,二十万大军一撤,之前的一切便是功亏一篑,皇上,南楚实在是拿不出这二十万大军!”

    “丞相所言差矣,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南楚如今大难临头,百姓又如何能置身事外?朕决定征兵。”建文帝带了几分凉薄道。

    宁存志心中一惊,为难道:“皇上,征兵春天便已经征过了,如今百姓家中实在是没有适合年龄的男子。”

    建文帝却是淡淡道:“那就减小征兵年岁,十六岁即可上战场。”

    宁存志闻言,瞪大了眼睛,满是难以置信。

    要说这段日子宁存志是对建文帝失望,一个帝王竟能如此荒唐,甚至轻易就被蛊惑了心智,今日便失望到了极点。原来的建文帝尚有几分忧国忧民,如今却是半分也没有了,又或者建文帝本就是这样的建文帝!

    宁存志的确是有私心不假,可他到底是苦读十年,一朝成为状元郎,劝谏道:“皇上,万万不可,这不就是竭泽而渔?”

    建文帝沉下了脸色,带了十分厉色道:“丞相,朕只是通知你,而丞相只需要去做就是了。”

    宁存志心底骂翻了天,所以建文帝早就把法子想好,就等着他替他背锅,这件事他宁村志若是敢去做,这奸臣的名号一辈子都去不掉,甚至会彻底被百姓排斥!难怪啊难怪,难怪建文帝一直被标榜仁君,却原来所有的“不仁”都被别人背锅了?

    面上却是苍白无比,伏地道:“恕臣难以从命。”

    建文帝脸色难看起来,怒喝道:“宁存志,你好大的胆子!”

    宁存志此时只能装缩头乌龟,心里却是打定了主意,建文帝再如何生气,也决不能稀里糊涂应下此事。

    总而言之这锅他不背!

    建文帝见他沉默,冷笑一声:“宁存志,别忘了是谁给了你如今的位置!”

    宁存志颤抖道:“微臣感激皇上不计前嫌,知遇之恩,正因为如此,微臣决不能任由皇上做下此事,若是征兵,百姓必定怨声载道,南楚才是真正的危难!”

    宁存志一副忠臣模样,建文帝彻底冷下了脸色,冷冷道:“朕要的是听话的狗,不是忠臣,既然这丞相你不想当了,朕成全你!”

    “微臣,谢主隆恩!”宁存志心中一半悲凉,一半欣喜,倒是纠结极了。

    “宁存志!”建文帝见他如此态度,彻底暴走。

    如今倒是说不清倒底是建文帝对于宁存志来说重要些,还是宁存志对于建文帝来说重要些。

    宁存志打定了主意,一言不发,毫不相让。

    建文帝见他不语,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忽地冷笑起来:“好啊,很好,宁丞相如今是脾气大了,胆子大了!来人呐……丞相目无尊上,将丞相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微臣谢主隆恩。”宁存志依旧不退让道。

    接着就被带了下去。

    宁存志被打入天牢,丝毫没有影响建文帝的计划,第二日上朝便直接提出自己的想法,并让兵部着手去做,兵部尚书自然是不愿意,可宁存志活生生的例子摆在面前,只好噎下。倒是一名刚入仕几年的言官劝谏,从南楚前朝灭亡,到南楚二百年,再到建文帝前半生功业,总而言之就是希望建文帝长远考虑。

    建文帝最是见不得这样的人,没有一点儿办法,别人提出自己的想法之后又一个劲儿不同意,当即让他想更好的办法。

    那小言官能有什么办法,自然是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建文帝冷笑一声,斥责道:“你若是有半点儿办法,朕都听你的,可事实是除了会说你还有什么!”

    朝臣见此,气氛都凝固了,没有人再反对。

    倒是那小言官被骂的下不来台,心一狠,直接道:“皇上若是执意如此,臣只能一死告慰先皇。”说完直接撞上大殿中的柱子,血溅当场,瞬间毙命。

    建文帝脸色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看,群臣也是战战兢兢,没有人敢说一句话。

    但最后,这件事还是敲定了。

    于是南楚掀起一股乱流,各地守军直接出马,抓十六岁以上男子从军。

    浩浩荡荡一个多月,二十万大军勉勉强强凑齐,送往边关。与此同时,建文帝的名声差到了极点,甚至民间掀起了祭拜姜傲的潮流。坊间更传着一句话:能退北凤之人,唯有战神姜傲。

    建文帝听闻此事,自然是怒不可遏,直接让人抓了几个带头的打入天牢。作用立竿见影,果然传的没那么厉害了,只是私下是真是假,真不好说。

    而在这段时间里,大元帅刘坤竭力对战,凭着四十万大军,侥幸在凤霖手下守了两个月。这两个月也是异常艰辛,偏偏太子还要捣乱。

    这不,刘坤趁战息视察归来,就听人说太子带着五千人袭营,脸色顿时黑如墨,怒道:“不是说了吗?任何人出营都要即使禀告。”

    手下人也是委屈至极:“太子身份尊贵,如何拦得住?”

    刘坤烦躁地揉揉头发,狂躁不已:“你就不会来告知本帅一声?”

    “元帅饶命,太子将属下关了起来,属下才刚出来。”手下满脸委屈。

    刘坤也知道是自己的问题,不耐烦道:“好了,本帅知道了。”又问道:“殿下离开多久了?”

    “殿下是傍晚走的。”手下诚实道。

    “这到底是什么事儿啊!”刘坤只感觉自己头都要炸了,翻身上马,朝城墙而去。(未完待续)

第两百七十四章

    “收拾残局?”贤妃闻言挑眉,眸中带着压抑的怒气,仿佛随时可能扑面而来。

    “那是自然,这第一,区区宫婢之言,贤妃娘娘便要问责于月嫔,可不就摆明了心生嫉妒?”此时的姜离歌,眼中带着幽微不明的深意,整个人像是天生的上位者,气势凛冽逼人。

    闻言,贤妃脸色更加不好看,怒喝道:“艳贵人,你大胆!”

    “这第二,贤妃娘娘明显偏帮颖嫔,这让后宫其他宫妃如何想?”姜离歌继续步步紧逼。

    “帮又如何?这宫中唯有德妃姐姐和本宫位份最高,本宫还能怕她们了不成?”贤妃一脸理所当然,不为所动。

    “这第三,贤妃娘娘把事情闹到皇上面前,皇上埋怨德妃姐姐管理宫务不力,这岂不是陷德妃娘娘于不义?”姜离歌低笑道。

    “艳贵人,你好大的胆子!”贤妃听到这儿,直接站起身,指着姜离歌的鼻子大骂出声。

    只可惜姜离歌依然站在原地,不咸不淡,不悲不喜。

    剑拔弩张中,德妃淡淡道:“贤妃,坐下。”语气平淡,不悲不喜。

    贤妃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扭头看向德妃,眼中满是不可思议,震惊道:“德妃姐姐?”

    “好了,坐下。”德妃眼中不由带上了一丝凌厉,语气微沉。

    “德妃姐姐,你也这么认为吗?”贤妃不甘心,她巴巴拉拢德妃,为的不就是在宫中安身立命?而如今呢,一个艳贵人,区区几句话,就让德妃不再相信她,到底凭什么!

    “贤妃,本宫是不是太纵容你了?不想坐下,那就走。”德妃这话说的可算是不留情面了。

    贤妃眼中忽然冒出泪光,却是倔强地咬着下嘴唇,直直盯着德妃的脸,想要从中找到一点儿不同,结果却是令她失望无比,脸色一下苍白起来,笑道:“臣妾明白了,既然德妃娘娘和艳贵人有话说,臣妾就不打扰了。”说完,也不管德妃反应,转身离开。

    只见德妃薄唇微启,最终还是没把话说出口。

    姜离歌轻笑:“德妃娘娘还真是珍惜贤妃娘娘呢。”

    德妃回神,看向姜离歌的眼里充满了凌厉,冷笑道:“艳贵人,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姜离歌正面看向德妃,笑道:“不做什么啊,只是想和娘娘做个交易。”

    德妃冷冷道:“艳贵人以为自己凭什么?凭圣上的恩宠?”

    姜离歌淡笑道:“男人呐,特别是当皇帝的男人,最是靠不住,臣妾的底气可不是这个哦。”

    “不管你凭什么,本宫都不需要。”德妃冷淡道。

    “嗯,娘娘这话也太绝对了,七皇子如今十五岁,又颇得盛宠,问鼎皇位算是第一人吧,德妃娘娘,您说,宁家这样的大家族皇上都容不下,若是立七皇子为储君,这孙家会不会被提前拔除呢?”这一刻的姜离歌,像极了索命的鬼魂。

    德妃依旧保持着镇静,淡淡道:“本宫从未想过让云儿登上那个位置。”

    姜离歌冷笑道:“是嘛?听说孙家这两年可是出了好几个举人呢,就算德妃娘娘无心,您的父亲孙御史也不是这么想的吧。”

    德妃僵住了神色,语气带着万分肯定道:“艳贵人,你要的,只怕本宫给不起。”

    姜离歌笑道:“德妃娘娘这些年果然在藏拙呢。臣妾要的,德妃娘娘的确给不起,所以才要合作嘛,娘娘只要稍稍帮助臣妾就够了。”

    德妃冷冷道:“那就更不可能了,本宫宁愿云儿做一个闲散王爷,也不要受制于你。”

    姜离歌淡笑道:“最近京中盛传情杀案子呢。”

    德妃眼中闪过恐慌,依旧镇静道:“那又如何呢?”

    姜离歌接着道:“那家人死得可惨了呢,皆是虐打致死,您说谁这么狠心呢?”

    “你到底什么意思!”德妃冷冷道。

    “没什么意思,就是听闻令弟最近也了无踪迹了呢。”姜离歌一副胸有成足的模样,令德妃心慌不已。

    “你的条件,本宫答应了。”僵持半晌,德妃最终妥协道。

    “娘娘放心,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娘娘愿意帮助臣妾,这件事臣妾就永远烂在肚子里。”姜离歌笑得妩媚至极。

    “林婉,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德妃警惕道。

    她不是天真的贤妃,以为艳贵人只是要稳固盛宠,她有直觉,眼前的女人想要的不简单。

    “嗯,也不做什么,就是这宫中太无聊了,想要德妃娘娘帮忙杀人放火喽。”姜离歌似笑非笑。

    “这岂不是让本宫自寻死路?”德妃冷冷道。

    “不不不,这可是两全其美呢,臣妾负责玩,德妃娘娘负责为您的七皇子铺路。”姜离歌慢悠悠道。

    “呵,艳贵人百般算计,本宫还有什么可说的。”德妃冷哼。

    “这就对了嘛,德妃娘娘是聪明人。”姜离歌眉眼含笑,明明好看至极,德妃却是觉得脚底生寒,不由想:这是一个比慧皇贵妃厉害的女人。

    “说吧,你现在要做什么?”德妃恢复了平淡。

    “嗯,想做什么,还没想到呢,不如德妃娘娘帮臣妾想想?”姜离歌似苦恼无比。

    “就六皇子吧。”德妃淡淡道。

    “唔,德妃娘娘还真是心狠呢,六皇子常年卧病床上,何处得罪娘娘了?”姜离歌似笑非笑。

    德妃脸上有些过不去,淡漠道:“你不是想杀人放火?六皇子虽说常年卧床,可奕亲王当年不也是一副扮猪吃老虎的样子?”

    闻言,姜离歌握紧了长袖下的玉手,指甲陷入而不自知,扯出一抹笑容道:“还是从九皇子开始吧,九皇子天真可爱,皇上也甚是喜欢呢。”

    “静嫔乃是皇上的青梅竹马,皇上虽说两年未入后宫,可对静嫔的照拂却是从未停止过,静和宫也是铁桶一片,你这话岂不是在为难本宫?”德妃冷笑道。

    “是吗?难道九皇子不去上书房了?”姜离歌笑得冷血道。

    “九皇子身边有一贴身侍卫,名叫楚卫,传闻此人武功深不可测,只怕是比起罪臣姜离歌也不遑多让。”德妃淡淡道。

    “杀人嘛,臣妾最是喜欢,这个楚卫就交给臣妾,至于九皇子,德妃娘娘莫要让臣妾失望才是。”姜离歌淡淡道。

    “如此,本宫知晓了。”德妃揉揉太阳穴道。

    “哦,还有一事,这出宫令牌.......”姜离歌似笑非笑道。

    “你要出宫?”德妃蹙眉。

    “宫中如此无聊,德妃娘娘既然决定和臣妾合作,一个令牌也没什么吧。”姜离歌淡笑道。

    德妃起身进入内殿,不一会儿拿着一块令牌走出,递给姜离歌,冷漠道:“出了事儿可别怪本宫。”

    “娘娘放心,臣妾天生命大,一般人可取不了臣妾性命。”姜离歌笑得妩媚,说着转身离开。

    德妃眼中迸发出层层寒意,林婉,你最好祈祷你永远都这么幸运。

    不知不觉中,除夕夜到来,这一日姜离歌晋为艳妃。

    太液池边。

    “娘娘,天冷了,回去吧。”傅芸劝道。

    “傅芸,你先回去吧,今天晚上我不想见到他。”姜离歌淡淡道。

    “是,奴婢明白,娘娘也早些回宫。”傅芸无可奈何道。

    “知道了,你下去吧。”姜离歌依旧像是没有温度的木头人。

    ”奴婢告退。“傅芸行礼离开。

    ”出来吧。”姜离歌淡淡道。

    ”艳贵人,哦不,艳妃娘娘好眼色。“一男子从树后走出。

    “绝王,偷听可是个坏习惯。”姜离歌声音依旧平淡。

    “娘娘说笑了,本王只是刚好路过。”楚天绝带着几分醉意道。

    “呵,王爷何必拐弯抹角?”姜离歌不咸不淡道。

    “艳妃娘娘,你和太子皇兄最近书信频繁啊,你说要是本王把这个消息告诉父皇,父皇会怎么样呢?”楚天绝胸有成足道。

    “绝王殿下若是想这么做,本宫今日也就不会顺利封妃了。”姜离歌一脸无所谓。

    “真不愧是宠妃呐,就凭这份心智,别的宫妃想插一脚都难啊,艳妃娘娘不如和本王合作,太子皇兄能给的,本王也能给。”楚天绝笑道。

    “是吗?王爷的命也给?”姜离歌冷笑道。

    “呵,娘娘有些强人所难了。”楚天绝嘴角有些僵硬道。

    “那就算了。”姜离歌淡淡道。

    “艳妃,本王是在通知你,不是和你商量。”楚天绝终究沉下了脸色。

    “哦?通知本宫?可是怎么办呢,本宫偏偏什么都不怕呢。”姜离歌似笑非笑,眼中忽然迸发出恨意。

    楚天绝被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看错了,仔细看时,发现自己的确没有看错,冷哼道:“艳妃,你这是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呵!”一步又一步朝楚天绝走去。

    楚天绝自诩泰山压顶不崩于前,此刻却是觉得一步也不能动,心中震惊无比。

    这个女人会武功,而且还不低,最重要的是,这个女人对他怀有恨意。

    等到姜离歌近前,才反应过来,伸出手防卫。

    两人你来我往,直接打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两百七十五章

    十几个回合之后,楚天绝被擒,姜离歌居高临下,冷笑道:“楚天绝,你太愚蠢了!”

    “林婉,你大胆!”楚天绝脸色都快扭曲了,想他从小习武,居然打不过一个女子,简直是奇耻大辱!

    “楚天绝,本宫本想让你众叛亲离,最后死无全尸,奈何你这么早送上门?本宫改变主意了,现在就要你死!”姜离歌声音忽然冰冷无比,夹杂着无尽的恨意。

    “贱人,你竟然如此猖狂,这可是宫中!”楚天绝急急道。

    “哈哈哈哈,宫中,那又如何呢?本宫忍你已经太久了......”姜离歌眼中尽是疯狂。

    杀了他,杀了他!

    是他这些年一直针对阿奕!

    是他偷取北凤秘药杀死阿奕!

    是他毁了她的幸福!

    不可原谅,也不可饶恕,要让他受尽折磨而死!

    ........

    “就算是要杀本王,你好歹告诉本王原因!”楚天绝可不相信太子有这个胆子在宫中动手,只怕是自己在哪里得罪了这个女人。

    “会告诉你原因的。”姜离歌直接提起他的后领,往宫外掠去。

    会告诉你的啊,楚天绝,毕竟我们之间是巨壑般的大仇。

    奕亲王府密室里。

    楚天绝被绑成一个大字,怒吼道:”姜离歌,本王知道是你!“

    一定是姜离歌,只有那个女人才会为了楚天奕报仇,也只有那个女人的武功才会这么高!

    “你猜对了呢。”姜离歌恢复自己的声音,抬起楚天绝的下巴冷冷道。

    如今连伪装她都厌倦了,更何况眼前只是一个死人。

    “果然是你,哈哈哈哈,没想到你这么痴情啊,可是怎么办呢,真恶心啊,明明可以直接杀了父皇,却要以身侍敌,我那个好三弟可真可怜啊!”楚天绝自知今日逃不过,只想着能多恶心姜离歌就多恶心她。

    “那又如何呢,只要你们都死,一切都无所谓了。”姜离歌冷笑道。

    “知道吗?那天三弟在石室里可谓是受尽了折磨呢,为了你,不惜自己动手呢,呵呵,那副模样,可真是秀色可餐呐......啊!”楚天绝得意的脸上赫然是红色的大巴掌,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怎么?心疼了?还有更多呢,那两个月里,本王可是天天去看望我那好三弟呢,什么针眼啊,毒虫啊,应有尽有,父皇可看不见,还有啊,那天可是父皇亲自下令给的药,本宫只是换了药而已,啧啧啧,三皇弟那绝望无比的眼神呐,像极了被抛弃的小狼呢,之后躺了足足一个月,又听说姜家落难.......姜离歌,他所有的不幸都是你带来的......”楚天绝吐了一口血水,继续讽刺道。

    ”别说了,你住嘴!”姜离歌只觉得头疼欲裂,手直接伸向楚天绝的脖子。

    “姜离歌.....咳咳咳.......你就不想知道......你爹的尸骨......在哪里吗?”楚天绝只觉得大脑一阵窒息,艰难道。

    果然,姜离歌立即放开了楚天绝,嗜血道:“楚天绝,你最好祈祷你真的知道。”

    “放了本王,本王就告诉你。”楚天绝笑得一脸得意道。

    “放你?哈哈哈哈,楚天绝,我们是同类人啊,最擅长的就是心狠手辣,你总会说的,当然,为了保命,你也可以死扛着。”姜离歌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不可抑制地笑了起来。

    “姜离歌,我们不一样,本王什么都不在乎,而你,当年可谓是重情重义啊。”楚天绝讽刺道。

    “你的确是猜对了,可那又如何呢,相信你,不如相信我自己。”姜离歌冷血道。

    “那你一辈子也别想知道你爹是尸骨在哪里,现在说不定正受万人践踏呢。”楚天绝大吼道。

    离歌,为将者,当以国家安危为先,儿女私情为后。

    离歌,黑骑军中没有懦夫,宁可站着死,绝不趴着活。

    离歌,乌城又下雪了,你阿娘的棉衣也应该到了吧。

    ......

    那个男人多年征战沙场,有着南楚战神之名,却甚少有机会陪伴妻儿;那个男人从来忠君爱国,有着最忠诚的情义,却不图对方报以同样的信任;那个男人顶天立地,心里装着壮丽河山和万家灯火.........

    可那个男人最后被陷害通敌叛国,亲眼看着陪他征战多年的军队全军覆没,亲身感受来自最信任的人的背叛,甚至死无全尸,死无葬身之地!

    最后连尸体都要被人利用来威胁自己的孩子!

    这些人从来都不是人,是恶魔,一边享受着别人用生命换来的安宁,一边伤害着别人的恶魔!

    杀了他们,全都杀光,人全都死了,那就好了,就没有人再心安理得享受着别人的付出还想着怎么杀死对方了.......

    “姜离歌,你放手!你真的想......你爹被人践踏吗?”楚天绝惊恐地看着眼前掐着自己脖子,满眼猩红的女人,心里第一次感到害怕。

    也第一次意识到,眼前的姜离歌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坦荡潇洒的小将军了。

    “楚天绝,说出我阿爹的尸首在哪里,我留你全尸!”姜离歌阴寒无比道。

    “这不可能,谁会选择死啊?”楚天绝艰难道。

    “呵!这可是你自己选的。”姜离歌松开楚天绝,站起身,冷冷道。

    “贱人!你要做什么!”楚天绝的声音忽然变得惊恐。

    “不做什么,绝王,你可知我是怎么换一副面孔回来的?”姜离歌拉长了每一个字,意味深长,却让人胆颤不已。

    “姜离歌,你想说什么,拐弯抹角做什么!”楚天绝心里闪过不好的预感。

    “啧啧啧,真傻,阿奕的易容术呐,这可是独门绝技呢,不过啊,我改良了一下,可以直接在人脸上动刀子呢,保准和换了一张脸差不多,怕是你地下的母妃都认不出来。”姜离歌笑得如同鬼魅道。

    “本王可是堂堂绝王爷,你敢这样做,是在找死!”楚天绝害怕了,是真的怕了,这个女人简直不是人,是魔鬼!

    “唉,怎么办呢?我连皇上都要杀呢,区区王爷算什么?”姜离歌冷笑道。

    从小腿内侧抽出亮晶晶的匕首,在楚天绝脸上轻轻划着,刚好能够感受到,又不至于划破脸。

    ”姜离歌,只要你放了我,我就说姜大将军的尸身在哪里,你难道不想知道吗?”楚天绝看向姜离歌道。

    “楚天绝,你以为我会信吗?”姜离歌冷笑道。

    “金峰岭,去的蒋老将军是本王的人,镇北侯的尸身他带回来了......嘶!”楚天绝猛然被划一下,疼的直抽气,他从小是宠妃之子,娇贵着长大,走到哪里都是一群人鞍前马后,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对待过?

    “你藏在哪里了?”姜离歌狰狞无比,匕首又压入了几分,猩红的血从对方脸上流下,看着骇人极了。

    “姜离歌,你有本事就杀了本王,让你爹永世不得安息!”楚天绝恢复了底气。

    “在本王妃手里。”密室里,一道女声忽然响起。

    姜离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缓缓站直身体,转身看向对方,嘲讽道:“凤霓裳,你不会是想救他吧?”眼中是一片冰冷,还有压抑的怒气。

    “霓裳,救本王!”楚天绝心里甜蜜极了,他的王妃还是在乎他的,不枉他爱上她......

    “姜离歌,本王妃只是想来告诉你,要杀便杀,不用顾虑。”凤霓裳声音平淡无比。

    “凤霓裳,你当真如此狠心?”要说刚才有多甜蜜,楚天绝这一刻就有多绝望,就算是成婚四载,也不能令她半分动容。

    “呵!狠心?本王妃何时有过心?今日这般全是你咎由自取。”看向楚天绝的眼里,只有一片平静。

    “哈哈哈哈哈,是啊,你何时有过心?若有心,怎么会看不见本王的付出?”楚天绝自嘲不已。

    “啧啧啧,果然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因果报应啊。”姜离歌见此,只觉得可笑。

    “霓裳,我们是盟友啊,还有曜儿,他不能没有父王......”楚天绝忽然变得神情,看向凤霓裳的眼里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期冀。

    “呵,盟友?楚天绝,你说你现在还配当我凤霓裳的合作伙伴么?”凤霓裳俯下身,抬起楚天绝的下巴,与之对视。

    “是啊,不配了,没有我,你大概还能凭着孤孀的身份博得世人的同情,得到父皇的同情......”楚天绝眼中光亮熄灭。

    “还有,那日你对本宫下药,本宫可没和你共处一室呢。”凤霓裳依旧云淡风轻。

    “你是说.......”楚天绝眼中尽是难以置信,瞪大了眼睛。

    “是啊,曜儿不是你的儿子。”凤霓裳没有丝毫同情。

    “贱人,你这贱人!”楚天绝像是受到了巨大打击,疯狂咆哮着。

    这世上大概没有男人愿意戴绿帽子吧,偏偏他还替别人养了三年儿子。

    “呃,噗!”楚天绝一口血吐出,胸口赫然插着刚才姜离歌手中的匕首。

    “楚天绝,亲手杀了你,是本宫对你最后的仁慈。”附在楚天绝耳边,凤霓裳低声道。

    “霓裳,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楚天绝脸上一片惨淡,像极了秋天落下的叶子。

    “没有啊,我所爱,唯一人,而那个人,不是你。”凤霓裳淡漠无比道。

    “本王知晓了.......霓裳,人的一世很短,若是爱,便去吧,不要让,自己,遗憾......”秋天的叶子终究是落了,曾经好男风,又像毒虫的楚天绝,就此离世。

    许久之后,凤霓裳有些嘶哑的声音响起:“姜离歌,可不可以看在我的份上,让他入土为安?”(未完待续)

第两百七十六章

    “他犯下的罪孽,不可饶恕!”姜离歌心里没有一丝波澜,冷冷道。

    “姜离歌,算我求你。”凤霓裳再度道。

    “凤霓裳,你对他动心了?”姜离歌嘲讽无比,要她相信凤霓裳会对这样一个人动心,还不如让她相信母猪会上树。

    “他终究是护过我一场,而我,让他死都不能瞑目。”凤霓裳几分伤感道。

    “你知道吗?阿奕在我怀里没有气息的时候......我只觉得天都塌了,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难受的事情呢,而这样的难受是你身后这个人带来的,我如何能让他入土为安?我要让他,永世,不得安息!”话落,姜离歌脸上全是不容置喙的决绝。

    “姜离歌,看在我的份上都不可以吗?我愿意此生孤独终老,换他入土为安。”这一刻的凤霓裳,卑微到了骨子里,这是姜离歌没有见过的凤霓裳,也是凤霓裳自己也没有见过的凤霓裳。

    “凤霓裳,我不欠你。”姜离歌只淡淡道。言外之意是你孤独终老不孤独终老,与我无关。

    “那凭姜大将军的尸身呢?”凤霓裳终究以此威胁。

    “呵,我有拒绝的余地么?”姜离歌冷漠转身,离开了奕亲王府,这个曾经她眷恋依赖,想要寄托终身的地方。

    凤霓裳,本王就那么让你厌恶吗?

    本宫说过,绝不和男子同侍一夫。

    本王可以从此以后唯你一人。

    本宫嫌恶心!

    霓裳,曜儿生得可真好看,咱们一家人要在一起一辈子才好。

    本宫说了,本宫嫌恶心。

    霓裳,这是江南的云锦,给你做衣裳最是合适。

    霓裳.......

    霓裳.......

    霓裳.......

    霓裳,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本王?

    霓裳,人的一世很短,若是爱,便去吧,不要让,自己,遗憾......

    ......

    “楚天绝,要怪只怪,本宫先遇上的是皇叔......”凤霓裳叹息一声。

    次日,绝王爷失踪的消息不胫而走,建文帝大怒。

    三日后,太液池里浮出一具男童尸体,乃是九皇子楚天舒,手中紧握一块白玉,乃是太子之物,于此帝大怒,打入宗人府。

    接连三位皇子出事,一关入宗人府,一失踪,一死亡,其中还有太子,朝堂人心惶惶。

    御书房。

    “皇上,臣夜观天象,扫帚星经过紫微星,乃是大凶之象啊。”钦天监左阳明忧心忡忡道。

    “最近的确是坏事接踵而来,可有化解之法?”建文帝眉毛紧拧,脸色有些不好,看来几个儿子出事儿的确是影响到了他。

    “只要除掉灾星即可。”左阳明语气坚定道。

    “那爱卿倒是说说谁是灾星?”建文帝凝重道。

    “还请皇上恕臣不敬之罪。”左阳明跪地道。

    “爱卿尽管说便是。”建文帝只觉得心力交瘁。

    “自从艳妃娘娘入宫之后,宫中便灾事不断,再无宁日,皇上红颜祸水,灾星临世,当杀啊。”左阳明得了指示后,大着胆子道。

    “左阳明,朕可不认为一个女人能影响什么!”建文帝脸色微沉,显然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儿。

    “皇上,这难道还不明显么?艳妃娘娘入宫之前,宫中一片宁静,一入宫之后,三位皇子接连出事,让人不这样联想都难呐。”左阳明依然坚持自己的看法。

    “老二是否出事还两说,小九的死是废太子造成的,如何就与艳妃有关了?左爱卿,当年王爱卿因何而死,你要警醒啊。”建文帝这话说的意味深长。

    “皇上,臣接任钦天监一职以来,自问是衷心耿耿,尽心尽职,没想到还是引得皇上猜疑,既如此,皇上废了微臣钦天监一职,然,扫帚星威胁帝星一事,望皇上重视,如此,微臣就算是解甲归田也心甘情愿!”左阳明不卑不亢道。

    “好了,你的话,朕会考虑的,朕也只是说说,爱卿也太小题大做了,下去吧,有什么情况再来禀报。”建文帝威严道。

    “皇上,灾星不除,宫中永无宁日!”左阳明坚持道。

    “好了,下去吧。”建文帝声音微沉,明显是不高兴了。

    “是,微臣告退。”事已至此,左阳明也无可奈何,只得叹气离去。

    “李福全!”左阳明走后,建文帝沉思半晌,忽然叫道。

    “老奴在。”李公公闻声赶紧进入御书房内。

    “艳贵人入宫以来,可有什么异常?”建文帝终是问道。

    “回皇上,艳贵人多数时候待在寝宫,偶尔和妃嫔喝茶,也是清清冷冷的,奴才看不出什么异常。“李公公恭敬道。

    ”唉,你下去吧。“建文帝叹息道。

    ”嗻。“李公公恭敬道。

    温和宫中。

    “艳妃,这次可多亏了你,一切才如此顺利。”德妃淡淡道。

    “臣妾不过是杀死楚卫,真正厉害的是德妃娘娘才是。”姜离歌淡笑道。

    “一箭双雕,这倒是挺好,本宫的双手,只怕再也洗不干净了。”德妃几分疯狂又几分伤感道。

    “如今只剩下四皇子,六皇子,与八皇子,一切尽在娘娘把握之中。”姜离歌依旧云淡风轻。

    “最近是不能动手了,先停停吧。”德妃意味深长道。

    “最近才是好机会呢,娘娘可不要错过了。”姜离歌忽然笑得残忍起来。

    “你不会不知道最近又流言四起,说你是祸水,扰得宫中不宁?如今本宫尚能控制,再来一个皇子,只怕要惊动太后了。”德妃淡淡道。

    “静嫔最是疼爱九皇子,你说,要是给她一个机会,会不会剑指四皇子呢?德妃娘娘,打铁要趁热。”姜离歌一脸无所谓。

    “比起你,本宫还是太仁慈了。”德妃嘲讽道。

    “不是仁慈,是胆小。”姜离歌笑颜如花。

    “艳妃别引火烧身才好。”德妃淡淡道。

    ......

    雍和宫中。

    “傅芸,本宫要出宫一趟,你小心应付。”姜离歌淡淡道。

    “娘娘,宫中流言对您甚是不利,奴婢怕是应付不过来。”傅芸有些担忧道。

    “身为傅家大小姐,从小就是作为准皇后培养,傅芸,你别忘了自己的本事。”姜离歌淡淡道。

    “是,奴婢明白。”傅芸无奈道。

    “傅芸,本宫知道你是为本宫着想,只是这次本宫非要出宫不可,那个人也该解决了。”此时的姜离歌,一如地狱里的修罗。

    皇宫混乱之际,一匹快马朝南而去。

    五日后。

    凛凛寒风中,一行衣着破烂的人艰难地向前走着,突然一妇人倒地,另一女子跟着停了下来。

    “快走,不许停!”旁边两个官兵甩着马鞭,吆喝道。

    “两位大哥,天气如此寒冷,我娘实在是走不动了,还请大哥通融通融!”停下来的女子请求道。

    “别废话,皇上下令两月内到达,你们拖拖拉拉,过了一月,连一半的路都没有到,还想休息,是不想活了?”一位官兵喝道。

    “大哥,在这样下去,我娘会死的。”说着呜呜哭了起来。

    另一位官兵有些不忍心,劝道:“大哥,路途遥远,也走了一个月了,就让他们休息一下吧。”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那位被称为大哥的官兵冷冷道。

    “嘿嘿,大哥,好歹曾经也是红月将军,就让她老娘休息一会儿。”那劝的官兵笑道。

    “好吧,就休息一下。”说完径直朝旁边的石头而去。

    “红月将军,可以休息了。”那温和几分的官兵笑道。

    “大哥可别折煞红月了,红月如今哪里还是将军?”连红月惆怅无比,当年踩着姜离歌上位,原本以为从此飞黄腾达,成就另一个女将军的神话,没想到黄粱一梦,逃不过帝王无情,如今她只希望爹娘能保住性命。

    “红月将军可别这么说,祸福相依,当年宁大人能够从那样的境地爬起来,红月将军一定也可以。”官兵笑道。

    “谢谢你,大哥。”连红月似看到了几分希望。

    “张小壮,和她废什么话!”远处张大壮洪亮的声音响起。

    “哦,就来了。”张小壮应声离开。

    “红月,不要管娘了,娘陪不了你们了......”连夫人艰难道。

    “娘,您别这么说,这点儿算什么,咱们一定可以再回京城的。”连红月有些心慌。

    连夫人摇摇头,悲凉道:”如果这是报应,娘认了,只是我的儿,你还不明白吗?在天家眼里,我们不过是一条狗,想杀就杀的一条狗,连家做下的孽,你以为天家不知道吗?只是觉得一条狗偷点儿肉是正常的,等到有更合适的狗出现再杀也不迟......我的儿,娘走后,你照顾好你爹,他这一辈子可没遭过这么大的罪......”

    “娘,您别说了,不会有事儿的,咱们一家人会好好的。”连红月不由带了哭腔。

    “云深,妾身知道那件事儿你其实不想做,也一直心怀愧疚,以后别想了,大不了到了地下,妾身跪在他们面前恕罪。”连夫人看向连云深温和道。

    “夫人,你不会有事儿的。”连云深难过道。

    “你们别骗自己了,人都是要走的,只是妾身要走得早些罢了。”连夫人终究是闭上了眼睛。

    “娘!娘啊!”连红月奔溃的声音响起。

    “大哥,连夫人死了。”张小壮颇有几分同情道。

    “这样的事儿,多着呢。”张大壮面无表情。

    就在此时,一阵马蹄声响起,一红衣女子迎着大风而来,远远看来洒脱又帅气。(未完待续)

第两百七十七章

    所有人都呆滞在了原地。

    荒郊野岭的,这是女鬼?

    “大哥,咱们是不是撞上了什么东西?”张小壮怔怔道。

    “过路人罢了。”张大壮依旧平淡无波。

    “吁.......”骏马停在了原地。

    凛凛寒风中,女子冰冷又无情道:“这里除了连家人以外,全都滚!”

    好霸气的女子,众人不由想。

    “阁下好大的胆子!你可知劫人是什么罪?”张大壮拔刀。站起身,冷喝道。

    “滚,还是不滚?”姜离歌眼中全是凌厉,显然是耐心失尽。

    张大壮和张小壮见此,知道是个硬茬,直接剑指姜离歌:“那就别怪兄弟不讲理了。”

    姜离歌终于转头看向二人,淡淡道:“狂妄之徒。”

    众人:到底是谁狂妄了?

    眼花缭乱里,张大壮和张小壮还没有动手便被打趴在地上,姜离歌冷笑道:“趁现在滚,我可以饶你们一命。”

    张小壮害怕了,看向张大壮,劝道:“哥,这样的事儿,多了去了,保命要紧。”

    张大壮站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恶狠狠道:“咱们走!”说着也不管其余犯人,直接离开,连犯人都不管了。

    “不是连家的人,都自行离开。”待二人消失后,姜离歌再度道。

    “爹,你有结交过这样一位美人儿吗?”连红月疑惑道。

    “难道不是你?”连云深也是疑惑不已。

    父女俩对视一眼,眼中尽是严肃。

    最终只剩下连家人,姜离歌看向连红月,眼中幽微不明。

    女子为将,本来就艰难无比,连红月当年投军,她是实实在在的欢喜,她姜离歌手下女兵极少,都是穷苦之人,想着连红月这样的千金小姐加入就是一个好的开端,日后女子投军也会打开更大的豁口,只可惜,终究是养了一条白眼狼。

    对于连红月,是她姜离歌眼拙了,自古成王败寇,她不怪连红月踩着她上位,可折辱阿奕这一点儿,无从饶恕!

    连红月,如果当初你知道自己会是这样的下场,还会那样做吗?

    “敢问女侠可是有什么事?”连云深终究是前户部尚书,这点儿度量还是有的,见姜离歌特意将他们留下,又半晌不说话,选择主动开口。

    姜离歌回过神,放下脸上的面纱,看向连云深,笑得残忍道:“有事请教连大人和红月将军,还请替小女子解惑。”

    “女侠有话说便是。”连云深心中苦笑不已,今日只怕是祸不是福。

    “可否移步?”姜离歌意味深长道。

    “要说什么,在这里说就是!”连红月见这副阵势,自然也明白了过来,冷硬道。

    “确定吗?可有的话在这里说了,连家上上下下三十人就要被灭口了。”姜离歌似笑非笑。

    连云深疲惫道:“我随你去便是,只是红月乃闺阁女子,便不必听了。”

    “爹!”连红月看着连云深,带着愤怒喊道。

    “红月,听话。”连云深眼里满是慈爱。

    姜离歌,给老子滚过来跪着。

    阿爹,你舍得这么活泼可爱的我跪在这冰天雪地里吗?好冷啊。

    简直是拿你没办法!

    ........

    天下父母心,不管连云深在她阿爹的死里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对于父亲这一个角色,他无疑是合格的。

    可姜离歌是谁?冷血如她,会放过连红月?

    “我记得我好像说的是连大人和红月将军一起吧?二位耳朵不好使?”姜离歌淡淡道。

    “女侠,可否放过小女?”连云深乞求道。

    “不可以。”姜离歌冷冷道。

    “那草民可就没什么说的了。”连云深眼中波澜不惊,彻底平静了下来。

    “连大人,您以为您还有谈判的资格吗?我这是通知你,而不是和你商量。”姜离歌眉间一片冰冷。

    二人皆一噎,无可奈何地跟在姜离歌身后到达僻静处。

    “要杀要刮,痛快些。”连红月率先开口道。

    闻言,姜离歌转过身,看向连红月,眼中全是轻蔑,哂笑道:”红月将军倒是痛快,不过和你的帐得往后放放。”

    说完视线转向连云深,带了几分恨意,问道:“连大人,三年前镇北侯的死,您知道多少?”

    连云深自嘲道:“果然是因果报应。”

    “爹,都说了那是他们时运不齐,盛极必衰,你不必自责。”连红月似有几分看不过她爹的态度。

    “时运不齐,盛极必衰,哈哈哈,红月将军倒是大言不惭啊,在你看来,有的人就应该死,就应该被人踩着上位,就应该被辜负,这么说来,那你连家又何尝不是?”姜离歌嘲讽道。

    “我连家乃是被奸人所害,终于一日会东山再起,和姜家不一样。”连红月执着道。

    “怎么?流放之前狗皇帝给你灌了**汤,承诺终有一日会恢复连家的荣耀和地位?哈哈哈,够傻够天真,镇北侯曾多次救狗皇帝于水火,征战沙场多年,最后还不是被狗皇帝算计?你小小连家算什么?”姜离歌冷冷打击道。

    连红月脸上一片铁青,姜离歌说的是事实,可除了抱着那点儿微薄的期许以外,她还能做什么?

    “女侠不就想知道当年的事儿吗?我说便是。”连云深无可奈何道。

    “连大人,就凭您这份心计,若是姜家和奕亲王还在,你连家只会更上一层楼,可你偏偏通通都算计了,唉,真可惜。”姜离歌继续插刀。

    “姜家的覆灭,我连家的确有责任,可奕亲王,我自认为没有得罪半分。”连云深冷冷道。

    “哈哈哈,连大人的确是没得罪,红月将军可是想做奕亲王妃呢。”姜离歌淡笑道。

    “那又如何?还好没做成,毕竟没有人想当寡妇啊,姜离歌。”连红月语气笃定道。

    “嗯,不错不错,还能猜出我姜离歌,不算太笨。”姜离歌嘲笑道。

    “贱人,你果然没死。”连红月眼中满是仇恨。

    “怎么办呢?我姜离歌天生命大,被你在背后捅了一刀后还能活得好好的。”姜离歌丝毫不在意道。

    “姜离歌,你配不上他!”连红月愤怒道。

    “啧啧啧,这是嫉妒了啊?刚才不是说不想做寡妇么?怎么,这副样子是羡慕极了啊?”姜离歌眉眼间全是讽刺。

    看得连红月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这该死的女人,就算是一无所有之后还活得这么肆无忌惮!准备说些什么,姜离歌却是冷着神色道:”我劝你先别惹我,要是你爹白发人送黑发人,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连云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彻底没了刚才强打起来的气势,喃喃自语:“报应来了,姜兄,这就是报应啊。”

    姜离歌不耐烦道:“赶紧说,我可没什么耐心。”

    连云深叹一口气,缓缓道:“当年......”

    “连爱卿,有一事,朕希望你去做,成了,连家更上一层楼,若是不成.......”建文帝高坐在桌案后,威严道。

    “皇上但凭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连云深跪地道。

    他知道不会是好事儿,可他没有拒绝的权利。

    “嗯,很好,朕要你秘密出使南楚诸国,制造南楚诸国联合作乱的假象。”建文帝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平常无比的事儿。

    “皇上,此事臣不明白。”连云深皱眉。

    “如今军中将领,能出征的便只有镇北侯,连爱卿,你应该明白朕的意思。”建文帝似笑非笑道。

    “微臣领旨。”连云深磕地。

    “嗯,办好了这件事,你连家小辈这些年干的糊涂事儿,朕就当没看见。”建文帝笑道。

    连云深知道自己这是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刚才若是没有领旨,只怕先死得就是他连云深。

    建文帝早已许下重利,是以此行也只是一个形式,南方诸国很快就动乱了,当然是假的动乱,于是镇北侯带兵前往,之后的事儿和姜离歌从常宏那里听来的差不多。

    这次旷世的算计里,陨灭的不仅是南楚战神,还有十万黑骑军,十万朝廷军,二十万南方联合军,尸骨如山,流血成河,而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将这些计谋掩盖在尘埃里,这样的君王,有什么值得尽忠的?

    “我自知此生罪孽深重,无可饶恕,若知道几国皇帝如此丧心病狂,我...我...”连云深痛哭流涕。

    “你又如何呢?不接受这样的任命?别傻了,连大人,就算是你知道,你也会这么做的。”姜离歌毫不留情地拆穿对方伪善的面孔。

    对于这些人来说,只有利益和家族是最重要的,就算是知道建文帝此令一下,必当伏尸百万,流血漂橹,那又如何呢?只要没有伤害到自己就够了,哈哈哈,她阿爹费尽心思守护的竟然是这样一个恶心的朝堂!

    “我是罪人。”连云深痛苦无比。(未完待续)

第两百七十八章

    “连大人,金峰岭一役终究会暴露在所有人面前,到时候,您就是狗皇帝的背锅侠,祖宗三代都不会安宁,而且万世遭受唾骂......这样的结果,你愿意吗?”姜离歌笑得冷漠。

    ”不,这件事儿不会被发现的。“连云深退后一步,抱着头道。

    ”哈哈哈哈,连大人,你天真了,我姜离歌绝不会让阿爹承受不白之冤!终有一日,你们这些人恶心的面孔会被一一撕开。“姜离歌哂笑道。

    ”事已至此,我也该受着。“连云深叹气道。

    ”连大人,若你将所说之事列作狗皇帝罪行的证词,你可就不会背负狗皇帝的骂名了。”姜离歌意味深长道。

    “你要我背叛皇上,那不可能!”连云深挣扎道。

    “连大人,我阿爹对皇上忠心耿耿尚且落得如此下场,您这知晓帝王秘辛之人又何以苟活?要我说,这样的人就不配为帝,您不如揭发其恶行,百年之后也得以安宁。”姜离歌循循善诱道。

    “呵!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既要我的命,我身为臣子岂有不给之理?倒是你,曾经的离歌将军,你阿爹若是知道你如此不忠不孝,只怕九泉之下也不得安息。”连云深终究是从愧疚中缓过神,不惜和姜离歌争锋相对。

    “何为忠?征战沙场多年,回家寥寥几次,最后死于最信任的人的算计,这是忠?知道自己一家含冤而死,却当作没发生,这是孝?连云深,你这么大顶帽子扣下来,我还真是担不起,您若是不肯配合,我只好杀死连家所有人,左右你这连家掌舵人根本不在乎他们的生死。”姜离歌愤怒极了,听到不忠不义就忍不住发火,这些人在这样的算计之后,是怎样有勇气心安理得,道貌岸然这样说的?

    “他们为皇上而死,是他们的荣幸。”连云深见姜离歌情绪不稳,心里难免几分侥幸。

    “是吗?可是怎么办呢?他们不想死啊,连大人若是不照我说的做,他日事发,你连家满门都是千古罪人,从此再无出头之日。”姜离歌冷笑道。

    “姜离歌,你别过分!”连红月怒喝道。

    “过分?不不不,这还只是开始呢,这就过分了?以后红月将军只能哭了。”姜离歌直直盯着连红月,形如鬼魅一般。

    “姜离歌,你如今这模样还真是恶心,穿成这样是从哪个勾栏院里出来的吧?”连红月严重全是显而易见的嘲讽。

    啪!

    姜离歌目光沉沉,冷冷道:”这一巴掌,是警醒你别那么嘴贱!“接着左手又高高扬起。

    啪!

    ”这一巴掌,是告诉你,就算我姜离歌在落魄,也比你这只野鸡高贵。“

    啪!

    ”这一巴掌,是替你娘教导你,三从四德。“

    ......

    连打了十几巴掌以后,姜离歌才算是出了点气,看向连云深,嘲讽道:”怎么,连大人就一直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打?“

    ”姜离歌,你住手!“连云深这才反应过来,脸上一真情一阵白。

    “连大人,我耐心有限,您最好是利索些。”姜离歌淡淡道。

    “姜离歌,你还真是变了,当年姜兄逢人便说三个孩子中唯有离歌最像他,如今这般模样的你,还配当姜兄的女儿吗?”连云深痛心疾首,像是再看一个失足少女。

    “呵呵.......哈哈哈哈.......”原本只是轻笑,到最后越小越大声,像是连云深说的话是真的好笑极了。

    连云深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官场沉浮这么多年,他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大胆的嘲笑过,还是个小辈。

    “姜离歌,你有什么好得意的!”连红月忍无可忍,怒吼道。

    “是啊,有什么好得意的?只是觉得啊,你们连家父女还真是不要脸呢,一个一口一个姜兄,结果亲自害死了我阿爹,一个当年一口一个将军,最后栽赃陷害,啧啧啧,好好发展啊,说不定还可以传到第三代,第四代呢.....”姜离歌嘲讽道。

    父女俩的脸色果然更难看了。

    “赶紧写,我可忙着呢。”姜离歌看到二人的嘴脸就觉得厌烦,毫不留情道。

    “我偏不写,爹你也别写。”连红月梗着脖子道。

    ‘“那就怪不得我了。”话落,一声痛呼声响起,在空旷的荒地里突兀极了。

    “姜...姜离歌,你也就...只会用蛮力了,你若有半分...脑子,姜家...也不至于...一夜覆灭!”连红月跪在地上直抽气的同时,抬起头倔强地嘲讽道。

    “呵!”姜离歌冷笑一声,接着道:“连红月,咱们半斤对八两。”说完长腿一扫,连红月的惨叫声再次响起,姜离歌看着连云深,笑得嗜血道:“连大人,您若是再迟些,您的女儿就会被活活打死在你面前了......”

    “我写。”连云深咬牙切齿,可四处看也没发现姜离歌准备的纸墨,气愤道:“没有纸笔,如何写?”

    姜离歌双手环抱,淡笑道:“连大人莫不是没听说过血书?”

    连云深忿忿地看了姜离歌一眼,低头从身上破破烂烂的长袍上撕下一块比较好的布片,咬破手指写了起来。

    姜离歌脸色终于好了一些,看向连红月,似笑非笑道:“怎么?红月将军想让我故技重施?”

    连红月眼中全是气愤,却还是照做。

    半晌之后,连红月先将认罪书递给姜离歌,姜离歌轻轻挑起,眼中闪过一丝伤悲,嘴上却说嫌弃道:“啧啧啧,红月将军这字还真是不敢恭维啊......”

    “姜离歌,你别太得寸进尺!”连红月怒道。

    “怎么,这些年将军当惯了,以为自己就是个角色了?大呼小叫得心应手啊,记得当年你连红月可是谨小慎微得很呐。”姜离歌继续插刀道。

    “你!”连红月眼中的怒火几乎快要压不住,这三年来她一直是顺风顺水,的确是没受过气,今天是一口气把所有的脸面都放在地上踩了。

    姜离歌,你别得意,终有一日你会被抓到,我只需要等着就是,到时候看你怎么猖狂!

    连红月如今是彻底忘记了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还以为还是当年那样的情况,可以等着众人对姜离歌群起而攻之,她好渔翁得利。

    “噗!”连云深一口血吐出。

    “爹!”连红月绝望的嘶吼声响起。

    姜离歌收回脚,拿起写好的认罪书放进怀里,眼中没有一丝波动。

    “红月,爹怕是不成了......”连云深被姜离歌用尽全力一踢,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位了。

    “不会的,不会的,爹,您别死啊......”连红月第一时间将连云深抱在怀里,绝望地替连云深擦着从口中冒出的越来越多的血。

    “咳咳咳,爹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了.....”说着又看向姜离歌,艰难道:“姜离歌,看在认罪书的份上...放过红月,算我...求你。”

    “怎么办呢?我要的就是你们血债血偿呐,哦,对了,尊夫人的尸体还在呢,等你们都死后,便将你们都挫骨扬灰,洒在官道上,受万人践踏!”姜离歌明明是笑着,说出的话却是冰冷无比,连云深终于是一口血吐出,彻底一命呜呼。

    “爹!爹啊,您别睡好不好!”然而,任由连红月如何呼喊,连云深都没有反应了。

    “啧啧啧,还真是解气呢,连红月,失去最亲的人的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天都要塌了,心里全是愤恨?”姜离歌居高临下,在一旁幸灾乐祸道。

    “姜离歌,我杀了你!”连红月放下连云深,一跃而起,攻向姜离歌,怒喝道。

    “哟,我好怕啊,怎么办呢?”姜离歌反手将连红月抓住,笑得花枝招展。

    “姜离歌,有本事你将我放开,我们堂堂正正打一场!”连红月挣扎几番没有效果后,怒道。

    “堂堂正正?你配这个词吗?”姜离歌冷下了声音,手轻轻一捏,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连红月脸色发白,额头冒汗,却还是咬紧牙关倔强地看着姜离歌。

    姜离歌厌恶地将连红月扔在地上,蹲下身与连红月视线平齐,充满厌恶道:“怎么?不服气啊?”

    “姜离歌,你才配不上奕亲王!”连红月怒吼道。

    “哈哈哈哈,我配不上阿奕,难道你配得上吗!”姜离歌冷冷反问道。

    “姜离歌,如果不是你,奕亲王现在已经是我连红月的夫君了,你这么肮脏的女人,怎么配得上他!”连红月声音中不自觉地带了一丝哭音。

    姜离歌瞳孔紧缩了一下,冷冷道:“就算没有我姜离歌,阿奕也看不上你。”

    “不,不是这样的,奕亲王已经同意娶我了,是你,是你这个贱人,害得我的婚礼成为一场笑话,都是因为你!如果没有你,奕亲王会娶我,会当上太子,甚至坐上那个位子,都是因为你,他才会死得这么早!”连红月终于忍不住,哭喊道。

    “你别说了!”姜离歌掐着连红月的脖子,两眼猩红,恶狠狠道。

    “为什么不说?你说不敢承认吗?如果没有你,奕亲王就不会被关在密室里,不会被下药,受那样的屈辱,更不会从城楼跃下,面目全非!”连红月挣扎着大喊道。(未完待续)

第两百七十九章

    “不,不是那样的,不是我害死的阿奕,不是我,不是我......”姜离歌怔愣地放开连红月,抱着头痛苦无比。

    “姜离歌,你这个肮脏的女人,你既然已经嫁给了楚天哲,为什么还要霸占着奕亲王不放?明明你的丑事天下皆知,他却依旧是你为珍宝,而我呢,把一颗心捧到他面前,他连看一眼都嫌恶心,姜离歌,凭什么...凭什么你毫不费力就可以上战场杀敌,凭什么你毫不费力就可以当上第一女将军,凭什么那么清冷的一个人偏偏爱上你,凭什么!”连红月早已崩溃不已,或许从当年卷入这场单方面的屠杀时她就已经崩溃了。

    “阿奕,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害了你啊.....不不不,不是这样的,都是帝王无情,都是狗皇帝的错,要不是他的算计,一切都还好好的,所有人都还活着,都是狗皇帝的错!”姜离歌呢喃不已,许久之后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是一片冰冷了,心,早已冷硬如铁。

    “连红月,喜欢不是占有,不是强求,更不是苦心算计,这一点儿是你错了。”姜离歌淡淡道。

    “哈哈哈哈哈,姜离歌,你够狠!”连红月收回眼泪,咬牙切齿道。

    “不,我还不够狠!”若是我够狠,北凤的铁蹄早已踏平南楚。

    “姜离歌,你知道吗?你曾经拥有我最向往的生活,即使你现在如此落魄,我还是羡慕你,好像这些从来都打不倒你一样。”连红月颇为幽怨道。

    “连红月,你似乎忘记了,我们之间是仇人,隔着巨壑的那种。”姜离歌淡淡道。

    “姜离歌,我忽然觉得不恨了,恨一个人,太累了。”连红月苦笑道。

    连红月突然改变态度,姜离歌心里也是感觉怪异得很,一个原本要值你于死地的人,忽然是羡慕你,然后不恨你了,换谁都觉得奇怪吧?何况还是推了自己一把的仇人,冷冷道:“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你一马。”除了这个原因,姜离歌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值得连红月这样做,可惜她姜离歌从来都不是几句话就能打动的人。

    “不用你动手,我自己来。”说完,连红月目光一凝,飞快爬起身撞上不远处的巨石,瞬间倒在了地上。

    “呵!做给谁看呢?”姜离歌冷笑,站起身,走到连红月身边,探了探气息,微微僵住了身体。

    “啧啧啧,连红月,便宜你了,我原本是要你受尽阿奕所受的,没想到你自己倒是先解决自己了。”姜离歌嘲讽几声,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

    回到拴马的地方,连家人已经全部逃走了,姜离歌也不在意,扬鞭绝尘而去。

    角落里一双眼睛看着一人一马远去的背影,冷笑道:“果然如主子所想啊。”

    姜离歌回宫的时候,刚好是上元节,由于接连三位皇子出事,宫中气氛冷凝,上元节特意大办了一场,姜离歌托词生病并没有参加,直接倒头大睡,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事实上她接连奔波了十天,的确是很累。

    夜深之时,傅芸忽然摇醒姜离歌。

    姜离歌很快醒了过来,翻身下床,淡淡道:“你准备吧。”

    “娘娘,皇上醉酒了,在殿里闹着呢。”傅芸为难道。

    姜离歌蹙眉道:“你不去服侍,来找本宫做什么?”

    “娘娘,奴婢只是觉得这是个机会,娘娘想要知道些什么不是正好吗?”傅芸恭敬道。

    “本宫没有什么想知道的。”姜离歌冷冷道。

    她想知道的都知道了,何必再费周折?

    “娘娘真的不去吗?皇上口口声声喊着奕亲王呢。”傅芸故意道。

    姜离歌果然变了脸色,看着傅芸的眼睛里,幽微不明。

    傅芸心一慌,忐忑道:“娘娘,怎么了?”

    姜离歌冷笑道:“傅芸,本宫不是傻子。”

    傅芸更加惶恐了,跪下请罪道:“奴婢罪该万死。”

    “回来再教训你,这段时间你好好想想该和本宫说些什么。”话落,姜离歌已经离开。

    傅芸软在了原地,苦涩道:“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娘娘呢。”

    姜离歌到大殿中时,果然见到建文帝坐在首位,满脸通红,偏偏还让旁边的宫女继续斟酒,见姜离歌来,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醉呵呵道:“爱妃,你终于来了。”

    姜离歌走上前,对旁边的丫鬟轻声道:“下去吧,准备些醒酒汤,还有热水。”

    丫鬟听命下去。

    建文帝这时候像是什么都看不到,眼里只有姜离歌,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乐呵呵道:“爱妃,坐过来。”

    姜离歌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终究是走过去,坐在了建文帝旁边的位置,轻声道:“皇上,您醉了。”

    “朕怎么可能会醉?朕可是千杯不倒啊。”建文帝依旧醉醺醺道。

    “是是是,皇上千杯不倒。”姜离歌自然是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对自己最有利。

    建文帝却是忽然收回了脸上的笑意,严肃道:”爱妃,朕可以相信你吗?“

    “皇上当然可以相信臣妾啊。”姜离歌这话说的脸不红气不喘。

    “那爱妃可否告诉朕...爱妃真的是丞相的远房表妹?”建文帝又笑呵呵问道。

    姜离歌心中一凝,建文帝莫不是知道了什么?难道是......不可能,连家只是罪人,还不值得建文帝挂在心上,连云深,连红月已经死了的消息应该还没有到京城,那是什么事导致建文帝怀疑自己?

    “是也不是。”这种时候,说的模棱两可才是最明智的,无论建文帝查到什么都对她没什么影响。

    “那到底是是,还是不是啊?”建文帝显得漫不经心,姜离歌却是可以肯定建文帝一定是查到了什么。

    “早在进宫之前,林丞相私下已经认臣妾为义妹,说是远房表妹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所以......”剩下的姜离歌没有点名,意思却是不言而喻。

    “原来是这样啊。”建文帝神色幽微不明,说完这一句话便不再言语。

    “皇上,您是不是觉得臣妾在骗您?”姜离歌装得可怜兮兮道。

    “没有的事,爱妃别多想,来,满上。“建文帝转移话题道。

    ”皇上,您可不能再喝了,明日还要早朝呢。“姜离歌一脸担忧道。

    ”爱妃,随朕去一个地方吧。“建文帝撑起身道。

    ”这........好吧,臣妾遵旨。”姜离歌笑道。

    建文帝收回视线,站起身,径自向殿门外走去。

    姜离歌眼中闪过一丝凝重,权衡之后,跟了上去。

    虽然已经是深夜,宫中装扮的灯笼还在亮着,使得皇宫高贵森严中多了一丝柔和,建文帝在前面走着,姜离歌在后面跟着,一路上都是宫女太监在行礼。

    二人倒是沉默了下来,越走越荒凉,姜离歌不由暗自警惕,却又无可奈何,对方是帝王,还是她的报仇对象,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自乱阵脚。

    建文帝停下来时,姜离歌这才恍然,原来建文帝来的是冷宫啊。

    悲伤的气氛不由弥漫在二人周围。

    站了许久之后,建文帝突然开口道:“爱妃,你知道朕最喜爱的儿子是谁吗?”

    姜离歌一怔,故意道:“臣妾愚钝,不知。”

    “你啊,不是不知道,而是太知道了。”建文帝声音中带了一丝苦涩。

    “皇上若是难过,可以和臣妾说说,臣妾虽不能让皇上不再难过,可至少能和皇上分担。”姜离歌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事实是都快恶心到自己了。

    “你知道吗?那孩子从小就像一头小狼一样,可就这样一个孩子,从来都不怨恨自己生来就不被自己的父皇喜爱,反而是看的清楚得很,知道皇宫大院里,最没有感情的就是他的父皇,所以就连抢都不抢。

    “他小时候可讨人喜欢了,水汪汪的眼睛,看得人心都化了,何况是朕这个父皇呢?可朕那时候是真的厌恶他,如果没有他,废后就没有理由陷害丽儿,丽儿也就不会吃那么多苦了,所以朕就忽略了对他的爱,对他向来都是一副厌恶至极的样子。

    “他长到五岁,他母妃离世,朕都没有抱过他,后来因为丽儿的去世而迁怒于他,更没有抱过他,那么小的孩子,也不知道在宫外吃什么长大,一直到他快十岁了,朕才对丽儿的死稍微释怀,对他关心一点。

    “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他在给他母妃上香,每个月他总要进来一次,就算是宫里有的是人欺负他,可他还是毫不畏惧,哪里是十岁的孩子啊,看起来就七八岁的个头,一身破破烂烂,偏偏洗得发白,那是朕第一次对他感到愧疚,可他目光依旧清澈得很,乖乖喊朕父皇,朕真的是第一次觉得朕是一个父皇,可那时候宁丞相一党树大根深,朕怕丽儿的事再次重蹈覆辙,所以毫不留情地呵斥了他,他眼中明明是受伤了,却还是一言不发,若是其他皇子,早就哇哇大哭了......朕真不是一个好父皇.....”建文帝说到这里,已经是哽咽出声,哪里像是一个帝王,仿佛真的只是一个父亲。

    “皇上.....”姜离歌心里早已经翻江倒海,恨意达到了顶点。(未完待续)

第两百八十章

    她的阿奕啊,明明应该是被捧在手心的珍宝,却是被自己亲生父皇如此践踏,丽贵人被人陷害,和阿奕又有什么关系?就算是没有阿奕,后宫也容不下既无身世,又独受盛宠的宫妃存在,若说阿奕错,便是错生在这吃人不吐血的皇家!

    五岁那年,她就应该把那小小的孩子带回家,宠着他,保护他,不让任何人欺负他!

    “婉儿,别打断朕,高处不胜寒,朕真的太难受了。”建文帝叹气道。

    “皇上,臣妾会陪着皇上的。”姜离歌安慰道。

    死了就不会难受了,可是怎么办呢?你还没有到真正绝望的时候啊。

    “后来奕儿性情大变,人变得冷漠又偏执,看向朕的眼睛里充满了恨意,朕以为是他长大了,明白了丽儿的死朕脱不了关系,所以才恨朕的,朕怎么解释呢,事实如此啊,那时候要是朕多查查就好了,也许就不会发生那些事儿了。

    “就这样过了两年,到他十五岁,朕才突然听暗卫说奕儿被长公主掳了去,回去时满身是伤,朕这才发现不对,偷偷去他府里,他真的是浑身是伤啊,那样的伤哪里是小打小闹能弄出来的,如果不是偶然认的一个师父,只怕命都没有了。

    “朕一直都知道皇姐以玩弄男子为乐,以前总想着皇姐再怎么没分寸也不会对自己的亲侄子下手,就没怎么管,那一次朕才知道自己被狠狠打脸了,仔细查下去,竟然连皇后也.......奕儿就在朕眼皮子底下啊,都能出这样的事......而朕安排的暗卫竟然没有回禀过,一群刁奴!”

    说到这里,建文帝又大骂起来,转而又道:“朕怪什么下人啊,若不是朕那样的态度,下面的人怎么会忽略他,说到底都是朕不好。

    “他十八岁那年,爱上了姜家的大小姐,可他身为朕的儿子,朕怎么能让他娶一个终究会死去的女人?所以朕顺水推舟,让他入赘,朕以为男人都是一样的,得到了以后还珍惜什么,朕越是阻止,他越是喜欢,还不如成全他,时间久了也就忘了。

    “没有婚礼,没有祝福,也没有尊严,他就那样去了姜家,没有一丝犹豫,朕一天天等着,只要他在姜家吃了苦头就会回来了,毕竟哪个男人会接受这样的事儿?娶姜离歌也应该是躲避联姻的手段才对,可朕等来的是他们感情日渐变好,等来的是姜家每一个人都对他很好,姜家大小姐也是个蠢的,这世上哪有没名没分就在一起的?可偏偏在他们眼里,他们就是一对,这是朕无法容忍的,成就大事儿的人怎么能沉溺于儿女私情呢。

    ”之后朕派人设计姜家大小姐,娶了永宁侯世子为正夫,朕不断地想,这样的打击,总该要分开了吧,一开始的确是这样,他们各自过着自己的生活。

    “边关战事刚好到,朕想啊,姜家大小姐那样对他了,他应该要利用回去才对,所以朕让二人一起去边关,等他回来,朕就把军权给他,可是他竟然又和那个女人掺和在一起,朕没办法,利用战胜回京将他关在皇宫里,和他说,只要他娶连家大小姐,朕就放了他,可是他拒绝了,还说什么此生非姜离歌不可,朕想总能生米煮成熟饭,于是给他下了药,没想到他宁愿.......也不愿意背叛姜家大小姐,一个月后,朕以姜家大小姐性命相逼,他才同意,可就在成婚那一晚,他逃了,带着姜家大小姐猖狂至极地逃了。

    “再后来就是他起兵造反的消息,没想到他为了那个女人起兵造反,这不是打朕的脸吗?朕就想啊,凭你区区十万人,怎么打得过朕的铁骑?只要他吃了苦就放弃了。

    “世人都知道他跳下城楼死了,可朕知道他还活着,朕放在他身边的暗卫回禀姜离歌将她带回了虢州,朕猜想一定是姜离歌将他藏起来了。

    “婉儿,你说姜离歌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归还朕的奕儿,朕早已经广下缉拿令,却始终没有她的消息......”

    说到这里,建文帝看向姜离歌,眼中一片深遂,却发现对方泪流满面,危险道:“爱妃为何哭?”

    “皇上讲的故事太感人了,这真的发生过吗?”姜离歌擦了擦眼泪,问道。

    原来建文帝并不知道阿奕已经离开了啊,甚至连阿奕中毒这件事都不知道。

    他要她把楚天奕还给他,那谁来把阿奕还给她?

    在建文帝眼里,姜家就那么一文不值吗?还有阿爹这么多年的付出就一文不值吗?

    在他的世界里,是不是除了他以外其他人都是错的,都应该去死?

    难怪今天晚上突然借着醉酒讲这么多,原来是怀疑她了啊,看来她只有两败俱伤了。

    “婉儿,这是真实发生过的事,你说,如果你是姜离歌,会不会把奕儿还给朕呢?”建文帝意味深长道。

    “皇上,姜家大小姐,哦不,逆贼姜离歌,不是早就失踪了吗?”姜离歌一脸懵懂,丝毫不在意自己变成了逆贼。

    “朕有些累了,回去吧。”建文帝深深看了姜离歌一眼,最终叹息道。

    姜离歌袖中的手紧握成了拳,建文帝在怀疑她的身份了,或者说在某些方面已经确定了,可是她到底是哪里露出马脚了?看来她要加快脚步了。

    还没到雍和宫,建文帝便吩咐李公公送姜离歌回去,这自然是代表着今晚他不留宿了,姜离歌好歹学了一年的宫规,娇媚又不失礼数道:“夜晚风寒,李公公陪着皇上便是,臣妾自己能回去。”

    “嗯,也好。”建文帝笑得温和道。

    “李福全,你说艳妃是姜离歌的可能性有多大?”走了许久,建文帝停下,看向李公公,问道。

    “皇上,恕老奴多言,逆贼姜离歌无论是武力还是性格都不输男子,可这艳妃娘娘.......老奴实在是看不出什么相同之处。”李公公赔笑道。

    “李德全,你什么时候也会替旁人说话了?”建文帝声音微沉。

    “是奴才僭越了。”李公公立马跪下,几分惶恐道。

    “行了行了,朕也没说什么,起来吧。”建文帝没好气道。

    李公公擦擦额头的汗,赶紧爬起来,跟在建文帝背后。

    ”李德全,若是艳妃真的是姜离歌,朕......”建文帝声音里竟然带了几分纠结。

    “皇上呐,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就算是是又如何?皇上说她是谁还不就是谁?”李德全满脸讨好道。

    “嗯,你说的对。”建文帝抒怀道。

    “谢皇上赞赏!”李德全恢复了嬉皮笑脸道。

    “也不知姜离歌将奕儿藏在了哪里?”建文帝惆怅无比,眼中尽是疲惫。

    “皇上,也许......”李公公有些难受道。

    “住口,不许说!”建文帝忽然疾言厉色,也不管身后的李公公,独自一人往紫宸殿而去。

    “唉,皇上呐,您怎么就不肯相信呢?”李公公的叹息声几乎微不可闻。

    与此同时,雍和宫内。

    夜已深,雍和宫主殿里却是灯火通明,空荡荡的宫殿里,只有刚刚回来的姜离歌,以及始终跪着的傅芸。

    姜离歌揉揉太阳穴,走到贵妃椅前躺下,疲惫无比道:“傅芸,你是不是后悔跟着本宫趟这趟浑水了?”

    “娘娘,奴婢未曾有过这种想法。”傅芸恭敬的声音里带着颤抖还有一丝丝难以察觉的害怕。

    “傅芸,本宫不喜欢背叛,你应该明白的。”姜离歌眉头微蹙,细细回想傅芸近日有没有异常,这世上,为了爱情背叛的女人比比皆是,她很难不这么想。

    “娘娘,奴婢......奴婢......”傅芸一贯平静的声音被打破,想说又害怕结果不如人意。

    姜离歌心中竟然咯噔一声,莫非傅芸真的叛变了?算了,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要怪只怪她姜离歌命该绝,疲惫道:“傅芸,事已至此,你走吧。”

    “娘娘,不要......奴婢不能离开娘娘.......”傅芸痛苦无比道。

    “别挑战本宫的耐心,有事儿说事儿。”姜离歌声音恢复了平静。

    “娘娘,奴婢罪该万死,但稚子无辜,求娘娘准许奴婢剩下腹中孩子。”傅芸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样道,话落,狠狠磕在地上,浑身充满了绝望。

    “原来是怀孕了......”姜离歌喃喃自语。

    如果不是傅芸背叛了自己,那建文帝是如何知道自己身份的?

    “娘娘,奴婢一定不会暴露孩子的身份,就当他没有父亲......”一向坚强倔强的傅芸,此刻竟哭得像个孩子。

    许久之后,姜离歌叹息道:“你啊,真是傻,本宫何时不让你生了?”可就这样让建文帝的血脉留在这世上,她心有不甘。

    “谢谢娘娘,谢谢娘娘.....”傅芸激动无比,心中藏了多日的大石终于放下。

    “只是你这几个月来一直有服用那药物,对身体早已产生了伤害,孩子多半.......”是留不住的,剩下的话,姜离歌终究没有说出口。

    傅芸闻言,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像是秋天随时要飘落的落叶一样。

    “奴婢不害怕......”许久之后,傅芸坚定道。(未完待续)

第两百八十一章

    几日后......

    “娘娘,夫人进宫了。”新上任的贴身侍女绿蝶轻声道。

    姜离歌缓缓睁开眼,看向绿蝶,蹙眉道:“说清楚。”

    这是新上任接替傅芸的人,不同的是绿蝶是林文生这两年培养准备送进宫的侍女,做事儿老道,不亚于傅芸,只是毕竟是低微出身,让人第一眼只能看到其娇媚......姜离歌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女子,只是如今手下没有合适的婢女,也就接受了,心里没有完全接纳,是以绿蝶只知道姜离歌是艳妃,林丞相的远房表妹。

    “今日贤妃娘娘一大早就派人召夫人进宫,为了何事儿尚未查到。”绿蝶恭敬道。

    “好了,本宫知道了,下去吧。”姜离歌轻轻合眼,进入假寐。

    “娘娘,京城上到宫妃,下到五品官家夫人,全都在针对夫人,前不久娘娘又得罪了贤妃娘娘,夫人此行是祸不是福,求娘娘想想办法。”绿蝶卑微乞求道。

    “下去吧。”姜离歌声音微沉,显然是耐心已经耗尽,这样不懂人眼色的奴婢真是让人恼火。

    “是,奴婢告退。”绿蝶本就娇软的声音里带着楚楚可怜,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绿蝶离开后,姜离歌睁开眼睛,一直盯着屋顶,陷入沉思。

    她的身份刚被怀疑,子衿就被请进宫,说其中没有建文帝的手笔,她是万万不能相信的,越到这种时候她越不能轻举妄动,若是她暴露,到时候子衿一家就彻底完了,还有怀奕......

    握了握拳,开口道:“来人哪,备轿辇。”

    “是,娘娘。”绿蝶大喜过望。

    “哟,这是什么风将艳妃娘娘给吹来了?”姜离歌刚刚走进翠和宫,贤妃讽刺的话语接踵而至。

    “贤妃姐姐还在生气呢,妹妹今日听说有热闹看,自然就来了。”姜离歌脸上扬起艳丽却又倨傲的笑容,一副宠妃的模样。

    “林婉,你别太过分!”贤妃咬牙切齿道。

    “贤妃姐姐这话就冤枉了,妹妹好心关心姐姐,姐姐却这样说妹妹过分.....妹妹好伤心啊。”姜离歌话是这么说,脸上得意的笑容却是没有藏起来半分。

    “呵,以前本宫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恶心!”贤妃眼中全是厌恶。

    “娘娘谬赞了,树大招风,妹妹知道的。”姜离歌轻笑道。

    “林婉,你别得意,花无百日红,本宫等着看你哭的样子。”贤妃冷笑道。

    “娘娘放心,就算是花无百日红,也要看是什么花,像娘娘这种,啧啧啧,都没有红过呢。”姜离歌毫不退让。

    “你!”贤妃看向姜离歌的眼里全是怒火,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咬牙切齿,任由愤怒不满整张脸,看起来扭曲又丑陋。

    “贤妃姐姐别生气,妹妹今日可是来看姐姐的,若是气到姐姐,那就有违妹妹原本的初心了。“姜离歌继续在贤妃暴怒的边缘试探,心里却是乐开了花,有一句话是怎么说来着?我就喜欢看你不喜欢我却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林夫人,今日怎么没带林小公子进宫?”被姜离歌气得七窍生烟之后,贤妃果断决定当姜离歌不存在,似笑非笑地看向姜子衿。

    姜子衿正陷入看见姜离歌的欣喜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听贤妃开口,下意识疑惑:“啊?”

    “林夫人不愧是罪臣之女啊,耳朵都这么不好使。”贤妃冷笑道。

    “贤妃娘娘恕罪,臣妇适才没有反应过来,是臣妇的不是。”姜子衿看向贤妃,淡淡道。

    “呵,当然是你的不是,毕竟罪臣之女嘛。”贤妃笑得意味深长。

    “贤妃娘娘今日召臣妇入宫,所为何事?”姜子衿眼中闪过不耐,却有无可奈何,人家是妃子,怎么说级别也是在她这个丞相夫人之上,不管怎样,只要能见到阿姐,一切都值得。

    “没什么就是无聊了,寻个消遣,这都快三年了,本宫以为林夫人早已明白了才是。”贤妃笑得一脸得意。

    “那臣妇还真是多谢贤妃娘娘抬爱。”姜子衿淡淡道。

    “林小公子一岁多了吧?林夫人真不愧是曾经的大家闺秀,就这份帮别人养儿子的气度都是别人没有的,唉,没有母族的女人呐,熬着吧。”贤妃似笑非笑

    “娘娘说的是,臣妇一无母族相持,二无亲子傍身,还好文生对臣妾极好,阿楚又长得可爱,讨人喜欢,也不那么辛苦。”姜子衿不动声色地把话给贤妃堵回去。

    你说我替别人养儿子?我家阿楚聪明可爱。

    你说我没有母族傍身?我有夫君宠爱。

    “这样说来,林夫人还真是好命,就是不知道林夫人坐享清福的同时,可有想起过自家成为孤魂野鬼的家人?”贤妃被姜子衿的话一噎,很快又调整过来继续针对。

    “臣妇身为丞相夫人,过去那些都不提了......”姜子衿压抑着心底的怒气,面上依旧笑颜如花。

    “怎么?林夫人如此无情,连家人都忘了,啧啧啧,本宫只能说林夫人真是心大啊。”贤妃嘲讽道。

    贤妃这话算是将姜子衿堵死了,说是没忘,贤妃直接一个心有嫉恨,她少不了像以前那样关禁闭什么的处罚;说是忘了,贤妃又将一顶不孝的帽子往她头上戴,更何况,那样的深仇大恨,她姜子衿日日夜夜从不敢有片刻遗忘。

    “臣妇并非心大,只是如今夫妻恩爱,儿子可爱,别无所求了,与其计较那些,不如把握好当下,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说。”姜子衿像是没听懂贤妃在说什么。

    “呵呵,看来林夫人是真的忘了呢......也对,身为罪臣之女,却死皮赖脸做了丞相夫人,自然得记性不好啊,要不然怎么有勇气占着这样的位置呢?”贤妃算是黔驴技穷了,说来说去也就只有一句罪臣之女。

    “贤妃娘娘,柿子的确是挑软的捏,只是臣妇不管怎么说也是丞相明媒正娶的丞相夫人,贤妃娘娘字字句句针锋相对,就不怕寒了忠臣的心,皇上自登位以来就一直对大臣宽厚有加,若是知道娘娘在身后搬墙角......”剩下的话,姜子衿没有说出口,却足够意味深长,心里却是恶寒一片,就那样的狗皇帝,国破家亡才是最适合的结局。

    “哟,拿皇上压本宫?皇上的确对忠臣宽厚有加,只是林夫人出身姜家,而当年的镇北侯不算是忠臣吧?本宫记得,镇北侯可是通敌叛国呢,林夫人,皇上留你一条命已经是皇恩浩荡,你又有什么脸面抬出皇上来压本宫?”而且,你以为这京中贵妇们怎么有胆子欺负你这个丞相夫人,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若不是皇上默许,谁这么大胆,为了更进一步,针对一个人算什么,要了她的命都可以啊,贤妃心中暗想。

    “你!”姜子衿面上一片冷凝,想到什么,又忍下心中的不甘,淡淡道:“阿楚还离不开臣妇,臣妇先行告退了。”

    她不能冲动,会害了阿姐和文生的。

    “林夫人急什么,离中午还早着呢,孩子有奶娘,哪里就这么着急了?”贤妃笑得讽刺道。

    “嗯,今日贤妃娘娘宫中的茶真好喝,改日请教。”姜离歌站起身,笑得一脸灿烂,摇曳生姿地离开。

    “林婉,站住!”贤妃心中着急了,若是完不成皇上说的,她小命难保。

    “贤妃娘娘这么舍不得妹妹啊?”姜离歌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贤妃的眼里似笑非笑。

    “怎么,所有人都欺负林夫人这个罪臣之女,艳妃反而无动于衷?”贤妃站起身,朝姜离歌走去。

    “呵!本宫只负责看热闹,可不负责欺负人呐,再者,所有人都去吃屎了,本宫还能跟着吃不成?贤妃娘娘果然是口味清奇啊。”毒蝎美人,说的大概就是姜离歌如今的样子吧,明明在笑着,却让人不寒而栗。

    “你大胆!”贤妃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贤妃娘娘若是无事,本宫就回雍和宫了。”姜离歌淡淡道。

    心中却是一阵后悔,贤妃这等妇人能做什么,是她担心过头了。

    “艳妃别着急,好戏现在才开场。”贤妃压下心中的怒火道。

    “哦?不知是怎样的好戏?”姜离歌淡笑道。

    “来人呐,把本宫准备的东西抬上来。”贤妃心中像是出了一口气般,神神秘秘道。

    姜离歌和姜子衿心中俱是不好的想法,果然,贤妃的人抬着一个黑布盖着的笼子走到殿中央,那笼子足足有八人在抬,一人多高。

    里面竟有一声虎啸传出,姜子衿顿时白了脸色,姜离歌毕竟上过战场,脸上没什么变化,手却紧紧攥起。

    “怎么,这就吓到了,这可是本宫的小可爱呢。”说着走上前,将黑布拉下,眼中尽是得意,“怎么样?高大威武霸气吧?”

    姜离歌瞬间凝住了脸色。(未完待续)

第两百八十二章

    小白,是小白!

    “本宫的小可爱呢?”贤妃看见了宫中其他人同样惊恐的表情,这才发现不对,转过身一看,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对着身边的珠翠大喝道。

    她被拔了牙,抹掉了爪子,温顺又可爱的老虎呢,谁能告诉她,这只一人高,大得要命,还目露凶光的大白虎是哪里来的?

    “娘娘,奴婢明明亲自看着您的小可爱装进笼子的......不知,不知怎么......”珠翠心中也是纳闷不已,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没用的东西!”贤妃低声怒骂道。

    “哇,贤妃姐姐好厉害啊,养这么可爱的宠物.......”说着还走上前,与白虎对视,现在她也不确定,当年那只小奶虎是不是还记得她,那个时候才把它带回姜家不久她就去了边关,后来姜家突然出事,她心力交瘁,自然是没有想起小白,若不是小白突然出现,她都要忘记了,要说她是怎么认出来的?小白脚底那卷黑毛太显眼了。

    小白眼中全是陌生的凶光,姜离歌心中不由一阵难过,物是人非啊,小白都长大了,还将她忘了......

    “呵,这算什么,艳妃若是喜欢,本宫送你便是。”对于现在的贤妃来说,这只白虎就是一颗定时**,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炸了,既然如此还不如推给艳妃,只是可惜,看不到两个小贱人害怕的样子了,还有皇上的吩咐......

    “好啊,这么可爱的白虎,妹妹可是最喜欢了呢,还请贤妃姐姐替妹妹送到宫里。”姜离歌面上全是兴奋。

    “嗯,好。”贤妃咬牙切齿道。

    “既然如此,妹妹就告辞了,多谢姐姐舍爱。”姜离歌笑道。

    “妹妹可要管好了,野着呢。”最好将你咬死,贤妃暗暗想。

    “放心放心,如此乖的白虎,妹妹一定可以驯服。”姜离歌一副胸有成足,说着就跟着白虎往外面走。

    贤妃嘴角微抽,这林婉莫不是脑子有病?

    “娘娘,臣妇告退。”姜子衿也趁机道。

    “嗯,去吧。”原本想用姜子衿测试艳妃,没想到一切都被这只白虎打乱了,贤妃心中纷乱不已。

    “贤妃,你令朕很失望啊。”屏风内,明皇的身影走出。

    “皇上恕罪,臣妾知错。”贤妃被吓了一跳,直接跪了下来。

    “好好的一副牌,被你打得稀巴烂!”建文帝居高临下,冷冷道。

    “皇上,臣妾也没有想到臣妾的小可爱被调换了......”贤妃忐忑无比道。

    “你是说,这只白虎你完全不认识?”建文帝沉下了声音。

    “是,是......”贤妃更加惶恐了。

    “贤妃,你好大的胆子,这三个月你就在翠和宫里自省吧。”说完,也不管对方如何,直接大步离开。

    “皇上,为什么,臣妾做了那么多,还是入不了你的眼?”帝王身影消失在不远处,贤妃绝望地呢喃道。

    话说,姜离歌带着白虎回到雍和宫后,将所有人支开,站在白虎面前神色不明,轻轻呼唤道:“小白?”

    一声虎啸惊天而起,姜离歌被吓了一跳,这样的小白真可怕啊,当年那只最喜欢蜷在她怀里睡觉的小奶虎呢?而且这个头,也太大了一些吧?

    “小白,你不记得我了吗?”姜离歌看着白虎,难过不已。

    阿奕啊,小白回来了,为什么你不回来?

    许久之后,姜离歌终究是认命道:“不记得便不记得吧,这样也好,过几日就把你送回属于你的地方去。”

    “吼!”又是一声虎啸

    姜离歌捂着耳朵叹气道:“成了,成了,耳朵都快被震聋了。”

    “呜呜呜......”姜离歌话才落下,白虎呜呜低叫起来,倒像是......哭?

    姜离歌摇摇头,这么高大威武霸气的东西会哭?睁开眼,发现白虎眼中真有水光流转,惊喜道:“小白,你还记得我?”

    “吼!”小白又是一声长啸。

    姜离歌:......小白啊,原谅我能力有限,听不懂虎语。

    知道小白还记得自己后,姜离歌彻底放了心,露出这么久以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伸手摸向小白,小白舒服地眯起了眼睛,显然是很喜欢这种感觉.....

    “阿奕,你给这只小东西取个名字吧。”

    “它霸占了你这么久我都没说什么,还想要我给它取名字?”

    “它只是一只小老虎,你这醋吃得也太久了。”

    “就叫小白吧。”

    “你还真是图方便......小白,小白,你喜欢叫小白吗?”

    “一只小白虎,哪里听得懂你说话?”

    “肯定听得懂,这可是我牙缝里省出来的肉。”

    ”......“

    “阿奕,你说小白这么小,要不要吃奶啊?”

    “照它的个头来说是这样。”

    “这大雪纷飞的,我去哪儿给它找奶啊?”

    “放心吧,先给它喂点儿肉粥也是可以的。”

    ......

    恍惚间,姜离歌觉得自己又看见了那个最喜欢穿一身白衣,对谁都清清冷冷,偏偏宠她入骨的男人。

    阿奕,那么爱我的你,怎么舍得抛下我一个人呢?从此山河壮阔,人间烟火,无一是你,无一不是你......

    “爱妃小心!”一声大喝声,惊醒了陷入回忆的姜离歌。

    “臣妾见过皇上。”很快调整了状态,挣脱帝王的怀抱,笑着向建文帝行礼。

    “爱妃起来吧,怎么可以伸手摸这猛兽?万一伤到自己如何是好?”建文帝扶起姜离歌,拉起她的手道。

    “皇上......臣妾没事.....”眼中还带了些泪水。

    美人垂泪,还是姜离歌这种特意伪装过的美人,建文帝只觉得心都化了,完全忘了她极有可能是姜离歌的事情,怜惜道:“怎么哭了?”

    “皇上终于肯关心臣妾了,臣妾还以为皇上再也不离臣妾了......”姜离歌哭得梨花带雨道。

    “不会,朕怎么会呢?就算是不理谁都不会不理婉儿的。”建文帝心里再一次动摇起来,艳妃不可能是姜离歌,他也算是看着姜离歌长大,从小就上房揭瓦,下河摸鱼的,更别说后来当了将军之后浑身都是肃杀之气,怎么可能有艳妃这副娇媚可人的样子?一定是宁存志看错了,对,就是这样。

    “皇上,臣妾想养这只白虎.....”姜离歌自然是明白建文帝此时的动摇,趁机道。

    “婉儿,这只白虎长得太过吓人,又带有野性,咱们不养它好不好?”建文帝略带为难道。

    “皇上,臣妾是真的喜欢小白,它很乖的,皇上,求您了.....”姜离歌现在对于小女儿家的姿态什么的已经是得心应手,炉火纯青了。

    “爱妃,养狗什么的也可以.....宫中人口众多,稍有不慎,朕也保不住你......”建文帝果然很吃这一套,态度明显有所缓和。

    “皇上,不信你看......”说着,姜离歌再度走向小白,将手伸进笼子里。

    建文帝见她如此举动,生生被吓了一跳,快速将她的手拉回来,严肃道:“爱妃,畜生就是畜生,如何能信?”

    “皇上,您就放心吧,小白早就被人训练过了,很温和的,刚才您进来的时候,不是看见了吗?臣妾也没事儿啊。”姜离歌继续道。

    真是可恨啊,现在连留下小白都要看狗皇帝的脸色。

    ”畜生最是会欺骗人,爱妃莫要被骗了。”建文帝依旧凝重地看着姜离歌,心中却是把贤妃骂了个千百遍。

    “皇上,求您了,臣妾保证绝不轻易将小白放出来。”说完,还比着三个指头,表示自己是认真的。

    “那好吧,朕派人在你雍和宫中修个笼子,免得伤人。”建文帝不想说,修笼子的原因是他怕这老虎伤害到他这个九五至尊。

    “皇上,还是您最好了。”姜离歌笑道。

    “爱妃开心就好。”建文帝无可奈何道。

    “皇上,您这几天为什么都不理臣妾?”姜离歌像是才想起一样。

    看着对方大眼睛水汪汪委屈至极的样子,建文帝颇有些愧疚道:“朕只是在想事情。”

    “皇上,无论您想什么,都不要不离臣妾好不好?”姜离歌楚楚可怜道。

    “好。”建文帝心中软的一塌糊涂。

    姜离歌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将帝王推开,在对方生气之前笑道:“皇上,臣妾这几日思念皇上,却又见不到,所以特意写了诗,皇上要不要看看?”

    “哦?爱妃还会写诗?”建文帝满是揶揄道。

    “臣妾当然会写诗了.....”才怪,是傅芸写的。

    “那朕是应该好好看看。”建文帝笑道。

    姜离歌拉着建文帝到书案前,将一张纸递给建文帝,带着些许羞涩道:”皇上可不许取笑臣妾。“

    ”好。“接过纸,入目是绢花小楷,的确是女儿家会用的笔记,看来艳妃是姜离歌根本就没可能,天下谁人不知离歌将军一手狂草师承镇北侯?可是.....

    “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嗯,爱妃的心意朕收到了。”建文帝压抑着笑意道。

    “皇上可不许取笑臣妾。”的确是日日夜夜都思念你啊,思念你什么时候死最适当!狗皇帝!

    “爱妃,朕以后都不会这样对你了。”建文帝愧疚道。

    “不,一定是臣妾不够好,皇上不要再去月和宫了好不好?”姜离歌委屈道。

    建文帝不自在地咳了一声,笑道:“(未完待续)

第两百八十三章

    夜晚的雍和宫朦胧中散发着高贵的韵味,远远看去,竟像是坐落在天上,远观而不可亵玩。

    “小白,小白......”

    “呜呜呜.....”

    “你说她为什么能忍受那个男人?”男子低低的嗓音在黑夜里清晰无比。

    “......”

    “你说,她要是知道是我一直在养着你,会不会讨厌我?”

    “叩叩叩.....“

    “小白.....保护好她。”

    男子说完,打开门蹑手蹑脚离开,门外立即有一小公公迎了上来,仔细看,那可不是那日御花园里将簪子给姜离歌的小公公?

    ”杜公公,有人过来了。”小太监低声道。

    “嗯,好,今夜多谢你了。”那杜公公说完将一锭银子塞给了小太监。

    “嘿嘿,都是应该的,如果不是杜公公,小的怎么可能留在这雍和宫?日后小的可就跟着公公了。”小太监接过银子,笑得满脸狗腿。

    “既然如此,艳妃娘娘要是有什么事儿,你速速告诉本公公。”杜公公笑得意味深长道。

    “公公放心,小的都明白。”小太监讨好道。

    “本公公就先走了。”杜公公淡淡道。

    “公公慢走,要是再想来雍和宫找小的啊。”小太监看着杜公公的背影低声道。

    “放心罢,赚钱的机会多的是。”杜公公话落,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小太监用衣袖擦了擦刚拿到手的银子,放在嘴里咬了一下,眉开眼笑道:”做李公公的义子就是好啊,说拿一锭银子就一锭银子。“摇摇头,转身离开。

    ”小杜子,你刚刚去哪里了?“雍和宫主殿外,李公公见人回来,严肃道。

    ”干爹,奴才刚才内急,是以走开了。”杜公公恭敬道。

    “你可长点儿心吧,若是皇上和娘娘有什么需要,看你不掉脑袋!”李公公缓和了神色教训道。

    “是,奴才明白了。”杜公公愈发恭敬起来。

    “唉,你啊,杂家也不是骂你,杂家老了,这大总管的位子若是别人,杂家心有不甘,唯有你是最争气的,莫要让杂家失望才是。”李公公意味深长道。

    “干爹请放心,小杜子一定不负干爹期望。”杜公公坚定道。

    “嗯,杂家相信你。还有你确定艳妃娘娘不是逆贼姜离歌?”李公公带着几分怀疑道。

    “干爹放心,艳妃娘娘身世清白,绝不是逆贼。”杜公公肯定道。

    “不管了,咱们还是好好伺候主子。为了你,杂家可是命都差点儿没了。”李公公心有余悸道。

    “干爹费心了。干爹只要在适合时间将这件事告诉艳妃娘娘,艳妃娘娘一定会对你刮目相看的。”杜公公笑道。

    “要不是为了这一点儿,杂家怎么敢顺便应圣上的话?”李公公幽怨无比,接着道:“你小子最好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干爹放心,小杜子绝无虚言。”杜公公肯定无比道。

    “这就好,圣上一会儿该要热水了,你下去催催。”李公公正色道。

    “是,奴才领命。”小杜子谄媚道。

    “但愿艳妃娘娘不会走上丽贵人的老路啊。”李公公叹气一声,转身在殿门前继续等着。

    宗人府中。

    “艳贵人,你来做什么!”太子一脸敌意和防备。

    “殿下,您错了,人家现在是艳妃娘娘。”姜离歌低笑道。

    “既然是艳妃娘娘,就应该滚回雍和宫去呆着。”太子冷冷道。

    “殿下,婉儿只是想殿下了......”姜离歌魅惑道。

    “林婉,你如今还有什么脸面出现在这里?”太子冷冷道。

    “殿下这可说错了,这皇宫之中,就没有婉儿去不了的地方。”姜离歌懒懒道。

    “林婉,你到底想做什么!”再可笑地说喜欢本宫,然后本宫需要的时候转身离开?太子终是忍不住,怒喝道。

    “也不做什么啊,就是无聊而已,至于殿下说的喜欢什么的,完全是无中生有呢。”姜离歌一脸无所谓道。

    “是你,是你偷了本宫的玉佩,嫁祸给本宫!”太子忽然反应过来,怒道。

    “嗯,殿下还不算是太蠢。”姜离歌笑眯眯道。

    “贱人,你这个贱人!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是不是二皇弟?”太子厉声质问道。

    “啧啧啧,殿下,该说您是蠢呢,还是蠢呢?绝王若是派得起婉儿,何至于一刀毙命?”姜离歌笑得像只鬼魅,残忍又嗜血,还带着隐隐的偏执和疯狂。

    “是你,是你,你杀死了二皇弟,还杀死了九皇弟嫁祸给本宫!”太子恍然大悟,咬牙切齿道。

    “嗯,不错不错,全都猜对了呢。殿下,您猜,今晚,您会死吗?”姜离歌凑近楚天朔的耳朵,轻笑道。

    “到底是为什么?你说过帮助本宫的!婉儿,你是不是生气了?你放心,只要这次你把本宫救出去,本宫立马娶你为妻,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背叛。”太子像是抓住了最后一颗救命稻草一样道。

    “不不不,太子殿下,本宫要的不是你,而是你去死啊,您不明白吗?”姜离歌丝毫不在意道。

    一生一世一双人?呵!

    “难道那些都是假的吗?那些甜蜜的缠绵,婉儿,你其实是爱本宫的对不对,要不然也不会因爱生恨了,本宫保证,一定不会负你!”楚天朔急切道。

    “只要殿下死了,就永远可以属于婉儿了呢。”姜离歌笑得讽刺道。

    “不不不,婉儿你不能这么做,若是本宫活着,可以抱着你,可以和你说话,可以和你游湖钓鱼......”楚天朔始终不肯相信这个女人会变得这么快,明明之前还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怎么突然就变了?可是自己被打入宗人府是她眼中的冷淡不似作假......

    此时楚天朔脑中嘈杂不已,一方说,林婉就是为了杀他,毕竟都亲口说了,另一方说,林婉也是无可奈何,怕被发现......然而始终没有答案。

    若是本宫活着,可以抱着你,可以和你说话,可以和你游湖钓鱼。

    若是本宫活着,可以抱着你,可以和你说话,可以和你游湖钓鱼。

    若是我活着,就可以抱着你,和你说话,陪你游湖钓鱼,看云卷云舒,日落日出......

    阿奕!

    “啊!”姜离歌终于忍不住,怒喝出声。

    楚天朔却是僵在了原地,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是离歌?不,不可能,离歌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愿意以身侍敌?而另一个声音又说,怎么不可能,万一她发现你的好了呢?

    颤抖着声音,轻轻呼唤道:“姜离歌......”

    姜离歌如梦初醒,猩红着眼,伸手掐上楚天朔的脖子,笑得嗜血道:“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想杀你?现在明白了吗?”

    “不,不是这样的,你明明......”楚天朔艰难道。

    “是想说夜夜和你缠绵什么的吗?太子殿下,您是觉得我姜离歌三年之前看不上你,三年之后就看上你了吗?”姜离歌讽刺道。

    “姜离歌.....你怎么能......这么残忍?”楚天朔原本放在姜离歌手上,想要阻止姜离歌的手垂了下去,眼中满是绝望。

    给我希望,又狠狠将我踩进泥里。

    在你眼里,是不是除了楚天奕,其他人的真心都可以肆意伤害?

    如果是这样,下辈子,下下辈子,永生永世,再也不要遇见你。

    就在楚天朔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时,无数的空气再次涌进肺里,不可抑制地喘起气来。

    “怎么,太子殿下不挣扎了?再告诉你一件事儿吧,那些缠绵的对象,都是我亲手挑选的,又老又丑的......青楼女子!”姜离歌放开楚天朔,在他耳边低声道。

    ”姜离歌,你太过残忍了。“想到那种画面,楚天朔就觉得无尽的恶心,可偏偏这样的恶心是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带给他的。

    ”残忍,比起你们,我这还只是十分之一呢。“姜离歌嘲讽道。

    ”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未对楚天奕下手,也从未对姜家下手。“楚天朔苦涩道。

    ”呵!的确是没有下手啊,只是没有亲自下手而已,楚天朔,你早就该死了。“姜离歌冷漠至极道。

    ”姜离歌,若是没有楚天奕,你会不会爱上本宫?“楚天朔不甘心地问道。

    ”呵!种马一样的男人,我嫌恶心。“姜离歌毫不留情道。

    ”原来是这样啊,原来本宫从一开始就输了......”楚天朔苦涩道。

    “楚天朔,你自己解决吧。”姜离歌将怀里的匕首扔到楚天朔面前,眼中是一片平静。

    楚天朔苦笑不已,没犹豫地拿起匕首,对上姜离歌冷冷的视线,轻轻道:”姜离歌,我用命还你,就不要恨我了。“

    “呵!太子殿下可不值得我恨,杀你,不过是因为你是狗皇帝的儿子!”姜离歌嘲讽道。

    “也好,也好......”只要你还活着,就一切都好。

    手轻轻落下,血慢慢流了一地。

    “离歌,抬起头来看本宫。”

    “殿下天人之姿,不敢冒犯。”

    “本宫允许你看。”

    “殿下,天人之姿,自然是极好看的。”

    姜离歌,你好记不记得,你夸过本宫的,原本本宫在你眼里也不是这么差的。

    .......

    “父皇,求您留姜离歌一命吧。(未完待续)

第两百八十四章

    “你说什么?”建文帝难以置信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狰狞又骇人打破了一室的宁静。

    “回禀皇上,废太子昨夜......昨夜薨了。”李公公战战兢兢忐忑道。

    “咳咳咳......”建文帝一口气闷在心里,不上不下,面色忽然通红,忍不住地咳了起来。

    “皇上!您千万注意身体啊......”姜离歌适时上前搀扶着建文帝,面上带着强牵出来的担忧。

    建文帝推开姜离歌,费力站直身体,沉痛道:“给朕查,是谁这么大胆,竟然谋害皇嗣!”

    “回皇上,废太子殿下不知道什么时候藏了匕首,昨夜子时趁守卫不备自戗了......”李公公此时已经是满头大汗,这时候谁在建文帝面前谁倒霉,偏偏他是太监总管,皇上身边最近的人,他不说谁说?

    建文帝一把抓住李公公的衣领,怒目圆睁,咬牙切齿质问道:“昨晚......为什么不告诉朕?”

    “皇上,昨晚......昨晚......”李公公一巴掌扇在自己的脸上,泪流满面,好不可怜道:“都是奴才的错。”

    建文帝似乎也反应过来自己当时在做什么,一口老血喷了出来,直直向后倒去。

    “皇上!”

    “皇上!”

    ......

    雍和宫中,众人大呼的声音此起彼伏,甚至带着颤抖恐惧,可能会发生什么他们心知肚明。

    “快来人,将皇上抬到内殿去,绿蝶,快请太医!”姜离歌有条不紊地安排着。

    不一会儿,鸡飞狗跳的寝殿终于恢复了宁静。

    姜离歌坐在建文帝床边,心里忽然有些感慨,楚天朔活着的时候建文帝是百般嫌弃,死了却是被气得吐血,大概人都是这样吧,只有失去后才知道珍惜。

    “微臣参见娘娘。”

    姜离歌站起身,让开位置,温和了几分道:“秦太医不必多礼,救皇上要紧。”

    “是。”秦太医气喘吁吁,摇摇晃晃往前冲,姜离歌都有些担心这老太医要比建文帝先走一步。

    秦太医把脉之后,沉吟良久,姜离歌带着几分像模像样的担心道:“秦太医,皇上到底怎么了?”

    “娘娘,皇上情况不大好......”秦太医皱眉。

    “你这庸医,说什么胡话呢?皇上怎么可能有事儿!”姜离歌都还没震惊,李公公倒是先喝斥上了,看来对建文帝也是有几分真心。

    “唉,李公公,先听秦太医怎么说?”姜离歌将李公公拦住。

    “谢娘娘体谅,皇上昏迷乃是气急攻心所致,这是小事,只是......”秦公公停住了话头,下意识看向姜离歌。

    姜离歌心里一跳,旋即又镇定了下来:“秦太医但说无妨。”

    “只是最近皇上房事太多,这些年又积劳成疾,要想养好身子,只怕是得费些时间。”秦太医斟酌道。

    “你什么意思!竟敢胡乱编排我们娘娘!”绿蝶身为大丫鬟,又是昨夜侍寝的人,自然是要替姜离歌辩护,如若不然,姜离歌会落得个魅惑皇帝的罪名,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她绿蝶也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绿蝶!”此时姜离歌自然是要装到底。

    “娘娘!”做戏嘛,自然是要做全套,绿蝶一跺脚,委屈地看着姜离歌。

    姜离歌嘴角抽了抽,看来绿蝶也是个狠角色。

    “这位绿蝶姑娘,还请你别影响老夫替圣上诊病,刚才老夫也只是照实说,并无中伤他人之意。”秦太医老脸有些挂不住,满座除了李公公都年纪小,他还不得不这样说皇上的私房事,这宫中谁不知道他秦院首最擅长的其实是安胎啊。

    “秦太医,还是快开方子吧。”姜离歌心里也是暗笑不已,听说这位秦太医医术最是高明,她还担心建文帝一病这药就暴露了,没想到这秦太医比摄政王还差了些。

    “这是自然,皇上这几日不宜挪动,麻烦娘娘多多看顾。”秦太医眉头紧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个本宫自是明白,不知皇上何时会醒?”姜离歌疑惑道。

    “娘娘放心,皇上服了微臣的药后,不出三日便可醒来。”秦太医恭敬道。

    “什么,三日?哎哟,皇上哪,您要是一直这么躺着,这宫里可就要乱了套了!”李公公不忿地大喊,看着就像他是建文帝的宠妃一般。

    姜离歌心中恶寒了一把,李公公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也是豁出去了,擦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柔弱道:“李公公,派人去通知太后吧,还有告诉诸位大臣皇上感染风寒,无法上朝。”

    李公公见姜离歌没有把气晕建文帝的帐算在自己身上,反而是替自己想了那么多,心情不由好了几分,也愈发敬佩起姜离歌来,擦擦眼泪道:“是,老奴明白,奴才告退。”

    这时秦太医已经将方子开好,让药童下去煎药。

    “秦太医,一会儿太后到来,还请你尽量将皇上的病情说轻一些,太后她老人家身体不好。”姜离歌带着几分为难道。

    “是,微臣明白。”秦太医擦擦额角的汗,恭敬道。

    “唉,也不知皇上何时才能好起来。”姜离歌故意忧心忡忡道。心里却是在冷笑,有我姜离歌在,建文帝就等着躺在床上度过余生吧。

    “娘娘不必太过忧虑,皇上吉人自有天相。”秦太医心里也是害怕的,自古最倒霉的就是太医,药重一点儿吧,伤到皇上的身体,药轻一点儿吧,又许久没有起色。

    一个是后宫宫妃,一个是六旬老太医,自然是没什么话可谈,气氛突然冷了下来。

    “太后娘娘驾到!”

    姜离歌赶紧起身行礼:“臣妾见过.....啪!”礼还没行完一巴掌就飞了过来,姜离歌自然是不能躲,生生受下了太后的全力一掌。

    “贱人!哀家就说你们这些狐媚子迟早会害死皇上!”李太后疾言厉色,眼中是再也藏不住的厌恶。

    “臣妾......知错。”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扇巴掌呢,呵,女人!

    “说,是不是你魅惑皇上才导致皇上身体不好?”如果说前两日的李太后还可以对姜离歌当作没看到,这一刻的李太后两只眼睛里都写着要姜离歌死。

    “臣妾并未如此。”姜离歌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李太后。

    “少用你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看着哀家!你若是没有,皇上怎会好端端地在你宫中晕倒?”在现在的李太后看来,姜离歌无论怎么说都是为了掩盖自己魅惑皇帝的事实。

    “你说!”质问完姜离歌后,李太后看向秦太医,恶狠狠道。

    “回......回禀太后娘娘,皇上听闻废太子殿下自戕之后,怒极攻心,再加上多年积劳成疾,这才昏迷不醒,微臣已经开好药方,让小童去熬药了。”秦太医暗自捏了一把汗,谁不知道太后娘娘虽然深居简出,可火爆脾气还是在的,谁得罪谁就死,更何况还是一国太后,生杀大权在握,除了皇上也没谁可以影响太后的决定了,今日看来艳妃娘娘危险了。

    “真的和艳妃无关?”李太后狐疑道。

    “按理说和艳妃娘娘无关。”秦太医恭敬道。

    “好啊,今日算你幸运,然而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自己去佛堂自省三日。”李太后看着姜离歌的眼里全是冷意,偏偏嘴角微微上扬,看着好不瘆人。

    “是,臣妾谨遵太后懿旨。”姜离歌两眼含着泪水,哽咽道。

    “呵!如今倒是说走就走,皇儿啊,你的眼光还真是越来越差了呢。”李太后刻薄的面容下暗潮涌动。

    “太后娘娘吩咐,臣妾不敢不尊。”总而言之就是你让我走的。

    “赶紧滚。”太后冷冷道。

    “是,臣妾告退,这就去佛堂替皇上祈福。”姜离歌眉眼低垂,失魂落魄,真是谁见了都能说艳妃娘娘痴情。

    太后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姜离歌退了下去。

    见碍眼的人离开,李太后这才吩咐道:“去把德妃叫来。”

    寿康宫佛堂里,正中央端坐着观世音菩萨的金像,看起来慈祥极了。

    地上摆着一个光滑无比的木鱼,一看便知道太后经常礼佛。

    “娘娘,这可怎么办啊?”绿蝶担心道。

    “给怎么办就怎么办。”姜离歌淡淡道,对着佛像跪了下来,虔诚无比。

    “娘娘!”绿蝶有些着急了。

    “怎么,怕本宫连累你?”姜离歌一脸不在意道。

    “奴婢不敢。”绿蝶大惊失色,艳妃很少生气,可就是给她一种一生气就会很严重的感觉。

    “绿蝶,你有没有真真切切地思念过一个人?”姜离歌却是突然转移话题惆怅道。

    “奴婢生来就是孤儿,没什么可眷念的。”绿蝶话是这么说,心里却是一阵收缩般的难受,她眷念的只有那个把她从泥潭里拉出来的人,可是奈何明月照沟渠。

    “呵,无所眷念,这样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姜离歌忽然觉得什么也不在乎的生活才是最好的,如果没有遇到阿奕,就算姜家不复存在,她不再存在,那也不那么痛了啊,偏偏她活了下来,原本该光芒万丈的他,却是在最意气风发的年纪突然离开......

    她不信佛,也不信神,若是真的有神佛的存在,为什么恶人不死,她的阿奕却是以此为代价?既然上天不公,她便弃了这天!

    第一百一十七章

    “娘娘,这些人也太过分了吧,这么久了连茶水都没有,就算是被太后惩罚,好歹您也是二品妃位,寿康宫的下人怎么能这么懈怠!”绿蝶愤愤不平道。

    “安静,别吵。”姜离歌轻轻睁开眼睛,淡淡道。

    “娘娘,奴婢不甘心。”绿蝶气愤无比,艳妃娘娘怎么连这都能忍?还怎么完成丞相大人的计划?(未完待续)

第两百八十五章

    “哦,那你想如何?”姜离歌问道。

    “奴婢,奴婢不知道......”绿蝶躲闪道。

    “绿蝶,你是不是觉得本宫脾气太好了?”姜离歌冷冷道。

    “奴婢知错,娘娘饶命。”她从来没觉得艳妃娘娘脾气好过,只是同样是为丞相大人做事儿,同样是服侍皇上,为什么她的身份光明正大,她却只是个丫鬟?

    “绿蝶,身为奴婢,最重要的是听主子说做什么,而不是让主子做什么。”姜离歌意味深长道。

    “是,奴婢明白。”声音里带了一丝丝委屈。

    姜离歌知道这时候她应该拉结绿蝶,毕竟在绿蝶的心里她还不是第一位,要不然绿蝶就不会说这样的话,可是她真的一点儿也不想动,不想说话,也不相理这些纷杂无比的事儿。

    太医院。

    将秦太医送到了太医院,原本就要回去的杜公公,却是小心翼翼开口道:“秦太医,奴才见您刚才替圣上诊脉后愁眉不展,颇有犹豫之色,可是有何不妥?”

    “杜公公想必是看错了。”秦太医摸着山羊胡子道。

    “秦太医,奴才也是为了讨好圣上,您不妨指点一二,奴才也好投其所好。”杜公公这话说得算是卑微至极。

    “皇上的病情岂是能胡乱说的?杜公公还是别为难老夫了。”秦太医对太监是多有看不起的,只是历代皇帝都对宦官倚重甚深,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宁可得罪皇上,莫要得罪宦官,他也不得不和颜悦色,和蔼可亲,要是换了小一点儿的太监宫女,他才懒得应付。

    见秦太医如此反应,杜公公一改卑微的模样,用两人听得见的声音低低道:“秦太医,你也知道奴才如今是李公公最器重的义子,要是奴才一不小心说漏嘴是秦太医害死了李公公的对食,你猜李公公会不会鱼死网破呢,到时候什么秦太医和宁和宫宁嫔有染,什么秦太医和六皇子身体虚弱有关,什么宫中禁药经秦太医之手流出宫外......”

    杜公公话还没说完,秦太医就急急打断道:“你胡说什么!”

    “胡说?秦太医可冤枉奴才了,这些可都是真真实实有证据在的,秦太医要不要试试?”杜公公笑得愈发灿烂起来。

    秦太医却是一脸铁青,生硬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秦太医这是愿意和奴才交易了?”杜公公白皙的面皮上全是得意,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杜公公不是这个意思吗?”秦太医咬牙切齿。

    “秦太医不必这副样子,奴才的要求很简单,只要秦太医无论查出皇上是什么病都保持缄默,当作没看到就好。”杜公公笑眯眯道。

    “不可能!”秦太医惊呼出声,意识到自己说话太大声,又赶紧压低声音道:“皇上的身体乃是头等大事儿,老夫身为太医院院首怎么能当作没看到!”

    “是吗?听说小秦大夫在京中开了个叫扶生堂的医馆?要是小秦大夫治死了好几个人的事儿传遍京中......”杜公公意味深长道。

    “就算是老夫不治,也自有太医治。”秦太医冷哼道。

    “这可就不一样了,要是秦太医当作不知道,其他人就没可能查出来了,毕竟秦太医也不是白当这个院首的,不是吗?”杜公公低笑道。

    “你!”这人分明是要自己为虎作伥!

    杜公公将秦太医指着自己的手轻轻挡开,笑得明媚灿烂又嗜血道:“秦太医,机会只有一次。”

    “老夫除了同意还能说什么!”秦太医气愤地将手收回去,狠狠甩了一下袖子。

    “现在该秦太医说说到底圣上的病有何蹊跷之处了?”杜公公面带威胁道。

    “老夫方才替圣上把脉时,发现圣上体内好似有一种药潜伏着,可老夫无法确定具体是什么,所以才赶着回来查查病案!”没想到遇到你这么一个狗东西!秦太医在心里暗骂不已。

    “秦太医,奴才劝您还是别查了。”杜公公似笑非笑道。

    “难道是你?”秦太医警惕起来,慌张地朝四周看。

    “怎么?想让别人来抓我?”杜公公冷笑道。

    “怎么会?老夫绝无此意。”秦太医有一点儿尴尬。

    “放心吧,虽然奴才最喜欢月黑风高夜偷偷摸摸把人杀死,可奴才更喜欢有用的人。”杜公公笑眯眯道。

    “这么说,真的是你?”秦太医凝重起来。

    “是啊,如果是奴才,秦太医该怎么办呢?”杜公公笑得温柔道。

    “自然是.....不如何,可老夫身为医者,就是一般人尚不能见死不救,何况是皇上呢?”秦太医蹙眉道。

    “要是皇上不再是皇上了呢?”杜公公眼中全是恨意低声道。

    “你,大胆!”秦太医吹胡子瞪眼,全是难以置信。

    “呵!秦太医一个将死之人,还怎么骂人大胆呢?”杜公公眼中全是威胁。

    “杜公公还真是深藏不露,是老夫平日里眼拙了。”秦太医冷笑道。

    “彼此彼此,看起来德高望重,光风霁月的秦太医不也处处藏污纳垢?”杜公公冷笑道。

    “你!”秦太医显然是气得不轻,指着杜公公的手已经可以用颤颤巍巍来形容了。

    “唉,秦太医还是这么容易激动啊,怎么办呢,咱俩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呢。”杜公公洋洋得意道。

    “你到底为何人做事儿?艳妃娘娘?”秦太医平静了几分,试探道。

    “秦太医这可猜错了,艳妃还没有那个资格呢。”杜公公笑眯眯道。

    “若不是艳妃,你为何替她遮掩?”秦太医冷哼道。

    “秦太医难道没有听说过活靶子吗?”杜公公笑道。

    “原来如此......没想到杜公公心机如此之深。”秦太医不屑道。

    “彼此彼此,好了,希望秦太医记住今天的话,奴才就回去了。”杜公公笑得意味深长道。

    “杜公公慢走才是。“秦太医咬牙切齿道。

    雍和宫中。

    “太后,真的不让人给艳妃娘娘送水送食物吗?”嬷嬷忧心忡忡道。

    “她既然有本事魅惑皇上,就要有胆子承受后果。”太后冷冷道。

    “皇上若是知道了,只怕又有的和您闹了。”嬷嬷叹气道。

    “哀家还怕了他不成?都是那些小狐媚子,小时候的天儿多听哀家的话呢,自从有了她们后,忤逆哀家的时候是越来越多了,如今疏离至此也是她们害的。”太后咬牙切齿,恨恨道。

    “太后,上次不是答应了老奴和艳妃好好相处吗?”嬷嬷无奈道。

    “哀家尝试过了,忍不了那狐媚子不端装的样子,哀家好不容易熬到太后,好不容易熬到皇上铲除黄泉路路上的绊脚石,为何还不能随心所欲,反倒是讨好艳妃?”太后没好气道。

    “不是讨好,是好好相处啊,老奴的太后。”嬷嬷继续劝道。

    “行了嬷嬷,哀家知道你是为哀家着想,可哀家尝试过却做不了的事,那就是一定做不到,你也别劝了,再说艳妃可不是丽贵人那种蠢丫头,巴巴来讨好哀家。”太后揉着太阳穴道。

    “太后不妨让人送点水给艳妃,也好让皇上对艳妃的惩罚无话可说。”嬷嬷又劝道。

    “好了好了,你去吧,这些年都快被你烦死了。”太后不耐烦道。

    “就算再怎么烦,太后还不是舍不得将老奴赶走。”嬷嬷好笑道。

    “嬷嬷,你说,人怎么一晃眼就老了呢?你都不像年轻那时候活泼可爱了。”太后忽然怅然道。

    “人总是要老的,娘娘。”嬷嬷眼中也带了几分怀念。

    “细细说来,在家和姊妹斗,在宫中和宫妃斗,接着又和年轻一辈斗,斗来斗去一辈子就过去了。”太后轻轻笑着,眼中却是雾光一片。

    “太后若是累了,便睡一会儿吧。”嬷嬷有些担忧道。

    “算了,睡什么呢,二十五年了啊,睡了二十五年了啊,天天枯坐在菩萨面前乞求赎罪,又赎得清什么呢?都是痴人说梦,自己骗自己罢了。”太后苦笑道。

    “太后,过去之事,命运如此,有怪得了谁呢?”嬷嬷语重心长道。

    “可是哀家欠了他,年纪越大就越害怕,害怕到了地底下,他问哀家为什么要抛弃他。”太后面容变得哀伤起来。

    “娘娘,当时那样的情况,若不牺牲大将军,死的就是娘娘母子了,娘娘也是无可奈何。”嬷嬷劝道。

    “可是他为了哀家终身未娶,到最后,哀家还亲自送他上路......”太后眼中的泪水忽然冒了下来。

    “嗨,哀家说这些做什么呢,都过去多少年的事儿了。”太后伸手将眼角的泪水擦干,自嘲道。

    夜幕四合之时,姜离歌终于吃上了四菜一汤。

    “绿蝶,过来一起吃。”待送饭的丫鬟走后,姜离歌朝站在不远处的绿蝶道。

    “奴婢不敢。”绿蝶虽说恨透了如今无奈的身份,可听姜离歌如此说,心中还是动容不已。

    “没关系,这里只有你我,不必端(未完待续)

第两百八十六章

    心里却是怀念起当年和自己的战友们同吃同住的日子,那时候边关可真不好呆,要想吃肉就只有自己带着人去打猎,可就是那样的日子,每个人都简单而朴素地活着。

    你说上了战场不怕死么?怕啊,怕自己一不留神就死在了战场上无人问津,可那又如何呢?穿上了那身盔甲,就要毫不犹豫地往前冲。就是那样随时都在刀尖上走的日子,却是如今她最向往的时刻。

    如果阿奕还活着那会怎么样呢?也许他们一家三口还可以在黄沙大漠里策马奔腾,总之不会是如今的样子。

    ......

    “是。”绿蝶恭敬地走了过去。她以前也是当作主子养的,为的是一朝入宫,成为丞相大人最信任的人。

    三日过去,建文帝终于醒了过来。

    “母后......”建文帝一睁眼便看到倚在他床边睡着了的太后,心里带着几分难以置信,试探地叫道。

    “唔,皇上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太后揉揉太阳穴,看着建文帝问道。

    “朕这是怎么了?”建文帝恍惚间只记得李德全说太子自戕了,然后脑子一片空白,天旋地转。

    “皇上,哀家知你爱子心切,可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这一昏迷就是三天,文武百官、后宫嫔妃都快急死了。”李太后带着几分疲惫道。

    “什么!都三日了?前朝政事正是最忙碌的时候,朕怎么能倒下?”建文帝一听说三日已经过去了,心情异常沉重,说着就要爬起来。

    “哎哎哎,才说让你注意身体呢,怎的又要起身?”李太后心中一急,赶紧将建文帝按下。

    “可还有那么多事儿等着朕处理......”建文帝蹙眉道。

    “你就放心休息吧,两三日的功夫,南楚国倒不了。”李太后没好气道。

    “是朕的不是,让母后担心了。”建文帝乖乖道歉道。

    “你啊,真是不让人省心,太子的葬礼已经在准备了,有丞相操持着呢。”李太后点点建文帝的额头,没好气道。

    “丞相?”建文帝被李太后突如其来的亲昵搞得一头雾水,又听说林文生在操持太子的葬礼,心里几分讶然。

    “是啊,你也别因为太子对丞相有芥蒂,哀家看得出来丞相是个有才华的人,如此栋梁之材,弃着不用着实可惜,所以趁此机会哀家就让他稳着朝堂了。”李太后笑得慈爱道。

    “母后,后宫不可干政。”建文帝原本有着几分温情的心再次冰冷了下去。

    “哀家是你母后,而你又昏迷不醒,文武百官都快乱了套,哀家不说话谁说话?”李太后也沉下了声音道。

    “母后你糊涂!这些年你以为儿子为何不重用林文生?他和太子有关联这只是其一,明明朕都努力压着了,偏偏还越来越有威望,这才是重点!”建文帝恨铁不成刚道。

    “身为百官之首,有威望不是正常的吗?林丞相出身寒门,又不拉帮结派,结党营私,皇上何以如此忌惮,难道要孤家寡人,孤掌难鸣才开心吗?”李太后带着几分怒意道。

    “怎么?母后是在怪儿子杀了你最爱的小儿子?”建文帝面露嘲讽道。

    “皇帝!”李太后面色忽然苍白了起来。

    “母后,前朝政事您还是别管最好,毕竟您只要荣华富贵就可以了。”建文帝凉凉道。

    “哈哈哈,哀家这是做的什么孽啊?罢了罢了,就当是哀家好心当作驴肝肺,既然皇帝已经醒了,哀家就回寿康宫了。“太后嗤笑半晌,最终苦涩离开。

    看着太后露出老态的背影,建文帝无声地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有喊出口。

    “啊!”突然殿外一声痛苦的尖叫声传入建文帝耳中。

    “李德全!”建文帝自然是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是谁,又联想到太后刚走出殿门,心里一阵慌张。

    “奴才在。”李德全自然也听见了尖叫声,正准备上前查看,就听到了帝王的召唤,只好快速走进殿中。

    “快扶朕起来!”建文帝着急道。

    “是。”李公公走上前,将建文帝扶起,想开口劝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皇上小心!”建文帝才起身就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朕没事。”建文帝堪堪倚着李公公这才没有倒下。

    李公公可就惨了,建文帝本就长得肥胖,偏偏还生病了,李公公算是承受了大部分的重量,可怜他这小身板,又不敢把建文帝摔到地上,于是咬着牙冒着汗将建文帝扶到殿门口,看到杜公公就像是看到了救命恩人。

    杜公公这时候当然要刷一波好感,快步走过去和李公公一起扶着建文帝往前走,行至不远处便见到......

    “太后,让臣妾见见皇上吧。”姜离歌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皇上正在养病,你这贱人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李太后心里闪过不好的预感,可身为太后的倔强让她没法直说自己挺委屈。

    “不要啊,太后,您说让臣妾跪在佛堂里替皇上祈福三日才准回来,臣妾做到了,太后开恩!”姜离歌自然是看到了李太后身后的那一抹明皇。

    “哀家看你是没跪够,皇上尚未恢复,你就再次大吵大闹,成何体统,来人哪......”见姜离歌如此直白,太后沉下了脸色。

    太后话一落,身边的侍卫就赶紧上前将姜离歌抓住。

    “太后娘娘,臣妾求您了,让臣妾见见皇上吧,一面就好......”姜离歌此刻像是秋日的落叶一般,无力地被侍卫押着,脸色苍白至极,偏偏额上的红色明显得刺眼。

    “还不把她拉下去!”太后沉声喝道。

    “朕看谁敢!”建文帝眼中闪着怒火。

    “母后,丽儿没有魅惑朕,你将她放出来吧。”

    “皇帝,母后是为你好。”

    “母后,求您了,以后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求您成全儿臣和丽儿。”

    “绝无可能,她这样的女人迟早会给你带来祸患。”

    “儿臣保证,以后再不专宠她了。”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儿臣知道。”

    可是后来呢,丽儿回来的时候一身是伤,他不能表达一句不满,还得装作忽略的样子,再后来,伊人逝去,从此阴阳两隔。

    “皇上,怎么出来了?”太后心中冷笑不已,就说怎么一出来就遇上艳贵人故意摔倒,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啊,这个贱人!

    “朕要是再不出来,只怕就只能看到艳妃的尸体了。”建文帝眼中全是怒火,还有冷冷的讽刺。

    “皇帝,你这是什么话!”太后压抑着怒气道。

    “难道朕说错了吗?还是说这是母后第一次做?”建文帝讽刺道。

    “皇上,您冤枉太后娘娘了,是臣妾自己摔倒的,是臣妾自己的错......”姜离歌哭得梨花带雨。

    建文帝闻言,脸色更加阴沉了,看着李太后,冷笑道:“朕才昏迷三日,母后便要惩罚朕的后妃,若是朕死了,母后是不是就直接伸手到朝堂上了?”

    “皇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太后面上全是震惊,难道自己这个母后还比不上一个才进宫的狐媚子?

    “什么意思?难道母后罚了艳妃跪佛堂三日是假的,推倒艳妃是假的,还是说母后让林丞相主持朝堂是假的?又或者,母后对丽儿做的那些事儿都是假的!”说到这儿,建文帝眼中已经是阴沉一片。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原来在皇帝眼里哀家就这么不堪啊?”李太后苦笑不已,接着看着建文帝,充满眷念道:“天儿,是母后错了,一直以为你还是那个需要母后保护的小孩子,原来哀家的天儿已经长这么大了......”

    “母后,不要转移话题。”建文帝沉声道。

    “好好好,皇帝说什么都好,是哀家将艳妃推倒在地,是哀家罚艳妃跪佛堂,也是哀家在皇帝昏迷这几日授命林丞相管理朝政,所有的所有都是哀家做的,哀家这样说,皇帝满意了吗?”李太后眼中带着讽刺,又藏着哀痛道。

    只可惜建文帝只看见了李太后眼中的讽刺,觉着李太后是仗着是自己亲娘肆意乱为,讽刺道:“既然母后已经承认了,就自行回到寿康宫养病。”

    “哀家知道了。”说完没再看建文帝一眼,继续朝外走去。

    天儿啊,你要什么母后不会给你呢,既然是要母后的命,母后也给啊,只是从此以后你便再没有母后了。

    “婉儿,你无事吧?”建文帝费力伸手将姜离歌拉起,柔声问道。

    “婉儿无事,只是太后.......”您的亲娘有事儿啊。

    “婉儿,别提她了。”建文帝带着几分生气道。

    “是,臣妾知错了。”建文帝啊建文帝,你这是大不孝啊,就等着太后出事遭受万人唾骂吧。

    太后回到寿康宫后从此一病不起,而建文帝身体也渐渐消瘦起来,朝堂上风云涌动,心思各异。

    “丞相,皇上已经病了一月有余,立储也该提上日程了。”孙御史进谏道。

    “是啊,皇上病来如山倒,也不知要有多久才能好,若是立有太子,这朝事儿也有名正言顺打理之人。”礼部尚书李大人暗含讽刺道。

    “下官附议。”

    “下官附议。”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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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2385/ 第一时间欣赏祸国妖妃悲离歌最新章节! 作者:七月执所写的《祸国妖妃悲离歌》为转载作品,祸国妖妃悲离歌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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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国妖妃悲离歌介绍:
姜离歌是南楚第一女将军,是一品镇北大将军之女,生在第一世家姜家,长在南楚最具威名的黑骑军,从小受尽万千宠爱,性格张扬肆意,像烈日一般引人注目,然而引得皇族忌惮,堂堂世家大族,两百余口人毁于一夜之间......他冷冽如雪,倨傲如狼,却是她一生的温暖...... 姜离歌:感情你救我也是因为我年轻貌美,亏了啊,亏了啊,想我姜离歌竟然因为一张脸捡回一条命,这要是传出去我还不得颜面扫地......姜离歌开启了话痨模式。 寒夜:姜离歌,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非要和你在一起,也许是因为你吸引人的一切,也许你活成了我向往的样子,靠近你,我才觉得我不是一只脚踏在地狱里。姜离歌,不要怀疑我对你的感情。祸国妖妃悲离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祸国妖妃悲离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祸国妖妃悲离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