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七章
黎**营里。
黎皇可谓是忙的热火朝天,一边要接待他国将领,一边又要吩咐人安排他**队驻扎地,如今正是紧张时刻,若是有一个处理不好,难免一场战争,到时南楚要攻下黎国,岂不是探囊取物?
与黎皇相反,姜离歌可谓是闲的不能再闲,虽为军师,可黎皇到底是防着她,是以她就无事可做了,在军营里左晃达右晃达,怎么好玩怎么来。晃哒晃哒着就到青**营,那三万青**,走进主帐,姜离歌便恢复了面无表情,传说中的大将军恭敬地跪在姜离歌面前:“末将见过夫人。”
姜离歌也不急着叫他起,走到主位上坐下,恢复了吊儿郎当问道:“你们凤皇如何?”
那将领颇有些无措,略带紧张道:“凤皇很好,尚在南楚京城。”
“好了,起来吧,紧张什么?”姜离歌好笑不已,凤霖手下的人,好像都这么可爱。
将领赶紧起身。
“等青**队来,若是拆穿你们就危险了……”姜离歌恢复了冷淡道。
“可是,皇上说,属下势必保护好夫人。”那将领颇为认真道。
“你排名第几啊?”姜离歌忽然转移话题道。
“第三。”那将领认真道。
“你们凤卫都这么厉害吗?”姜离歌不自觉问出声。
凤一身为大暗卫,跟在凤霖身边,负责一切杂务。
凤二轻功上乘,还会逗趣。
眼前凤三还能带兵打仗。
剩下凤四五六七八想来也不差。
“夫人有所不知,属下如今是北凤二品大将军。”凤三有些不好意思道。
姜离歌表示自己非常心累,她当年也不过是三品将军,真真论起来还要向凤三行礼,恭恭敬敬叫一声将军。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又问道:“你们皇上如何知道我需要军队?”
“主子这些日子从未断过夫人的消息,听闻将军袭营,就派属下带着三万铁骑从穿过西北沙漠和西面山林到南楚和黎国交界处候着了,后来听闻蒋元落网,命属下等两军交战三天,若是无人支援就出兵。”凤三见自家夫人好奇,赶紧和盘托出,这可是帮主子得到夫人的好机会啊。
“为何是三天呢?”姜离歌不得不佩服凤霖先见之明,好似她要做什么他都知道,还好凤霖不是敌人,若是,只怕她没有任何取胜的机会。
“主子说,以夫人之能,三日,不足为惧,而三日也足够真正的青**队增援。”凤三眼中满是佩服。
“你们主子倒是看得起我!”姜离歌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人活一世,难得一知己,凤霖对她,可谓是当之无愧的知己。
姜离歌却不知道,又或者故意不知道,凤霖要的从来都不是一句知己。
“主子心里,从来都是夫人第一。”凤三继续神助攻。
姜离歌表示自己很难,转移话题道:“成了,让将士们准备一下,今晚拔营离开。”
凤三震惊:“今晚?”
“正是,如今八**队已经到齐,青**队也不日会到达,三万大军再留在这儿就危险了,倒不如趁此机会离开。”姜离歌解释道。
“可黎皇定不会放属下等离开。”凤三肯定道。
“那你打算如何?”姜离歌反问道。
“挡住青**队便是。”凤三毫不犹豫道。
“还不如听我的,来一个狸猫换太子便是。”姜离歌笑得意味深长。
凤三瞬间领会:“夫人的意思是……”
“正是。”姜离歌肯定道。
夜晚之时,三万凤军装作匆匆忙忙的样子,准备拔营,黎皇闻声而来,颇为不理解问道:“友军这是作何?”
凤三一脸为难道:“黎皇有所不知,此番出兵只有吾皇口喻,并无文书,而青国还需要本将军坐镇,如今黎国危难已解,本将得带兵回青国述职,这也是不得已为之,还请黎皇见谅。”
“可……”黎皇蹙眉,心中担忧不已。
“黎皇陛下不必担心,我皇已经手书文书,派了三万大军前来接替,不日便可到达。”见黎皇还有忧虑,凤三接着道。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黎皇还能说什么,只得同意,又有一些犹豫道:“还请请青皇多多支援才是。”
“黎皇若是不信,自可派人查探一番,便可知我青国三万大军已经在路上了。”凤三拿出定海神针。
“如此多谢青皇了。”黎皇客套道。
“事情紧急,本将先撤退了,还请黎皇莫要怪罪。”凤三道。
“青将军慢走。”黎皇道。
于是凤三带着三万大军浩浩荡荡离开,几日后,青**队果然如约而至。
黎皇笑弯了眉毛道:“友军果然是言而有信之人。”
那位文强闻言行抱拳礼道:“青国领军文强参见黎皇陛下。”
黎皇赶紧扶住对方手臂,高兴道:“文将军免礼,此番青军能来,万分感谢,来来来,浊酒已备好,咱们去喝上一杯。”
文强却是推辞道:“行军打仗,军中禁酒,黎皇见谅。”
黎皇笑道:“这倒是,既然如此,文将军不如见见他国将军。”
文强继续推辞道:“这一路劳累十分,明日再拜访各位将军,还请黎皇带我的到吾**营。”又问道:“吾青**队驻扎在何处?”
“驻扎在东面便是。”黎皇答道。
“那好,烦请黎皇派人带我等去与我国三万军队回合,将营驻扎在一处。”文强点点头。
“什么?青将军不是已经回青国了吗?文将军不知?”黎皇一头雾水。
文强脸色大变,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已经回青国了?”反应过来自己语气不对,道歉道:“还请黎皇莫要怪罪,是本将心急了。”
黎皇见他确实不知道,心中更加疑惑了:“莫非青皇并未告诉文将军?”
“未曾。”哪里是未曾,这三万军队本来就不是青国的人,此番前来,一为支援黎国,保卫十国,二便是为查明那冒充的三万青军是谁的人,原以为是黎**队假扮的,可不说黎国没那个能力养这么一支强大的军队,就算是养了,还能一开始就不用,非要装成青**。事到如今,人已经跑了,想查都无从查起。
“可青将军离开之时,所言乃是青皇召了回去,这样说来文将军应该知道才是。”黎皇心中也起了疑,如今这局面本就得益于青国派兵,而丞相前几日归来,所言其他九国皆是作壁上观,原想再争取几日,后来却是听闻青国派兵了,喜出望外,回到黎国。如今文将军这副模样,倒像是青国本就不欲出兵。
“那可能是一路劳顿,未曾得到青皇指令。”文强的话相当于认下了三万大军。不认下又能怎样,难道要告诉黎皇:我们青国本来是不打算出兵的,谁知道哪里跑出来了一堆碍事的家伙,打着我青国的旗号,我青国不得已出兵。文强相信,只要这句话敢说出口,什么青黎两国交好,便会通通化作虚无。
而怀疑的种子已经埋下,黎皇不断思索这些天前一支青**队的所作所为,说是青**,可和青国人的习性搭不上边,南方喜吃鱼,而他们明明比较喜欢羊肉牛肉,北方的口味。
到底是何方神圣?
十日后,孙御史抵达边关,要求和谈,十国本就知道自己是以卵击石,听闻南楚欲和,纷纷劝慰黎皇同意,黎皇忍着怒气应付完九国将领,待众人离开后,将帅帐中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姜离歌身为军师,像这种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商谈是不能参加的,等到九国将领离开之后,姜离歌逗留了一会儿才进帅帐,孙御史之事她早已知晓,是以丝毫不震惊,进入帐中便见到一片狼藉,心里不由好笑。
黎皇见她进来,想到她是南楚人,心中火更大,怒吼:“你进来做什么!”
姜离歌丝毫不理会,嘲弄道:“怎么?谈不拢?”
原本黎皇心中就不忿极了,听闻此言更加生气,一把拽住姜离歌衣领,居高临下恶狠狠道:“子虚,你最近愈发猖狂了!”
姜离歌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坐下,如今倒好,人家抓着她的衣领质问,这气势上她就棋差一步啊。面上依旧不卑不亢道:“若在下是黎皇,便答应和谈!”
“你说的轻巧!偷袭我黎国的是南楚,杀我黎国大将的是南楚,直接派兵攻打我黎国的也是南楚,如今说和谈的也是他南楚,他建文帝到底把我黎国当成什么了!每年上贡之物就是我黎国国库的一半,每次他南楚说什么我黎国没有做了?自己想要除去权臣,就拿我黎国三万大军作陪葬,我黎国说过什么没有!说好朝贡降五成,最后只降一层,我黎国又反抗过没有!”黎皇字字珠玑,句句泣血。若三年前被算计的不是她姜离歌的阿爹,她都要替他鼓掌了,说到底,这样的结果还是他自作自受,当年但凡有半分硬气,就不会被人摆布至此!
黎皇朝着姜离歌吼了一通,自知过分了,捂着脸坐在一旁,带着几分崩溃道:“朕不是故意吼你的。”
姜离歌这一刻是真正的同情黎皇,上有南楚压制,下有黎民百姓,中间还有九国卡着……可这些都不足以让她放过南方诸国!(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八章
“收拾残局?”贤妃闻言挑眉,眸中带着压抑的怒气,仿佛随时可能扑面而来。
“那是自然,这第一,区区宫婢之言,贤妃娘娘便要问责于月嫔,可不就摆明了心生嫉妒?”此时的姜离歌,眼中带着幽微不明的深意,整个人像是天生的上位者,气势凛冽逼人。
闻言,贤妃脸色更加不好看,怒喝道:“艳贵人,你大胆!”
“这第二,贤妃娘娘明显偏帮颖嫔,这让后宫其他宫妃如何想?”姜离歌继续步步紧逼。
“帮又如何?这宫中唯有德妃姐姐和本宫位份最高,本宫还能怕她们了不成?”贤妃一脸理所当然,不为所动。
“这第三,贤妃娘娘把事情闹到皇上面前,皇上埋怨德妃姐姐管理宫务不力,这岂不是陷德妃娘娘于不义?”姜离歌低笑道。
“艳贵人,你好大的胆子!”贤妃听到这儿,直接站起身,指着姜离歌的鼻子大骂出声。
只可惜姜离歌依然站在原地,不咸不淡,不悲不喜。
剑拔弩张中,德妃淡淡道:“贤妃,坐下。”语气平淡,不悲不喜。
贤妃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扭头看向德妃,眼中满是不可思议,震惊道:“德妃姐姐?”
“好了,坐下。”德妃眼中不由带上了一丝凌厉,语气微沉。
“德妃姐姐,你也这么认为吗?”贤妃不甘心,她巴巴拉拢德妃,为的不就是在宫中安身立命?而如今呢,一个艳贵人,区区几句话,就让德妃不再相信她,到底凭什么!
“贤妃,本宫是不是太纵容你了?不想坐下,那就走。”德妃这话说的可算是不留情面了。
贤妃眼中忽然冒出泪光,却是倔强地咬着下嘴唇,直直盯着德妃的脸,想要从中找到一点儿不同,结果却是令她失望无比,脸色一下苍白起来,笑道:“臣妾明白了,既然德妃娘娘和艳贵人有话说,臣妾就不打扰了。”说完,也不管德妃反应,转身离开。
只见德妃薄唇微启,最终还是没把话说出口。
姜离歌轻笑:“德妃娘娘还真是珍惜贤妃娘娘呢。”
德妃回神,看向姜离歌的眼里充满了凌厉,冷笑道:“艳贵人,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姜离歌正面看向德妃,笑道:“不做什么啊,只是想和娘娘做个交易。”
德妃冷冷道:“艳贵人以为自己凭什么?凭圣上的恩宠?”
姜离歌淡笑道:“男人呐,特别是当皇帝的男人,最是靠不住,臣妾的底气可不是这个哦。”
“不管你凭什么,本宫都不需要。”德妃冷淡道。
“嗯,娘娘这话也太绝对了,七皇子如今十五岁,又颇得盛宠,问鼎皇位算是第一人吧,德妃娘娘,您说,宁家这样的大家族皇上都容不下,若是立七皇子为储君,这孙家会不会被提前拔除呢?”这一刻的姜离歌,像极了索命的鬼魂。
德妃依旧保持着镇静,淡淡道:“本宫从未想过让云儿登上那个位置。”
姜离歌冷笑道:“是嘛?听说孙家这两年可是出了好几个举人呢,就算德妃娘娘无心,您的父亲孙御史也不是这么想的吧。”
德妃僵住了神色,语气带着万分肯定道:“艳贵人,你要的,只怕本宫给不起。”
姜离歌笑道:“德妃娘娘这些年果然在藏拙呢。臣妾要的,德妃娘娘的确给不起,所以才要合作嘛,娘娘只要稍稍帮助臣妾就够了。”
德妃冷冷道:“那就更不可能了,本宫宁愿云儿做一个闲散王爷,也不要受制于你。”
姜离歌淡笑道:“最近京中盛传情杀案子呢。”
德妃眼中闪过恐慌,依旧镇静道:“那又如何呢?”
姜离歌接着道:“那家人死得可惨了呢,皆是虐打致死,您说谁这么狠心呢?”
“你到底什么意思!”德妃冷冷道。
“没什么意思,就是听闻令弟最近也了无踪迹了呢。”姜离歌一副胸有成足的模样,令德妃心慌不已。
“你的条件,本宫答应了。”僵持半晌,德妃最终妥协道。
“娘娘放心,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娘娘愿意帮助臣妾,这件事臣妾就永远烂在肚子里。”姜离歌笑得妩媚至极。
“林婉,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德妃警惕道。
她不是天真的贤妃,以为艳贵人只是要稳固盛宠,她有直觉,眼前的女人想要的不简单。
“嗯,也不做什么,就是这宫中太无聊了,想要德妃娘娘帮忙杀人放火喽。”姜离歌似笑非笑。
“这岂不是让本宫自寻死路?”德妃冷冷道。
“不不不,这可是两全其美呢,臣妾负责玩,德妃娘娘负责为您的七皇子铺路。”姜离歌慢悠悠道。
“呵,艳贵人百般算计,本宫还有什么可说的。”德妃冷哼。
“这就对了嘛,德妃娘娘是聪明人。”姜离歌眉眼含笑,明明好看至极,德妃却是觉得脚底生寒,不由想:这是一个比慧皇贵妃厉害的女人。
“说吧,你现在要做什么?”德妃恢复了平淡。
“嗯,想做什么,还没想到呢,不如德妃娘娘帮臣妾想想?”姜离歌似苦恼无比。
“就六皇子吧。”德妃淡淡道。
“唔,德妃娘娘还真是心狠呢,六皇子常年卧病床上,何处得罪娘娘了?”姜离歌似笑非笑。
德妃脸上有些过不去,淡漠道:“你不是想杀人放火?六皇子虽说常年卧床,可奕亲王当年不也是一副扮猪吃老虎的样子?”
闻言,姜离歌握紧了长袖下的玉手,指甲陷入而不自知,扯出一抹笑容道:“还是从九皇子开始吧,九皇子天真可爱,皇上也甚是喜欢呢。”
“静嫔乃是皇上的青梅竹马,皇上虽说两年未入后宫,可对静嫔的照拂却是从未停止过,静和宫也是铁桶一片,你这话岂不是在为难本宫?”德妃冷笑道。
“是吗?难道九皇子不去上书房了?”姜离歌笑得冷血道。
“九皇子身边有一贴身侍卫,名叫楚卫,传闻此人武功深不可测,只怕是比起罪臣姜离歌也不遑多让。”德妃淡淡道。
“杀人嘛,臣妾最是喜欢,这个楚卫就交给臣妾,至于九皇子,德妃娘娘莫要让臣妾失望才是。”姜离歌淡淡道。
“如此,本宫知晓了。”德妃揉揉太阳穴道。
“哦,还有一事,这出宫令牌.......”姜离歌似笑非笑道。
“你要出宫?”德妃蹙眉。
“宫中如此无聊,德妃娘娘既然决定和臣妾合作,一个令牌也没什么吧。”姜离歌淡笑道。
德妃起身进入内殿,不一会儿拿着一块令牌走出,递给姜离歌,冷漠道:“出了事儿可别怪本宫。”
“娘娘放心,臣妾天生命大,一般人可取不了臣妾性命。”姜离歌笑得妩媚,说着转身离开。
德妃眼中迸发出层层寒意,林婉,你最好祈祷你永远都这么幸运。
不知不觉中,除夕夜到来,这一日姜离歌晋为艳妃。
太液池边。
“娘娘,天冷了,回去吧。”傅芸劝道。
“傅芸,你先回去吧,今天晚上我不想见到他。”姜离歌淡淡道。
“是,奴婢明白,娘娘也早些回宫。”傅芸无可奈何道。
“知道了,你下去吧。”姜离歌依旧像是没有温度的木头人。
”奴婢告退。“傅芸行礼离开。
”出来吧。”姜离歌淡淡道。
”艳贵人,哦不,艳妃娘娘好眼色。“一男子从树后走出。
“绝王,偷听可是个坏习惯。”姜离歌声音依旧平淡。
“娘娘说笑了,本王只是刚好路过。”楚天绝带着几分醉意道。
“呵,王爷何必拐弯抹角?”姜离歌不咸不淡道。
“艳妃娘娘,你和太子皇兄最近书信频繁啊,你说要是本王把这个消息告诉父皇,父皇会怎么样呢?”楚天绝胸有成足道。
“绝王殿下若是想这么做,本宫今日也就不会顺利封妃了。”姜离歌一脸无所谓。
“真不愧是宠妃呐,就凭这份心智,别的宫妃想插一脚都难啊,艳妃娘娘不如和本王合作,太子皇兄能给的,本王也能给。”楚天绝笑道。
“是吗?王爷的命也给?”姜离歌冷笑道。
“呵,娘娘有些强人所难了。”楚天绝嘴角有些僵硬道。
“那就算了。”姜离歌淡淡道。
“艳妃,本王是在通知你,不是和你商量。”楚天绝终究沉下了脸色。
“哦?通知本宫?可是怎么办呢,本宫偏偏什么都不怕呢。”姜离歌似笑非笑,眼中忽然迸发出恨意。
楚天绝被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看错了,仔细看时,发现自己的确没有看错,冷哼道:“艳妃,你这是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呵!”一步又一步朝楚天绝走去。
楚天绝自诩泰山压顶不崩于前,此刻却是觉得一步也不能动,心中震惊无比。
这个女人会武功,而且还不低,最重要的是,这个女人对他怀有恨意。
等到姜离歌近前,才反应过来,伸出手防卫。
两人你来我往,直接打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九章
十几个回合之后,楚天绝被擒,姜离歌居高临下,冷笑道:“楚天绝,你太愚蠢了!”
“林婉,你大胆!”楚天绝脸色都快扭曲了,想他从小习武,居然打不过一个女子,简直是奇耻大辱!
“楚天绝,本宫本想让你众叛亲离,最后死无全尸,奈何你这么早送上门?本宫改变主意了,现在就要你死!”姜离歌声音忽然冰冷无比,夹杂着无尽的恨意。
“贱人,你竟然如此猖狂,这可是宫中!”楚天绝急急道。
“哈哈哈哈,宫中,那又如何呢?本宫忍你已经太久了......”姜离歌眼中尽是疯狂。
杀了他,杀了他!
是他这些年一直针对阿奕!
是他偷取北凤秘药杀死阿奕!
是他毁了她的幸福!
不可原谅,也不可饶恕,要让他受尽折磨而死!
........
“就算是要杀本王,你好歹告诉本王原因!”楚天绝可不相信太子有这个胆子在宫中动手,只怕是自己在哪里得罪了这个女人。
“会告诉你原因的。”姜离歌直接提起他的后领,往宫外掠去。
会告诉你的啊,楚天绝,毕竟我们之间是巨壑般的大仇。
奕亲王府密室里。
楚天绝被绑成一个大字,怒吼道:”姜离歌,本王知道是你!“
一定是姜离歌,只有那个女人才会为了楚天奕报仇,也只有那个女人的武功才会这么高!
“你猜对了呢。”姜离歌恢复自己的声音,抬起楚天绝的下巴冷冷道。
如今连伪装她都厌倦了,更何况眼前只是一个死人。
“果然是你,哈哈哈哈,没想到你这么痴情啊,可是怎么办呢,真恶心啊,明明可以直接杀了父皇,却要以身侍敌,我那个好三弟可真可怜啊!”楚天绝自知今日逃不过,只想着能多恶心姜离歌就多恶心她。
“那又如何呢,只要你们都死,一切都无所谓了。”姜离歌冷笑道。
“知道吗?那天三弟在石室里可谓是受尽了折磨呢,为了你,不惜自己动手呢,呵呵,那副模样,可真是秀色可餐呐......啊!”楚天绝得意的脸上赫然是红色的大巴掌,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怎么?心疼了?还有更多呢,那两个月里,本王可是天天去看望我那好三弟呢,什么针眼啊,毒虫啊,应有尽有,父皇可看不见,还有啊,那天可是父皇亲自下令给的药,本宫只是换了药而已,啧啧啧,三皇弟那绝望无比的眼神呐,像极了被抛弃的小狼呢,之后躺了足足一个月,又听说姜家落难.......姜离歌,他所有的不幸都是你带来的......”楚天绝吐了一口血水,继续讽刺道。
”别说了,你住嘴!”姜离歌只觉得头疼欲裂,手直接伸向楚天绝的脖子。
“姜离歌.....咳咳咳.......你就不想知道......你爹的尸骨......在哪里吗?”楚天绝只觉得大脑一阵窒息,艰难道。
果然,姜离歌立即放开了楚天绝,嗜血道:“楚天绝,你最好祈祷你真的知道。”
“放了本王,本王就告诉你。”楚天绝笑得一脸得意道。
“放你?哈哈哈哈,楚天绝,我们是同类人啊,最擅长的就是心狠手辣,你总会说的,当然,为了保命,你也可以死扛着。”姜离歌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不可抑制地笑了起来。
“姜离歌,我们不一样,本王什么都不在乎,而你,当年可谓是重情重义啊。”楚天绝讽刺道。
“你的确是猜对了,可那又如何呢,相信你,不如相信我自己。”姜离歌冷血道。
“那你一辈子也别想知道你爹是尸骨在哪里,现在说不定正受万人践踏呢。”楚天绝大吼道。
离歌,为将者,当以国家安危为先,儿女私情为后。
离歌,黑骑军中没有懦夫,宁可站着死,绝不趴着活。
离歌,乌城又下雪了,你阿娘的棉衣也应该到了吧。
......
那个男人多年征战沙场,有着南楚战神之名,却甚少有机会陪伴妻儿;那个男人从来忠君爱国,有着最忠诚的情义,却不图对方报以同样的信任;那个男人顶天立地,心里装着壮丽河山和万家灯火.........
可那个男人最后被陷害通敌叛国,亲眼看着陪他征战多年的军队全军覆没,亲身感受来自最信任的人的背叛,甚至死无全尸,死无葬身之地!
最后连尸体都要被人利用来威胁自己的孩子!
这些人从来都不是人,是恶魔,一边享受着别人用生命换来的安宁,一边伤害着别人的恶魔!
杀了他们,全都杀光,人全都死了,那就好了,就没有人再心安理得享受着别人的付出还想着怎么杀死对方了.......
“姜离歌,你放手!你真的想......你爹被人践踏吗?”楚天绝惊恐地看着眼前掐着自己脖子,满眼猩红的女人,心里第一次感到害怕。
也第一次意识到,眼前的姜离歌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坦荡潇洒的小将军了。
“楚天绝,说出我阿爹的尸首在哪里,我留你全尸!”姜离歌阴寒无比道。
“这不可能,谁会选择死啊?”楚天绝艰难道。
“呵!这可是你自己选的。”姜离歌松开楚天绝,站起身,冷冷道。
“贱人!你要做什么!”楚天绝的声音忽然变得惊恐。
“不做什么,绝王,你可知我是怎么换一副面孔回来的?”姜离歌拉长了每一个字,意味深长,却让人胆颤不已。
“姜离歌,你想说什么,拐弯抹角做什么!”楚天绝心里闪过不好的预感。
“啧啧啧,真傻,阿奕的易容术呐,这可是独门绝技呢,不过啊,我改良了一下,可以直接在人脸上动刀子呢,保准和换了一张脸差不多,怕是你地下的母妃都认不出来。”姜离歌笑得如同鬼魅道。
“本王可是堂堂绝王爷,你敢这样做,是在找死!”楚天绝害怕了,是真的怕了,这个女人简直不是人,是魔鬼!
“唉,怎么办呢?我连皇上都要杀呢,区区王爷算什么?”姜离歌冷笑道。
从小腿内侧抽出亮晶晶的匕首,在楚天绝脸上轻轻划着,刚好能够感受到,又不至于划破脸。
”姜离歌,只要你放了我,我就说姜大将军的尸身在哪里,你难道不想知道吗?”楚天绝看向姜离歌道。
“楚天绝,你以为我会信吗?”姜离歌冷笑道。
“金峰岭,去的蒋老将军是本王的人,镇北侯的尸身他带回来了......嘶!”楚天绝猛然被划一下,疼的直抽气,他从小是宠妃之子,娇贵着长大,走到哪里都是一群人鞍前马后,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对待过?
“你藏在哪里了?”姜离歌狰狞无比,匕首又压入了几分,猩红的血从对方脸上流下,看着骇人极了。
“姜离歌,你有本事就杀了本王,让你爹永世不得安息!”楚天绝恢复了底气。
“在本王妃手里。”密室里,一道女声忽然响起。
姜离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缓缓站直身体,转身看向对方,嘲讽道:“凤霓裳,你不会是想救他吧?”眼中是一片冰冷,还有压抑的怒气。
“霓裳,救本王!”楚天绝心里甜蜜极了,他的王妃还是在乎他的,不枉他爱上她......
“姜离歌,本王妃只是想来告诉你,要杀便杀,不用顾虑。”凤霓裳声音平淡无比。
“凤霓裳,你当真如此狠心?”要说刚才有多甜蜜,楚天绝这一刻就有多绝望,就算是成婚四载,也不能令她半分动容。
“呵!狠心?本王妃何时有过心?今日这般全是你咎由自取。”看向楚天绝的眼里,只有一片平静。
“哈哈哈哈哈,是啊,你何时有过心?若有心,怎么会看不见本王的付出?”楚天绝自嘲不已。
“啧啧啧,果然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因果报应啊。”姜离歌见此,只觉得可笑。
“霓裳,我们是盟友啊,还有曜儿,他不能没有父王......”楚天绝忽然变得神情,看向凤霓裳的眼里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期冀。
“呵,盟友?楚天绝,你说你现在还配当我凤霓裳的合作伙伴么?”凤霓裳俯下身,抬起楚天绝的下巴,与之对视。
“是啊,不配了,没有我,你大概还能凭着孤孀的身份博得世人的同情,得到父皇的同情......”楚天绝眼中光亮熄灭。
“还有,那日你对本宫下药,本宫可没和你共处一室呢。”凤霓裳依旧云淡风轻。
“你是说.......”楚天绝眼中尽是难以置信,瞪大了眼睛。
“是啊,曜儿不是你的儿子。”凤霓裳没有丝毫同情。
“贱人,你这贱人!”楚天绝像是受到了巨大打击,疯狂咆哮着。
这世上大概没有男人愿意戴绿帽子吧,偏偏他还替别人养了三年儿子。
“呃,噗!”楚天绝一口血吐出,胸口赫然插着刚才姜离歌手中的匕首。
“楚天绝,亲手杀了你,是本宫对你最后的仁慈。”附在楚天绝耳边,凤霓裳低声道。
“霓裳,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楚天绝脸上一片惨淡,像极了秋天落下的叶子。
“没有啊,我所爱,唯一人,而那个人,不是你。”凤霓裳淡漠无比道。
“本王知晓了.......霓裳,人的一世很短,若是爱,便去吧,不要让,自己,遗憾......”秋天的叶子终究是落了,曾经好男风,又像毒虫的楚天绝,就此离世。
许久之后,凤霓裳有些嘶哑的声音响起:“姜离歌,可不可以看在我的份上,让他入土为安?”(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章
“他犯下的罪孽,不可饶恕!”姜离歌心里没有一丝波澜,冷冷道。
“姜离歌,算我求你。”凤霓裳再度道。
“凤霓裳,你对他动心了?”姜离歌嘲讽无比,要她相信凤霓裳会对这样一个人动心,还不如让她相信母猪会上树。
“他终究是护过我一场,而我,让他死都不能瞑目。”凤霓裳几分伤感道。
“你知道吗?阿奕在我怀里没有气息的时候......我只觉得天都塌了,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难受的事情呢,而这样的难受是你身后这个人带来的,我如何能让他入土为安?我要让他,永世,不得安息!”话落,姜离歌脸上全是不容置喙的决绝。
“姜离歌,看在我的份上都不可以吗?我愿意此生孤独终老,换他入土为安。”这一刻的凤霓裳,卑微到了骨子里,这是姜离歌没有见过的凤霓裳,也是凤霓裳自己也没有见过的凤霓裳。
“凤霓裳,我不欠你。”姜离歌只淡淡道。言外之意是你孤独终老不孤独终老,与我无关。
“那凭姜大将军的尸身呢?”凤霓裳终究以此威胁。
“呵,我有拒绝的余地么?”姜离歌冷漠转身,离开了奕亲王府,这个曾经她眷恋依赖,想要寄托终身的地方。
凤霓裳,本王就那么让你厌恶吗?
本宫说过,绝不和男子同侍一夫。
本王可以从此以后唯你一人。
本宫嫌恶心!
霓裳,曜儿生得可真好看,咱们一家人要在一起一辈子才好。
本宫说了,本宫嫌恶心。
霓裳,这是江南的云锦,给你做衣裳最是合适。
霓裳.......
霓裳.......
霓裳.......
霓裳,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本王?
霓裳,人的一世很短,若是爱,便去吧,不要让,自己,遗憾......
......
“楚天绝,要怪只怪,本宫先遇上的是皇叔......”凤霓裳叹息一声。
次日,绝王爷失踪的消息不胫而走,建文帝大怒。
三日后,太液池里浮出一具男童尸体,乃是九皇子楚天舒,手中紧握一块白玉,乃是太子之物,于此帝大怒,打入宗人府。
接连三位皇子出事,一关入宗人府,一失踪,一死亡,其中还有太子,朝堂人心惶惶。
御书房。
“皇上,臣夜观天象,扫帚星经过紫微星,乃是大凶之象啊。”钦天监左阳明忧心忡忡道。
“最近的确是坏事接踵而来,可有化解之法?”建文帝眉毛紧拧,脸色有些不好,看来几个儿子出事儿的确是影响到了他。
“只要除掉灾星即可。”左阳明语气坚定道。
“那爱卿倒是说说谁是灾星?”建文帝凝重道。
“还请皇上恕臣不敬之罪。”左阳明跪地道。
“爱卿尽管说便是。”建文帝只觉得心力交瘁。
“自从艳妃娘娘入宫之后,宫中便灾事不断,再无宁日,皇上红颜祸水,灾星临世,当杀啊。”左阳明得了指示后,大着胆子道。
“左阳明,朕可不认为一个女人能影响什么!”建文帝脸色微沉,显然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儿。
“皇上,这难道还不明显么?艳妃娘娘入宫之前,宫中一片宁静,一入宫之后,三位皇子接连出事,让人不这样联想都难呐。”左阳明依然坚持自己的看法。
“老二是否出事还两说,小九的死是废太子造成的,如何就与艳妃有关了?左爱卿,当年王爱卿因何而死,你要警醒啊。”建文帝这话说的意味深长。
“皇上,臣接任钦天监一职以来,自问是衷心耿耿,尽心尽职,没想到还是引得皇上猜疑,既如此,皇上废了微臣钦天监一职,然,扫帚星威胁帝星一事,望皇上重视,如此,微臣就算是解甲归田也心甘情愿!”左阳明不卑不亢道。
“好了,你的话,朕会考虑的,朕也只是说说,爱卿也太小题大做了,下去吧,有什么情况再来禀报。”建文帝威严道。
“皇上,灾星不除,宫中永无宁日!”左阳明坚持道。
“好了,下去吧。”建文帝声音微沉,明显是不高兴了。
“是,微臣告退。”事已至此,左阳明也无可奈何,只得叹气离去。
“李福全!”左阳明走后,建文帝沉思半晌,忽然叫道。
“老奴在。”李公公闻声赶紧进入御书房内。
“艳贵人入宫以来,可有什么异常?”建文帝终是问道。
“回皇上,艳贵人多数时候待在寝宫,偶尔和妃嫔喝茶,也是清清冷冷的,奴才看不出什么异常。“李公公恭敬道。
”唉,你下去吧。“建文帝叹息道。
”嗻。“李公公恭敬道。
温和宫中。
“艳妃,这次可多亏了你,一切才如此顺利。”德妃淡淡道。
“臣妾不过是杀死楚卫,真正厉害的是德妃娘娘才是。”姜离歌淡笑道。
“一箭双雕,这倒是挺好,本宫的双手,只怕再也洗不干净了。”德妃几分疯狂又几分伤感道。
“如今只剩下四皇子,六皇子,与八皇子,一切尽在娘娘把握之中。”姜离歌依旧云淡风轻。
“最近是不能动手了,先停停吧。”德妃意味深长道。
“最近才是好机会呢,娘娘可不要错过了。”姜离歌忽然笑得残忍起来。
“你不会不知道最近又流言四起,说你是祸水,扰得宫中不宁?如今本宫尚能控制,再来一个皇子,只怕要惊动太后了。”德妃淡淡道。
“静嫔最是疼爱九皇子,你说,要是给她一个机会,会不会剑指四皇子呢?德妃娘娘,打铁要趁热。”姜离歌一脸无所谓。
“比起你,本宫还是太仁慈了。”德妃嘲讽道。
“不是仁慈,是胆小。”姜离歌笑颜如花。
“艳妃别引火烧身才好。”德妃淡淡道。
......
雍和宫中。
“傅芸,本宫要出宫一趟,你小心应付。”姜离歌淡淡道。
“娘娘,宫中流言对您甚是不利,奴婢怕是应付不过来。”傅芸有些担忧道。
“身为傅家大小姐,从小就是作为准皇后培养,傅芸,你别忘了自己的本事。”姜离歌淡淡道。
“是,奴婢明白。”傅芸无奈道。
“傅芸,本宫知道你是为本宫着想,只是这次本宫非要出宫不可,那个人也该解决了。”此时的姜离歌,一如地狱里的修罗。
皇宫混乱之际,一匹快马朝南而去。
五日后。
凛凛寒风中,一行衣着破烂的人艰难地向前走着,突然一妇人倒地,另一女子跟着停了下来。
“快走,不许停!”旁边两个官兵甩着马鞭,吆喝道。
“两位大哥,天气如此寒冷,我娘实在是走不动了,还请大哥通融通融!”停下来的女子请求道。
“别废话,皇上下令两月内到达,你们拖拖拉拉,过了一月,连一半的路都没有到,还想休息,是不想活了?”一位官兵喝道。
“大哥,在这样下去,我娘会死的。”说着呜呜哭了起来。
另一位官兵有些不忍心,劝道:“大哥,路途遥远,也走了一个月了,就让他们休息一下吧。”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那位被称为大哥的官兵冷冷道。
“嘿嘿,大哥,好歹曾经也是红月将军,就让她老娘休息一会儿。”那劝的官兵笑道。
“好吧,就休息一下。”说完径直朝旁边的石头而去。
“红月将军,可以休息了。”那温和几分的官兵笑道。
“大哥可别折煞红月了,红月如今哪里还是将军?”连红月惆怅无比,当年踩着姜离歌上位,原本以为从此飞黄腾达,成就另一个女将军的神话,没想到黄粱一梦,逃不过帝王无情,如今她只希望爹娘能保住性命。
“红月将军可别这么说,祸福相依,当年宁大人能够从那样的境地爬起来,红月将军一定也可以。”官兵笑道。
“谢谢你,大哥。”连红月似看到了几分希望。
“张小壮,和她废什么话!”远处张大壮洪亮的声音响起。
“哦,就来了。”张小壮应声离开。
“红月,不要管娘了,娘陪不了你们了......”连夫人艰难道。
“娘,您别这么说,这点儿算什么,咱们一定可以再回京城的。”连红月有些心慌。
连夫人摇摇头,悲凉道:”如果这是报应,娘认了,只是我的儿,你还不明白吗?在天家眼里,我们不过是一条狗,想杀就杀的一条狗,连家做下的孽,你以为天家不知道吗?只是觉得一条狗偷点儿肉是正常的,等到有更合适的狗出现再杀也不迟......我的儿,娘走后,你照顾好你爹,他这一辈子可没遭过这么大的罪......”
“娘,您别说了,不会有事儿的,咱们一家人会好好的。”连红月不由带了哭腔。
“云深,妾身知道那件事儿你其实不想做,也一直心怀愧疚,以后别想了,大不了到了地下,妾身跪在他们面前恕罪。”连夫人看向连云深温和道。
“夫人,你不会有事儿的。”连云深难过道。
“你们别骗自己了,人都是要走的,只是妾身要走得早些罢了。”连夫人终究是闭上了眼睛。
“娘!娘啊!”连红月奔溃的声音响起。
“大哥,连夫人死了。”张小壮颇有几分同情道。
“这样的事儿,多着呢。”张大壮面无表情。
就在此时,一阵马蹄声响起,一红衣女子迎着大风而来,远远看来洒脱又帅气。(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一章
所有人都呆滞在了原地。
荒郊野岭的,这是女鬼?
“大哥,咱们是不是撞上了什么东西?”张小壮怔怔道。
“过路人罢了。”张大壮依旧平淡无波。
“吁.......”骏马停在了原地。
凛凛寒风中,女子冰冷又无情道:“这里除了连家人以外,全都滚!”
好霸气的女子,众人不由想。
“阁下好大的胆子!你可知劫人是什么罪?”张大壮拔刀。站起身,冷喝道。
“滚,还是不滚?”姜离歌眼中全是凌厉,显然是耐心失尽。
张大壮和张小壮见此,知道是个硬茬,直接剑指姜离歌:“那就别怪兄弟不讲理了。”
姜离歌终于转头看向二人,淡淡道:“狂妄之徒。”
众人:到底是谁狂妄了?
眼花缭乱里,张大壮和张小壮还没有动手便被打趴在地上,姜离歌冷笑道:“趁现在滚,我可以饶你们一命。”
张小壮害怕了,看向张大壮,劝道:“哥,这样的事儿,多了去了,保命要紧。”
张大壮站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恶狠狠道:“咱们走!”说着也不管其余犯人,直接离开,连犯人都不管了。
“不是连家的人,都自行离开。”待二人消失后,姜离歌再度道。
“爹,你有结交过这样一位美人儿吗?”连红月疑惑道。
“难道不是你?”连云深也是疑惑不已。
父女俩对视一眼,眼中尽是严肃。
最终只剩下连家人,姜离歌看向连红月,眼中幽微不明。
女子为将,本来就艰难无比,连红月当年投军,她是实实在在的欢喜,她姜离歌手下女兵极少,都是穷苦之人,想着连红月这样的千金小姐加入就是一个好的开端,日后女子投军也会打开更大的豁口,只可惜,终究是养了一条白眼狼。
对于连红月,是她姜离歌眼拙了,自古成王败寇,她不怪连红月踩着她上位,可折辱阿奕这一点儿,无从饶恕!
连红月,如果当初你知道自己会是这样的下场,还会那样做吗?
“敢问女侠可是有什么事?”连云深终究是前户部尚书,这点儿度量还是有的,见姜离歌特意将他们留下,又半晌不说话,选择主动开口。
姜离歌回过神,放下脸上的面纱,看向连云深,笑得残忍道:“有事请教连大人和红月将军,还请替小女子解惑。”
“女侠有话说便是。”连云深心中苦笑不已,今日只怕是祸不是福。
“可否移步?”姜离歌意味深长道。
“要说什么,在这里说就是!”连红月见这副阵势,自然也明白了过来,冷硬道。
“确定吗?可有的话在这里说了,连家上上下下三十人就要被灭口了。”姜离歌似笑非笑。
连云深疲惫道:“我随你去便是,只是红月乃闺阁女子,便不必听了。”
“爹!”连红月看着连云深,带着愤怒喊道。
“红月,听话。”连云深眼里满是慈爱。
姜离歌,给老子滚过来跪着。
阿爹,你舍得这么活泼可爱的我跪在这冰天雪地里吗?好冷啊。
简直是拿你没办法!
........
天下父母心,不管连云深在她阿爹的死里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对于父亲这一个角色,他无疑是合格的。
可姜离歌是谁?冷血如她,会放过连红月?
“我记得我好像说的是连大人和红月将军一起吧?二位耳朵不好使?”姜离歌淡淡道。
“女侠,可否放过小女?”连云深乞求道。
“不可以。”姜离歌冷冷道。
“那草民可就没什么说的了。”连云深眼中波澜不惊,彻底平静了下来。
“连大人,您以为您还有谈判的资格吗?我这是通知你,而不是和你商量。”姜离歌眉间一片冰冷。
二人皆一噎,无可奈何地跟在姜离歌身后到达僻静处。
“要杀要刮,痛快些。”连红月率先开口道。
闻言,姜离歌转过身,看向连红月,眼中全是轻蔑,哂笑道:”红月将军倒是痛快,不过和你的帐得往后放放。”
说完视线转向连云深,带了几分恨意,问道:“连大人,三年前镇北侯的死,您知道多少?”
连云深自嘲道:“果然是因果报应。”
“爹,都说了那是他们时运不齐,盛极必衰,你不必自责。”连红月似有几分看不过她爹的态度。
“时运不齐,盛极必衰,哈哈哈,红月将军倒是大言不惭啊,在你看来,有的人就应该死,就应该被人踩着上位,就应该被辜负,这么说来,那你连家又何尝不是?”姜离歌嘲讽道。
“我连家乃是被奸人所害,终于一日会东山再起,和姜家不一样。”连红月执着道。
“怎么?流放之前狗皇帝给你灌了**汤,承诺终有一日会恢复连家的荣耀和地位?哈哈哈,够傻够天真,镇北侯曾多次救狗皇帝于水火,征战沙场多年,最后还不是被狗皇帝算计?你小小连家算什么?”姜离歌冷冷打击道。
连红月脸上一片铁青,姜离歌说的是事实,可除了抱着那点儿微薄的期许以外,她还能做什么?
“女侠不就想知道当年的事儿吗?我说便是。”连云深无可奈何道。
“连大人,就凭您这份心计,若是姜家和奕亲王还在,你连家只会更上一层楼,可你偏偏通通都算计了,唉,真可惜。”姜离歌继续插刀。
“姜家的覆灭,我连家的确有责任,可奕亲王,我自认为没有得罪半分。”连云深冷冷道。
“哈哈哈,连大人的确是没得罪,红月将军可是想做奕亲王妃呢。”姜离歌淡笑道。
“那又如何?还好没做成,毕竟没有人想当寡妇啊,姜离歌。”连红月语气笃定道。
“嗯,不错不错,还能猜出我姜离歌,不算太笨。”姜离歌嘲笑道。
“贱人,你果然没死。”连红月眼中满是仇恨。
“怎么办呢?我姜离歌天生命大,被你在背后捅了一刀后还能活得好好的。”姜离歌丝毫不在意道。
“姜离歌,你配不上他!”连红月愤怒道。
“啧啧啧,这是嫉妒了啊?刚才不是说不想做寡妇么?怎么,这副样子是羡慕极了啊?”姜离歌眉眼间全是讽刺。
看得连红月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这该死的女人,就算是一无所有之后还活得这么肆无忌惮!准备说些什么,姜离歌却是冷着神色道:”我劝你先别惹我,要是你爹白发人送黑发人,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连云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彻底没了刚才强打起来的气势,喃喃自语:“报应来了,姜兄,这就是报应啊。”
姜离歌不耐烦道:“赶紧说,我可没什么耐心。”
连云深叹一口气,缓缓道:“当年......”
“连爱卿,有一事,朕希望你去做,成了,连家更上一层楼,若是不成.......”建文帝高坐在桌案后,威严道。
“皇上但凭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连云深跪地道。
他知道不会是好事儿,可他没有拒绝的权利。
“嗯,很好,朕要你秘密出使南楚诸国,制造南楚诸国联合作乱的假象。”建文帝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平常无比的事儿。
“皇上,此事臣不明白。”连云深皱眉。
“如今军中将领,能出征的便只有镇北侯,连爱卿,你应该明白朕的意思。”建文帝似笑非笑道。
“微臣领旨。”连云深磕地。
“嗯,办好了这件事,你连家小辈这些年干的糊涂事儿,朕就当没看见。”建文帝笑道。
连云深知道自己这是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刚才若是没有领旨,只怕先死得就是他连云深。
建文帝早已许下重利,是以此行也只是一个形式,南方诸国很快就动乱了,当然是假的动乱,于是镇北侯带兵前往,之后的事儿和姜离歌从常宏那里听来的差不多。
这次旷世的算计里,陨灭的不仅是南楚战神,还有十万黑骑军,十万朝廷军,二十万南方联合军,尸骨如山,流血成河,而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将这些计谋掩盖在尘埃里,这样的君王,有什么值得尽忠的?
“我自知此生罪孽深重,无可饶恕,若知道几国皇帝如此丧心病狂,我...我...”连云深痛哭流涕。
“你又如何呢?不接受这样的任命?别傻了,连大人,就算是你知道,你也会这么做的。”姜离歌毫不留情地拆穿对方伪善的面孔。
对于这些人来说,只有利益和家族是最重要的,就算是知道建文帝此令一下,必当伏尸百万,流血漂橹,那又如何呢?只要没有伤害到自己就够了,哈哈哈,她阿爹费尽心思守护的竟然是这样一个恶心的朝堂!
“我是罪人。”连云深痛苦无比。
“连大人,金峰岭一役终究会暴露在所有人面前,到时候,您就是狗皇帝的背锅侠,祖宗三代都不会安宁,而且万世遭受唾骂......(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二章
这样的结果,你愿意吗?”姜离歌笑得冷漠。
”不,这件事儿不会被发现的。“连云深退后一步,抱着头道。
”哈哈哈哈,连大人,你天真了,我姜离歌绝不会让阿爹承受不白之冤!终有一日,你们这些人恶心的面孔会被一一撕开。“姜离歌哂笑道。
”事已至此,我也该受着。“连云深叹气道。
”连大人,若你将所说之事列作狗皇帝罪行的证词,你可就不会背负狗皇帝的骂名了。”姜离歌意味深长道。
“你要我背叛皇上,那不可能!”连云深挣扎道。
“连大人,我阿爹对皇上忠心耿耿尚且落得如此下场,您这知晓帝王秘辛之人又何以苟活?要我说,这样的人就不配为帝,您不如揭发其恶行,百年之后也得以安宁。”姜离歌循循善诱道。
“呵!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既要我的命,我身为臣子岂有不给之理?倒是你,曾经的离歌将军,你阿爹若是知道你如此不忠不孝,只怕九泉之下也不得安息。”连云深终究是从愧疚中缓过神,不惜和姜离歌争锋相对。
“何为忠?征战沙场多年,回家寥寥几次,最后死于最信任的人的算计,这是忠?知道自己一家含冤而死,却当作没发生,这是孝?连云深,你这么大顶帽子扣下来,我还真是担不起,您若是不肯配合,我只好杀死连家所有人,左右你这连家掌舵人根本不在乎他们的生死。”姜离歌愤怒极了,听到不忠不义就忍不住发火,这些人在这样的算计之后,是怎样有勇气心安理得,道貌岸然这样说的?
“他们为皇上而死,是他们的荣幸。”连云深见姜离歌情绪不稳,心里难免几分侥幸。
“是吗?可是怎么办呢?他们不想死啊,连大人若是不照我说的做,他日事发,你连家满门都是千古罪人,从此再无出头之日。”姜离歌冷笑道。
“姜离歌,你别过分!”连红月怒喝道。
“过分?不不不,这还只是开始呢,这就过分了?以后红月将军只能哭了。”姜离歌直直盯着连红月,形如鬼魅一般。
“姜离歌,你如今这模样还真是恶心,穿成这样是从哪个勾栏院里出来的吧?”连红月严重全是显而易见的嘲讽。
啪!
姜离歌目光沉沉,冷冷道:”这一巴掌,是警醒你别那么嘴贱!“接着左手又高高扬起。
啪!
”这一巴掌,是告诉你,就算我姜离歌在落魄,也比你这只野鸡高贵。“
啪!
”这一巴掌,是替你娘教导你,三从四德。“
......
连打了十几巴掌以后,姜离歌才算是出了点气,看向连云深,嘲讽道:”怎么,连大人就一直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打?“
”姜离歌,你住手!“连云深这才反应过来,脸上一真情一阵白。
“连大人,我耐心有限,您最好是利索些。”姜离歌淡淡道。
“姜离歌,你还真是变了,当年姜兄逢人便说三个孩子中唯有离歌最像他,如今这般模样的你,还配当姜兄的女儿吗?”连云深痛心疾首,像是再看一个失足少女。
“呵呵.......哈哈哈哈.......”原本只是轻笑,到最后越小越大声,像是连云深说的话是真的好笑极了。
连云深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官场沉浮这么多年,他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大胆的嘲笑过,还是个小辈。
“姜离歌,你有什么好得意的!”连红月忍无可忍,怒吼道。
“是啊,有什么好得意的?只是觉得啊,你们连家父女还真是不要脸呢,一个一口一个姜兄,结果亲自害死了我阿爹,一个当年一口一个将军,最后栽赃陷害,啧啧啧,好好发展啊,说不定还可以传到第三代,第四代呢.....”姜离歌嘲讽道。
父女俩的脸色果然更难看了。
“赶紧写,我可忙着呢。”姜离歌看到二人的嘴脸就觉得厌烦,毫不留情道。
“我偏不写,爹你也别写。”连红月梗着脖子道。
‘“那就怪不得我了。”话落,一声痛呼声响起,在空旷的荒地里突兀极了。
“姜...姜离歌,你也就...只会用蛮力了,你若有半分...脑子,姜家...也不至于...一夜覆灭!”连红月跪在地上直抽气的同时,抬起头倔强地嘲讽道。
“呵!”姜离歌冷笑一声,接着道:“连红月,咱们半斤对八两。”说完长腿一扫,连红月的惨叫声再次响起,姜离歌看着连云深,笑得嗜血道:“连大人,您若是再迟些,您的女儿就会被活活打死在你面前了......”
“我写。”连云深咬牙切齿,可四处看也没发现姜离歌准备的纸墨,气愤道:“没有纸笔,如何写?”
姜离歌双手环抱,淡笑道:“连大人莫不是没听说过血书?”
连云深忿忿地看了姜离歌一眼,低头从身上破破烂烂的长袍上撕下一块比较好的布片,咬破手指写了起来。
姜离歌脸色终于好了一些,看向连红月,似笑非笑道:“怎么?红月将军想让我故技重施?”
连红月眼中全是气愤,却还是照做。
半晌之后,连红月先将认罪书递给姜离歌,姜离歌轻轻挑起,眼中闪过一丝伤悲,嘴上却说嫌弃道:“啧啧啧,红月将军这字还真是不敢恭维啊......”
“姜离歌,你别太得寸进尺!”连红月怒道。
“怎么,这些年将军当惯了,以为自己就是个角色了?大呼小叫得心应手啊,记得当年你连红月可是谨小慎微得很呐。”姜离歌继续插刀道。
“你!”连红月眼中的怒火几乎快要压不住,这三年来她一直是顺风顺水,的确是没受过气,今天是一口气把所有的脸面都放在地上踩了。
姜离歌,你别得意,终有一日你会被抓到,我只需要等着就是,到时候看你怎么猖狂!
连红月如今是彻底忘记了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还以为还是当年那样的情况,可以等着众人对姜离歌群起而攻之,她好渔翁得利。
“噗!”连云深一口血吐出。
“爹!”连红月绝望的嘶吼声响起。
姜离歌收回脚,拿起写好的认罪书放进怀里,眼中没有一丝波动。
“红月,爹怕是不成了......”连云深被姜离歌用尽全力一踢,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位了。
“不会的,不会的,爹,您别死啊......”连红月第一时间将连云深抱在怀里,绝望地替连云深擦着从口中冒出的越来越多的血。
“咳咳咳,爹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了.....”说着又看向姜离歌,艰难道:“姜离歌,看在认罪书的份上...放过红月,算我...求你。”
“怎么办呢?我要的就是你们血债血偿呐,哦,对了,尊夫人的尸体还在呢,等你们都死后,便将你们都挫骨扬灰,洒在官道上,受万人践踏!”姜离歌明明是笑着,说出的话却是冰冷无比,连云深终于是一口血吐出,彻底一命呜呼。
“爹!爹啊,您别睡好不好!”然而,任由连红月如何呼喊,连云深都没有反应了。
“啧啧啧,还真是解气呢,连红月,失去最亲的人的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天都要塌了,心里全是愤恨?”姜离歌居高临下,在一旁幸灾乐祸道。
“姜离歌,我杀了你!”连红月放下连云深,一跃而起,攻向姜离歌,怒喝道。
“哟,我好怕啊,怎么办呢?”姜离歌反手将连红月抓住,笑得花枝招展。
“姜离歌,有本事你将我放开,我们堂堂正正打一场!”连红月挣扎几番没有效果后,怒道。
“堂堂正正?你配这个词吗?”姜离歌冷下了声音,手轻轻一捏,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连红月脸色发白,额头冒汗,却还是咬紧牙关倔强地看着姜离歌。
姜离歌厌恶地将连红月扔在地上,蹲下身与连红月视线平齐,充满厌恶道:“怎么?不服气啊?”
“姜离歌,你才配不上奕亲王!”连红月怒吼道。
“哈哈哈哈,我配不上阿奕,难道你配得上吗!”姜离歌冷冷反问道。
“姜离歌,如果不是你,奕亲王现在已经是我连红月的夫君了,你这么肮脏的女人,怎么配得上他!”连红月声音中不自觉地带了一丝哭音。
姜离歌瞳孔紧缩了一下,冷冷道:“就算没有我姜离歌,阿奕也看不上你。”
“不,不是这样的,奕亲王已经同意娶我了,是你,是你这个贱人,害得我的婚礼成为一场笑话,都是因为你!如果没有你,奕亲王会娶我,会当上太子,甚至坐上那个位子,都是因为你,他才会死得这么早!”连红月终于忍不住,哭喊道。
“你别说了!”姜离歌掐着连红月的脖子,两眼猩红,恶狠狠道。
“为什么不说?你说不敢承认吗?如果没有你,奕亲王就不会被关在密室里,不会被下药,受那样的屈辱,更不会从城楼跃下,面目全非!”连红月挣扎着大喊道。
“不,不是那样的,不是我害死的阿奕,不是我,不是我......”姜离歌怔愣地放开连红月,抱着头痛苦无比。
“姜离歌,你这个肮脏的女人,你既然已经嫁给了楚天哲,为什么还要霸占着奕亲王不放?明明你的丑事天下皆知,他却依旧是你为珍宝,而我呢,把一颗心捧到他面前,他连看一眼都嫌恶心,姜离歌,凭什么...凭什么你毫不费力就可以上战场杀敌,凭什么你毫不费力就可以当上第一女将军,凭什么那么清冷的一个人偏偏爱上你,凭什么!”连红月早已崩溃不已,或许从当年卷入这场单方面的屠杀时她就已经崩溃了。(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三章
“阿奕,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害了你啊.....不不不,不是这样的,都是帝王无情,都是狗皇帝的错,要不是他的算计,一切都还好好的,所有人都还活着,都是狗皇帝的错!”姜离歌呢喃不已,许久之后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是一片冰冷了,心,早已冷硬如铁。
“连红月,喜欢不是占有,不是强求,更不是苦心算计,这一点儿是你错了。”姜离歌淡淡道。
“哈哈哈哈哈,姜离歌,你够狠!”连红月收回眼泪,咬牙切齿道。
“不,我还不够狠!”若是我够狠,北凤的铁蹄早已踏平南楚。
“姜离歌,你知道吗?你曾经拥有我最向往的生活,即使你现在如此落魄,我还是羡慕你,好像这些从来都打不倒你一样。”连红月颇为幽怨道。
“连红月,你似乎忘记了,我们之间是仇人,隔着巨壑的那种。”姜离歌淡淡道。
“姜离歌,我忽然觉得不恨了,恨一个人,太累了。”连红月苦笑道。
连红月突然改变态度,姜离歌心里也是感觉怪异得很,一个原本要值你于死地的人,忽然是羡慕你,然后不恨你了,换谁都觉得奇怪吧?何况还是推了自己一把的仇人,冷冷道:“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你一马。”除了这个原因,姜离歌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值得连红月这样做,可惜她姜离歌从来都不是几句话就能打动的人。
“不用你动手,我自己来。”说完,连红月目光一凝,飞快爬起身撞上不远处的巨石,瞬间倒在了地上。
“呵!做给谁看呢?”姜离歌冷笑,站起身,走到连红月身边,探了探气息,微微僵住了身体。
“啧啧啧,连红月,便宜你了,我原本是要你受尽阿奕所受的,没想到你自己倒是先解决自己了。”姜离歌嘲讽几声,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
回到拴马的地方,连家人已经全部逃走了,姜离歌也不在意,扬鞭绝尘而去。
角落里一双眼睛看着一人一马远去的背影,冷笑道:“果然如主子所想啊。”
姜离歌回宫的时候,刚好是上元节,由于接连三位皇子出事,宫中气氛冷凝,上元节特意大办了一场,姜离歌托词生病并没有参加,直接倒头大睡,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事实上她接连奔波了十天,的确是很累。
夜深之时,傅芸忽然摇醒姜离歌。
姜离歌很快醒了过来,翻身下床,淡淡道:“你准备吧。”
“娘娘,皇上醉酒了,在殿里闹着呢。”傅芸为难道。
姜离歌蹙眉道:“你不去服侍,来找本宫做什么?”
“娘娘,奴婢只是觉得这是个机会,娘娘想要知道些什么不是正好吗?”傅芸恭敬道。
“本宫没有什么想知道的。”姜离歌冷冷道。
她想知道的都知道了,何必再费周折?
“娘娘真的不去吗?皇上口口声声喊着奕亲王呢。”傅芸故意道。
姜离歌果然变了脸色,看着傅芸的眼睛里,幽微不明。
傅芸心一慌,忐忑道:“娘娘,怎么了?”
姜离歌冷笑道:“傅芸,本宫不是傻子。”
傅芸更加惶恐了,跪下请罪道:“奴婢罪该万死。”
“回来再教训你,这段时间你好好想想该和本宫说些什么。”话落,姜离歌已经离开。
傅芸软在了原地,苦涩道:“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娘娘呢。”
姜离歌到大殿中时,果然见到建文帝坐在首位,满脸通红,偏偏还让旁边的宫女继续斟酒,见姜离歌来,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醉呵呵道:“爱妃,你终于来了。”
姜离歌走上前,对旁边的丫鬟轻声道:“下去吧,准备些醒酒汤,还有热水。”
丫鬟听命下去。
建文帝这时候像是什么都看不到,眼里只有姜离歌,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乐呵呵道:“爱妃,坐过来。”
姜离歌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终究是走过去,坐在了建文帝旁边的位置,轻声道:“皇上,您醉了。”
“朕怎么可能会醉?朕可是千杯不倒啊。”建文帝依旧醉醺醺道。
“是是是,皇上千杯不倒。”姜离歌自然是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对自己最有利。
建文帝却是忽然收回了脸上的笑意,严肃道:”爱妃,朕可以相信你吗?“
“皇上当然可以相信臣妾啊。”姜离歌这话说的脸不红气不喘。
“那爱妃可否告诉朕...爱妃真的是丞相的远房表妹?”建文帝又笑呵呵问道。
姜离歌心中一凝,建文帝莫不是知道了什么?难道是......不可能,连家只是罪人,还不值得建文帝挂在心上,连云深,连红月已经死了的消息应该还没有到京城,那是什么事导致建文帝怀疑自己?
“是也不是。”这种时候,说的模棱两可才是最明智的,无论建文帝查到什么都对她没什么影响。
“那到底是是,还是不是啊?”建文帝显得漫不经心,姜离歌却是可以肯定建文帝一定是查到了什么。
“早在进宫之前,林丞相私下已经认臣妾为义妹,说是远房表妹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所以......”剩下的姜离歌没有点名,意思却是不言而喻。
“原来是这样啊。”建文帝神色幽微不明,说完这一句话便不再言语。
“皇上,您是不是觉得臣妾在骗您?”姜离歌装得可怜兮兮道。
“没有的事,爱妃别多想,来,满上。“建文帝转移话题道。
”皇上,您可不能再喝了,明日还要早朝呢。“姜离歌一脸担忧道。
”爱妃,随朕去一个地方吧。“建文帝撑起身道。
”这........好吧,臣妾遵旨。”姜离歌笑道。
建文帝收回视线,站起身,径自向殿门外走去。
姜离歌眼中闪过一丝凝重,权衡之后,跟了上去。
虽然已经是深夜,宫中装扮的灯笼还在亮着,使得皇宫高贵森严中多了一丝柔和,建文帝在前面走着,姜离歌在后面跟着,一路上都是宫女太监在行礼。
二人倒是沉默了下来,越走越荒凉,姜离歌不由暗自警惕,却又无可奈何,对方是帝王,还是她的报仇对象,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自乱阵脚。
建文帝停下来时,姜离歌这才恍然,原来建文帝来的是冷宫啊。
悲伤的气氛不由弥漫在二人周围。
站了许久之后,建文帝突然开口道:“爱妃,你知道朕最喜爱的儿子是谁吗?”
姜离歌一怔,故意道:“臣妾愚钝,不知。”
“你啊,不是不知道,而是太知道了。”建文帝声音中带了一丝苦涩。
“皇上若是难过,可以和臣妾说说,臣妾虽不能让皇上不再难过,可至少能和皇上分担。”姜离歌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事实是都快恶心到自己了。
“你知道吗?那孩子从小就像一头小狼一样,可就这样一个孩子,从来都不怨恨自己生来就不被自己的父皇喜爱,反而是看的清楚得很,知道皇宫大院里,最没有感情的就是他的父皇,所以就连抢都不抢。
“他小时候可讨人喜欢了,水汪汪的眼睛,看得人心都化了,何况是朕这个父皇呢?可朕那时候是真的厌恶他,如果没有他,废后就没有理由陷害丽儿,丽儿也就不会吃那么多苦了,所以朕就忽略了对他的爱,对他向来都是一副厌恶至极的样子。
“他长到五岁,他母妃离世,朕都没有抱过他,后来因为丽儿的去世而迁怒于他,更没有抱过他,那么小的孩子,也不知道在宫外吃什么长大,一直到他快十岁了,朕才对丽儿的死稍微释怀,对他关心一点。
“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他在给他母妃上香,每个月他总要进来一次,就算是宫里有的是人欺负他,可他还是毫不畏惧,哪里是十岁的孩子啊,看起来就七八岁的个头,一身破破烂烂,偏偏洗得发白,那是朕第一次对他感到愧疚,可他目光依旧清澈得很,乖乖喊朕父皇,朕真的是第一次觉得朕是一个父皇,可那时候宁丞相一党树大根深,朕怕丽儿的事再次重蹈覆辙,所以毫不留情地呵斥了他,他眼中明明是受伤了,却还是一言不发,若是其他皇子,早就哇哇大哭了......朕真不是一个好父皇.....”建文帝说到这里,已经是哽咽出声,哪里像是一个帝王,仿佛真的只是一个父亲。
“皇上.....”姜离歌心里早已经翻江倒海,恨意达到了顶点。
她的阿奕啊,明明应该是被捧在手心的珍宝,却是被自己亲生父皇如此践踏,丽贵人被人陷害,和阿奕又有什么关系?就算是没有阿奕,后宫也容不下既无身世,又独受盛宠的宫妃存在,若说阿奕错,便是错生在这吃人不吐血的皇家!
五岁那年,她就应该把那小小的孩子带回家,宠着他,保护他,不让任何人欺负他!
“婉儿,别打断朕,高处不胜寒,朕真的太难受了。”建文帝叹气道。
“皇上,臣妾会陪着皇上的。”姜离歌安慰道。
死了就不会难受了,可是怎么办呢?你还没有到真正绝望的时候啊。
“后来奕儿性情大变,人变得冷漠又偏执,看向朕的眼睛里充满了恨意,朕以为是他长大了,明白了丽儿的死朕脱不了关系,所以才恨朕的,朕怎么解释呢,事实如此啊,那时候要是朕多查查就好了,也许就不会发生那些事儿了。
“就这样过了两年,到他十五岁,朕才突然听暗卫说奕儿被长公主掳了去,回去时满身是伤,朕这才发现不对,偷偷去他府里,他真的是浑身是伤啊,那样的伤哪里是小打小闹能弄出来的,如果不是偶然认的一个师父,只怕命都没有了。
“朕一直都知道皇姐以(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四章
“朕一直都知道皇姐以玩弄男子为乐,以前总想着皇姐再怎么没分寸也不会对自己的亲侄子下手,就没怎么管,那一次朕才知道自己被狠狠打脸了,仔细查下去,竟然连皇后也.......奕儿就在朕眼皮子底下啊,都能出这样的事......而朕安排的暗卫竟然没有回禀过,一群刁奴!”
说到这里,建文帝又大骂起来,转而又道:“朕怪什么下人啊,若不是朕那样的态度,下面的人怎么会忽略他,说到底都是朕不好。
“他十八岁那年,爱上了姜家的大小姐,可他身为朕的儿子,朕怎么能让他娶一个终究会死去的女人?所以朕顺水推舟,让他入赘,朕以为男人都是一样的,得到了以后还珍惜什么,朕越是阻止,他越是喜欢,还不如成全他,时间久了也就忘了。
“没有婚礼,没有祝福,也没有尊严,他就那样去了姜家,没有一丝犹豫,朕一天天等着,只要他在姜家吃了苦头就会回来了,毕竟哪个男人会接受这样的事儿?娶姜离歌也应该是躲避联姻的手段才对,可朕等来的是他们感情日渐变好,等来的是姜家每一个人都对他很好,姜家大小姐也是个蠢的,这世上哪有没名没分就在一起的?可偏偏在他们眼里,他们就是一对,这是朕无法容忍的,成就大事儿的人怎么能沉溺于儿女私情呢。
”之后朕派人设计姜家大小姐,娶了永宁侯世子为正夫,朕不断地想,这样的打击,总该要分开了吧,一开始的确是这样,他们各自过着自己的生活。
“边关战事刚好到,朕想啊,姜家大小姐那样对他了,他应该要利用回去才对,所以朕让二人一起去边关,等他回来,朕就把军权给他,可是他竟然又和那个女人掺和在一起,朕没办法,利用战胜回京将他关在皇宫里,和他说,只要他娶连家大小姐,朕就放了他,可是他拒绝了,还说什么此生非姜离歌不可,朕想总能生米煮成熟饭,于是给他下了药,没想到他宁愿.......也不愿意背叛姜家大小姐,一个月后,朕以姜家大小姐性命相逼,他才同意,可就在成婚那一晚,他逃了,带着姜家大小姐猖狂至极地逃了。
“再后来就是他起兵造反的消息,没想到他为了那个女人起兵造反,这不是打朕的脸吗?朕就想啊,凭你区区十万人,怎么打得过朕的铁骑?只要他吃了苦就放弃了。
“世人都知道他跳下城楼死了,可朕知道他还活着,朕放在他身边的暗卫回禀姜离歌将她带回了虢州,朕猜想一定是姜离歌将他藏起来了。
“婉儿,你说姜离歌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归还朕的奕儿,朕早已经广下缉拿令,却始终没有她的消息......”
说到这里,建文帝看向姜离歌,眼中一片深遂,却发现对方泪流满面,危险道:“爱妃为何哭?”
“皇上讲的故事太感人了,这真的发生过吗?”姜离歌擦了擦眼泪,问道。
原来建文帝并不知道阿奕已经离开了啊,甚至连阿奕中毒这件事都不知道。
他要她把楚天奕还给他,那谁来把阿奕还给她?
在建文帝眼里,姜家就那么一文不值吗?还有阿爹这么多年的付出就一文不值吗?
在他的世界里,是不是除了他以外其他人都是错的,都应该去死?
难怪今天晚上突然借着醉酒讲这么多,原来是怀疑她了啊,看来她只有两败俱伤了。
“婉儿,这是真实发生过的事,你说,如果你是姜离歌,会不会把奕儿还给朕呢?”建文帝意味深长道。
“皇上,姜家大小姐,哦不,逆贼姜离歌,不是早就失踪了吗?”姜离歌一脸懵懂,丝毫不在意自己变成了逆贼。
“朕有些累了,回去吧。”建文帝深深看了姜离歌一眼,最终叹息道。
姜离歌袖中的手紧握成了拳,建文帝在怀疑她的身份了,或者说在某些方面已经确定了,可是她到底是哪里露出马脚了?看来她要加快脚步了。
还没到雍和宫,建文帝便吩咐李公公送姜离歌回去,这自然是代表着今晚他不留宿了,姜离歌好歹学了一年的宫规,娇媚又不失礼数道:“夜晚风寒,李公公陪着皇上便是,臣妾自己能回去。”
“嗯,也好。”建文帝笑得温和道。
“李福全,你说艳妃是姜离歌的可能性有多大?”走了许久,建文帝停下,看向李公公,问道。
“皇上,恕老奴多言,逆贼姜离歌无论是武力还是性格都不输男子,可这艳妃娘娘.......老奴实在是看不出什么相同之处。”李公公赔笑道。
“李德全,你什么时候也会替旁人说话了?”建文帝声音微沉。
“是奴才僭越了。”李公公立马跪下,几分惶恐道。
“行了行了,朕也没说什么,起来吧。”建文帝没好气道。
李公公擦擦额头的汗,赶紧爬起来,跟在建文帝背后。
”李德全,若是艳妃真的是姜离歌,朕......”建文帝声音里竟然带了几分纠结。
“皇上呐,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就算是是又如何?皇上说她是谁还不就是谁?”李德全满脸讨好道。
“嗯,你说的对。”建文帝抒怀道。
“谢皇上赞赏!”李德全恢复了嬉皮笑脸道。
“也不知姜离歌将奕儿藏在了哪里?”建文帝惆怅无比,眼中尽是疲惫。
“皇上,也许......”李公公有些难受道。
“住口,不许说!”建文帝忽然疾言厉色,也不管身后的李公公,独自一人往紫宸殿而去。
“唉,皇上呐,您怎么就不肯相信呢?”李公公的叹息声几乎微不可闻。
与此同时,雍和宫内。
夜已深,雍和宫主殿里却是灯火通明,空荡荡的宫殿里,只有刚刚回来的姜离歌,以及始终跪着的傅芸。
姜离歌揉揉太阳穴,走到贵妃椅前躺下,疲惫无比道:“傅芸,你是不是后悔跟着本宫趟这趟浑水了?”
“娘娘,奴婢未曾有过这种想法。”傅芸恭敬的声音里带着颤抖还有一丝丝难以察觉的害怕。
“傅芸,本宫不喜欢背叛,你应该明白的。”姜离歌眉头微蹙,细细回想傅芸近日有没有异常,这世上,为了爱情背叛的女人比比皆是,她很难不这么想。
“娘娘,奴婢......奴婢......”傅芸一贯平静的声音被打破,想说又害怕结果不如人意。
姜离歌心中竟然咯噔一声,莫非傅芸真的叛变了?算了,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要怪只怪她姜离歌命该绝,疲惫道:“傅芸,事已至此,你走吧。”
“娘娘,不要......奴婢不能离开娘娘.......”傅芸痛苦无比道。
“别挑战本宫的耐心,有事儿说事儿。”姜离歌声音恢复了平静。
“娘娘,奴婢罪该万死,但稚子无辜,求娘娘准许奴婢剩下腹中孩子。”傅芸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样道,话落,狠狠磕在地上,浑身充满了绝望。
“原来是怀孕了......”姜离歌喃喃自语。
如果不是傅芸背叛了自己,那建文帝是如何知道自己身份的?
“娘娘,奴婢一定不会暴露孩子的身份,就当他没有父亲......”一向坚强倔强的傅芸,此刻竟哭得像个孩子。
许久之后,姜离歌叹息道:“你啊,真是傻,本宫何时不让你生了?”可就这样让建文帝的血脉留在这世上,她心有不甘。
“谢谢娘娘,谢谢娘娘.....”傅芸激动无比,心中藏了多日的大石终于放下。
“只是你这几个月来一直有服用那药物,对身体早已产生了伤害,孩子多半.......”是留不住的,剩下的话,姜离歌终究没有说出口。
傅芸闻言,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像是秋天随时要飘落的落叶一样。
“奴婢不害怕......”许久之后,傅芸坚定道。
几日后......
“娘娘,夫人进宫了。”新上任的贴身侍女绿蝶轻声道。
姜离歌缓缓睁开眼,看向绿蝶,蹙眉道:“说清楚。”
这是新上任接替傅芸的人,不同的是绿蝶是林文生这两年培养准备送进宫的侍女,做事儿老道,不亚于傅芸,只是毕竟是低微出身,让人第一眼只能看到其娇媚......姜离歌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女子,只是如今手下没有合适的婢女,也就接受了,心里没有完全接纳,是以绿蝶只知道姜离歌是艳妃,林丞相的远房表妹。
“今日贤妃娘娘一大早就派人召夫人进宫,为了何事儿尚未查到。”绿蝶恭敬道。
“好了,本宫知道了,下去吧。”姜离歌轻轻合眼,进入假寐。
“娘娘,京城上到宫妃,下到五品官家夫人,全都在针对夫人,前不久娘娘又得罪了贤妃娘娘,夫人此行是祸不是福,求娘娘想想办法。”绿蝶卑微乞求道。(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五章
“下去吧。”姜离歌声音微沉,显然是耐心已经耗尽,这样不懂人眼色的奴婢真是让人恼火。
“是,奴婢告退。”绿蝶本就娇软的声音里带着楚楚可怜,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绿蝶离开后,姜离歌睁开眼睛,一直盯着屋顶,陷入沉思。
她的身份刚被怀疑,子衿就被请进宫,说其中没有建文帝的手笔,她是万万不能相信的,越到这种时候她越不能轻举妄动,若是她暴露,到时候子衿一家就彻底完了,还有怀奕......
握了握拳,开口道:“来人哪,备轿辇。”
“是,娘娘。”绿蝶大喜过望。
“哟,这是什么风将艳妃娘娘给吹来了?”姜离歌刚刚走进翠和宫,贤妃讽刺的话语接踵而至。
“贤妃姐姐还在生气呢,妹妹今日听说有热闹看,自然就来了。”姜离歌脸上扬起艳丽却又倨傲的笑容,一副宠妃的模样。
“林婉,你别太过分!”贤妃咬牙切齿道。
“贤妃姐姐这话就冤枉了,妹妹好心关心姐姐,姐姐却这样说妹妹过分.....妹妹好伤心啊。”姜离歌话是这么说,脸上得意的笑容却是没有藏起来半分。
“呵,以前本宫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恶心!”贤妃眼中全是厌恶。
“娘娘谬赞了,树大招风,妹妹知道的。”姜离歌轻笑道。
“林婉,你别得意,花无百日红,本宫等着看你哭的样子。”贤妃冷笑道。
“娘娘放心,就算是花无百日红,也要看是什么花,像娘娘这种,啧啧啧,都没有红过呢。”姜离歌毫不退让。
“你!”贤妃看向姜离歌的眼里全是怒火,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咬牙切齿,任由愤怒不满整张脸,看起来扭曲又丑陋。
“贤妃姐姐别生气,妹妹今日可是来看姐姐的,若是气到姐姐,那就有违妹妹原本的初心了。“姜离歌继续在贤妃暴怒的边缘试探,心里却是乐开了花,有一句话是怎么说来着?我就喜欢看你不喜欢我却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林夫人,今日怎么没带林小公子进宫?”被姜离歌气得七窍生烟之后,贤妃果断决定当姜离歌不存在,似笑非笑地看向姜子衿。
姜子衿正陷入看见姜离歌的欣喜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听贤妃开口,下意识疑惑:“啊?”
“林夫人不愧是罪臣之女啊,耳朵都这么不好使。”贤妃冷笑道。
“贤妃娘娘恕罪,臣妇适才没有反应过来,是臣妇的不是。”姜子衿看向贤妃,淡淡道。
“呵,当然是你的不是,毕竟罪臣之女嘛。”贤妃笑得意味深长。
“贤妃娘娘今日召臣妇入宫,所为何事?”姜子衿眼中闪过不耐,却有无可奈何,人家是妃子,怎么说级别也是在她这个丞相夫人之上,不管怎样,只要能见到阿姐,一切都值得。
“没什么就是无聊了,寻个消遣,这都快三年了,本宫以为林夫人早已明白了才是。”贤妃笑得一脸得意。
“那臣妇还真是多谢贤妃娘娘抬爱。”姜子衿淡淡道。
“林小公子一岁多了吧?林夫人真不愧是曾经的大家闺秀,就这份帮别人养儿子的气度都是别人没有的,唉,没有母族的女人呐,熬着吧。”贤妃似笑非笑
“娘娘说的是,臣妇一无母族相持,二无亲子傍身,还好文生对臣妾极好,阿楚又长得可爱,讨人喜欢,也不那么辛苦。”姜子衿不动声色地把话给贤妃堵回去。
你说我替别人养儿子?我家阿楚聪明可爱。
你说我没有母族傍身?我有夫君宠爱。
“这样说来,林夫人还真是好命,就是不知道林夫人坐享清福的同时,可有想起过自家成为孤魂野鬼的家人?”贤妃被姜子衿的话一噎,很快又调整过来继续针对。
“臣妇身为丞相夫人,过去那些都不提了......”姜子衿压抑着心底的怒气,面上依旧笑颜如花。
“怎么?林夫人如此无情,连家人都忘了,啧啧啧,本宫只能说林夫人真是心大啊。”贤妃嘲讽道。
贤妃这话算是将姜子衿堵死了,说是没忘,贤妃直接一个心有嫉恨,她少不了像以前那样关禁闭什么的处罚;说是忘了,贤妃又将一顶不孝的帽子往她头上戴,更何况,那样的深仇大恨,她姜子衿日日夜夜从不敢有片刻遗忘。
“臣妇并非心大,只是如今夫妻恩爱,儿子可爱,别无所求了,与其计较那些,不如把握好当下,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说。”姜子衿像是没听懂贤妃在说什么。
“呵呵,看来林夫人是真的忘了呢......也对,身为罪臣之女,却死皮赖脸做了丞相夫人,自然得记性不好啊,要不然怎么有勇气占着这样的位置呢?”贤妃算是黔驴技穷了,说来说去也就只有一句罪臣之女。
“贤妃娘娘,柿子的确是挑软的捏,只是臣妇不管怎么说也是丞相明媒正娶的丞相夫人,贤妃娘娘字字句句针锋相对,就不怕寒了忠臣的心,皇上自登位以来就一直对大臣宽厚有加,若是知道娘娘在身后搬墙角......”剩下的话,姜子衿没有说出口,却足够意味深长,心里却是恶寒一片,就那样的狗皇帝,国破家亡才是最适合的结局。
“哟,拿皇上压本宫?皇上的确对忠臣宽厚有加,只是林夫人出身姜家,而当年的镇北侯不算是忠臣吧?本宫记得,镇北侯可是通敌叛国呢,林夫人,皇上留你一条命已经是皇恩浩荡,你又有什么脸面抬出皇上来压本宫?”而且,你以为这京中贵妇们怎么有胆子欺负你这个丞相夫人,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若不是皇上默许,谁这么大胆,为了更进一步,针对一个人算什么,要了她的命都可以啊,贤妃心中暗想。
“你!”姜子衿面上一片冷凝,想到什么,又忍下心中的不甘,淡淡道:“阿楚还离不开臣妇,臣妇先行告退了。”
她不能冲动,会害了阿姐和文生的。
“林夫人急什么,离中午还早着呢,孩子有奶娘,哪里就这么着急了?”贤妃笑得讽刺道。
“嗯,今日贤妃娘娘宫中的茶真好喝,改日请教。”姜离歌站起身,笑得一脸灿烂,摇曳生姿地离开。
“林婉,站住!”贤妃心中着急了,若是完不成皇上说的,她小命难保。
“贤妃娘娘这么舍不得妹妹啊?”姜离歌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贤妃的眼里似笑非笑。
“怎么,所有人都欺负林夫人这个罪臣之女,艳妃反而无动于衷?”贤妃站起身,朝姜离歌走去。
“呵!本宫只负责看热闹,可不负责欺负人呐,再者,所有人都去吃屎了,本宫还能跟着吃不成?贤妃娘娘果然是口味清奇啊。”毒蝎美人,说的大概就是姜离歌如今的样子吧,明明在笑着,却让人不寒而栗。
“你大胆!”贤妃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贤妃娘娘若是无事,本宫就回雍和宫了。”姜离歌淡淡道。
心中却是一阵后悔,贤妃这等妇人能做什么,是她担心过头了。
“艳妃别着急,好戏现在才开场。”贤妃压下心中的怒火道。
“哦?不知是怎样的好戏?”姜离歌淡笑道。
“来人呐,把本宫准备的东西抬上来。”贤妃心中像是出了一口气般,神神秘秘道。
姜离歌和姜子衿心中俱是不好的想法,果然,贤妃的人抬着一个黑布盖着的笼子走到殿中央,那笼子足足有八人在抬,一人多高。
里面竟有一声虎啸传出,姜子衿顿时白了脸色,姜离歌毕竟上过战场,脸上没什么变化,手却紧紧攥起。
“怎么,这就吓到了,这可是本宫的小可爱呢。”说着走上前,将黑布拉下,眼中尽是得意,“怎么样?高大威武霸气吧?”
姜离歌瞬间凝住了脸色。
小白,是小白!
“本宫的小可爱呢?”贤妃看见了宫中其他人同样惊恐的表情,这才发现不对,转过身一看,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对着身边的珠翠大喝道。
她被拔了牙,抹掉了爪子,温顺又可爱的老虎呢,谁能告诉她,这只一人高,大得要命,还目露凶光的大白虎是哪里来的?
“娘娘,奴婢明明亲自看着您的小可爱装进笼子的......不知,不知怎么......”珠翠心中也是纳闷不已,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没用的东西!”贤妃低声怒骂道。
“哇,贤妃姐姐好厉害啊,养这么可爱的宠物.......”说着还走上前,与白虎对视,现在她也不确定,当年那只小奶虎是不是还记得她,那个时候才把它带回姜家不久她就去了边关,后来姜家突然出事,她心力交瘁,自然是没有想起小白,若不是小白突然出现,她都要忘记了,要说她是怎么认出来的?小白脚底那卷黑毛太显眼了。
小白眼中全是陌生的凶光,姜离歌心中不由一阵难过,物是人非啊,小白都长大了,还将她忘了......
“呵,这算什么,艳妃若是喜欢,本宫送你便是。”对于现在的贤妃来说,这只白虎就是一颗定时**,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炸了,既然如此还不如推给艳妃,只是可惜,看不到两个小贱人害怕的样子了,还有皇上的吩咐......(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六章
“好啊,这么可爱的白虎,妹妹可是最喜欢了呢,还请贤妃姐姐替妹妹送到宫里。”姜离歌面上全是兴奋。
“嗯,好。”贤妃咬牙切齿道。
“既然如此,妹妹就告辞了,多谢姐姐舍爱。”姜离歌笑道。
“妹妹可要管好了,野着呢。”最好将你咬死,贤妃暗暗想。
“放心放心,如此乖的白虎,妹妹一定可以驯服。”姜离歌一副胸有成足,说着就跟着白虎往外面走。
贤妃嘴角微抽,这林婉莫不是脑子有病?
“娘娘,臣妇告退。”姜子衿也趁机道。
“嗯,去吧。”原本想用姜子衿测试艳妃,没想到一切都被这只白虎打乱了,贤妃心中纷乱不已。
“贤妃,你令朕很失望啊。”屏风内,明皇的身影走出。
“皇上恕罪,臣妾知错。”贤妃被吓了一跳,直接跪了下来。
“好好的一副牌,被你打得稀巴烂!”建文帝居高临下,冷冷道。
“皇上,臣妾也没有想到臣妾的小可爱被调换了......”贤妃忐忑无比道。
“你是说,这只白虎你完全不认识?”建文帝沉下了声音。
“是,是......”贤妃更加惶恐了。
“贤妃,你好大的胆子,这三个月你就在翠和宫里自省吧。”说完,也不管对方如何,直接大步离开。
“皇上,为什么,臣妾做了那么多,还是入不了你的眼?”帝王身影消失在不远处,贤妃绝望地呢喃道。
话说,姜离歌带着白虎回到雍和宫后,将所有人支开,站在白虎面前神色不明,轻轻呼唤道:“小白?”
一声虎啸惊天而起,姜离歌被吓了一跳,这样的小白真可怕啊,当年那只最喜欢蜷在她怀里睡觉的小奶虎呢?而且这个头,也太大了一些吧?
“小白,你不记得我了吗?”姜离歌看着白虎,难过不已。
阿奕啊,小白回来了,为什么你不回来?
许久之后,姜离歌终究是认命道:“不记得便不记得吧,这样也好,过几日就把你送回属于你的地方去。”
“吼!”又是一声虎啸
姜离歌捂着耳朵叹气道:“成了,成了,耳朵都快被震聋了。”
“呜呜呜......”姜离歌话才落下,白虎呜呜低叫起来,倒像是......哭?
姜离歌摇摇头,这么高大威武霸气的东西会哭?睁开眼,发现白虎眼中真有水光流转,惊喜道:“小白,你还记得我?”
“吼!”小白又是一声长啸。
姜离歌:......小白啊,原谅我能力有限,听不懂虎语。
知道小白还记得自己后,姜离歌彻底放了心,露出这么久以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伸手摸向小白,小白舒服地眯起了眼睛,显然是很喜欢这种感觉.....
“阿奕,你给这只小东西取个名字吧。”
“它霸占了你这么久我都没说什么,还想要我给它取名字?”
“它只是一只小老虎,你这醋吃得也太久了。”
“就叫小白吧。”
“你还真是图方便......小白,小白,你喜欢叫小白吗?”
“一只小白虎,哪里听得懂你说话?”
“肯定听得懂,这可是我牙缝里省出来的肉。”
”......“
“阿奕,你说小白这么小,要不要吃奶啊?”
“照它的个头来说是这样。”
“这大雪纷飞的,我去哪儿给它找奶啊?”
“放心吧,先给它喂点儿肉粥也是可以的。”
......
恍惚间,姜离歌觉得自己又看见了那个最喜欢穿一身白衣,对谁都清清冷冷,偏偏宠她入骨的男人。
阿奕,那么爱我的你,怎么舍得抛下我一个人呢?从此山河壮阔,人间烟火,无一是你,无一不是你......
“爱妃小心!”一声大喝声,惊醒了陷入回忆的姜离歌。
“臣妾见过皇上。”很快调整了状态,挣脱帝王的怀抱,笑着向建文帝行礼。
“爱妃起来吧,怎么可以伸手摸这猛兽?万一伤到自己如何是好?”建文帝扶起姜离歌,拉起她的手道。
“皇上......臣妾没事.....”眼中还带了些泪水。
美人垂泪,还是姜离歌这种特意伪装过的美人,建文帝只觉得心都化了,完全忘了她极有可能是姜离歌的事情,怜惜道:“怎么哭了?”
“皇上终于肯关心臣妾了,臣妾还以为皇上再也不离臣妾了......”姜离歌哭得梨花带雨道。
“不会,朕怎么会呢?就算是不理谁都不会不理婉儿的。”建文帝心里再一次动摇起来,艳妃不可能是姜离歌,他也算是看着姜离歌长大,从小就上房揭瓦,下河摸鱼的,更别说后来当了将军之后浑身都是肃杀之气,怎么可能有艳妃这副娇媚可人的样子?一定是宁存志看错了,对,就是这样。
“皇上,臣妾想养这只白虎.....”姜离歌自然是明白建文帝此时的动摇,趁机道。
“婉儿,这只白虎长得太过吓人,又带有野性,咱们不养它好不好?”建文帝略带为难道。
“皇上,臣妾是真的喜欢小白,它很乖的,皇上,求您了.....”姜离歌现在对于小女儿家的姿态什么的已经是得心应手,炉火纯青了。
“爱妃,养狗什么的也可以.....宫中人口众多,稍有不慎,朕也保不住你......”建文帝果然很吃这一套,态度明显有所缓和。
“皇上,不信你看......”说着,姜离歌再度走向小白,将手伸进笼子里。
建文帝见她如此举动,生生被吓了一跳,快速将她的手拉回来,严肃道:“爱妃,畜生就是畜生,如何能信?”
“皇上,您就放心吧,小白早就被人训练过了,很温和的,刚才您进来的时候,不是看见了吗?臣妾也没事儿啊。”姜离歌继续道。
真是可恨啊,现在连留下小白都要看狗皇帝的脸色。
”畜生最是会欺骗人,爱妃莫要被骗了。”建文帝依旧凝重地看着姜离歌,心中却是把贤妃骂了个千百遍。
“皇上,求您了,臣妾保证绝不轻易将小白放出来。”说完,还比着三个指头,表示自己是认真的。
“那好吧,朕派人在你雍和宫中修个笼子,免得伤人。”建文帝不想说,修笼子的原因是他怕这老虎伤害到他这个九五至尊。
“皇上,还是您最好了。”姜离歌笑道。
“爱妃开心就好。”建文帝无可奈何道。
“皇上,您这几天为什么都不理臣妾?”姜离歌像是才想起一样。
看着对方大眼睛水汪汪委屈至极的样子,建文帝颇有些愧疚道:“朕只是在想事情。”
“皇上,无论您想什么,都不要不离臣妾好不好?”姜离歌楚楚可怜道。
“好。”建文帝心中软的一塌糊涂。
姜离歌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将帝王推开,在对方生气之前笑道:“皇上,臣妾这几日思念皇上,却又见不到,所以特意写了诗,皇上要不要看看?”
“哦?爱妃还会写诗?”建文帝满是揶揄道。
“臣妾当然会写诗了.....”才怪,是傅芸写的。
“那朕是应该好好看看。”建文帝笑道。
姜离歌拉着建文帝到书案前,将一张纸递给建文帝,带着些许羞涩道:”皇上可不许取笑臣妾。“
”好。“接过纸,入目是绢花小楷,的确是女儿家会用的笔记,看来艳妃是姜离歌根本就没可能,天下谁人不知离歌将军一手狂草师承镇北侯?可是.....
“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嗯,爱妃的心意朕收到了。”建文帝压抑着笑意道。
“皇上可不许取笑臣妾。”的确是日日夜夜都思念你啊,思念你什么时候死最适当!狗皇帝!
“爱妃,朕以后都不会这样对你了。”建文帝愧疚道。
“不,一定是臣妾不够好,皇上不要再去月和宫了好不好?”姜离歌委屈道。
建文帝不自在地咳了一声,笑道:“爱妃说什么便是什么。”可木苼那男人.......算了,过几天再去找他。
夜晚的雍和宫朦胧中散发着高贵的韵味,远远看去,竟像是坐落在天上,远观而不可亵玩。
“小白,小白......”
“呜呜呜.....”
“你说她为什么能忍受那个男人?”男子低低的嗓音在黑夜里清晰无比。
“......”
“你说,她要是知道是我一直在养着你,会不会讨厌我?”
“叩叩叩.....“
“小白.....保护好她。”
男子说完,打开门蹑手蹑脚离开,门外立即有一小公公迎了上来,仔细看,那可不是那日御花园里将簪子给姜离歌的小公公?
”杜公公,有人过来了。”小太监低声道。
“嗯,好,今夜多谢你了。”那杜公公说完将一锭银子塞给了小太监。
“嘿嘿,都是应该的,如果不是杜公公,小的怎么可能留在这雍和宫?日后小的可就跟着公公了。”小太监接过银子,笑得满脸狗腿。
“既然如此,艳妃娘娘要是有什么事儿,你速速告诉本公公。”杜公公笑得意味深长道。
“公公放心,小的都明白。”小太监讨好道。
“本公公就先走了。”杜公公淡淡道。
“公公慢走,要是再想来雍和宫找小的啊。”小太监看着杜公公的背影低声道。
“放心罢,赚钱的机会多的是。”杜公公话落,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小太监用衣袖擦了擦刚拿到手的银子,放在嘴里咬了一下,眉开眼笑道:”做李公公的义子就是好啊,说拿一锭银子就一锭银子。“摇摇头,转身离开。(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七章
”小杜子,你刚刚去哪里了?“雍和宫主殿外,李公公见人回来,严肃道。
”干爹,奴才刚才内急,是以走开了。”杜公公恭敬道。
“你可长点儿心吧,若是皇上和娘娘有什么需要,看你不掉脑袋!”李公公缓和了神色教训道。
“是,奴才明白了。”杜公公愈发恭敬起来。
“唉,你啊,杂家也不是骂你,杂家老了,这大总管的位子若是别人,杂家心有不甘,唯有你是最争气的,莫要让杂家失望才是。”李公公意味深长道。
“干爹请放心,小杜子一定不负干爹期望。”杜公公坚定道。
“嗯,杂家相信你。还有你确定艳妃娘娘不是逆贼姜离歌?”李公公带着几分怀疑道。
“干爹放心,艳妃娘娘身世清白,绝不是逆贼。”杜公公肯定道。
“不管了,咱们还是好好伺候主子。为了你,杂家可是命都差点儿没了。”李公公心有余悸道。
“干爹费心了。干爹只要在适合时间将这件事告诉艳妃娘娘,艳妃娘娘一定会对你刮目相看的。”杜公公笑道。
“要不是为了这一点儿,杂家怎么敢顺便应圣上的话?”李公公幽怨无比,接着道:“你小子最好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干爹放心,小杜子绝无虚言。”杜公公肯定无比道。
“这就好,圣上一会儿该要热水了,你下去催催。”李公公正色道。
“是,奴才领命。”小杜子谄媚道。
“但愿艳妃娘娘不会走上丽贵人的老路啊。”李公公叹气一声,转身在殿门前继续等着。
宗人府中。
“艳贵人,你来做什么!”太子一脸敌意和防备。
“殿下,您错了,人家现在是艳妃娘娘。”姜离歌低笑道。
“既然是艳妃娘娘,就应该滚回雍和宫去呆着。”太子冷冷道。
“殿下,婉儿只是想殿下了......”姜离歌魅惑道。
“林婉,你如今还有什么脸面出现在这里?”太子冷冷道。
“殿下这可说错了,这皇宫之中,就没有婉儿去不了的地方。”姜离歌懒懒道。
“林婉,你到底想做什么!”再可笑地说喜欢本宫,然后本宫需要的时候转身离开?太子终是忍不住,怒喝道。
“也不做什么啊,就是无聊而已,至于殿下说的喜欢什么的,完全是无中生有呢。”姜离歌一脸无所谓道。
“是你,是你偷了本宫的玉佩,嫁祸给本宫!”太子忽然反应过来,怒道。
“嗯,殿下还不算是太蠢。”姜离歌笑眯眯道。
“贱人,你这个贱人!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是不是二皇弟?”太子厉声质问道。
“啧啧啧,殿下,该说您是蠢呢,还是蠢呢?绝王若是派得起婉儿,何至于一刀毙命?”姜离歌笑得像只鬼魅,残忍又嗜血,还带着隐隐的偏执和疯狂。
“是你,是你,你杀死了二皇弟,还杀死了九皇弟嫁祸给本宫!”太子恍然大悟,咬牙切齿道。
“嗯,不错不错,全都猜对了呢。殿下,您猜,今晚,您会死吗?”姜离歌凑近楚天朔的耳朵,轻笑道。
“到底是为什么?你说过帮助本宫的!婉儿,你是不是生气了?你放心,只要这次你把本宫救出去,本宫立马娶你为妻,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背叛。”太子像是抓住了最后一颗救命稻草一样道。
“不不不,太子殿下,本宫要的不是你,而是你去死啊,您不明白吗?”姜离歌丝毫不在意道。
一生一世一双人?呵!
“难道那些都是假的吗?那些甜蜜的缠绵,婉儿,你其实是爱本宫的对不对,要不然也不会因爱生恨了,本宫保证,一定不会负你!”楚天朔急切道。
“只要殿下死了,就永远可以属于婉儿了呢。”姜离歌笑得讽刺道。
“不不不,婉儿你不能这么做,若是本宫活着,可以抱着你,可以和你说话,可以和你游湖钓鱼......”楚天朔始终不肯相信这个女人会变得这么快,明明之前还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怎么突然就变了?可是自己被打入宗人府是她眼中的冷淡不似作假......
此时楚天朔脑中嘈杂不已,一方说,林婉就是为了杀他,毕竟都亲口说了,另一方说,林婉也是无可奈何,怕被发现......然而始终没有答案。
若是本宫活着,可以抱着你,可以和你说话,可以和你游湖钓鱼。
若是本宫活着,可以抱着你,可以和你说话,可以和你游湖钓鱼。
若是我活着,就可以抱着你,和你说话,陪你游湖钓鱼,看云卷云舒,日落日出......
阿奕!
“啊!”姜离歌终于忍不住,怒喝出声。
楚天朔却是僵在了原地,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是离歌?不,不可能,离歌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愿意以身侍敌?而另一个声音又说,怎么不可能,万一她发现你的好了呢?
颤抖着声音,轻轻呼唤道:“姜离歌......”
姜离歌如梦初醒,猩红着眼,伸手掐上楚天朔的脖子,笑得嗜血道:“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想杀你?现在明白了吗?”
“不,不是这样的,你明明......”楚天朔艰难道。
“是想说夜夜和你缠绵什么的吗?太子殿下,您是觉得我姜离歌三年之前看不上你,三年之后就看上你了吗?”姜离歌讽刺道。
“姜离歌.....你怎么能......这么残忍?”楚天朔原本放在姜离歌手上,想要阻止姜离歌的手垂了下去,眼中满是绝望。
给我希望,又狠狠将我踩进泥里。
在你眼里,是不是除了楚天奕,其他人的真心都可以肆意伤害?
如果是这样,下辈子,下下辈子,永生永世,再也不要遇见你。
就在楚天朔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时,无数的空气再次涌进肺里,不可抑制地喘起气来。
“怎么,太子殿下不挣扎了?再告诉你一件事儿吧,那些缠绵的对象,都是我亲手挑选的,又老又丑的......青楼女子!”姜离歌放开楚天朔,在他耳边低声道。
”姜离歌,你太过残忍了。“想到那种画面,楚天朔就觉得无尽的恶心,可偏偏这样的恶心是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带给他的。
”残忍,比起你们,我这还只是十分之一呢。“姜离歌嘲讽道。
”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未对楚天奕下手,也从未对姜家下手。“楚天朔苦涩道。
”呵!的确是没有下手啊,只是没有亲自下手而已,楚天朔,你早就该死了。“姜离歌冷漠至极道。
”姜离歌,若是没有楚天奕,你会不会爱上本宫?“楚天朔不甘心地问道。
”呵!种马一样的男人,我嫌恶心。“姜离歌毫不留情道。
”原来是这样啊,原来本宫从一开始就输了......”楚天朔苦涩道。
“楚天朔,你自己解决吧。”姜离歌将怀里的匕首扔到楚天朔面前,眼中是一片平静。
楚天朔苦笑不已,没犹豫地拿起匕首,对上姜离歌冷冷的视线,轻轻道:”姜离歌,我用命还你,就不要恨我了。“
“呵!太子殿下可不值得我恨,杀你,不过是因为你是狗皇帝的儿子!”姜离歌嘲讽道。
“也好,也好......”只要你还活着,就一切都好。
手轻轻落下,血慢慢流了一地。
“离歌,抬起头来看本宫。”
“殿下天人之姿,不敢冒犯。”
“本宫允许你看。”
“殿下,天人之姿,自然是极好看的。”
姜离歌,你好记不记得,你夸过本宫的,原本本宫在你眼里也不是这么差的。
.......
“父皇,求您留姜离歌一命吧。”
“跪了一整天,你还不死心?”
“父皇,只要离歌能活着,儿臣就算是跪死又如何?”
“若是朕要你用太子之位换呢?”
“儿臣.....愿意。”
“滚。”
“父皇......”
“这样吧,只要她答应做你的侧妃,朕就饶他一命。”
那年绚丽的烟花,到底是亮了谁的眼,又落了谁的心......姜离歌,你一定要幸福......
“咦,刚才怎么睡着了?”
“不好了,不好了,废太子自尽了。”
“你说什么?”建文帝难以置信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狰狞又骇人打破了一室的宁静。
“回禀皇上,废太子昨夜......昨夜薨了。”李公公战战兢兢忐忑道。
“咳咳咳......”建文帝一口气闷在心里,不上不下,面色忽然通红,忍不住地咳了起来。
“皇上!您千万注意身体啊......”姜离歌适时上前搀扶着建文帝,面上带着强牵出来的担忧。
建文帝推开姜离歌,费力站直身体,沉痛道:“给朕查,是谁这么大胆,竟然谋害皇嗣!”
“回皇上,废太子殿下不知道什么时候藏了匕首,昨夜子时趁守卫不备自戗了......”李公公此时已经是满头大汗,这时候谁在建文帝面前谁倒霉,偏偏他是太监总管,皇上身边最近的人,他不说谁说?
建文帝一把抓住李公公的衣领,怒目圆睁,咬牙切齿质问道:“昨晚......为什么不告诉朕?”
“皇上,昨晚......昨晚......”李公公一巴掌扇在自己的脸上,泪流满面,好不可怜道:“都是奴才的错。”
建文帝似乎也反应过来自己当时在做什么,一口老血喷了出来,直直向后倒去。
“皇上!”
“皇上!”
......(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八章 姜离歌黎皇谈判
姜离歌走自桌前坐下,自顾斟了一杯茶,却没有直接喝,而是放在桌上,看向黎皇,缓缓道:“我的心思不需要黎皇猜。”
黎皇见她如此忽视自己,心里的愤怒到达了极点,压抑着怒气咬牙切齿道:“子虚,是朕看错了人!”
“如今黎国已经变成黎州,黎皇也已经不是皇上了。”姜离歌没有看黎皇,只盯着茶杯中的水淡淡道。
“哈哈哈……”黎皇嘲讽至极大笑起来,眼角都流出泪水,接着又自嘲不已道:“原以为是余生所爱,却原来只有朕一人入了戏罢了!”
这五日里,他用了无数个借口安慰自己。
子虚伤太重了,所以不能来见他。
子虚为了保全他,不得不和这群人打交道,所以不能来见他。
就在刚刚,他看见子虚生龙活虎,甚至是红光满面站在他面前,他仍然觉得子虚是在意他的。
可是现在,她冷冷清清说他不再是黎皇了,这不是说他只是个阶下囚?
他迫切想要个解释,可事实是子虚只是沉默。
终是红了眼,怒吼道:“你想要什么尽管拿去,左右朕什么都不是!”
姜离歌被他吓了一跳,转身见他如此模样,心里愈发愧疚了,这样的结局她早就想好了要如何面对,独独没有料到黎皇会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这样的黎皇,她委实狠不下心。淡淡道:“黎皇,黎国已经不在了……你也应该向前看……”
“向前看?朕这亡国之君,活着还有什么意义……”黎皇自嘲一声,接着想到什么,又嘲讽至极道:“就算有什么意义,也就只有子虚才知道了。”
“我的确是有事求黎皇。”姜离歌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
“呵!朕可担不起!”黎皇脸色愈发不好看。
“建文帝骄奢淫逸,猜忌臣子,挑起战争,我想要黎皇帮忙揭穿他的真面目。”姜离歌对于黎皇刺猬一样的言语显得丝毫不在意。
黎皇闻言,眉毛狠狠皱在一起,心里疑惑不已,冷嗤道:“怎么?大费周章潜伏在朕身边,就为了揭穿建文帝面目?”
“是。”姜离歌不管黎皇语气里的讽刺,应道。
黎皇面色更加难看起来:“所以你救朕只是因为这个原因?”
“不是。”姜离歌认真道。
黎皇心里莫名其妙舒服了一些,面上依旧带着阴沉问道:“那是为什么?”
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你最好好好回答,要不然朕可不会放过你!
“黎皇为我挡箭,我自然不能丢下黎皇。”姜离歌十分诚实道。
“子虚!”黎皇顿时只觉得从天堂跌倒了地狱,旋即想明白了什么,自嘲笑道:“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又看向姜离歌,冷笑道:“可是朕不需要你还!从今以后,朕与你,毫无瓜葛。”
黎皇话一出,姜离歌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看来黎皇这里是走不通了。这样也好,能少欠一个人是一个人,左右还有九国皇帝,没有交集反倒是更好做交易。不过片刻,姜离歌便完全想明白了,斟酌道:“黎皇既然已经有了决定,在下也不强求,只是黎皇伤势未愈,养好伤再想离去的事吧。”
“在子虚眼里,朕就一点儿份量也没有吗?”黎皇沉下了脸色。
“欠黎皇的,就私人恩怨来说,便只有那一箭,在下已经还清了。”姜离歌此时显得薄情至极。
“子虚倒是痛快!”黎皇眼中满是不甘。
“如此,在下便不打扰了。黎皇好生休息。”黎皇这里行不通,姜离歌当下决定不费工夫了,就准备离开。
“呵!求朕之事,不需要了?”黎皇见她站起身,没有丝毫停留的样子,讽刺出声。
姜离歌闻言,果然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黎皇,认真道:“若黎皇同意,在下求之不得。”
黎皇见她同意,心里那股气又上来了,难道他于她而言只有这一个作用吗?又不甘心表现自己卑微得可怜,邪笑一声道:“子虚若是同意和朕在一起,别说是帮助子虚,就是替子虚去死,朕也是愿意的。”
“这不可能!”姜离歌沉下了脸色。
“子虚口口声声说与朕合作,却连筹码都不愿意拿出,这朕如何同意呢?”黎皇似笑非笑。
“除了这个,在下什么都可以答应。”固然姜离歌早已经想好不利用黎皇,只是若是得到黎皇帮助,事情会简单许多,因此愿意做出让步。
“那好,陪朕睡一次。”黎皇眼里全是玩味儿道。
“黎皇好好休息,在下告退。”姜离歌额头划下几条黑线,不得已只好告别,转身离开。
“'子虚,你能告诉朕你的真实名字吗?”黎皇终究忍不住问道。
在子虚心里,他大概是真的一点儿位置都没有。
“真相自会有大白那日。”言外之意是黎皇您别着急。
“你说帮忙,到底是什么?”黎皇心下失落极了。
“这都不重要了。”姜离歌淡淡道。
“若是朕愿意帮你呢?”黎皇终究是对姜离歌心软了。
“在下想要黎皇向天下人说清楚三年前,金峰岭到底发生了什么。”姜离歌眼中暗藏着怒火道。
“三年前金峰岭?这是十国的错,还要说什么?”黎皇心里动摇了,建文帝的确是可恨至极,可子虚明显是要查清楚三年前发生了什么,他不是傻子。
“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十国又是如何和建文帝狼狈为奸,真以为天下人都不知道了吗?”姜离歌听见黎皇还在包庇建文帝,还在为了所谓的帝王颜面,眼中的怒火已然藏不住。
“子虚,你……”黎皇眼中满是震惊。
这大概是他第一次见子虚如此生气的样子,认识子虚的时候,她就一副什么也不在意的样子,好像什么都胜券在握。大概是真的在意了吧。
姜离歌意识到自己情绪不对,闭上眼睛平复心情,再睁开的时候,已经恢复了一汪平静如水。淡漠道:“希望黎皇能够向天下人说明根本就没有所谓南方诸国联合作乱,有的只是建文帝满腹算计,忘恩负义!”
黎皇固然喜欢姜离歌,可到底他是一个帝王,蹙眉道:“朕不是傻子,此话一出,朕这个皇帝不仅仅是亡国之君,还罪有应得,可谓是臭名昭著,朕百年之后又有何颜面见列祖列宗。”
“黎皇若是在意黎国,便不会如此淡定和在下说话了。”姜离歌怎会不知黎皇那些话都是托词?他若是真的在乎黎国,现在只怕是要杀了她,又或者殉国,更或者卧薪尝胆东山再起。事实是黎皇从见了她到现在,除了一开始知道黎国已灭时的愤怒,其他时候都在和她纠结合作的事。
“朕是皇帝,如何不会在意自己的国家!”黎皇沉下了脸色。他现在的确是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自在,可到底那是他的国家,少年之时便苦心孤诣撑着的国家,就和他的孩子没什么两样,如何不心痛?
“不论如何,还请黎皇帮忙。”姜离歌自然是知道黎皇不会承认,软和了语气道。
“若是别人,朕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若是子虚,给出相应的代价便可。”黎皇见她软下了语气,心里也就明白她有多看重此事了,不自觉又抬高自己的态度。
姜离歌蓦然想到黎皇刚开始提的条件,脸色一沉,直接向外走去。
黎皇见她如此毫不犹豫,脸色说不清多难看了,喝道:“你若是现在走了,朕永远不会答应!”
姜离歌停住脚步,转身神色古怪地看了黎皇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恢复了平静,淡淡道:“黎皇的伤还要仔细将养一段时间,伤好之后在下便送黎皇离开。”说完毫不犹豫离去。
黎皇原本还胸有成竹,子虚如此看中此事,不惜低下一头,定然是会妥协听听他的条件的,没想到直接拒绝,颇有些失落喃喃自语:“子虚,朕若是答应了,不就没有任何筹码留住你了吗?”
黎国啊,原来是真的灭了。
他黎云翳终究是辜负了父皇的嘱托……
姜离歌走出黎皇的房间,整个人都轻松了几分,她和黎皇的确两不相欠,可她看到黎皇总会想起自己不择手段算计,偏偏黎皇还全身心相信她的样子。这样的她可不就是建文帝那样的人?
旋即又皱眉,如今黎皇这里是走不通了,看来得朝九国皇帝下手。
刚回到房间,便见到凤霖懒散至极地躺在床上,偏偏还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胸膛。
心里感到奇怪极了,直接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歌儿,你去隔壁有一柱香的时间了。”凤霖提醒道。
姜离歌轻笑一声,走上前,挑起凤霖光洁的下巴,像一个浪荡子一样轻佻,俯身凑近凤霖问道:“所以你是想勾引我吗?”
心里却是暗笑不已,凤霖这样的人,生来就是一副疏远清冷的样子,实在难为他做出此番形态。
不过话说回来,这样的凤霖的确是……好看极了。(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九章 短暂和自己和解
“怎么?歌儿这是发现本皇的美貌了吗?”凤霖两眼发着光问道。
姜离歌见他如此形态,有些尴尬地收回手,在一旁坐下,转移话题道:“我过两日就走。”
“去哪儿?”凤霖坐起身,将衣服拉好,靠在床头,直直盯着姜离歌问道。
“黎皇这里走不通,我要亲自去一趟九国。”姜离歌淡淡道。
“黎皇既然用不上,那也不必留了。”凤霖眼中带了几分戾气。
姜离歌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接着道:“黎皇也算救我一命,我不能忘恩负义。”
“可是歌儿,他本是你的仇人,杀了也不为过。”凤霖知她心软了,可黎皇不是个简单的人,一时的心软只会害了她,便狠心提醒道。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黎皇他不会的。”姜离歌也不知为何自己如此笃定,左右她便是如此觉得了。
大概是因为黎皇替她挡了一剑,他们两不相欠。又或者是仗着黎皇的喜欢。
凤霖脸色忽地有些苍白,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只淡淡道:“我信你。”
这几日歌儿的柔情,大概都用完了吧。凤霖心下苦涩不已。
“凤霖,谢谢你。”姜离歌闻言,心下一片温暖,不由自主动容道。
“嗯。”凤霖轻声应着,算是接受了这句道谢。
事实上谢谢二字,这几年里,姜离歌都不知对他说过多少次了。
心,大概是真的麻木了。
“这剩下的事……”姜离歌看向凤霖的眼里有些迟疑。
“你启程后,我便离开。”凤霖毫不犹豫道。
姜离歌闻言,心有些疼,如此了解和忍让她的凤霖,她不忍心伤害和利用,可偏偏,她给不了他任何承诺,也不愿意给。到底是她太残忍了一些,“凤霖……”
凤霖哪里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好笑不已道:“怎么,舍不得本皇了?”
心里却是像吃了黄莲一般,哪里是舍不得,他的歌儿啊,就算是他突然出现,救她于危难,她也没有半分惊喜,如今怎会舍不得,说到底,还是他在犯傻。
姜离歌见他又一副狐狸精一般的样子,额头划下几条黑线,重新站起身,抬起他的下巴直接吻了上去……
感受到唇上的柔软,凤霖先是震惊,旋即反应过来,反客为主。
半晌之后稍稍离开姜离歌,额头抵着对方额头,声音嘶哑至极道:“歌儿,这可是你先招惹我的。”
“嗯,我先的。”姜离歌回应道。
“你知道的,我已经忍很久了,一个吻不太够……”凤霖继续试探道。
姜离歌蹙眉:“到底做不做?”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忍。
凤霖重新贴近对方唇。
真的也好,假的也罢,他都不想去管了,只想拥有她。
姜离歌大脑一片空白,缺氧之际还在想,所谓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说的便是凤霖吧,活脱脱像极了男狐狸精。当被放躺在床上的那一刻,眼角还是划下了泪,阿奕啊阿奕,我这算真正背叛你了吧?
泪水被男人细细密密吻干,又听对方心疼道:“歌儿若是不愿,那便罢了。”
姜离歌睁开眼,一片雾蒙蒙中,男人昳丽的容颜染上几分神秘,可那满身的隐忍却是无论如何也忽视不掉。
她欠凤霖的太多,以后说不定就没机会还了,这副皮囊既然对他还有些用,献出去又何妨?
想清楚后,主动攀上男人坚实的臂膀,吻上对方。
这样的动作,凤霖顿时理智都没了,拉过被子盖在二人身上。
早上到中午,中午到晚上,凤一怀疑他家主子会精尽人亡之时,终于听他家主子慵懒魇足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凤一,抬热水来,还有晚餐。”
凤一不管心中如何腹诽,面上却是不敢说的,赶紧应道:“是,主子。”
凤霖叫完凤一,又继续柔情万分地看着姜离歌,心里像是吃了蜜一样甜。
歌儿,我终究是等到了你,是吗?
整整四年时间,他终于拥有她了,完完全全拥有。歌儿愿意和他做那种事,心里一定开始接受他了,怎能令他不高兴?
姜离歌刚刚醒来就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又想到睡觉之前自己浪荡不已的样子,心里羞得不行,故意闭着眼睛装睡。最后实在是被他看得不自在,这才睁开眼睛,疑惑不已:“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怕你跑了。”凤霖笑道。
“我一个大活人,能跑到哪里去?”姜离歌无语极了。
“歌儿,你会一直这样吗?”凤霖有些不确定。
“……”姜离歌沉默下来。
凤霖久久没听到回答,眼睛里的光暗淡下去,收紧了手臂,叹息道:“是我强求了。”
姜离歌心里又是一疼,仰起头吻了吻他嘴角,接着在他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靠着,带着几分柔和道:“我保证这段时间都对你好,可以吗?”
“恩,好。”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他既然能打动她一段时间,那也能打动她一辈子。凤霖心里重新舒畅起来。
半月后,黎皇彻底恢复,此时九国被灭了三国,剩下六国不得不联合起来,一起抵挡南楚大军。
半月的修整,黎皇彻底明白,子虚是真的不需要他了,也许一开始对于子虚来说他就可有可无,身上的上的确是好的差不多了,心却是更疼了。
为了结束这种状况,黎皇让房外两个士兵告诉姜离歌自己即将要离开的事儿,并表示希望姜离歌看在三个月君臣的份上亲自送自己。
姜离歌不是小气的人,更何况黎皇还救过自己。
黎皇离开那天,两人坐在马车里相对无言,一路到了安州城外,姜离歌这才开口带着几分真心问道:“黎皇可有打算去哪里?”
不是她非要问,而是如今的黎皇可能会找死复仇什么的。
黎皇苦笑一声:“还以为子虚不会问呢。”
“怎么会,做不成君臣,好歹也是朋友。”姜离歌淡淡道。
“是啊,朋友。”黎皇几分怅然,掀开车帘,看着窗外,几分惆怅道:“也不知我是解脱了,还是更加沉重了。”
“天下分分合合,黎皇看开才是。”姜离歌怕黎皇想不开,赶紧劝道。
黎皇轻笑一声,放下车帘,重新看向姜离歌反问道:“子虚连自己都看不开,如何劝我看开?”
姜离歌一噎,她的确是没有立场劝黎皇看开,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多的是落魄君主,同样也多的是帝王猜疑,忠臣不得善终。她没办法这样说服自己,然后随波逐流,惶惶终日。
黎皇见她沉默,又道:“子虚心里有深仇大恨,我心里亦有深仇大恨,只是子虚会报仇雪恨,我却无能为力。”
“对不起。”姜离歌道歉道。
黎皇低笑一声,平平淡淡道:“子虚对不起我什么呢?毕竟三个月里,子虚给的每一个建议都完美无缺,每一个建议都是我同意了的,所以子虚……”黎皇眼睛里多了些炽热,接着道:“朕原谅你了,原谅你这三个月里的别有用心。”
半月里,黎皇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把“朕”改为“我”,如今再次用上“朕”,只是想以亡国之君的身份原谅姜离歌。
姜离歌心里颇不是滋味,道歉道:“对不起。”接着又道:“可我不后悔。”
黎皇听她说不后悔,没有丝毫意外,因为这是子虚啊,从来只会往前看的子虚。
这一刻的黎皇不知道,世界上从来没有只会往前看的人,而姜离歌这一生,后悔之事更是数不胜数。
笑道:“不后悔便不后悔吧,做了这周幽王,商纣王,我也不后悔。”后悔什么呢,自己犯下的错自己担着,就算没有子虚,黎国也会亡吧,即使他并不知道子虚在这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
姜离歌见此,心里也轻松了许多,也笑道:“不管黎皇去哪里,以后再遇到,咱们还是可以把酒话桑麻的。”
“子虚,以后也不必称我黎皇了,这时间从此只有云翳。”黎皇淡然笑道。
“嗯,好,云翳也不必叫我子虚了,叫离歌吧。”这一刻,姜离歌才真正算是信任黎皇。
“离歌?”黎皇绞尽脑汁认真回忆,旋即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指着姜离歌道:“你是姜离歌!”
姜离歌笑笑不语。
“你竟然是姜离歌,那这一切就都说得清了……”黎皇一阵失神。
原来子虚真的和建文帝有仇,同时也和十国有仇,难怪啊难怪,难怪子虚非要十国作乱!难怪子虚说他们两清了!难怪他用尽手上的一切也没有查到子虚这个人的存在!却原来他早就听说过她!
“黎皇,毁了你的江山,我没有半分后悔,可我还是要说一句抱歉,原本对你有十分的恨意,这几个月来我也隐隐感觉到你的无可奈何,南楚势大,小国根本不敢得罪……”姜离歌认真道。
“别说了,子虚。”黎皇痛苦地摇头。
南楚有姜傲,北凤有凤霖,天下双将,谁不羡慕?当年南楚自毁基石,他们求之不得,自然是该如何配合就如何配合,独独忘了,南楚战神也是一个人,有血有肉,有家庭,有妻女。他如今还有什么颜面要别人的道歉?(未完待续)
第两百七十章 倒霉悲催宁存志
“云翳,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受够了高处不胜寒,也可以尝尝平凡的生活,后会有期。”姜离歌见黎皇脸色不好,也不再掰扯以前的事,只道。
“姜离歌,你还真是大度。”黎皇闻言,带了几分咬牙切齿道。心里实则一片暖暖的,不仅仅是因为她的话,还因为姜离歌三个字在唇上绕了几圈,像是多了几分温度。
“什么?”姜离歌下意识皱眉,她都和黎皇一笑泯恩仇了,黎皇还讽刺她做什么?
“没什么。”黎皇没好气道,他总不能说是因为姜离歌还能放自己走吧,他倒是愿意一辈子留在她身边赎罪。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姜离歌点头道。
“姜离歌!”黎皇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她道:“不出意外的话,我会留在金峰岭脚下,日后有用的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姜离歌接过纸张,一看,心下了然,笑道:“多谢云翳,如此一来,我也不用往九国跑了。”重新折好放进怀里,这才又道:“这场战乱最多两个月左右就会结束,一切小心。”
“你之后打算怎么办?”黎皇有些担忧问道,意识到自己问的有多敏感,赶紧解释道:“我没有要刺探军情的意思。”
“我知道,接下来,可能就是要建文帝付出代价吧。”姜离歌眼中满是决绝道。
“不管如何,一切小心。”黎皇担忧道。
姜离歌好笑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黎皇只觉得这笑容太耀眼,明明是不起眼的容貌,偏偏眼睛里满是光华,硬是撑起了整个笑容。
黎皇马车走远,一道红色身影现身,直接将姜离歌搂在怀里,有些委屈道:“歌儿,我吃醋了。”
姜离歌将他推开,没好气道:“到处都是人,注意仪态。”
“只要有歌儿,仪态算什么!”凤霖好笑道。
“好了,回去吧。”姜离歌扶额。哪里是快三十岁的老男人,分明就是个幼稚鬼。
“歌儿,你真的不怪黎云翳了?”凤霖吃味道。
“他国家都没了,扯清了。”姜离歌淡淡道。
“扯清了好。”凤霖笑弯了眼睛。
“唉,走不走?我要回去了。”姜离歌表示一点儿也不想和他说话。
凤霖赶紧收紧了手臂,将她一把抱起,笑得满足道:“回回回!”
“哎哎哎,这在大街上呢。”突然失重,姜离歌有些不习惯,如今在大街上,更加难为情了。
“我就要全世界都知道歌儿和我是一对儿。”凤霖爽朗笑道。
“……”算了,你说了算。
姜离歌如今是破罐子破摔了,索性搂着他的脖子,享受他的服务。
毫无意外,姜离歌小女人家的形态取悦到了凤霖,走得愈发轻快了。
攻打剩下六国的战争果然在两月里接近了尾声,只有青国还在奋死抵抗,甚至派出了求救国书给北凤,表明愿意臣服北凤。
建文二十五年秋,北凤接了青国求救书,发出建文帝十罪,举兵五十万铁骑,进攻南楚,天下大乱!
建文帝大怒,迅速组织朝廷军队三十万,由太子带领,驰援乌城。
就在这时,建文帝一后妃宫门当众脱衣,身上全是被折磨的痕迹,最重要的是这竟然是个男子!
这后妃虽然被乱箭射死,当时路过的大臣也被警告了一番,可消息还是像风一样传了出去,天下震惊,南楚百姓纷纷寒心,骂声一片。
好男风在当时十分盛行,只是都没有搬到台面上,更何况是一国之君,建文帝的名声算是彻彻底底坏了。
丞相府里,明明是大白天,丞相的卧房却是禁闭,里面甚至是有羞人的声音传出。
“殿下,轻点……”这是宁丞相的声音。
“存志哥哥,外面都说你是父皇的胬宠呢。”六皇子气喘吁吁的声音接着从里面传出。
“殿下如何能说这种话!”宁丞相恼火至极。
“好了,好了,本殿下开玩笑的。”六皇子原本还委屈呢,听宁丞相更委屈,顿时高兴了不少。
再看房间里,原本威武雄壮的宁丞相被药罐子一般的六皇子压在床上,偏偏还动弹不得,只能喊着让对方轻一点儿,惨兮兮的模样。
“皇上要召见微臣了……”宁丞相还不愿意放弃。
“存志哥哥开什么玩笑呢?父皇如今也忙着呢,可没功夫想你。”六皇子毫不犹豫拆穿他。
宁存志仰起头吻了吻他的唇角,问道:“殿下,真的不管皇上吗?”
“他也没有管过我。”六皇子显得淡漠至极。
“微臣只是怕有一日,殿下会后悔。”宁存志柔声道。
“不会的,我对他早已经死心了。”六皇子笃定道。
“殿下……”宁存志更加心疼了,要受多少伤害,才能像现在这样无所谓?
“存志哥哥,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六皇子认真道 。
“好,只要殿下不嫌弃,微臣就永远陪着殿下。”宁存志承诺道。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六皇子带着几分任性道。
“嗯,不反悔。”宁存志毫不犹豫答应。
“那好,存志哥哥转个身……”六皇子腹黑道。
“……”宁存志欲哭无泪,这一辈子他都要这样了吗?他不想死在床上……
这话还要从之前和离尘打赌说起……
那日离尘说宁存志会在三日内破了童子之身,他是丝毫不在意的,但离尘此人满肚子坏水,不得不防,于是他每日心惊胆战防着,遇到女子都一避三尺远,平安到了第三日晚上,宁存志躺在床上,乐呵呵打算着第二天嘲笑离尘,然后砸了他招牌。没想到六皇子直接踢门进了他房间,起初他也没想到,六皇子和他睡已经是常态,于是没有在意。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就已经被六皇子压在了床上……
试探地推了推对方,发现对方一动不动,月光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殿下,殿下……唔。”宁存志保证,当时他只觉得一个晴天霹雳,因为殿下吻了他,这就算了,还伸了舌头!
“存志哥哥,我好难受……”吻了许久,六皇子痛苦地呢喃。
宁存志这才意识到不对,赶紧抬起额头,抵在对方额头上,这一试,烫人得紧,赶紧哄道:“殿下,你生病了,微臣给你找白太医来。”
费尽全力推六皇子一下,没想到直接被抓住了双手,对方还恶狠狠道:“离尘你就愿意亲近,我碰碰你都要拒绝吗?”
宁存志被雷了个外焦里嫩,赶紧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殿下,你生病了……唔。”
就这样,他堂堂一国丞相,被一个神志不清的男人压在床上强上了。
次日宁存志醒来时,六皇子还在熟睡当中,摸摸他的额头发现不烫了 这才放下了心,旋即掀开被子,看到两人的惨状 脸色都白了,他死不足惜,可是殿下还有娶妻生子,若是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又如何面对以后?于是宁存志忍着痛,准备起身,却发现对方的手紧紧箍着他腰,伸手掰不开,倒是对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忽地睁开,看见他还下意识往他身上凑,抱得更紧了。
宁存志欲哭无泪,破罐子破摔的想,就和殿下说昨晚喝醉了,什么也没发生,就这么僵硬着身体,直到很久以后六皇子意识回笼,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宁存志。
宁存志心里罪恶感更深了,他竟然觉得这样的殿下真可爱,难道被上了一次以后,他喜欢上了男人?不要啊,他宁家还要他传下去呢。解释道:“殿下,昨晚你喝醉了,没什么的。”
“所以存志哥哥不在意?”六皇子黑下了脸色。
“不在意啊,两个男人,能有什么!”宁存志故作正经,心里却是苦哈哈,怎么会不在意?好歹是他的第一次!
“可是我在意!”六皇子几分委屈道。
“殿下别怕,这件事很正常的,等殿下娶妻之后就知道了。”宁存志继续道。
“宁存志,我昨晚是故意的。”六皇子盯着他的脸,一丝一毫也没有错过。
宁存志脸色黑如锅底,愤怒道:“殿下什么意思?是觉得戏弄微臣很开心吗?”
宁存志是真的委屈,亏得他为了殿下还想把昨晚上的事情掩盖过去,没想到他是故意的,殿下什么时候学坏了,又或者在多少人身上试过了?年宁存志这一刻才发现,他对他的殿下一点儿都不了解。
“没有!”六皇子立刻否认。
“那殿下为何这么做?”宁存志觉得难堪极了。
“你不明白吗?我喜欢你啊!”六皇子大吼出声。
宁存志愣在了原地,喜欢他?殿下喜欢他?宁存志神色复杂起来,他想过所有可能,唯独没有想过殿下喜欢他,这怎么可能?他们都是男的,而且这些年他更多是把殿下当成弟弟……到底是哪一步出错了,才把殿下害成这个样子?
在宁存志惊疑不定的眼光中,六皇子只觉得自己被放在闸刀下,等着宁存志的宣判,是生是死。又小心翼翼说了一句:“宁存志,不要拒绝我。”
宁存志忽然平静了下来,问道:“殿下,您知道什么是喜欢吗?又知道昨晚意味着什么吗?”(未完待续)
第两百七十一章 倒霉悲催宁存志
“我知道。”六皇子一改从前漫不经心认真道。
“殿下,你不知道。”宁存志看着这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了大人模样的脸,却忽然觉得他什么都不明白。也许对他也只是依赖罢了。
“宁存志,本殿下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为什么不信?”六皇子脸色忽然苍白起来。
也许存志哥哥从来都没有那个意思。
“殿下,男子和女子在一起才是正道,而微臣和殿下永远也没办法在一起。”宁存志觉得发生这种事之后自己还能平静下来讲道理,也是强大了。
六皇子不依不饶,直接抱紧了他,将他的脸按在自己怀里,闷声道:“在本殿下这里,本殿下才是正道。”
“就算殿下愿意,微臣也不愿意。”宁存志狠心道。
在宁存志心里,六皇子就像是弟弟一样,他曾经也是万分期待过六皇子的孩子的。还有他宁家,嫡系就只剩下他宁存志,前三十年混混沌沌过了,也没有娶妻生子,等天下安定下来,他也该为宁家续下下一代。
六皇子闻言,脸上血色完全消失,颤抖着双唇,眼中满是懊悔,失神念叨:“原来你不愿,原来你不愿,原来你不愿!”旋即又想到什么,眼睛里满是落寞,喃喃自语:“我是多么可恨啊。”
手缓缓放开,转过身将头埋在被子里。
宁存志被他这一番操作弄得发懵,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在做什么,没想到对方直接将头埋进了被子里。终究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一时做错了事,改正就好了。
试图拉开被子,拉了半晌也没拉动一丝一毫,只得作罢,叹气道:“殿下,昨晚之事是个意外,没必要耿耿于怀,等以后你成亲了,慢慢也就释怀了,再说女孩子多好啊,声娇体软,抱着就舒服,还有孩子多可爱啊,长得像你。昨晚之事,微臣……并不怪您。”
宁存志心里泪流成河,昨晚上被折腾得死去活来的是他宁存志啊,怎么现在倒是殿下不理人了,该生气恼怒的是他吧?
六皇子不管不顾,只躲在被子里,宁存志无可奈何,又继续道:“殿下能躲一时,难道还能躲一辈子?”
“……”
“不管殿下做了什么,殿下永远是微臣的殿下。”
“……”
“殿下倒是说句话,别让微臣担心。”
“……”
“殿下,殿下……”
“……”
“好吧,既然殿下不想理微臣,微臣就先去处理公务了。”宁存志见六皇子没有动作,只好道。
“微臣真走了。”宁存志再一次道。
六皇子还是不语,宁存志眼中闪过一丝落寞,起身将衣服穿上。心里却愈发不是滋味,也许和殿下就到这里了吧……也好。
宁存志离开后,六皇子才拉开被子,露出一张满是泪水的脸。
为了让六皇子冷静,宁存志破天荒地没有像往常一样哄,全身心埋首自己的公务哦,只是某处的疼痛时时刻刻提醒着他昨晚上是有多疯狂,面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红晕。
正当宁存志思绪纷飞之际,一道嘲笑声夹着开门声而来:“怎么,宁丞相这是在书房里做见不得人的事儿啊?”
宁存志不听这声音还好,一听这声音整个人都炸了,也不管什么文臣之首,手无寸铁,手无缚鸡之力,离开桌案直接朝离尘掐去。
离尘到底是有功夫底子的人,怎么可能被宁存志抓到?轻轻一闪便躲开。
倒是宁存志以一个极为狼狈的姿势躺在地上,也不起来,直接坐在地上指着离尘的鼻子控诉道:“臭和尚,你把我给害惨了!”
离尘眉一挑,疑惑不已问道:“老衲把你怎么了?至于吗?”离尘心里愈发奇怪了,一进门就被宁存志打,虽然没打到,他还委屈着呢。
“总而言之就是你把我害惨了!”宁存志生来就是天之骄子,就算是被流放巫岭他也自以为一身傲骨,被男人,还是自己如今最亲近的人啃了,这让他怎么说!
就怪离尘那张乌鸦嘴!
“呵,你不说是怎么一回事,老衲如何知道是不是老衲?这莫名其妙的锅老衲可不背……”旋即猛然看到宁存志露出的一小段脖子上的密密麻麻的红痕,惊大了眼睛,震惊道:“你你你,你真的……”又自言自语起来:“不对啊,这三日里老衲安排的都是身娇体弱,弱柳扶风的女子,何德何能能把你宁丞相欺负成这个样子?啧啧啧……”离尘语气慢慢变得幸灾乐祸。
宁存志听说他还安排了女子,直接脸都黑了,怒瞪着离尘道:“好你个离尘!枉我一心一意把你当朋友,没想到你竟如此算计我!”
离尘见他一副小媳妇的样子,直接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最后竟笑得直不起腰来。
宁存志脸更黑了,目光沉沉,只瞪着离尘一声不吭。
离尘见他如此模样,也发觉不对,止住笑皱眉道:“难道宁丞相是在下面那个?”离尘越想越对,如果不是这样,怎么解释宁存志脖子上密密麻麻的吻痕?
宁存志此时脸黑得能滴墨。
离尘倒是丝毫不在意,挑眉道:“难道是对方太强悍,宁丞相这小身板受不了?”
“离尘!”宁存志忍无可忍喝道。
“哎呀,这有什么可生气的,老衲可是替你解决了终身大事呢。”离尘笑眯眯道。
原本是个高风亮节的和尚,这一个竟像极了市井无赖。
“……”宁存志觉得生无可恋了,六皇子那里没办法指责,到了离尘这里还死不承认,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偏偏昨晚上被压着一动不能动的也是他宁存志!
一想到昨晚上,宁存志脸又发烧一样红起来,昨晚上殿下就像是疯了一样,黑暗里他动弹不得,只记得月光下殿下那双占有欲十足的眸子,还有铺天盖地的疼痛……
意识到自己想偏了,宁存志脸上更加不自然起来,呸呸呸,想什么呢,殿下是要娶妻生子的人,他也是。
“哟哟,看来昨晚上的美人够味儿啊!”离尘好笑不已。
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只要宁存志碰了别人,六皇子无论如何也无法和宁存志在一起了,悲剧也就不会发生。
“你喜欢大可以试试!”宁存志面上全是难堪道。
“啧啧啧,老衲倒是想,可老衲是和尚啊,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离尘丝毫不在意道。
“滚!”宁存志忍无可忍。
“好了,不就是被女人欺负了吗?以后再欺负回来不就好了,有什么好生气的,再说你是男人,说到底还不是你占便宜!”离尘见宁存志的确是气的不轻,终于良心发现劝道。
“你什么都不明白。”宁存志没好气道。
“有什么不明白的,没吃过猪还没见过猪跑啊?”离尘不赞成道。
这下轮到宁存志震惊了,“你一个和尚,喝酒吃肉就算了,连这档子事儿都见过!”
“呃,这个,说真的,老衲见过。”离尘有些尴尬。怎么就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呢?
“你们信佛之人,不是最怕亵渎了神灵吗?你这样良心不痛吗?不害怕你的佛祖谴责你吗?”宁存志表示自己无法理解离尘。
离尘一脸看乡下人一样看宁存志道:“唉,这就是你狭隘了,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只要我心有佛祖,佛祖会理解的。”
“你还真是奇怪。”宁存志神色变化半晌,最后词穷。
“有什么奇怪,没见过世面就是没见过世面。”离尘淡淡道。
“算了,本相不与你计较。”宁存志自顾爬起来,明白了自己斗不过离尘,只能如此道。
“这丞相府还要不要办喜事啊?万一人家姑娘怀孕了……”离尘一本正经问道。
宁存志发誓自己绝对是用了平生最大的定力才压制住自己心中的怒气,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离尘大师,出门右转,慢走不送。”说着将离尘推出书房,关住书房门。
离尘猝不及防被推出书房,一个踉跄之后一脸懵,心里满是疑惑:还真是怪了,这天底下的男人都不是挺喜欢软香玉在怀吗?到了宁存志这里怎么就不一样了?
摇这头转身离开了。
书房里,宁存志顺着书房门滑坐下来,一脸灰败:是啊,他再怎么掩饰和不在意,这辈子怕也没办法和女人在一起了。
殿下,你可害惨我了。
……
六皇子躺了许久之后,想清楚了什么,穿上衣服后一脸失落离开了丞相府。
这日以后,两人一月里没再见面,宁存志像往常一样处理着自己的公务,日复一日,只是偶尔还是有些不习惯。毕竟是天天见面的人,还是当了好多年弟弟的人,怎么可能放心得下?可偏偏他不能给六皇子任何期待,只好装作不在意,尽管每日上朝时总有一道灼热的视线不可忽视。
直到后来,那道视线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宁存志下意识让自己别去想,别去问,一天两天,直到他已经习惯了没有那人的存在。
原以为二人就只能如此了,直到一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