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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七月执     祸国妖妃悲离歌txt下载     祸国妖妃悲离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两百四十二章 蒋元原来是个老头

    “蒋元蒋大将军,好好的将军府不待,倒是跑到这茶楼来消遣,好好的大将军不当,非要做一个衙役,好好的边关不守,倒是跑到金峰岭抓人,好好的耳聪目明不要,倒是徇私枉法,肆意妄为!您说,皇上若是知道您这么做,会不会怀疑您意欲佣兵自重?”众人自觉让开道,便见一华衣公子扇着玉扇走上前来。

    连说四个“好好”,呛得蒋元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大胆!胆敢这样编排我们将军!”老者身边一仆从模样的人呵道。

    “编排?难道蒋大将军跑到茶楼消遣是假,做衙役管天管地是假,莫名其妙抓人是假,还是擅自离开西北边关跑到这金峰岭是假?”华衣公子眉宇间全是凌厉。

    “你胡说,我们将军明明是......”仆从正准备说什么,蒋元却是打断道:“本将军受常大将军所邀前来金峰岭排兵布阵。”

    “是吗?不知常大将军和蒋大将军到底想做什么呢?”华衣公子不依不饶讥讽道。

    这天下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蒋元蒋大将军和常宏常宏常大将军一直不和,蒋元身为西北守将,自当守在西北,如今却是擅自离开来到金峰岭,还说什么常大将军邀请,明眼人都知道他在撒谎。

    “这位小公子,你应该是才从家里跑出来吧?赶紧回家吧,莫让家人担心。”蒋元眼中全是威胁。

    “蒋大将军想要杀人灭口?”华衣公子毫不在意道。

    “今日本将军有事,先行告辞了。”蒋元知道再纠缠下去自己讨不到好。

    “蒋大将军,西蛮一直蠢蠢欲动,此时若是让他们知道您在金峰岭,您说你将造成怎样的过错呢?”华衣公子冷笑道。

    “小公子,别惹急了本将军!”蒋元怒喝道。

    “本公子自然是不敢惹怒蒋大将军的,说到底也是为蒋大将军着想。”华衣公子灿然一笑道。

    “你!”蒋元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儿里,不上不下,险些就要晕厥过去。

    “将军,咱们走!”侍从赶紧将蒋元扶住,瞪了华衣公子一眼后道。

    两人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公子,这......”华衣公子旁边侍卫纠结道。

    “走吧,咱们也该走了。”华衣公子淡淡道。

    “是。”

    两人瞬间也消失在了原地。

    “哇,我见到了真的蒋大将军!”四人一离开,原本剑拔弩张的气势消失,转而是一片兴高采烈之声。

    “原来蒋大将军这么威武霸气,看着就让人害怕。”

    “有生之年能见到这么大的大人物,死也值得了!”

    “这够我吹嘘好几年了,今天这茶喝的值。”

    “刚才那个小公子胆子还真是大,面对蒋大将军都不带怕的,要是我早就吓尿了。”

    “咦,刚才那说书的老头呢?”忽然有人问道。

    “对啊,好像小公子和蒋大将军对上的时候就不见了。”

    “唉,说起来,咱们能见到蒋大将军还应该感谢他呢,也不知道明天还来不来。”

    “还怎么敢来,得罪了蒋大将军就只有死路一条。”

    “你说镇北大将军的死......是不是真的有冤情呐?”

    “你胆子大了吧?这都敢评论。”

    “这有什么!就事论事罢了。”

    “还是省省吧,小心脑袋不保。

    ......

    “小老头,你倒是跑得快啊。”茶楼外某胡同处,刚刚跑出的说书人被蒋元狠狠踩在地上。

    “大将军,小的只是个说书的,您大人有大量就放了小的吧,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两岁幼儿,要是死了,他们可怎么办啊?”说书人哭的那叫个涕泗横流。

    “呵,八十老母,两岁幼儿,老东西,你都这么老了还能生孩子?骗谁呢。”蒋元冷冷道。

    “将军有所不知,小的妻子多年不孕,近四十了才得一子,是以小了些。”说书人赶紧解释道。

    “放过你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说出你是谁人所收买即可。”蒋元眼中一片轻视,冷冷笑道。

    “小的真的不认识啊。”说书人头上全是冷汗,心里暗骂不已。

    “那好吧,本将军只能先杀了你,再杀了你全家。”蒋元淡淡道。

    “我说,我说。那人是近几年才来城里的,我也不认识姓甚名谁,只知道此人喜欢一身黑衣,披头散发,好像在躲什么人,偏偏极为有钱,我和他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说书人算是和盘托出。

    “不是第一次合作?那你们应该是很熟才对。”蒋元冷笑道。

    “每次都是他找到小的,然后让小的讲一些事儿,小的并没有办法找到他。”说书人无可奈何道。

    “都讲了一些什么事儿?”蒋元立马抓住了话题中的重点问道。

    “很多,有张家公子的风流韵事,这是最新的,也有李家公子的风流韵事儿,还有常大将军的风流韵事儿,总之类别很多,大概都是些小事儿吧。”说书人只好道。

    “那这张家公子,李家公子都是谁啊?”蒋元疑惑不已。

    “这小的也不知道,这张家公子、李家公子都是这渭南城人士吗?”蒋元逼问道。

    “不是,小的生长在这渭南城,并没听过什么张家公子、李家公子,也许是什么话本子吧。”说书人猜测道。

    “那每一次吩咐你讲风流韵事儿的时候,可有说过其他什么?”蒋元见问不出什么,心里失望至极,又不甘心就此放弃,是以问道。

    “也没说什么,就是会感慨金峰岭的树木越来越葱郁了。”说书人想了半晌这才道。

    “既然你话都说完了,想来也应该放你了。”蒋元面上森然一笑,抬起脚。

    说书人感觉身上一轻,赶紧爬了起来,磕头谢道:“多谢将军,多谢将军!”

    “走吧,轻书。”蒋元却是不理说书人,抬步离开。

    “将军,就这么放过他?”轻书话刚落,剑没入身体的声音忽然响起,头皮有些发麻,却不敢回头。

    “放过他?呵!”蒋元面上全是讽刺,整个人愈发阴沉起来。

    蒋元前脚刚走,两人从树下跳下,仔细一看,岂不是华衣公子与那侍卫?

    侍卫走上前,探了探那说书人气息,淡淡道:“公子,人已经死了。”

    “死了便罢了。”华衣公子淡淡道。

    “公子,那蒋元是要去哪里呢?如今只有你我二人,实在不宜继续跟下去。”侍卫劝道。

    “凤二,你是不相信你自己还是不相信本公子?”不错,华衣公子正是姜离歌。

    “属下不敢。”凤二闻言,赶紧跪下请罪。

    “行了,起来吧,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会前往金峰岭一探究竟,刚好我也想知道那男子是谁。”姜离歌淡淡说完,大步向前走去。

    凤二咬咬牙跟了上去。

    主子,要是夫人出了什么事儿,你可别怪属下,属下尽力了。

    金峰岭上。

    蒋元和轻书本就是习武之人,不过两刻钟便出现在了金峰岭上,当年四十万人殒身之处。

    “将军,此处果然处处透着怪异。”入目是森然至极的红豆杉,零星处长着一朵朵彼岸花,像是刚吸了血一样艳丽。

    “他活着的时候尚斗不过我,难道死了还斗得过我了?”蒋元极为不屑道。

    “将军说的是,镇北大将军不过是凭着皇上的宠信平步青云,而将军您是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自然是比他强上很多。”轻书冷冷笑道。

    “还叫镇北大将军?”蒋元转过头冷冷道。

    “是是是,属下知错,应该称为狗贼。”轻书赶紧巴结道。

    “当年姜傲那狗贼多神气啊,帝王宠信,如花美眷,儿女双全,四方畏惧,南楚战神,到头来还不是败在最信任的人手里,可笑啊,真是可笑。”蒋元肆意笑道。

    “被他,被姜家压了这么多年,总算是肆意了三年,物极必反,他用命证明的事情,我蒋家绝不会犯,姜傲啊姜傲,你就在地底下好好看着我蒋家如何成为第一世家,如何一步一步权利尽揽,如何成为连帝王都不敢动的存在。”蒋元疯狂笑道。

    “将军,属下相信您。”轻书坚定道。

    “你啊,永远都不会知道,二十年前的姜傲有多耀眼,又有多可恨,都说少年战神,想我蒋元一直追随皇上左右,有哪一次不是尽心尽力?结果呢,皇上就永远只能看见姜傲,我不服气啊,所以就一直和他过不去,好不容易他死了,我却是觉得这世间还真是没什么意思,再没有人陪着你斗法,再没有人和你牛头不对马嘴,也再没有人随你把酒话桑麻......轻书,你说本将军是不是做错了?可是怎么办呢?错不了,也不能错,皇上说什么便是什么,本将军自然是要听的,只是可惜了那少年战神,死无葬身之地,人大概是不能后悔的......”蒋元越说越觉得凄凉,大概是兔死狐悲,又或者是高处不胜寒。

    “将军......”轻书有些犹豫道。

    “好了,你什么都不必说,本将军都多少岁了啊?还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平白让你笑话了。”蒋元有些尴尬道。

    “不是啊,将军,我好像看见了那些死去的黑骑军!”轻书眼神忽然变得惊恐。

第两百四十三章 真亦假时假亦真

    “你胡说些什么!”蒋元脸色一变,不高兴道。

    “将将将军,您身后,啊!”轻书惊恐大叫起来。

    “住嘴,鬼叫什么!”见自己一心培养的心腹手下如此没有气量,蒋元心中说不气是假的,但疑惑更多,缓缓转过身,便见漫山遍野全是.....

    身穿黑骑军军服的将士!浑身染血,嗜血修罗!

    看不清面目,却能感觉到森冷怨恨的目光,一瞬不瞬,脚底生寒,偏偏动弹不得!

    蒋元压下心中的恐惧,冷笑道:“不管你是何方妖魔,本将军定要除了你!”说罢,拔刀向前冲去,胡乱砍一通,浑身精疲力竭之后,定眼一看发现自己砍的全是灌木丛,心中奇怪之极,再抬眼一看,见黑骑军将士竟好好的站在不远处,依旧用修罗般的眼神看着他。

    “这到底是什么鬼?”蒋元心中恼怒至极,疑惑无比。

    “将将将军,会不会是黑骑军来索命了?”轻书一路跟在蒋元身边,早就发现了他们一走上前黑骑军就像是能看见一样向后退去。

    “不可能!神鬼纯属无稽之谈,人死了便是死了,哪里还会剩下什么!”蒋元谨慎地盯着前方的黑骑军凝重道。

    “若不是有黑骑军军魂在,这金峰岭何至于树木终年充裕,像是夺走了这一方地灵人杰?”轻书继续发问。

    “若真有军魂,这南楚早已化为烟灰!”蒋元嘲讽道。

    “将军,那年剿灭十万黑骑军,属下夜夜不得安寝,生怕报应不爽,如今,真的是报应到了......镇北大将军,你要杀便杀,我轻书绝无怨言!”轻书脸色苍白无比。

    好一番豪言壮志!

    好一个夜不安寝!

    好一句报应不爽!

    又好大口气绝无怨言!

    不远处赶来的姜离歌心中冷笑不已。

    “轻书,你到底在做什么?就算你想要镇北侯来杀你,镇北侯的尸首本就不在这里。”蒋元冷冷笑道。

    “将军,你可有听过一句话,人死后,他的灵魂将在身死之处久久徘徊,直到找到那个罪魁祸首。属下原本是不信的,可您看这满山军魂,他们在等着报仇啊!”轻书神神叨叨,竟像是真有那一回事。

    “你胡说什么!老子杀的人比吃的米还多,如今还不是好好活着!”蒋元忍无可忍踹了轻书一脚,轻书立马倒地。

    “这不一样,这不一样的,将军上阵所杀乃是该杀之人,镇北大将军一生劳苦功高,不曾有半分私情,都说六月飞雪,如今旱季葱茏,可不是怨气冲天,事态反常?哈哈哈,天道轮回!”轻书被踹倒在地,原本还目光呆滞喃喃自语,说到最后,竟然嘲讽无比大笑起来,偏偏满脸死灰,已无生意。

    “那又如何?本将军能杀他一次就能杀他两次!”蒋元恶狠狠道。

    “镇北大将军,属下不该助纣为虐害你身死,属下不该忘恩负义害了整个黑骑军!你不是要属下的命吗?属下这就来赎罪了!”说完竟将剑往脖子上一横,顿时血流如注。

    “轻书!”毕竟是跟了自己一段时间的人,人非草木,蒋大将军大喝一声,下意识蹲下身替轻书止血。

    “将军,属下本是黑骑军第一营的人,承蒙离歌将军搭救,自当生是黑骑军的人,死是黑骑军的鬼,可偏偏将军对属下有一饭之恩,属下不能不报,如今报应来了,属下也该下去赎罪了!”话落,人死如灯灭。

    “轻书啊轻书,原以为你是一心辅佐本将军,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听完轻书的话,蒋元只觉得讽刺至极,一把将人丢开,站起身冷冷道:“姜傲,你满意了吧?我蒋元比不过你,就收买人心这一块永远都比不上你,可那又如何?你姜家倾覆之时还不是墙倒众人推!我蒋元固然有错,好歹是光明磊落直接射死你于马下,可朝堂之上那些人呢?个个说你是南楚战神,国之栋梁,劳苦功高,结果呢?你姜家罪状如山,几分真几分假,踩上一脚的又有多少!有本事你也去找他们啊!”

    “蒋元,那些人本将军一个都不会放过的,便从你开始吧。”男子的声音从蒋元身后传来。

    蒋元闻声,身体一僵,心惊胆战转过身,震惊无比:“你你你......怎么还活着?”

    “本将军自然是死了,拜你所赐啊!”男子冷笑道。

    “好啊姜傲,一剑穿胸你都未死,本将军定要禀明皇上!”蒋元冷冷呵道。

    “蒋大将军为何不信呢?本将军早就死了啊,你亲眼看见的。”姜傲冷笑道。

    “对,你死了,你死了,我亲眼看见的,你死了......”蒋元跌坐在地喃喃自语。

    “蒋大将军,本将军最近好冷啊,你把本将军的尸体藏哪里去了?”姜傲像是在聊天一样道。

    “鬼还怕冷?”蒋元闻言,反而冷静了下来。

    “自然啊,奈何桥下奈何水,奈何水中百鬼哭,你说冷不冷?”姜傲冷冷笑道。

    “姜傲,本将军能杀你一回,自然能杀你第二回!”说完忽然起身,提刀向姜傲刺去。

    蒋元眼中全是难以置信与震惊,喃喃自语道:“怎么会穿过去?”

    姜傲站在原地纹丝未动,闻言笑道:“怎么会穿过去呢?人死了当然就什么都没有了,你这些凡物又如何伤我?”

    “不不不,不可能的,一定是有人装神弄鬼,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蒋元还在震惊之中无法自拔。

    “有啊,是真的有,我不就是吗?”姜傲冷冷笑道。

    “姜傲,我要杀了你!”蒋元大喝一声,朝姜傲继续刺去,虽然他知道此举无异于抱薪灭火。

    不远处树杈上。

    “夫人,蒋元这是怎么了?”凤二看着眼前胡乱挥舞大刀的蒋元不解极了。

    是了,根本没有什么镇北侯,只有蒋元一人。

    “大概是中了幻境之术。”姜离歌心里也觉得奇异极了,蒋元为何这样她也不甚明白,唯一能肯定的是蒋元自己看见了他们看不见的东西,俗称心魔。

    “幻境之术?”凤二不解。

    “是啊,自己编想出来的幻境,最后说不定会害死自己。”姜离歌意味深长道。

    “可好端端的,蒋元为何会中了这幻境之术?”凤二继续问道。

    “你看见这漫山遍野的彼岸花了吗?”姜离歌只问道。

    “这花有何奇怪?”凤二眼中满山的彼岸花火红似火,像是要把这一片林子燃烧起来。可这花与蒋元发疯有何联系?

    “这花散发的香气,有迷惑人心之效,人看见的往往是心里最深藏的那一部分,有的是恐惧,有的是惦念,有的是回忆,蒋元看见的刚好是最恐惧的那一部分罢了。”姜离歌淡淡道。

    “可夫人与属下同样置身花海之中,为何无事?”凤二继续追问道。

    “我百毒不侵,自然无事,至于你.....”姜离歌故意拖长了尾音,在凤二一片期待中道:“大概是人太简单,无所畏惧,无所怀念,无所深藏之事。”

    凤二闻言失望至极:“啊?原来是如此啊,属下还以为自己也是百毒不侵呢。”

    “哈哈哈哈,真是单纯可爱啊。”姜离歌轻笑道。

    “夫人,咱们就这么看着蒋元死吗?”凤二见姜离歌不似前几日那样冷漠,心中也大胆了起来。

    “自然不会。”姜离歌淡淡道。

    而蒋元此时已经完全疯魔,听见姜傲冷漠至极地说:“蒋元,你去死吧,死了就不会害怕被人报复了。”

    此时的蒋元还有什么思考能力,只剩下满心满意的寻死:“我曾期待于君王重用,奈何君王心里只有大权在握,满心算计;我曾期待于兄友弟恭,奈何满门豺狼虎豹,所有人都在盘算着如何从我手里得到最大的利益;我曾期待于青梅煮酒,奈何你我对立,嫉妒多过欣赏,最终害你身死;我也曾期待于子孙绕膝,奈何人心不古,最亲近之人也最精于算计。我这一生自问坦坦荡荡,光明磊落,纵然有沉入谷底,滚落山崖之时,可我也从未失望放弃,唯独做过一件错事,那就是将一代忠臣良将射杀于马下。我罪孽深重,我该死......”

    麻木地拿起刀,放在脖子上,正要一刀解决自己之时,一颗石子飞来,刀落于马下。

    蒋元立即清醒了过来,恼怒朝四周呵道:“是谁?是谁在捣鬼?”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自杀?他蒋家如今势如中天,又转而支持最有即位可能的七皇子,只要再等些时日,他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何要寻死,这不是傻吗?看来这金峰岭果然问题极大。

    “别让本将军抓到你!”蒋元撂下狠话,想到身边贴身侍卫轻书已死,自己还有皇上秘密交代的任务,只好转身离去。

    待蒋元走后,姜离歌跳下树杈,走到轻书身边,冷笑道:“枉我当年救你一场,收你进黑骑军,到头来竟为了一饭之恩反咬我一口!”骂完还不解气,狠狠踢在轻书身上。

第两百四十四章 笛声相引执念深

    此人正是当年临州从楚意楼手下救下之人沐无言!

    姜离歌原本还没有什么印象,只是一听他所言受她搭救,她这一生行侠仗义,搭救之人无数,收入黑骑军也有好几人,可这么娘的还就只有沐无言。

    这狼心狗肺的狗东西,他蒋元一饭之恩是恩,她姜离歌好心搭救,黑骑军好心收留栽培就不是恩了?怎么不见得他以命相报!还改了个名字叫轻书?怎么,是觉得改个名字就可以当作一切都不存在,然后重新开始?黑骑军叛徒自当五马分尸,如今让他在自己的心魔中死去算是便宜他了!

    姜离歌越想越气,又补上几脚。奈何人早已死去,自然是一动不动。

    “白眼狼,白眼狼!”姜离歌恶狠狠骂道。

    凤二只觉得辣眼睛,轻声提醒道:“夫人,形象,仪态!”原本以为夫人是个冷漠至极的女子,要不然怎么能对主子那么好的人视若无睹?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夫人平日里心中压了一块超级大的大石头,释放出天性也是极为像母夜叉的。

    “形象什么?仪态什么?这狗东西未免太过气人,他该庆幸自己死了,要是还活着,我定要他生不如死!”姜离歌恶狠狠道。

    “夫人,人死如灯灭,恩怨也说不清,何必生气伤了自己?”凤二本着一个好属下的职业要求劝道。

    “成了,我知道了,你不必再劝。”姜离歌恢复了平静道。

    “不对,夫人你听,有竹笛声。”凤二忽然凝重道。

    “不好,是那个黑衣人!”姜离歌心里也是懊恼不已,都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是螳螂谁是黄雀,谁又说得准呢?刚才她还是黄雀呢,如今不过片刻便成了螳螂。

    可惜二人发现的太迟了,不过片刻便头昏脑胀晕了过去。

    “离歌,离歌......”

    “阿奕,阿奕,你在哪儿啊?”姜离歌此时置身于一片荒芜之中,天地广阔无垠,偏偏只有她一人。

    “我就在你身边。”

    姜离歌惊喜地转身,果然见楚天奕正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眉眼依旧,笑意盈盈。

    “阿奕,阿奕......”不做犹豫,姜离歌飞奔过去,一把将男子抱住,贪婪地吸取他身上的药香味。

    “离歌,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楚天奕宠溺笑道。

    “阿奕,你怎么会在这里?”姜离歌忽然想起自己现在应该是在金峰岭,那么凤二呢?姜离歌疑惑地从楚天奕怀中抬起头看向四周,却没有发现凤二的身影。

    “你想我,我自然就来了。”楚天奕好笑道。

    “我现在是不是死了?”姜离歌是有些疑惑的,最后她晕了过去,醒来便见到这样的场景,这只能说明一件事,要么她现在正在自己的梦境里,要么眼前之人是假的。

    可阿奕身上的味道做不得假,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可那又如何呢?就算是与他在梦境里天荒地老也挺好的。

    “离歌,我不想你死。”楚天奕有些幽怨道。

    “我知道。”姜离歌踮起脚轻轻吻了上去。

    若说恨,她心中是有的,恨天地不公,忠臣落得一个惨淡收场;恨建文帝人面兽心,装着一副伪善的面孔毁了所有人;还恨老天残忍地将她家阿奕带走,将阿爹阿娘轻尘带走,以至于这世间只有她一人苟延残喘着。

    若说惦念,她心中也是有的,惦念那段所有人都在,风平浪静的时光。

    一吻罢,姜离歌轻轻将胸前衣服褶皱抚平,然后轻轻靠在他的胸膛上,笑道:“梦境就是梦境啊,都没有心跳声。”话刚落,就听到男人胸腔里的那颗心脏在跳动。

    “我想和你生活在鸟语花香的地方,最好有一间小木屋,屋前还要有一条小河,河里要有鱼,最好是鲤鱼,比较有福气......我还要一棵红豆杉,上面结满晶莹的红豆......”随着姜离歌的描述,身边的场景开始变换起来......

    姜离歌却是眼角含泪看着男人笑道:“我要是想要你,你也能做到吗?”

    “离歌......你......”楚天奕有些为难。

    “阿奕,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要你就够了。”姜离歌将他抱紧道。

    鸟语花香碎成一片一片,转眼又是刚才的黄沙大漠。

    “现在你是我的了吗?”姜离歌眼中带着期待道。

    “离歌,对不起。”楚天奕有些自责道。

    “别说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姜离歌捂住他的唇道。

    “离歌,你醒来吧。”楚天奕面露不忍道。

    “你陪我一段时间吧,这个梦境挺好的,以前每每要抱住你的时候你就消失了,我如今能抱到你就心满意足了。”姜离歌笑得满足道。

    于是黄沙大漠中,一对可人儿尽情相拥。

    “阿奕,太阳一点儿也不热。”姜离歌躺在楚天奕怀里抱怨道。

    “呐,现在热了吗?”楚天奕笑问道。

    “可以了,太热了。”姜离歌反驳道。

    “恩,好。”楚天奕在她眼角印下一吻。

    “阿奕,我想要骑马。”姜离歌又道。

    “现在吗?”楚天奕低头看了两人现在的慵懒至极的模样。

    “就要现在。”姜离歌不容反驳道。

    “好,离歌说什么就是什么。”于是一匹马从远方跑到二人面前。

    “哎哎哎,还没换身衣服。”姜离歌恍然想起自己刚才......

    “早换好了,傻瓜。”楚天奕无奈一笑。

    姜离歌低头,果然穿戴整整齐齐。

    两人骑在马上,姜离歌满足地喟叹一声,问道:“阿奕,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吗?”

    “自然是极喜欢的。”楚天奕回答的毫不犹豫。

    “我也好喜欢。”眼中星星点点。

    长烟落日下,一骑两人的影子拉得极长极长......

    没有白天,没有黑夜,就像是时间定格,你想要什么便有什么,姜离歌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了多长时间,总而言之就是没有任何时刻比现在幸福了。

    什么都不去想,什么也不去担忧,就像这样靠在心爱的人怀里天荒地老。

    “姜离歌,我永远爱你。”就在姜离歌以为梦境能够一直持续下去之时,楚天奕却开始变淡,最后的最后只剩下这一句话。

    “楚天奕,我不想再失去你了。”姜离歌紧紧抱住对方,不甘心就这样失去。

    “离歌,你知道的,这几日这些都是你编织的梦境。”楚天奕有些不忍心道。

    “不,我只要楚天奕,其他我都不要,为什么现在不行了?”前不久只要她重复这句话,楚天奕变淡的身形就会重新显现出来,现在却是没有一点儿变化,姜离歌除了觉得无能为力就是无能为力,一如当年楚天奕在她怀里慢慢呼吸消失。

    你说我命由我不由天,可是天要带走你,我却是半点儿法子都没有。

    “傻姑娘,你的身体扛不住了啊,醒来吧。”楚天奕依旧温柔,话刚落,身形彻底消失。

    “楚天奕!”姜离歌大喊出声。

    “离歌,你醒了?”

    “夫人,你终于醒来了!”

    姜离歌悠悠转醒,便看见床旁站着一全身黑衣包裹的男子,至于为什么能看出是男子,从骨骼身形便知,还有凤二。

    环视一周,发现这是一个破败的小木屋,姜离歌大脑迅速运转,心里忽然有某个想法:这黑衣人便是买通说书人的黑衣人,而且是黑骑军的人,还和她很熟。

    那这人到底是谁?

    “我昏迷多久了?”姜离歌还沉浸于刚才的分离之中无法自拔,声音嘶哑问道。

    “三天。”凤二赶紧道。

    “已经三天了啊。”姜离歌怅然若失,明明已经三天了,她却觉得只不过是瞬间的事儿。

    “陆远渊。”姜离歌看着黑衣人忽然喊道。

    “在下不是,姑娘认错人了。”黑衣人却是否定道。

    “哟,现在不叫离歌了?”姜离歌毫不留情面的拆穿他。

    黑衣人沉默。

    “我生平算得上知心好友的只有几人,还活着的便只有阿渊你了。”姜离歌叹气道。

    “我说了不是。”黑衣人依旧冷冷反驳道。

    “是吗?”姜离歌自然是不信的,看向凤二,淡淡道:“你怎么醒来了,我还昏迷着?”

    “我也不知道,我第一日就醒过来了。”凤二心中也是疑惑不已。

    “难道真如我说,你心中无所藏,所以不会产生影响?”姜离歌思忖道。

    “正是如此。”黑衣人肯定道。

    “啧啧啧,凤二你这么单纯啊。”姜离歌促狭笑道。转而又有一些不甘心地看向黑衣人道:“阿渊,我本就是百毒不侵,应当也不会受太大影响才是。”

    “我不是离歌你说的那位故人。”黑衣人再次强调道。

    “是与不是,稍后再说,我总不能就叫你黑衣大哥吧?”姜离歌好笑道。

    “你若是愿意也是可以的。”黑衣人笑道。

    “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姜离歌不甘心地再问一次。

    “竹笛相引,执念太深。”黑衣人只道。

    “原来如此啊,我的确心中有所执念。”姜离歌有些悲伤道。

    “夫人......”凤二有些为自家主子担忧,就冲刚才夫人喊的那声“楚天奕”,以及这三日从未想过醒来的样子,主子还怎么抱得美人归?

第两百四十五章 无颜面对宁蒙面

    “凤二,以你的性格可不见得能与这位黑衣大哥和平相处啊。”姜离歌恢复了些力气,悠悠问道。

    “那日夫人与属下闻笛声陷入梦境,被他带回了这里,醒来后也只说是误伤......”凤二斟酌道。其实他心里清楚,此番能够无事,真要感谢自家夫人和人家是旧识,要不然他们现在早已经和蒋元那属下一样了。

    “你现出去,我和黑衣大哥商量点事儿。”姜离歌语气温柔,却是带着当将军时的几分不容置喙。

    “是,属下遵命。”凤二乖乖打开门离开。

    “如今你已醒,待会儿便下山去吧。”房间里沉默半晌,黑衣人终究忍不住先行开口道。

    “阿渊,你那日是不是打算杀了蒋元?”姜离歌一双明眸里全是肯定。

    “是。”黑衣人语气中带着肯定道。

    “终于肯承认自己的身份了?”姜离歌眼中全是得逞的笑意。

    “我早已无颜对你,也无颜面对黑骑军。”陆远渊不再躲避,声音中夹杂着无限的痛苦。

    “你被贬巫岭,黑骑军出事之时甚至连知晓都不曾,又何来无颜面对?”姜离歌从来不觉得陆远渊会参与这件事。

    “我爹他,还有陆家......明知大将军冤枉,却......我愧对于你们所有人。”陆远渊话落早已经泣不成声。

    “阿渊,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你是我兄弟,一辈子都是。”姜离歌得知他觉得愧对的缘由,只觉得心疼无比,又恍然想起常询,带着几分悲伤又道:“阿渊,墙倒众人推,陆大人的选择无可厚非,只是为了陆家更好罢了,你不必心有负担。”

    “十万黑骑军,上一刻还鲜活的面孔,这一刻就全都变成了飞灰,而我,只能在巫岭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自己的家族还站在了我的信仰的另一面,离歌,我无法原谅自己.....”陆远渊听闻姜离歌所言,心中更加酸涩。

    “若说愧疚,最该赎罪的是我,阿奕曾多次提醒,霓裳也一语中的,只有我自己傻傻当作什么也不知,阿渊,若你有愧,那我大概应该下地狱吧。”姜离歌怅然出声。

    “离歌,别这么说.....”陆远渊闻言,震惊无比地抬头看着姜离歌,一字一句道:“离歌,你是无辜的。”

    “你既然觉得我无辜,那又何必苛责于自己?不管是我阿爹,还是黑骑军所有人,都不愿意我们为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放过自己吧。”姜离歌苦口婆心道。

    姜离歌反问陆远渊,陆远渊只觉得头疼欲裂,猩红着眼朝姜离歌低吼道:“所以你就故意打落蒋元手中的刀让他走?姜离歌,你好一副菩萨心肠,人家亲手杀死了你爹,你还能若无其事放人家走!”

    “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陆远渊!”姜离歌心中也憋屈,多年好友,陆远渊竟然不信自己。

    “难道不是吗?什么家国天下,到头来家破人亡!什么圣主贤臣,到头来走狗烹!什么两情相悦,到头来死无全尸!姜离歌,这些都是你说过的,现在这样了你还坚持吗?你他妈就这么担心西北无人守,外敌趁虚而入吗?”陆远渊怒吼道。

    姜离歌眼中闪过一丝心疼,这样的陆远渊和受伤的孤狼真的是太像了啊,许久之后,启唇道:“阿渊,你觉得就这样杀死蒋元算什么?最多是南楚损失一名大将,可我爹是被冤枉了通敌叛国,凭什么蒋元那狗东西就能清清白白死!”姜离歌眼中寒光一片,说出的话几乎是咬牙切齿。

    姜离歌如此戾气横生的样子,陆远渊还是第一次看见,就算是那些年和北凤对战,姜离歌也没有显现出如此阴沉可怕的样子,道歉道:“是我误会你了。”

    “他死了,原本可以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当上南楚国太子的,可是为了我,他宁愿仓促起兵,所以阿渊,你骂我什么我都认了,唯独爱上他,我不觉得有错,有任何不妥。”姜离歌看向陆远渊的眼睛里全是认真。

    “我明白了,对不起。”离歌,我这辈子都比不上他了。

    “阿渊,别怪自己,也别怪你爹,每个人选择不同罢了。”姜离歌终究是叹气一声道。

    “他说过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可为什么到最后他却是告诉我明哲保身?”陆远渊此时眼中全是迷茫。

    “大人的世界啊,大概就是这样吧,不管自己的行事准则是什么,总是想要把圣人讲的那一套教给自己的下一代的,也许这样就可以告诉自己自己其实是做了圣人说的吧。”姜离歌苦笑道。

    “我们为什么要长大?就像当年那样对酒当歌,潇洒肆意不好吗?”陆远渊有些怅然若失。

    “是啊,为什么要长大?成人的世界当真是恶心极了啊。”姜离歌也是无奈至极。

    “常宏......”陆远渊眼中闪过厌恶,皱眉道。

    “常叔叔跟了我爹多年,他不会背叛的。”姜离歌斩钉截铁道。

    “可是如今......”陆远渊纠结道。

    “如日中天,大权在握是吗?”姜离歌笑笑道。

    陆远渊沉默不语,明显就是这样认为。

    “那都是建文帝做个天下人看的,你看现在天下人谁不说常宏狼心狗肺,踩着镇北侯上位?事实呢?常叔叔手中算不上有实权,真正有实权的应该是常叔叔身边的谢云逢,此人算得上是建文帝的心腹了。”姜离歌淡淡道。

    “可能进大将军军帐之人唯有常宏一人而已。”陆远渊咬牙切齿道。

    “的确如此,可你可知建文帝抓了常家人威胁常叔叔,常叔叔犹豫纠结之后还是选择将此事告诉阿爹,阿爹知道自己无力抗衡,便自己誊写一遍,原本七分真三分假直接变成了十分真,唯一的要求就是保下子衿......”姜离歌见陆远渊不信,只好和盘托出。

    “那常询还......”陆远渊眼中闪过沉痛。

    “常大哥不知道这件事,以为常叔叔真的背叛了,消息传到东面时,他直接自刎于军前了。”姜离歌悲伤无比,又对陆远渊道:“阿渊,不管以后如何,好好活着。”

    “离歌,你放心吧,我不会寻死的。”陆远渊总算知道姜离歌为何如此排斥他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原来是怕自己想不开像常询那样。

    “苏强、陈欢当年被判流放,事实上半路就被诛杀了......”姜离歌又带着几分沉重道。

    “我后来去的时候,尸首遍地,分不出谁是谁......”陆远渊也伤怀起来。

    “说到底是我姜家对不住他们。”姜离歌仰望屋顶叹息道。

    “别这么说......我想他们不会后悔的。”陆远渊坚定道。

    “不说了,这一笔笔账,我要建文帝血债血偿!”姜离歌残忍嗜血,坚定无比道。

    “他真的跳下城楼而亡了吗?”陆远渊终究是忍不住问道。

    “没有,那是他的手下暗月。”姜离歌伤怀道。

    “那......”陆远渊欲言又止。

    “可也没好到哪里去,那之后两个月他就毒发身亡了。”姜离歌脸上的恨意愈发明显。

    “离歌......”陆远渊说不出心里什么感受,想要劝慰又不知从何说起。

    “左右都两年了,该难过的都难过过了。”姜离歌扯出一抹笑容,只是这笑容怎么看怎么苦涩。

    陆远渊自然是知道姜离歌的伤心的,说不难过了,怎么可能不难过呢?明明梦里一直喊的都是他的名字啊。

    “阿渊,离开南楚吧,去哪里都好。”姜离歌忽然认真道。

    “那你呢?”陆远渊蹙眉。

    “我啊,戏还没唱完呢,自然是要看到最后的。”姜离歌淡笑道。

    “离歌,让我留在你身边吧。”陆远渊乞求道。

    “阿渊,南楚要乱了......”姜离歌何尝不知留下陆远渊会方便很多,毕竟现在她用的都是凤霖的人,若是哪日惹急了凤霖,她就危险了。可是留下陆远渊就意味着把他拉入漩涡,成功了还好说,若是失败,岂不是害了他?

    “你要起兵造反?”陆远渊蹙眉。

    “你啊,怎么想法还是如此简单粗暴?当年阿奕地利人和都未能成功,我又有什么把握成功?”姜离歌好笑道。

    “我想留在你身边。”陆远渊斩钉截铁道。

    “阿渊,我如今身边的人够了。”姜离歌狠心拒绝道。

    “就凭楚天奕留下的那些人吗?”陆远渊生气道。

    “不不不,他们为我牺牲没有必要。北皇就够了。”姜离歌淡淡道。

    “你拿什么......和他换的?”陆远渊早不是当年单纯的少年,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些他都是明白的。

    “我还有什么呢?左右里应外合助他夺得天下。”姜离歌丝毫不在意道。

    “离歌.....”直觉告诉陆远渊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好了,咱们好不容易相遇就不说这些事儿了。”姜离歌转移话题道。

    “好,我不跟着你去京城,至少你告诉我你这一次来金峰岭想要做什么。”陆远渊不容拒绝道。

    “挑起战争。”姜离歌像是丝毫不在意一样道。

    “你是要......”陆远渊有些不敢相信。

第两百四十六章 天下分合见常宏

    “怎么?不相信?”姜离歌见他这副模样好笑道。

    “不是不相信,只是没想到......”陆远渊剩下的话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当年姜离歌可谓是鲜衣怒马,一心扑在保家卫国上,如今居然主动挑起战争?

    “也没什么,我要的是建文帝后悔,自然是他在意什么我便毁了什么。”姜离歌笑得冷漠又残忍道。

    陆远渊如今是彻底相信当年的姜离歌真的消失了,眼前的女子没有当年半分阳光,反倒是恨意多一些,那些对酒当歌,大漠赛马,雪地玩闹,真的不复存在了,就算是报了仇之后又能怎么样呢?那群人回不来了,那个潇洒肆意,老是说自己风流倜傥的姜离歌也回不来了,就连他如今都是一副面目全非的样子。

    “怕了吗?”姜离歌好笑道。

    那些年要说保家卫国什么的她喊的最凶,那么喊得第二凶的便是陆远渊了。

    “你说的对,天下分分合合,建文帝不仁,我们何必再说那些家国大义?”陆远渊原本还有些不忍心,不过片刻便想了个明白。

    “我一会儿就离开了,你好好保重。”姜离歌郑重道。

    “我和你一起去。”陆远渊怕姜离歌不同意又道:“至少你在金峰岭这段时间都让我陪着你。”

    “好。”姜离歌知道自己再拒绝下去就不像样了,于是只好答应。

    “先吃点儿东西,咱们再说出发的事儿。”陆远渊起身走出房门。

    刚好凤二端了米粥进来,“夫人......”

    “拿过来吧。”姜离歌不过片刻就解决了个精光。

    凤二有些纠结道:“夫人,您还是注意一下形象,万一回京城之后改不回去.....”

    “凤二啊,你最近是越来越话多了啊。”姜离歌放慢了速度,故意道。

    “属下.....”想要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按理说主子夫人的事儿他一个属下是不该说的,可怎么就管不住这张嘴呢?

    “好了,我就开个玩笑。”姜离歌心里有些愧疚,凤二平时就比较沉默,如今好不容易积极一些,她还打击人家,再说属下也是人,总不能冷冰冰,连说个话都刻板吧?

    凤二终于在心里松了口气,他不是凤一,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主子喜欢什么样的属下,这也是为什么主子会比较喜欢凤一贴身伺候。

    “这金峰岭的树木到底为何如此葱茏啊?”姜离歌看向陆远渊问道。

    “这也没什么,当年金峰岭大火烧了三天三夜,遍地剩下的灰烬,养料如此充足,再栽种上些红豆杉,可不就一片葱茏?你看啊,这些树刚好承载黑骑军十万军魂呢。”陆远渊微微笑道。

    “你有心了,阿渊。”姜离歌艰难道。

    金峰岭树是红豆杉,红豆生南国,黑骑军大多数将士并未娶妻,红豆寓意生活幸福美满,陆远渊此举可谓是细致耐心,漫山遍野的红豆杉,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完成,真的难以想象。

    金峰岭的花是彼岸花,彼岸花引路,愿下一世他们能投一个好人家。

    金峰岭事出反常,诉说黑骑军还有阿爹有多冤,只要金峰岭还在,假以时日就能成为历代皇帝心里的刺,想拔又不敢拔,不拔又心里难受,南楚皇室永远别得安心。

    “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陆远渊语气里全是自嘲。

    “别这么说,将士安处,你做的够多了。”姜离歌笑中含泪道。

    午后,烈日正当头。

    “黑骑军所有将士们,我姜离歌定要把他们欠咱们的十倍讨回来!”金峰岭脚下,姜离歌、陆远渊以及凤二拜了三拜,以酒为祭。

    站起身,陆远渊看向姜离歌问道:“接下来,咱们去哪里?”

    “先去将军府。”姜离歌毫不犹豫道。

    京城。

    “主子,还在为夫人担心吗?”见凤霖在书案前举笔久久不定,凤一忍不住问道。

    “不是,以她的本事,本皇不担心。”凤霖一身墨色衣袍,闻言怔愣一下,旋即摇头道。

    “主子为何忧虑?”凤一实在想不出除了离歌将军还有谁能令主子这么牵肠挂肚。

    “去了这么久,她未曾有半封回信......”凤霖看着眼前属下的汇报信件伤怀道。

    “主子何不先写给夫人?”凤一一个头两个大,什么叫“去了这么久”?不过是半月而已!什么叫“不回信”?您又没要求,再说离歌将军是那种能够想到写信的人吗?

    “本皇若是写了,会不会显得矫情?”凤霖有些纠结道。

    “不会。夫人会很惊讶的,主子若是要夫人的回信,就要主动先写信,要不然夫人怎么会知道要给主子写信?”您写了是有点儿矫情,可您这要写不写,纠结到底写不写更矫情!凤霖暗自腹诽。

    “先说说最近情况吧。”凤霖想了半晌,没想出写什么好,只好放下笔对凤一道。

    “北凤那边一切都好,辅政王传信让主子一切放心。”凤一道。

    “恩,有宇文信在,北凤没什么可担心的。”凤霖淡淡道。

    “倒是最近宫里那位艳妃娘娘愈发跋扈了,非要建什么望月楼。”凤一蹙眉道。

    “建文帝如何说?”凤霖好奇道。

    “不知怎的,建文帝同意了,几日后便回动工。”凤一道。

    “自寻死路。离尘现在怎么样了?”凤霖冷呵一声,接着问道。

    “建文帝这几日总是召进宫,开始成迷于炼丹术了,白白让宁丞相捡了便宜。”凤一有一些不忿。

    “知道为什么本皇是主子,而你是属下吗?”凤霖不理凤一,反而问道。

    “因为主子天生贵胄,而属下出身草莽?”凤一抓着头发试探问道。

    凤霖摇摇头。

    “哦,属下知道了,因为主子救了属下,所以属下只能是属下!”凤一洋洋得意道。

    “不是,是因为本皇比你看得长远一些。”凤霖实在是不想在看这臭小子胡诌,直接道。

    “啊?”凤一不解。

    “你说宁存志捡了便宜,可本皇却知道建文帝丢掉朝政就离朝臣劝谏不远了,再者,宁存志再如何得利,也只是一时的。”凤霖难得多说了几句。

    凤一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接着又挠挠头道:“可就算属下能看到这些,属下还是属下啊。”

    “不说这个。”凤霖觉得自己有些气短,接着又问道:“还有什么?”

    “建文帝今日召见了长公主和皇长孙。”凤一纠结道。

    “嗯。”凤霖淡淡应了一声,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主子,若是长公主有一日要这天下,您该怎么办呢?”凤霖试探道。

    “不怎么样。”凤霖淡淡道。

    “可长公主明显是要这天下......”凤一有些担忧。

    “她抢不去。”凤霖一脸不在意道。

    凤一有些为难,可是主子......唉,算了,难得主子有机会拥有自己喜欢的人......

    “林文生夫妇如何了?”凤霖又问道。

    “安顿好了,小主子也很好,能走路了,阿爹阿娘喊得也很顺溜。”凤一自然是知道她想问什么。

    “谁让你说小孩子的事了?”嘴角却是扬起满足的笑容,眼中全是期待。

    “是是是,属下的错。”可明明您就很想知道啊。

    金峰岭,将军府。

    “你们是谁?”看着眼前不请自来的三人,常宏眼中只有惊讶,没有任何害怕。

    “常叔叔。”姜离歌恢复自己的声音喊道。

    “你怎么来了?赶紧离开这里!”常宏闻声大惊,低声呵道。

    “怎么,这将军府就如此危险吗?常叔叔如此担忧。”姜离歌明明笑着,眼中却是冰冷一片。

    “也不是危险,就是有点儿麻烦。”常宏蹙眉道。

    “今夜有事刚好想和常叔叔详谈。”姜离歌纹丝不动,丝毫没有给常宏拒绝的机会。

    “唉,好吧,你们随我来。”常宏转身在书案后的椅子脚扭了一下,一个小型密室展现在三人面前。

    姜离歌也不作耽搁,带着二人走了进去。

    密室就一句话: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三人坐定,姜离歌见凤二还站着,笑道:“你如今可是代表你们皇上,坐吧。”

    凤二有些局促道:“不可,主是主,仆是仆。”

    “算了,不为难你了。”姜离歌无可奈何。

    “离歌,你这是......”常宏疑惑无比,上次一别,离歌应该是厌恶了自己这个叔叔,永不相见了才是。

    “常叔叔,你的头发.....”姜离歌这才注意到常宏的头发,已经全白了,而常宏其实还比她阿爹小上几岁。

    “没什么,年纪大了。”常宏掩饰道。

    姜离歌是半个字也不信,想想也是,背负骂名,又白发人送黑发人,头发如何不白啊?

    “今日找属下所为何事?”常宏有些不自然地转移话题道。

    “常叔叔和谢云逢关系如何?”姜离歌自然是听到了那声“属下”,心里不知道是何滋味,只觉得心中某一块麻木地疼,下意识避过先是问道。

    “尚可,进水不犯河水。”常宏淡淡道。

    如果常宏说进水不犯河水,那就是明面上还过的去了,看来常宏当年做镇北大将军副将的本事还是在的,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好。姜离歌心里暗忖。

    “不知常叔叔是否初心不改?”姜离歌转而问道。

第两百四十七章 夜袭杀人放火时

    “少主,属下愿誓死追随。”常宏闻言,激动地跪了下来。

    “常叔叔,原本我这一辈子都不想看见你的,可是你曾经对我的好是真真切切的,你也是真心辅佐我阿爹的,我也想通了,不是你也会是他人,没分别的,所以我不怪你了......”姜离歌带着几分沉重道。

    “离歌......”常宏闻言竟然满脸泪水,倒是将姜离歌三人吓了一跳。

    又听常宏接着道:“属下一直在等这一天,属下怕自己这辈子都等不到了.....”

    “好了,常叔叔,既然你有心,我如今刚好有一件事相求。”姜离歌也不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

    “少主尽管说。”常宏擦擦眼泪道。

    “别叫我少主,黑骑军已经没有了,也别自称属下,你是谁的属下,你再清楚不过。”姜离歌淡淡道。

    “我对不起将军,怎么还敢自称是他的属下?”常宏艰难道。

    “蒋元来金峰岭了,你知道吗?”姜离歌盯着常宏的眼睛试探道。

    “知道,手下已经回禀了。”常宏道。

    姜离歌微微放了心,接着道:“接下来南方诸国会攻打南楚,我要你把这一切嫁祸在蒋元身上,那年我阿爹是如何被诬陷的,就要他付出怎样的代价。”

    “这个没问题。”常宏眼中也闪过一丝恨意,坚定道。

    “那咱们这样做......”见常宏答应,姜离歌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三人商议完成之后,姜离歌补上一句道:“常叔叔,这是你唯一报答阿爹保你全家之恩的机会了。”

    “离歌,你放心,我常宏如今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定不会让你失望!”常宏再次保证道。

    “常叔叔,我信你。”不管是真信还是假信,反正姜离歌如是说了。

    “离歌,你旁边这位是?”常宏见陆远渊身形,有些怀疑又不敢肯定,是以问道。

    “常叔。”陆远渊主动取下脸上的面巾,露出苍白的容颜。

    “远渊!”常宏震惊极了,没想到还真是陆远渊。

    “常叔叔何必震惊?我们几个里活着的可不就只剩我和离歌?”陆远渊嘲讽道。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常宏喃喃自语,眼角泪水落下,像是想起了什么。

    “改日方便我再去祭拜常婶和常大哥。”姜离歌终究是不忍心,扔下一句,和陆远渊凤二准备离开。

    “你们从密道离开吧。”常宏擦擦眼泪,赶紧道。

    “还有密道?”姜离歌有些惊讶。

    “我早就准备好随时起兵了,只是没想到离歌早已经有贵人相助。”常宏有些苦涩道。

    “.......”姜离歌不知道自己说什么才好,原本还对常宏百般试探,没想到最后人家早就准备好了。

    “不管怎么说,常叔叔多保重。”姜离歌最终道。

    “嗯,你们也多加小心。”常宏今晚上都不知道流了多少泪水。

    话落,三人消失在了暗道里。

    常宏看着洞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久之后才道:“将军,我们就快为你报仇了。”

    离开将军府后,陆远渊终究是忍不住问道:“常婶怎么去世的?”

    姜离歌心里有些不好受,缓缓道:“常婶去世也就这两年的事,外面都说暴病身亡,可实际谁知道呢?”

    “常婶那样一个刚直的女子......”陆远渊似乎是想起什么,叹息道。

    “说起来,你今年也不小了,为何还未娶妻?”姜离歌有些忧心道。

    “我如今这般模样,娶妻就是拖累人家,算了吧。”陆远渊苦笑道。

    “那你知道男人三十未娶会是什么吗?”姜离歌转而笑道。

    “是什么?”陆远渊不解,下意识问道。

    “断袖啊。”姜离歌好笑道。

    “你还真是越长越坏啊,我还只听说过男人三十一枝花。”陆远渊好笑道。

    “凤二你别笑,你也差不多快三十了吧?”姜离歌见凤二在旁边偷笑,丝毫不放过他道。

    “唉,这夫人就不明白了吧,主子说过了,他没娶妻之前,我们全部都别想娶妻。”凤二一脸哀怨地看着姜离歌。

    “这么霸道?”陆远渊对当年令人闻风丧胆的摄政王,如今行踪不定的凤霖还是有几分好奇的。

    “可不是,主子说免得我们一个个娶妻了在他面前晃,结果自己一个孤家寡人,无人问津。”说着还故意瞟了姜离歌一眼。

    姜离歌有些尴尬,偏偏陆远渊还是一如既往地神经大条,问道:“话说你们主子不会是断袖吧?”

    “才不是!”凤二闻言直接炸毛了,他们高贵优雅的主子才不是断袖,就算是,这世上有配得上他们主子的男人吗?

    “可刚才离歌不是说......”陆远渊奇怪道。

    姜离歌赶紧捂住陆远渊的嘴,没好气道:“好歹北皇现在我的良木,不可以胡乱编排。”

    “唔唔唔......”陆远渊想说些什么,奈何嘴被捂住,一句也说不出口。

    “夫人,他好像要被你捂死了。”凤二见二人这番小孩子模样,不由故意打趣道。

    “呀!”姜离歌恍然惊觉,赶紧将陆远渊松开。

    “姜离歌,你谋杀!”陆远渊终于重新获得新鲜空气,半喘着气控诉。

    几日后,一队黑衣人趁夜黑风高翻越金峰岭而直奔最近的黎国。

    “离歌,搞偷袭还是你最擅长!”陆远渊趴在潜伏地对姜离歌打趣道。

    “那是,我别的不会,坏点子倒是够多。”姜离歌好笑道。

    陆远渊扫视周围一圈,又问道:“这是北皇的人?”

    “正是。”姜离歌点头。

    “北凤人一般都比较五大三粗,北皇的这群人倒是看起来更像是南楚人。”陆远渊有些疑惑道。

    “那是主子为了夫人故意挑选的,还说什么做戏就要做全套。”凤二这时候插嘴道。

    “夫人?你说的夫人不会是......”陆远渊心中闪过某种猜测。

    “我如今又不是二八少女,自然称夫人。”姜离歌见话头不对,赶紧打断道。

    “原来如此啊,啧啧啧,女人真惨,年少称姑娘,稍微大一点儿就只能称夫人,不像男子,就算是三十之龄依旧可以称公子。”陆远渊有些幸灾乐祸道。

    “闭嘴,城门换岗了,咱们进去。”姜离歌见他又开始折腾,狠心打断道。

    金铭城城门之下,几根铁钩飞上城墙,牢牢挂住,黑衣人不过片刻已经飞身上墙,一场无声的杀戮正式开始。

    不过片刻之间,城中军粮存放之地火光一片,呼喊声到处响起。

    “不好了,军粮着火了!”

    当即有士兵踏过将军府一道道屏障,大喊道:“将军,将军,不好了......”

    “将军正在睡觉,莫要大声喧扰。”将军卧房外,像是将军的贴身侍卫模样的人严肃道。

    “可是军粮失火......”士兵着急的都要哭了。

    “好端端的为何失火?”那贴身侍卫蹙眉问道。

    “不知,只是城中巡逻士兵死了不少。”士兵着急道。

    “怎么不早说?本将这就通知将军。”贴身侍卫也不敢耽搁,赶紧敲房门:“将军,敌军来袭!”

    然而敲了半晌也没有回应,贴身侍卫有些奇怪,只好推门而入。

    见帐中有微微凸起,心微安,严肃道:“将军,敌军来袭!”

    床上之人却是丝毫没有动静,贴身侍卫大惊,也顾不得什么,直接走上前,一把掀开被子,身体僵硬了片刻,悲伤忽然弥漫,扑通一声直直跪下:“将军遭人暗杀。”

    而床上,细细看去,竟是一具光裸的无头尸!

    “封锁城门,一个人也不能放出去!”贴身侍卫伤心完毕,大喝道。

    而此时,罪魁祸首们早已到达城门外,直往金峰岭而去。

    “离歌,你也太损了吧?直接把人家头割下!”陆远渊脸上全是兴奋!

    “我这叫有始有终。”姜离歌淡淡道。

    “杀了敌将,你不开心?”见姜离歌此番模样,陆远渊这才发觉不对,赶紧收回了想笑的心问道。

    “南楚与南方诸国战将起,最后受害的还是黎民百姓,我这一生惟愿天下太平,没想到这太平有一日会被我亲手打乱。”姜离歌几分惆怅道。

    “不是你,这一战迟早会爆发,要怪就怪建文帝冷心冷清,再者,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黎国百姓与黎国福祸相依,当年南方诸国敢定下此计便应当想到这样的后果。”陆远渊眼中早已经是冰冷一片。

    “左右现在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姜离歌安慰自己道。

    “南方诸国真的会起兵反抗?”陆远渊有些怀疑道。

    “以卵击石的道理谁都懂,纵使是死了一员大将也不见得会反抗,最后还会不了了之。”姜离歌淡淡道。

    “那咱们此行是为何?”陆远渊听过她的计划,却没有推敲过其中的深意。

    “所以第二步,北凤暗中支持。”姜离歌高深莫测道。

    “如何见得北凤支持,南方诸国就会反抗?远水解不了近火。”陆远渊道。

    “因此咱们还需要做一件事。”姜离歌神秘一笑。

    次日天微明,金峰岭下安州城门刚刚打开,一道惊呼声响起:“啊,人头,人头!上面有一颗头!”

第两百四十八章 两军对峙情势急

    “天呐,这是谁这么大胆,竟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

    “这是黎国金铭城守将赵远!”

    “哈哈哈,这狗贼一直虎视眈眈,死的好!”

    ......

    将军府中。

    一铁甲军人与蓝袍公子相对,茶烟袅袅。

    “将军!不好了!”此时一士兵惊慌的声音响起。

    “何事慌慌张张?”常宏自然是知道大概是什么事,面上却装作一片愠色,好像真的有那一回事儿。

    “这......”士兵看向谢云逢,面色犹豫。

    “谢将军面前有什么不可说的?”常宏斥道。

    “将军,敌军将领赵远的人头出现在了城楼上!”士兵担忧不已。

    “什么?赵远狗贼的头?”谢云逢闻言,震惊不已,直接站了起来,可见其震惊之深。心思却是百转。眼光不经意扫向常宏,见对方也是一副震惊不已的模样,心中那点儿怀疑又淡了下去。

    与其相信常宏有这个本事,还不如相信是哪个南楚勇士做的大事。只是如今南楚与南方诸附属国关系甚好,赵远将军的头颅却出现在他南楚,还如此嚣张地挂在城楼之上......这只怕复杂了。

    谢云逢不过片刻,便将事情想了个大概,面上却依旧笑若春风,淡淡道:“大将军以为如何处置此事才好?”

    “此事必当先上报皇上,待皇上定夺才是。”常宏四两拨千斤,似乎不做任何思考。

    “若是黎国攻打来又当如何?”谢云逢闻言皱眉,继续问道。

    “自当誓死守卫,再者,我南楚泱泱大国,岂是他黎国说打就能打的?更别说这头颅说不定还在黎国为了自己的利益自导自演。”常宏冷笑道。

    谢云逢见常宏如此无脑,心中一片鄙夷,却又忽然想到一事,斟酌问道:“大将军当年跟在那逆贼身边也是如此......勇猛。”原本想说有勇无谋,想到皇上的吩咐,谢云逢不得不换个说法。

    “谢将军这是何意?”常宏立马沉下了脸色,像是非常在意谢云逢如此说。

    “大将军莫要误会,谢某不过是随口一提,大将军若是在意,当谢某未曾说过便是。”谢云逢面不改色,心里却是腹诽常宏此人,有算计,这算计却是不够果敢,当年既然能够陷害镇北侯,自当能想到这辈子他都逃不过一句卖主求荣,如今这般在意,倒是格局小了些,这样的人就算是做了大将军又如何?日后的路还是会不好走。

    “你!罢了罢了,在那人身边,本将军不过是个副将,自然是那人说什么便是什么,至于勇猛,那是自然,不然本将军也坐不上这样的位置!”常宏一脸自负,似压抑着被和某人联系在一起的怒气。

    “是么?谢某怎么听说大将军是那人身边的左右手呢,面面俱到,甚得他心。”谢云逢意味深长道。

    “谢将军想多了,那人向来重情重义,就算是一个小兵也能得他重用,更何况本将军陪他出生入死多年。”常宏似乎十分不以为意。

    好你个谢云逢,既然你想玩,本将军奉陪到底。

    “大将军果真无情。”谢云逢笑着评价道。心里却是一阵鄙夷,就凭这份养不熟,常宏就永远不是他的绊脚石,再等一段时间,等镇北侯之事彻底淡下去,他就能取代常宏。

    “谢将军不必夸奖本将军,倒是如何与皇上说此事,劳烦谢将军费心。”常宏面上一片平淡,似乎并不在意谢云逢如何说,只是淡淡提醒道。

    心里却是几分疼痛,无情?的确是吧,要不然也不会在将军死了这么多年后还不敢死,要不然也不会在家破人亡之后还呆在这个位置上,原以为信守对将军的诺言才是对,前几日离歌找来之后他才明白,忠君爱国,也要看忠的是什么样的君,爱的是什么样的国。欺骗利用害死将军的人,必须死!将军,您说一定要守卫南楚,属下乖乖听了几年,可只是越来越寒心,属下不能遵守对您的诺言了......

    “大将军早有陈算,谢某自当按照大将军的意思做。”心里却是一阵暗笑,想要看常宏出丑。可惜谢云逢忘了,若是常宏真的如此简单,就不会呆在镇北侯身边那么多年,就不会在盘中错杂的局势中掌握主动权了。

    不管常宏和姜离歌是如何谋划,表面样子还是要做好的,先是找个算得上贵重的盒子将赵远的头颅装起来,再排兵布阵做好准备以防黎国暗袭,与此同时,谢云逢将此时书写成册,如实汇报,快马加鞭送往京城。

    只是黎国虽是小国,却也是个国家,更何况死的还是最重要的将军,这赵远来历也十分不凡,算得上是皇亲国戚,也就是黎国皇帝的舅舅,你说这样尊贵的身份,这样重要的身份,黎国如何能不讨个公道,就算是讨不到公道,也要换取最大的利益。于是几日后,黎国五万大军压境。

    两军对峙,自然是要先行挑衅,此番黎国有理,自然是要先说话的。

    只见一短小精悍男子站出队伍,对着安州城楼上的常宏大喊道:“常大将军,你南楚杀我黎国大将,三日里却是没有任何表示,好歹要给个说法吧?我黎国虽小,却也不是忍气吞声的,今日常大将军若不说清楚此事,可别怪我黎国的铁骑不留情面。”

    城楼之上,看着黎国寥寥五万人,常宏对着谢云逢轻笑道:“这黎国皇帝莫不是个傻子?区区五万大军就如此猖狂?也不想想我安州城内便有十万大军!”

    谢云逢闻言,只意味深长道:“不怕一只老鼠上跳下窜,就怕一群老鼠上跳下窜。”

    “谢将军多虑了,其他小国不是傻子,为了一个不相干的黎国得罪南楚。”常宏似乎十分不在意道。

    “唇亡齿寒的道理谁都懂。”谢云逢淡淡道。

    “谢将军莫要欺负本将军没有上过学堂,以卵击石的道理谁又不懂?”常宏丝毫不做退让。

    “一叶障目!”谢云逢是真的几分生气,冷冷道。

    “谢将军与其操心本将军,不如想想皇上会让咱们如何做,再者谢将军想必还不知道吧,西北那位蒋大将军就在安州城内。”常宏语气也不是很好道。

    “他来做什么?”谢云逢皱眉,下意识问。

    “谁知道呢?也许是看看你谢将军也未尝不可。”常宏见谢云逢这副模样心里好受了许多,谁不知道建文帝重用蒋元?他常宏这个镇南大将军是为了给建文帝背黑锅,对于谢云逢这样的心腹来说自然是没有任何威胁,可蒋元不一样,蒋元可是真真实实的镇西大将军,谢云逢就算是拼尽全力也得罪不起,如今蒋元不好好在西北,却是到了谢云逢的地界,由不得谢云逢不多想。

    “呵!大将军与其担心谢某如何,不如想想如何面对如今的困境。”谢云逢听闻常宏此言,心中不管多想什么,面上依旧是要保持一片平静的,不会叫常宏白白看了笑话。

    “说起来,黎国边关如今应当有十万大军,却只出五万大军,这场仗注定是打不起来的。”半晌,常宏淡淡道。

    “鱼死网破的道理,谢某以为大将军早有体会才是。”谢云逢平复下心情,游刃有余似的道。

    此时,黎国阵前谈判的官员见南楚军并没有回答的意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下意识看向黎皇。

    黎皇脸色此时也好不到哪里去,铁青着脸低骂道:“这常宏着实可恶!”

    “依臣看,赵大将军说不定就是常宏故意派人刺杀的!”黎皇身边一员大将瞪眼道。

    “继续喊!”大将话刚落,黎皇脸色果然更加难看了,只沉沉命令。

    “常大将军,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若是不给个答复,黎国还有十万大军严阵以待,赵将军之死必须给个说法!”那喊话的官员大喊道。

    心里却是一阵憋屈,南楚此番也欺人太甚!可也知道黎国根本没有能力和南楚硬碰硬,如今五万大军兵临城下,也不过是为了讨个最大的利益而已。

    常宏见气氛差不多,亲自向前一步喊道:“南楚镇南大将军常宏见过黎皇,本将惊闻贵国赵大将军之死,心中尚未恢复,是以迟钝了些,黎皇莫要生气!”

    “常将军有什么好震惊,赵大将军的死显然是南楚人所为,还是给个说法要紧!”黎国阵前谈判官员冷哼一声道。

    “黎皇陛下,此事另有隐情,本将正在努力查清原因,待真相水落石出,一定给黎皇一个满意的交代。”常宏自然是知道黎皇在想什么,毫不犹豫道。

    阵前谈判官员转过头看向黎皇,等待下一步指令,黎皇嘴角微勾,冷冷道:“僵持。”

    “是,微臣明白。”阵前谈判官员得到指令后,重新看向常宏喊道:“常将军当我黎国好糊弄不成?今日若是不给个说法,誓不罢休!”(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十九章

    “黎皇陛下,凡事以和为贵,赵大将军之事,本将也感到十分可惜,也十分想知道真相,只是此事确实与南楚无干系,定是他国有心陷害!”常宏意味深长,死不承认道。

    常宏这态度明显是想将此事推得干干净净,黎国怎么可能容忍这样的可能?只见黎皇一个眼神,阵前谈判官员便从怀中拿出一物,大喊道:“常将军若是说此事与南楚无关,这南楚将军府令牌又如何解释?”

    常宏看向谢云逢,脸色有些不好道:“本将军并未派人前往金铭城,这谢将军应该是知道的。”

    谢云逢倒是十分惊讶常宏会向自己解释,皱眉道:“可那令牌看起来不似作假。”不管二人如何看不惯对方,那都是南楚内部的事,如今大敌当前,一个不慎就是替建文帝找麻烦,谢云逢也认真起来。

    “真不知是哪个卑鄙小人!听闻黎国一直水患严重,莫不是自导自演一场戏以求赔偿?”常宏狠狠啐一口道。

    此时阳光正明媚着,汗从双方士兵额角流下,偏偏这时候万马齐喑,没有人敢抬手抹一下汗。

    “不太像,若是要自导自演一场戏,大可选一个不重要的将军。”谢云逢直接否定。

    “此事定是有误会,还请黎皇给本将一点儿时间,定会给黎国一个满意的答复。”常宏继续否认。

    如今算是铁证如山,结果对方还一口咬定是误会,黎皇脸色别提多难看,直接喊道:“那常将军是想要多长时间?”谁都能听出其中的恼怒之意。

    “三月足矣。”常宏面不改色道。

    “三月?呵!常将军好大的口气,三个月只怕都够销毁证据了。”黎皇咬牙切齿,眼中尽是怒火。

    “黎皇陛下,南楚与黎国向来交好,定不会做下此等事,黎皇相信我等才是。”常宏说的那叫一个真诚。落在黎皇眼里就是死不承认,猖狂至极,奈何黎国国力向来不如南楚,只得忍下,喊道:“本皇只给常将军一月时间,还请常将军认认真真给个答复!”说完也不等常宏再回答,直接策马离开。

    剩下黎国官员面面相觑,最后撤兵离开。

    就这样,黎军风一样地到来,然后风一样地离开。剩下安州城守兵通通歇了一口气。

    谢云逢见黎国退兵,眉头微皱,侧脸看了常宏一眼,而后冷冷道:“谢某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谢将军慢走。”常宏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淡淡道。

    “告辞。”谢云逢向来爱做表面面子,如今此番怕是心里不忿到了极点。

    看着远去的白色身影,常宏轻笑一声,心里却是想:眼前之人也不过而立之年,说起来还是年轻气盛之时,看到自己轻易说中结局心有不平也是正常。想到下一步计划,常宏收起嘴角的笑容,对着身边的副将吩咐道:“全城加强戒备。”说罢,转身离开。

    安州城客栈内。

    一红衣女子倚窗而坐,素手执盏,红唇轻起,不时呷一口茶,目光却是淡淡看着楼下街上车水马龙,不知是在品茶,还是在赏景,亦或者是在想事儿。

    如此一番美人倚窗品茶图,看见只让人想赞一句:美哉美人,袅袅兮淡盏。偏偏旁边一黑衣男子喋喋不休,硬生生破坏了这气氛,只听那男子带着几分焦躁,直视女子脑后道:“姜离歌,你到底怎么想的?足足三日,你已经呆在客栈足足三日了,黎国退兵,你当执行下一步计划才是!还继续窝在客栈是怎么回事?”原本心中就十分焦躁,看着心上人脑后竟然还觉得心底一阵悸动,陆远渊表面更加不耐烦了。

    女子闻言终于舍得回头,男子面容果然如她所想满是焦急,继续呷一口茶。

    陆远渊却以为姜离歌不想理自己,愤怒道:“姜离歌,你到底是如何想的!若不想和我说话,我离开便是!”说着竟真的要走。

    姜离歌无可奈何,轻轻拉住他的衣袖,无奈道:“陆远渊,你到底何时才能真正冷静下来?”

    陆远渊终究是心软了,这三日他在客栈里一直坐卧不安,等着黎国逼城,又等着黎国如计划中的退兵,如今好不容易到下一步计划了,偏偏离歌还不为所动,也许离歌心里他根本就是毫无作用。不管心里想再多,听到姜离歌无可奈何的声音,他还是心软了,想要慢慢陪着她去做,不忍心逼迫她。转身坐在姜离歌对面,端端正正,问道:“去黎国之事,何时出发?”

    “不急,时机未到。”姜离歌再呷一口茶,淡淡道。

    “时机时机,到底什么时候才是时机!姜离歌,我等不了了,一刻也等不了了......”陆远渊痛苦地捂着头。

    姜离歌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安慰道:“阿渊,我知道你急于弥补心中的愧疚,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再者我姜家之事本就不是你的错,报仇之事我自有分寸,你若真想帮我,听我吩咐便是。”

    姜离歌此言已经说过很多次,陆远渊却是第一次觉得心里难过,仰起头,不甘心地问道:“离歌,你是不是觉得我一无是处,除了给你添乱就是给你添乱?”

    姜离歌心中大惊,她并未如此想,阿奕离世之后,她虽满心不甘,可夜深人静还是会觉得思念折磨,好多事想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归根结底是身边没有一个朋友,凤霖固然是朋友,可......她无法诉说,陆远渊的归来让她心中的愧疚淡了几分,让她觉得自己并不孤单。注视陆远渊良久,认认真真问道:“陆远渊,你还记得那次我突袭北凤军营,却遭人暗算,逼入雪狼岭,你找到我时你说过的话吗?”

    每次姜离歌叫陆远渊全名,就代表此时她很认真,没有开玩笑,连片刻回忆都没有,陆远渊直接脱口而出:“无论你在哪里,耗时多久,我都一定找到你,因为我们是全南楚关系最铁的哥们,一万匹马都分不开。”

    那次遭人暗算大概是姜离歌军旅生涯中为数不多的黑笔,那时大战刚歇,原本两军都该停战休息,姜离歌却觉得此时是袭营最好的时刻,于是便带着身边亲兵往北凤卫凤城而去,没想到被身边人背叛,还没进人家军营就被一阵流箭攻击。姜离歌想退,可为时已晚,只能眼睁睁看着身边亲兵为护自己而死,不得已姜离歌躲进雪狼岭,足足困了三日,直到陆远渊带人找到她,也是那次回去之后,艳娘才说起洛离是雪狼族首领。姜离歌原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但凡她离开雪狼岭一步,就会有流箭攻击,只好在雪狼岭里胡窜,防着北凤的同时还要防着野兽,三日里算是精疲力竭,而她心里再清楚不过,此时南楚北凤暂时休战,她阿爹并不能堂而皇之派兵救她,就连她突袭敌营也是不能抬到明面上的事,是以三日里姜离歌的绝望可想而知,心里还想自己居然如此憋屈死去,若是战死沙场,还能说一句为国捐躯,可若是死在这雪狼岭,顶多算是沙场下落不明。

    就在这时,陆远渊带着身边的十几个人找到了姜离歌,姜离歌大难不死,调侃道:“本将军还真是打不死的小强,贱圆,够哥们!”

    明明已经十分虚弱,还故意逞强免得他担心,陆远渊只觉得心里一阵恨铁不成钢,三日里他担惊受怕,只想赶紧找到她,又怕找到她的尸体,天知道他内心有多受折磨,偏偏这女人还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怒道:“姜离歌,你下次再敢这样,小爷就不来找你了!”

    姜离歌忽然认真道:“哥们,这次大难不死,真的谢谢你。”

    陆远渊脸上闪过一丝红晕,带着几分尴尬说出那句话。

    姜离歌闻言好笑道:“是是是,关系最铁的哥们,啥也分不开,以后小的就仰仗您了。”

    “你也别高兴太早,小爷这次只带了十几个人来,进来已是不易,出去更是九死一生。”陆远渊见她如此得瑟,心里竟有几分尴尬,于是故意道。

    姜离歌却是丝毫不在意,笑道:“放心罢,接下来看我的。”

    突围之事说难也不难,说不难也难,北凤兵一直盯着她,所以她离开不易,但其实数量并不会很多,如今有了十几个人就好办了,来一招声东击西即可破敌。

    于是在姜离歌算计之下,成功把几百北凤兵引到雪狼岭东侧,而他们早已从南侧离开。

    回去之后,毫无意外地,迎接姜离歌的又是镇北大将军的一阵打,陆远渊赶紧拦道:“大将军,离歌受了很重的伤。”

    镇北大将军原本要落在姜离歌身上的军棍猛然停下,僵硬着脸色道:“滚去疗伤,以后再收拾你。”

    姜离歌自然是求之不得,瞬间没了身影,此事就算是告一段落。(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章

    回忆结束,陆远渊脸色有些松动,面上伤心失落之意淡了几分,反尔更自责了,谁都知道姜离歌向来没心没肺,可那一次的事她却再也不提,虽说后来狠狠报复了回来,可失去的那些鲜活的生命再也回不来。同为军人,他自然是知道战友对于一名将士的意义,也曾无数次看见姜离歌在她的亲兵墓前久立,心里也清楚这些年姜离歌身边并没有亲兵的原因。如今离歌却是为了安慰他不惜自撕伤疤,这样的离歌,让他怎么不心疼?

    “阿渊,你说的话,也是我最想说的话。”人活一世能得一知己已是不已,能有陆远渊这样的好朋友,好哥们,是她姜离歌一生之幸。

    “离歌,对不起。”陆远渊原本焦躁不已的心忽然静下,像是一直漂浮的心终于有了着落。以前他那么信任离歌,现在还怀疑些什么呢?离歌不会不要他的。

    “阿渊,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姜离歌心中更加自责了,她明明知道归来的陆远渊缺乏安全感,性格又十分敏感,却在不知不觉中忽略了,还是像以前那样没心没肺地对他,她还是应该多关心他才是。

    “嗯,好。”陆远渊白皙的脸庞上带了几分笑意,就像是小孩子得到了糖果一般的满足。又疑惑道:“你以前都不做这种文人才做的事的。”

    姜离歌被他说的十分懵,下意识问道:“什么文人才做的事?”

    “就是喝茶,还有看风景。”陆远渊咳嗽一声道。

    姜离歌闻言大笑出声:“亏你还是京城大大有名的世家公子,却活得像个糙老爷们似的。”

    “我才不是那种没用的纨绔子弟!”陆远渊下意识反驳。心里却在猜想姜离歌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要知道以前的姜离歌可是直接喝河水的女人,什么时候喝茶了?用她的话来说就是:茶这种东西,喝在我们嘴里就像水一样,还不如别去浪费这个精力。

    “你当然不是了,陆小将军。”姜离歌眼中全是促狭。犹记得陆远渊刚被他爹丢到军营的时候,那可叫一个娇气公子哥,不是今天写家书和他爹说军营床太硬,伙食太差,蚊虫太多,就是找她爹说同帐的士兵呼噜声太大,想要单独住一个帐子,最后还是她趾高气扬将他打了一顿才老实下来。如今倒是开始埋汰她了。

    “贱泥!不许取笑!”陆远渊自然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心里又是一阵尴尬。

    “得嘞,陆小爷。”姜离歌故意捏着嗓子道。

    “说起来,你还有艳娘和洛大哥他们的消息吗?”陆远渊忽然像是想起某事道。

    “自从我被抓回京城开始,就没和艳姐姐联络了,怕连累了他们。”姜离歌心中也是一阵怅然。

    “不联络也好。”陆远渊自然是知道其中道理,也是叹息不已。说起来,红鸾阁的那些时光也甚是令人怀念。

    “好了,别这么悲观,想想开心的事儿。”姜离歌见陆远渊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好笑不已。

    当年的陆远渊可算是搞笑大神了,如今倒是动不动就伤心,倒是令人唏嘘不已。

    “离歌,你和凤皇......”陆远渊看着姜离歌欲言又止。

    陆远渊是个有分寸的人,话已经问出就代表着没有收回的余地,姜离歌自知躲了这么多天的问题躲不过了,思虑半晌才道:“恩人,盟友。”

    “原来如此。”陆远渊不知为何,听了姜离歌的答案后,反尔更加担心和不确定了。

    “别担心我,凤皇对我挺好的。”姜离歌见陆远渊眼中还是一片担心,有些无奈道。

    “那他知道奕亲王和楚天哲的事吗?”陆远渊又继续问道。

    不是陆远渊如此担心,而是身为男人,他更懂男人。离歌是个不一样的女人,凤皇对她怕是别有所图,若是平常人也就罢了,可偏偏是九五至尊,一国之主,甚至是天下共主,离歌向来心性简单,怕是斗不过他。

    “应该知道吧。”当年之事闹得天下皆知,凤霖不会不知道。

    “离歌,你别嫌弃我唠叨,凤皇和你不是一路人,报仇之事咱们可以慢慢来,韬光养晦,不一定要依赖谁。”陆远渊见她如此不上心,语重心长道。

    姜离歌听陆远渊这么说便知道他想歪了,其实她也不知道凤霖为何非要帮她,开始她以为凤霖对阿奕有想法,后来她才知道凤霖是为她,可她有几斤几两自己还是清楚明白的,她可没有那个本事让年少成名的摄政王为她不顾一切。好笑道:“刚才是谁很着急来着?”

    “姜离歌,你还这么没心没肺!我在和你说正事!”陆远渊见她这副不上心的模样,心中气恼不已。

    姜离歌算是明白了,现在的陆远渊很能唠叨,一本正经道:“你放心吧,我和凤皇算得上是互帮互助,他替我报仇,我助他夺得天下,仅此而已。”至于那个最后归处,到时候再说吧。

    “那就好。”陆远渊缓和了神色。

    “好了,不说凤皇的事。如今黎国已经退兵,而蒋元还在安州城内,相信只要常叔叔邀请,他必定会到,毕竟当年常叔叔仅凭副将之位就碾压他几条街,如今有机会扬眉吐气自然不会放过,至于咱们,就看着好戏上演,实际成熟再前往诸国。”姜离歌明明运筹帷幄,偏偏面上毫无表情,像是背水一战,又像是以命相搏,所以丝毫不在意结局。

    “你如今倒是和以前一点儿也不像。”姜离歌如此能干,陆远渊心下一片苦涩,就算是没有他,这些事离歌自己也能解决。

    “以前那叫没脑子,现在嘛”姜离歌故意拖长了尾音,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笑道:“蛇蝎美人。”

    大将军府,常宏早上才送信至蒋元下榻的客栈,夜晚蒋元便到来。

    “蒋大将军,既然已经来了,何不现身?”常宏乃是习武之人,自然是耳力惊人。

    蒋元黑着脸跳下房梁,冷笑道:“常大将军好耳力。”明明知道本将军已经来了多时,偏偏还故作不知,自顾吃着小菜,喝着小酒,好不自在。

    “夏日夜晚最是难耐,蒋大将军想要乘凉常某也是能理解的。”常宏装作不知蒋元心中所想淡笑道。

    “呵,常宏,身为背主之人,你倒是自在的很。”蒋元话落,常宏夹菜的动作果然停下,不过片刻时间,又照常夹菜。冷笑道:“背后谗言的小人也没有什么可猖狂的。”

    “常宏,你以为你如今还是镇北侯身边的大红人吗?还在如此不可一世。”蒋元继续讽刺。

    “那又如何呢?至少还让你这镇西大将军上心不是吗?”常宏在姜傲身边,那就是一个听话又安静还十分能干的人,在外人面前自然不用,用镇北侯的话来说就是:身为本将军的副将,能有多猖狂就要多猖狂,这可是本将军的脸面!

    “废话就不用多说了,今日你到底何事?”蒋元知道再争执下去自己得不到好处,再说今日他另有任务在身。

    “不着急,先坐下喝一杯。”常宏也平静了下来。天知道他有多不平静,眼前之人可是杀死将军的人。

    蒋元依言坐下,小酌一杯后故意道:“常大将军久居边关,对京中之事怕是不甚清楚。”

    蒋元有心引导,常宏自然成全,笑道:“蒋大将军倒是不妨说说。”

    常宏如此低声下气的模样,蒋元心中得意不已,趾高气扬道:“你可知现在京中最炙手可热的皇子是谁?”

    “本将军只想替皇上守好边关,此事倒是从未关心过。”常宏眼中全是讽刺,话却是谦卑得很。

    “当然是七皇子殿下。”蒋元听闻常宏此言,只觉得牙痒痒,说的就像他没有替皇上守好边关似的。可想到此行目的,接着又道:“皇上已经是五十之龄,皇子们又只剩下六皇子和七皇子,六皇子缠绕病榻多年,这是众所周知的,七皇子如今又是尊贵的太子,身后还有德妃,以及孙家和魏家,这两家都举足轻重,问鼎皇位指日可待。”

    按照正常发展,这时候常宏应该说一句:“蒋大将军可否为常某引见?”然后接下来的事水到渠成。可偏偏常宏也有自己的任务,笑道:“蒋大将军,皇上身体康健,谈问鼎皇位为时过早。”

    “常大将军难道就不心动?只要常大将军愿意支持太子殿下,功名利禄,荣华富贵,名垂青史,都不在话下,最重要的是常大将军如今在朝中寸步难行,明面上恭维常大将军刚正不阿,其实是因为天下人耻笑您是背主之人,若是常大将军支持太子殿下,倒是后还不是殿下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常大将军也不用一直背着如此骂名!”蒋元这番话来之前就已经想好,如今就如同长江水滔滔不绝,面上全是自信的微笑,在他眼中,常宏支持已经是板子上钉钉子的事儿。(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一章

    “蒋大将军,谁不知道你以前是支持的二皇子?如今二皇子身死,自然是急着找下家,这下家也不是那么好找的,所以您就想拉拢常某投诚。蒋大将军倒是一手好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常宏面上全是讽刺之意。

    蒋元脸色果然不好看了,毕竟小心思被戳破,直直站起身,冷冷笑道:“既然常大将军都如此说了,本将军就不打扰了。”说罢就要移步离开。

    “蒋元,你还是和当年一样耐不住性子。”常宏其实知道蒋元并不会离开,毕竟此人向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如今人家做做样子,他自然也是要做做样子给个台阶下的。

    蒋元果然停住了脚步,冷笑道:“呵,常大将军还知道本将军当年什么性子?”

    “常某倒是宁愿不曾认识。”常宏嗤笑一声,毫不留情面。

    “你凭什么这么说!”蒋元猛然转过身,直直盯着常宏冷笑道:“我是杀了镇北侯不错,可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敢说那书信不是你藏进帅帐的?”

    “蒋元啊蒋元,那你可曾仔细看那书信了?那字迹是将军的字迹。”常宏眼中全是同情,心里其实一点儿也不好受。

    蒋元闻言震惊地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你是说......”

    “不是你想的那样!”常宏冷下了脸色,缓和了神色,接着继续道:“那是将军亲笔所书,也就是说你们的计划失败了。”眼中已经全是嘲弄之色。

    “这不可能!”蒋元猛然退后两步。他怎么能相信,他一直以为的对手是自己选择的死亡,并不是他打败了对方。

    “有什么不可能的?将军武功高强,你以为你有那个本事刺杀将军?还不是将军看见了暗箭却丝毫没有动!”说到最后,常宏对着蒋元大吼起来。

    要说蒋元这一生都是顺风顺水的,成为大将军根本就是他的计划之中,最大的变数大概就是镇北侯姜傲,区区五品官之子,算得上是出身草莽,却比他这个世家子弟更受帝王宠信,这他如何能甘心?所以打败姜傲就是他这些年最大的目标。如今好不容易做到了自己想要做的一切,却有人在这个时候告诉他:你赢了,是人家不想一直赢,同情你,让你赢一次而已。

    蒋元大受打击,很快又振作起来,故意道:“是我蒋元对不起镇北侯。可常宏,人总要为自己而活的,你就不想常家位居世家之列吗?”

    常宏对蒋元早已失望透顶,他这样说本就是意料之中,笑道:“蒋大将军,不妨坐下说话。”待蒋元重新坐下,常宏这才道:“我常宏无父无母,遇到将军之后才勉勉强强有了一个家,可你也知道如今我早已经是孤家寡人,之所以还活着,只是不敢去死,害怕黄泉之下见到将军,所以让常家位居世家之列这常某本就不感兴趣,也不爱金银珠宝,荣华地位,所求只有一样,清清白白。”

    “这个容易,太子殿下想来会同意的。”蒋元一脸得意道。

    “既然你我已经是同盟,有些事,还请蒋大将军坦诚以待。”常宏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道。

    想当年,弱冠儿郎,把酒当歌,一腔壮志酬;而如今,而立之年,物是人非,满腹算计谋。永远都回不去的,大概是当年那种不顾一切,无所畏惧的心性。

    蒋元见常宏这番模样,便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一半,眉开眼笑道:“常大将军请讲。”

    “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蒋将军此行现身安州是哪位贵人的命令......”常宏小酌一杯之后才开口道。

    蒋元身为镇西大将军,无诏不得回京,无诏不得离开边关,以蒋元的胆子是万万不敢这么做的,想来是建文帝暗中吩咐,可又有什么值得蒋元千里迢迢而来?断不是为了他常宏,毕竟建文帝心腹谢云逢在这里,建文帝想知道什么还不简单?而建文帝显然不用谢云逢,只能说明这件事建文帝想要做成又不想卷入其中,单单凭金峰岭异象还不够筹码。

    常宏都这么问了,蒋元自然是知道他都已经猜到了,笑呵呵道:“不瞒常大将军,蒋某遵的是皇上的命令。”

    常宏闻言配合地立马坐直了身体,皱眉道:“莫不是皇上还对常某不放心?”

    这天下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南楚皇建文帝求贤若渴,善待贤才,常宏便是一个例子。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知道个中滋味,可谓是茹毛饮血,冷暖自知。

    “没有,绝无此事,常大将军不必担心。”蒋元见常宏担心,赶紧劝解。

    常宏像是放下了心,放松了身体,苦笑道:“众人纵是多唾弃我,可不能否认所有人都以为我深获圣宠,毕竟为皇上解决了心腹大患,乱臣贼子,蒋元呐,不瞒你说,我这每一步走的那叫一个胆战心惊,如履薄冰,可皇上并不信我。”此时的常宏镇南大将军像极了官场失意的苏某,情况虽不同,情感却是一样的。

    “常大将军莫要灰心,一时是一时。”蒋元赶紧劝慰,心中大喜,此时可是套近乎的最佳时机。

    不知不觉中,两人喝的酩酊大醉,常宏借机将一物塞进蒋元怀里。

    刚刚处理完事务准备回房的谢云逢,见常宏书房内一片喧哗,门外却没有一个守卫,微微皱眉,上前几步,叩响书房门:“常将军,常将军......”

    里面忽然声音传出:“来来来,常宏,常大将军,这杯蒋某敬你。”

    “咱们继续喝......”这是常宏醉醺醺的声音。

    谢云逢僵硬了神色,叩门的手停住。

    好你个常宏,我在安州掘地三尺都没有找到蒋元,没想到在你这里,偏偏你还故意瞒着我,莫不是要利用蒋元除掉我?呵,天真。

    毫不犹豫推开门进去,就见两个大汉毫无形象坐在地上,你喝一口,我喝一口,好不自在,见谢云逢进来,常宏冷下了脸色道:“谢将军进门之前都不禀报吗?”

    谢云逢扫了躺地上胡咧咧的蒋元,冷冷笑道:“常大将军也没有多见得人。”其间愤怒之意可见一般。

    “各凭本事的道理,谢将军应该在明白不过才是。”常宏丝毫不让,也没觉得自己哪里做的不对。

    “是,各凭本事,咱们走着瞧。”谢云逢冷呵一句转身离开。

    常宏站在原地,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眼中意味不明。

    出了门,夏夜的凉风一吹,谢云逢也冷静了下来,隔空道:“跟着蒋元。”

    没有任何人影,只有某处树叶晃动个不停。

    足足七日后,建文帝的指令才到达,看完文书,谢云逢深深皱眉:“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常宏脸色也有些不好看,担忧道:“安州城仅有十万大军,此时和黎国对上实非明智之举。”

    “既是皇上的命令,照做便是。”谢云逢思考半晌便决定道。

    “你疯了不成?”常宏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道。

    “本将军只是执行皇上的命令。”谢云逢还在生气那日常宏的行为,冷冷道。

    常宏气急败坏道:“顽冥不化!”

    “还请常将军莫要忘了这江山的主人是谁。”谢云逢冷哼。

    “好好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三日后便攻打黎国!”常宏丢下一句,转身离开。

    谢云逢眼中全是得意,只要能压制常宏,就算是杀敌一千,自伤八百又如何?更何况这法子还是皇上赞成的。

    出门后的常宏却是嘴角微勾,果真是将军的种,够大胆,连文书都有办法改。

    “安州城内最近调兵频繁,开战在即,这是你做的?”陆远渊看着眼前嗑瓜子的女人一阵无语。

    “半是半不是。”姜离歌脸上一脸高深莫测。

    “成了,别拐弯抹角。”姜离歌这爱拐弯抹角的毛病还是没有改。

    “修书一封给宁存志,让他帮忙做的,身为丞相,做这样的事还不是手到擒来?”姜离歌淡笑道。

    “所以咱们这十日算得上是什么都没做?”陆远渊惊讶不已。

    “半是半不是。”姜离歌依然如此。

    陆远渊算是明白了,他和这女人不是一个级别。

    见陆远渊如意料之中的无语,姜离歌心中好笑不已,开口道:“好了,准备一下,咱们出发。”

    “去做什么?”只知道大概不知道实际的陆远渊表示自己很懵逼。

    黎国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一日之后了。黎皇拿着手中的战书一脸气愤,牙咬得嘎嘣嘎嘣响,怒道:“这南楚也欺人太甚!两国交好合约才签好五年就又出尔反尔了?当我们黎国好欺负么!”

    “皇上,为今之计,派谁出兵才是正理。”黎国丞相颤巍巍站出来道。

    “你以为本皇不知道吗?”黎皇冷冷看回去。

    黎国丞相擦擦额头上的汗,继续道:“赵远将军遭南楚暗算,朝中实在无适合将军可以领兵与常宏对上。”

    黎皇闻言,直接拍案而起,怒喝道:“难道我黎国就只能等着被打?”旋即又道:“朕要御驾亲征!”

    此话一出,惊到了在场老臣,七日前那是知道打不起来才让陛下去,如今南楚已然是势在必行,皇上如何还能继续冒险?兵部尚书忐忑道:“皇上,犬子随赵大将军征战沙场多年,不妨让犬子前去?”(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二章

    兵部尚书话刚落,礼部尚书就不乐意了,冷冷讽刺道:“令郎是什么货色林尚书再清楚不过,难道要天下人再耻笑一次我黎国将军胆小如鼠,临阵脱逃?”

    此言一出,兵部尚书脸色不好看了,要说他林尚书这一生风风光光,位极人臣,只有一个污点那就是生了一个混账儿子,原本混账就算了,想着送他去战场历练,没想到仗还没开打,就被吓得弃甲而逃,他可谓是丢尽了脸面。

    不管儿子再如何混账,面子上还是要维护的,辩解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犬子如今已经不复从前了。”

    “可本官怎么记得令郎战战兢兢这么多年也仅仅是个三品将军?”礼部尚书丝毫不让。

    “好了,别吵了,朕意已决。”黎皇被吵得脑子疼,怒道。

    “皇上,还请三思呐。”丞相跪地,一脸恳切。

    “皇上三思。”文武百官见此随着跪了下来。

    跪了一地的官员,黎皇脸色有些不好,这群人还真的是办法没有,阻挠倒是一大堆,冷笑道:“谁若是有法子解了这困局,朕便不去。”黎皇冷冷丢下一句。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谁也没有个办法,最后只得同意。

    就这样,黎皇带着他的十万士兵守卫边关,准备迎战。

    开战前一夜,挥退众人之后,黎皇坐在案前久久不能回神,直到一道声音忽然响起:“黎皇陛下似乎很忧虑啊。”

    黎皇吓了一跳,回过神,见一黑衣女子不知何时坐在了自己左下首,正撑着下巴一动不动看着他,想到自己刚才把身边人都挥退,心里忽然害怕起来,下意识就要叫人。

    黑衣女子像是早已料到一般,冷笑道:“黎皇不妨试试是自己喊得快,还是我的刀快?”手里不知何时拿出了一把匕首把玩着。

    黎皇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很快镇定了下来,冷冷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黑衣女子好笑道:“也没什么,黎皇明日可有成算?”

    黎皇闻言,不屑一顾道:“自然是有成算的,不然等着被打?”

    “既然黎皇说有成算,且听在下分析分析。如今安州城内十万大军,黎国举国也就十五万大军,黎皇若是想赢,有些难了。”这一刻的黑衣女子眼中全是亮光,自信又迷人。

    黎皇没有那么多心思风月,只是冷笑道:“不试试如何知道是输是赢,再者这样看来我黎国如何不能赢,安州城的军队可比本皇少了不少。”

    “呵,黎皇还真是天真!”黑衣女子冷笑不已。

    “你!”闻言,黎皇脸上又是一阵难看。

    “黎皇莫要心急,听在下把话说完。”不管对方如何,到底是一国皇帝,再者这黎皇能打败其他皇子成为一国之主,必有其不凡之处,如今这番怕是想看看她有几斤几两,既然如此,她没道理不成全。

    黎皇重新镇静下来。

    黑衣女子也丝毫不含糊,淡淡笑道:“安州接近临州,临州兵力充足,想要调兵支援也就是一两日的时间,如此看来拼兵力,黎国并不处于上乘,既不能强对,倒不如巧攻......”

    黎皇闻言,心中对于这个威胁自己的女人倒是多了几分赞赏,下意识道:“阁下不妨说说如何巧攻?”

    “在下这里有一份南楚的作战图,就要看黎皇需不需要了。”黑衣女子见黎皇已经松动,意味深长道。

    “朕如何知道你的作战图是真是假?”黎皇冷冷笑道。

    “明日一试便知。”黑衣女子高深莫测道。

    “呵,朕如何知道你是不是在诈朕?若是听了你的,结果一败涂地,岂不是自寻死路?”黎皇不是个傻的,随意一想便能知道里面的问题所在。

    “黎皇不妨先听听在下的条件。”一国之主有这样的疑虑再正常不过,是以黑衣女子丝毫不在意。

    “阁下有话直说。”不管眼前之人是真是假,多说一些还是好的,至少摸到了人家的底儿,如此想,黎皇耐心了起来。

    “在下希望黎皇赢了此战之后,支持镇西大将军蒋元。”黑衣女子眼睛丝毫不眨。

    “蒋元?”黎皇脸上一片青白。

    “是。”黑衣女子毫不犹豫。

    “蒋元做这样的事有什么好处?朕想不通。”黎皇皱眉道。

    “将军希望成为独一无二的大将军。”黑衣女子说这话时那叫一个自信满满,好像已经看到了蒋元成为唯一的大将军时的样子。

    黎皇见她这副样子,心下鄙夷,原以为是个聪明人,没想到只是别人的一条狗,刚才这些话只怕也是蒋元教他说的,转而又道:“蒋元身为镇西大将军,自然是要戍守西北的,如何命你来?”

    “将军在哪里,黎皇真的不知道吗?”黑衣女子眼中全是笑意。

    “咳咳咳......这事儿朕可以答应。”黎皇闻言,十分怀疑变成了五分。

    “既然如此,还请黎皇修书一封,和我家将军定下盟约,如此在下才能放心地将作战图交给您,当然,黎皇也可以拒绝。”黑衣女子见计划已经达成,开口道。

    “朕又如何确定你说的是真是假,说实话,你们可以赌,朕可不会拿黎国百姓开玩笑。”黎皇冷冷道。

    黑衣女子好笑道:“这还不简单,黎皇只需要将在下关押起来,若是明日之战败了,在下头颅奉上,绝无怨言。”

    黎皇闻言沉默下来,不由思虑:此人这番模样想必是真的胜券在握,左右明日胜算不大,不妨赌一回。于是开口道:“既然如此,信你一回。”

    能够这么快达成,黑衣女子心中也是高兴的,笑道:“黎皇果真是个爽快人。”也不辜负她挑着黎国偷袭了。

    不错,这黑衣女子正是乔装打扮后的姜离歌。

    “呵!你南楚偷袭我营,杀了我黎国一员大将,如今还能堂而皇之和朕谈条件,真是好笑啊。”黎皇讽刺出声。

    “这必定是有人从中挑拨两国关系。”姜离歌赶紧解释道。

    “那建文帝派兵攻打黎国又如何解释?”黎皇冷笑一声,心里更加讽刺了。

    “这......在下也不知,只是还请黎皇相信将军。”姜离歌又道。

    “呵,如今你们为刀俎,我黎国为鱼肉,还请你家将军日后能帮忙探探上面那位意思,一会儿是这样,一会儿是那样,到底想要如何,真当我黎国好作弄不成?”黎皇眼中全是冷意。

    “此番不正是我们将军的诚意吗?日后互帮互助,也好有利彼此。”姜离歌似笑非笑。

    黎皇冷笑着在纸上龙飞凤舞一番,最后盖上大印,递给姜离歌,道:“阁下既然有本事悄无声息的来,自然有本事送出去,至于人,就先在朕这里待几天吧。”不管是真是假,就凭此人这出神入化的功夫就值得纳为己用。

    “那就劳烦黎皇替在下安排住处了。”姜离歌倒是丝毫不在意。

    黎皇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这女人有意思,猖狂至极,又胆大至极。“来人呐。”

    随从们冲进来,看见突然出现的姜离歌,下意识警惕。

    黎皇挥挥手,平平淡淡道:“好了,这人没有任何问题,带去朕旁边帅帐休息。”心里却是腹诽:要真等你们来,朕都凉了。

    “是。”随从们放下了心。

    衣女子走到姜离歌面前,温声细语道:“姑娘请随奴婢来。”

    “嗯,好。”接着看向黎皇道:“在下告辞。”

    黎皇点点头,待人离开后,身边一人直直跪了下来,请罪道:“属下有罪,请皇上责罚。”

    “好了,起来吧。”黎皇颇有些无奈,想发飙,又想到这也怪不了下属,是以只能认栽,心里却是坚定了加强暗卫训练的计划。

    “谢皇上。”下属这才起身,心里却是愧疚极了。

    “派人看着她。”黎皇许久之后又道。

    “是,属下领命。”下属再一次回应。

    两人相商之时已经很晚了,是以休息不过两柱香时间军营中鸡鸣声响起。天微明,凉风习习,主帐之中……

    “那女人有何动作?”黎皇一夜未眠,一直在研究楚军的作战图,等到属下提醒才反应过来天已经亮了,往后靠在椅子里,揉揉额头首先问道。

    下属闻言,怔愣片刻,心中奇怪至极,昨晚那女人到底和皇上说了什么,能得到皇上如此在意?

    “怎么,你不知道?”黎皇见一直妥帖的属下失神,颇有些不耐烦,心里有些烦躁,难道那女人跑了?再次问道:“到底如何?”

    下属猛然回过神,暗自骂自己一声不长记性,皇上耐心有限,赶紧道:“并无异样,到帐中就倒头大睡,直到现在。”

    黎皇闻言,下意识皱起眉头:“没有和任何人联络?”没有异样,怎么可能,那女子不应该急着汇报之类的?

    下属肯定道:“没有。”要知道他可是派人蹲了一个晚上,可以确定期间那女子并没有出去过。(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三章

    黎皇摸摸下巴,笑的意味深长:“这女人,有点儿意思。”

    下属见黎皇如此表情,赶紧问道:“皇上,要不要……”剩下的话没说完,眼中满是揶揄。

    “想什么呢,现在的什么时候了?”黎皇敲了他的头一下,恶狠狠道。

    下属摸摸自己的头,假哭道:“皇上以前都不是这样的……”

    “好了,走吧,排兵布阵。”如今情况紧急,别说风花雪月,就是开开玩笑,黎皇都觉得浪费时间,这句话倒是说的满腹自信。

    通过一晚上的思考,他已经想出来最佳解决方案,只要那个女人没有问题,首战告捷也不是不可能。

    大战在即之时,姜离歌自觉走到黎皇身旁,黎皇此时眉头紧锁,见她到来,眉毛皱的更厉害了,语气颇为不善:“你如何出来的?”

    “这个,黎皇陛下就得问问您的属下了。”姜离歌眉眼含笑,嘴角微勾,讽刺道。

    “你!”黎皇心中一阵郁结,冷哼一声,不再看她。

    接着几个看守姜离歌的侍卫跑了过来,大汗淋漓,看着黎皇一阵恐慌,又见所抓之人就在黎皇陛下身边,脸色愈发不好看,跪下请罪道:“属下办事不利,请皇上责罚。”

    此时城下十万大军,两军剑拔弩张,黎皇哪有心思理他们,冷冷喝道:“滚下去。”

    “是,属下遵命。”侍卫们不约而同擦擦额头上上的汗,转身退了下去。

    见此,姜离歌心中好笑不已,调侃道:“黎皇这属下还真是又蠢又无能呐,真应了那句话,属下效主子。”说完猖狂大笑起来。

    黎皇心中本就烦闷,结果还被这女人嘲笑又蠢又无能,连一个小眼神都不屑给予,冷哼道:“你最好祈祷你给的作战图是真的。”

    “黎皇放心,这可是我的身家性命,立足之本呐。”姜离歌向来是有仇必报,有恩必还,至于像黎皇这种无恩无仇的,那就是该怎么怼就怎么怼。

    黎皇知道这女人能说会道,索性不再言语,专心面对眼前的困局,放眼看去,南楚十万大军布局如同作战图,心中放心了不少,可依旧悬着。

    战旗升,硝烟起,两国交战,血流成河。

    唯一庆幸的是,十万大军对上十万大军,黎国胜,而且以绝对的优势击败南楚军。

    南楚退兵后,黎皇心情大好,看着姜离歌是越来越满意,抹了一把脸上的血,高兴道:“这南楚也不过如此!”

    “黎皇还是不要高兴太早,南楚首战就吃瘪,下一战必定会狠狠讨回来,届时黎国又当如何?”姜离歌毫不犹豫打击。

    “死女人,你就不能说一句让人高兴的话吗?”黎皇好看的眼睛里满是抱怨。

    “不能。”没有任何犹豫,姜离歌果断无比。

    黎皇表示自己很心累,不想再谈这个话题,转而道:“依你所见,该当如何?”

    “一根筷子易折,一把筷子难折断。”姜离歌意味深长道。

    “好主意!”黎皇一拍脑袋,恍然大悟,激动地抓着姜离歌的双肩,语无伦次道:“朕觉得,你就是天降福星呐,要不然别跟着蒋了,朕可以许你军师之位!”

    姜离歌闻言,心中一怔,一字一句面无表情道:“可是我,并不稀罕!”

    “你!不识好歹!”黎皇吃瘪,心里后悔极了,早知道就不该和这个女人说这些。

    “黎皇与其在这儿和在下斗嘴,不如想想如何让人家心甘情愿联合起来。”姜离歌忽然觉得这黎皇也不是传闻中那样狠辣无情,倒是有几分明君的样子,就是太蠢。

    姜离歌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黎皇脸色有些不好问道:“你要去哪里?”

    姜离歌停下,转过身,冷笑道:“黎皇陛下莫不是忘了,在下如今还是阶下囚,自然是要回到牢笼中去的。”

    黎皇眉毛微挑,好笑道:“如今已经证明了你的诚意,就不必回去了,不但如此,朕还要将你奉为上宾!”

    “黎皇陛下如今多大了?”姜离歌觉得自己忍无可忍。

    “二十又五!”黎皇不解,老实回答。

    “是吗?在下还以为黎皇只有三岁呢。”姜离歌讽刺道。

    “你这女人还真是不识好歹!”黎皇气结。

    这女人还真是奇怪,别人怀疑她,她不在意,该吃吃,该喝喝;别人不怀疑她了,她还说别人蠢。

    “成了,既然黎皇开了尊口,在下自然不会委屈了自己。”姜离歌笑笑,转身继续离开。

    这样的笑容太有杀伤力,黎皇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见她离开,心中一着急,大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姜离歌脚步未停,摆摆手,带了几分肆意道:“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子虚是也。”

    黎皇眼中一片迷离:“子虚?好像一个道长的名字啊。”

    回到帐中,姜离歌直直躺在床上,手臂遮过眼睛,低笑道:“我还真是罪孽深重!”眼前不自觉浮现出两军交战的场景。

    帝王不仁,苍生何辜?

    不管建文帝在如何猜忌毁灭姜家,和南楚将士都是没有任何关系的,而如今,她却要把刀剑对准曾经和她浴血奋战的兄弟们。

    可是她,不能停下,停下太过不甘!

    都是狗皇帝的错!

    此时的姜离歌也许早已经不是姜离歌自己了。

    夜晚,黎军庆功宴。

    姜离歌坐在黎皇左下首上宾席上,喝着二两酒,好不自在。也不管黎皇在上面胡叨叨些什么。

    回忆拉远。

    这样的场景她曾经历过无数次,这大概是最悲哀第一次。

    那时候路远渊还是潇潇洒洒的小将军,常询活得还好好的,苏强老是飙脏话,陈欢始终一副乖弟弟的模样,她也还是鲜衣怒马的样子,每一次庆功宴,也不管别人如何,他们五个人是要聚在一桌的,讲讲自己杀了几个敌人,敌军将领如何猖狂嚣张,最后还是被斩于马下……

    姜离歌蓦然往后一躺,倒在椅子里,低低呢喃:“如果时光重来,可以回到那个时候就好了……”

    那时候的阿爹是真的威武霸气!

    那时候的阿娘是真的温柔美丽!

    那时候的阿奶是真的慈爱和蔼!

    那时候的子衿是真的天真无邪!

    那时候的轻尘是真的软糯可爱!

    那时候的阿渊是真的没心没肺!

    那时候的常询是真的老成持重!

    那时候的苏强是真的脏话连篇!

    那时候的阿欢是真的习惯扮嫩!

    还有……那时候的阿奕,即使不爱她,却也鲜活地活着!

    如果时光可以重来就好了……

    忽然之间,姜离歌只觉得一阵摇晃,抬眼一看,只见黎皇那张放大的愠怒的脸。

    而整个军帐里安静极了。

    姜离歌心中奇怪,才发现黎皇手中举着酒杯,一动不动。

    颇有些无奈地眨眨眼,站起身,举起酒杯,尴尬道:“在下失敬,刚才走神,未曾注意到黎皇,自罚三杯。”说着就一口气喝了三杯,这才重新斟酒,敬黎皇道:“这一杯敬黎皇,愿合作愉快,也愿黎国在黎皇的带领下国泰民安,先干为敬。”说完,一杯下肚。

    黎皇见此脸色才算好些,喝尽杯中酒,面上笑道:“和你家将军合作,甚是欣喜。”

    这时一位将领站起身,黑着脸,看着姜离歌,问道:“不知你家将军何时能停战?”

    “在下也不知。”姜离歌算得上是实话实说,要看蒋元何时被抓。

    “岳将军不必着急,朕相信子虚会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说着盯着姜离歌眼睛认真无比,又似开玩笑道:“是吗,子虚?”

    姜离歌可不认为黎皇在开玩笑,毫不畏惧道:“自然如此!”

    黎皇都已经如此说了,不管是黎国臣子,还是姜离歌都无话可说。

    不服者有之,不甘者有之,接下来几个臣子的为难姜离歌都一一化解,黎皇眼中赞赏的光芒也越来越亮。

    当年南方诸国联合之时,以青国为首,当初承诺之事也是青国获利最多,如今要诸国统一,首当其冲应当劝服青国。

    姜离歌作夜喝了许多酒,接着又飞鸽传书将黎皇手书传给路远渊,如今还在宿醉。结果被一道男声直接喊醒。

    “子虚,子虚!”

    姜离歌无奈睁开眼睛,便见黎皇放大的脸,心里一阵懊恼,如今自己的警惕性怎么这么低了?面无表情问道:“黎皇这是做什么?”

    黎皇直起身子,丝毫不觉得刚才自己快要趴在姜离歌身上的动作有多暧昧,悠哉悠哉在床旁坐下,笑的一脸无害道:“车马已经准备好了,子虚该出发了。”

    姜离歌一脸懵,蹙眉问道:“在下要去哪里?”

    姜离歌一脸懵,蹙眉问道:“在下要去哪里?”

    “自然是青国。”黎皇笑得像只狐狸。

    姜离歌脸一黑,冷冷道:“在下何时说过要去青国了?”

    黎皇意味深长道:“黎国如今需要朕镇守,而子虚能说会道,子虚前去自然是再合适不过。”

    姜离歌脸色更黑了:“当年诸国联合作乱,到底是谁带头的?按道理黎国臣子比在下合适才是。”况且蒋元这几日便会落网,到时候黎皇就知道她不是蒋元的人,蒋元也没有和黎国结成同盟的计划,届时若她不在,黎皇大怒之下说不定会反水。(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四章

    “子虚有所不知,当年也是情非得已,至于联合,青国带头,南楚支持。”黎皇无可奈何道。

    “南楚支持?”姜离歌眼中全是寒光。

    黎皇还不自知,颇为自得道:“都说楚皇最是仁德不过,天下人谁知他是如此薄情寡义之人呢,所以说啊,这看人不能看表面……”

    “黎皇陛下出去吧,在下需要洗漱一番。”黎皇说的起劲,姜离歌心中烦闷不已,冷冷打断。

    黎皇闻言,好看的桃花眼中全是讽刺,嘲讽道:“怎么,子虚不高兴了?是因为朕说楚皇的不好,即是如此,你又何必做着通敌叛国的事,和楚皇又有什么区别?”

    “呵!”姜离歌冷笑一声,不再言语。翻身下床,将外衣穿上,不过片刻就已经把自己打整好。

    黎皇见姜离歌不说话,心知自己得罪了对方,可那又如何,他是黎国皇帝,就连楚皇也得以礼相待,说这女人几句怎么了,再说他说的是事实。

    见姜离歌收拾完毕,丝毫不理他,举步就要离开,面上挂不住,不高兴地起身拦住姜离歌,语气颇为不善道:“你什么意思!”

    姜离歌终于看向黎皇,眼中一片冷色,心底一片复杂,是她天真了,把一切都想的太容易,黎皇表面没心没肺,看起来就像个心智不全的人,可事实上,帝王就是帝王,心机计谋是她一辈子望尘莫及的,毫不畏惧地迎上黎皇恼怒的目光,冷笑道:“黎皇是觉得在下非要和您结盟?”

    黎皇本意明明不是想要这样,可却一手造成了现在的局面,身为帝王,自然是不能低头的,冷哼道:“本就是你先来找朕的。”

    姜离歌闻言,一言不发错身离开。

    这黎皇还真是自以为是,左右现在蒋元已经快要落马,留在这里与不留在这里没什么分别,还不如直接和青国皇帝交易。

    黎皇见姜离歌要离开,眼底寒光更盛,一把拽住对方手臂,恼怒道:“我们已经是同盟了!”

    姜离歌闻言,只冷呵一句:“黎皇未免太过自信了。”

    黎皇闻言,脸色大变,震惊道:“你什么意思?”

    “就是黎皇以为的意思。”姜离歌毫不畏惧。

    “子虚!你逃不开这里!”黎皇咬牙切齿道。

    姜离歌眼里全是讽刺,冷笑道:“黎皇,有一点儿您忘了,南楚要攻打的是黎国,不是我子虚!”

    “你就不怕朕修书一封,将你家将军做的事告知楚皇?”黎皇如今算是知道了,这女人根本就是出尔反尔,若是有半分在意他们之间的盟约,便不会如此态度。

    “怕与不怕,几日后自会见分晓。”姜离歌冷静了下来,似笑非笑道。

    黎皇心中一慌,面上却是镇定道:“朕不会让你离开的。”

    “那你我各凭本事,还有一事需要提醒黎皇,联合之事还是尽快敲定为好,不然南楚几十万大军压境,黎国百年基业毁于一旦。”此时的姜离歌阴邪又自负,黎皇不由怔愣。

    说完,姜离歌便转身离开。

    黎皇气得直跺脚,冷冷吩咐道:“来人呐,跟上她!”

    不管黎皇心中如何不甘,还是赶紧派了丞相前往青国,游说诸国之事正式开始。

    接下来风平浪静了几日,除了黎皇每日过问姜离歌的事。

    而正主此时正躺在黎皇安排的军帐里,该吃吃该喝喝能睡睡,一副自甘堕落的模样。

    直到……

    某日,姜离歌刚吃完早饭,直挺挺躺在床上,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冲了进来。

    一把剑直接指在了姜离歌脖子前,盯着眼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女人,牙齿磨的嘎嘣嘎嘣响,像是想要一剑解决了眼前之人,又下不了手,纠结半晌,最后冷声质问:“你到底是谁的人?”

    姜离歌这才睁开眼睛,眼前之景只让她觉得好笑,明明是一国之主,偏偏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满面都因怒火而通红,笑的一脸无害道:“黎皇这话,子虚不懂。”

    姜离歌知道自己这话把黎皇气得不轻,看看人家浑身发抖,剑都快拿不稳了。

    又听男人愤怒至极道:“你不是蒋元的人!”

    “在下是啊,此番是大将军吩咐在下的。”姜离歌眼中全是无辜。

    “呵!蒋元前两天被谢云逢堵在了客栈里,据说当时正在和黎国使者交谈,谢云逢带兵一去,那使者咬舌自尽,可谓是捉奸当场,来一个死无对证,这还不算什么,从蒋元包袱中收出儿黎国国主亲笔书信,还一个人赃俱获!你还敢说你不知?”黎皇可谓是愤怒到了极点,他自诩聪明绝顶,没想到被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这让他帝王的面子往哪里搁?

    与黎皇相反,姜离歌心中高兴极了,第二步计划成功,一切,就快要结束了。眼前这只炸毛的狮子还是要安抚一下的。

    思罢,姜离歌一脸无所谓道:“在下的确不是蒋元的人。”

    “哈哈哈……朕真是傻!”黎皇自嘲一声,目光凌厉起来。

    “和黎皇合作是认真的。”姜离歌淡淡解释道。

    黎皇恍若未闻,生了半晌气后,忽然无力道:“你是常宏的人。”

    “算是。”姜离歌忽然觉得黎皇有些可爱。

    “呵,算是?”黎皇讽刺不已。

    “嗯。”姜离歌也不作多的解释,以黎皇的心智,能够想清楚其中道理。

    “可常宏为何让黎国胜,对他有什么好处?”黎皇看向姜离歌的眼中多了几分狰狞。

    “黎皇陛下……”姜离歌有些词穷。这对常宏没有好处,对谁都没有好处,只是一场战争,一场复仇,南方诸国需要付出代价,南楚需要付出代价。

    黎皇忽然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问道:“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南楚和附属国对上!”

    姜离歌沉默,黎皇比想象中的聪明,也是,身为帝王,有谁是简单的。

    “来人呐!”黎皇猛然大喊一声,侍卫鱼贯而入,里三层外三层将姜离歌了个严严实实。

    姜离歌脸上却是不见任何慌张,看向黎皇淡笑道:“在下若是黎皇,便不会如此冲动。”

    “朕若是你,便不会死到临头还死鸭子嘴硬!”黎皇面上全是讽刺。

    “在下想,黎皇忘记了一件事……”姜离歌嘴角微勾,如同最要命的罂粟花。

    黎皇心里一慌,下意识问道:“什么事?”

    “近日南楚边关用兵频繁,下一次战争不远了,黎皇觉得举黎国之力能够挡到其他小国出兵吗?”姜离歌面上一派自信满满,似乎笃定了黎皇不会动他。

    “你!”黎皇再一次被噎。

    良久之后才道:“若你助朕拖到诸国派兵,朕……可付你良田千亩,黄金千两,还可封你为第一国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姜离歌笑道:“黎皇如今才是同盟者该有的态度。”

    黎皇袖下的手紧握,用尽了自以为最大的力气道:“你意下如何?”咬牙切齿之意十分明显。

    “在下岂有不应之理?只不过……”姜离歌看向黎皇的眼睛里意味深长。

    “不过什么?”黎皇有一些后悔了,这女人简直就是蹬鼻子上脸。

    “在下不要什么良田千亩,黄金千两,只要军师之位。”姜离歌眉眼淡淡,看不出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黎皇蹙眉,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这女子心智若妖,但当军师……只怕还不够。又见姜离歌神色颇为认真,只好将临到口中的拒绝改成同意。

    “你们常大将军到底要做什么?”若要两国争斗,此时抽身离去便是,却偏偏要留下来帮助黎国,黎皇心里疑惑极了。

    “若说是报仇雪恨,黎皇信吗?”姜离歌似笑非笑。

    建文帝,既然你这么喜欢演戏,那微臣就给你来一场假戏真做。

    “信。”若是有仇,区区蒋元似乎不够,可除了蒋元,黎皇想不出还有谁是那位常大将军的敌人,可仔细想想也是,那可是位踩着自己主子往上爬的人,想要趁此机会获得建文帝的信任也是有可能的,可子虚说是报仇……到底是报什么仇?

    此时黎皇心中闪过了无数个狗血剧情,什么常大将军本是南楚国先帝最宠爱的儿子,被宫中人陷害遗落民间多年,被那位镇北候捡到身边,然后猛然发现了自己的皇子之身,于是走上了复位之路……

    “那便是了。”姜离歌似笑非笑。

    黎皇心中觉得有哪里不对,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只好作罢。

    果不其然,建文帝听闻黎国大捷十分恼怒,什么仁厚,什么淡定,什么包容通通喂了狗,一声令下,六部震惊。准备一月之后,建文帝集结军队,另任命常宏为大元帅,京中留任三品将军**强为副元帅,另外任命几个小将军作先锋官,二十万大军在**强带领下浩浩荡荡往安州城出发,耗时半月,抵达安州城。

    休整一段时间后开始攻城。

    经过近两个月的安排,黎**队已经不那么惊慌,可其他国家军队迟迟不见身影。(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五章

    十五万大军对上近三十万大军,胜负已分。

    看着眼前的沙盘,黎皇眉头紧皱,不耐烦问道:“军师可有法子?”

    姜离歌一身黑衣,干练精明,笑问道:“陛下可还记得金峰岭?”

    “朕自然记得,金峰岭乃吾国与南楚的分岭,无论是上次前往安州城,还是南楚来犯都是必经之地,除此之外,黎国乃要塞之地,黎国亡,南方诸国守无可守,金峰岭算是重要一地。”黎皇分析道。

    “黎皇陛下所言完全正确,金峰岭可谓是易守难攻,与其守城,不如守金峰岭。”姜离歌自信无比道。

    “可这样一来,若是南楚绕过金峰岭而行,那岂不是把黎国拱手相送?”黎皇心中还是有一些犹豫的,十国虽然表面和平,其实内地里一直争斗不断,若是哪个国家此时趁机而入,简直如同探囊取物。

    “黎皇所言不无道理,这就要看您的丞相大人能力如何了。”姜离歌似笑非笑。

    “丞相三朝元老,定能化腐朽为神奇。”黎皇满脸得意洋洋。

    “黎皇倒是自信的很。”姜离歌没忍住怼了一句。

    “想当年朕登基的时候,每每懈怠之时,都是丞相以他三寸不烂之舌,上到黎国十几代皇帝,下到平民野史,硬是逼得朕无地自容,一刻也不敢懈怠。”黎皇一脸生无可恋。

    “黎皇此番模样倒是像极了不知悔改的学生,说是无地自容,不是因为羞愧,而是因为耳朵疼,躲都来不及。”姜离歌打趣道。

    “唉,不说此事,你说埋伏,如何埋伏呢?”黎皇又问道。

    “自然是这样……”姜离歌神秘一笑。

    等到二人商议敲定完毕,已经从天明到天黑。

    姜离歌打着哈欠,颇为疲惫道:“好多年没这么劳累了。”说起来也就三年而已,却恍惚已经是上辈子的事。

    “你在常宏身边究竟是什么身份?”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黎皇自认为已经很熟了,开口问道。

    “自然是下属的身份。”姜离歌似看傻子一样看向黎皇。

    “下属?可你这下属也太能干了吧?”若是敌人,他只怕死无全尸。

    姜离歌倒是丝毫不担心自己身份泄露,毕竟她如今这张脸和她原本的面容相差极大,一脸无所谓道:“这有什么奇怪,大概优秀的人就是这么优秀。”

    “自恋至极的女人!”黎皇嫌弃不已,心里却是明白眼前的女子不简单。

    三日后,南楚三十万大军开拔。

    正当南楚兵雄赳赳气昂昂,满腔热血打败黎国之时,山上忽然有乱石滚下,南楚士兵折了不少,常宏脸色铁青。

    身为副元帅,**强脸色也不好看,金峰岭本就险峻,能并排过三十人已经是极限,结果还被伏击,如今就相当于南楚前军被袭,中军和后军无法前往支援。

    **强有些忍不住道:“元帅,如今只有撤退十里,拿下金峰岭再攻打黎国。”

    常宏点头,命令军队撤退。

    金峰岭本就易守难攻,一时间,战事胶着。

    黎皇心中高兴至极,得意道:“没想到南楚也有吃瘪的时候。”

    姜离歌颇为无语,眼前之人说聪明吧,又有一些傻,说傻吧,偏偏能猜中她想做什么,毫不留情嘲讽道:“黎皇莫不是忘了?南楚有一种秘密武器,叫做震天雷。”

    姜离歌的话如同平地惊雷,炸了黎皇一个懵,怔愣道:“就是当年毁了楚意楼,以及北凤用上的那个?”

    “正是!”姜离歌毫不留情面。

    “那怎么办?”黎皇整个人都不好了,那东西可是传闻可以一下解决十个人的。

    “等死呗。”姜离歌一脸无所谓,丝毫不在意黎皇的崩溃。

    “等死?子虚,你一定要想办法!”黎皇看向姜离歌的眼神里满是期冀。

    “黎皇莫慌,山人自有妙计。”姜离歌终于不再逗他,神神秘秘道。

    接着又是一轮混战,其实姜离歌想多了,南楚此番征战着急,自然是准备不足,怎么可能制造震天雷那种费时费力的东西。

    这场战争持续了整整三天,常宏见姜离歌没有让黎国败的意思,只好暂时撤退。

    “其他几国,是不是根本就不会来?”时间越长,黎皇越觉得着急。

    倒是姜离歌特别淡定,笑道:“明明是一国之君,却急得连仪态都不顾了。”

    黎皇见她如此不在意的模样就一阵来气,不高兴道:“这是朕的国家,朕的子民,朕的军队!”

    “我知道啊。”姜离歌一脸无赖。

    “你就如此不在意吗?”明明知道黎国与这女人没有半文钱关系,可见她如此不在意,黎皇还是有些心塞,说不清道不明。

    “我为何要在意?”姜离歌才不管黎皇如何,挑眉淡淡反问。

    “你!哼!”黎皇一甩袖,表示自己真的不想理这没心没肺,无情无义的死女人了,就算不在意黎国,好歹他们,相处这么一段时间,总归算是朋友吧,朋友之间不应该是两肋插刀的吗?

    “好了好了,除了说你,还有哼,你还会什么?”姜离歌眼中满是嫌弃,又听见四周士兵哀嚎的声音,心里颇有些不好受,这场战争进行了三天,这三天里她们所有人不吃不喝,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停歇,也不知道南楚军什么时候会再攻打黎国。

    “死女人,你就不会说一句好话吗!”黎皇眼中满满是对姜离歌的控诉。

    “不会。”对于黎皇,姜离歌始终没有丝毫留情。

    周围的侍卫此时都默默低下头,自家陛下啊,太丢人了,说话的冷酷无情呢?可能都喂了狗。

    果然,还没怎么休息好,南楚又继续进攻了。

    此时黎军别无选择,只有拿起武器继续抵抗,可耐不住三天未曾休息,倒下的士兵不在少数。

    在众人感觉力气快要殆尽,只能任人宰割之时,一队奇兵横空出世,足足五万人,从南楚军背后袭击,杀了个出其不意。

    看到远处青国的字样,黎皇眼中泵发出光彩,高兴道:“有了青国的帮忙,和南楚一争未尝不可!”

    姜离歌却是嘴角含笑,意味深长。

    这只军队虽然只有三万人,可每一个都比早已经疲累的黎军和南楚军厉害,南楚军见青国的字样,不得不再次撤兵离开。

    两军汇合之后,黎皇那叫一个激动,握住对方首领的手,高兴道:“这次多亏了青皇,不然我黎国完了。”又看着周围糟糕的环境,颇有些尴尬道:“等战争停歇,一定好好请阁下喝一杯。”

    “能帮助黎皇,是我青国的幸运,如今情势紧急,还请黎皇大局为重。”那将领不卑不亢道。

    “好好好,就说青国人爽快。”黎皇显然高兴极了。

    姜离歌额头划下几条黑线:这狗皇帝对她的态度都没这好,果然人比人气死人。

    与此同时,黎皇是震撼的,近日一见,青**队不同凡响,难怪青国可以比他黎国强十倍,说不甘心是有的,更多的是敬佩,至于为什么对姜离歌态度不好,大概是因为气场不和。

    有了青国的加入,战争局势明显扭转,虽说青国只有三万人,可青国是诸附属国之首,若是青国出兵,其他八国也会出兵。

    朝堂之上,建文帝气不可遏,手中的奏折狠狠丢在地,怒吼道:“这几国是想灭国吗!如此胆大妄为,不知好歹!”

    底下上奏的兵部尚书战战兢兢,立马跪了下来。朝堂上鸦雀无声。

    底下上奏的兵部尚书战战兢兢,立马跪了下来。朝堂上鸦雀无声。

    “众爱卿可有什么办法?”建文帝发了一通火后终于感觉气顺了一点,凌厉的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沉沉问道。

    又是一片沉默。

    建文帝见此,怒火更盛,怒道:“尔等文武百人,就没有一个有办法?”

    宁存志站了出来,恭敬道:“启禀陛下,臣有一言,南方诸国作乱,起因是飞贼杀了黎国将领赵远,而蒋元为了一己之私拦下朝廷文书,既然如此,不妨谈和。”

    “谈和?可诸国猖狂至极,叫朕如何能忍?”建文帝眼中闪过一丝沉思道。

    “如今西北蛮族蠢蠢欲动,北凤也往边关出兵频繁,此时若是与南方诸国打起来,南楚危矣。”宁存志继续道。

    此时工部尚书站出来道:“启禀皇上,微臣倒是认为此时不妨一战,南楚养精蓄锐三年,早已经今非昔比,再者南楚诸国已经存在很久了,倒不如一举拿下,扩充国土!”这话说的那叫一个气壮山河,浩浩荡荡。

    户部尚书立马反对道:“这几年收成下降,加之,加之前两日修建云曦宫,如今国库空虚,根本支撑不起这场战争,是以谈和势在必行。”

    最后,整个朝堂分成了两派,一派主战一派主和,争吵不休,最后建文帝头疼地揉揉太阳穴,无可奈何道:“众爱卿安静,容朕好好想想。”

    朝臣果然安静了下来,纷纷等着帝王的决定。(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六章

    建文帝思虑许久后道:“此战的确不宜开始,派人求和吧。众位卿家可有举荐的人?”

    “皇上,臣推举丞相前去。”刚刚主战的工部尚书道。

    “这可不行,丞相乃是百官之首,决不能离开,难道朕这诺大的朝堂只有丞相一人可用吗?”建文帝不同意宁存志前去,无非是因为这些日子朝政都是宁存志负责的,这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些日子他已经习惯了自在轻松的日子,自然不可能放宁存志走。

    百官闻言脸色都有些不好看,御史大夫孙御史站出队列道:“微臣愿意前往。”

    “好,孙御史果然是国之栋梁,那此事便交由你来做,南方诸国相关礼仪由李爱卿教你,三日后出发。诸位还有什么意见?”几乎是一锤定音,建文帝做了后续安排。

    下朝后,几位官员追上宁存志,颇有些抱怨道:“丞相何不进言?皇上如今沉迷女色,又大兴土木,沉迷求仙问道,哪里有半分一国之君的样子,唉!”

    “是啊,那艳贵妃就是祸水,将皇上迷的团团转,这可如何是好?”

    “再者,太子前两日又被禁足了,听说是因为策论没写好,皇上见后大为恼怒。”

    “如今皇室子嗣凋零,太子殿下自然是压力巨大。”

    见几个官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宁存志赶紧阻止道:“下不言上之过,诸位同僚慎言才是。”

    那几人也发觉自己话不对,赶紧道:“丞相不愧是百官之首,高山景行,令我等佩服。”

    “就是就是,是下官一时口快,丞相莫要生气。”

    “日后我等定不会如此了。”

    宁存志笑笑:“好了,本官又不是御史,不必如此,只是他人面前定不要妄言。本官还有事,先行告辞。”

    宁存志离开后,刚才和他说话那几位官员瞬间变了脸色。

    “呵,逆贼一个,也敢来教训你我!”

    “我为官多年,难道还不知道?”

    另一个官员又冷笑道:“难怪能当上丞相呢,真会装!”

    绝王府。

    茶香袅袅,红一女子懒散地躺在贵妃椅里,一手逗着四五岁大小的幼童,面前跪着一人,可不就是工部尚书?

    “今日之事如何?”凤霓裳淡淡问道。

    “皇上决定求和,派孙御史前去。”工部尚书恭敬道。

    “呵,姓孙的那个老匹夫?”凤霓裳眼中幽微不明。

    “就是,孙御史冲动易怒,派他前去岂不是直接开打?”工部尚书亦笑意满满。

    “好了,随时注意朝堂动向,本宫大大有赏。”说着,轻裳非常识趣地拿出准备好的礼盒赠给工部尚书。

    工部尚书额头冒汗道:“娘娘,这使不得。”

    “有什么使不得,我们娘娘向来赏罚分明,如今云大人有功,自然是应该赏的。”轻裳好笑道。

    工部尚书这才放心接过,谢恩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娘娘赏赐。”

    “好了,你去吧。”凤霓裳说完就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此时工部尚书云信才能趁起身的机会痴迷地看一眼顶上的女子,有很快地移开,恭敬退身离开。

    云信才走,轻裳颇为嫌弃道:“这人好生大胆,竟然敢看公主!”

    凤霓裳倒是丝毫不在意,淡淡道:“人长来,可不就是给别人看的。”

    “公主……”轻裳欲言又止。

    “本宫知道你想说什么,只是如今本宫也不得不忍了,云信此人虽说出身寒门,三年多前得奕亲王提携,才有工部尚书的位置,世人都说奕亲王大逆不道,只是他们不知,咱们这位皇上重用的偏偏是奕亲王的人……”带着叹息,凤霓裳略带讽刺道。

    “可是公主本可以无忧无虑,左右皇上在京城……”轻裳略带抱怨。

    “本宫倒宁愿他不在。”又看了身旁玩得正开心的自家儿子,怅然道:“过几年曜儿就长开了,届时只怕瞒不住皇叔。”

    “公主为何不告诉皇上,这孩子明明……”对于凤霓裳,轻裳是不能理解的,这世上多的是女子带着儿子逼娶,可公主却是藏着掖着,生怕人家知道。

    凤霓裳眼中一片平静,淡笑道:“他有喜欢的人了,本宫不想他不幸福。”皇叔是个负责任的人,若是知道曜儿的存在,定然是要给她一个身份,可是皇叔也会因此失去了和姜离歌在一起的机会,她不想皇叔不开心。

    “公主……”轻裳眼中满是心疼。

    凤霓裳看向她,淡笑道:“好了,派人把消息告诉皇叔吧。”

    轻裳一脸恨铁不成钢,纠结半晌,终究是跺一下脚,咬牙道:“是。”说完退身离开。

    凤霓裳不知想起什么,忽然笑了,这一笑天地失色,就算是这世上最美的东西都比不上,低哂道:“皇叔,霓裳从未想过要挡你的路,只要你幸福,霓裳就幸福,即使这幸福不是霓裳给的。”

    黎军与南楚军僵持之时,孙御史带着自己的队伍,赶赴边关,其他八国听闻青国支持也纷纷派兵前往黎国,只有青国皇帝把书房里的花瓶古董砸光了。

    御用大太监赶紧将青皇扔在地上的文书捡起,捧着一打奏折劝道:“皇上哟,您这是怎么了,刚才可还不是好好的吗?若是哪位大臣得罪了您,打他个几十大板就是,要不然就禁足,拿个几天不见他,可不要气到您自个儿呐。”

    青皇见他手里的奏折,一把掀在地上,眼见着就要踩上去,那大太监却是直接扑了上去,大喊道:“皇上,使不得啊使不得,若是毁了奏折,可就没有回复大臣的了,这让大臣们如何服气?皇上千万息怒。”

    见他这副模样,青皇也冷静了下来,坐在龙椅之上叹气道:“我青国自立国以来,足足有五百年之长,如今却是要断送在朕的手里,百年之后,朕有何颜面见青国历代皇帝,列祖列宗!”接着目光又凌厉起来:“好你个黎云翳,竟然敢如此算计朕!以为这样朕就会妥协了吗?绝无可能!去,去把丞相召来!”

    片刻之后,丞相到来,书房此时已经收拾干净,丝毫看不出之前的凌乱。

    “微臣参见皇上。”丞相只听了大太监一句皇上心情不好,雷霆大怒,其他一概不知。

    一路进行三省:今日收受贿赂否?结交大臣否?公务完成否?

    反反复复问下来,丞相觉得自己应当没有得罪皇上,皇上必定不是因为自己,说是这么说,丞相还是忍不住心里打鼓。

    “丞相请起。”不管青皇如何生气,面对陪了自己几十年的老丞相,面容还是温和的。

    丞相站起身,这才小心翼翼问道:“不知皇上召微臣来所谓何事?”

    “黎国和南楚对上,听说青**队支持,如今其他八**队正火速赶往黎国。”青皇不作掩藏,直接道。

    “这,不是胡闹吗!十国再如何举国之力,也不过五十万大军,如何能敌南楚百万大军!青国百年基业,毁于此矣!”丞相哀恸大哭。

    见丞相如此夸张的模样,青皇忽然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难过了,赶紧劝慰道:“丞相莫要悲伤,如今最重要之事是要相处应对之策!”

    丞相瞬间止住了眼泪,思虑道:“这一个多月前黎国丞相才离开青国国土,而青国并未答应出兵,这支援黎国的青**队是从何而来?”

    “这也是朕奇怪的地方,青国乃十国之首,其他九国都看着青国而动,如此说来,莫非……”青皇越想越心惊,与丞相对视一眼,两人脱口而出:“其实是黎军!”

    青皇立马破口大骂了:“好你个黎云翳,原本只是恨你拖累我青国,没想到你是直接算计青国!”

    丞相倒是从悲伤和震惊中走了出来,蹙眉道:“仔细想想,支持黎国也是势在必行,黎国处要塞之地,又离南楚最近,若是黎国破,其他九国危矣,既然黎国已经出手,不如趁此机会,要黎国付出更大的报酬。”

    青皇毫不妥协道:“朕最恨利用朕之人,黎云翳如此作为,朕还要送上去给他算计不成?”

    丞相无可奈何道:“皇上,唇亡齿寒呐,这几百年来,十国早已情同一体,不可分割,黎国破,青国不保,若是皇上心中愤恨,待战争平息之后,乘机拿下黎国便是。”

    青皇听闻最后一句拿下黎国,心中的不满少了些,妥协道:“就按丞相说的做。”

    “陛下打算出兵多少?”丞相小心翼翼劝道。

    “其他各国出兵多少?”青皇反问道。

    “这个,据微臣猜测,两万左右。”丞相沉吟道。

    “既然如此,咱们派兵三万!”青皇此言可谓是咬牙切齿。

    “派大将军前往吗?”丞相又问道。

    “大将军麾下是不是有一个叫文强的小将?”青皇问道。

    “正是,此人倒是颇得大将军赞赏。”丞相略回忆便道。

    “此人来历如何?”青皇继续问道。

    “听闻三年前带着妻子到青**营投军,刚好遇到大将军,大将军欣赏他一身武艺,是以立马收入麾下,此后也查过身份,不过是个天灾**下的可怜人,夫妻二人流落至青国,到军营也是为了饱腹。”丞相解释道。

    “既然如此,就他了。”青皇一锤定音。(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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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离歌是南楚第一女将军,是一品镇北大将军之女,生在第一世家姜家,长在南楚最具威名的黑骑军,从小受尽万千宠爱,性格张扬肆意,像烈日一般引人注目,然而引得皇族忌惮,堂堂世家大族,两百余口人毁于一夜之间......他冷冽如雪,倨傲如狼,却是她一生的温暖...... 姜离歌:感情你救我也是因为我年轻貌美,亏了啊,亏了啊,想我姜离歌竟然因为一张脸捡回一条命,这要是传出去我还不得颜面扫地......姜离歌开启了话痨模式。 寒夜:姜离歌,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非要和你在一起,也许是因为你吸引人的一切,也许你活成了我向往的样子,靠近你,我才觉得我不是一只脚踏在地狱里。姜离歌,不要怀疑我对你的感情。祸国妖妃悲离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祸国妖妃悲离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祸国妖妃悲离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