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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七月执     祸国妖妃悲离歌txt下载     祸国妖妃悲离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两百一十二章 傅芸是否会背叛

    “后来奕儿性情大变,人变得冷漠又偏执,看向朕的眼睛里充满了恨意,朕以为是他长大了,明白了丽儿的死朕脱不了关系,所以才恨朕的。朕怎么解释呢,事实如此啊,那时候要是朕多查查就好了,也许就不会发生那些事儿了。

    “就这样过了两年,到他十五岁,朕才突然听暗卫说奕儿被长公主掳了去,回去时满身是伤,朕这才发现不对,偷偷去他府里,他真的是浑身是伤啊,那样的伤哪里是小打小闹能弄出来的?如果不是偶然认的一个师父,只怕命都没有了。

    “朕一直都知道皇姐以玩弄男子为乐,以前总想着皇姐再怎么没分寸也不会对自己的亲侄子下手,就没怎么在意,直到那一次朕才知道自己被狠狠打脸了,仔细查下去,竟然连皇后也.......奕儿就在朕眼皮子底下啊,都能出这样的事......而朕安排的暗卫竟然没有回禀过,一群刁奴!”

    说到这里,建文帝又大骂起来,转而又道:“朕怪什么下人啊,若不是朕那样的态度,下面的人怎么会忽略他?说到底都是朕不好。

    “他十八岁那年,爱上了姜家的大小姐,可他身为朕的儿子,朕怎么能让他娶一个终究会死去的女人?所以朕顺水推舟,让他入赘,朕以为男人都是一样的,得到了以后还珍惜什么,朕越是阻止,他越是喜欢,还不如成全他,时间久了也就忘了。

    “没有婚礼,没有祝福,也没有尊严,他就那样去了姜家,没有一丝犹豫,朕一天天等着,只要他在姜家吃了苦头就会回来了,毕竟哪个男人会接受这样的事儿?娶姜离歌也应该是躲避联姻的手段才对,可朕等来的是他们感情日渐变好,等来的是姜家每一个人都对他很好,姜家大小姐也是个蠢的,这世上哪有没名没分就在一起的?可偏偏在他们眼里,他们就是一对,这是朕无法容忍的,成就大事儿的人怎么能沉溺于儿女私情呢?

    ”之后朕派人设计姜家大小姐,嫁给了永宁侯世子,朕不断地想,这样的打击,总该要分开了吧,一开始的确是这样,他们各自过着自己的生活。

    “边关战事刚好到,朕想啊,姜家大小姐那样对他了,他应该要利用回去才对,所以朕让二人一起去边关,等他回来,朕就把军权给他,可是他竟然又和那个女人掺和在一起,朕没办法,利用战胜回京将他关在皇宫里,和他说,只要他娶连家大小姐,朕就放了他,可是他拒绝了,还说什么此生非姜离歌不可,朕想总能生米煮成熟饭,于是给他下了药,没想到他宁愿......也不愿意背叛姜家大小姐。直到一个月后,朕以姜家大小姐性命相逼,他才同意,可就在成婚那一晚,他逃了,带着姜家大小姐猖狂至极地逃了。

    “再后来就是他起兵造反的消息,没想到他竟然为了那个女人起兵造反,这不是打朕的脸吗?朕就想啊,凭你区区十万人,怎么打得过朕的铁骑?只要他吃了苦就放弃了。朕忘了啊,这孩子从小就倔强,怎么可能轻易向朕低头?

    “世人都知道他跳下城楼死了,可朕知道他还活着,朕放在他身边的暗卫回禀姜离歌将他带回了虢州,朕猜想一定是姜离歌将他藏起来了,为了霸占他。

    “婉儿,你说姜离歌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归还朕的奕儿,朕早已经广下缉拿令,却始终没有她的消息......朕真的不会阻止他们在一起了,只要,只要她愿意让朕见见奕儿,知道他活得好好的,那就够了。”

    说到这里,建文帝看向姜离歌,眼中一片深遂,却发现对方泪流满面,危险道:“爱妃为何哭?”

    “皇上讲的故事太感人了,这真的发生过吗?”姜离歌擦了擦眼泪,小心翼翼地问道。

    原来建文帝并不知道阿奕已经离开了啊,甚至连阿奕中毒这件事都不知道。

    他要她把楚天奕还给他,那谁来把阿奕还给她?

    她的确把阿奕藏起来了啊,把他冰冷的尸体藏起来了而已,若早知道有这一日,就算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做真正的权臣又何妨呢?

    在建文帝眼里,姜家就那么一文不值吗?还有阿爹这么多年的付出就一文不值吗?

    在他的世界里,是不是除了他以外其他人都是错的,都应该去死?

    难怪今天晚上突然借着醉酒讲这么多,原来是怀疑她了啊,看来她只有两败俱伤了。

    “婉儿,这是真实发生过的事,你说,如果你是姜离歌,会不会把奕儿还给朕呢?”建文帝意味深长道。

    “皇上,姜家大小姐,哦不,逆贼姜离歌,不是早就失踪了吗?”姜离歌一脸懵懂,丝毫不在意自己变成了逆贼。

    “朕有些累了,回去吧。”建文帝深深看了姜离歌一眼,最终叹息道。

    姜离歌袖中的手紧握成了拳,建文帝在怀疑她的身份了,或者说在某些方面已经确定了,可是她到底是哪里露出破绽了?看来她要加快脚步了。

    还没到雍和宫,建文帝便吩咐李公公送姜离歌回去,这自然是代表着今晚他不留宿了,姜离歌好歹学了一年的宫规,娇媚又不失礼数道:“夜晚风寒,李公公陪着皇上便是,臣妾自己能回去。”

    “嗯,也好。”建文帝笑得敷衍道。

    “李福全,你说艳妃是姜离歌的可能性有多大?”走了许久,建文帝停下,看向李公公,问道。

    “皇上,恕老奴多言,逆贼姜离歌无论是武力还是性格都不输男子,可这艳妃娘娘......老奴实在是看不出什么相同之处。”李公公赔笑道。

    “李德全,你什么时候也会替旁人说话了?”建文帝声音微沉。

    “是奴才僭越了。”李公公立马跪下,几分惶恐道。

    “行了行了,朕也没说什么,起来吧。”建文帝没好气道。

    李公公擦擦额头的汗,赶紧爬起来,跟在建文帝背后。

    ”李德全,若是艳妃真的是姜离歌,朕......”建文帝声音里竟然带了几分纠结。

    “皇上呐,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就算是是又如何?皇上说她是谁还不就是谁?”李德全满脸讨好道。

    “嗯,你说的对。”建文帝抒怀道。

    “谢皇上赞赏!”李德全恢复了嬉皮笑脸道。

    “也不知姜离歌将奕儿藏在了哪里?”建文帝惆怅无比,眼中尽是疲惫。

    “皇上,也许......”李公公有些难受道。

    “住口,不许说!”建文帝忽然疾言厉色,也不管身后的李公公,独自一人往紫宸殿而去。

    “唉,皇上呐,您怎么就不肯相信呢?”李公公的叹息声几乎微不可闻。

    与此同时,雍和宫内。

    夜已深,雍和宫主殿里却是灯火通明,空荡荡的宫殿里,只有刚刚回来的姜离歌,以及始终跪着的傅芸。

    姜离歌揉揉太阳穴,走到贵妃椅前躺下,疲惫无比道:“傅芸,你是不是后悔跟着本宫趟这趟浑水了?”

    “娘娘,奴婢未曾有过这种想法。”傅芸恭敬的声音里带着颤抖还有一丝丝难以察觉的害怕。

    “傅芸,本宫不喜欢背叛,你应该明白的。”姜离歌眉头微蹙,细细回想傅芸近日有没有异常,这世上,为了爱情背叛的女人比比皆是,她很难不这么想。

    “娘娘,奴婢......奴婢......”傅芸一贯平静的声音被打破,想说又害怕结果不如人意。

    姜离歌心中竟然咯噔一声,莫非傅芸真的叛变了?算了,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要怪只怪她姜离歌命该绝,疲惫道:“傅芸,事已至此,你走吧。”

    “娘娘,不要......奴婢不能离开娘娘.......”傅芸痛苦无比道。

    “别挑战本宫的耐心,有事儿说事儿。”姜离歌声音恢复了平静。

    “娘娘,奴婢罪该万死,但稚子无辜,求娘娘准许奴婢剩下腹中孩子,日后奴婢必定做牛做马报答娘娘的恩情。”傅芸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样道。

    话落,狠狠磕在地上,浑身散发着一种叫绝望的东西。

    “原来是怀孕了......”姜离歌喃喃自语。

    如果不是傅芸背叛了自己,那建文帝是如何知道自己身份的?

    “娘娘,奴婢一定不会暴露孩子的身份,就当他没有父亲......”一向坚强倔强的傅芸,此刻竟哭得像个孩子。

    许久之后,姜离歌叹息道:“你啊,真是傻,本宫何时不让你生了?”可就这样让建文帝的血脉留在这世上,她心有不甘。

    “谢谢娘娘,谢谢娘娘.....”傅芸激动无比,心中藏了多日的大石终于放下。

    “只是你这几个月来一直有服用那药物,对身体早已产生了伤害,孩子多半.......”是留不住的,剩下的话,姜离歌终究没有说出口。

    傅芸闻言,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像是秋天随时要飘落的落叶一样。

    “奴婢不害怕......”许久之后,傅芸坚定道。

第两百一十三章 不是当年姜子衿

    几日后......

    “娘娘,夫人进宫了。”新上任的贴身侍女绿蝶轻声道。

    姜离歌缓缓睁开眼,看向绿蝶,蹙眉道:“说清楚。”

    这是新上任接替傅芸的人,不同的是绿蝶是林文生这两年培养准备送进宫的侍女,做事儿老道,不亚于傅芸,只是毕竟是低微出身,让人第一眼只能看到其娇媚......姜离歌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女子,只是如今手下没有合适的婢女,也就暂时接受了。考虑到现在的情况,绿蝶只能知道姜离歌是艳妃,林丞相的远房表妹。

    “今日贤妃娘娘一大早就派人召夫人进宫,为了何事儿尚未查到。”绿蝶恭敬道。

    “好了,本宫知道了,下去吧。”姜离歌轻轻合眼,进入假寐。

    “娘娘,京城上到宫妃,下到五品官家夫人,全都在针对夫人,前不久娘娘又得罪了贤妃娘娘,夫人此行是祸不是福,求娘娘想想办法。”绿蝶卑微乞求道。

    “下去吧。”姜离歌声音微沉,显然是耐心已经耗尽,这样不懂人眼色的奴婢真是让人恼火。

    “是,奴婢告退。”绿蝶本就娇软的声音里带着楚楚可怜,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绿蝶离开后,姜离歌睁开眼睛,一直盯着屋顶,陷入沉思。

    她的身份刚被怀疑,子衿就被请进宫,说其中没有建文帝的手笔,她是万万不能相信的,越到这种时候她越不能轻举妄动,若是她暴露,到时候子衿一家就彻底完了,还有怀奕......

    握了握拳,开口道:“来人哪,备轿辇。”

    “是,娘娘。”绿蝶大喜过望。

    “哟,这是什么风将艳妃娘娘给吹来了?”姜离歌刚刚走进翠和宫,贤妃讽刺的话语接踵而至。

    “贤妃姐姐还在生气呢,妹妹今日听说有热闹看,自然就来了。”姜离歌脸上扬起艳丽却又倨傲的笑容,一副宠妃的模样,当然如今她的身份也是。

    “林婉,你别太过分!”贤妃咬牙切齿道。

    “贤妃姐姐这话就冤枉了,妹妹好心关心姐姐,姐姐却这样说妹妹过分......妹妹好伤心啊。”姜离歌话是这么说,脸上得意的笑容却是没有藏起来半分。

    “呵,以前本宫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恶心!”贤妃眼中全是厌恶。

    “娘娘谬赞了,树大招风,妹妹知道的。”姜离歌轻笑道。

    “林婉,你别得意,花无百日红,本宫等着看你哭的样子。”贤妃冷笑道。

    “娘娘放心,就算是花无百日红,也要看是什么花,像娘娘这种,啧啧啧,都没有红过呢。”姜离歌毫不退让。

    “你!”贤妃看向姜离歌的眼里全是怒火,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咬牙切齿,任由愤怒不满整张脸,看起来扭曲又丑陋。

    “贤妃姐姐别生气,妹妹今日可是来看姐姐的,若是气到姐姐,那就有违妹妹原本的初心了。“姜离歌继续在贤妃暴怒的边缘试探,心里却是乐开了花,有一句话是怎么说来着?我就喜欢看你不喜欢我却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林夫人,今日怎么没带林小公子进宫?”被姜离歌气得七窍生烟之后,贤妃果断决定当姜离歌不存在,似笑非笑地看向姜子衿。

    姜子衿正陷入看见姜离歌的欣喜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听贤妃开口,下意识疑惑:“啊?”

    “林夫人不愧是罪臣之女啊,耳朵都这么不好使。”贤妃冷笑道。

    “贤妃娘娘恕罪,臣妇适才没有反应过来,是臣妇的不是。”姜子衿看向贤妃,淡淡道。

    “呵,当然是你的不是,毕竟罪臣之女嘛。”贤妃笑得意味深长。

    “贤妃娘娘今日召臣妇入宫,所为何事?”姜子衿眼中闪过不耐,却有无可奈何,人家是妃子,怎么说级别也是在她这个丞相夫人之上,不管怎样,只要能见到阿姐,一切都值得。

    “没什么就是无聊了,寻个消遣,这都快三年了,本宫以为林夫人早已明白了才是。”贤妃笑得一脸得意。

    “那臣妇还真是多谢贤妃娘娘抬爱。”姜子衿淡淡道。

    “林小公子一岁多了吧?林夫人真不愧是曾经的大家闺秀,就这份帮别人养儿子的气度都是别人没有的,唉,没有母族的女人呐,熬着吧。”贤妃似笑非笑

    “娘娘说的是,臣妇一无母族相持,二无亲子傍身,还好文生对臣妾极好,阿楚又长得可爱,讨人喜欢,也不那么辛苦。”姜子衿不动声色地把话给贤妃堵回去。

    你说我替别人养儿子?我家阿楚聪明可爱。

    你说我没有母族傍身?我有夫君宠爱。

    “这样说来,林夫人还真是好命,就是不知道林夫人坐享清福的同时,可有想起过自家成为孤魂野鬼的家人?”贤妃被姜子衿的话一噎,很快又调整过来继续针对。

    “臣妇身为丞相夫人,过去那些都不提了......”姜子衿压抑着心底的怒气,面上依旧笑颜如花。

    “怎么?林夫人如此无情,连家人都忘了,啧啧啧,本宫只能说林夫人真是心大啊。”贤妃嘲讽道。

    贤妃这话算是将姜子衿堵死了,说是没忘,贤妃直接一个心有嫉恨,她少不了像以前那样关禁闭什么的处罚;说是忘了,贤妃又将一顶不孝的帽子往她头上戴,更何况,那样的深仇大恨,她姜子衿日日夜夜从不敢有片刻遗忘。

    “臣妇并非心大,只是如今夫妻恩爱,儿子可爱,别无所求了,与其计较那些,不如把握好当下,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说。”姜子衿像是没听懂贤妃在说什么。

    “呵呵,看来林夫人是真的忘了呢......也对,身为罪臣之女,却死皮赖脸做了丞相夫人,自然得记性不好啊,要不然怎么有勇气占着这样的位置呢?”贤妃算是黔驴技穷了,说来说去也就只有一句罪臣之女。

    “贤妃娘娘,柿子的确是挑软的捏,只是臣妇不管怎么说也是丞相明媒正娶的丞相夫人,贤妃娘娘字字句句针锋相对,就不怕寒了忠臣的心,皇上自登位以来就一直对大臣宽厚有加,若是知道娘娘在身后搬墙角......”剩下的话,姜子衿没有说出口,却足够意味深长,心里却是恶寒一片,就那样的狗皇帝,国破家亡才是最适合的结局。

    “哟,拿皇上压本宫?皇上的确对忠臣宽厚有加,只是林夫人出身姜家,而当年的镇北侯不算是忠臣吧?本宫记得,镇北侯可是通敌叛国呢,林夫人,皇上留你一条命已经是皇恩浩荡,你又有什么脸面抬出皇上来压本宫?”而且,你以为这京中贵妇们怎么有胆子欺负你这个丞相夫人,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若不是皇上默许,谁这么大胆?为了更进一步,针对一个人算什么,要了她的命都可以啊,贤妃心中暗自唾弃。

    “你!”姜子衿面上一片冷凝,想到什么,又忍下心中的不甘,淡淡道:“阿楚还离不开臣妇,臣妇先行告退了。”

    她不能冲动,会害了阿姐和文生的。

    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天真可爱的姜家二小姐了。

    “林夫人急什么,离中午还早着呢,孩子有奶娘,哪里就这么着急了?”贤妃笑得讽刺道。

    “嗯,今日贤妃娘娘宫中的茶真好喝,改日请教。”姜离歌站起身,笑得一脸灿烂,摇曳生姿地起身,准备离开。

    “林婉,站住!”贤妃心中着急了,若是完不成皇上说的,她小命难保。

    “贤妃娘娘这么舍不得妹妹啊?”姜离歌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贤妃的眼里似笑非笑。

    “怎么,所有人都欺负林夫人这个罪臣之女,艳妃反而无动于衷?”贤妃站起身,朝姜离歌走去。

    “呵!本宫只负责看热闹,可不负责欺负人呐,再者,所有人都去吃屎了,本宫还能跟着吃不成?贤妃娘娘果然是口味清奇啊。”毒蝎美人,说的大概就是姜离歌如今的样子吧,明明在笑着,却让人不寒而栗。

    “你大胆!”贤妃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贤妃娘娘若是无事,本宫就回雍和宫了。”姜离歌淡淡道。

    心中却是一阵后悔,贤妃这等妇人能做什么,是她担心过头了。

    “艳妃别着急,好戏现在才开场。”贤妃压下心中的怒火道。

    “哦?不知是怎样的好戏?”姜离歌淡笑道。

    “来人呐,把本宫准备的东西抬上来。”贤妃心中像是出了一口气般,神神秘秘道。

    姜离歌和姜子衿心中俱是不好的想法,果然,贤妃的人抬着一个黑布盖着的笼子走到殿中央,那笼子足足有八人在抬,一人多高。

    里面忽然一声虎啸传出,姜子衿顿时白了脸色,姜离歌毕竟上过战场,脸上没什么变化,手却紧紧攥起。

    “怎么,这就吓到了,这可是本宫的小可爱呢。”说着走上前,将黑布拉下,眼中尽是得意,“怎么样?高大威武霸气吧?”

    姜离歌瞬间凝住了脸色。

第两百一十四章 小白归来君不归

    小白,是小白!

    “本宫的小可爱呢?”贤妃看见了宫中其他人同样惊恐的表情,这才发现不对,转过身一看,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对着身边的珠翠大喝。

    她那被拔了牙,磨掉了爪子,温顺又可爱的老虎呢,谁能告诉她,这只一人高,大得要命,还目露凶光的大白虎是哪里来的?

    “娘娘,奴婢明明亲自看着您的小可爱装进笼子的......不知,不知怎么......”珠翠心中也是纳闷不已,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没用的东西!”贤妃低声怒骂道。

    “哇,贤妃姐姐好厉害啊,养这么可爱的宠物.......”说着还走上前,与白虎对视,现在她也不确定,当年那只小奶虎是不是还记得她?那个时候才把它带回姜家不久她就去了边关,后来姜家突然出事,她心力交瘁,自然是没有想起小白,若不是小白突然出现,她都要忘记了,要说她是怎么认出来的?小白脚底那卷黑毛太显眼了。

    小白眼中全是陌生的凶光,姜离歌心中不由一阵难过,物是人非啊,小白都长大了,还将她忘了......

    “呵,这算什么,艳妃若是喜欢,本宫送你便是。”对于现在的贤妃来说,这只白虎就是一颗定时**,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炸了,既然如此还不如推给艳妃,只是可惜,看不到两个小贱人害怕的样子了,还有皇上的吩咐......

    “好啊,这么可爱的白虎,妹妹可是最喜欢了呢,还请贤妃姐姐替妹妹送到宫里。”姜离歌面上全是兴奋。

    “嗯,好。”贤妃咬牙切齿道。

    “既然如此,妹妹就告辞了,多谢姐姐舍爱。”姜离歌笑道。

    “妹妹可要管好了,野着呢。”最好将你咬死,贤妃暗暗想。

    “放心放心,如此乖的白虎,妹妹一定可以驯服。”姜离歌一副胸有成足,说着就跟着白虎往外面走。

    贤妃嘴角微抽,这林婉莫不是脑子有病?

    “娘娘,臣妇告退。”姜子衿也趁机道。

    “嗯,去吧。”原本想用姜子衿测试艳妃,没想到一切都被这只白虎打乱了,贤妃心中纷乱不已。

    “贤妃,你令朕很失望啊。”屏风内,明皇的身影走出。

    “皇上恕罪,臣妾知错。”贤妃被吓了一跳,直接跪了下来。

    “好好的一副牌,被你打得稀巴烂!”建文帝居高临下,冷冷道。

    “皇上,臣妾也没有想到臣妾的小可爱被调换了......”贤妃忐忑无比道。

    “你是说,这只白虎你完全不认识?”建文帝沉下了声音。

    “是,是......”贤妃更加惶恐了。

    “贤妃,你好大的胆子,这三个月你就在翠和宫里自省吧。”说完,也不管对方如何,直接大步离开。

    “皇上,为什么,臣妾做了那么多,还是入不了你的眼?”帝王身影消失在不远处,贤妃绝望地呢喃道。

    话说,姜离歌带着白虎回到雍和宫后,将所有人支开,站在白虎面前神色不明,轻轻呼唤道:“小白?”

    一声虎啸惊天而起,姜离歌被吓了一跳,这样的小白真可怕啊,当年那只最喜欢蜷在她怀里睡觉的小奶虎呢?而且这个头,也太大了一些吧?

    “小白,你不记得我了吗?”姜离歌看着白虎,难过不已。

    阿奕啊,小白回来了,为什么你不回来?

    许久之后,姜离歌终究是认命道:“不记得便不记得吧,这样也好,过几日就把你送回属于你的地方去。”

    “吼!”又是一声虎啸。

    姜离歌叹气道:“成了,成了,耳朵都快被震聋了。”

    “呜呜呜......”姜离歌话才落下,白虎呜呜低叫起来,倒像是......哭?

    姜离歌摇摇头,这么高大威武霸气的东西会哭?睁开眼,发现白虎眼中真有水光流转,惊喜道:“小白,你还记得我?”

    “吼!”小白又是一声长啸。

    姜离歌:......小白啊,原谅我能力有限,听不懂虎语。

    知道小白还记得自己后,姜离歌彻底放了心,露出这么久以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伸手摸向小白,小白舒服地眯起了眼睛,显然是很喜欢这种感觉......

    “阿奕,你给这只小东西取个名字吧。”

    “它霸占了你这么久我都没说什么,还想要我给它取名字?”

    “它只是一只小老虎,你这醋吃得也太久了。”

    “就叫小白吧。”

    “你还真是图方便......小白,小白,你喜欢叫小白吗?”

    “一只小白虎,哪里听得懂你说话?”

    “肯定听得懂,这可是我牙缝里省出来的肉。”

    ”......“

    “阿奕,你说小白这么小,要不要吃奶啊?”

    “照它的个头来说是这样。”

    “这大雪纷飞的,我去哪儿给它找奶啊?”

    “放心吧,先给它喂点儿肉粥也是可以的。”

    ......

    恍惚间,姜离歌觉得自己又看见了那个最喜欢穿一身白衣,对谁都清清冷冷,偏偏宠她入骨的男人。

    阿奕,那么爱我的你,怎么舍得抛下我一个人呢?从此山河壮阔,人间烟火,无一是你,无一不是你......

    “爱妃小心!”一声大喝声,惊醒了陷入回忆的姜离歌。

    “臣妾见过皇上。”很快调整了状态,挣脱帝王的怀抱,笑着向建文帝行礼。

    “爱妃起来吧,怎么可以伸手摸这猛兽?万一伤到自己如何是好?”建文帝扶起姜离歌,拉起她的手道。

    “皇上......臣妾没事.....”眼中还带了些泪水。

    美人垂泪,还是姜离歌这种特意伪装过的美人,建文帝只觉得心都化了,完全忘了她极有可能是姜离歌的事情,怜惜道:“怎么哭了?”

    “皇上终于肯关心臣妾了,臣妾还以为皇上再也不离臣妾了......”姜离歌哭得梨花带雨道。

    “不会,朕怎么会呢?就算是不理谁都不会不理婉儿的。”建文帝心里再一次动摇起来,艳妃不可能是姜离歌,他也算是看着姜离歌长大,从小就上房揭瓦,下河摸鱼的,更别说后来当了将军之后浑身都是肃杀之气,怎么可能有艳妃这副娇媚可人的样子?一定是宁存志看错了,对,就是这样。

    “皇上,臣妾想养这只白虎.....”姜离歌自然是明白建文帝此时的动摇,趁机道。

    “婉儿,这只白虎长得太过吓人,又带有野性,咱们不养它好不好?”建文帝略带为难道。

    “皇上,臣妾是真的喜欢小白,它很乖的,皇上,求您了.....”姜离歌现在对于小女儿家的姿态什么的已经是得心应手,炉火纯青了。

    “爱妃,养狗什么的也可以......宫中人口众多,稍有不慎,朕也保不住你......”建文帝果然很吃这一套,态度明显有所缓和。

    “皇上,不信你看......”说着,姜离歌再度走向小白,将手伸进笼子里。

    建文帝见她如此举动,生生被吓了一跳,快速将她的手拉回来,严肃道:“爱妃,畜生就是畜生,如何能信?”

    “皇上,您就放心吧,小白早就被人训练过了,很温和的,刚才您进来的时候,不是看见了吗?臣妾也没事儿啊。”姜离歌继续道。

    真是可恨啊,现在连留下小白都要看狗皇帝的脸色。

    ”畜生最是会欺骗人,爱妃莫要被骗了。”建文帝依旧凝重地看着姜离歌,心中却是把贤妃骂了个千百遍。

    “皇上,求您了,臣妾保证绝不轻易将小白放出来。”说完,还比着三个指头,表示自己是认真的。

    “那好吧,朕派人在你雍和宫中修个笼子,免得伤人。”建文帝不想说,修笼子的原因是他怕这老虎伤害到他这个九五至尊。

    “皇上,还是您最好了。”姜离歌笑道。

    “爱妃开心就好。”建文帝无可奈何道。

    “皇上,您这几天为什么都不理臣妾?”姜离歌像是才想起一样。

    看着对方大眼睛水汪汪委屈至极的样子,建文帝颇有些愧疚道:“朕只是在想事情。”

    “皇上,无论您想什么,都不要不离臣妾好不好?”姜离歌楚楚可怜道。

    “好。”建文帝心中软的一塌糊涂。

    姜离歌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将帝王推开,在对方生气之前笑道:“皇上,臣妾这几日思念皇上,却又见不到,所以特意写了诗,皇上要不要看看?”

    “哦?爱妃还会写诗?”建文帝满是揶揄道。

    “臣妾当然会写诗了.....”才怪,是傅芸写的。

    “那朕是应该好好看看。”建文帝笑道。

    姜离歌拉着建文帝到书案前,将一张纸递给建文帝,带着些许羞涩道:”皇上可不许取笑臣妾。“

    ”好。“接过纸,入目是绢花小楷,的确是女儿家会用的笔记,看来艳妃是姜离歌根本就没可能,天下谁人不知离歌将军一手狂草师承镇北侯?可是.....

    “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嗯,爱妃的心意朕收到了。”建文帝压抑着笑意道。

    “皇上可不许取笑臣妾。”的确是日日夜夜都思念你啊,思念你什么时候死最适当!狗皇帝!

    “爱妃,朕以后都不会这样对你了。”建文帝愧疚道。

    “不,一定是臣妾不够好,皇上不要再去月和宫了好不好?”姜离歌委屈道。

    建文帝不自在地咳了一声,笑道:“爱妃说什么便是什么。”可木那男人.......算了,过几天再去找他。

第两百一十五章 神秘男人和簪子

    夜晚的雍和宫朦胧中散发着高贵的韵味,远远看去,竟像是坐落在天上,远观而不可亵玩。

    “小白,小白......”

    “呜呜呜.....”

    “你说她为什么能忍受那个男人?”男子低低的嗓音在黑夜里清晰无比。

    “......”

    “你说,她要是知道是我一直在养着你,会不会讨厌我?”

    “叩叩叩......“

    “小白......保护好她。”

    男子说完,打开门蹑手蹑脚离开,门外立即有一小公公迎了上来,仔细看,那可不是那日御花园里将簪子给姜离歌的小公公?

    “杜公公,有人过来了。”小太监低声道。

    “嗯,好,今夜多谢你了。”那杜公公说完将一锭银子塞给了小太监。

    “嘿嘿,都是应该的,如果不是杜公公,小的怎么可能留在这雍和宫?日后小的可就跟着公公了。”小太监接过银子,笑得满脸狗腿。

    “既然如此,艳妃娘娘要是有什么事儿,你速速告诉本公公。”杜公公笑得意味深长道。

    “公公放心,小的都明白。”小太监讨好道。

    “本公公就先走了。”杜公公淡淡道。

    “公公慢走,要是再想来雍和宫找小的啊。”小太监看着杜公公的背影低声道。

    “放心罢,赚钱的机会多的是。”杜公公话落,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小太监用衣袖擦了擦刚拿到手的银子,放在嘴里咬了一下,眉开眼笑道:”做李公公的义子就是好啊,说拿一锭银子就一锭银子。“摇摇头,转身离开。

    ”小杜子,你刚刚去哪里了?“雍和宫主殿外,李公公见人回来,严肃道。

    ”干爹,奴才刚才内急,是以走开了。”杜公公恭敬道。

    “你可长点儿心吧,若是皇上和娘娘有什么需要,看你不掉脑袋!”李公公缓和了神色教训道。

    “是,奴才明白了。”杜公公愈发恭敬起来。

    “唉,你啊,杂家也不是骂你,杂家老了,这大总管的位子若是别人,杂家心有不甘,唯有你是最争气的,莫要让杂家失望才是。”李公公意味深长道。

    “干爹请放心,小杜子一定不负干爹期望。”杜公公坚定道。

    “嗯,杂家相信你。还有你确定艳妃娘娘不是逆贼姜离歌?”李公公带着几分怀疑道。

    “干爹放心,艳妃娘娘身世清白,绝不是逆贼。”杜公公肯定道。

    “不管了,咱们还是好好伺候主子。为了你,杂家可是命都差点儿没了。”李公公心有余悸道。

    “干爹费心了。干爹只要在适合时间将这件事告诉艳妃娘娘,艳妃娘娘一定会对你刮目相看的。”杜公公笑道。

    “要不是为了这一点儿,杂家怎么敢顺便应圣上的话?”李公公幽怨无比,接着道:“你小子最好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干爹放心,小杜子绝无虚言。”杜公公肯定无比道。

    “这就好,圣上一会儿该要热水了,你下去催催。”李公公正色道。

    “是,奴才领命。”小杜子谄媚道。

    “但愿艳妃娘娘不会走上丽贵人的老路啊。”李公公叹气一声,转身在殿门前继续等着。

    宗人府中。

    “艳贵人,你来做什么!”太子一脸敌意和防备。

    “殿下,您错了,人家现在是艳妃娘娘。”姜离歌低笑道。

    “既然是艳妃娘娘,就应该滚回雍和宫去呆着。”太子冷冷道。

    “殿下,婉儿只是想殿下了......”姜离歌魅惑道。

    “林婉,你如今还有什么脸面出现在这里?”太子冷冷道。

    “殿下这可说错了,这皇宫之中,就没有婉儿去不了的地方。”姜离歌懒懒道。

    “林婉,你到底想做什么!”再可笑地说喜欢本宫,然后本宫需要的时候转身离开?太子终是忍不住,怒喝道。

    “也不做什么啊,就是无聊而已,至于殿下说的喜欢什么的,完全是无中生有呢。”姜离歌一脸无所谓道。

    “是你,是你偷了本宫的玉佩,嫁祸给本宫!”太子忽然反应过来,怒道。

    “嗯,殿下还不算是太蠢。”姜离歌笑眯眯道。

    “贱人,你这个贱人!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是不是二皇弟?”太子厉声质问道。

    “啧啧啧,殿下,该说您是蠢呢,还是蠢呢?绝王若是派得起婉儿,何至于一刀毙命?”姜离歌笑得像只鬼魅,残忍又嗜血,还带着隐隐的偏执和疯狂。

    “是你,是你,你杀死了二皇弟,还杀死了九皇弟嫁祸给本宫!”太子恍然大悟,咬牙切齿道。

    “嗯,不错不错,全都猜对了呢。殿下,您猜,今晚,您会死吗?”姜离歌凑近楚天朔的耳朵,轻笑道。

    “到底是为什么?你说过帮助本宫的!婉儿,你是不是生气了?你放心,只要这次你把本宫救出去,本宫立马娶你为妻,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背叛。”太子像是抓住了最后一颗救命稻草一样道。

    “不不不,太子殿下,本宫要的不是你,而是你去死啊,您不明白吗?”姜离歌丝毫不在意道。

    一生一世一双人?呵!

    “难道那些都是假的吗?那些甜蜜的缠绵,婉儿,你其实是爱本宫的对不对,要不然也不会因爱生恨了,本宫保证,一定不会负你!”楚天朔急切道。

    “只要殿下死了,就永远可以属于婉儿了呢。”姜离歌笑得讽刺道。

    “不不不,婉儿你不能这么做,若是本宫活着,可以抱着你,可以和你说话,可以和你游湖钓鱼......”楚天朔始终不肯相信这个女人会变得这么快,明明之前还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怎么突然就变了?可是自己被打入宗人府是她眼中的冷淡不似作假......

    此时楚天朔脑中嘈杂不已,一方说,林婉就是为了杀他,毕竟都亲口说了,另一方说,林婉也是无可奈何,怕被发现......然而始终没有答案。

    若是本宫活着,可以抱着你,可以和你说话,可以和你游湖钓鱼。

    若是本宫活着,可以抱着你,可以和你说话,可以和你游湖钓鱼。

    若是我活着,就可以抱着你,和你说话,陪你游湖钓鱼,看云卷云舒,日落日出......

    阿奕!

    “啊!”姜离歌终于忍不住,怒喝出声。

    楚天朔却是僵在了原地,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是离歌?不,不可能,离歌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愿意以身侍敌?而另一个声音又说,怎么不可能,万一她发现你的好了呢?

    颤抖着声音,轻轻呼唤道:“姜离歌......”

    姜离歌如梦初醒,猩红着眼,伸手掐上楚天朔的脖子,笑得嗜血道:“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想杀你?现在明白了吗?”

    “不,不是这样的,你明明......”楚天朔艰难道。

    “是想说夜夜和你缠绵什么的吗?太子殿下,您是觉得我姜离歌三年之前看不上你,三年之后就看上你了吗?”姜离歌讽刺道。

    “姜离歌...你怎么能...这么残忍?”楚天朔原本放在姜离歌手上,想要阻止姜离歌的手垂了下去,眼中满是绝望。

    给我希望,又狠狠将我踩进泥里。

    在你眼里,是不是除了楚天奕,其他人的真心都可以肆意伤害?

    如果是这样,下辈子,下下辈子,永生永世,再也不要遇见你。

    就在楚天朔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时,无数的空气再次涌进肺里,不可抑制地喘起气来。

    “怎么,太子殿下不挣扎了?再告诉你一件事儿吧,那些缠绵的对象,都是我亲手挑选的,又老又丑的......青楼女子!”姜离歌放开楚天朔,在他耳边低声道。

    ”姜离歌,你太过残忍了。“想到那种画面,楚天朔就觉得无尽的恶心,可偏偏这样的恶心是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带给他的。

    ”残忍,比起你们,我这还只是十分之一呢。“姜离歌嘲讽道。

    ”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未对楚天奕下手,也从未对姜家下手。“楚天朔苦涩道。

    ”呵!的确是没有下手啊,只是没有亲自下手而已,楚天朔,你早就该死了。“姜离歌冷漠至极道。

    ”姜离歌,若是没有楚天奕,你会不会爱上本宫?“楚天朔不甘心地问道。

    ”呵!种马一样的男人,我嫌恶心。“姜离歌毫不留情道。

    ”原来是这样啊,原来本宫从一开始就输了......”楚天朔苦涩道。

    “楚天朔,你自己解决吧。”姜离歌将怀里的匕首扔到楚天朔面前,眼中是一片平静。

    楚天朔苦笑不已,没犹豫地拿起匕首,对上姜离歌冷冷的视线,轻轻道:”姜离歌,我用命还你,就不要恨我了。“

    “呵!太子殿下可不值得我恨,杀你,不过是因为你是狗皇帝的儿子!”姜离歌嘲讽道。

    “也好,也好......”只要你还活着,就一切都好。

    手轻轻落下,血慢慢流了一地。

    “离歌,抬起头来看本宫。”

    “殿下天人之姿,不敢冒犯。”

    “本宫允许你看。”

    “殿下,天人之姿,自然是极好看的。”

    姜离歌,你好记不记得,你夸过本宫的,原本本宫在你眼里也不是这么差的。

    .......

    “父皇,求您留姜离歌一命吧。”

    “跪了一整天,你还不死心?”

    “父皇,只要离歌能活着,儿臣就算是跪死又如何?”

    “若是朕要你用太子之位换呢?”

    “儿臣.....愿意。”

    “滚。”

    “父皇......”

    “这样吧,只要她答应做你的侧妃,朕就饶他一命。”

    那年绚丽的烟花,到底是亮了谁的眼,又落了谁的心......姜离歌,你一定要幸福......

    “咦,刚才怎么睡着了?”

    “不好了,不好了,废太子自尽了。”

第两百一十六章 太子薨帝王病倒

    “你说什么?”建文帝难以置信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狰狞又骇人打破了一室的宁静。

    “回禀皇上,废太子昨夜......昨夜薨了。”李公公战战兢兢忐忑道。

    “咳咳咳......”建文帝一口气闷在心里,不上不下,面色忽然通红,忍不住地咳了起来。

    “皇上!您千万注意身体啊......”姜离歌适时上前搀扶着建文帝,面上带着强牵出来的担忧。

    建文帝推开姜离歌,费力站直身体,沉痛道:“给朕查,是谁这么大胆,竟然谋害皇嗣!”

    “回皇上,废太子殿下不知道什么时候藏了匕首,昨夜子时趁守卫不备自戗了......”李公公此时已经是满头大汗,这时候谁在建文帝面前谁倒霉,偏偏他是太监总管,皇上身边最近的人,他不说谁说?

    建文帝一把抓住李公公的衣领,怒目圆睁,咬牙切齿质问道:“昨晚......为什么不告诉朕?”

    “皇上,昨晚......昨晚......”李公公一巴掌扇在自己的脸上,泪流满面,好不可怜道:“都是奴才的错。”

    建文帝似乎也反应过来自己当时在做什么,一口老血喷了出来,直直向后倒去。

    “皇上!”

    “皇上!”

    ......

    雍和宫中,众人大呼的声音此起彼伏,甚至带着颤抖恐惧,可能会发生什么他们心知肚明。

    “快来人,将皇上抬到内殿去,绿蝶,快请太医!”姜离歌有条不紊地安排着。

    不一会儿,鸡飞狗跳的寝殿终于恢复了宁静。

    姜离歌坐在建文帝床边,心里忽然有些感慨,楚天朔活着的时候建文帝是百般嫌弃,死了却是被气得吐血,大概人都是这样吧,只有失去后才知道珍惜。

    “微臣参见娘娘。”

    姜离歌站起身,让开位置,温和了几分道:“秦太医不必多礼,救皇上要紧。”

    “是。”秦太医气喘吁吁,摇摇晃晃往前冲,姜离歌都有些担心这老太医要比建文帝先走一步。

    秦太医把脉之后,沉吟良久,姜离歌带着几分像模像样的担心道:“秦太医,皇上到底怎么了?”

    “娘娘,皇上情况不大好......”秦太医皱眉。

    “你这庸医,说什么胡话呢?皇上怎么可能有事儿!”姜离歌都还没震惊,李公公倒是先喝斥上了,看来对建文帝也是有几分真心。

    “唉,李公公,先听秦太医怎么说?”姜离歌将李公公拦住。

    “谢娘娘体谅,皇上昏迷乃是气急攻心所致,这是小事,只是......”秦公公停住了话头,下意识看向姜离歌。

    姜离歌心里一跳,旋即又镇定了下来:“秦太医但说无妨。”

    “只是最近皇上房事太多,这些年又积劳成疾,要想养好身子,只怕是得费些时间。”秦太医斟酌道。

    “你什么意思!竟敢胡乱编排我们娘娘!”绿蝶身为大丫鬟,又是昨夜侍寝的人,自然是要替姜离歌辩护,如若不然,姜离歌会落得个魅惑皇帝的罪名,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她绿蝶也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绿蝶!”此时姜离歌自然是要装到底。

    “娘娘!”做戏嘛,自然是要做全套,绿蝶一跺脚,委屈地看着姜离歌。

    姜离歌嘴角抽了抽,看来绿蝶也是个狠角色。

    “这位绿蝶姑娘,还请你别影响老夫替圣上诊病,刚才老夫也只是照实说,并无中伤他人之意。”秦太医老脸有些挂不住,满座除了李公公都年纪小,他还不得不这样说皇上的私房事,这宫中谁不知道他秦院首最擅长的其实是安胎啊。

    “秦太医,还是快开方子吧。”姜离歌心里也是暗笑不已,听说这位秦太医医术最是高明,她还担心建文帝一病这药就暴露了,没想到这秦太医比摄政王还差了些。

    “这是自然,皇上这几日不宜挪动,麻烦娘娘多多看顾。”秦太医眉头紧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个本宫自是明白,不知皇上何时会醒?”姜离歌疑惑道。

    “娘娘放心,皇上服了微臣的药后,不出三日便可醒来。”秦太医恭敬道。

    “什么,三日?哎哟,皇上哪,您要是一直这么躺着,这宫里可就要乱了套了!”李公公不忿地大喊,看着就像他是建文帝的宠妃一般。

    姜离歌心中恶寒了一把,李公公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也是豁出去了,擦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柔弱道:“李公公,派人去通知太后吧,还有告诉诸位大臣皇上感染风寒,无法上朝。”

    李公公见姜离歌没有把气晕建文帝的帐算在自己身上,反而是替自己想了那么多,心情不由好了几分,也愈发敬佩起姜离歌来,擦擦眼泪道:“是,老奴明白,奴才告退。”

    这时秦太医已经将方子开好,让药童下去煎药。

    “秦太医,一会儿太后到来,还请你尽量将皇上的病情说轻一些,太后她老人家身体不好。”姜离歌带着几分为难道。

    “是,微臣明白。”秦太医擦擦额角的汗,恭敬道。

    “唉,也不知皇上何时才能好起来。”姜离歌故意忧心忡忡道。心里却是在冷笑,有我姜离歌在,建文帝就等着躺在床上度过余生吧。

    “娘娘不必太过忧虑,皇上吉人自有天相。”秦太医心里也是害怕的,自古最倒霉的就是太医,药重一点儿吧,伤到皇上的身体,药轻一点儿吧,又许久没有起色。

    一个是后宫宫妃,一个是六旬老太医,自然是没什么话可谈,气氛突然冷了下来。

    “太后娘娘驾到!”

    姜离歌赶紧起身行礼:“臣妾见过.....啪!”礼还没行完一巴掌就飞了过来,姜离歌自然是不能躲,生生受下了太后的全力一掌。

    “贱人!哀家就说你们这些狐媚子迟早会害死皇上!”李太后疾言厉色,眼中是再也藏不住的厌恶。

    “臣妾......知错。”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扇巴掌呢,呵,女人!

    “说,是不是你魅惑皇上才导致皇上身体不好?”如果说前两日的李太后还可以对姜离歌当作没看到,这一刻的李太后两只眼睛里都写着要姜离歌死。

    “臣妾并未如此。”姜离歌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李太后。

    “少用你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看着哀家!你若是没有,皇上怎会好端端地在你宫中晕倒?”在现在的李太后看来,姜离歌无论怎么说都是为了掩盖自己魅惑皇帝的事实。

    “你说!”质问完姜离歌后,李太后看向秦太医,恶狠狠道。

    “回......回禀太后娘娘,皇上听闻废太子殿下自戕之后,怒极攻心,再加上多年积劳成疾,这才昏迷不醒,微臣已经开好药方,让小童去熬药了。”秦太医暗自捏了一把汗,谁不知道太后娘娘虽然深居简出,可火爆脾气还是在的,谁得罪谁就死,更何况还是一国太后,生杀大权在握,除了皇上也没谁可以影响太后的决定了,今日看来艳妃娘娘危险了。

    “真的和艳妃无关?”李太后狐疑道。

    “按理说和艳妃娘娘无关。”秦太医恭敬道。

    “好啊,今日算你幸运,然而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自己去佛堂自省三日。”李太后看着姜离歌的眼里全是冷意,偏偏嘴角微微上扬,看着好不人。

    “是,臣妾谨遵太后懿旨。”姜离歌两眼含着泪水,哽咽道。

    “呵!如今倒是说走就走,皇儿啊,你的眼光还真是越来越差了呢。”李太后刻薄的面容下暗潮涌动。

    “太后娘娘吩咐,臣妾不敢不遵。”总而言之就是你让我走的。

    “赶紧滚。”太后冷冷道。

    “是,臣妾告退,这就去佛堂替皇上祈福。”姜离歌眉眼低垂,失魂落魄,真是谁见了都能说艳妃娘娘痴情。

    太后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姜离歌退了下去。

    见碍眼的人离开,李太后这才吩咐道:“去把德妃叫来。”

    寿康宫佛堂里,正中央端供奉着着观世音菩萨的金像,看起来慈祥极了。

    姜离歌却只想到一句话: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开口便笑,笑世上可笑之人。

    虽说这是菩萨不是弥勒佛,却也有异曲同工之处。

    地上摆着一个光滑无比的木鱼,一看便知道太后经常礼佛。

    “娘娘,这可怎么办啊?”绿蝶担心道。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姜离歌淡淡道,对着佛像跪了下来,虔诚无比。

    “娘娘!”绿蝶有些着急了。

    “怎么,怕本宫连累你?”姜离歌一脸不在意道。

    “奴婢不敢。”绿蝶大惊失色,艳妃很少生气,可就是给她一种一生气就会很严重的感觉。

    “绿蝶,你有没有真真切切地思念过一个人?”姜离歌却是突然转移话题惆怅道。

    “奴婢生来就是孤儿,没什么可眷念的。”绿蝶话是这么说,心里却是一阵收缩般的难受,她眷念的只有那个把她从泥潭里拉出来的人,可是奈何明月照沟渠。

    “呵,无所眷念,这样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姜离歌忽然觉得什么也不在乎的生活才是最好的,如果没有遇到阿奕,就算姜家不复存在,她不再存在,那也不那么痛了啊,偏偏她活了下来,原本该光芒万丈的他,却是在最意气风发的年纪突然离开......

    她不信佛,也不信神,若是真的有神佛的存在,为什么恶人不死,她的阿奕却是以此为代价?既然上天不公,她便弃了这天!

第两百一十七章从此萧郎是路人

    “娘娘,这些人也太过分了吧,这么久了连茶水都没有,就算是被太后惩罚,好歹您也是二品妃位,寿康宫的下人怎么能这么懈怠!”绿蝶愤愤不平道。

    “安静,别吵。”姜离歌轻轻睁开眼睛,淡淡道。

    “娘娘,奴婢不甘心。”绿蝶气愤无比,艳妃娘娘怎么连这都能忍?还怎么完成丞相大人的计划?

    “哦,那你想如何?”姜离歌问道。

    “奴婢,奴婢不知道......”绿蝶躲闪道。

    “绿蝶,你是不是觉得本宫脾气太好了?”姜离歌冷冷道。

    “奴婢知错,娘娘饶命。”她从来没觉得艳妃娘娘脾气好过,只是同样是为丞相大人做事儿,同样是服侍皇上,为什么她的身份光明正大,她却只是个丫鬟?

    “绿蝶,身为奴婢,最重要的是听主子说做什么,而不是让主子做什么。”姜离歌意味深长道。

    “是,奴婢明白。”声音里带了一丝丝委屈。

    姜离歌知道这时候她应该拉结绿蝶,毕竟在绿蝶的心里她还不是第一位,要不然绿蝶就不会说这样的话,可是她真的一点儿也不想动,不想说话,也不想理这些纷杂无比的事儿。

    太医院。

    将秦太医送到了太医院,原本就要回去的杜公公,却是小心翼翼开口道:“秦太医,奴才见您刚才替圣上诊脉后愁眉不展,颇有犹豫之色,可是有何不妥?”

    “杜公公想必是看错了。”秦太医摸着山羊胡子道。

    “秦太医,奴才也是为了讨好圣上,您不妨指点一二,奴才也好投其所好。”杜公公这话说得算是卑微至极。

    “皇上的病情岂是能胡乱说的?杜公公还是别为难老夫了。”秦太医对太监是多有看不起的,只是历代皇帝都对宦官倚重甚深,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宁可得罪皇上,莫要得罪宦官,他也不得不和颜悦色,和蔼可亲,要是换了小一点儿的太监宫女,他才懒得应付。

    见秦太医如此反应,杜公公一改卑微的模样,用两人听得见的声音低低道:“秦太医,你也知道奴才如今是李公公最器重的义子,要是奴才一不小心说漏嘴是秦太医害死了李公公的对食,你猜李公公会不会鱼死网破呢,到时候什么秦太医和宁和宫宁嫔有染,什么秦太医和六皇子身体虚弱有关,什么宫中禁药经秦太医之手流出宫外......”

    杜公公话还没说完,秦太医就急急打断道:“你胡说什么!”

    “胡说?秦太医可冤枉奴才了,这些可都是真真实实有证据在的,秦太医要不要试试?”杜公公笑得愈发灿烂起来。

    秦太医却是一脸铁青,生硬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秦太医这是愿意和奴才交易了?”杜公公白皙的面皮上全是得意,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杜公公不是这个意思吗?”秦太医咬牙切齿。

    “秦太医不必这副样子,奴才的要求很简单,只要秦太医无论查出皇上是什么病都保持缄默,当作没看到就好。”杜公公笑眯眯道。

    “不可能!”秦太医惊呼出声,意识到自己说话太大声,又赶紧压低声音道:“皇上的身体乃是头等大事儿,老夫身为太医院院首怎么能当作没看到!”

    “是吗?听说小秦大夫在京中开了个叫扶生堂的医馆?要是小秦大夫治死了好几个人的事儿传遍京中......”杜公公意味深长道。

    “就算是老夫不治,也自有太医治。”秦太医冷哼道。

    “这可就不一样了,要是秦太医当作不知道,其他人就没可能查出来了,毕竟秦太医也不是白当这个院首的,不是吗?”杜公公低笑道。

    “你!”这人分明是要自己为虎作伥!

    杜公公将秦太医指着自己的手轻轻挡开,笑得明媚灿烂又嗜血道:“秦太医,机会只有一次。”

    “老夫除了同意还能说什么!”秦太医气愤地将手收回去,狠狠甩了一下袖子。

    “现在该秦太医说说到底圣上的病有何蹊跷之处了?”杜公公面带威胁道。

    “老夫方才替圣上把脉时,发现圣上体内好似有一种药潜伏着,可老夫无法确定具体是什么,所以才赶着回来查查病案!”没想到遇到你这么一个狗东西!秦太医在心里暗骂不已。

    “秦太医,奴才劝您还是别查了。”杜公公似笑非笑道。

    “难道是你?”秦太医警惕起来,慌张地朝四周看。

    “怎么?想让别人来抓我?”杜公公冷笑道。

    “怎么会?老夫绝无此意。”秦太医有一点儿尴尬,他其实是这么想的,他想杀人灭口,又怕对方杀人灭口。

    “放心吧,虽然奴才最喜欢月黑风高夜偷偷摸摸把人杀死,可奴才更喜欢有用的人。”杜公公笑眯眯道。

    “这么说,真的是你?”秦太医凝重起来。

    “是啊,如果是奴才,秦太医该怎么办呢?”杜公公笑得温柔道。

    “自然是......不如何,可老夫身为医者,就是一般人尚不能见死不救,何况是皇上呢?”秦太医蹙眉道。

    “要是皇上不再是皇上了呢?”杜公公眼中全是恨意低声道。

    “你,大胆!”秦太医吹胡子瞪眼,全是难以置信。

    “呵!秦太医一个将死之人,还怎么骂人大胆呢?”杜公公眼中全是威胁。

    “杜公公还真是深藏不露,是老夫平日里眼拙了。”秦太医冷笑道。

    “彼此彼此,看起来德高望重,光风霁月的秦太医不也处处藏污纳垢?”杜公公冷笑道。

    “你!”秦太医显然是气得不轻,指着杜公公的手已经可以用颤颤巍巍来形容了。

    “唉,秦太医还是这么容易激动啊,怎么办呢,咱俩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呢。”杜公公洋洋得意道。

    “你到底为何人做事儿?艳妃娘娘?”秦太医平静了几分,试探道。

    “秦太医这可猜错了,艳妃还没有那个资格呢。”杜公公笑眯眯道。

    “若不是艳妃,你为何替她遮掩?”秦太医冷哼道。

    “秦太医难道没有听说过活靶子吗?”杜公公笑道。

    “原来如此......没想到杜公公心机如此之深。”秦太医不屑道。

    “彼此彼此,好了,希望秦太医记住今天的话,奴才就回去了。”杜公公笑得意味深长道。

    “杜公公慢走才是。“秦太医咬牙切齿道。

    雍和宫中。

    “太后,真的不让人给艳妃娘娘送水送食物吗?”云嬷嬷忧心忡忡道。

    “她既然有本事魅惑皇上,就要有胆子承受后果。”太后冷冷道。

    “皇上若是知道了,只怕又有的和您闹了。”云嬷嬷叹气道。

    “哀家还怕了他不成?都是那些小狐媚子,小时候的天儿多听哀家的话呢,自从有了她们后,忤逆哀家的时候是越来越多了,如今疏离至此也是她们害的。”太后咬牙切齿,恨恨道。

    “太后,上次不是答应了老奴和艳妃好好相处吗?”嬷嬷无奈道。

    “哀家尝试过了,忍不了那狐媚子不端装的样子,哀家好不容易熬到太后,好不容易熬到皇上铲除黄泉路路上的绊脚石,为何还不能随心所欲,反倒是讨好艳妃?”太后没好气道。

    “不是讨好,是好好相处啊,老奴的太后。”云嬷嬷继续劝道。

    “行了云嬷嬷,哀家知道你是为哀家着想,可哀家尝试过却做不了的事,那就是一定做不到,你也别劝了,再说艳妃可不是丽贵人那种蠢丫头,巴巴来讨好哀家。”太后揉着太阳穴道。

    “太后不妨让人送点水给艳妃,也好让皇上对艳妃的惩罚无话可说。”云嬷嬷又劝道。

    “好了好了,你去吧,这些年都快被你烦死了。”太后不耐烦道。

    “就算再怎么烦,太后还不是舍不得将老奴赶走。”云嬷嬷好笑道。

    “云嬷嬷,你说,人怎么一晃眼就老了呢?你都不像年轻那时候活泼可爱了。”太后忽然怅然道。

    “人总是要老的,娘娘。”云嬷嬷眼中也带了几分怀念。

    “细细说来,在家和姊妹斗,在宫中和宫妃斗,接着又和年轻一辈斗,斗来斗去一辈子就过去了。”太后轻轻笑着,眼中却是雾光一片。

    “太后若是累了,便睡一会儿吧。”云嬷嬷有些担忧道。

    “算了,睡什么呢,二十五年了啊,睡了二十五年了啊,天天枯坐在菩萨面前乞求赎罪,又赎得清什么呢?都是痴人说梦,自己骗自己罢了。”太后苦笑道。

    “太后,过去之事,命运如此,有怪得了谁呢?”嬷嬷语重心长道。

    “可是哀家欠了他,年纪越大就越害怕,害怕到了地底下,他问哀家为什么要抛弃他。”太后面容变得哀伤起来。

    “娘娘,当时那样的情况,若不牺牲大将军,死的就是娘娘母子了,娘娘也是无可奈何。”嬷嬷劝道。

    “可是他为了哀家终身未娶,到最后,哀家还亲自送他上路......”太后眼中的泪水忽然冒了下来。

    “嗨,哀家说这些做什么呢,都过去多少年的事儿了。”太后伸手将眼角的泪水擦干,自嘲道。

第两百一十八章 帝王醒来计刚好

    夜幕四合之时,姜离歌终于吃上了四菜一汤。

    “绿蝶,过来一起吃。”待送饭的丫鬟走后,姜离歌朝站在不远处的绿蝶道。

    “奴婢不敢。”绿蝶虽说恨透了如今无奈的身份,可听姜离歌如此说,心中还是动容不已。

    “没关系,这里只有你我,不必端着那些尊卑了,你也饿了一天。”姜离歌淡淡道。

    心里却是怀念起当年和自己的战友们同吃同住的日子,那时候边关可真不好呆,要想吃肉就只有自己带着人去打猎,可就是那样的日子,每个人都简单而朴素地活着。

    你说上了战场不怕死么?怕啊,怕自己一不留神就死在了战场上无人问津,可那又如何呢?穿上了那身盔甲,就要毫不犹豫地往前冲。就是那样随时都在刀尖上走的日子,却是如今她最向往的时刻。

    如果阿奕还活着那会怎么样呢?也许他们一家三口还可以在黄沙大漠里策马奔腾,总之不会是如今的样子。

    ......

    “是。”绿蝶恭敬地走了过去。她以前也是当作主子养的,为的是一朝入宫,成为丞相大人最信任的人。

    三日过去,建文帝终于醒了过来。

    “母后......”建文帝一睁眼便看到倚在他床边睡着了的太后,心里带着几分难以置信,试探地叫道。

    “唔,皇上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太后揉揉太阳穴,看着建文帝问道。

    “朕这是怎么了?”建文帝恍惚间只记得李德全说太子自戕了,然后脑子一片空白,天旋地转。

    “皇上,哀家知你爱子心切,可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这一昏迷就是三天,文武百官、后宫嫔妃都快急死了。”李太后带着几分疲惫道。

    “什么!都三日了?前朝政事正是最忙碌的时候,朕怎么能倒下?”建文帝一听说三日已经过去了,心情异常沉重,说着就要爬起来。

    “哎哎哎,才说让你注意身体呢,怎的又要起身?”李太后心中一急,赶紧将建文帝按下。

    “可还有那么多事儿等着朕处理......”建文帝蹙眉道。

    “你就放心休息吧,两三日的功夫,南楚国倒不了。”李太后没好气道。

    “是朕的不是,让母后担心了。”建文帝乖乖道歉道。

    “你啊,真是不让人省心,太子的葬礼已经在准备了,有丞相操持着呢。”李太后点点建文帝的额头,没好气道。

    “丞相?”建文帝被李太后突如其来的亲昵搞得一头雾水,又听说林文生在操持太子的葬礼,心里几分讶然。

    “是啊,你也别因为太子对丞相有芥蒂,哀家看得出来丞相是个有才华的人,如此栋梁之材,弃着不用着实可惜,所以趁此机会哀家就让他稳着朝堂了。”李太后笑得慈爱道。

    “母后,后宫不可干政。”建文帝原本有着几分温情的心再次冰冷了下去。

    “哀家是你母后,而你又昏迷不醒,文武百官都快乱了套,哀家不说话谁说话?”李太后也沉下了声音道。

    “母后你糊涂!这些年你以为儿子为何不重用林文生?他和太子有关联这只是其一,明明朕都努力压着了,偏偏还越来越有威望,这才是重点!”建文帝恨铁不成刚道。

    “身为百官之首,有威望不是正常的吗?林丞相出身寒门,又不拉帮结派,结党营私,皇上何以如此忌惮,难道要孤家寡人,孤掌难鸣才开心吗?”李太后带着几分怒意道。

    “怎么?母后是在怪儿子杀了你最爱的小儿子?”建文帝面露嘲讽道。

    “皇帝!”李太后面色忽然苍白了起来。

    “母后,前朝政事您还是别管最好,毕竟您只要荣华富贵就可以了。”建文帝凉凉道。

    “哈哈哈,哀家这是做的什么孽啊?罢了罢了,就当是哀家好心当作驴肝肺,既然皇帝已经醒了,哀家就回寿康宫了。“太后嗤笑半晌,最终苦涩离开。

    看着太后露出老态的背影,建文帝无声地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有喊出口。

    “啊!”突然殿外一声痛苦的尖叫声传入建文帝耳中。

    “李德全!”建文帝自然是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是谁,又联想到太后刚走出殿门,心里一阵慌张。

    “奴才在。”李德全自然也听见了尖叫声,正准备上前查看,就听到了帝王的召唤,只好快速走进殿中。

    “快扶朕起来!”建文帝着急道。

    “是。”李公公走上前,将建文帝扶起,想开口劝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皇上小心!”建文帝才起身就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朕没事。”建文帝堪堪倚着李公公这才没有倒下。

    李公公可就惨了,建文帝本就长得肥胖,偏偏还生病了,李公公算是承受了大部分的重量,可怜他这小身板,又不敢把建文帝摔到地上,于是咬着牙冒着汗将建文帝扶到殿门口,看到杜公公就像是看到了救命恩人。

    杜公公这时候当然要刷一波好感,快步走过去和李公公一起扶着建文帝往前走,行至不远处便见到......

    “太后,让臣妾见见皇上吧。”姜离歌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皇上正在养病,你这贱人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李太后心里闪过不好的预感,可身为太后的倔强让她没法直说自己挺委屈。

    “不要啊,太后,您说让臣妾跪在佛堂里替皇上祈福三日才准回来,臣妾做到了,太后开恩!”姜离歌自然是看到了李太后身后的那一抹明皇。

    “哀家看你是没跪够,皇上尚未恢复,你就再次大吵大闹,成何体统,来人哪......”见姜离歌如此直白,太后沉下了脸色。

    太后话一落,身边的侍卫就赶紧上前将姜离歌抓住。

    “太后娘娘,臣妾求您了,让臣妾见见皇上吧,一面就好......”姜离歌此刻像是秋日的落叶一般,无力地被侍卫押着,脸色苍白至极,偏偏额上的红色明显得刺眼。

    “还不把她拉下去!”太后沉声喝道。

    “朕看谁敢!”建文帝眼中闪着怒火。

    “母后,丽儿没有魅惑朕,你将她放出来吧。”

    “皇帝,母后是为你好。”

    “母后,求您了,以后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求您成全儿臣和丽儿。”

    “绝无可能,她这样的女人迟早会给你带来祸患。”

    “儿臣保证,以后再不专宠她了。”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儿臣知道。”

    可是后来呢,丽儿回来的时候一身是伤,他不能表达一句不满,还得装作忽略的样子,再后来,伊人逝去,从此阴阳两隔。

    “皇上,怎么出来了?”太后心中冷笑不已,就说怎么一出来就遇上艳贵人故意摔倒,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啊,这个贱人!

    “朕要是再不出来,只怕就只能看到艳妃的尸体了。”建文帝眼中全是怒火,还有冷冷的讽刺。

    “皇帝,你这是什么话!”太后压抑着怒气道。

    “难道朕说错了吗?还是说这是母后第一次做?”建文帝讽刺道。

    “皇上,您冤枉太后娘娘了,是臣妾自己摔倒的,是臣妾自己的错......”姜离歌哭得梨花带雨。

    建文帝闻言,脸色更加阴沉了,看着李太后,冷笑道:“朕才昏迷三日,母后便要惩罚朕的后妃,若是朕死了,母后是不是就直接伸手到朝堂上了?”

    “皇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太后面上全是震惊,难道自己这个母后还比不上一个才进宫的狐媚子?

    “什么意思?难道母后罚了艳妃跪佛堂三日是假的,推倒艳妃是假的,还是说母后让林丞相主持朝堂是假的?又或者,母后对丽儿做的那些事儿都是假的!”说到这儿,建文帝眼中已经是阴沉一片。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原来在皇帝眼里哀家就这么不堪啊?”李太后苦笑不已,接着看着建文帝,充满眷念道:“天儿,是母后错了,一直以为你还是那个需要母后保护的小孩子,原来哀家的天儿已经长这么大了......”

    “母后,不要转移话题。”建文帝沉声道。

    “好好好,皇帝说什么都好,是哀家将艳妃推倒在地,是哀家罚艳妃跪佛堂,也是哀家在皇帝昏迷这几日授命林丞相管理朝政,所有的所有都是哀家做的,哀家这样说,皇帝满意了吗?”李太后眼中带着讽刺,又藏着哀痛道。

    只可惜建文帝只看见了李太后眼中的讽刺,觉着李太后是仗着是自己亲娘肆意乱为,讽刺道:“既然母后已经承认了,就自行回到寿康宫养病。”

    “哀家知道了。”说完没再看建文帝一眼,继续朝外走去。

    天儿啊,你要什么母后不会给你呢,既然是要母后的命,母后也给啊,只是从此以后你便再没有母后了。

    “婉儿,你无事吧?”建文帝费力伸手将姜离歌拉起,柔声问道。

    “婉儿无事,只是太后......”您的亲娘有事儿啊。

    “婉儿,别提她了。”建文帝带着几分生气道。

    “是,臣妾知错了。”建文帝啊建文帝,你这是大不孝啊,就等着太后出事遭受万人唾骂吧。

第两百一十九章 太后薨帝王悔恨

    太后回到寿康宫后从此一病不起,而建文帝身体也渐渐消瘦起来,朝堂上风云涌动,心思各异。

    “丞相,皇上已经病了一月有余,立储也该提上日程了。”孙御史进谏道。

    “是啊,皇上病来如山倒,也不知要有多久才能好,若是立有太子,这朝事儿也有名正言顺打理之人。”礼部尚书李大人暗含讽刺道。

    “下官附议。”

    “下官附议。”

    ......

    等诸位大臣的意见立场都说的差不多的时候,林文生才意味深长道:“哦,那诸位大人以为殿下中谁比较合适呢?”

    这时朝臣们面面相觑,颇有些不知所措。

    当今只剩下四皇子、六皇子、七皇子和八皇子,若说比较有背景的唯有七皇子,只是这七皇子才十五岁,如何能主持朝政?而六皇子又出身不显且一身病痛,四皇子就不必说了,早就被抛弃了,八皇子还需要培养,等到那时候黄花菜都要凉了。

    想到这里,大臣们不由纷纷叹气,原本太子,二皇子和三皇子都极优秀,他们这里大部分人都是支持三位皇子中的一位,没想到到最后竟然是这样的场面,孙御史算不算是渔翁得利?

    “下官请奏立七皇子为储。”孙御史见林文生没有反对之意,昂头挺胸道。

    这时候其他朝臣倒是不开口了,朝堂一下沉默了下来。

    “下官倒是觉得六皇子合适。”宁存志这时候站出来道。

    “六皇子常年缠绵病榻,如何合适了?”孙御史吹胡子瞪眼道。

    “六皇子的确是身体不好,只是也没严重到孙御史说的程度,再者六皇子既无过错,又聪慧好学,如何当不得太子?”宁存志淡淡道。

    “七皇子在这方面也不遑多让,既是选储君,身体健康岂不是更好?”孙御史笑得像只狐狸一样。

    “下官倒是觉得,曜郡王合适。”兵部尚书陆建业道。

    “曜群王不过尚在亲娘怀中,如何能当储君?”孙御史立马不服气了。

    “皇上身体一向健朗,此次也不过是因为太子仙逝才缠绵一月,不日便可醒来,还可亲自教导曜郡王。”陆尚书坚定无比道。

    “呵,谁不知道陆尚书在想什么?不就是觉得储君年纪小好糊弄?”孙御史嘲讽无比道。

    “这孙御史就说错了,本官倒是觉得孙御史有私心呢,在座谁不知道你嫉妒丞相主持朝政啊?”陆建业也毫不认输。

    “好了,诸位大人莫要争吵了,此时本相自会禀明皇上。咱们还是说说春耕之事吧......”林文生最终不咸不淡开口道。

    众大臣:所以你到底让我们吵什么?

    ......

    “皇上,寿康宫传来消息,太后娘娘怕是不成了。”李公公在建文帝身边小心翼翼道。

    “消息属实?”建文帝放下手中的书卷,看向李公公问道。

    “是秦太医亲自诊断的。”李公公低声道。

    “李德全,扶朕起身。”建文帝沉吟半晌后,终究是开口道。

    “。”李公公原本想劝建文帝注意身体,只是太后娘娘无论如何还是太后娘娘,皇上是不可能不管的。

    建文帝到寿康宫时,后宫大大小小的妃嫔还有皇子公主们已经到了,正跪在殿中央,乌乌压压一大片,偏偏鸦雀无声,针落地的声音都可以听见。见建文帝到来,纷纷行礼:“臣妾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了,都不必多礼。”建文帝带着几分不耐烦,事实是他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

    “皇上,太后她......”德妃擦着眼泪道。

    “如何不早些派人来告诉朕?”建文帝怒目圆睁,盯着德妃怒吼道。

    “皇上冤枉臣妾了,臣妾早在半月前就已经派人知晓过皇上了。”德妃哭哭啼啼道。

    建文帝沉默了下来,半月前他昏昏沉沉,哪里还听得见这些?就算是听见了也只会以为太后在弄虚作假。

    “皇上,太后一直念念叨叨要见您,您赶紧进去吧。”德妃见建文帝沉默,终究还是打断道。

    建文帝闻言恍然醒了过来,快步走进寝宫。

    先见到的是云嬷嬷,原本一直对他和蔼可加的云嬷嬷这一刻看向他的眼里多了一丝叫做埋怨的东西。

    “太后日子不多了,皇上莫要再气她。”云嬷嬷终究是叹一口气,不放心道。

    “嬷嬷......唉,算了,您去吧。”建文帝看见云嬷嬷眼中的哀怨,想要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最终也只能叹气一声,和云嬷嬷擦肩而过。

    巨大的床榻上,看着近乎平整,就像是没有睡人一样,建文帝是这二十几年来第一次觉得太后可怜,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光里,当年丰腴美丽的母后只剩下皮包骨了,而这些他都掺了一脚啊。

    “云嬷嬷,皇上来了吗?”太后迷迷糊糊中喊道。

    “好了,李德全,你下去吧。”建文帝听见太后虚弱的声音,心里又疼了几分,对李公公道。

    李公公悄声退下。

    “天儿,真的是你来了......”太后睁开眼睛,看着建文帝道。

    “是啊,母后,儿子来了。”建文帝声音里带了几分颤抖,这么多年对于太后的那点儿怨恨瞬间消散了个干净。

    太后费力抬起手,轻轻抚上建文帝的面庞,笑得慈爱道:“时间可过的真快啊,一转眼哀家的天儿都老了......”

    建文帝心中也是心酸不已,伸手握住太后苍老的手,带了几分哽咽道:“母后,您赶紧养好身体,以后无论您说什么,朕都听着,只要您能好过来......”

    “不了,哀家累了,细细说来,什么皇后之位,太后之位,身后荣宠,都是负累,曾经哀家得意洋洋觉得自己赢了,当了太后,儿子是一国之君,可如今看来哀家才是真正的一败涂地,云贵妃啊,她最后还是赢了,生同寝死同穴,她看似什么都没得到,其实什么都得到了,倒是哀家,这几十年里活成了笑话.....呵呵呵.....”李太后痴痴地笑了起来。

    “母后......都是儿子不孝......”建文帝心里愈发难受了。

    “原本还想着见见湘儿,见见湘儿的孩子,看来哀家是没这个福分了,皇帝可要替哀家好好看看。”太后眉眼间全是遗憾。

    “是,儿子一定谨遵母后懿旨。”建文帝沉痛道。

    “如今哀家也要死了,索性把话都说开,你从小怨哀家偏宠边儿,对你太过严厉......”太后声音平淡,就像是真的什么都看开了,事实是也真的什么都看开了。

    “儿子没有。”太后话刚落,建文帝就反驳道。

    太后摇摇头,笑得慈爱道:“你啊就是嘴硬,你是哀家的儿子,说得难听些,你放个屁哀家都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的那些小心思哀家还能不知道吗?”

    “儿子以为母后从来不在乎儿子的。”建文帝闷闷道。

    “要是不在乎,怎么敢冒着杀头之罪纂改遗旨?”太后笑着缓缓道。

    建文帝闻言震惊道:“不可能!遗旨是父皇的亲笔书信!”

    “是啊,是亲笔书信,只是内容是立临王为帝,太子才能平庸,封为安王罢了。”太后面上带了几分自嘲道。

    “不会的,不会的,朕才是正统,父皇怎的如此偏心?”建文帝怒喝道。

    太后见他如此反应,却是笑道:“当年天儿不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吗?奕亲王为帝,太子为藩王!”

    建文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想要解释又无从说起,只转移话题道:“母后是如何伪造遗旨的?”

    “哀家嫁给先帝多年,自然是熟悉他的笔迹,暗中模仿,后来就没什么差别了。”李太后淡淡道。

    “母后为何现在要告诉儿子?”建文帝终究是不解。

    “只是想让你知道,后宫女人的手段多着呢,莫要太过宠爱一个人,那人若是不聪明,便会是云贵妃的下场,若是聪明,便是给你递刀子的人,皇帝啊,哀家以后就不能再为你做什么了,你好自珍重。”李太后说完这些话已经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母后,母后,别走......”建文帝听到李太后最后“好自珍重”四个字时,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恐慌。

    “天儿,帝王无情,哀家算是尝尽了,好了,哀家要去找边儿了。”话落,手无力地垂下。

    垂眼间,李太后好像看到了那人策马而来......

    明郎,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母后!”建文帝大声嘶吼,然而那人却不会醒过来了。

    “母后,父皇为何不来看咱们?”小小的建文帝一身明黄色太子服仰头问道。

    “你父皇忙着国家大事啊,等你父皇忙完了,就来看天儿了。”那时候还是皇后的李太后笑得温柔道。

    “可是宫人都说父皇去看临弟弟了。”小太子有些难过道。

    皇后眼中也闪过一丝伤心,却很好地藏了起来,笑道:“那是临弟弟乖啊,只要天儿每天都乖乖做功课,父皇就会来看天儿了。”

    ......

第两百二十章 林文生任性离开

    “天儿,今日为何又不听话?”年轻的皇后板着脸道。

    “今日是临弟弟先骂儿臣的,儿臣忍不住才和他打了起来......”小太子辩解道。

    “母后不是和你说了吗?对弟弟要谦让有礼!”皇后几分怒气道。

    “可是儿臣是太子,为何还要让着一个皇子!”小太子不理解地大吼道。

    “啪!”

    “母后,你打儿臣?”小太子难以置信道。

    “看来是本宫对你疏于管教了。”皇后生气道。

    “母后,您以前从来不打儿臣的!”小太子怒吼出声,跑了出去。

    “天儿!”皇后无可奈何,只能原地跺脚。

    ......

    “天儿,这是你弟弟。”皇后抱着怀中的婴孩对小太子温和道。

    “儿臣才不要弟弟!弟弟就只会分走父皇和母后的爱!”

    ......

    “天儿,你怎么能推弟弟?”皇后板着脸训斥道。

    “儿臣没有!”小太子辩解道。

    “没有弟弟怎么会哭?”皇后显然是不信,抱起哭泣的幼子回了寝殿。

    只留下原地落泪的小太子。

    母后啊,原本儿子也是全心全意爱着您的,也全心全意爱着永宁侯的,可是为什么,朕要的,一个不愿意给,一个轻易就能得到。

    如今您死了,儿子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太后薨世,建文帝再次病倒,一直到三日后才醒过来,醒来后也一言不发,只是沉默地主持者太后的葬礼,而身体却是彻底垮了,在太后七七之后。

    这期间一直是林文生主持朝政。

    建文帝昏昏沉沉中醒过来,却见姜离歌坐在床边削苹果,蹙眉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建文帝有些怕了,特别是知道先帝的死可能另有隐情之后。

    “皇上,您这些日子一直昏昏沉沉醒不过来,后宫姐妹们都十分担心,特地请求了德妃姐姐轮流侍疾,今日刚好到臣妾呢。”姜离歌依旧魅惑十足。

    建文帝却觉得没由来的嫉妒,他是真的老了,压抑着怒气道:“滚出去!”

    “皇上,您别气坏了身子,臣妾这就离开......”姜离歌一副狼狈至极的样子。

    姜离歌被建文帝赶出寝宫,其他妃子心里不知有多高兴,摇曳生姿地往紫宸殿去,没想到依然是狼狈十足,如此几次,后宫妃嫔知道是建文帝不想见到她们也就不再折腾了。

    雍和宫中。

    “呵,看来本宫改进行下一步计划了。”姜离歌看完手中的密信后冷笑道。

    “娘娘,可是丞相说了什么?”绿蝶见姜离歌笑得如此诡异,下意识问道。

    “丞相没说什么,不过,北凤摄政王登基了。”姜离歌收敛了笑容,淡淡道。

    “北凤摄政王?”绿蝶不解极了。

    “好了,去通知德妃,八皇子是时候处理了,还有六皇子。”姜离歌烧掉密信,冷血道。

    “娘娘,您真的打算支持七皇子么?”绿蝶有些担忧道。

    “怎么?是怕本宫背叛丞相?”姜离歌一眼便知道绿蝶在想什么,淡淡问道。

    “不不不是......奴婢只是问问。”绿蝶被戳穿了心思,赶紧解释道。

    “绿蝶,本宫和林丞相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姜离歌转过身,看着绿蝶直直道。

    “是,奴婢明白了。”绿蝶失落道。

    艳妃娘娘和丞相大人是什么关系呢?

    是她想的那种关系吗?

    若是如此,她是不是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了?

    不不不,绝对不可以!她一定不能让艳妃娘娘活着出宫!

    姜离歌要是知道自己好心解释的一句话会造成这样美丽的误会,只怕就不会这么说了。

    “好了,你去吧。”姜离歌淡淡道。

    “是,奴婢告退。”绿蝶藏起眼中的风起云涌恭敬道。

    紫宸殿内。

    “皇上,还有一事,最近皇上圣躬欠安,朝中大臣纷纷起请求尽快立下储君......”林文生话刚落,一个枕头就飞了过来,偏偏他还不能躲,任由枕头砸在身上。

    建文帝的怒吼声接踵而至:“你们是当朕死了吗!这么快就过问起朕的家事来!”

    “皇上,非臣等心急,只是皇上已有三月未曾上朝,文武百官不免猜测纷纷,况且番地诸侯以及大长公主不日便会到达,又正值北凤摄政王登位,若是让他们知道南楚如此行事,只怕边关难以安宁了,皇上早做准备才是。”林文生不卑不亢道。

    “若是连这点儿事儿都做不好,朕要你们何用!咳咳咳......”话未说完,建文帝又大声咳嗽起来,李公公赶紧为建文帝顺气。

    “皇上请息怒,保住身子才是最重要的。”林文生依旧跪在地上,劝道。

    “林文生,朕养着你,不是让你给朕添乱的,若是觉得这丞相做不好,大可请辞离去!”建文帝缓过气,恶狠狠道。

    “是臣无用,即使皇上希望,微臣这就解甲归田,再不问政事,再不步入朝堂。”林文生淡淡道。

    “给朕滚!”建文帝怒喝道。

    “是,微臣这就告退。”说完行礼离开。

    建文帝的咆哮声传出:“真是要反了天了!也不看当初是谁让他做的丞相,如今倒是用辞官威胁朕了,爱辞就辞!咳咳咳........”

    “皇上,小心您的身体啊,丞相也是担心您的身体......”李公公的声音接着响起。

    “滚,都给朕滚!”建文帝本就在气头上,结果李公公还替林文生说话,不是找骂是在做什么?

    殿外林文生嘴角微微勾起,见到早早候在外面的六部尚书兼御史大夫,大理寺卿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道:“诸位大人,对不住了,本相,哦,不,草民无能为力,就先回去收拾行李了。”

    “丞相当真要走?”礼部尚书李尚书先开口道。

    “皇上如今已经罢了草民的职,草民也只好离开了。”林文生苦笑道。

    “丞相大人何出此言?皇上此时正处于怒头上,当不得真呐。”孙御史虽然平时和林文生吵得厉害,可建文帝脾气不好,凡是有什么不好说的都可以上呈给林文生,让林文生去面对帝王的怒火,最重要的是如今林文生和他是在一条战线上,若是他走了,七皇子不就少了一个助手?

    “唉,雷雨雨露,皆是君恩,各位大人请多保重。”林文生叹息道。

    说完也不管百官怎么想,径直离开。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些日子里,林文生就是他们的主心骨,若是林文生走了,他们该怎么办呢?最主要的是皇上脾气如此阴晴不定,他们不敢往前凑啊。

    “林文生,你到底在搞什么?”宁存志追着林文生走得很远了才开口道。

    “没搞什么啊,宁大人多虑了。”林文生四两拨千斤道。

    “不对不对,一定是哪里有问题?”宁存志狐疑道。

    “宁大人,好歹同僚一场,草民告诫你一句,有所为,有所不为,方为君子之道。”林文生淡淡道。

    “林文生,你要叛逆!”宁存志大惊失色道。

    “叛逆什么?草民一无银钱,二无军队,何以叛逆?宁神童,倒是你,若是真有本事的话不如趁草民不在这段时间将丞相之位拿到手。”林文生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淡淡道。

    宁存志脸上一僵,多少年没听到宁神童这个称呼了?如今听来倒像是恍若隔世。

    “林文生,你到底在筹谋什么!”宁存志有些抓狂,若是说这世上他宁存志最看不懂谁,那就是林文生了吧。

    你说他两袖清风,淡泊宁静吧,偏偏身居高位,还一直私下拉拢朝臣,将艳妃送入宫中固宠;你说他汲汲营取,机关算尽吧,面对丢失丞相之位又如此坦然。

    “草民说了,就是一无是处,想要远离这是非之地。”最重要的是一年之期快到了,他还没摸到自家娘子的手。

    “不不不,你肯定在算计什么。”宁存志却是肯定道。

    “宁大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草民要去卷铺盖了。”林文生说完,绕过宁存志离开。

    直到林文生的身影消失在了远处,宁存志依旧没有反应过来。

    话说林文生刚回到丞相府,便见姜子衿牵着林姜楚已经在等自己了,看来已经是准备妥当了。

    “丞相,咱们是真的要走吗?”姜子衿几分犹豫道。

    “真的要走,而且是必须走。”林文生带着几分严肃道。

    “可是大姐......”姜子衿不放心道。

    “放心吧,将军不会有事儿的,而且今日我的所作所为都是将军授意的。”林文生温声道。

    “好吧,妾身明白了。”姜子衿叹息道。

    “这才乖。”林文生摸摸她的头笑道。

    姜子衿脸上一红,转移话题道:“就这么放弃了丞相之位不会后悔吗?”

    “那就要看子衿愿不愿意跟着我这个平明百姓了。”林文生笑道。

    “哼,话可别说得这么好听,明明是你......”喜欢大姐,剩下的话,姜子衿没有说出口。

    “怎么?子衿也觉得为夫说话好听?”林文生笑得愈发大声道。

    “你,可恶!”姜子衿气呼呼道。

    “好了,夫人,咱们赶紧走吧。”林文生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好笑道。

    “哦,好。”姜子衿将林姜楚抱起,乖乖道。

    林文生接过林姜楚,见到对方的状态,好笑道:“这胖小子居然还在睡觉?”

    “唉,真是一点儿也不像......”我大姐,意识到自己想说什么,姜子衿及时止住了话头。

    于是,一辆马车从丞相府像京城外驶去。

第两百二十一章 六皇子主动联合

    六皇**中。

    “殿下,林文生出城门了。”宁存志恭敬道。

    “出城门?这倒是有趣了,按说这时候父皇病重,是谋权的最佳时机才是。”六皇子皱眉思忖道。

    “还说什么,微臣要是要丞相之位就抓紧时机。”宁存志也是不解道。

    “先是二皇兄失踪,接着九皇弟溺水身亡,太子大哥宗人府自杀,父皇病倒,太后逝世,怎么看都怪异至极。”六皇子却是继续猜测道。

    “殿下,您是说这一切和林文生有关?”宁存志大惊道。

    “也许是和艳妃娘娘有关才对,看来,本皇子要去会会那个艳妃了.....”六皇子苍白着脸色道。

    “殿下,您的身体!”宁存志也顾不得什么尊卑,赶紧上前扶住对方。

    “艳妃明显是来势汹汹,本皇子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六皇子缓了好一会儿才道。

    “殿下,无论如何,微臣都会陪在您身边的。”宁存志坚定道。

    “有你这句话,本皇子已经很满足了。”六皇子浅浅笑道。

    “殿下,如今你想怎么做?”宁存志皱眉道。

    “你说呢?”六皇子把话抛了回去。

    “微臣以为和艳妃娘娘联合最好不过。”宁存志斟酌道。

    “那你说艳妃要的东西,咱们给的起吗?”六皇子似笑非笑道。

    “殿下,您别害怕,微臣一定会保护好您的。”宁存志脸上先是一僵,接着坚定道。

    六皇子不语,许久之后才道:“走吧,去拜见拜见咱们艳妃娘娘。”

    雍和宫中。

    “娘娘,丞相大人已经安全出城门了。”绿蝶恭敬道。

    “嗯,本宫知道了。”姜离歌淡淡道。

    “娘娘,您就不怕丞相大人抛弃您吗?”绿蝶有些忐忑道。

    “怕什么,林丞相可没有那个胆子。”姜离歌淡淡道。

    没有哪个胆子?是要威胁丞相吗?这绝对不可以!绿蝶的心已经扭曲了。

    “啧啧啧,好戏就要上场了。”姜离歌突然笑得嗜血起来。

    “**妃不妨说说是什么好戏?”姜离歌顺着声音来源之处看去,只见一黑衣,一蓝衣两男子从围墙跃下,蓝衣男子身体似乎不是很好,尽管已经是初夏时节了,依旧一身裘皮大衣。

    姜离歌懒懒起身,笑得妩媚道:“哟,六皇子这是觊觎庶母啊?”

    姜离歌这话一落,就见六皇子和宁存志脸都绿了。

    “**妃说笑了,儿臣只是怕光明正大走进来给**妃招来闲言碎语,是以出此下策,**妃不要怪罪才是。”六皇子很调整好了状态道。

    “六皇子,还有宁大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姜离歌到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两人只怕是有备而来。

    “**妃的确是爽快人......”六皇子强撑着身子道。

    “打住,本宫可没有你这么大的儿子。”姜离歌不耐烦道。

    “本皇子只想知道,接下来艳妃娘娘是不是要对本殿下下手了?”六皇子直白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姜离歌眉眼间全是无所谓,丝毫不像是一个计划被拆穿的人。

    “本皇子只是想告诉艳妃娘娘,本皇子绝无挡路之意。”六皇子心中倒是淡定极了。

    “哦,是么?可是怎么办呢?就算是原本不想杀六皇子,如今也不得不杀了。”姜离歌淡淡道。

    “艳妃!鱼死网破对谁都不好!”宁存志怒喝道。

    “你的意思是......本宫害怕咯?”姜离歌眉眼淡淡,眼中全是看不清的雾水。

    “艳妃娘娘,本皇子是诚心诚意合作,若是艳妃娘娘觉得非要对上不可,本皇子奉陪到底。”六皇子淡淡道。

    “嗯,怎么办呢?本宫要的东西,六皇子给不起啊.....”姜离歌笑得一脸灿烂道。

    “艳妃娘娘不说,如何知道本皇子给不起呢?”六皇子继续斡旋。

    “如果本宫要的是:四方烽烟,六洲战火,天下大乱呢?”姜离歌眼中满是笑意,明明是艳丽至极的笑容,这一刻竟然让人觉得害怕极了。

    “巧了,本皇子只要安静地活下去,与艳妃娘娘并无冲突。”六皇子笑着,眼中全是疯狂的恨意。

    “哈哈哈哈,有趣,真是有趣啊,看来是同道中人呢。”姜离歌忽然大笑起来。

    “艳妃,你!”见姜离歌笑得如此痴狂,宁存志不免生气。

    “宁存志,我且问你,陆远渊在哪里?”姜离歌笑了半晌后,停下来忽然问道。

    “陆远渊?”宁存志一时间有些懵,这艳妃和陆远渊是什么关系,难道是......情人?

    “是,本宫的人打听到,陆远渊最后是被你带走的。”姜离歌淡淡道。

    “当年同去巫岭,我不小心吸入了瘴气,是陆远渊将我背出,还为我疗伤,是以在我被殿下设计带回京城后,我派人将他救了出来,后来他说要去西北大漠,我们便再没见过。”宁存志犹豫半晌终究是道。

    “你的意思是他没死?”姜离歌眼中流露出欣喜。

    “不出意外的话,是这样。”宁存志无可奈何道。

    “这就好,这就好。那我再问你,你可有报复......报宁家之仇的想法?”姜离歌终究还是没把话问出口。

    “宁家树大根深,有这么一日我早已料到,没什么可生气的,是我宁家自己没用。”宁存志淡淡道。

    “呵,宁大人倒是旷达。”姜离歌闻言讽刺道。

    “宁存志,我本不想放过你,念在你我同病相怜的份上,这个合作,我答应了。”姜离歌淡淡道。

    “艳妃娘娘倒是自信。”宁存志讽刺道。

    “听闻当年宁大人有神童之称,如今看来不过如此。”姜离歌心里闪过淡淡的失望,原本以为要和宁存志斗上一斗的,没想到对方是六皇子的人,真是可惜。

    “神童不过是世人胡言乱语,我若是神童,宁家也不至于在鼎盛之时轰然倒塌。”宁存志苦笑道。

    “我说二位,本皇子还在这里呢,咳咳咳......”六皇子见二人旁若无人地聊天,有些不满道。

    “好了,希望二位不要食言才是,否则......”姜离歌威胁道。

    “那就希望合作愉快了。”六皇子笑道。

    “宁存志,接下来,本宫要你接下丞相之位。”姜离歌淡淡道。

    “艳妃娘娘还真是不客气啊,丞相之位如今谁顶上谁倒霉,本官是那么傻的人吗?”宁村子似笑非笑道。

    “可是怎么办呢,现在皇上最相信你,而且你宁神童也不是开玩笑的。”姜离歌淡淡道。

    “殿下,咱们可能被坑了。”宁存志看向六皇子,一本正经道。

    “是你,不是本皇子。”六皇子淡淡道。

    “殿下,不带这样的。”宁存志不高兴道。

    “要秀恩爱滚远一些。”姜离歌万分嫌弃道。

    闻言,六皇子和宁存志脸上俱是一红,宁存志揽过六皇子的窄腰消失在了原地。

    二人消失许久,姜离歌依旧回不过神,直到......

    “娘娘,您真的要让宁大人趁机夺取丞相大人的位子吗?”绿蝶有些不开心道。

    “是。”姜离歌看向绿蝶,斩钉截铁道。

    “娘娘,您怎么可以这样!”绿蝶眼中竟带了泪水。

    姜离歌面上一寒,沉声道:“绿蝶,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什么身份?你我同是为丞相办事儿,为何你说高高在上的宫妃,我却只是个低贱的奴婢!为何你可以肆意做自己想做的事儿,我却只能听你吩咐!”绿蝶终究是怒吼出声。

    姜离歌彻底沉下了脸色,黑着脸问道:“你说我为丞相办事儿?那你知不知道我平时都叫他林文生?你说为何你只能听我吩咐,那你知不知道就凭你这句话你就只能听我吩咐?绿蝶,我果然还是太纵容你了啊,让你自己觉得有那个本事和我叫板!”说完,姜离歌毫不留情地掐上绿蝶的脖子,看着她脸色慢慢变红,再变紫,快要翻白眼是放开了她。

    绿蝶趴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面上却满是难以置信:“你会武功?”

    “是啊,天下之大,能打过我的没多少。”姜离歌冷漠又无情道。

    “你为何始终不相信我?”绿蝶气愤道。

    “我若是不信你,你以为自己还能在这里好好和我说话吗?”姜离歌心里也是窝火得很,傅芸走后,就没遇到个好助手。

    “呵呵呵呵,真是可笑啊,我还以为自己从乞丐堆里走出就不再是乞丐了,没想到还是要在别人面前摇尾乞怜.....”绿蝶到最后竟然哭了起来。

    姜离歌终究是不忍心,淡淡道:“你就先留在本宫身边,等本宫把事情都办完就放你走,到时候天高海阔,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绿蝶不语,始终垂泪,姜离歌心烦不已,直接走进殿中。

    就在这时,静嫔将进宫来看望建文帝的四皇子刺死在紫宸殿外的消息传遍宫中。

    德妃迅速前往处理,静嫔最终被关押了起来,口中还一直嚷嚷着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建文帝听说后,一口老血压在嗓子里不上不下,最终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这时宫中愈发乱了起来。

    偏偏这时候,番地诸侯以及长公主楚湘和抵达京城,礼部尚书赶紧和几位大臣前往迎接,那场面叫做一个人仰马翻,南楚大概从来没有这么出丑过。

第两百二十二章 帝王起疑易容术

    “宁存志,对于静嫔刺杀老四之事,你怎么看?”建文帝靠在床头,有气无力道。

    “皇上,依微臣看来,静嫔娘娘是为了九皇子殿下。”宁存志恭敬道。

    “可静嫔一向深居简出,怎么可能突然发疯,做下如此胆大包天之事?”建文帝脸色有些不好。

    “皇上,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宁存志恭敬道。

    “朕的几个皇子接连出事儿,倒像是安排好的,宁存志,你觉得是何人所为呢?”建文帝若有所思道。

    “二皇子突然失踪,至今未找到,太子害死九皇子自戕,四皇子被静嫔刺杀身亡,看起来的确是一团乱象,就像是其中有某种关联,只是微臣如今尚未有任何头绪,皇上恕罪。”宁存志跪地请罪道。

    “宁爱卿,如今朕能相信的只有你了,不要让朕失望啊。”建文帝语重心长道。

    “多谢皇上厚爱,当年是皇上留微臣一命,又让微臣当上大理寺卿,微臣感激不尽,必定为皇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宁存志稽首恭敬又坚定道。

    “好,既然如此,你便去查查艳妃。”建文帝神色严肃道。

    “这......皇上前几日还不相信微臣所言,今日为何?”宁存志疑惑道。

    “朕原本也以为这是无稽之谈,可最近朕突然想到,奕儿最擅长易容术,姜离歌会也不是不可能。”建文帝眼中闪过一丝深沉。

    “既是易容之术,定有识破方法,微臣听说易容面具遇火即燃,皇上何不召艳妃前来试试?”宁存志道。

    “此法当真?”建文帝还是有些怀疑道。

    “十有**,皇上不必担忧,此法乃是巫岭一制作易容面具的老者透露给微臣的,微臣也亲眼目睹过。”宁存志带了几分肯定道。

    “既然如此,你便去召艳妃来。”建文帝大手一挥决定道。

    “只是皇上,微臣用什么借口比较好呢?”宁存志纠结道。

    “就说朕多日不见,心中甚是想念。”建文帝不耐烦道。

    “微臣明白了。”宁存志恭敬道。

    “去吧。”建文帝淡淡道。

    “微臣告退。”宁存志行礼离开。

    却在大门处遇到了长公主楚湘和。

    “微臣见过长公主殿下。”宁存志行礼道。

    “父皇这几日好些了吗?”楚湘和颇为担心道。

    “皇上如今已经能坐起身了,公主不必太过担心。”宁存志一板一眼道。

    “宁大哥还是这副木讷的样子呢。”长公主好笑道。

    “公主说笑了。”宁存志额角几滴汗流下,当年前往澄县大部分原因还是这位长公主。

    “宁大哥,这是诺可,本宫儿子,八岁了。”楚湘和笑得温和道。

    “嗯,小殿下长得真像公主。”宁存志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客套道。

    “说起来宁大哥如今也快三十岁了,为何还未取亲?”楚湘和似无意问道。

    “男儿志在四方,应当先立业后成家。”宁存志心里不由吐槽,当年要不是您,我一个名动京城的大才子至于至今未娶吗?

    “原来如此啊,不知在宁大哥心中,怎样才算是功成名就呢?”楚湘和带着几分探究道。

    “微臣也不知。”宁存志的确不知道怎么回答,在他心里也不是不想成亲,就是前几年给耽搁了,这几年皇子争储,他的一举一动都牵连甚广,所以也不敢娶,说起来他一个快三十岁的男人容易吗?偏偏姜离歌那个死女人还要给他添麻烦,唉!

    “呵呵,也有宁大哥不知道的事儿啊,西蛮虽是苦寒,可好看的姑娘也不少,宁大哥若是喜欢,本宫也是可以帮忙的。”楚湘和笑容明媚道。

    “不了,南楚好女子多的是,再说男人三十一朵花,微臣不急。”就算急也轮不到你长公主管啊。

    “宁大哥还是一如既往不给面子呢。”楚湘和有些委屈道。

    “西蛮王妃既然无事,微臣就先行告退了。”宁存志行完礼,也不管对方同不同意,转身离开。

    待人都走远了,小群王诺可好奇道:“萨阿额,这位多西玛是谁啊?”

    “萨阿额的故人。”楚湘和眼神里全是眷念。

    “哦,就是以前认识的人?”小诺可恍然大悟,又继续问道。

    “是啊,萨阿额在这里长大,所以有很多像这样的多西玛啊,一会儿进去见到你萨哈祖,记得叫皇外祖父,明白吗?”楚湘和低头看着自家儿子温和道。

    “皇外祖父?”小诺可疑惑道。

    “是啊,就说萨阿额的多哈玛。”楚湘和笑得温柔道。

    “哦,明白了。”

    “走吧。”

    ......

    “本殿下看宁大人和长姐聊的很愉快啊,怎么,后悔当年逃跑了?”宁存志刚走到半路,六皇子就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不阴不阳道。

    “微臣参见殿下。”宁存志原本还在深思之中,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赶紧行礼。

    “本殿下问你话呢。”六皇子看着宁存志起身,带着几分不高兴道。

    “殿下,您说是什么便是什么。”宁存志颇有些无可奈何的意味。

    “宁存志,别忘了是谁救的你。”六皇子贴近了宁存志耳朵道。

    “微臣永生永世也不会忘记。”宁存志心里几分酸楚,最终还是道。

    “那就好,若是让本殿下发现你和长姐有什么,哼哼!”六皇子威胁道。

    “殿下,长公主待字宫中时微臣尚无想法,如今已为人妇,生活美满,微臣怎么可能会有想法?”宁存志颇有些无可奈何,你说六皇子是弟弟吧,偏偏人家动不动用皇子之位来压你,说是皇子吧,又霸道的像个任性的弟弟。

    “宁存志,你以后不准娶妻。”六皇子闻言,眉眼弯弯道。

    “好殿下,您可放过微臣吧,宁家只剩下微臣一颗独苗苗,微臣要是不娶妻生子,宁家就绝后了。”宁存志有些欲哭无泪。

    六皇子的脸色却是突然苍白了起来,受伤道:“原来传宗接代对于你来说这么重要啊。”

    “当然重要了,殿下以后也要找个妻子,然后生孩子的。”宁存志语重心长道。

    “本殿下不需要什么孩子!”六皇子却是倔强道。

    “说什么胡话呢,您现在年纪还小,过几年就想了,什么如花美眷,子女绕膝,想想都美啊,可惜喽,理想很美感,现实很骨感,这娶妻生子也不知何年才有机会。”宁存志有些遗憾道。

    “宁存志!本殿下说了你不许娶妻!”六皇子忽然有些恼怒,随之而来的是气喘不已,整张脸都白了,就像是随时会晕过去一样。

    宁存志吓得半死,赶紧将人抱在怀里,给对方顺气,问道:“殿下,殿下,您的药呢?”

    “宁存志,答应我好不好?”六皇子却是倔强道。

    “好好好,微臣什么都答应您,药在哪里啊?”宁存志现在哪里还有什么想法,都被对方吓得半死了,就算是现在让他去死他都没有丝毫犹豫。

    “在怀里......”六皇子脸上绽放出一个满意的笑容,然而满脸青紫,怎么看都像是在苦笑。

    宁存志赶紧从对方怀中摸出药,颤抖着塞进对方嘴里,不断给对方顺气,喃喃道:“殿下,殿下,您可千万别有事儿啊。”

    “宁存志,你放心吧,本殿下死不了。”许久之后,六皇子缓过气来开口道。

    “殿下,下次别做这种事了,有什么好动怒的,您想要微臣陪着您一辈子,微臣就哪里也不去,直到您娶妻生子。”宁存在带着几分劫后余生道。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六皇子笑的像个孩子一样。

    这个笑容差点晃花了宁存志的眼,“殿下,您很久没像这样笑了......”

    “大概是不用担心脖子上的人头随时会掉了吧。”六皇子带了几分伤感道。

    “都是微臣的错,又让殿下伤心了......啊,殿下,微臣还要去艳妃娘娘宫中!”宁存志原本还有几分伤感,这一刻全都消失不见,误了皇上和姜离歌的事儿,他人头不保啊。

    “你快去吧。”六皇子此时也有几分尴尬,赶紧站起身乖乖道。

    “嗯,微臣告退!”宁存志赶紧行礼离开。

    “哟,这是六皇兄啊。”一道尖锐的男声传来。

    六皇子回过头,这才发现对方是谁,眼里温和的光芒瞬间沉了下去,“七皇弟。”

    “哟,六皇兄这副样子是不想看到本皇子啊,看来本皇子是不如宁大人讨人喜欢啊。”七皇子笑得一脸讽刺道。

    “你胡说什么!”六皇子沉下了声音。

    “怎么,难道本皇子说错了?六皇兄不是喜欢宁大人?若不是喜欢,这副小女儿家才有的姿态又是给谁看呢?”七皇子讽刺道。

    “七皇弟,本殿下耐心有限。”六皇子生气道。

    “哟哟哟,本皇子好怕怕啊,六皇兄,话说回来,父皇要是知道你这么恶心的癖好,会不会把你直接丢出宫外?怎么办呢,本皇子都有些想看到了呢。”七皇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道。

    “七皇弟,这是你自找的。”六皇子声音忽然变得阴沉。

第两百二十三章 暗中帮助风雨来

    “怎么,六皇兄还想对本皇子动手,六皇兄可别忘了现在是谁的母妃统率六宫,又是谁炙手可热太子人选?”七皇子丝毫不害怕道。

    “七皇弟,既然如此,你好自为之。”听七皇子这么说,六皇子倒是平静了下来,这样无脑的七皇子,平白可惜了德妃的筹谋。

    “哈哈哈,怕了吧?六皇兄,你这副柔弱可欺的样子可真解气啊,啧啧啧,要是皇弟活成您这副尊容,倒不如去死。”七皇子眼中全是恶毒。

    六皇子面上依然风平浪静,袖中的手却是紧紧攥着,指甲陷入掌心而不知。

    “宫女生的下贱胚子!”

    “你母妃就是个下贱的宫女。”

    “宫女生的就是宫女生的,如此无用!”

    ......

    “六皇兄,今日之事,本皇子一定会告诉父皇,到时候父皇定会将你赶出皇宫!”七皇子继续在作死的边缘徘徊。

    “证据呢?”六皇子定了定神,冷笑道。

    “哈哈哈,六皇兄居然要证据?您那副眼神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七皇子笑得张扬。

    “七皇弟,没有证据就别胡说,否则到了父皇面前皇兄可是要一五一十说的,比如七皇弟收受大臣贿赂,比如七皇弟失手杀死身边的宫女无数,再比如七皇弟仗着德妃管理后宫肆意欺人......这些可都是证据确凿呢。”六皇子笑得明媒起来。

    “楚天黎,你敢!”七皇子变了脸色,怒喝道。

    “楚天云,是人还有三分气性,别逼皇兄。”六皇子阴沉道。

    “那咱们走着瞧!”七皇子吃了瘪,又无可奈何,只好威胁一声甩袖离开。

    留下六皇子独自站在原地,低声呢喃:“这么明显吗?那为何宁存志看不出来?”

    雍和宫中。

    宁存志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赶到雍和宫,整理整理衣服,这才走到雍和宫主殿中,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道:“艳妃娘娘,皇上有请。”

    姜离歌放下茶杯,缓缓站起身,轻笑道:“宁大人,您如今的样子可是比本宫还像宠妃呢,要不要来给本宫做个伴儿呢?”

    宁存志脸都绿了,就知道这女人嘴里没什么好话,“艳妃娘娘,这就不必了,倒是艳妃娘娘,这玉是真是假,一辨便知!”

    “呵,宁大人倒是好笑,此处只有皇上最爱的暖玉,并无什么假玉。”姜离歌意味深长道。

    “希望娘娘见了皇上也这么嘴硬才好!”宁存志没好气道。

    “既然是见皇上,宁大人还请给本宫些许时间换身衣服。”姜离歌淡淡道。

    “赶紧点儿。”宁存志丝毫没有耐心道。

    “那就谢过宁大人通融了。”姜离歌笑得妖媚,转身进了寝殿之中。

    “娘娘,这可如何是好?”姜离歌刚走进寝殿,绿蝶便迎了上来,不管她心中如何嫉妒艳妃,她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倒是真的。

    “怕什么?在本宫这里就不带怕的。”姜离歌取过梳妆台上的一盒面泥抹在脸上,边道。

    “是奴婢心急了。”绿蝶几分抱歉道。

    “你能这么说,本宫很高兴。”姜离歌放下手中的面泥,看向绿蝶认真道。

    “多谢娘娘厚爱。”绿蝶说不出此时是个什么感受,酸酸的,又甜甜的。

    “好了,快替本宫化妆。”姜离歌却是没那么多心思风花雪月。

    “是。”绿蝶接过姜离歌手中的胭脂轻轻涂抹起来。

    宁存志等了片刻之后,姜离歌终于从寝殿缓缓走出,那一霎那,宁存志只觉得见到了妖媚的妖精,不由感叹一句,这女人居然还有这么绝色的时候,和当年那个一身杀伐之气和戾气的姜离歌的确是没有半分相同之处了。宁家,姜家,连家,这样的结局,还真是可笑又可悲,不过想想即将倒霉的楚氏皇室,心情也就没那么沉重了。

    “怎么,宁大人这是看痴了?”见宁存志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姜离歌打趣道。

    “艳妃娘娘说笑了,您贵为宫妃,岂是臣这等凡夫俗子能亵渎的?艳妃娘娘,咱们还是赶紧走吧,莫要让皇上等久了。”宁存志恭敬之中带着讽刺道。

    “宁大人请。”姜离歌依旧笑得一脸妩媚。

    宁存志心中大骂不已,当年那个喊打喊杀的假小子,如今撩起人来还真像一回事儿,可怜他这个尚未娶妻的老男人啊。

    宁存志不再多想,带着姜离歌往紫宸殿去。

    一路上,姜离歌打趣道:“宁大人,您如今这副模样像不像宫中领路的大太监?”

    “艳妃娘娘还是别打趣下官的好。”宁存志颇有些咬牙切齿道。

    “怎么,宁大人莫不是真的是?难怪这么久尚未娶妻。”姜离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下官志在为皇上办事儿,没想过成亲之事。”宁存志一脸向往道。

    “啧啧啧,大人有所不知,这男人啊,若是三十而立尚未娶妻就值得推敲了,记得当年那位云将军吧?”姜离歌不怕死地继续聊道。

    “艳妃娘娘到底想说什么?”宁存志牙齿磨得嘎嘣嘎嘣响,二三十年前,云大将军的名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四十之龄尚未娶妻,坊间传言这位云大将军好男风,虽然云大将军于二十五年前自戕家中,可这样的传言却是时有时无,未曾消失过。姜离歌此言不就是讽刺他好男风?他说了,他想娶妻的,要不是楚长公主,要不是宁家倒台,他早就是如花美眷,子女绕膝了!不过过几年好像也不行了,殿下......唉!

    “也没想说什么,就是担心啊。”姜离歌一脸揶揄,宁家存志,从小极富盛名,小小年纪便有才子之称,想要与之结亲的权贵之家不知有多少,甚至当年还差一点儿成为驸马,没想到命运弄人,长公主和亲西蛮,宁存志任职澄县,如今长公主生活幸福美满,宁存志却始终未娶,怎么看都是有猫腻,还有六皇子啊,那小眼神啥都藏不住呢。

    “再怎样也轮不到艳妃娘娘您来担心,艳妃娘娘还是担心您自个儿吧。”宁存志没好气道。

    “哟,这是恼羞成怒了,可本宫说的是事实啊。”姜离歌笑得眼睛都快眯起来。

    “这么些年,你还真是一点儿没变。”宁存志咬牙切齿低声道。

    “怎么?偷偷暗恋本宫许多年了?”姜离歌压低声音回答,心里却是知道宁存志知道自己的身份了。知道自己身份却没有拆穿,看来他是没有恨姜家的,可是姜家的覆灭,还有阿奕的死,身为天子近臣,他真的没有参与吗?

    “你少胡说!”宁存志脸上一红,没见过这样或厚脸皮的。

    心里却是想起了小时候的姜离歌。

    “存志哥哥,你和本小姐玩吧。”

    “本公子要看书。”

    “看书有什么好的,还不如下河摸鱼,上树掏鸟蛋!”

    “好男儿志在四方,小离歌这话可就不对了。”

    “哼,本小姐可是要当将军的人,与存志哥哥这等迂腐文臣不同!”

    “小姑娘家家,当什么将军,还是好好学刺绣吧,小心嫁不出去。”

    “那就嫁给存志哥哥好了!”

    “小丫头知道什么是嫁吗?”十五六岁的少年郎,这些事儿早就有人教习了。

    “知道啊,就是存志哥哥当丞相,本小姐当大将军,打遍天下无敌手!”

    “小丫头果然是小丫头。”

    后来这么样了呢,后来小丫头真的去了战场,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眼中却再也没有最喜欢的存志哥哥,再接着惊骇世俗娶三皇子,娶永宁侯世子,也是那时候开始,宁家覆灭,姜家覆灭。

    岁月真是一把杀猪刀啊,一刀两断,全都面目全非!

    咳咳咳,什么杀猪刀,不雅不雅,都是姜离歌那死女人!

    偏偏那死女人还在撩,“是吗?那宁大人脸红什么,本宫知道本宫闭月羞花,沉鱼落叶,英俊.....”姜离歌瞬间止住了话头,眉眼中多了些失落。

    “艳妃娘娘还真是自恋啊。”宁存志好笑道。

    “那是,毕竟本宫这样的美貌可是世间少有!”很快姜离歌调整回了状态。

    “......”

    话到此,离紫宸殿也不远了,两人止住了话头。

    “皇上,宁大人带着艳妃娘娘来到殿外了。”李公公附在帝王耳边耳语道。

    “朕知道了,宣他们进来吧。”建文帝眉宇间全是平静。

    “。”李公公领命离开。

    “湘和,朕累了,你先出宫吧。”建文帝带着一丝疲惫道。

    “父皇,您可要替湘儿作主啊,西蛮王轻视湘儿就是轻视南楚,轻视父皇。”楚湘和带着几分不甘心道。

    “好了,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建文帝揉揉太阳穴,明显是累极了。

    “儿臣告退。”楚湘和无可奈何道。

    “诺可告退,过几天再来看皇外祖父。”诺可恭敬中带着几分亲昵道。

    “好好好,诺可可一定要记得来。”小孩子软糯的声音,勾起了建文帝几分慈爱之心,是以带了几分温和。

    楚湘和带着小诺可刚好和姜离歌宁存志擦肩而过,一副高傲地不可一世的样子。

第两百二十四章 改版面具巧破计

    “微臣(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两人行礼道。

    “都起来吧。”建文帝带着几分虚弱道。

    “皇上,您可感觉好些了?臣妾都快担心死了。”姜离歌将手中沾了辣椒的手帕放在眼角,泪水止不住地流,好一副梨花带雨,美人垂泪。

    “朕没事儿,爱妃不必担心。”虽说艳妃极有可能是姜离歌假扮的,可见对方如此担心,建文帝心里还是有一些骄傲的。

    “皇上好些了臣妾也就放心了。”姜离歌泪光点点,似又想起什么,面上带着些许激动道:“皇上能如此想念臣妾,臣妾真是高兴极了。”狗皇帝,没想到这么久了你还怀疑我,亏得傅芸伺候了你这么久,还怀了你的儿子!

    宁存志:娘娘您就算天生的旦角!

    建文帝有些尴尬地咳一声道:“前两日是朕对不住爱妃,忽略爱妃了。”

    “皇上别这么说,都是臣妾不够好,惹皇上生气。”姜离歌面上依旧一片柔弱道。

    “爱妃,丞相辞官归甲田园之事,你可知晓?”建文帝试探道。

    “什么!哥哥竟然辞官了?”姜离歌有些难以置信地盯着建文帝道。

    “这么说来爱妃是不知道了?”建文帝意味深长道。

    “哥哥为何要辞官?若是哥哥辞官,臣妾就只有皇上了,呜呜呜.....”姜离歌像是受了巨大打击哭着道。

    “爱妃放心,朕会为你撑腰。”建文帝有些不自然道。

    “臣妾谢过皇上。”姜离歌感动道。

    “皇上,皇上.....”宁存志见事情发展方向有些歪了,故意提醒道。

    “宁爱卿,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朕是不会怀疑婉儿是姜离歌的。”建文帝柔情脉脉地看着姜离歌道。

    “什么?皇上竟然怀疑......怀疑臣妾是逆贼姜离歌?”姜离歌一脸难以置信又受了巨大打击似的惊呼道。

    “没有的事儿,是宁爱卿说看见爱妃杀了连家人,是以有此怀疑......”建文帝哄道。

    “那皇上觉得呢,臣妾一直在皇上身边,怎么可能去杀人呢?”姜离歌看向建文帝问道。

    好你个宁存志!就说建文帝为什么会突然怀疑我,原来是你这小人在后面作梗,若不是六皇子前来投诚,我还就真的栽在你身上了!

    “朕当然觉得是宁爱卿胡说啊,所以才要爱妃亲自证明不是嘛。”建文帝笑得像只狐狸一样。

    “说到底,还是皇上不相信臣妾,还说什么宁大人怀疑,是皇上自己怀疑吧,既然皇上要臣妾证明臣妾不是姜离歌,臣妾愿意以死明志。”姜离歌说着就要向墙上撞。

    宁存志赶紧配合地拉住姜离歌,道歉道:“娘娘,是微臣冒犯了。”

    “爱妃!朕只是应了宁爱卿的话,没有怀疑婉儿的意思。”建文帝赶紧拉着姜离歌的手解释道。

    “皇上,臣妾不知道宁大人安的是什么心,竟然如此污蔑臣妾......”姜离歌继续哭诉道。

    “皇上,微臣也只是为了替皇上的安危着想。”宁存志一本正经道。

    “这......爱妃有所不知,朕的三子最擅长易容之术,姜离歌又长时间跟在奕儿身边,会易容之术也是正常的,是以宁爱卿才有此怀疑......”建文帝带着几分为难道。

    姜离歌心里冷笑不已,看来您老是真的了解阿奕得很啊,可惜了,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阿奕的易容术在我姜离歌这里已经是改进版了。

    “皇上,您摸摸臣妾的脸,可像是易容后的皮肤?”姜离歌将建文帝的手往自己脸上靠。

    笑话,阿奕连雪肌膏都能研制出来,你区区光滑的易容面具算什么!

    “爱妃的皮肤的确不像是易容后的皮肤。”建文帝一边沉吟,一边用眼神示意宁存志。

    宁存志果然不负期望,“皇上,微臣听说易容面具遇火即燃,不妨一试。”

    “什么!你要烧本宫美丽的脸?”姜离歌立马炸毛,看向宁存志的眼里全是威胁,又看向建文帝带着些许害怕道:”皇上,臣妾不要啊,万一宁大人想要毁了臣妾这张如花似玉的脸,可如何是好?”

    “爱妃放心,宁存志要是敢毁了你的脸,朕就打断他的腿。”建文帝看向宁存志的眼中全是威胁。

    宁存志眼中全是心酸,一个是掌握生杀大权的建文帝,一个是心狠手辣的姜离歌,无论是哪个他都得罪不起,偏偏他还就上了贼船了,一边欺骗建文帝,一边又当建文帝的背锅侠。

    是谁自己怀疑艳妃的?

    是谁要我去查的?

    又是谁说想起奕亲王会易容之术的?

    到头来全是他宁存志大胆犯上!

    他容易吗!

    面上却是一派温和道:“艳妃娘娘放心,微臣不会烧到您美丽的脸的。”

    “那可要说好了,若是证明本宫不是姜离歌,宁大人自领二十大板。”姜离歌笑得像只狐狸道。

    “是,微臣知晓了,可艳妃娘娘若是姜离歌,还请不要怪下官心狠才是。”宁存志也威胁道。

    “爱妃,爱卿,这.....”建文帝带着几分犹豫道。

    两人转过身看着建文帝道:“皇上您放心,微臣(臣妾)一定可以证明自己是对(清白)的。”

    两人也发现不对,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建文帝闻言,纠结道:“好吧。”原本以为还要再费些口舌艳妃才会答应,没想到宁存志一激将,艳妃就答应了。

    宁存志拿过寝殿里的蜡烛,笑得胸有成竹像姜离歌走去。

    姜离歌也不甘示弱,站得笔直。

    可仔细看,谁输谁赢立竿见影,宁存志拿着蜡烛的手竟有几分颤抖,而姜离歌纹丝不动。

    “不不不可以,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皇上,微臣恳请再试一次。”宁存志额头冒出了冷汗。

    “怎么,宁大人是以为本宫会妖术不成?”姜离歌却是冷笑道。

    “好了,宁爱卿,事实很明显,艳妃不是姜离歌,你以后也不要捕风捉影了。”建文帝满是笑意,心中那点儿疑虑消失,心中自然是一片轻松。

    “不,皇上,微臣手下的人那日明明看见了艳妃娘娘自称姜离歌,还杀死了连云深和连红月!”宁存志不甘心道。

    “宁大人,您这句话可就不对了,臣妾一介宫妃,如何出宫?就算出宫,皇上夜夜夜宿雍和宫,难道本宫还能一天之内两地折返并且杀死连家人?”姜离歌气势汹汹,咄咄逼人道。

    “这......定是你用了什么妖术!”宁存志不甘心吼道。

    “啧啧啧,宁存志,亏你人称少年才子,神怪之说您居然还信?本宫要是会妖术一定会先把你的嘴巴缝起来!”姜离歌意味深长道。

    “你!”宁存志一噎,暗地里擦了一把汗,还好听六皇子的投诚了姜离歌这死女人,要不然就凭着份心智,这口才,他迟早死无全尸,说不定还会连累殿下。

    “好了,宁爱卿,下去自领二十大板吧。”建文帝这时候适时道。

    “是,微臣遵命。”宁存志带着些许不甘心道。

    宁存志离开之后,姜离歌立马收起咄咄逼人的气势,低低啜泣起来。

    “爱妃不高兴了?”建文帝心中其实是不后悔的,经过此事,艳妃的确不是姜离歌,如此他也就不担心了。

    “皇上,您和宁大人一起欺负臣妾。”姜离歌失落无比道。

    “好了,都是朕的错,朕不该听信宁存志这小人所言。”宁爱卿,为了美人,朕只好骂骂你了。

    “原来皇上这些日子不肯理臣妾是因为这个原因,皇上您实在是太残忍了,连解释的机会不给臣妾就将臣妾打入了冷宫.....”姜离歌泪流满面。

    “好了,朕哪里舍得将爱妃打入冷宫,爱妃就不要生气了。”建文帝有些头疼,女人就是麻烦。

    “皇上,对于臣妾来说,没有您的地方都是冷宫,皇上若有一日不需要臣妾了,一定要明明白白和臣妾说,臣妾不会缠着皇上的。”姜离歌一改妖娆妩媚,清清浅浅道。

    “爱妃.....朕何德何能,得爱妃如此青睐。”建文帝心里也是感慨万千,到了他这个年纪,该疯的,该夺的,都得到了,唯一缺的就是一颗真心,可身为帝王,所有人看中的都是他能给多少,而不是自己愿意付出多少,可艳妃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皇上,臣妾从小父亲走的早,母亲扛起整个家,臣妾最想要的就是一份无底线的宠爱,可却从来没有得到过,直到遇到了皇上,能得皇上宠爱,臣妾死又何惧!”姜离歌一脸柔情道。

    从小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什么野心,也没什么追求,最想要的唯有阿奕一人而已,可是,可是上天却是残忍地带走了他,这一切都是拜建文帝所赐,不管付出什么,她都要让建文帝尝尝一无所有的感觉。

    “爱妃,朕以后会更爱你的。”宠爱嘛,对于建文帝来说还不是想要多少给多少?而且如今林文生不知好歹归隐,艳妃就没了后台,他要更宠爱她才行。

    “皇上,谢谢您!”姜离歌嘴上柔情蜜意,眼中却早已经是寒光一片。

第两百二十五章 硬汉柔情伤心处

    “哎呦,死女人,就知道算计我!”宁存志的惨叫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响起。

    “宁大人,您还是老实点儿吧。”旁边年轻的太医无可奈何道。

    “望舒啊,你不懂,那女人就是想报复我,可恶!这笔帐我宁存志迟早要还回去!嘶......”宁存志一边冒着冷汗,一边咬牙切齿道。

    “那是艳妃娘娘,你还能做什么,照本太医说你就是找死。”白望舒无语至极。

    “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命苦,神仙打架,百姓遭殃,城墙失火,池鱼遭殃,我太难了!”宁存志继续大喊大叫道。

    “好了好了,别一副断了腿的样子,当年在巫岭干了一年的苦力,手脚都磨烂了,没见你号成这样。”白望舒算是彻底对这个好友无语了。

    “你懂什么,我这叫苦肉计,苦肉计,你懂不懂?嘶......你倒是轻点儿啊。”宁存志一脸眉飞色舞瞬间变成了苦瓜脸。

    “我是不懂,我只知道这二十棍还真是打轻了。”白望舒没好气道。

    “啊,你这损友,就巴不得我死。”宁存志抱怨道。

    “好了,你这三日别下地,也别瞎折腾,我就先后回宫了。”白望舒上完药,淡淡道。

    “你这个冷心冷情的死望舒,就这样把我丢在这里啊?”宁存志有些愤愤不平道。

    “不然呢?”白望舒反问道。

    “好吧。”宁存志无可奈何地摸摸鼻子。

    寝殿外。

    白望舒刚背着药箱走出,六皇子就站起身沉着脸问道:“他怎么样?”

    白望舒被吓了一跳,还是乖乖道:“宁大人无碍,只是这三日不能下地,晚上可能会发热......”说着说着,白望舒就说不下去了,实在是六皇子这眼神太过凶残了啊。

    “既然会发热,你今晚就别走了。”六皇子沉着脸道。

    “六殿下,这......微臣已经留下了退烧药,若是半夜发热,服下一贴便可,微臣实在不必留在这里,而且太医院还有那么多事儿......”白望舒有些无奈道。

    “是连本殿下的话都不听了吗?”六皇子不依不饶威胁道。

    “这样吧,微臣晚上再过来。”白望舒无奈道。

    “最好记住你的话。”六皇子放开白望舒,威胁道。

    “微臣遵命。”白望舒被吓了一跳,只能答应,心里却是嘀咕六皇子什么时候这么吓人了?

    得到白望舒的承诺,六皇子这才放放心心地进入寝殿,却见男子眼眸紧闭,仿佛累极了,拢拢身上的白色狐裘,走到床边坐下,试探道:“宁存志,宁存志......”

    对方依旧没有反应,六皇子轻笑,原来是累的睡着了啊,宁存志,谢谢你。

    伸出手,轻轻描摹对方浓密的眉毛,高挺的鼻梁,殷红的红唇......

    宁存志,你还真是生得好看呢,可为什么你就不能属于我呢?

    轻轻俯下身,印下蜻蜓点水的一吻,不过片刻又克制地离开,满脸是诱人的红晕。

    “殿下?”宁存志醒来便见六皇子满脸通红,心里疑惑极了,天很热吗?

    “你......你醒了?”六皇子心里有几分忐忑,刚才他做的事儿宁存志有没有发现,应该没有吧.....

    “殿下,您怎么来了?”宁存志压下心里的疑惑问道。

    “听说你被打了能不来吗?”六皇子没好气道。

    “多谢殿下关心。”宁存志笑得如沐春风。

    “宁存志,你别这么笑了!”六皇子却是有些不高兴道。

    “为何不能这么笑?微臣一直是这样的啊。”宁存志只觉得心累,这年头的小孩子都在想什么啊,还不准人笑了?

    “今天是怎么回事儿?”六皇子咳了一声,正色道。

    “就是我和艳妃娘娘的一个苦肉计,殿下别担心。”宁存志不好意思说是之前他算计的事儿招来报应了。

    “哦,这样啊,为了丞相之位吗?”六皇子有些失落道。

    “是啊,估计过几天诏令就到了。”宁存志胸有成足道。

    “我们直接浪迹天涯便是,何必接下林文生的烂摊子,白白当了活靶子?”六皇子心有不忿。

    “经此一事,微臣算是彻底知道了,微臣是斗不过艳妃娘娘的,还好及时回头了。”宁存志一脸心有余悸道。

    “看来宁大人很敬佩艳妃娘娘呢。”六皇子似笑非笑道。

    “是啊,从小她就鬼灵精怪,鬼点子特别多,可不就是敬佩?”宁存志完全没有发现六皇子的异常。

    “小时候?”六皇子咬牙切齿冷哼道。

    “呃,殿下肯定是听错了。”宁存志暗骂自己大嘴巴,三十岁的男人了,居然还在一个小孩子面前管不住嘴。

    “宁存志,你最好说清楚。”六皇子眼眸微眯,危险至极道。

    “唉,好吧,微臣和艳妃娘娘小时候就认识了,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分开,直到前几个月才认出来。”宁存志叹气道。

    “所以你建议本殿下向艳妃投诚是因为这个原因?”六皇子说不上为什么,就是觉得心疼极了。

    “大半原因还是为了殿下。”宁存志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赶紧补救道。

    “本殿下看你是为了你的艳妃娘娘才对吧!”六皇子忽然觉得有些委屈,剧烈地咳了起来。

    “殿下,殿下......”宁存志赶紧撑起身体给他顺气。

    “本殿下好些了,你赶紧躺下休息。”六皇子喘过气来说道,心里却是暗恨自己这副身体为什么这么弱。

    “殿下,您赶紧回宫去吧,您的身体......”宁存志老妈子的心都快操碎了,六皇子身体不好,偏偏还要跑出宫来折腾,有什么派个下人来不就好了。

    “宁存志,你是嫌弃本殿下这身体了吗?”六皇子伤心道。

    “怎么会?殿下会好的。”宁存志赶紧安慰,也不管什么回不回宫的事儿了。

    “好不了了。”从小吃了那么多药还是没用,现在怎么可能有用?只是宁存志,我好舍不得啊。

    没遇到你之前,活十年和活一年没什么分别,可遇到你之后,我每天想的就是再活久一点儿,再活久一点儿......

    “殿下别这么说,微臣已经派人遍寻名医了,一定有人可以治好殿下的,殿下不可以灰心。”宁存志像一个邻家大哥哥一样道。

    “嗯。”六皇子不忍心再让宁存志担心。

    “殿下上来一起睡吧。”宁存志道。

    “不不要了吧?”六皇子有些犹豫纠结,耳后悄悄晕出一层红。

    “殿下害羞什么,放心吧,就算是殿下睡相很差微臣也不会嘲笑的。”宁存志揶揄道。

    “谁睡相差了?”说着直接脱了鞋爬上床躺好,小心翼翼环过宁存志的腰。

    宁存志哭笑不得道:“殿下喜欢抱着人睡觉吗?”

    “不不是,是天太冷了。”就抱过你一个人而已。

    “话说这样趴着睡好累啊。”宁存志心中幽怨无比。

    “你活该啊。”六皇子没好气道。

    “殿下,您这样太让人伤心了,微臣可都是为了保护您啊。”宁存志假哭道。

    “才不是,你是为了艳妃娘娘。”六皇子毫不犹豫拆穿。

    “殿下,过两年您也应该娶妻了吧?”宁存志盘算道。

    “娶妻之后呢?”六皇子心情有些不好。

    “微臣只是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当年见到殿下的时候,殿下还小小一个,如今已经长这么大了,眼看着就要娶妻生子了.....”宁存志有些追忆道。

    “我不想娶妻生子。”六皇子却是倔强道。

    “殿下,您该不会是......”宁存志心中闪过不好的预感。

    六皇子脸忽然有些发红,嗫喏道:“就是你想的那样。”我喜欢你啊,宁存志。

    “殿下,您别担心,就算是遍访名医,微臣也会想办法医好您的。”宁存志一脸坚定道。

    “......”所以你到底想了什么,算了,误会就误会吧,六皇子无可奈何地想着。

    半夜的时候,宁存志忽然呓语起来:“祖父,爹,娘......存志对不住你们......”

    “宁存志,宁存志,你发烧了!”六皇子大惊,赶紧穿衣起床,往房间外跑去,朝着一间屋子大门一脚踹去,精准无比地抓住某人衣领。

    “呃?六殿下?宁存志那狗东西发烧了?”白望舒懵逼无比,动作却是丝毫不停,赶紧往宁存志房间而去。

    六皇子跟在身后,一脸惶恐和不知所措。

    “母妃,母妃,您别死啊......”

    “黎儿,都是母妃没用,不能给你半分庇护,反倒是连累你了。”

    “母妃,黎儿什么都不要,只要您啊。”

    “黎儿乖,母妃只是要去天上了,不会离开咱们黎儿的。”

    “母妃,母妃!”

    .....

    “不要,宁存志,你不要死啊。”六皇子忽然大吼出声,将白望舒吓了一跳。

    “殿下您就放心吧,就凭宁存志这打不死的体质,别说是二十棍,就算是一百棍都受的住。”白望舒有些不忍心,劝慰道。

    “白太医,救救宁存志,一定要救他。”六皇子却是突然落下泪来。

    “唉,这都是些什么啊。”白望舒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一个还躺在床上,另一个又随时要倒在床上的样子。

第两百二十六章 何去何从皆是命

    一番折腾之后,宁存志的烧终于退了下来。

    白望舒擦擦额头的汗,叹气道:“还真是活得太好了,区区二十杖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宁存志,你就等着明天羞愤欲死吧。”又接着道:“六殿下,要不您先去客房休息,今晚微臣照顾宁大人?”

    白望舒久久没等到六皇子的回复,疑惑地转过身,却发现对方早已昏倒在地,白望舒大惊失色,赶紧喂药,又是一通折腾下来,六皇子终于醒了过来。

    “本殿下又晕过去了?”六皇子心中懊不已,明明宁存志病得很厉害了,结果自己的身体还这么不顶事儿,说晕就晕。

    白望舒无可奈何道:“是啊,六皇子殿下,就您这身体,好好养着倒是没什么问题,只要一遇到像刚才的突发情况就会晕倒,还好这次微臣在这里,否则殿下您小命不保。”

    “此次有劳白太医了。”六皇子丝毫不在意白望舒说话的态度,反而是感谢道。

    “有劳说不上,殿下早些休息吧,宁存志今晚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白望舒边收拾自己的药包边道。

    “白太医,本殿下还能活多久?不要用宫里那套敷衍本殿下。”六皇子终是忍不住问道。

    “这个......”白望舒有些犹豫。

    “白太医但说无妨。”六皇子一副不在意的样子道。

    “微臣就实话实说了,殿下最多还有五年时间。”白望舒心里也是有些可惜的,六皇子不是坏人,甚至为了一个儿时的诺言千方百计将宁存志弄回来,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从小缠绵病榻,身体时好时坏,半只脚踏进了阎王殿里。

    “这样啊......”宁存志,真好啊,你很快就可以娶妻生子了呢,看来计划要加快了。

    “不过殿下不要灰心,微臣学术不精,也许有医术更高的可以治好殿下也说不定。”白望舒有些不忍心,安慰道。

    “或许吧。”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能臣有用武之地,百姓有安居之时,天下有太平之日。

    次日,宁存志从昏迷中醒过来,便看见一个毛茸茸的头,心里暗笑不已。

    “唔......宁存志,你醒了?”六皇子眼都没睁,全凭感觉问道。

    “殿下,您可以多睡一会儿。”宁存志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这孩子太让人心疼了。

    意识到自己这样的想法,心里震惊极了,难道是想做父亲的缘故?唉,看来要赶紧结束眼前的事儿,免得自己父爱泛滥。

    “算了,今日还有早课。”六皇子挣扎半晌,终于还是撑起了身体。

    “如果殿下能一直这么无忧无虑就好了。”

    宁存志都不知道有多久没见到六皇子这副孩子的模样了,小时候的六皇子又软又糯,最喜欢追着他叫哥哥,后来他被贬,就彻底断了消息,直到两年前莫名其妙被调回京城复用,再见六皇子时,十四岁的少年仿佛一夜成长,冷漠又睿智,也再也不叫他哥哥了,说起来物是人非,现在的所有人里,谁没有变呢?

    “宁存志啊,我也就这几天可以幼稚一点儿了,如果我想得不错,南楚北凤大战在即。”六皇子伸了伸懒腰感慨道。

    “北凤新皇才刚登基,政权不稳,怎么会想着攻打南楚?”宁存志心里几分疑惑。

    “你啊,盛世治国尚可,可若论乱世啊,你就不够看了,北凤新皇的确是才刚登基,可他是曾经是摄政王啊,若是没点儿野心,怎么就突然将北凤小皇帝挤下去了?”六皇子一脸自得道。

    “好啊,殿下可别忘了您的策论都是谁批改的?”宁存志打击道。

    “本殿下这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六皇子笑眯眯道。

    “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宁存志好笑道。

    “那是,本殿下可是神童......”说着,六皇子的声音弱了下去,忽然悲伤起来。

    宁存志将他抱住,安慰道:“殿下,聪明不是您的错。”错的是那些心怀嫉妒之心的人。

    “宁存志,如果本殿下早早学会藏拙就好了,母妃也不至于被人陷害至死。”六皇子自责不已道。

    “殿下,那些都不怪你的,接下来微臣接任丞相之位,然后献计皇上用兵南方诸国,皇上定会派蒋元蒋大将军,或者常宏常大将军,到时......殿下,您一定要装病,到南楚北凤开战之时,朝中无将领可用,皇上定会派皇子前往......”宁存志絮絮叨叨说了许多。

    “本殿下知道了。”就算是宁存志不说,他也大概能够想到,可他就是喜欢宁存志这副替他担心的样子。

    “罢了,微臣也不便多说,万事皆有定数,总之殿下一切小心。”宁存志叹气道。

    “宁存志,艳妃真的会放过我吗?”六皇子忽然问道。

    “会的。”宁存志斩钉截铁道。

    “我信你。”宁存志,我相信你,你说艳妃娘娘可信我就信。

    “殿下,你放心,艳妃娘娘她是......”宁存志终于忍不住想要全盘托出。

    就在这时,宁府管家推门走了进来,行礼道:“见过六皇子殿下,见过大人。”

    “何事儿?”宁存志恢复了外人面前的冷漠道。

    “宫里的杜公公来了,正在前厅等着。”宁府管家恭敬道。

    “他来做什么?”宁存志眼中闪过疑惑,就算是宣旨也没这么早的,他们还没起床呢,除非......

    “好了,你招待好杜公公,宁大人片刻就出去。”六皇子声音微冷道。

    “是。”宁府管家恭敬答应,退了出去,悄悄擦了个汗,大人和六皇子殿下都太可怕了。

    “起罢,看来今日的早课又要被先生骂了。”六皇子颇有些无奈道。

    “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了。”宁存志好笑道。

    两人洗漱完毕,一人回宫上早课,一人前往大厅。

    “看来宁大人是好彻底了。”杜公公见宁存志走进来,放下手中的茶杯笑道。

    “不知杜公公光临寒舍所为何事儿?”宁存志似笑非笑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皇上命杂家给宁大人送些疗伤的圣品。”杜公公不甘示弱,笑得像只狐狸。

    “微臣谢主隆恩。”宁存志行礼道谢,礼数周全道。

    “宁大人快快请起,皇上还有一事儿命大人去做。”杜公公笑道。

    “但凭皇上吩咐。”宁存志心中闪过不好的预感,他就说建文帝怎么好好的送药材,原来是有事儿要他做。

    “杀了林文生。”杜公公笑呵呵道。

    “林丞相?不对,林文生,公公可去回复皇上,宁存志一定不会让皇上失望。”宁存志一开始几分震惊,但很快平静了下来,恭敬道。

    “既然如此,杂家就回宫复命了,宁大人升职的诏令大概中午便会送到,宁大人可别让皇上失望啊。”杜公公意味深长道。

    “宁存志一定竭尽所能。”宁存志面上浮现出喜色,声音也缓和了很多道。

    “那就拭目以待了。皇上也快起身了,杂家回宫伺候,宁大人有伤在身不必远送。”杜公公似笑非笑。

    “公公慢走。”宁存志客套道。

    杜公公转过身,面上的笑容依旧,眼中却是冒着阵阵寒光。

    宁存志,既然你不知好歹,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辗转半月,建文帝依旧没有好转,而四方藩侯已经催了又催,纷纷要求面见建文帝,礼部尚书也是烦不胜烦,报给身为丞相的宁存志,宁存志又报给缠绵病榻的建文帝,建文帝一阵怒喝,最终叹气道:“宁存志,召四方诸侯及南方诸国使者上朝,你来主持,再设国宴,由七皇子款待。”

    “皇上,七皇子虽为皇子,但身份还不够,若是主持国宴,难免让诸侯和使者觉得怠慢。”宁存志斟酌道。

    “那就封七皇子为太子,赐主东宫,一月后行册封礼。”建文帝不耐烦道。

    “如此七皇子身为准太子,身份也就够了。”宁存志似解决了重大问题,欣喜无比道。

    “林文生真的处理干净了?”建文帝蹙眉道。

    “皇上放心,林文生一家都被处理干净了,山寇作乱,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宁存志笑得一脸得意道。

    “你知道林文生为何会死吗?”建文帝似笑非笑道。

    “微臣不知。”宁存志恭敬道。

    “太自以为是。”建文帝恶狠狠道。

    “是,微臣明白了,绝不会步林文生后尘。”你这虚伪的狗皇帝,自以为是是假,威望甚高才是真的吧?偏偏人家都避开了,你还不放过。

    “明白就好,宁存志,朕十分看重你,不要让朕失望才是。”建文帝意味深长道。

    “微臣谢皇上厚爱。”宁存志不管心里再怎么腹诽,面上还是一派恭敬。

    “去吧。”建文帝恢复了虚弱的神情,带着几分不耐烦道。

    “是,微臣告退。”宁存志恭敬道。

    待寝殿之中只剩下建文帝一人时,微不可闻的叹息声响起,奕儿,你什么时候才愿意原谅父皇呢?现在你和那贱人应该很快活吧?毕竟这世间再也没有任何可以阻挡你们在一起的理由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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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国妖妃悲离歌介绍:
姜离歌是南楚第一女将军,是一品镇北大将军之女,生在第一世家姜家,长在南楚最具威名的黑骑军,从小受尽万千宠爱,性格张扬肆意,像烈日一般引人注目,然而引得皇族忌惮,堂堂世家大族,两百余口人毁于一夜之间......他冷冽如雪,倨傲如狼,却是她一生的温暖...... 姜离歌:感情你救我也是因为我年轻貌美,亏了啊,亏了啊,想我姜离歌竟然因为一张脸捡回一条命,这要是传出去我还不得颜面扫地......姜离歌开启了话痨模式。 寒夜:姜离歌,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非要和你在一起,也许是因为你吸引人的一切,也许你活成了我向往的样子,靠近你,我才觉得我不是一只脚踏在地狱里。姜离歌,不要怀疑我对你的感情。祸国妖妃悲离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祸国妖妃悲离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祸国妖妃悲离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