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高手
“该死……”庄白见那巨蟒竟挣脱铁索捆缚,心中大骇,拍了胡言一下,一把提溜起惊呆了的无求,大喊道:“跑……”
胡言也不迟疑,拔腿就跑。这九宫八卦阵虽大,却也没有一个安全的地方,他们能往哪里跑?只不过是无法面对青色巨蟒给他们心灵带来的巨大冲击。出于畏惧的慌不择路而已。
那青色巨蟒没了铁索的桎梏,却任然畏惧头顶那法器洒下的金色光芒。
只见那法器不断的旋转着,金色光芒越发耀眼澎湃。
那青色巨蟒不断的扭动着身子,一条巨大的蛇尾不断的冲击着包裹自己的那金色壁障。却根本无法撼动丝毫。
就在这时,九宫八卦阵乾宫之中忽然响起一声清啸,一个全身火红道袍的道人飞身而出。
申屠弘阔冷眼扫视四周,早看见那五黄镇妖台上的青色巨蟒那镇压它的乾坤帝钟,自然也看到了躲在不远处巨石之下的胡言他们三人。
他嘴角微微一仰,看也不看胡言他们,径直向五黄镇妖台飞身而去。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乾坤帝钟果然在此。”申屠弘阔望着那不断洒下金光的乾坤帝钟,眼中闪过一丝狂热之色,他冷笑着看着那金色壁障之中的青色巨蟒道:“你这畜生倒也厉害,被九宫八卦阵镇压数百年竟然还活着。不过今天也到了你的死期。你的妖丹我就替你收下了。”
话说这青色巨蟒虽是妖修,经千年修行,早已修的固体金丹,只要再潜心修行数百年,便可金丹化婴,脱胎换骨,修成人身。但是数百年前,因得知四川唐门练得九转大还丹,便起了觊觎之心。从青城山下破洞而出,闯山门,战群雄。终引得四川道门倾力围剿。同为青城山发源的正一教听闻此事,也从龙虎山星夜赶来支援。
有了正一教的强力支援,青色巨蟒终于孤木难支,被正一教张天师以乾坤帝钟将其镇压。后又布下九宫八卦阵想以其五行之力彻底消灭这青色巨蟒。
只是这青色巨蟒实力太过于强劲,恢复能力竟超出想象,虽每日历经雷电击体火烧水淹风侵万箭穿心之刑,竟还能安然无恙。
此刻青色巨蟒见眼前忽的出现这红袍道人,心中竟闪过一丝不安之感。这红袍道人身上所散发的气息和一般的修行人大为不同,一股凌厉而嗜血的威压流转其身,竟让它有些畏惧。
申屠弘阔冷冷看着金色壁障之中的青色巨蟒,眼中充斥着嗜血的光芒,却见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有些泛白的嘴唇,身形陡然拔高,双手飞快的掐了个法结。只见他双手之中红芒陡起。一股嗜血之力暴涨开来。但见他双掌变爪,竟飞身向那巨蟒头顶的乾坤帝钟抓去。
乾坤帝钟似乎感应道危险,发出一声铿鸣,金色光芒陡然爆发开来。钟身之上更是符文流转,悦耳的叮铃之声不绝于耳。竟生生将申屠弘阔的手爪挡在符文壁障之外。
“还想反抗,有点意思!”申屠弘阔受阻,不怒反笑。体内血魔之力运转的越发迅猛。周身瞬间笼罩在一片血红的光芒之中。
那血魔之力异常狂暴,一接触乾坤帝钟爆发出来的金光,便发出一阵刺耳的爆裂之声。竟隐隐有蚕食金光之势。
渐渐的乾坤帝钟似乎有些受不了申屠弘阔周身血魔之力的威压,原本光亮的钟身竟慢慢暗淡下来。笼罩青色巨蟒的金色壁障也变得不似之前那般光亮。
一直被金光压得抬不起头的青色巨蟒此刻顿时感觉周身一松,心中狂喜,仰头发出一声怒吼,巨大的蛇尾猛的一摆,只听得一声轰鸣。
那乾坤帝钟之上的符文猛地一颤,凝聚其下的金色壁障顿时应声而碎。
吼!
终于冲破金光壁障镇压的青色巨蟒兴奋怒吼一声,见乾坤帝钟正和那红袍道人相持不下,也不犹豫,晃身便冲下了五黄镇妖台。
此时申屠弘阔正以血魔之力对抗乾坤帝钟的符文之力。瞥见那青色巨蟒想逃,顿时面色一凝,冷声道:“你这畜生还想逃么?”
说着右手一挥,一道狂暴的血红光芒脱手飞出,迅猛的撞向已经窜下五黄镇妖台的青色巨蟒。
砰……哄……
一声轰鸣,顿时红光四起,狂暴的罡风随着爆炸声,激射而出。霎时间,整个空间都剧烈的震颤起来。
吼!
青色巨蟒,受此重击,恼怒的大吼一声,双目怨毒的看向五黄镇妖台上正和乾坤帝钟相持的申屠弘阔。心中却升起一丝犹疑。
它知道眼前那红袍道人功力不俗,周身更是包裹着一道使它心生畏惧的血红光芒。经过这数百年的镇压,它虽是毫发无伤,其身真力却消耗甚巨,想要完全复原尚且需要时日,现在如果和他争斗起来,自己未必是他的对手。
犹豫片刻,青色巨蟒有些不甘的朝着申屠弘阔怒吼一声,一晃身,再次向那巨石阵中冲去。没了镇妖神符法力加持的九宫八卦阵根本困不住身形如此巨大的青色巨蟒。只要冲出这洞窟,自己便能还归自由,谁也挡不住自己。
申屠弘阔见状,眉头一拧,恨铁不成钢的冷声骂道:“你这畜生还学不乖么?想逃哪有那么容易。”
说着全身一震,那包裹其身的血红光芒更甚,只听他一声咤喝,双掌齐飞,那血红的血魔之力化作两团狂暴的能量球,急速向青色巨蟒呼啸而去。
轰!轰!!
两声剧烈的爆炸声响起,红光冲天而起。爆炸所产生的力量如同洪水般四散开来。
吼!
那青色巨蟒吃痛,怒吼一声。愤怒的朝那红袍道人看去,如同灯笼般的大眼似要喷出火来,现在它终于知道,自己想要逃走俨然是不可能。眼前那个红袍道人,根本就不打算放过自己。它也终于明白,这红袍道人的目标不仅仅是那乾坤帝钟,还有自己体内的妖丹。而自己想要得到真正的自由,必须干掉眼前这个强大到让自己有些畏惧的修行人才行……
而此时躲在不远处观战的胡言三人,受此余波,竟被冲击得东倒西歪。
庄白紧紧的盯着五黄镇妖台上那红袍道人,心中惊骇交加道:“好恐怖的力量。我们离得这么远竟也受到如此冲击。”
“庄大哥,你可知道这人是谁?”无求拧着眉头望着五黄镇妖台上那人,心中竟隐隐升起一丝不安之感。
庄白摇摇头,沉声道:“我从没见过此人,也从没听说过各大门派有如此厉害的修行人。不过我看此人行事怪异,功法更是诡秘。恐怕不是正派人士。”正说着,庄白忽然一拍脑门道:“难道他是传言中那邪神宗的人?”
“邪神宗?”无求心中一凛道:“难道是传闻中那一扫整个西域的邪派第一宗?”
庄白面色更为凝重:“不错,这人功法诡秘莫测,周身更有嗜血之气。必是邪神宗无疑。”
一直紧张观战的胡言,见两人说到邪神宗,顿时来了兴趣,于是疑惑的问道:“庄大哥,这邪神宗是个什么样的门派,很厉害么?”
庄白看了胡言一眼,点点头道:“邪神宗原本是数百年前中原的一个小门派,不知道什么原因和正一教起了冲突,两派经历一场大战后,邪神宗宗主负伤而逃,邪神宗一派一夜之间消声觅迹。数年之后却在西域崛起,短短百年间竟一扫整个西域修真界,成为整个西域最强大也最神秘的一个门派。只不过邪神宗行事诡谲,残忍暴戾。被他们攻打的门派,尽都被他们屠杀殆尽。正因为此,被中原各大门派视为邪魔外道。不过听闻邪神宗宗主邪神老祖是一个已经达到元婴大成的修行人,其血魔咒更是强大无匹。想来这红袍道人身上的嗜血之气,便是那血魔咒所散发出来的血魔之力吧。”
胡言听得楞了楞,原本以为庄白已经是一个很厉害的修行人了,原来还是自己目光太过于短浅,这一山还有一山高。世间隐世的高手不知道多少。
“庄大哥,你说那红袍道人已经达到什么境界了?”
庄白沉吟片刻道:“从他身上凝练的真力来看,至少已经达到金丹期初阶甚至更高。”
胡言微微咂舌,他完全没想到眼前这人竟已是金丹期的大修行人。原本自己不过是一个平平常常的普通人,因为孽龙的原因才被师傅收入门下,成为一个修行人。
这短短十几天时间,他见过的事情已经抵得上自己十几年之所见。从血煞到狗妖,从如山般巨大的青蟒再到眼前这个金丹期的大修行人,所见所闻完全颠覆了他以前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自己还是经历的太少,对整个修真界也知道的太少。而眼前的种种,竟让他心中升起一种强烈的挫败感。
而在这一刻,他也终于下定决心,就算自己不能成为一个让整个修真界为之震颤的大修行人,至少也不会做一个籍籍无名碌碌无为的人。
第三十二章 激斗
话说此刻兑宫之中,正倒在烂泥之中大哭不已的金宁儿忽然听得一声巨响,缠绕着四周巨石的铁索轰然落地。她一个激灵从地上站起,也顾不得擦去满脸的泪花,瞪大了双眼的看向四周。手中早擒出短剑,摆了个防御姿势,以防不测。
但是很快她便感觉四周并无危险出现,只是远处一道诡异的红光冲天而起,这光似乎带着一股嗜血之力,让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而此时脚下那令人生厌的烂泥沼泽也像是被什么抽干了水分一样,急速干裂。她有些不可思议的用脚踩了踩前面的土地,竟和平常的土地没什么两样。没了这恶臭烂泥的束缚,金宁儿心中顿时大喜,只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咦,这是怎么回事?”有些弄不清情况的金宁儿也不敢贸然行动。犹豫片刻后,眉头微微一拧道:“难道师兄出事了?”
想到此处心中顿时变得焦急起来。也不管前面到底是福是祸,一跺脚便飞身向不远处那冲天而起的红光冲了过去。
九宫八卦阵此刻已经被破,在没有镇妖神符法力支持下的大阵已经完全运转不起来,各宫自然也受到了影响,此刻的巽宫之中,紫菱依旧还在昏迷之中,四周那凌冽的罡风已经消散,不过她却任然被树藤缠绕倒吊在那巨树之上。
原本捆绑那巨树的铁索因为巨蟒挣脱,早已掉落,而贴于树身之上的各色符文也因为没有镇妖神符的法力支持早已化作灰烬。
没了符的镇压,那大树竟慢慢的从浓密的树叶之中睁开一条巨大的眼睛来。
吼……
那巨树竟是一个已经成精的树妖,数百年来竟被作为巽宫阵眼一直镇压于此。此时九宫八卦阵被破,镇压它的神符也失去了法力,它终于再次恢复自由之身,经不住发出一声怒吼,以此来宣泄数百年来被压在此处的憋闷以及此刻终于只有的兴奋之情。
树妖身上的神符虽然已经化作灰烬,但钉在身上的桃木钉却膈应的它有些难受。而且就算没有神符法力的支持,那桃木钉自身所蕴含的力量却也不少,树妖的树枝树根都被桃木钉所镇,如果不拔出,它想要完全自由却也不能,甚至连移动都不可能。
随着一声怒吼,只见它身上陡然爆发出一道绿色光芒,周身的藤蔓像一条条纠缠的青蛇般向钉在周身的桃木钉游去。
毕啵……
那些树藤一接触桃木钉,便被其上运转的力量逼的缩了缩。但是很快它们却如同悍不畏死的死侍般更加迅猛的冲了上去。
随着第一根桃木钉被拔出,树妖身上的绿光便更深一层。直到第九根桃木钉被拔出。树妖止不住仰头一声怒吼,周身的绿光冲天而起,瞬间将整个洞窟都映照成了一片炫目的绿色。
身上的桃木钉终于被拔除,树妖也终于恢复了行动的力量。或许是因为不满这将自己困锁在这里的巨石阵,它猛地挥舞起树枝。那巨大的树枝坚硬似铁。一碰上四周的巨石,便将其击得粉碎。
石屑纷飞中,树妖兴奋的连连怒吼,这巨大的声音和响动,自然也惊醒了吊在树枝之上的紫菱。当混混噩噩的她看清四周的景象,自然是吓得三魂离体七魄俱散惊叫连连。
当树妖发泄完心中的愤怒,整个洞窟也将摇摇欲坠。但它根本不以为意,瞥眼看见中央斗之中红光冲天。发出一声怒吼便向着那红光冲了过去。
而此刻中央斗五黄镇妖台上乾坤帝钟和申屠弘阔之间的战斗已然进入白热化,但是从现场的形式来看,俨然是申屠弘阔身上的红光更胜一筹。
围绕在乾坤帝钟周围的金光已经破碎,而钟身之上符文散发的光芒也越发暗淡。俨然已是樯橹之末。
就在这时,被申屠弘阔逼得退无所退的青色巨蟒,忽然掉转蛇头,身形一晃,巨大蛇尾如同巨浪拍岸般,向凌驾于虚空之上的申屠弘阔拍去。
这蛇尾来势极快,夹着呼啸的风声而来。力量足可分金裂石。若是一般人被这一尾拍上,定然成为一滩肉酱。
但申屠弘阔是什么人,他可是拥有血魔之力护体的金丹期大修行人。见那青色巨蟒掉转蛇头,不由冷笑了起来:“不自量力,本来你给我静静呆着我尚能给你留个全尸!”
说话间,身形一晃,竟凭空消失。再看时申屠弘阔竟已出现在那青色巨蟒的头顶。却见他右手一仰,一道狂暴的红芒骤然凝聚于手臂之上。
嗬!!!
一声大喝,右拳夹杂着破空声,呼啸着向青色巨蟒头顶砸去。
申屠弘阔动作极快,青色巨蟒一尾扫空,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感觉头顶风声骤起。想要躲避已然是来不及了。
轰!
吼!!!
一声轰鸣,罡气四溢,飞沙走石间,申屠弘阔早已翻身落地。
那青色巨蟒受此重击,只感觉天旋地转,眼冒金星。它抖擞了一下精神,张嘴怒吼一声,径直向申屠弘阔冲去。
“找死……”申屠弘阔见那巨蟒不退反进,冷哼一声,双手之上红芒再起,越发凝重。
就在这时,那巨蟒忽然大嘴一张,一道黑气从嘴中汹涌而出。
申屠弘阔见状,面色微微一变,双手迅速的掐了个法结。只见得小腹之下红芒暴起,瞬间将他周身包裹……
“小心,毒气……”躲在不远处的庄白见状,面色大变,提醒胡言和无求一声,右手往怀中一掏,却见他捏出一张黄符。
庄白用那黄符虚空画了个符文,嘴中念出个“结”。那黄符瞬间火焰升腾,顷刻之间胡言便感觉四周竟升起一道金色的屏障来。
庄白以符咒之力结成的结界和师傅的金光神咒结的结界明显有所不同,金光神咒的结界如有实质,光彩逼人。而庄白的结界,虽然有一道金光屏障,但是胡言却能明显的看到结界之上流转的真力,显然并没有形成实质结界。这或许和自身修为有关。
此时那青色巨蟒喷出一口毒气之后,趁着申屠弘阔分神之际,飞速窜上前去,蛇身一盘,竟将申屠弘阔整个人卷进了蛇盘之中。
青色巨蟒见一击得中,巨大的身体不断扭转施压,想要将蛇盘之中的申屠弘阔压得粉身碎骨。
申屠弘阔倒也没想到被自己逼得穷途末路的青色巨蟒竟能爆发如此力量,微微有些错愕,但很快脸上便挂上了以往那种冷酷嗜血的笑意。
虽然他身处蛇盘之中,但周身早被血魔之力包裹,凭他金丹中期的实力,这金丹前期且早被九宫八卦阵消耗巨大真力的青色巨蟒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只见申屠弘阔双手法结飞快变换,那包裹周身的血魔之力越发凝聚。
忽的他身体猛的一震,仰头一声怒吼。那周身的血魔之力如同洪水一般汹涌而出。
轰!!!
一声轰鸣,那青色巨蟒只感觉一阵狂暴之力袭来,身体竟不受控制的整个被击飞。巨大的身体重重的砸在五黄镇妖台上,将整个石台都砸出一个深坑来。
再看时,申屠弘阔如魔神临世般全身红光包裹,傲然立于虚空之中,眼神鄙夷的看着五黄镇妖台之上的青色巨蟒。
“你这畜生倒也有些手段,可是你今天遇到我申屠弘阔,注定命丧于此!”
说着双手红芒再起,竟较之之前更加凝练。却见申屠弘阔双手其挥,手中红芒呼啸而出。如同连珠般一个紧随一个砸向五黄镇妖台之上的青色巨蟒。
霎时间轰鸣声四起,红色光芒伴随着青色巨蟒的哀嚎声四溅开来……
一直悬于五黄镇妖台之上的乾坤帝钟,此刻也受到了红芒的巨大冲击,周身那仅存的一丝金光也消失不见,铿鸣一声,从虚空跌落,径直坠落于五黄镇妖台的台阶之上。
见乾坤帝钟跌落镇妖台,庄白面色明显一变,稍作犹豫,竟如同一道利剑般射向灵宝掉落的台阶之上。
“庄大哥……”
庄白动作极快,胡言想拉住他俨然已经来不及。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又来了个不怕死的……”
申屠弘阔虽一直专注于和乾坤帝钟以及青色巨蟒的战斗中,但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他自然也一直密切注视着躲在不远处的三人。
此刻见一汉子忽然从巨石之后窜出,料想是要夺乾坤帝钟,冷哼一声,右手一挥,便见一道狂暴的红芒向庄白所处的台阶飞去。
此刻庄白正一脸兴奋的捧着光芒暗淡的乾坤帝钟,哪能注意到急速射来的红芒。等到红芒临近,他才感觉到危险。想要躲避已然是来不及。
却见他出于本能的一侧身,右手一抖,竟从袖中飞出一叠蓝色符来。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守元……”
一声大吼,那漫天飞散的蓝色符,忽然在他面前形成一道符之墙。
电光火石间,那红芒猛然撞击在那符之墙上,炸裂成无数红光飘闪。而那蓝色的符之墙,早被那强大的轰击,炸的烟消云散。
强大的冲击,将庄白整个掀翻,重重的从台阶之上衰落到胡言的面前,手中的乾坤帝钟也随着翻滚而跌落……
第三十三章 受伤
“庄大哥……”胡言见庄白被申弘阔屠击飞,顿时大惊,也顾不得自身功法低微,晃身从巨石之后跳出身来挡在了庄白身前。
无求右手一晃,那“戒尺”翻然落入手中,大喝一声跳出掩体,和胡言并肩而立。
“快走,你们不是他的对手。”庄白捂着胸口,一丝鲜血顺着嘴角滴落,双眼却有些不甘的看着掉落在不远处的乾坤帝钟。
他虽然电光火石间以符之墙挡住了申屠弘阔那血魔之力的正面攻击,却依然被震荡的气血翻腾。他也终于感受到了自己和眼前这个金丹期修行人的真正差距。
“不,庄大哥我们不走。”无求声音有些颤抖,但眼神却坚定无比。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做出抛弃兄弟独自逃生这种天理难容的事情。
“胡言,你赶紧带无求走……咳咳……”庄白见无求不为所动,指望胡言能带走无求,却因此牵动伤势,胸中发闷,不由得剧烈的咳嗽起来。
胡言见庄白伤势不轻,眉头不由得拧成了川字,但是此刻要让他走,那是万万也不可能的事情,就算自己功力不及众人,他也不会做一个逃兵。
“嗬,一群废物,事到如今你们觉得自己还能走得掉么?”申屠弘阔冷冷的看着胡言等三人,嘴角划过一丝戏谑似的冷笑。
对于他来说眼前这三人虽然功力不高,却是极好的纯阳鼎炉。特别是站在最前面那个十二三岁的男孩。虽在三人之中实力最弱,但是他却清楚的看到那孩子体内蕴含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只不过那力量还没受到引导,不能爆发出真正的实力。也正是这样,这样的鼎炉却是最为滋补。
“妖道,你想怎么样?”既然知道这人是邪神宗的人,无求也不客气,戒尺虚指,高声骂道:“别仗着自己功力深厚便欺负我们这些晚辈后生。不怕告诉你我们是清源宫的人,我师父就在附近,不想死就赶紧放了我们,不然等我师傅到了,有你好看的。”
申屠弘阔倒没想到眼前那五六岁的小家伙胆子倒不小,竟然敢自报家门威胁自己,不由得被逗乐了,他哈哈一笑道:“清源宫的人么,呵,好大的口气,你这小家伙奶还没断安敢如此放肆。”
申屠弘阔知道,自从数百年前那场人魔大战之后,四川道门已经元气大伤,厉害的修行人早已所剩无几。而且正一教的数位得道天师,早已羽化尸解。整个中原道门也日渐衰弱,也正是因为这样,他邪神宗才敢再次踏入中原。清源宫虽然也算是一个名门大派,但是门内真正的高手却并不多。就算是清源宫掌教据他所知也不过是一个金丹期的修行人而已,就算此刻现身于此,以他现在的功力,也毫不畏惧。
无求正想开口大骂,却听得一阵轰鸣声夹着着愤怒的吼叫声从那残破的九宫八卦阵之中传来。
凌驾于虚空之上的申屠弘阔自然也听见了那狂乱的声音,转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却见一个巨大的身影携着冲天绿光卷着漫天的尘土呼啸而至。
申屠弘阔眉头微微一蹙,暗道一声麻烦,身形一晃,手中红芒径直向那尘土中的巨大身影激射而去。
轰轰轰!!!
巨大的轰鸣声夹着这一阵沉闷的怒吼响起,震得人双耳生疼。
忽然的变故,让胡言三人得以喘息,胡言也趁着申屠弘阔的注意力被那巨大的身影吸引,矮身向前一滚,一把抄起跌落在身前不远处的乾坤帝钟,又一个翻滚,跑回到庄白身边。
“庄大哥,这宝贝给你!”胡言知道,庄白冒着生命危险也想得到这似钟非钟的宝贝,想必是件不凡之物。
庄白迟疑的看看胡言递过来的乾坤帝钟,心中升起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便微微叹息一声道:“胡兄弟,你先收好。万不可被那妖道夺走。”
胡言看了看手中那暗淡无光的物件,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将乾坤帝钟塞进了怀里。
随着那巨大身影飞速掠近,众人也终于看清了那怪物的样貌,竟是一棵巨大的榕树。只不过这榕树的树干之上长着一只巨大的眼睛,树枝之上更是悬着无数形同青蛇般的藤蔓。那藤蔓此刻却不断的挥舞着,向着虚空之中的申屠弘阔袭去,似要将那攻击自己的人撕个粉碎。
“嗬,原来是一只千年榕树精。”申屠弘阔嘴角微微掠过一丝冷笑道:“看样子今天也算是我的造化,两颗妖丹的力量足以让我突破金丹中期了。”
常言道:人乃万物之灵。至于修行亦是如此。
修真本是逆天而行,常引动天劫。
但是人的身体乃先天之躯,精气神自从母体带来,因而成长便是修行。而且人的身体拥有奇经八脉一百单八穴位,因此更适合修行之道。往往数百年甚至百余年便能修得真身,或是尸解成仙或是历经九转天劫而得大成飞升。
妖修却不同。它们比起人来说修行却更加困难。往往花费数百年甚至数千年潜心修行,到头来却引动天雷神罚。枉费了一身的修为。因此它们追求和人一样的修行,于是希望修得人身,进而飞升成仙。
树妖和蛇妖同为妖修,但是树妖却是最难成正果的一种妖修。它们需聚灵成精,精化成妖。直到修得元婴才能幻化成人型,至少也得数千年时间。这千年榕树能长成这么大已是难得,现在成精成妖更是不容易。
千年榕树精本被九宫八卦阵镇压数百年早就怒不可遏,好不容易冲破镇压此刻又被申屠弘阔挑衅,心中更是火起。恨不得将他撕个粉碎,方泄心中之恨。
却见它周身绿光冲天,那满身的藤蔓更是如同疾风暴雨般击向申屠弘阔。
申屠弘阔见树妖来势凶猛,也不敢轻视。周身血魔之力暴涨。双手飞快拍出,血红光芒如同连珠炮般激射而去。
只听得爆裂声不绝于耳,漫天的红光冲天而起,竟将那不断袭向自己的藤蔓堪堪挡住。被血魔之力震断的藤蔓漫天飞舞,如同秋日里的落叶飘落一地。
紫菱此刻挂在树枝之上,早吓的叫不出声来,她何曾经历过如此恐怖的事情。恨不得一死了之,少承受些折磨也好。
不过随着树妖身体剧烈的晃动,缠绕着她的藤蔓却渐渐松开。更多的藤蔓却向着空中那满身红光的道人射去。
没了藤蔓的束缚,紫菱扑通一声跌落在地,她也顾不得双腿的酸软,一瘸一拐的向战圈之外跑去。
“庄大哥,你看那个好像是紫菱!”一直密切注视着眼前一切的胡言,从树妖闯入就发现了那树枝之上倒吊着的无数尸骸。更是从尸骸之中看到了紫菱。此刻见紫菱从树上掉下来,不由得大惊。赶忙向着紫菱冲了过去。
“小哥哥……”紫菱自然也看到了胡言,忽然见到熟悉的面孔,紫菱顿时涕不成声。冒着那漫天散落的断藤,飞快的向胡言跑了过来。
“紫菱,小心……”
就在这时,一道红芒忽然出现在紫菱的头顶。胡言忽然面色大变,大喊一声,飞身向紫菱扑了过去。
轰!!!
一声轰鸣,胡言整个人被掀飞出去。而紫菱却早被胡言一把推了开去。
“胡言……”
“胡兄弟……”
砰!!!
在庄白和无求的惊叫声中,胡言被那强大的力量抛飞,如同断线的风筝般飘落,接着重重的摔倒在地。整个人蜷缩在地上,也不知道死活,胸口早已是焦黑一片。
“小哥哥……”刚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的紫菱,赶忙从地上爬起来,飞快的跑到胡言身边,泪水早已迷蒙了双眼:“小哥哥,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庄白见胡言受伤,心中大骇,也顾不得那漫天飞舞的红芒和树妖不断舞动的藤蔓,飞身冲到胡言跟前,一把抱起他便向安全的巨石之后冲去。走时还不忘拉了一把紫菱。
紫菱心中虽然苦痛不已,却也知道这地方不是久留之地。跟着庄白向无求藏身的巨石之下跑去。
来到巨石之下,庄白将胡言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一把撕开那已经破烂不堪的衣服。乾坤帝钟从他怀中叮当滚落。
原本就已经暗淡无光的乾坤帝钟,此时竟连钟身之上也出现了一丝裂痕!
庄白查看了一下胡言全身,除了一些擦伤,竟连一点内伤也没有。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转身从地上捡起那已经龟裂的乾坤帝钟若有所思。
“庄大哥,小哥哥他……他……?”紫菱捧着胡言那已经被鲜血糊满的脸泣不成声,心中的苦痛和悔恨交织成满眼的泪水簌簌滚落:“小哥哥……你怎么这么傻啊……你不该管紫菱的……”
庄白见紫菱如此伤心,赶紧安慰道:“紫菱,你放心吧,你小哥哥他还活着。”
“庄大哥你说的真的么?小哥哥他真的没事?怎么会……”听到庄白这么说,紫菱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此时的胡言周身鲜血淋漓,胸口更是焦黑一片,怎么可能没事。
第三十四章 认主
不过说来也奇怪,众人明明看见胡言被那威力巨大的红芒击中,此刻更是满脸的血。怎么可能没事?
庄白却紧握着乾坤帝钟道:“紫菱你不用担心,胡兄弟吉人天相,确实没什么大碍。想来应该是这乾坤帝钟替他挡下了致命攻击。他身上所受的不过是皮外伤。”
无求有些诧异的看着庄白手中的乾坤帝钟,眉头微微一蹙道:“神器有灵,这乾坤帝钟竟然甘愿替胡言挡下这致命一击,难不成是已经认主了?”
庄白看着那暗淡无光甚至钟身已经出现裂痕的乾坤帝钟,沉吟着说道:“我看倒也未必。这乾坤帝钟乃上古灵器,一直由正一教世代张天师掌管。现在就算置身于九宫八卦阵之中用以镇压妖邪,但仍然属正一教张天师所有。就算张天师已经羽化尸解,在没有得到乾坤帝钟的认可下,它是不可能轻易认其他人为主的。”
“这样啊……”无求歪着小脑袋若有所思。
紫菱根本没心思听他们讲的这些,一颗心只在胡言的身上。
如果不是为了救自己,小哥哥就不会受伤了。许久没有感受到被人关心的紫菱,心中感动不已。但更多的却是自责和愧疚。
“小哥哥你快醒醒,你一定不要有事,不然你让紫菱怎么办?”紫菱抽噎着,用袖子小心翼翼的擦拭着胡言那满脸血污的脸。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颗颗滴落,湿润了胡言那有些消瘦的脸庞。
“咳咳……疼死我了……”也不知是胡言本就伤的不重,还是感受到紫菱的伤心。忽然胡言嘴里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整个人如同弹簧一般跳了起来。
“小哥哥……”
“胡言……”
见胡言忽然暴起,众人都是一惊,一把将他拽回巨石之下。
巨石之外,依旧是战火纷飞。树妖和巨蟒不知何时竟统一了战线,正纠缠着那红袍道人。只见得红芒闪现,绿光飞溅。石屑纷飞,罡气四溢。如同修罗地狱。
暴起的胡言被人一把拉下,有些浑浑噩噩,揉着生疼的肩膀,痛得他龇牙咧嘴:“庄大哥,发生了什么事?”
果见胡言没事,紫菱顿时喜极而泣,一头栽进了胡言的怀中:“小哥哥,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胡言咧了咧嘴,伸手拍了拍紫菱的小脑袋:“傻丫头,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对了,你没事吧。”
紫菱紧了紧环抱胡言的双手,抽噎着道:“我没事,倒是你,我还以为你快死了呢!你要是死了,紫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胡言呵呵笑道:“傻丫头你放心吧,你小哥哥我是神憎鬼厌的主,就算死了,阎王老爷也不会收的,哪能那么容易死。不信你问无求,上次我都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他都能把我拉出来。何况现在我不是好好的么?”
无求也笑道:“那是,你小哥哥是属猫的,九条命呢,哪能那么容易就死了。”
好说歹说,紫菱终于被胡言和无求的一唱一和给逗乐了,娇嗔道:“无求你才是属猫的呢,还是个花脸猫。”
无求摸了摸被火熏得黝黑的脸庞,咧嘴贫道:“胡言当然好咯,有你替他搽脸抹血的。我就造孽咯,没个称心女孩子替我擦一把脸,哎,可怜可怜……”
“无求你……”
无求这话让紫菱臊的脸飞红霞,一直红到脖颈。羞的恨不得将头塞进胡言的胸膛里才罢休……
五黄镇妖台上大战激烈,这小小的一方土地里,却温馨非常。倒也不知是这几人没心没肺,亦或是处乱不惊。
不过让胡言感觉诧异的是,本来他已经以为自己这次必死无疑了,但是此刻却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受一点伤,那红袍道人使出的红芒他是见识过威力的,就连功力不俗的庄白用符之墙抵消了大半攻击也被余威震得吐血。而自己刚刚明显正面受到红芒的冲击,竟然一点事也没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见胡言一脸疑惑的看向自己,庄白像是能看穿胡言的内心一般,将手中的乾坤帝钟递到胡言面前道:“我想应该是这乾坤帝钟救了你一命吧。”
胡言迟疑的看了庄白一眼,小心翼翼的接过乾坤帝钟。轻轻的抚摸着那造型奇特的乾坤帝钟,心中升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乾坤帝钟长约六寸,有柄有钟,手柄柄端呈山字形,如同一柄小剑。钟阔两寸,其内有舌,摇之有声,钟身为暗金亮银两色,如同阴阳,其上刻有篆字铭文,钟身之内则有“振动法铃神鬼咸钦”八个烫金小字。
乾坤帝钟原本虽然晦暗无光,但却完好无损。而此刻的乾坤帝钟,钟身之上却出现了一丝裂痕。很显然是承受了强烈的攻击所致。
胡言也终于明白庄白为什么会那么说了。
只是他不明白,不明白乾坤帝钟为什么会不惜钟裂也要替自己挡下那强大的一击。
胡言虽然不明白,但是他却能感受到从钟身之上传来的那股莫名的亲切感,那感觉就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般。
一滴鲜血不经意间从胡言的指尖滴落,胡言心中一凛,赶紧伸手去擦拭。生怕自己的血污亵渎了这无上的灵器。
就在鲜血滴落钟身的瞬间,那鲜血竟沿着钟身之上的铭文印记浸下,而后完全消失不见。像是被乾坤帝钟吸收了一般。
胡言正觉诧异,眼前那晦暗无光的乾坤帝钟却忽然爆发出耀眼光芒。
“咦,这是怎么回事?”胡言心中大惊,一脸惊愕的看向庄白。
庄白见此,心中亦是大惊:“滴血认主。这乾坤帝钟竟然接纳了你的血。”
听到庄白这么说,胡言心中更是不解。
见胡言一脸茫然,庄白赶忙解释道:“神器有灵,择主而侍。这乾坤帝钟既然接纳了你的鲜血,自然是已经承认了你主人的身份。以后这乾坤帝钟就是你的法器了,至死方休。”
庄白的话如同九天里的旱雷,震得胡言一时说不出话来。他万万也没想到这乾坤帝钟竟然会对自己认主。这要什么样的仙缘巧合才能让乾坤帝钟接纳自己。
此刻乾坤帝钟吸纳了胡言的鲜血,顿时金光大作,钟身亦随着金光流转,脱离胡言的双手,飞快的旋转起来。旋转间钟身之上的裂痕竟飞快的修复,最后竟消失不见,彷如根本不曾受过重创一般。待到裂痕完全修复,乾坤帝钟再次爆发出冲天金光,符文流转间,叮铃之声不绝于耳……
不远处正和巨蟒树妖纠缠的申屠弘阔,忽然瞥见此处光芒大盛,心中不由得大惊:“不好,难不成这乾坤帝钟被那几个臭小子炼化了?”
申屠弘阔如是想着,不由得大怒。出手越发迅猛。只想赶紧了结了这巨蟒和树妖之后杀了那几个臭小子夺回原本应该属于他的乾坤帝钟。
只不过那巨蟒和树妖格外的难缠,以申屠弘阔的实力对付一只尚有余力,但是同时对付两只金丹期的千年妖兽,想要轻松将其斩杀反倒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一人两妖你来我往,斗的难分难解,一时间竟分不出胜负来……
那乾坤帝钟以胡言之血修复好钟身之后,带着一阵欢愉的叮当声,化作一道金光再次落入胡言手中。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胡言竟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手中那金光大作的乾坤帝钟,不知如何是好。
“傻小子,还愣着干嘛,赶忙收好乾坤帝钟。”庄白见胡言一脸呆滞,不由得苦笑着拍了拍胡言的肩膀。他虽然心中酸楚,却也知道此乃命中注定,神器有灵,择主而侍。就算自己很想得到这乾坤帝钟,但是乾坤帝钟却不会认自己为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只不过很多人穷其一生也寻不到一个心仪的法器,而胡言竟然短短数天时间就能获此灵宝,怎么能不让人羡慕。
经庄白提醒,胡言恍然惊醒。懵懵懂懂的看着庄白,苦笑着撇了撇自己那光溜溜的上身:“庄大哥,你看我这……”
无求听到胡言这么说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庄大哥,这家伙根本不会藏器法,你让他光着身子把这灵器藏在哪里?”
庄白一拍脑门,扬天长叹道:“你这家伙居然连修行人最简单的藏器之法都不会,却获得了这无上的神器,天理何在啊!”
胡言咧嘴傻笑道:“我这不是刚入道门没多久,师傅又受了伤,还没来得及教我这些东西。”
庄白无奈苦笑道:“罢了罢了。既然你不会,我这便教你吧。藏器法便是修行人以求方便将法器或武器藏于虚空,需要时念咒可取,不需要是念咒而隐的一种法咒。不过需要法器和修行人心意相通,心随意动之下方能为之。咒曰:乾坤如意,藏器于虚,扶危救倾,火速降临。心随意动,器随我念。”
胡言点头道:“庄大哥我明白了。”
庄白继续道:“这藏器法的法咒你可要记好。稍加练习,你便能心随意动了。”
胡言口中默念庄白所授咒文,将之铭记于心。
第三十五章 逃离
随着胡言心中默念藏器咒,却听得乾坤帝钟发出一阵嗡鸣,钟身之上符文流转间,刹那间金光隐没,竟整个消失不见。
胡言心中一惊,四处寻找乾坤帝钟的身影,却根本寻之不得。乾坤帝钟虽是消失,但胡言却能清楚的感觉到乾坤帝钟的存在。或是在头顶,或是在丹田,具体在哪他也说不清楚,但是却能感觉到乾坤帝钟和他意识上的连接。
胡言顿感神奇,再次念动藏器咒,却听得耳畔一阵悦耳的叮铃声响,一道金光冲天而起,那乾坤帝钟如同一只欢快的鸟儿,嗡鸣着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虚空中不断盘旋跳跃。
“这藏器咒真是太神奇了。”胡言心中大喜,再次念动藏器咒,将乾坤帝钟收好,转头对庄白道:“庄大哥,谢谢你。”
庄白不以为然的笑道:“你这小子的领悟能力还真不错,这么短时间就能掌握藏器咒。不错不错。”
胡言憨笑一声道:“那还不是庄大哥教的明白,我也就学的快了。”
庄白拍了拍胡言的肩膀,面色略微有些凝重的看向五黄镇妖台之上:“胡兄弟,现在你炼化了乾坤帝钟,恐怕那红袍道人越发的不会放过我们。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才行。”
胡言虽沉浸在得到上古灵宝的喜悦中,但他也知道这上古灵器可不是这么好拿的。常言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眼前那红袍道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无求眼珠滴溜溜一转道:“庄大哥,何不趁现在那妖道被那两个妖怪缠住,我们乘机逃走吧。”
庄白犹疑了一下道:“看现在这形式,这两妖修肯定不是这妖道的对手,迟早会败下阵来。到时候那妖道必然来对付我们。现在趁他无暇分身我们就一起闯出洞去吧。”
胡言摇摇头道:“不行,庄大哥我们还没等到凶丫头呢,万一我们走了,凶丫头又找到了这里怎么办?”
听到胡言这么说,庄白也迟疑了一下,一咬牙道:“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不能为了等她一个人,把我们所有人都陷在此处。”
无求点头道:“对啊,胡言师弟,这九宫八卦阵已破,说不定凶丫头早就出了这洞窟。”
“可是……”胡言还是有些犹豫。
庄白挥手打断胡言,摇摇头道:“我相信宁儿吉人天相,一定能逢凶化吉。走吧,先出了这洞窟再说。”庄白抬头看着被这一人两妖打斗摧残的不成样子的洞窟,皱眉道:“这巨石卦象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再不走,就算那妖道能放过我们,我们也会被活埋在这洞窟之中。”
胡言看了一眼紫菱,又抬头看了看四周那已经摇摇欲坠的巨石卦象,点点头道:“好,我们走。”
无求见胡言终于肯离开这里,欢呼一声,提着“戒尺”率先向九宫八卦阵中冲去。众人赶忙紧随其后。
九宫八卦阵没了镇妖神符法力的支持,早已停止了运转,更何况申屠弘阔和树妖闯进来时,破坏了不少的巨石卦象。这九宫八卦阵早已是挂不成卦,阵不成阵。众人倒也不怕陷入迷阵之中。
仍在缠斗中的申屠弘阔自然发现了众人的意图,但想要阻止却也不太容易,此刻他被巨蟒和树妖纠缠,根本无暇分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众人闯入九宫八卦阵,消失在那巨石林立之间。
申屠弘阔见此,心中倒也不慌,反到沉下心来应对起眼前那凶恶异常的妖兽来。
青色巨蟒虽然功力不及申屠弘阔,但自从千年榕树精加入战圈之后,反倒爆发出异于常态的表现。
原来青色巨蟒和千年榕树精同为青城山下修行的妖修,在巨蟒还是一条小青蛇的时候,便生活在那大榕树之下的树洞中。一树一蛇,你替我遮风挡雨,我替你驱虫赶鸟,相伴相守上千年,终得成精。早已是心灵相通。
数百年前,青色巨蟒为取丹药,被众所困,这千年榕树精不顾性命前来相救,结果落得个神符镇压,桃钉穿身,最后被作为阵脚困锁九宫八卦阵之中。
此时九宫八卦阵既破,树妖脱身,感受到青色巨蟒有难,自然前来相救。巨蟒加树精所爆发出的实力,岂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两妖配合默契,你来我往,竟完全抵挡住了实力强大的申屠弘阔。
申屠弘阔越战越是心惊,那原本被自己打压的毫无还手之力的蛇妖,此刻在树妖的帮助下,竟实力猛增。而那树妖实力亦是不凡。两妖左右夹攻,竟让自己有些疲于招架。
忽的那青色巨蟒仰头一声怒吼,满身鳞片竖立,冲天的黑气从它嘴中喷涌而出。那黑气如同浓酸,石头沾之瞬间融化,申屠弘阔不敢轻敛其锋,闪身避过,却感觉身后风起。树妖的藤蔓转眼杀至。
申屠弘阔暗骂一声,双手急挥,红芒暴起,将那袭向自己的藤蔓尽皆击落。还不及掉转身形,却见头顶黑云压顶。那树妖巨大的树枝轰然拍至。
申屠弘阔全然不惧,手中法结变换,周身血魔之力冲天而起。只见他也不避闪,反迎其而上,如同一柄红色利刃般划破长空,撕裂开那巨大的树枝。树妖吃痛,周身的藤蔓如雨般射向申屠弘阔。
巨蟒巨大的蛇尾又陡然袭至。
申屠弘阔倒也不急,手中红芒爆射,将那树妖的藤蔓纷纷击落。脚下禹步陡起,却也堪堪避过那陡然袭至的蛇尾。
经过一人两妖的剧烈战斗,那支撑洞窟的巨石卦象坍塌的越发猛烈。整个山洞摇摇欲坠……
巽宫之中,金宁儿气喘吁吁的望向不远处那红光夹杂着冲天绿光的战场,以及四周那不断滚落的巨石,心中越发焦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师兄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金宁儿深吸一口气,快步向爆炸声越来越近的中央斗冲去!
当金宁儿一脚踏出巽宫的一瞬间,她完全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眼前一棵绿光环绕的参天大树之上盘绕着一条巨蟒,那巨蟒吐着信子,嘴里喷涌出一道强似一道的黑气。
而黑气之中,一个身着红衣道袍的汉子全身红光笼罩,凝练的红光在他面前形成一道气墙,将那足以消铁溶石的黑气挡在了外面。
就在这时,那汉子身后,忽然几条粗壮的藤蔓冲破石板,飞速的向那汉子的后背袭来。
“小心……”
金宁儿见状,心中大惊,赶忙出声提醒。
但那汉子根本不以为意,也不见他转头,虎躯猛的一震,周身那狂暴罡气陡起,瞬间将那偷袭后背的藤蔓震的粉碎。
金宁儿看得呆了呆,嘴中喃喃道:“好厉害……”
那汉子冷冷的看了金宁儿一眼,嘴角竟挂起了一丝笑意。
金宁儿被那犀利的眼神看的一颤,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抬眼看看四周,却根本没有发现师兄以及其他人的身影。心中不由得一沉。
“难道师兄他们已经逃出去了?”
她又看了一眼那眼神冷的让人发颤的汉子,眉头拧成了川字:“这人究竟是谁,怎么会在九宫八卦阵中,怎么又会和这两个怪物打起来?”
一连串的疑问,让金宁儿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抬头看了看即将塌陷的洞窟和那红袍道人,心中竟有些彷徨。
金宁儿虽然刁蛮任性,却也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而且立志要铲除世间妖魔,还天下以太平。此刻见那红袍道人正和两只妖怪战斗,便以为那人一定是和自己一样的修行人。想要出手帮忙,却发现这一人两妖之间的战斗根本不是自己这种实力能够企及的。何况这洞窟已经快要塌了,凭自己的实力不但帮不了那人,恐怕到时候还得被困在此处。
思及此处,金宁儿咬咬牙道:“前辈,这洞窟快要塌了,别打了,快走吧。”
此刻申屠弘阔正和两妖缠斗,哪有心思理会金宁儿。
金宁儿见那人不理会自己,一跺脚道:“晚辈功力低微,恕晚辈不能帮你了。”
说完金宁儿快步退回巽宫,埋头狂奔起来……
“来人止步,否则休怪我剑下无情。”坤宫阵脚之下,白面书生长剑虚指,冷眼看着胡言。那微微抖动的剑尖便是界限,胡言只要再向前踏进一步,那长剑便会毫不留情的刺穿胡言的身体。
“又是邪神宗的人么?”庄白眉头紧蹙,藏在背后的手中的符早已凝聚起电光。只要眼前那白面书生稍有动作,那电光四溢的符咒就会激射而出。
“既然知道我们是邪神宗的人,就乖乖呆在里面。”白面书生身后一个大嘴阔脸的汉子瓮声瓮气的说道。
“这路是你家开的,还是说着洞是你家挖的,凭什么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邪神宗!邪神宗了不起啊!”无求翻着白眼,作势就要上前,却被胡言一把拉住。
“无求,别乱来。”胡言看了看四周,发现灯火下人头攒动,显然来人不少。
庄白也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不容易从九宫八卦阵中出来,却没想到又被邪神宗的人拦住去路。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那红袍道人见众人离开不加以阻止了。原来是这还有后招。
第三十六章 受阻
见众人不为所动,白面书生低头对身边那壮汉沉声道:“李小二,赶紧去通知十师兄。”
那壮汉瓮声瓮气的答应一声,便退了出去。
胡言自然看在眼里,用眼神示意庄白,沉声道:“庄大哥,看样子事情有点棘手。”
庄白暗暗点头:“也不知道邪神宗在这里安插了多少人,恐怕我们想要出去没那么容易。”
无求不以为然的撇撇嘴:“怕什么,大不了和他们拼了。”
紫菱拉了拉无求,抬手指了指洞顶,有些担忧的道:“可是这山洞要塌了,我们再不走,恐怕都会死在这里。”
庄白自然也知道事态严峻,往前一步道:“道友,你们也看到了,这洞窟要不了多久就要塌了,有什么事,不如出去之后划开道道我们好好说。你们也不想被活埋在这洞窟之中吧。”
一直镇守此处的邪神宗人等自然早就发现这山洞即将塌陷,心中也是焦急万分,但是一想到大师兄那冰冷的眼神和他的命令,哪敢擅自出洞。
白面书生望着那碎石滚落尘土飞扬的九宫八卦阵心中自然也是万分心急,但沉吟片刻后道:“我奉命镇守于此,岂能私放于你等。不如安心等待片刻,待我十师兄过来在做计较。”
他之所以要等十师兄,一来是怕眼前这些人会忽然暴起,自己有所不敌,二来,这洞窟显然已经支撑不了多久,如果不走的话,自己和一般兄弟肯定会被活埋在此。他怕死,他也知道十师兄也怕死。所以逃出山洞这个决策还是得十师兄来下达。到时候就算大师兄怪罪下来,也有十师兄这个个儿高的顶着。
“道友,与人方便便是与自己方便。这山洞马上就要塌了,不想死的话,一同逃命去吧。”庄白见白面书生话语有所松动,赶忙趁势追击。
白面书生却根本不为所动,他心中有自己的计较和如意算盘。如果此时自己逃了,到时候大师兄知道,恐怕……后果他不敢想象。
“庄大哥,和他们多说什么,冲出去吧。”无求见头顶沙石滚落的速度越来越快,那还有心情同他们废话,发出一声呐喊,便挥起“戒尺”向白面书生砸去。
白面书生万没想到眼前那奶都还没断的小孩儿竟然脾性这么大,刚准备说话,便见得一柄沉凝黝黑的戒尺从眼前划过。
无求的忽然暴起,完全出乎白面书生意料。等他反应过来,那戒尺早已拨开挡在他身前的长剑,呼啸着向他的面门砸来。
白面书生大惊,想要闪避已然来不及,但他手下却也不慢,右手一挽,被戒尺荡开的长剑化作一道银蛇,以诡异的幅度直取无求的戒尺。
只听得当的一声,火星四起,无求那戒尺竟堪堪被白面书生的长剑架住。电光火石间,那白面书生微微向后一倾,脚踏禹步,向后急退数步,还不待站定身形,手中长剑却划出一道银光直取无求的胸口而去,好一招仙人指路。
“无求,小心……”庄白也没想到无求说打就打,微微一愣之后,却见无求形式逆转,赶忙出声提醒,手下却也不慢,一抖藏在身后的符,右手一仰。那散发着雷电之力的符便化作一道金光,直取白面书生的面庞。
那符来势极快,转眼便至。白面书生见那符之上电光流转,似有极强的咒法,也不敢大意,暗叹一声可惜。脚下禹步再起,晃身躲过那符,待到站稳身形一抖手中长剑指着庄白道:“原来你们是茅山派的人。”
庄白也不答话,一把拉住无求道:“无求别冲动,你不是他的对手。”
无求虽然气愤难当,但通过刚刚的接触,他便知道了自己和眼前这个看起来像个文弱书生的人实力上确有一定的差距。于是按下心中火气,且看庄白有什么话说。
“在下茅山庄白,还未请教。”庄白欠身回道,藏在背后的手中再次捏出一叠符。
“邪神宗辛未。”白面书生手中长剑一横,冷傲的说道。
“看样子阁下是真不打算让路了?”庄白冷冷的看着白面书生,手中符毕啵作响。
“有令在身,恕难从命!”白面书生一甩长剑,将阵脚下的路完全封死。
“那就得罪了……”庄白面色一凝,刚要挥手甩出符,却听得四周一阵吵杂的脚步声传来。
“糟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庄白心中一沉料想是邪神宗的援兵到了。
“谁这么大胆敢对我们邪神宗出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邪神宗十师兄。
见十师兄已至,白面书生顿时松了一口气,他冷冷的看了庄白一眼道:“十师兄,这些人是茅山派的。”
十师兄瘦猴儿冷眼扫过众人,目光最后落在无求和紫菱身上,不由得嗤笑一声道:“难道茅山派已经堕落至此了么,竟然连还没断奶的小毛孩儿都能收入门下?难怪师傅说现在中原道门已经大不如前,看样子这次不用师傅出山,就凭大师兄也能灭了正一教,一统中原道门。”
听到瘦猴儿这么说,庄白都有些愠怒,但他脾性温和性格沉稳,倒不至于因为一句话和对方相争。但无求可是一个耐不住性子的人,听眼前那人这么侮辱自己,侮辱整个中原道门,顿时大怒,指着瘦猴儿,张嘴就骂了起来:“我看邪神宗也不过如此,怎么连尖嘴猴子、深山猿人、犯病书生都收的么?还妄图覆灭正一教从而一统中原道门,你们师傅怕不是脑残无药医,痴人说梦吧。我看就你们这群老弱病残,我这个还没断奶的小屁孩都能给你们收拾得妥妥帖帖的。”
紫菱听得无求这骂人的话,不由得噗嗤一声掩嘴偷笑道:“无求不说我还不觉得,这一说出来,还真像。”
被无求挨个点名的十师兄个儿不高,骨瘦如柴,尖嘴猴腮,像极了深山老林里穿行的老猴。而那报信的李小二又异常的高达,脸上毛发浓密,说话瓮声瓮气的,说他像猿人倒也贴切。至于白面书生辛未,脸色惨白,身体单薄,一副风吹就倒的样子。倒也像极了病怏怏的书生。
胡言看了看被无求点名的三人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小子的嘴真是开个光,字字诛心。”
庄白瞥了胡言一眼:“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胡兄弟你可得向你这小师兄学着点。他这嘴巴还真不是盖的。”
听到无求这话,邪神宗三人顿时面面相觑,顿时怒从心来。那十师兄因为身形矮小的原因常受师兄弟们嘲笑欺辱,平日里最听不得别人说他像瘦猴子,此刻听无求戳及痛楚,顿时大怒。胀红了脸,声音撕裂的吼道:“小畜生,找死……”
瘦猴儿话音刚落,便见他屈指向无求脑门抓来。瘦猴儿这一招运足了气力,其上血魔之力缭绕,虽不及大师兄申屠弘阔那般凝练,却也虎虎生风,其威也足可分金裂石。
庄白早有准备,此刻见瘦猴儿突然发难,一把拽过无求,手中那流光溢彩的符瞬间脱手飞出。
狂怒中的瘦猴儿眼里只有无求,一心只想致他于死地,哪里注意得了忽然出手的庄白。等到他感受到危险降临之时,那符却早已出现在面前。
瘦猴儿一爪没抓到无求,招式已然用老,想要收身却也来不及,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却见得眼前寒光一闪,那和瘦猴儿仅有数寸之遥的黄色符竟被一道无形的剑气撕裂粉碎。
庄白见此,眉头不由得一蹙,抬眼向瘦猴儿身后不远处的辛未看去。此刻辛未却也冷冷的看着庄白。四目相对,火花碰撞。
无求险些第二次命丧当场,不由得摸了摸被瘦猴儿手上的罡气刮得有些发凉的脑门,倒也冷静了许多,他感激的看了庄白一眼,沉声道:“庄大哥现在怎么办,这些家伙都不是善茬,硬闯估计不容易。”
庄白回头看了胡言一眼,手中对着胡言暗暗的掐了个法结,胡言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却听庄白忽然大喝一声,右手飞快的从怀里掏出一叠符,只见他猛的往天上一洒,嘴中念念有词道:“精灵精灵,不知姓名,授尔五鬼,到吾坛庭,顺吾者吉,逆吾者凶,辅吾了道,匡吾成真,命尔搬运,即速便行,逆我令者,寸斩灰尘。”
咒毕,众人只觉四周阴风惨惨,再看时,五道阴惨惨的幽光冲天而起,径直向邪神宗众人呼啸而去。
“胡言,就在此刻……”
胡言也不迟疑,手中飞快掐起法结,念叨:“乾坤如意,藏器于虚,扶危救倾,火速降临。心随意动,器随我念。”
感受到胡言的召唤,乾坤帝钟冲破虚空,嗡鸣着出现在胡言的头顶。胡言见乾坤帝钟已出,虚指一点。那乾坤帝钟顿时爆发出耀眼金光,呼啸着向邪神宗一干人等头顶飞去。
第三十七章 出洞
庄白以符之法,招来五鬼,此五鬼乃曹十,张四,李九,汪仁,朱光五位阴将。此咒和五鬼运财术虽为同源,法力却更为强大。
五鬼运财术即是驱使五鬼来运财,将别人家的财运到自己家。但庄白使用的摄五鬼术,不但咒法和五鬼运财术不尽相同,甚至对五鬼的运用也不仅限于运财。
却见那五鬼携着阴风,或是叹息或是哀嚎,猛地撞开瘦猴儿和辛未,径直冲进那邪神宗的队伍里。
瘦猴儿和辛未仗着自身功力深厚,倒也不惧这五鬼,但邪神宗其他人却没有他二人那般心性,被五鬼扰的惊叫连连。胡乱的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向空中那四处飞舞的五鬼砍去。但五鬼乃阴体,寻常兵器触之便穿身而过,如何能伤得了它们。那五鬼在阵中骚扰片刻,寻得功力最弱的五人,竟附身其上,挥舞着手中武器,向旁边的邪神宗的人砍去。邪神宗众人顿时大乱。
就在邪神宗一众人大乱之时,胡言又念动藏器咒,祭出乾坤帝钟。那乾坤帝钟凌驾于虚空之上,叮铃声不绝于耳,随着周身符文流动,一道金光冲天而起。竟瞬间将瘦猴儿和辛未笼罩其间。
瘦猴儿和辛未见此,顿时大惊,脚下禹步陡起,急忙向金光之外退去。但那乾坤帝钟却如跗骨之蛆一般紧随而去,随着钟身不断旋转嗡鸣,那笼罩瘦猴儿和辛未的金光却越发的凝练。瞬间凝成一道如有实质的金色屏障。
瘦猴儿不信邪,挥拳便向那壁障打去。只听得一身轰鸣,那金色壁障纹丝不动,瘦猴儿却被震得连连后退,手腕酸麻,扑通一声摔倒在地,脸色已是铁青一片,
这乾坤帝钟连金丹期的青色巨蟒都能镇压数百年之久,何况是瘦猴儿这筑基期的修行人。还不待瘦猴儿爬起来,那钟身之上再次爆发出耀眼光芒,瘦猴儿和辛未只觉得身体一沉,一道大力袭至,身体轰然倒地,竟被乾坤帝钟爆发出的金光砸得晕了过去。
“胡兄弟,干的漂亮!”庄白掐着法结,对胡言点点头道:“趁乱冲出去。”
胡言咧嘴笑了笑,再次念动藏器咒,将乾坤帝钟收入虚空后,一把拉着紫菱便向外面冲去。
此刻邪神宗一众人等正被五鬼纠缠,哪还管得了其他人,只能任由胡言等人冲出山洞。
胡言等人冲出封魔窟倒也不作停留,径直穿过仙人羽化的石室,一头扎进了幽暗的通道。
山洞之中,沙石滚落的越发频繁,仿佛整个乱石岗都震颤了起来。众人心中越发焦急,埋头狂奔起来……
九宫八卦阵中,申屠弘阔和两妖的战斗早已进入白热化。你来我往,罡气四溢,直斗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五黄镇妖台早已不复存在,巨石阵脚也坍塌不少,在这样的战斗里,被卷入战圈的一切都将化为齑粉。
千年榕树精此刻的树叶已经掉落的大半,树枝也残缺不全,周身的藤蔓更是被斩落殆尽。而青色巨蟒身上的鳞片早已不复之前的光彩,焦黑一片,周身更是鲜血淋漓,惨不忍睹,它盘在树妖的枝头上,仰着头不住的嘶吼着,口里却再也喷不出黑气来。
这巨蟒和树妖原本被封印数百年,真力耗损严重,和申屠弘阔一战,更是伤上加伤,周身真力溃散,连妖丹也受到冲击,似有碎丹之险。这金丹若碎,再想凝结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但是它们也没有办法,碎丹总比身死好。为了活命,就算拼个妖力尽耗,金丹碎裂,也要一战。
申屠弘阔也好不到哪儿去,身上的红色道袍早已残破不堪,周身的血魔之力也没有之前那般凝练。右手耷拉着,鲜血顺着手指滴滴滚落。
“我还是低估了他们的实力了。”申屠弘阔不住的喘息着,他也没想到事情竟然发展成这样,这蛇妖和树妖竟然会这般难缠。自己耗尽血魔之力,竟然也无法将二妖斩杀,反而伤了右臂,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如果再和他们缠斗下去,恐怕也是两败俱伤。就算侥幸将两妖斩杀,恐怕自己也得元气大伤。”权衡利弊之后,申屠弘阔
却也无心恋战。难道就这么放过这两个妖怪,就这么放弃到手的妖丹。他不甘心!
一人两妖就这么对峙着,任由洞顶的巨石滚落。
忽的,那千年榕树精,一挥树枝,将缠绕其上的巨蟒往乱石阵里一扔,闷声吼出一个“逃”字后,竟独自向申屠弘阔扑了过去。
青色巨蟒重重的摔入乱石阵中,巨大的身躯砸塌一大片巨石阵脚。头顶塌陷的越发猛烈。
吼!!!
青色巨蟒猛然回首,却见树妖早冲到申屠弘阔面前,周身绿光大作,原本被斩断的藤蔓竟再次爆出无数须根,瞬间将申屠弘阔的身体四肢缠绕。与此同时,周身的树枝树叶迅速合拢,将申屠弘阔整个包裹其中。
吼!!!
青色巨蟒见状,目疵欲裂,嘶吼着,泪水簌簌滴落!
却见它一仰头,猛地撞向洞顶,在这剧烈的撞击下,那洞顶承受不住冲击,阳光混着巨石滚落,竟裂开一个大洞,青色巨蟒也不迟疑身体一晃,翻然飞出洞窟……
轰!!!
一声巨响,绿光爆裂,狂暴的罡气四散开来,千年榕树精在爆炸声中,化作无数星光。飘荡,消散……
整个洞窟再也承受不住如此强大的冲击,巨石滚落,轰然坍塌!!!
刚踏出神仙墓密道的胡言等人,还没来得及修整,便听得一声嘶吼从身后传来,回头看时,却见一道青光直冲云霄。
“是那蛇妖!”胡言心中大惊,指着天空中那道青光,大声叫道。
“难道邪神宗那人已经被干掉了?”无求愣愣的说道。
“事情没那么简单!”庄白皱着眉头,忽然面色大变:“小心……”
说着一把拉着无求冲向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之下。而胡言反应也不慢,在庄白的提醒下,一把拉住紫菱,窜了过去。
轰!!!
一声巨响,一道绿光冲天而起,整个乱石岗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冲击,瞬间塌陷了下去。
乱石纷飞,尘土飞扬,余波久久不息。整个乱石岗顷刻间竟被那狂暴的力量夷为平地。
胡言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不由得大骇,更多的却是庆幸。
“还好我们及时出来了,不然肯定没命了。”无求呆呆的望着神仙墓那黑洞洞的出口喃喃的说道。
“庄大哥,这爆炸是怎么回事?”胡言也有些发蒙。拍了拍落在头顶的沙石。
庄白面色凝重的摇摇头:“我也不清楚,不过树妖的妖气消失了。”就在这时,庄白猛的抬头四望,面色越发凝重,眼神变得有些狂乱:“不好……宁儿,宁儿还没出来!!”
听到庄白这么说,众人心中亦是一惊,赶忙四处寻找金宁儿的身影,但是那里寻得到。
“不会的,不会的,宁儿一定不会有事的!”庄白双目无神的看着已经成为废墟的乱石岗,嘴中喃喃念叨着,仿佛精气神一下都被抽光了一般。
良久,庄白颓然跪倒在地,悲伤和悔恨交织,撕碎了他那颗坚强的心。
“宁儿……”一想到金宁儿那可爱的容颜,一时再也承受不了内心的悲伤,泪水夺眶而出。
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竟然害得自己最疼爱的师妹丧生魔窟,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事实,更不能原谅自己。
无求想上去安慰庄白,却被胡言一把拉住,摇摇头,伸手拍了拍已经在怀里哭成泪人的紫菱:“让他发泄一下吧。”
无求紧盯着已经残破不堪的神仙墓入口,沉声道:“你也觉得金宁儿死了么?”
胡言叹息一声道:“我不知道,但是一般人要想活着出来却也不可能。只希望能有奇迹出现吧。”虽然胡言和金宁儿不对付,但是他仍旧不希望金宁儿出事。但是以现在的情况来看,金宁儿恐怕是凶多吉少。
就在这时,神仙墓洞口处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片刻后几个灰头土脸的人闯出洞门来。
“是邪神宗的人,没想到他们居然逃出来了。”胡言面色一沉,将紫菱拉到身后,手中陡然掐起藏器咒,乾坤帝钟瞬间爆发出耀眼金光,出现在胡言的头顶。
无求戒尺在手,早已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只是庄白此刻却沉浸在悲伤之中难以自拔。
却见那邪神宗众人抬着被乾坤帝钟击倒的瘦猴儿和辛未冲出洞口,一个个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样,有气无力的瘫倒在地,一时倒也没有威胁可言。
而此刻,那乱石岗上空忽然响起一声怒吼,青色巨蟒从天而降,径直摔落在离胡言等人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直砸出一个深坑。
胡言抬头望去,却见那青色巨蟒早已是伤痕累累,周身鲜血淋漓,奄奄一息了。
前有狼后有虎,胡言和无求相视一眼,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第三十八章 彷徨
残阳似血,霞飞满天。
沱山之上,乱石岗塌陷。乱石横亘,尘土飞扬。
被乾坤帝钟震晕的瘦猴儿和辛未,在被众人抬出后,便已转醒,此刻正站在不远处恶狠狠的看着胡言,恨不得将他剥皮拆骨,方能一泄心头之恨。
前面邪神宗拦路,后有青色巨蟒盘桓。
胡言望着眼前的一切,一时进退两难。
此刻庄白完全沉浸在失去金宁儿的悲痛之中不能自拔,紫菱又毫无战力可言。至此胡言这边也就只剩下无求还有一战之力。虽然胡言有上古灵器乾坤帝钟护体,但却没习得一点战斗技能,同时面对邪神宗和青色巨蟒,他能如何为之?
忽然之间,胡言感觉自己像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一个只能拖人后腿连累朋友的可怜虫。
就算自己有乾坤帝钟这样的灵器,却发挥不出他应该有的威力。既保护不了自己想保护的人,也不能像师傅像庄大哥甚至是像金宁儿和无求一样,有斩妖屠魔之能。每次面对困境,他只能像个小孩一样,躲在众人的身后,无能为力。
难道自己真的这么没用?难道自己真的不适合走这一条路?
胡言不断的问着自己,但没人能给他答案。
前面的路,让他彷徨、无助甚至恐惧……
夕阳西下,随着最后一缕金丝消失于天际,黑暗如同洪水猛兽般袭来。山风拂面,令人生寒。
此刻胡言终于明白师傅之前说那句“修行之路,比死更可怕”的真正意义。
不是说着修行路上会遇到什么可怕的妖怪,或是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而是遇到绝境之后的无助和绝望进而对修行之道的产生质疑和彷徨,甚至对自我的否定。
修行,修的是什么?
修的是真我,去伪而存真!而修行者借四大假合之肉身,修成吾金刚不坏之真身。古今天下,没有不死的肉身,只有永恒的法身。
如果修行之人对修真之道产生了质疑和彷徨,没有人从旁做正确的引导,修行之人就会深陷其中难以自拔,进而出现大自在幻境,走火入魔,甚至堕入魔道。那将是比死更可怕的事情。
胡言此刻之所以会这样,究其根本还是因为他入道时间尚短,心志不坚所致。
突然之间让他经历这么多事,他没经验也没能力来处理,因此才会产生自我否定的情绪。
不过也正因为胡言入道时间尚短,还没能察灵感气,不至于在否定自我后深陷执念,从而出现大自在幻境。
虽然此刻他心里彷徨无助,甚至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但望着庄白那颓丧的后背和他那微微耸动的肩膀,胡言心中竟慢慢升起一股强烈的冲动。
他不想再成为兄弟们的负担,更不想自己每次遇到困难,自己只能躲在众人的身后,被他们保护。
“以前都是你们保护我,这次该换我保护你们了。就算是为之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胡言看了一眼身边的无求和紫菱,内心坚定不移。
有了目标,胡言终于一扫心中阴霾,不再彷徨,不在无助。
他拍了拍无求,一脸凝重的说道:“无求,如果一会儿打起来,我给你们制造机会,你想办法带庄大哥和紫菱走……”
无求有些震惊的看着胡言道:“说什么傻话。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我无求绝对不会抛下你的。”
紫菱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小哥哥,我不走。就算要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无求点点头道:“紫菱说的对,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胡言猛的抓住无求的双肩,一脸慎重的说道:“无求,你听我说,虽然你入门比我早,你是师兄,但是我比你年纪大。庄大哥此刻意志消沉,根本不能战斗,现在能战斗的人也就只有我两了。但是以我两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打过邪神宗这些人。我有乾坤帝钟护身,以乾坤帝钟之力尚能抵挡片刻,你便趁机带他们走。”
转头又对紫菱道:“紫菱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有事的。”
无求摇摇头道:“不,不行,既然我是师兄,我就要保护好你。怎么能撇下你不管。”
胡言紧盯着无求的眼睛,不容置疑的道:“师兄,这是我第一次喊你师兄。但绝不是最后一次。算我求你……”
无求见胡言说的坚定,迟疑着说道:“可是我们走了,你怎么办?”
胡言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淡淡一笑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毕竟我有乾坤帝钟护体。打不过我还跑不过么,别忘了我可是常年生活在山里的人,走山路我比他们厉害。”
紫菱咬着嘴唇,泪水簌簌落下。她知道胡言已经打定了主意,就算是自己,也改变不了。
见紫菱又哭起来,胡言笑着拍了拍紫菱的小脑袋:“傻丫头,哭什么,我又不是必死无疑。放心吧,脱离险境之后,我一定会去找你们的。”
紫菱点点头,哽咽着说:“小哥哥,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我们等你。”
胡言笑了笑,笑得有些苦涩,虽然他说的信誓旦旦,但他也不敢肯定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更不敢肯定自己能不能活着出去找他们。
“谁都别想走,兄弟们给我把他们统统拿下!”瘦猴儿经过短暂调息,便无大碍,见胡言等人想走,一声令下,身后十几个大汉一拥而上。
胡言见状,眉头一沉,手中急掐法结,藏器咒陡起,乾坤帝钟旋转着出现在身前,叮铃声中,金光大作,将整个沱山之巅都映照得如同白昼。
那一拥而上的邪神宗众人,见胡言祭起乾坤帝钟,心中尽皆一沉,步伐顿缓。他们自然知道乾坤帝钟的厉害,十师兄和辛未就是例子。连十师兄都抵挡不了的上古灵器,更何况是他们这些功法更逊一筹的人了。
见众人有所迟疑,瘦猴儿不禁大怒:“畏战者杀无赦。”
十师兄震怒,众人顿感惶恐,他们深知十师兄的手段,也顾不得许多,一咬牙,怒吼着向胡言等人冲来。
“庄大哥,庄大哥……”见邪神宗的人冲过来,无求摇了摇沉浸在悲伤中不能自拔的庄白,却发现他根本不为所动,不由得暗叹一声。
“无求,我挡住他们,你找机会带紫菱和庄大哥离开。”胡言一挥手,乾坤帝钟顿时爆发出一道耀眼金光,嗡鸣着冲向人群。
那乾坤帝钟符文流转,金光激射,撞上一个人,那人便哀嚎着被击飞。一时间竟无人能近身。
瘦猴儿看着手下一个个被击飞,眉头锁的越来越紧:“该死,这乾坤帝钟不愧是上古灵宝,竟然这么厉害。恐怕想要降服它,非得大师兄出马不可。”
辛未回头看了一眼坍塌的乱石岗,沉声道:“也不知道大师兄怎么样了,到这个时候还没出来。莫不是出事了?”
瘦猴儿挥挥手道:“以大师兄的实力,怎么可能出事。只是没想到被这些臭小子捷足先登,取了这乾坤帝钟。今天说什么都不能放过他们,要不然大师兄怪罪下来,我们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辛未点点头,从地上站起身来,活动活动被乾坤帝钟砸的有些发酸的脖子道:“十师兄,看样子还得我们出手才行。”
瘦猴儿看着不断被击飞的众人,冷哼一声道:“真不知道养着这些酒囊饭袋干什么吃的。”说着捏着指节,缓步向战圈走来。
“师兄我要那个大的,其他的都交给你吧。”辛未看着跪在地上的庄白,冷冷的眼神也变得狂热起来。之前和庄白的战斗已经点燃了他的战火。他现在只想和庄白一较高下,至于其他人,他根本没放在眼里。
瘦猴儿咧嘴笑了笑道:“你这家伙还是这么好战,行吧,大的交给你,三个小的归我。正愁没有好的鼎炉孝敬大师兄呢,这三个小家伙倒也不错。”
“那小道士功力不俗,万不可大意,还有留意乾坤帝钟,别被他金光罩住。不然就麻烦了。”辛未提醒道。
“放心吧,上过一次当了,还能在一个坑里栽第二次。”瘦猴儿不以为然,之前是因为大意才会被乾坤帝钟罩住,现在有所防范,自然不会重蹈覆辙。
两人越走越快,随着瘦猴儿的一声怒吼,两人身形一晃,飞速冲向胡言等人。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胡言见这两人加入战圈,眉头不由得一紧,他们的功力胡言虽然没有亲身感受,但是从他们和庄大哥之前的交手的情况来看,功力明显比其他人要强上许多。而那使剑的白面书生,更是厉害无比。此人剑法精妙,身法诡异,别说是自己和无求,恐怕庄大哥和他交手,也不一定能占得多少便宜。
现在庄大哥失魂落魄,无心战斗。凭自己和无求根本不能与之一战。唯一能制服他们的办法也只有依靠乾坤帝钟。只是两人此刻已有防范,想要以乾坤帝钟制住他们,谈何容易。
第三十九章 异数
瘦猴儿和辛未来势极快,转眼便至。
胡言担心庄白有失,赶忙掉转乾坤帝钟,护住众人。
两人见乾坤帝钟回转,投鼠忌器,倒也不敢贸然上前。
就在这时,那塌陷的乱石岗上,忽然红光大作,血红的光芒,将整个天空也染成了一片妖异的红色。
正无计可施的瘦猴儿见那天空上的红光,嘴角不由得扬起一丝笑意:“看样子大师兄要出来了。”
正说话间,那塌陷的乱石岗上忽的传来一声长啸,一道更加耀眼的红光冲天而起,最后在神仙墓前坠落。
红光消散,一人迎着猎猎山风,缓步而来。
胡言定睛一看,面色不由得大变。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在九宫八卦阵中以一己之力对抗青色巨蟒和千年榕树精而不落下风的红袍道人。此刻那红袍道人上身赤果,衣服早在和两妖战斗时被撕碎。而他的肩头赫然扛着一个人。
胡言认得申屠弘阔肩头那人的衣服,不由大惊,失声叫道:“金宁儿,那是金宁儿……”
听到胡言的叫声,失魂落魄的庄白猛地抬起头,望向胡言喃喃的道:“宁儿,宁儿在哪?”
无求早就看到申屠弘阔肩头扛着的人,以他对金宁儿的熟悉,自然一眼认出了那是紧金宁儿,指着正向这边走来的申屠弘阔道:“那里,庄大哥你看,金宁儿在那里!”
庄白顺着无求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一个人扛着金宁儿正向这边走了过来,心中顿时惊喜交加,猛地从地上跳起,向那人冲了过去。
“庄大哥……”
“庄大哥……”
众人见庄白忽然暴起,顿时大骇,想要拉住他,却已来不及。
“十师兄,让我来会会他。”
辛未见庄白忽然冲了过来,眉头一拧,大喝一声迎了上去。
“滚开……”
庄白此刻一心只有金宁儿的安危,忽然被人挡路,顿时大怒,大吼一声,右手一挥,一道符猛的爆发耀眼金光,激射而出。
“来的好……”
辛未眉头一挑,一抖手中长剑,顿时长剑之上红光大作,却见他猛地一挥手中长剑,那长剑上的红光便脱剑飞出,瞬间将向自己激射而来的符撕的粉碎。
庄白见此,心中越发狂躁,双手齐挥,一道道金光四溢的符如同暴雨般脱手飞出。
“雕虫小技!”
辛未冷哼一声,将长剑舞的密不透风,红光之中,那激射而来的符纷纷被绞碎,如同漫天飞舞的蝴蝶,翩翩而落。
“谨启蓬莱天仙子,纯心妙道吕真人,誓佐踢师宣教化,巡游天下武灵,亲受钟离传秘法,誓将法力救群生。九转金丹方外道,一轮明月照蓬瀛,朝游苍梧并北海,时游阆苑转昆仑。收拾乾坤归掌握,莫教述本原精,大将阴松常拥护,我今启请望来临。”
就在辛未被漫天符纠缠时,而庄白早已念动咒语,却见他右脚猛地一顿,背后长剑长鸣,铿锵一声落入手中。
再看时庄白周身金光灼灼,如同仙人临世,姿态丰卓,竟似那纯阳上仙吕真人。
“请神咒,有点意思,我倒要看看是你的纯阳剑法厉害,还是我的奔雷剑法厉害……”辛未见此微微愣了愣,嘴角一扬,一甩手中长剑,脚踏禹步,如同离弦之箭般向庄白射来。
庄白以符之力借法,请得纯阳上仙之力相助,只觉体内真力迅速膨胀,顿时大喜,见辛未飞奔而来,也不迟疑,手中长剑一挽,飞身迎了上去。
霎时间金光交错,红芒激射,漫天里都是两人相斗的身影。
你一剑刺破苍穹,我一剑斩断长空。你一拳气势如虹,我一脚踏破虚空。
你来我往,竟斗得个难分难解,不分伯仲。
胡言看着两人激斗,竟看得呆了。早知道庄白厉害,却不知道竟然如此厉害。而那邪神宗辛未更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他感觉辛未的实力远高于他的师兄瘦猴儿,比起庄白来也更胜一筹。甚至隐隐间感觉这辛未实力远不止于此,似有隐藏。
但是很快胡言便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辛未真的那么厉害的话,他早就将自己这一帮人杀了,何必隐藏实力。
就在庄白和辛未激斗的同时,那扛着金宁儿的申屠弘阔,已然走到近前,他将肩头的金宁儿往地上一扔,冷冷的看着胡言道:“这小妞是你们的朋友吧!”
无求上前一步,指着申屠弘阔道:“你想怎么样?”
申屠弘阔看也不看无求,只是冷冷的看着胡言以及那在胡言头顶盘旋的乾坤帝钟:“小子,你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
胡言自然知道眼前这人想要什么,无非是自己的乾坤帝钟。他看了一眼地上的金宁儿道:“是不是我给你乾坤帝钟,你就放过她?”
无求听胡言这么说,赶忙道:“乾坤帝钟不能给他。”
胡言拍了拍无求,双眼如矩般看着申屠弘阔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想知道你是谁,我只问你一句,我给你乾坤帝钟,你是不是能放过他们?”
申屠弘阔冷冷看着胡言,眼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嗜血光芒,他冷笑一声道:“我现在不是在和你谈条件。我只想告诉你,无论是乾坤帝钟还是你们,我都要定了。”
“你究竟想干什么?”听到申屠弘阔这么说,胡言心中一沉。却见乾坤帝钟一声金鸣,瞬间爆发出耀眼光芒,将众人护在金光之中。
申屠弘阔看着天空中那不断盘旋着洒下金光的乾坤帝钟,桀桀笑道:“不愧是上古灵器,知道忠心护主。不过你忘了之前的事情么?”
乾坤帝钟嗡鸣一声,符文流转,旋转的越发剧烈,金光一道道洒下,瞬间凝成如有实质的金色壁障来。
“早就听闻邪神宗行事诡异,为练血魔咒,常以血为药,以人为鼎。看样子这妖道是打算把我们当成鼎炉炼了。”无求咬牙切齿,愤愤的盯着金色壁障之外的申屠弘阔。
听到无求这么说,胡言的面色变得有些难看:“这乾坤帝钟保得了我们一时,保不了我们一世。我们得想办法逃走才行。”之前在封魔窟,这妖道大展神威,就连乾坤帝钟也挡不住他的攻击,甚至被打的碎裂。一想到此处,胡言不禁有些担心的看向乾坤帝钟。如果乾坤帝钟再被击裂,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复原。
“别以为你们躲在里面,我就拿你们没办法,我劝你们还是乖乖出来,或许我能留你们个全尸。”
申屠弘阔缓缓抬起红光缭绕的左手,作势就要拍下。
却听得远处一声怒吼,一个庞大的身影穿破黑暗,飞快的向申屠弘阔冲来。
申屠弘阔面色微微一变,转瞬间却闪过一阵狂喜之色:“原以为让你跑了,没想到还敢跑回来送死。好,好,来得正好!”
那巨影来的极快,胡言只觉一阵腥风袭至,转眼间便看见一直站在申屠弘阔旁边的瘦猴儿哀嚎着被一道黑影击飞出去。而申屠弘阔却不知何时平地消失,片刻后出现在不远的地方,冷冷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是那条巨蟒!”无求指着眼前那庞然大物,惊得合不拢嘴。
“怎么回事?”胡言内心狂震,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在这关键时刻,这青色巨蟒会突然出现。更不知这青色巨蟒到底是敌是友。面对申屠弘阔众人已经毫无办法,如果再加上这青色巨蟒,恐怕今天所有人都得交代在这里了。
无求却说道:“放心,这巨蟒的目标不是我们。”
胡言有些纳闷,不过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在封魔窟中,那妖道咄咄相逼,一人二妖缠斗许久。而现在树妖的妖气消失了,必然是被那妖道斩杀。这巨蟒此刻出现,必然是为树妖报仇而来。想通这一点后,胡言心头方才稍稍安定了些许。
那青色巨蟒一蛇尾扫飞瘦猴儿,看也不看笼罩在乾坤帝钟金光下的胡言等人,嘶吼一声,便向申屠弘阔冲了过去。
“不知惜命的畜生。逃了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回来找死。倒也枉费了树妖裂丹相救之情。”申屠弘阔见那巨蟒向自己飞快冲来,冷哼一声,周身血魔之力陡然爆发,红光顿时冲天而起:“凭你现在的妖力,还妄想报仇么?”
在封魔窟中,树妖明知斗不过申屠弘阔,为了让巨蟒活着逃走,不惜燃烧最后的生命,想以碎丹之力和申屠弘阔同归于尽。但事与愿违,树妖最终飞灰湮灭,申屠弘阔却活了下来。申屠弘阔虽是活了下来,却也受伤不轻,体内的血魔之力更是消耗殆尽。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对世间毫无留恋的巨蟒此刻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算是死也要拉着眼前这个人垫背。也不枉和树妖千年相伴之情。
那巨蟒张嘴嘶吼,蛇牙寒光森森,猩红的信子喷吐,径直向申屠弘阔咬去。
申屠弘阔见巨蟒来势凶猛,也不敢大意。周身血魔之力包裹,晃身向旁边闪避。却不料脚腕被巨蟒的信子缠绕,一时间竟也难以挣脱。
第四十章 混战
申屠弘阔虽然在树妖碎丹之际以血魔之力护住周身,免受爆体之危,却也受到了强大的冲击。
虽看似毫发无伤,实则体内血魔之力溃散,虽有余力,却也是樯橹之末。
青色巨蟒本已伤痕累累,奄奄一息。此刻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以燃烧生命为代价,势要将仇人撕碎,替树妖报仇雪恨。
申屠弘阔倒也没想到这伤痕累累的巨蟒竟能爆发出如此力量,触不及防下竟被制住。
眼看寒光森森的蛇牙落下,申屠弘阔忽的一声大吼,双臂之上血红光芒大盛,如同双钳般紧握蛇牙,竟硬生生顶住了巨蟒那血盆大口。
吼!!!
巨蟒仰头一声嘶吼,巨大的头颅剧烈摇晃,想要挣脱申屠弘阔的禁锢。但申屠弘阔的双臂却如同在蛇牙之上生了根,任它如何晃动蛇头,也难以将之抛飞。
申屠弘阔和巨蟒一时间斗得难分难解。
另一边的战斗也早已进入白热化,两人都是用剑高手,你来我往斗了数十回合,谁也讨不到半点便宜。庄白早就知道辛未很厉害,但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厉害。
自己以符之力,请得纯阳真人之力相助,本以为能轻松打败辛未。但是他却越打越是心惊。这辛未剑法精妙异常,一柄长剑舞的水泼不进。自己竟然毫无可乘之机。
面对实力深不可测的辛未,庄白一时竟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
青色巨蟒忽然加入战圈,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意料到的,此刻红袍道人被蛇妖牵制,而那瘦猴儿也不知道被蛇妖强大的力量撞飞到哪里去了。其他邪神宗的弟子或死或伤,早躲到了一旁,不敢出来应战。
胡言见此,从那乾坤帝钟洒下的护体金光之下冲出,飞快的向金宁儿倒地的地方跑去。
“金宁儿,金宁儿你醒醒……”胡言小心翼翼的抬起金宁儿,发现她一息尚存,不由得大喜,招呼无求道:“无求,快,赶快给金宁儿吃一颗疗伤丹药。”
无求也不迟疑,飞快的从怀里掏出一颗黝黑的丹药来,那是临行前以防万一从师傅的葫芦里拿来的丹药。
丹药入口即化,金宁儿也悠悠转醒。
“我,我这是在哪里?”
胡言见金宁儿醒来,惊喜的道:“我们已经逃出神仙墓,这里是墓口乱石岗啊!”
“臭小子!?”金宁儿见眼前的人是胡言,顿时鼻子一酸,豆大的泪珠簌簌滚落:“我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傻丫头,哭什么,我们这不是好好的么?”胡言安慰的拍了拍金宁儿。
“师兄,师兄呢?”金宁儿哽咽着问道。
“放心吧,庄大哥也没事,喏,不是在那边么?”胡言抬头向正在和辛未激斗的庄白看去。
“这……这是怎么回事?”金宁儿抬眼看见庄白正和一个手持长剑的人激斗,而另一边之前在封魔窟遇到的那人也在和青色巨蟒缠斗着。
“这事儿说来话长,等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吧。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胡言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金宁儿摇摇头,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强撑着从地上站起来。
“胡言你不用担心这个凶丫头,你看她红光满面的,哪像受伤之人。”无求见金宁儿无碍,嬉皮笑脸的说道。
金宁儿此刻哪有心思和无求斗嘴,满脸焦急的望着正和辛未打斗中的庄白。
“臭小子,他们到底是什么人?”金宁儿回头看着胡言,满脸的疑惑不解。
胡言道:“听庄大哥说这些人好像是邪神宗的人!”
“邪神宗!?”金宁儿面色一沉,转头向那正和巨蟒纠缠在一起的男人:“难道他也是邪神宗的人?”
“凶丫头,你认识那个妖道?”无求见金宁儿向申屠弘阔的方向看去有些疑惑的道:“对了,你怎么会被他抓住?”
金宁儿摇摇头道:“不,是他救了我!”
“什么?”听到金宁儿这么说,众人不由得一惊。
“他救了你,怎么可能?”胡言也有些诧异。
“真的是他救了我。我也不认识他,只是刚刚在九宫八卦阵里和他有一面之缘。那时他正和两个妖怪争斗,我见洞窟要塌了,就提醒了他一句。后来我就离开了九宫八卦阵。但是来到封魔窟出口之时,整个地宫就塌了,我还以为要死在里面,结果不知怎么就被他救了。他是邪神宗的人,这怎么可能……”望着那正和巨蟒打的难分难解的人,金宁儿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他是邪神宗的人。
无求瘪瘪嘴道:“哼,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他就是邪神宗的人,而且他救你也有目的。”
“什么目的?”金宁儿皱着眉头问道。
“依我看他之所以救你,也是为了要挟胡言交出乾坤帝钟。不然以他们邪神宗的行事风格,会救你个小丫头片子。”无求踮着脚,用手指点着金宁儿的额头说教。
“你……”金宁儿见无求这般无礼,有些愠怒,气呼呼的跺了跺脚,不再理会无求。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却充满疑惑的看着申屠弘阔,不知道在想什么。
无求弄胳膊捅了捅胡言,压低了声音道:“胡言,你说这凶丫头不会是爱上了这个妖道吧?”
听到无求这么说,胡言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前些时候你还说金宁儿爱上我了呢,现在怎么又说她爱上了这个妖道。你这家伙嘴巴上的毛都还没长齐呢,一天就是情啊爱的,你知道什么是爱么?”
无求瘪瘪嘴道:“知道啊,比如说你对紫菱就是爱,紫菱对你也是爱!”
胡言被无求的话梗的说不出话,一张老脸顿时红到脖颈。而身后的紫菱更是双颊绯红,一双青葱似的小手不断的玩弄着衣角。羞得连头也抬不起来了。
“别胡说,我和紫菱只是兄妹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不堪。也不知道你这小脑瓜子里一天都在想些什么。好了,别闹了,庄大哥还在战斗呢,我们得帮帮他,然后想办法逃离这里。”胡言无奈的摇摇头,望向仍在战斗中的庄白。
胡言深有自知之明,他知道凭他现在功力,根本无法插手庄白的战斗,唯一能指望的也就只有他的上乾坤帝钟而已。只是现在战况焦灼,他也不敢贸然出手。只能等待时机,给那辛未致命一击。
“你们这群废物倒是会享受,都躲在这里不干事的么?”这时瘦猴儿灰头土脸血迹斑斑的不知从哪里爬了出来。指着躲在不远处的邪神宗门人一顿大骂。
邪神宗人众被骂,纷纷从躲藏处跳了出来,一个个畏畏缩缩的,倒也不敢上前助阵。
这也怪不得这些人,毕竟这些人不过是邪神宗的普通门徒,没有像瘦猴儿和辛未这样的实力。欺负一下胡言这样的普通人还行,遇上巨蟒这样的妖物,他们根本没办法对抗。
何况想要对付胡言,他们也得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毕竟胡言有乾坤帝钟这样的上古灵器护体,之前他们就吃了乾坤帝钟的大亏,现在哪还敢贸然上前。
见众人畏缩不前,瘦猴儿不由得大怒,抬脚就踢:“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现在连老子的话也当耳旁风了。我邪神宗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还如养一群狗。”
众人见十师兄盛怒,也不敢怠慢,纷纷叫嚣着向胡言等人冲来,只不过看他们那畏手畏脚的模样,反倒让本应该感到畏惧的胡言等人纷纷笑了起来。
“饭桶,全都是饭桶,都给老子闪开……”瘦猴儿见状,更为震怒,一脚踢翻身旁的人,怒吼一声,快步向胡言冲了过来。
瘦猴儿功力不俗,虽然和庄白有些差距,但要对付胡言等人却是信手拈来。
瘦猴儿来势极快,胡言自然不敢小觑。右手一仰,那盘旋在半空护卫的乾坤帝钟,顿时发出一声嗡鸣,携着一缕金光迎向飞速冲来的瘦猴儿。
瘦猴儿吃了一次大亏,自然不敢大意,见那乾坤帝钟嗡鸣着冲来,脚下微微一顿,晃身躲开乾坤帝钟正面的冲击,右手一翻,一柄似刀非刀,似剑非剑,形如银蛇流光溢彩的武器出现在他的手中。
“纳命来!!!”瘦猴儿双眼喷火,手中怪异兵器发出一阵刺耳的破空声直袭胡言而来。
他知道想要制服乾坤帝钟,必须将持有灵器的胡言斩杀,那样乾坤帝钟便会再次成为无主之器,自然也会更容易被炼化归为己用。
见瘦猴儿来势极猛,胡言眉头微微一蹙,正想躲避,身旁黑影窜出。却见金宁儿和无求手持兵刃一左一右迎了上去。
铛!!!
一声金铁相击之声响起,三柄武器纠缠在一起,火星四溅,金光炸裂。强大的力量直震得两人虎口生疼,却也不后退一步。
瘦猴儿见一击不中,也不迟疑,赶忙抽身后退。
金宁儿和无求心有灵犀的一点头,迅速逼上。
三人顿时缠斗在一起。霎时间刀光剑影,罡气四起,兵器相击之声不绝于耳。
第四十一章 辛未
内丹修行如建大楼,而练气期便是为建楼做准备,堵漏补缺察灵感气为筑基打基础,修的真力越凝练,地基才会越牢固。当筑基成功便真正踏入修行的门槛。
金宁儿和无求的实力虽然已经达到练气中后期,但和已经成功筑基的瘦猴儿比起来,显然还有一定差距。
此刻三人纠缠在一起,虽然金宁儿和无求配合还算默契,但经不住瘦猴儿实力比他们强上许多,在最开始两人夹攻下显得有些慌乱,而后却很快的稳住局势,几个回合后便局势逆转,渐渐的占据了上风。
胡言见状,也不闲着,右手捏着法结,虚空一指,那乾坤帝钟便发出一声嗡鸣,从瘦猴儿身后袭来。
瘦猴儿虽然一直在和无求二人缠斗,却时刻关注着四周的一切,对于这个炼化乾坤帝钟的人,他更是格外关注。此刻见胡言有所异动,心中一沉,此时脑后风起,他微微皱了皱眉,左手一掌逼退金宁儿,右手那怪异的兵器一撩,挡开无求的戒尺,脚下禹步陡起,化作一道残影,向旁边闪去,竟电光火石之间避开了从后袭来的乾坤帝钟。
胡言见一击不中,也不心急,双手抱圆,在身前虚晃一圈,那乾坤帝钟收到指令,发出一阵悦耳的金鸣之声,飞向瘦猴儿的头顶盘旋起来。
瘦猴儿面色微微一变道:“又想故伎重施,你以为我还会那么大意么?”
胡言瘪瘪嘴,也不答话,双手猛的向下一压。那盘旋于瘦猴儿头顶的乾坤帝钟,陡然爆发出一阵耀眼的金光,径直向瘦猴儿罩去。
瘦猴儿自然知道胡言打的什么主意,何况吃了一次乾坤帝钟的亏,他也学精了,见那乾坤帝钟盘旋于头顶,便料到胡言会使出这招,早在金光罩下的同时,一个鹞子翻身窜了出去。但还不待他站稳身形,金宁儿的短剑又从身后袭至。
瘦猴儿暗骂一声,回身便是一剑,荡开金宁儿短剑后,却听耳后风响,不待回头,抬脚便是个回旋踢。却正中无求的手腕。
无求只觉一股大力袭至,手腕一麻,整个人被震飞出去。再看时手中戒尺却也早被一脚踢飞,当啷一声掉落在不远处。
此刻瘦猴儿被金宁儿和无求这一搅,那乾坤帝钟早临近头顶。霎时间金光大作,如有实质般轰然而下。
瘦猴儿此刻招式已用老,在想躲避却也来不及。
只听得一声嗡鸣,那如有实质的金光,轰然砸下。
轰!!
瘦猴儿只觉一股大力袭至,耳中嗡鸣,头上一疼,顿时两眼翻白,整个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呼……”见瘦猴儿终于被乾坤帝钟击倒,胡言不由得长舒一口气,额头上早已大汗淋漓。第一次正面战斗,多少让胡言有些紧张和兴奋。再者这乾坤帝钟乃上古灵器,驱动它自然消耗甚重。以胡言现在的实力,想要得心应手的驱使它,还尚有难度。
邪神宗门人见十师兄被击倒,一个个噤若寒蝉,畏于乾坤帝钟之威,哪还敢上前,早不知躲到哪儿去了。
金宁儿飞快上前,短剑直逼瘦猴儿的喉咙,对着正和庄白激斗的辛未大喊道:“住手,不然我就杀了他。”
辛未斜眼看来,却见十师兄这般摸样,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冷哼一声,手上却不停,一柄长剑舞的越发迅猛。却见漫天剑光如同瓢泼般袭向庄白。
庄白微微一愕,顿感压力巨增,一时竟被那狂暴的剑罡逼得步步后退。
“喂,你没听见我说的话么,再不住手,我就杀了他。”金宁儿没想到那人不但没有停手意思,反而步步紧逼。顿时大怒,手中短剑一紧,顿时划破瘦猴儿的脖子,鲜血顺着脖颈汩汩而下,片刻便染红了瘦猴儿的衣襟。
辛未冷冷的看了金宁儿,微微叹息一声,收剑入鞘:“罢了……”
庄白见辛未撤剑,压力骤减,长剑一仰,架住了辛未的脖子。
“你想怎么样?”辛未看也不看架在脖子上的剑,冷冷的盯着不远处的金宁儿。
“我……”金宁儿被那冷冷的眼神盯的有些心慌,一时竟语塞。她只不过想两人住手,至于其他的,她也没想好。
见金宁儿不回话,辛未方才转头看着庄白道:“要剐要杀,悉听尊便。只不过可惜啊……”
“可惜什么?”庄白冷哼一声,紧了紧手中的长剑。
“可惜没能和你一分高下。”辛未回头恨恨的看了躺在地上的瘦猴儿啐了一口道:“真是废物。”
听辛未这么说,庄白却微微一愣。其实他心里明白,辛未无论是剑法还是体内蕴含真力都远胜自己,而且他似乎有意在隐藏自己的实力。如果不是因为瘦猴儿被金宁儿挟持,恐怕自己很快就会落败。
只是让他想不通的是为什么辛未会隐藏实力。明明他的实力比瘦猴儿要强上许多,却甘心屈居人下。和自己一战,明明有机会将自己斩杀,他却处处留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辛未仰着头,眼神有些凄迷的望向那满是繁星的天空喃喃道:“我到底是什么人?我是邪神宗辛未。”
庄白看着辛未那有些凄迷的眼神,内心竟有些触动。他微微叹息一声,一挥手中长剑道:“你走吧……”
“你不杀我?”辛未有些诧异的看着庄白。
“虽然你是邪神宗的人,但我现在不想杀你。”庄白收剑入鞘,缓步向金宁儿走去。
“你会后悔的!”辛未看着庄白的背影冷冷的说道。
庄白回头看着辛未,嘴角微微一扬道:“如果有机会,我还想和你一战,到时候你不需要对我手下留情。”
“你……”辛未微微一愣,冷声道:“我很期待。不过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再见面,邪神宗迟早会杀回中原。”
“放心,到时候我也不会再放过你。”庄白扬了扬手,头也不回的走向金宁儿。
辛未望着庄白那被月光拉长的背影,冷峻的面庞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有意思……希望下次见到你,能够好好打一场,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庄白自然不知道辛未心中所想,他现在只想好好看看他最疼爱的师妹。之前封魔窟陷落,他还以为金宁儿已经死了,一度伤心欲绝。现在金宁儿却好端端的出现在面前,他如何不兴奋如何不激动。
“宁儿,你没事吧?”庄白快步走到金宁儿跟前,上下打量一番,一把将金宁儿揽入怀中,一时没忍住,老泪横流。
“咳咳……师兄……师兄我没事,松手,你快把我勒死了。”金宁儿被庄白紧紧环抱着,直勒的脸都红了。
听到金宁儿这么说,庄白赶紧松开怀里的金宁儿:“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可吓死我了。”
“本来是没事,但差点被你勒死!”金宁儿干咳一声,有些埋怨的瞪了庄白一眼。虽是这么说,心里却甜丝丝的。金宁儿还从没见师兄如此失态过,今天因为自己的安危,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流泪了。
庄白伸手拂去金宁儿脸上的污渍,疼惜的说道:“以后可不能这么莽撞行事了,要是你出事了,我该怎么向师傅交代。”
金宁儿吐了吐舌头道:“还好意思说我,要不是你一个人跑进神仙墓,我怎么可能进去找你,自然也不会迷失在九宫八卦阵里了,这事儿还得怨你。”
庄白尴尬的笑了笑道:“怨我怨我,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金宁儿耸了耸鼻子,一脸嫌弃的说道:“你看看你这样子,赶紧把眼水擦干净,这么多人看着也不害臊。”
庄白看到胡言等人走过来,赶忙摸了把脸上的老泪,嘿嘿笑道:“没事儿,都家兄弟,有什么害臊的。”
无求揉着有些酸痛的手腕,咧嘴笑道:“凶丫头,你是没看到乱石岗塌陷的时候庄大哥的样子。哎哟,那个凄惨啊!简直撕心裂肺,连我的心都快哭碎了。”
金宁儿瞥眼看着庄白。却见庄白老脸羞红的快要滴出血来。
胡言也胀红了脸,强憋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而另一边的紫菱也掩着嘴,吃吃的偷笑着。
“看样子我好想错过了很多事情!”金宁儿见众人这般模样,憋着嘴巴说道。
“那可不,你错过了整个世界呢!哈哈哈……”无求见庄白那羞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的模样,笑的前俯后仰。
“你们真是够了,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我心疼我师妹不行啊!?”庄白愤愤的说道。
“行行行,你说什么都行。”无求笑的快要岔气,却也不忘回怼一句。
众人笑闹一会儿,方才把目光再次投向另一边的战场。那边申屠弘阔和巨蟒的战斗也快临近尾声。
整个乱石岗已经被他们的战斗搅得破败不堪。四周的树木和巨石尽皆摧毁,整个沱山山顶像经历过一场大灾一般,被削成了平地。
一人一妖,争斗许久,都已是精疲力竭,伤痕累累。
第四十二章 放生
申屠弘阔原本那环绕周身的血魔之力,此刻早已暗淡不已,一只手无力的耷拉着,鲜血顺着指尖不断滴落。
而青蛇巨蟒更是惨不忍睹,周身的鳞片已经掉落的差不多,像砧板上待宰的死鱼。躺在地上出的气比进的气多。
“大师兄……”辛未见大师兄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扶着被乾坤帝钟击晕一时没能醒来的瘦猴儿,缓步向申屠弘阔走去。
邪神宗众门徒见状,也从藏身之处跳出来,腆着脸过来帮辛未扶瘦猴儿。却被辛未那冷冷的眼神瞪得发怵,畏畏缩缩的退了回去。
申屠弘阔此刻眼神涣散,如同一尊雕像般树立在巨蟒跟前,任由手臂上的鲜血滴落,却根本没任何动作。
见申屠弘阔如此模样,辛未心中了然,大师兄显然已经身受重伤,此刻不过是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而已。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那巨蟒,低头啐了一口,将瘦猴儿往邪神宗弟子手中一扔,快步上前,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申屠弘阔。
“大师兄,你怎么样?”
“回,回西域……”申屠弘阔喃喃说道,鲜血顺着嘴角滴落。头一歪,晕了过去。
“好,我这就送你回去见师父……”辛未将申屠弘阔往肩上一扛,冷冷的看了一眼庄白一眼道:“你记住,过不了多久,我一定还会回来的,到时候我邪神宗将彻底铲除你茅山派。”
庄白咧嘴笑道:“好,我茅山随时恭候大驾。”
辛未冷哼一声,转头又看了一眼胡言,冷声道:“也希望你能尽快提升自身实力,伤人夺宝之仇,我邪神宗入主中原之时,定然双倍奉还。”
胡言愣了愣,这辛未竟然还会把自己这个尚未察灵感气的普通人放在眼里,虽然自己确实夺了这乾坤帝钟。不过胡言却感觉辛未说着话,似乎话中有话。
无求却见不得辛未这摸样,上前一步道:“邪神宗了不起啊,一群手下败将而已,也不知道谁给你们的勇气。”
辛未根本看也不看无求一眼,冷冷的看着庄白道:“记住我说的话,邪神宗卷土从来之日,定然是中原道门覆灭之时。我们走……”说完,向邪神宗众弟子一挥手,扛着申屠弘阔快步向前走去,很快便消失在那树影斑驳的月夜下……
“庄大哥,我怎么老感觉这辛未说话似有深意。”胡言望着消失在黑暗尽头的邪神宗众人,皱着眉头说道。
“我也有种奇怪的感觉,而且刚刚和他打斗时,他似乎有意在隐藏自己的实力。”庄白若有所思的说道。
“我看是你们太多心了,这白面书生剑法是不错,不过倒没你们说的那么玄乎。”无求不以为然。
“算了,既然大家都没事,那自然最好。虽然有些波折,不过也不枉此行了。”庄白拍了拍胡言的肩膀道:“恭喜胡兄弟喜获灵器啊!”
胡言憨笑一声道:“庄大哥客气了,侥幸而已。”
“神器有灵,能得到这乾坤帝钟便是你的造化。”庄白指了指天笑道:“上天注定的,跑都跑不掉。”
胡言点点头道:“虽是这么说,也多亏你们帮忙。”
众人寒暄几句,无求却指着那躺在不远处的青色巨蟒道:“庄大哥,这蛇妖好像还活着,我们怎么处置它?”
听无求这么说,庄白迟疑片刻,小心翼翼的走到那巨蟒身旁,用长剑戳了戳巨蟒的大脑袋,果见那巨蟒微微动弹了一下。吓得赶忙后退一步。有些发怵的说道:“这妖孽为祸人间,不如将它斩杀了事。”
正说话间,那巨蟒周身竟泛起一丝淡淡绿光,绿光之中,巨蟒身体如同漏气的气球,慢慢的缩小,不消片刻,竟小得只有一尺多长了。
庄白见状,眉头一拧,挥剑便斩。
“庄大哥,手下留情!”胡言赶忙伸手托住庄白落下的剑柄,急切的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这蛇妖现在已经不能为恶,不如放过它一条生路吧。”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今天如果放过这蛇妖,等它恢复元气,恐怕又将为祸人间。”庄白紧了紧手中长剑,沉声道:“胡兄弟,我知道你为人善良,但是作为修行人,当以屠魔卫道为己任。这蛇妖虽然现在没什么危害,但它依然是妖,是妖便不能放过。”
胡言见庄白已经下定了必杀之心,心中不由得有些着急:“话是没错,但这蛇妖刚刚也算是救了我们一命,现在它已经受了如此重的伤,又变得这么小,就算你不杀它,恐怕它也活不了多久。不如放它一条生路,也算是我们还了它的救命之情吧。”
紫菱也上前拉住庄白,一脸恳求的说道:“是啊,刚刚要不是这蛇妖忽然冲出来逼退那妖道,恐怕我们现在都已经被那妖道杀了。庄大哥,我求求你,放了它吧。”
“你们……”庄白见胡言和紫菱这般央求,不由得叹息一声道:“罢了罢了……”
说着气呼呼的走到一旁的树下狠狠的将手中长剑插进了土里。坐在地上兀自生起闷气来。
胡言见庄白如此,心里多少有些愧疚,不过能救下这蛇妖的性命,心里倒是有些高兴。
胡言之所以要求放过这蛇妖,倒也不是因为胡言内心善良,更不是因为这蛇妖误打误撞救了他们一命,而是他觉得树妖和这巨蟒虽然是妖类,却重情重义,比起一些人来更有人情味。树妖为了让蛇妖活命,不惜碎丹,而蛇妖为了给树妖报仇,不惜以燃烧生命为代价和那妖道相斗。最后才落得如此下场。如果这时庄白把它杀了,胡言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甚至会替树妖和蛇妖不值。
他救了它,他只希望自己能过得去自己心里那个坎。让自己也多一点人情味。
胡言缓步走到青色小蛇跟前,伸手抚了抚伤痕累累的蛇身,轻声道:“小青蛇啊,你走吧,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别辜负了树妖的一片心意。不过你也要记住,以后千万不要再作恶了,不然到时候就算庄大哥不杀你,我也会不惜一切代价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那小青蛇似懂非懂的微微扬着头,黑黝黝的双眼紧盯着胡言,竟有一丝泪光闪烁。
“快逃命吧……不然一会儿庄大哥改变主意,你就跑不掉了……”胡言拍了拍小青蛇的小脑袋,从地上站起身来,快步向庄白走了过去。
庄白此刻正气呼呼的看着地上的小青蛇,胡言生怕他反悔,赶忙过去安抚。
那小青蛇看着胡言的背影迟疑了片刻,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飞快的钻入草丛消失不见……
见小青蛇消失不见,紫菱才微微松了一口气,笑咧咧的跑到庄白身边,和胡言一起像哄小孩一样哄起庄白了。
没过多久,庄白终于在无求嬉皮笑脸的表演下,露出了一丝笑容。
“你们这几个家伙……”庄白实在对这几个小家伙生不起气来,叹息一声道:“行了行了,这邪神宗的人也走了,蛇妖也被你们放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胡言心中一直惦记着追踪孽龙的事,他们在这里已经耽搁了两天了,现在好不容易解决了,自然是想尽快离开这里,继续追踪孽龙。
于是说道:“庄大哥我想我们已经耽搁好些天了,得加快脚程,赶紧追寻孽龙才行。”
金宁儿却说:“不行不行,现在大家身上都有伤,怎么赶得了路。不如今晚暂且在这里休整一夜,明天再做打算。”
庄白沉吟片刻道:“胡兄弟我知道你心里着急,但是现在大伙儿身上都有伤,而且都两天没好好休息了,就听宁儿了,今晚就在这里休整一夜,明天继续赶路。你看如何?”
“可是……”胡言正想说话,却被无求拉到一旁。
“师弟啊,就听庄大哥的。你不体谅大家也得体谅一下我和紫菱吧。我这手腕到现在还疼着呢,保不齐被那瘦猴子踢断了。”
胡言心里虽然着急,但是看眼前这些人,个个都是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于心不忍,只得点头答应了。
“紫菱,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紫菱愣愣的看着胡言,又看了看那已经塌陷的神仙墓,眼中泪水打转,心中彷徨。
见紫菱这样子,金宁儿一把揽住资金的肩膀道:“能有什么打算,紫菱自然是跟我们一起走咯。臭小子这样傻的问题也就只有你能问的出来。”
胡言瘪瘪嘴,一脸慎重的看着紫菱道:“紫菱,你看着我,认真的回答我,你愿不愿意跟着我们走?”
紫菱迟疑的看着胡言,目光却向神仙墓移去:“可是我答应过守墓老爷爷,会在这里替他一辈子守着神仙墓。我怎么能离开?”
无求却不以为然的说道:“这神仙墓都塌了,你还有什么可守的。再说了,你在守墓爷爷死后替他守了这么多年的神仙墓,已经无愧于誓言。就算现在离开,我想守墓爷爷在天有灵的话也不会怪罪你的……”
第四十三章 小黑
紫菱迟疑着,泪水滴滴滚落,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胡言也不逼迫,他知道这事儿不能强求,紫菱的去留,还得她自己决定。虽然他打心眼儿里喜欢紫菱,也希望紫菱能跟着自己离开这里。但是更多的却是担忧。一种纠结而矛盾的情绪萦绕在心头。
他希望紫菱跟自己走,同时他又担心此行道艰路险,紫菱跟着自己会受苦。或者说以他现在的能力根本没办法好好的保护紫菱。如果此后遇到困境,胡言却像现在一样无法保护紫菱,这是他万万也不能接受的。或许这会让他后悔一辈子,终生都会为自己今日的坚持和决定后悔。
见胡言愁眉苦脸的样子,身为过来人的庄白自然明白胡言心中所想,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胡言的肩膀以示理解。
良久,紫菱才将眼神从那废墟般的神仙墓收回,转头目光扫过身旁的所有人,最后停留在胡言的身上梨花带雨的说道:“你们说的对,这地方确实没有我继续留下去的必要。我只是有些舍不得,舍不得这里的山,舍不得这里的树,更舍不得替守墓爷爷守护的神仙墓,但是我更舍不得和你们分开。现在这神仙墓塌了,我也没有能守护的东西了。小哥哥,我愿意和你们一起离开这里。”
听到紫菱这么说,胡言心中一阵狂喜,但却有些迟疑的说道:“可是紫菱,我们这一路定然是困难重重,我怕你……”
话未说完,紫菱便急切道:“小哥哥,我知道,但我不怕,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也不怕。”
“紫菱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胡兄弟我看你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我相信紫菱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何况还有我们呢。”庄白拍了拍胡言的肩膀,笑道。
无求和金宁儿见紫菱答应和众人一道上路,顿时大喜,拉着紫菱高兴地跳了起来。
胡言见此,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何况他心里本来就希望紫菱跟自己走。于是道:“好吧,既然如此,今晚我们就留在这里好好休息一夜,明天一早再上路吧。”
听到胡言这么说,无求不由得欢呼一声:“真好,终于可以休息了。”说完顺势躺下,再也不想爬起来了。
金宁儿却拉着紫菱跑到一边去说着她们女儿家才能聊的话题。
胡言坐在树下,望着远处窃窃私语的两个女孩儿,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
这两天的经历可以说比胡言前十几年的经历都丰富,虽然困难重重,却有惊无险。更值得高兴的是自己竟然炼化了上古灵宝乾坤帝钟。这样一来,自己也算是一个有法器的修行人了。
只是让胡言比较苦恼的是,操控这乾坤帝钟,需要消耗很大的能量。凭自己这点修为,根本就发挥不出乾坤帝钟这上古灵器应该有的威力。所以他急切的想要提高修为。不过他也明白,这修行本来就不是容易的事情,而且师傅也告诫过他,修行需要平心静气,循序渐进,不能操之过急。对于师傅的告诫,他自然铭记于心,时刻不忘。
咕咕……
就在这时,胡言的肚子却不争气的叫了起来,想想,上一次吃东西还是在进入神仙墓之前,到现在已经有两天没吃东西了。之前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倒也没觉得饿,现在整个人放松下来,不但精神感觉异常的倦怠,就连肚子也开始抗议起来了。
胡言这肚子一叫,仿佛一下把其他人肚子里的蛔虫也勾了起来,顿时咕咕的叫声此起彼伏。
众人相视一眼,不由得哈哈笑了起来。
“看样子大家都饿了,无求背囊里还有吃的么?”胡言望着躺在地上的无求问道。
无求瘪瘪嘴道:“之前因为着急找庄大哥,我把背囊放在了外面,你瞧瞧这地方现在已经变成这样了,哪还找的到背囊?”
胡言不由得愣了愣,苦笑道:“我倒把这事儿忘了。那就只能饿着肚子挨过今晚了,明天再想办法填饱肚子吧。”
这时庄白却笑道:“那倒不至于,我这还有吃的呢!”
说着庄白把手伸进悬于腰间的乾坤袋中摸索了一会儿,竟从里面掏出一张烙饼来。
“胡兄弟接着!”庄白将那烙饼丢给胡言,继续伸手到乾坤袋中摸索起来。不消片刻,又是一张烙饼被摸了出来。渐渐地,越来越多的烙饼被摸了出来,看得胡言眼睛一阵发直。
等到人手一张烙饼之后,庄白方才罢手,笑着说:“别的东西没有,这烙饼倒是不少,将就吃吧。”
无求饿的不行,也不客气,张嘴就咬,但片刻后,眉头便拧了起来,捂着嘴巴直摇头道:“庄大哥,你这烙饼也太硬了吧,硌的牙疼,不行不行,我吃不了这东西。”
庄白看无求那可怜的模样,不由得笑了起来:“哪有你这么吃烙饼的,这饼得细嚼慢咽。如果用水泡泡会更好吃哦。”
说着伸手又从乾坤袋中掏出一个羊皮水袋来递给无求。
“庄大哥你这乾坤袋里到底装了多少好东西?”胡言有些诧异的问道。
庄白笑了笑道:“倒也没多少,就一些日常所需的东西罢了。对了,还有一只狗妖。”
提到狗妖小黑,紫菱指着悬于庄白腰间的乾坤袋赶忙问道:“庄大哥,小黑在那袋子里不会有事吧?”
庄白摇摇头道:“放心吧,这小家伙好着呢,等它伤完全痊愈了,就可以放它出来了。”
“那就好!谢谢你庄大哥。”紫菱感激的看着庄白。
“对了,紫菱你是怎么认识小黑的?要不给我们讲讲小黑的事情呗。”既然有了吃的,胡言倒是想听听关于那小黑的事情,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一边啃着难以下咽的烙饼,一边听听小黑的事情,倒也惬意。
紫菱小心翼翼的掰着手中的烙饼,想了想道:“想想应该是几年前我和爹一起上山来打猎,追踪一只麂子,无意间到了这里。就遇到了守墓爷爷和小黑,那时候小黑还是一只普通的小黑狗。一双眼睛老是滴溜溜的转,别提多可爱了。”
紫菱将一小块烙饼塞进嘴里之后,继续说道:“后来爹出事之后,我就经常一个人到山里来寻野物,顺便看看守墓爷爷和小黑。小黑很听话,也很忠诚。有一次我为了采一棵灵芝草失足跌下山崖,好在卡在了崖壁上,还是小黑跑回去叫来守墓爷爷才把我救上来的呢。”
紫菱将嘴里的烙饼咽下后,继续说道:“以前我也问过守墓爷爷为什么要一直守护这个神仙墓,他告诉我,这是他们家族的使命,终其一生也要守护。不过最让他遗憾的是,他没有后人,不能一直守护下去。好在有小黑,守墓爷爷和它的感情很好,从来没把它当成一只狗,一直把它当成自己的孩子,当成自己的亲人一样。小黑很有灵性,它总能明白守墓爷爷的心思。它也知道守墓爷爷的使命,所以小黑也把守墓当成了自己的责任,就算守墓爷爷死后,小黑也一直秉承着他的遗愿一直守护着这个神仙墓。”
听到这里,众人已经感慨万千,一只狗尚能如此忠义,现在的人却还不如一只狗。
紫菱还在继续讲述着小黑的故事,胡言却陷入了沉思。
恍然间,他似乎看到了那只屹立在乱石岗上,威风凛凛的巨大狗妖……
那一年,一个拾柴的老人在一棵树下捡到一只黑色的奶狗,那只奶狗枯瘦如柴,已经奄奄一息。老人用一碗米汤救活了它。
他对它说,以后你就是我的孩子了,此后相依为命,相伴一生吧。
它歪着头,眼中似有泪光。
那一年,拾柴老人病入膏盲,性命垂危。它狂奔百里,寻到常来山上打猎的女孩,想要她救他。
但老人已经油灯枯竭,无药可医。
他说:小黑,我要走了,以后不能照顾你了。
它看着他,低声呜咽,眼中有泪。
他说:阿菱是个好姑娘,你跟着她走吧,她一定会替我好好照顾你的。
它摇着头,泪如雨下。
他说:我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神仙墓和你啊,小黑。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就像当年我捡到你的时候一样,坚强的活下去。
它放声哀鸣,悲不可言。
老人终究还是死了,它的心仿佛也一下死了,留下的不过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它不吃不喝,奄奄一息。
她说:小黑,爷爷说过让你好好活下去。难道你不听爷爷的话?
它不为所动。
她说:爷爷说过,他最放心不下的是神仙墓和你,难道你想让爷爷死不瞑目?
它缓缓抬起头,虚弱的摇摇头。
她说:既然你不愿意,那就振作起来,好好活下去,替爷爷完成他没能完成的事情,别让爷爷留下遗憾。
它挣扎着站起身来。面前是一只死了的山鸡和一盆清水。
它流着泪,将山鸡和水吃的干干净净。
她流下欣慰的泪水:这才是好狗,这才是我喜欢的小黑。以后我会陪着你,陪你一起守护着神仙墓,替爷爷完成他没能完成的事情。
它呜咽一声,用力的点点头……
第四十四章 周天
皓月当空,繁星点点。
大战之后的沱山,显得残破而荒凉。四周静得连虫鸣鸟叫声也消失了。
夜已深沉,众人或躺或卧,各自进入了梦乡。
胡言低头看了看蜷缩在身旁酣睡的紫菱,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欣慰笑意。她那沉静的小脸,微微的鼾声,一切的一切都那么令人怜惜。
紫菱睡的深沉,嘴角却带着笑,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样的好梦。
胡言伸手捋了捋紫菱额头上有些散乱的长发,动作温柔又轻缓,生怕惊醒了熟睡中的紫菱。
看着紫菱,胡言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不像爱情,也不像友情,更多的却像兄妹之间的亲情。或许是因为两人之间的过往有着太多的相似之处,感同身受,因此拉近了彼此心与心的距离。
胡言知道,这一份感情将成为他一生的羁绊。
胡言也知道,想要守护好紫菱,守护好这一份羁绊,自己就必须变得更加强大。只有自己足够强大之后,才有能力保护好自己想保护的一切。
沱山之巅,山风萧瑟,雾气升腾,繁星皓月仿佛笼罩在了一片淡淡的细纱之中。渐渐变得朦胧起来。
胡言坚定了心智,趁着夜深人静,便开始了自己变强大的第一步。
打坐乃修行之必要,可让人平心静气,断除妄想。
却见胡言手掐子午,脚盘阴阳,迎着朦胧月光,闭目凝神。
随着他缓缓吐息,原本有些发闷的胸口变得顺畅了许多。渐渐的,他感觉周身变得暖洋洋的,如同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那原本疲惫的感觉也荡然无存,变得通透不已。
胡言心中欣喜,却不着急。按师傅所教,循序渐进,一吐一吸,井然有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胡言忽然感觉那一吐一吸之间,小腹之中似有清凉之意萦绕。
胡言大喜,集中精神,将那神识完全放在小腹之内那清凉之意上,感受它的存在,感受它随着自己一吐一吸之间荡开的阵阵涟漪。
随着胡言的吐息,小腹之中那股清凉之意越发明显,渐渐的从一缕,变成一片,最后竟完全充斥整个下丹田。
胡言知道,这股清凉之意一定是九转凝元草的药力转化而来。想要将其完全吸收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他所能做的是便是逐渐吸收,将其纳为己用。
只是让胡言有些无奈的是,这股清凉之意似乎并不受自己的意识控制,完全自主运转。等到那清凉之意填满整个丹田之后,便顺着上次通脉之径,缓缓流转开来。
不过让胡言感觉欣慰的是,虽然这次那清凉之意让丹田微胀,却并不似上次那般汹涌澎湃。也没有什么难受的感觉,反倒有些舒畅。
随着那股清凉之意流转开来,胡言只感觉周身也变得异常通透。
但是那通透之感来得快去的也快,那清凉之意转而汇聚于会阴,顿时会阴之处竟隐隐有些发胀,仿佛有什么东西将丹田外涌的清凉之意阻隔了一般。随着清凉之意不断涌向会阴,那胀痛之感便越发猛烈。
胡言心中大骇,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只得按照师傅所授的吐纳之法,不断的吐纳调息,以此稳固丹田之中的清凉之意。
随着胡言不断的吐纳调息,那源源不断的清凉之意涌出丹田聚集于会阴之处。胡言只感觉会阴之处似有一团热力旋转跳动,忽的那道阻隔仿佛终于承受不了源源不断流入的清凉之意,竟如同大坝决堤般,一溃而散。澎湃的清凉之意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着向前而去。
随着这股清凉之意冲破阻隔,向前而去,会阴之处的胀痛之感也随之消失,顷刻间变得舒畅通透起来。
但是还不待胡言高兴,却感觉通过会阴之处的清凉之意一分为二,一支出会阴,向下而走,直取尾骨端,另一支却青云直上。
那向下而行的清凉之意很快再次受阻。尽都汇聚于尾闾附近难以前进。
不过有了之前的经验,胡言倒也不急。任他尾闾胀痛难忍,只是紧守灵台一丝清明,不断的吐纳调息,将丹田之中的清凉之意源源不断的输入尾闾之处。
待到胡言已经快要达到忍耐的极限之时,却感觉尾闾处一股热力升腾,那清凉之意竟如同白马过隙般,径直冲破阻碍,一路向前,高歌猛进。一路冲破命门关,直达夹脊关。
一路向上而走,仿佛耗尽了那清凉之意的力量,以至于冲劲不足,到达夹脊关后,便再次受阻。
胡言知道必然是后续之力没有跟上导致的,因此倒也不急,只是不断吐息,那气倒也聚集的很快,不消片刻,胡言便感觉小腹再次出现满胀之感。于是胡言赶忙调动小腹之中的清凉之意向那夹脊关输送过去。
那气直达夹脊关和之前的清凉之意合二为一,瞬间爆发出强大的冲力,瞬间将那气机冲破,直下平川。过大椎,直达玉枕关。玉枕关位于后脑勺位置,那清凉之意一入玉枕,胡言便感觉头晕脑胀,脑中似有滚雷之声,嗡嗡作响。
胡言疼痛难忍,却也不敢强行闯关,只是紧守灵台,不让自己晕倒。不断吐纳调息,将小腹之中的清凉之意源源不断的输入玉枕之中。随着清凉之意不断灌入。直疼得胡言气息紊乱,大汗淋漓。
但他却紧咬牙关,意守丹田,等那清凉之意不断汇聚。随着清凉之意在玉枕关达到临界点,忽然间听到脑中响起一声轻微的脆响,波的一声,那清凉之意便如同洪水过境般汹涌着向前而去。顿时那脑中的嗡鸣声消失不见,就连那头昏脑胀的感觉也顷刻间消失不见。
而此时那清凉之意却青云直上直达百会穴,但百会乃人之天庭,身体的制高点,清凉之意汇聚于此,上不得上,下不得下,最后竟然越聚集越多。
那脑袋顿时如同快要炸裂一般,比起过玉枕时的疼痛,这百会之处的疼痛却来得更加猛烈,更加让人难以忍受。不过胡言生来吃尽苦头,什么样的伤痛没有承受过。虽然这样剧烈的疼痛是他之前从没有过的,但任凭他钢牙咬碎,也不会放弃。何况现在是箭在弦上,根本也由不得他了。只是不断的吐纳调息,希望那清凉之意,能尽快冲破此关,免受自己受尽苦痛。
那股清凉之意在百会穴停留了好一会儿,直到后面的清凉之意汇聚于此,积蓄够力量之后,便飞速的沿任脉而下,顿时胡言感觉醍醐灌顶般的清明,那脑子的疼痛也荡然无存。
那清凉之意一路向下,很快过上丹田,再气走两眼之间,到达口腔上颚的龈交穴,过鹊桥。
所谓鹊桥,便是舌抵上腭天池穴,为的便是开玄膺,使真息往来畅通无阻。
等到真气过了鹊桥,便到十二重楼。
古语有言“十二重楼降下迟”。
何谓十二重楼?
这十二重楼便是人胸腔上的十二条肋骨。
又怎么叫“十二重楼降下迟”?
也就是说第一次通脉之时,根本就感觉不到真气能从这个地方流过,很多练气者都认为这里是不通的,但等到能够内视之后,他们才发现,原来这十二重楼也是任脉的一点了。
清凉之意经过重楼,便进入中丹田,中丹田便是膻中穴,属人之气机,此处一通,气机便通了。
胡言顿时感觉一呼一吸之间前所未有的通透,脑中也变得清明起来。
而这时那清凉之意却再次由中丹田回流下丹田,和小腹之中的清凉之意合二为一。
这清凉之意从小腹下丹田,过会阴,经尾闾,最后经由中丹田直达下丹田,竟已经运行了一个周天。
不过让胡言有些不解的是,原本在会阴聚集的清凉之意本已一分为二,一条再次汇入小腹下丹田,而另一条却散入其他杂乱的经脉,在自己不经意间已经消失不见。这些似气非气的清凉之意,到底去了哪里?
他不知道,不过他倒也不担心,至少现在他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而且在清凉之意再次汇聚于小腹下丹田之后,胡言只感觉周身升起一股热气,暖洋洋的,倒是舒畅不已。
而此时胡言却感觉下丹田里的清凉之意却不受自己的控制自主的按照之前行进的路线运行起来。而且一路上再无阻碍,通常无比。
等到再次运行八个周天之后,却感觉周身热气翻腾,仿佛置身于滚烫的热水之中一般,百会穴也感觉有些发胀,片刻后,周身的热气竟汇聚于百会穴,最后竟冲破百会穴,从胡言头顶的发间喷涌而出。
这热气喷出,胡言顿时感觉像一盆冷水从头顶泼下,瞬间浇灭了周身那股火热之气。霎时间说不出的清爽通透。脑子也变得清明了许多。
而这时那清凉之意却再次归于下丹田,缓缓凝聚成一团如有实质的金色光团。任由胡言怎么调动却也没有任何反应。
胡言不禁有些纳闷,不过却也无可奈何,只得从入定中清醒过来。
第四十五章 萌芽
当胡言醒来时,天色早已大亮。而庄白等人早围在自己身旁,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
见胡言醒来,庄白脸上的担忧荡然无存,转而高兴的笑道:“可喜可贺啊胡兄弟。”
胡言微微笑道:“庄大哥这喜从何来啊!”
庄白却拍了拍胡言的肩膀道:“你这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昨晚定然冲破玄关了吧。”
胡言知道瞒不过慧眼如炬的庄白,讪讪笑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冲破了玄关。只是感觉小腹之中有一股清凉之意,不断的攻伐经脉穴位。运行九遍之后,最后归于小腹之中。现在小腹之中有些微微发胀,像是有一团气,但是我想控制它,它却没有一点反应。”
庄白笑道:“好小子,这么短时间就察灵感气行得小周天了,不错不错。”
“小周天?”胡言疑惑的挠挠头,不明就里的问道:“小周天是什么?”
一旁的胡言却插科打诨道:“笨,小周天都不知道。以后千万别对人家说你是我师弟。我嫌丢人。”
庄白摇头笑道:“无求你也别这么说胡言,他不是刚入道门么,不知道这些很正常。你以为都像你一样,从小在清源宫耳濡目染么?”
无求瘪瘪嘴,不在说什么。
庄白却看着胡言道:“小周天就是修行之人吐纳之时,运行真力沿任、督二脉循环一周,即内气从下丹田出发,经会阴,沿脊椎督脉通尾闾、夹脊和玉枕三关,到头顶泥丸,再由两耳颊分道而下,会至舌尖或至迎香,走鹊桥。与任脉接,沿胸腹正中下还丹田。因其范围相对较小,故称小周天。又称子午周天、取坎填离、水火既济、玉液还丹。即练精化气的过程。不过我看你刚才头顶有热气升腾,想来已经打通任督二脉各处穴位了。”
胡言点点头道:“难怪我感觉那清凉之意每过一处穴位,我就难受的要死。”
庄白笑道:“第一次都是这样,这还算好的。有的人心急求成,强行闯关,最后通脉不成,反而落得走火入魔的下场。你这小子居然没有外人的引导居然自己打通任督二脉,也算是奇才了。”
胡言憨笑一声道:“可能是我运气不错吧。”
庄白道:“现在你既已打通任督二脉的穴位,往后再运气,便不会再有难受的感觉了。”
胡言点点头:“那就好,我可不想再受一次那样的痛苦。感觉整个头都要炸了一样。”
“哈哈……那倒是,那感觉可真不好受,”作为过来人的庄白自然深有感触。
“小哥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紫菱等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不断的扫视着胡言周身,生怕胡言有什么不妥。
胡言倒也没觉得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反而感觉周身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不过很快他却感觉确实有一点不妥之处。
此刻他只感觉胯下驽马高昂,血脉喷张,仿佛竖起的旌旗一般。好在身上穿了庄白的长袍。宽大的袍子将胡言整个包裹的严实,不仔细看,倒也看不到裤裆处支起的帐篷。
不过就算这样,胡言的脸色也瞬间变得通红,尴尬的说道:“那什么,紫菱,我没事。”
庄白知道胡言的窘迫,笑着道:“紫菱,你放心吧,你小哥哥他没事。你们也不用担心了。别围着他,该干嘛干嘛去吧,让他一个人再调息一下。”
紫菱虽然担心胡言,但听庄白这么说,倒也放心不少,既然胡言还要调息,她自然不能在此打扰,拉着睡意朦胧的金宁儿就往林子深处跑去,自然是解决内急去了。
见紫菱走远,胡言才幽幽呼出一口气,讪讪笑道:“多谢庄大哥。”
庄白见胡言这吃瘪的样子,不由得大笑起来:“这很正常,这吐纳之术本就是培养精气,精气神充足,才能达到通关,现在你即已行得小周天,下丹田之气饱满,才会有这样的反应。你现在只需以收降龙法,将这初步静养来的养生至宝收归所有。便无碍了。”
胡言点点头,按照师傅之前所传授的收降龙法,降服了那龙头高昂的怒龙之后,再行干沐浴之法将全身上下搓了一遍之后,伸臂长腰舒筋气,反复七次之后方罢。
做完这一切,胡言只感觉周身说不出的爽利,举手抬足之间似乎也充满了力量。他心情不由得大好。缓缓抬起头,让那暖洋洋的旭日照耀在脸上,享受着这令人沉醉的感觉……
解决完内急的金宁儿从林中走出来,抬头却看见沐浴在旭日之下的胡言。
胡言仰着头,微风拂过,长发飘舞,衣袂翻飞。初升的太阳更是在他的身上镀上一沉淡淡的金光,让他整个人看着金灿灿的。
一夜之间,原本土里土气傻了吧唧的臭小子竟然变得高大英挺了许多。金宁儿看得有些呆了,一颗心小鹿乱撞,一张俏脸顿时红到脖颈。
“宁儿姐,你怎么了?”从后面树丛钻出来的紫菱,拍了拍有些呆滞的金宁儿。
金宁儿一个激灵,猛地低下头道:“没,没事!”
紫菱犹疑的看了一眼金宁儿,又看了看不远处的胡言,嘴角不由划过一丝戏谑的笑意:“宁儿姐,你有没有觉得我小哥哥今天感觉特别的不一样?”
“啊!?”金宁儿猛地抬起头,不知道紫菱这话什么意思,愣愣的说:“好像是有点不一样。看起来好像没那么傻了。”
紫菱笑了笑道:“小哥哥本来就不傻,你不觉得小哥哥其实长得很好看么?”
金宁儿瘪瘪嘴不以为然道:“瘦了吧唧的,有什么好看的。”说着,目光却有意无意的向胡言瞟去。
紫菱轻笑一声:“不好看,那你还一直盯着人家看。我看你啊,就是口是心非。宁儿姐你不会是看上我小哥哥了吧。”
听到紫菱这么说,金宁儿一张俏脸顿时变得越发的红润,仿佛快要滴下血来。她却梗着脖子道:“紫菱不许胡说,本小姐怎么会看上他这个傻小子。你说他又傻又凶,长得也就那样,还老是一副别人欠他钱的模样,谁眼瞎才看得上他。”
紫菱听金宁儿把胡言批得体无完肤,不由得娇笑起来,她看得出来,金宁儿虽然是这么说,但是眼神却不住的往胡言那边看,要说没有心思,肯定是骗人的。
“我小哥哥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我就觉得他很好,为人宽厚善良,对朋友热忱体贴,就连对妖怪都那么温柔。”紫菱歪着头细数胡言的好。
金宁儿听得很不是滋味,瘪着嘴,低声道:“这个臭家伙对谁都好,干嘛老是和我过不去,对我还那么凶。臭小子坏小子,讨厌死了。”一双小手用力的撕扯着衣带,好像那就是胡言一样,恨不得将他撕个粉碎。
见紫菱这么样,紫菱微微一笑道:“其实小哥哥挺关心你的,之前你深陷九宫八卦阵,小哥哥可担心你了,非要留下来等你。后来你被妖道抓住了,也是小哥哥第一个冲过去救你。”
“啊!?”听到紫菱这么说,金宁儿有些诧异,有些不可思议的向不远处的胡言看去,嘴里喃喃道:“他会对我这么好?”
“真的呢,不信你去问庄大哥。”紫菱笑道。
紫菱的话,不禁让金宁儿心神荡漾,她完全没想到一向喜欢和自己对着干的胡言,竟然会这么关心自己。这让她一时之间竟有些难以接受。
抬头,阳光下的胡言,光芒万丈。虽然身体瘦弱的撑不起庄白的衣服,却是异常的坚挺。剑眉星目,深邃坚定,一张斧凿刀削般的脸清瘦刚毅,竟也没有往日那般讨厌了。
紫菱见金宁儿再次发呆,不禁掩嘴偷笑,一副阴谋达成的模样。她伸手拍了拍金宁儿道:“宁儿姐,你发什么呆呢,走了,大伙儿还等着我们呢?”说着向胡言走了过去。
金宁儿一激灵,将目光从胡言的身上收了回来,答应一声,缓步跟了上去。只是一张小脸早已红的不成样子。
“小哥哥,你调息完了么?”
胡言转头看紫菱走过来,笑着点点头:“嗯,已经没事了。”却发现跟在紫菱身后的金宁儿低着头,脸色红的渗血,不由担心道:“咦,凶丫头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生病了?”
金宁儿顿了顿,脑袋埋的更深,她支支吾吾道:“没,没事儿,这天有点热而已!”
胡言抬头看了看挂在山边的旭日,愣愣的说:“这大清早的太阳暖洋洋的,哪有很热?”
紫菱掩嘴偷笑一声道:“小哥哥,这天气是不算热,但有些人的心可能就有点热了。”
胡言有些发蒙:“心热,这是啥病?”说着还伸手去触摸金宁儿的额头。
金宁儿向后避了避,恶狠狠的看着紫菱道:“好你个臭丫头,枉我对你那么好,居然编排我。找打。”
紫菱娇笑一声,挽着胡言道:“小哥哥,宁儿姐要打我……”说着挑衅似的对金宁儿吐了吐舌头。
金宁儿恨的牙痒痒,倒也拿紫菱一点办法也没有,一跺脚,红着脸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