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醋意纷飞
回到院子,一阵不高兴,身边的嬷嬷却说道:“公主殿下,你怎么了?”
“没什么,不高兴。”东方清儿嘟着唇,一点也不隐瞒自己。
嬷嬷本就是宫中的老嬷嬷,这些宅门里面的事情自然是了解的,不用猜就知道是什么原因,皇上将她赐给公主,那么必然,她就是公主的人了,为公主排忧解难这是她的本分。
“公主殿下,能容老奴说两句吗?”
“嗯?”公主点点头,带着点疑惑。
为避免隔墙有耳,嬷嬷却是附耳上前:“公主殿下要是您喜欢,那么就要去争取,一个沈画,你还斗不了?”
“你是说?”东方清儿一愣。
而嬷嬷却是点点头:“是的,那个男人不花心,尽管外面传国师大人多么的痴心,但到底是不是你试了才知道啊。”
“那我应该怎么做?”此时东方清儿眸低散发出点点光芒。
“奴婢给公主殿下您熬一碗鸡汤,国师大人总是处理事情到深夜,那么这自是你最好的表现机会了。”嬷嬷淡淡的说道,其意味不言而喻。
“那快去啊,顺便给我找件好看的衣服来,晚上我要美美的去。”东方清儿眨了眨眼眸,似乎已经想到她倒在墨煊怀里的感觉了。
嬷嬷笑了笑,自然是不耽误的,快速的来到小厨房,很快,便入夜,此时东方清儿穿着一件低胸纱衣,依旧是淡粉色,端着鸡汤行走在墨色的黑夜,给人一种朦胧美。
此时书房,一盏孤灯点亮,里面坐着一伟岸的身影,正是墨煊的。
东方清儿一阵害羞,脚下的步子快了几分。
吱呀……
门应声而开,墨煊听到听声音并没有抬起头来,而是嘴角划过一抹弧:“怎么来了?更深露重,也不怕着凉?”
墨煊无限柔情的声音。
东方清儿还是第一次听到,整个心都快要化了一般,难道墨煊早就知道她为她熬了鸡汤吗?
此时东方清儿并没有说话,而是轻笑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托盘,将一碗鸡汤端了起来。
墨煊迟迟没有听到回答,却是闻到一股厚重的鸡汤味儿,很是香,便抬起头来:“夫……”
一句话梗在喉里久久反应不过来,就在东方清儿快要走到的时候才回神:“咳咳……公主殿下,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给你送鸡汤啊!”东方清儿甜美的说道。
“咳咳……”墨煊轻咳以掩饰尴尬,他还以为是沈画呢,有时候他忙到半夜的时候,沈画睡不着便会来找她,却是忘了如今府上多了一个公主殿下。
“这么晚了,公主真是有心了,快去歇息吧!”墨煊淡淡的说道,刚才的柔情荡然无存。
东方清儿也是不以为然,摇了摇头:“可是人家都还没有看到你喝下去,我可是熬了一下午呢!”
难得的,东方清儿竟然自称我,再也不是本公主了。
墨煊皱眉,不知说什么好,怎么都感觉东方清儿的表现怪怪的。
“公主你放下吧,微臣等会儿在喝。”虽然东方清儿是他的妹妹,但是如此亲近,他始终不习惯。
而东方清儿则是一脸为委屈:“大人就这么嫌弃我熬得汤?连喝都不想喝?”
“不是,微臣这就喝。”墨煊皱着眉,不知道怎么反驳。
而东方清儿笑了笑将鸡汤递了过去:“这才对嘛,也不枉我辛苦一下午,你尝尝,很鲜的哦。”
正当东方清儿来到桌边,准备将碗递到墨煊的手上的时候,突然想到嬷嬷说的话,一定要自己喂。
灵光一闪,本已经到墨煊手上的碗快速的收了回去:“大人,这鸡汤很是热,我帮你吹吹。”
墨煊无奈,这汤哪里烫了?明明他都没有看见热气升腾,奈何东方清儿已经拿着勺子在碗里搅动,并轻轻吹风。
而门外,沈画今日不知怎么的,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似乎是有心灵感应一般,就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很是不安,便来到书房。
“大人,我来喂你。”
突如其来的一声娇恬让沈画差点一酿跄跌在台阶之上,这个声音!不是公主的吗?怎么这个时候在墨煊的书房里面,听这个声音暗叫不妙。
三步并作两步快速的往书房门口跑去,书房门并没有关上,沈画直接便跑了进去,刚好看见墨煊将沈画手中的勺子夺下来:“公主殿下,这恐不妥,还请自重!”
听到墨煊如此说,沈画心里这才好受一点,虽然两人之中弥漫着点点暧昧,但沈画却是相信墨煊的,况且不说这东方清儿还是墨煊的妹妹。
不过看这东方清儿这一身装扮,她怎么越看越气呢,怎么看怎么像是狐媚子。
“公主殿下,这么晚了,来臣妾夫君的书房里,恐怕是不妥,请回,不然玷污了公主的名声可是不好。”沈画皱眉,一脸的不悦,语气也不是多好。
而东方清儿却是表现的很淡定,因为嬷嬷已经教了她该怎么说了,只听她轻轻的一哼:“怎么?夫人你不知道心疼大人,我帮你熬鸡汤送来,这还错了?”
“自然是没错,只是大人并不喜欢鸡汤,夫君也没有吃夜宵的习惯,公主殿下多情了一些。”沈画淡淡的说道,眼神却是看向墨煊。
墨煊闻言忍不住笑,却是点点头:“却是这样,公主殿下。”
“那你不早说。”嬷嬷教了她千万种回答,就是没有想到这种情况,顿时便不知道说啥了,眼神中闪过一抹慌乱。
“咳咳……”墨煊被噎,并没有说话。
而沈画则是说道:“公主殿下如此垂青臣妾的夫君,真是让臣妾受宠若惊,不过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要是传出去,你半夜如此频繁来臣妾夫君的书房,恐影响公主殿下你的清誉。”
沈画这次是真的怒了,就算是亲妹妹,喂喝鸡汤这也有点过了吧。
“这里就我们三个人,我和大人必然是不可能传出去的。”东方清儿冷哼,一脸的高傲。
“公主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沈画气的鼻孔都要冒烟,她什么时候是那样的人了?
而东方清儿见此,却突然甜甜的一笑:“所以说,这件事就不可能会被传出去啊。”
说完,然后看向墨煊,一口将玉碗中的鸡汤喝下去:“大人不喜欢算了,本公主喝下便是。”
然后挑衅的看向一旁的沈画,好似再说,大人不喜欢喝,也不便宜你。
然后便快速的走了,走到沈画面前,还故意狠狠的撞了沈画一下。
沈画一个趔趄,差点倒在地上,墨煊连忙飞身上前:“夫人,没事吧。”
“哼……”沈画鼻子都快要气歪了,哪里还和墨煊说话。
墨煊则是点了点沈画的鼻子,刚才僵硬的语言,此时顿时来了一个大转换,带着无限柔情:“夫人这是吃醋了?她是我的妹妹。”
似解释又似轻哄。
而沈画则是站了起来,推开墨煊的手:“妹妹就可以喂你鸡汤喝了,妹妹就可以和你这么亲密了?”她咋就不行呢?
而墨煊则是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夫人你真可爱,妹妹嘛,难免贴心些,难道你还怀疑我对你的心啊?”
“我当然不怀疑你,但是我怀疑她的心。”沈画醋醋的说道,一脸的不高兴。
“噗哧……看你说的,怎么会呢,还别说,我倒是有件事情想要问问夫人。”
“什么事?”沈画转过头看,看向墨煊。
墨煊则是宠溺的说道:“我想知道,我什么时候不爱喝鸡汤了,什么时候不喜欢吃宵夜了?”
难不成他早前吃的东西都是早膳?
沈画一窘,低下头:“那个,我……”一时之间她找不到回答的话,却在这个时候,沈画抬起头来,一脸的霸道:“反正你就是不喜欢吃别人做的宵夜!”
“……”墨煊无语,这也行?
“是,夫人说的是。”墨煊不敢反驳,只得点点头。
沈画这才满意的点头,看了一眼墨煊,心中的怒气虽然是降下了一大半,但还是隐藏着小宇宙要爆发。
“以后你处理事情换个位置。”怎么想怎么觉得不放心,这个东方清儿穿成那样,就算是她喜欢这种装束,但也不得不让人深思啊。
“嗯?”墨煊一愣,很明显没有听懂沈画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夫君以后晚上处理公务的话,换个地方,不许在这里。”万一那个公主又来了,她不知道,万一他们要是擦出点什么,那麻烦大了。
墨煊虽然知道东方清儿是他的妹妹,但是东方清儿不知道啊。
“那夫人说换到哪里?嗯?”墨煊顿时乐了,原来是这个样子啊,很少看到沈画为他吃醋,竟然有如此美妙的感觉。
只见墨煊眯着眼,数不清的暧昧。
沈画一窘,低下头,脸瞬间便红了:“咳咳……那个,夫君觉得哪里好都可以,唯独不能在这里。”这里离她的房间太远了,她不放心!
后面半句沈画没有说,却是隐在心里,而面上红霞满天。
墨煊则是笑了,手不规矩的在沈画的身上一阵游走。
只是一瞬间,沈画的身子便僵了,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墨煊则是低头埋在沈画的脖间,低头说道:“在床上怎么样?”
温热的气息划过沈画的身上,沈画顿时想中电一般,一阵酥麻。
“咳咳……夫君你……”还不待沈画说话,墨煊已经将沈画抱起,只是一瞬间,室内暧昧气息高涨。
相比之下,一路怒气冲冲的东方清儿跑回了她的院子,此时屋子里一阵愁云。
第一百九十八章 老嬷嬷的计谋
“公主殿下,怎么了?”嬷嬷见东方清儿几乎快要哭出来了,很是担忧。
“大人竟然不喜欢喝鸡汤,还从来不吃宵夜!”
此时东方清儿终是哭了出来,进京这么久,她还从来没有受到过如此委屈,顿时便哭的稀里哗啦的。
而嬷嬷则是一呆,这不应该啊,国师大人什么时候不吃宵夜了?
“公主殿下,你别哭啊,我们还可以从其他着手啊!”
“还有什么方法啊,大人是不是就不喜欢我啊。”东方清儿大哭着说道。
“怎么会呢,公主殿下你这么高贵善良,大人自然是喜欢。”
“那为什么大人一见到沈画就立马和我保持距离,好像我和他之间有很长的沟渠跨不过去一般。”东方清儿哭着说道。
“夫人也来书房了?”嬷嬷皱眉。
“嗯,本来我都快要得手了,正在我喂大人喝汤的时候,沈画来了。”东方清儿哭着说道。
嬷嬷顿时便明了:“原来如此!”
“那我该怎么办啊?”东方清儿吸了吸鼻子,不明白嬷嬷说的是什么。
“公主殿下,此时已经夜深,你先去休息吧,明日再说。”嬷嬷见公主已经有困意,便没有再说。
东方清儿则是点点头,折腾这么久,她早就累了,很快便进入梦乡。
而嬷嬷则是来到了后院,来到了一个黑影身边,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便见嬷嬷点点头,然后两人分开。
一夜过去,第二日一早,嬷嬷便赶在公主醒来侯在门外。
“公主你醒啦!”嬷嬷听见想动,连忙开门走了进去。
东方清儿皱了皱眉,点头,起身,让嬷嬷帮她穿衣,却看见身后有一人抱着一只猫。
“嬷嬷,这个猫是怎么回事?这肚子怎么这么大?”东方清儿很是奇怪。
“这是一只孕猫,老奴听说夫人最怕的就是猫了。”嬷嬷意味深长的说道,手中的动作飞速帮东方清儿梳妆,一点都没有因为说话而耽误。
东方清儿点点头,但却更加疑惑:“那和孕猫有什么关系?”
“公主殿下……”老奴此时附耳上去,只是片刻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清楚。
而东方清儿双眼一亮,这倒是好注意,她就不相信,沈画还能面不改色,就算不为大人着想,也要为这国师府着想不是。
“嬷嬷你真棒,这是赏你的!”东方清儿高兴的不能自已,随意的在梳妆台上拿了一件首饰,递了上去。
公主殿下的东西,件件价值连城,嬷嬷受宠若惊,连忙跪在地上,高兴的快说不出话来:“为公主殿下排忧解难是奴婢的荣幸,这点小事自然不在话下!”
“快去安排,本公主都快迫不及待了,哈哈……”东方清儿点点头,得意的说道。
这有钱就是好。
而嬷嬷则是吩咐人将早膳拿了过来,便出去了。
“外面是什么声音那么吵闹?”此时沈画正在院子里晒着晨间的一抹暖阳,阳光温和,照射在脸上,不刺眼,特别的舒服,忽听外面吵吵闹闹,便见沈画睁开了凤眸,淡淡的问道。
旁边的丫鬟快速的出去看了看:“夫人,是公主殿下那边的人,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哦,由他们去吧。”沈画点头,并不打算理会。
“喵……”
却在这时,一声猫叫打破了整个院子的宁静。
几乎是一瞬间,沈画便弹跳了起来:“啊……哪里来的猫儿。”
并快速的往屋子里面跑去,但她怎么能比得过猫儿的快跑呢,只不过是一瞬间,便见猫儿来到了沈画的面前刚好挡住沈画的去路。
沈画吓得花容失色,差点没有跌倒在地上:“这……这是哪里来的,快点弄走!”
身后的丫鬟哪里敢闲着,自家主子最怕的就是这个,只是这个猫儿是怎么跑进来的?
容不得她们去思考,只得快速的扑上来,准备将猫儿给逮住,避免沈画受惊。
而这个猫儿似乎知道一般,无论这些丫鬟怎么围堵它,它只往沈画身边跑,沈画躲藏不得,连喘气都弱了几分:“怎么这个猫儿跟则我跑,你们快点捉住啊!”
沈画带着哭腔,偏偏这个时候墨煊上早朝去了,还没有回来。
这些丫鬟得到了命令,奈何就是跑不过这个猫儿,一有空子,便被它钻了。
此时院子里,几个丫鬟和一主子乱作一团。
“夫人,你快点来到来到奴婢们的身后,奴婢将它为主。”此时几个丫鬟,刚好站在猫儿外面,将这个猫儿围在他们的中间,而此时猫儿也没有动,眼神只是随着沈画的动作而动。
沈画最是受不得猫儿的眼神了,顿时鸡皮疙瘩都出来了,打了一个颤儿后快速的跑到了丫鬟的身后。
而此时猫儿见沈画即将离开它的视线,却是突然有了动作,只见它的身体凹起成了一个弧形,还不待众人反映,却见这个猫儿猛地一跃。
正是往沈画哪里跑去。
沈画瞬间就呆了,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反应,眼中只有这一只飞向她的猫。
当然,猫儿并没有飞到她的身上,因为在这个时候,从院子外面跑来的一个丫鬟,手里拿着一根棍子,刚好将猫儿击中。
而猫儿发出一声惨叫,便倒在了地上,头上不停的冒出血液。
沈画惊魂未定,胸口上下起伏,看着地上还在挣扎的僵死之猫不停的喘气。
沈画的贴身丫鬟连忙跑了过来,将沈画扶住:“夫人别怕,猫儿现在已经死了,快坐下。”
“我说我的猫儿在哪里去了,原来被你杀了!”还不待沈画有所动作,却见外面东方清儿一脸怒气冲冲的跑到了沈画面前。
“公主这是什么意思?”沈画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脸色红一阵青一阵的。
“什么意思,没看见吗?这只猫是本公主的,你为什么要杀它!”东方清儿几乎是怒吼出声,好像真的为这只猫儿惋惜。
而沈画则是冷笑一声,靠在丫鬟的身边,冷声说道:“公主殿下,臣妾怎么不知道你养猫儿了?”
“这是只流浪猫,本公主见他已经有孕在身,叫声凄凉,本公主连生怜悯之心,于是喂了它吃食,而这只猫便没有再走了,一直在我的院子里,只是今日本公主再去喂食时便发现它不在了,于是便到处寻找,结果却是看到这只可怜的猫儿死在了你的院子里面,你怎么这么狠心,它可是有孕在身啊,它与你无冤无仇,难道你就这么不待见它!”
东方清儿几乎是怒吼的说出来,并且将有孕在身,和无冤无仇咬的极为重。
其实她并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都是嬷嬷让她这般说的。
沈画浑身一震,看向地上的猫儿,此时猫儿几乎没有呼吸,面色狰狞的可怕,躺在地上,嘴里还不断冒血,而肚子却是是圆滚滚的。
面对东方清儿说的,她竟然无力反驳:“公主殿下,还请原谅臣妾,臣妾不是有意的。”
此时她除了认错,却找不到别的话说,毕竟猫儿是她的丫鬟亲手打死的,而棍子还在那个丫鬟的手上拿着的。
“难道就只是道歉,这只猫连着它未出世的孩子就这么枉死?”东方清儿冷冷的说道,并没有看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却是给了众人一层无形的压力,特别是那个将猫儿打死的丫鬟,此时已经苍白着脸色,跪了下来:“公主,奴婢不是有意的,这只猫儿一直往夫人身上扑,奴婢情急之下,便挥棒将其……将其……”
“哈哈哈……真是个好理由,这猫儿老是往夫人身上扑?”东方清儿冷笑,很明显她不相信。
“确实如此,公主殿下,这猫儿我往哪里走她便往哪里跑,而臣妾最怕的便是猫儿了。”东方清儿如此明显要惩罚这个丫鬟的意思,她怎么能同意,在怎么说,这国师府她才是当家主母呢。
“夫人!猫儿都是通灵性的,你不惹它,它怎么会惹你!”东方清儿淡淡的说道。
却在这时,沈画的贴身侍女突然说道:“夫人,是不是你早晨喝得鱼汤的事情?奴婢记得早晨你还不小心将汤洒了一点在身上,奴婢说给你换衣服,你却说这汤鲜香,并无腥味,且还是在裙摆下面,并没换。”
侍女一语道破梦中人,沈画大梦初醒,她倒是将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不过她却是不能让自己院子中的丫鬟无辜受罚,便跪在地上,说道:“公主殿下,臣妾的丫鬟不过是护主心切,所以才将这猫儿给打死了,但臣妾才是始作俑者,所以公主要是真的要罚,便罚臣妾吧,臣妾无任何怨言!”
“夫人这话说的真是漂亮,好好的一条命就这么没了,连带着她的几个孩子也没有了,你说应该怎么办呢?难道夫人心中就没有一点怜悯之心吗?”东方清儿低头,看向沈画,一脸的冷意。
沈画看了一眼猫儿,眉头疾不可为的皱起,她真的没有什么感觉,除了害怕还是害怕,一时间却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而东方清儿这是冷哼一声:“夫人,不过是一介丫鬟,值得你这么拥护?”
东方清儿看了一下那个丫鬟的装束,是最低等的粗使丫鬟,心中不忿儿更胜。
而沈画则是说道:“臣妾说了,丫鬟是护主所以才打死这只猫儿的,一切后果由臣妾承担!”
“哈哈……好一个承担!不过这杀人偿命,虽然这是只猫儿,你说说,本公主是让你偿命?”东方清儿埋下头,意味深长的说道。
“多少母亲期盼自己孩子出世,哪是多么欣慰的一件事,本公主可以理解成你看不得这猫儿有孕之身,所以才这般不待见吗?”东方清儿轻声说道,言语之中的暗喻何其明显。
意思是说,你不能怀孕,便见不得有孕的,连一只猫儿都不放过。
士可杀不可辱,沈画何其有过这种心思,虽然她一直想要怀孕,但也没有起过这种歹心啊。
沈画顿时便冷了脸:“公主说话请注意分寸,臣妾并没有这等心思。”
“那好!来人啊!”东方清儿突然变了脸色,言语也很是犀利:“将那个将猫儿打死的丫鬟给我乱棍打死,还猫儿和它的孩子一个公道!”
语毕,东方清儿再次话锋一转,看向沈画,严肃的说道:“本公主相信夫人自然不是这种善怒的人,要是夫人你包庇,那么便坐实了刚才本公主说的话。”
短短一句话,便将沈画的嘴给抵的死死的。
而那个丫鬟此时则是犀利的喊叫,她本以为她会立功的,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就这么把命给丢了。
“夫人,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啊!”
“啊……”
话还没有说完,便见外面传来惨叫之声,而东方清儿则是看向这只猫儿:“你们将它给下葬了。”
这才冷冷的离去。
第一百九十九章 苏柒还是苏荷
久久的,沈画才从刚才的画面回过神来,看着还有血迹的地上,打了一个颤儿,没有来得觉得一阵冷。
其贴身侍女赶忙将沈画扶了起来:“夫人,你没事吧,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
“没事。”沈画冷声说道,而眼眸却是一眨没眨,竟然在她的手底下就这么将丫鬟给打死了,原因还是一只猫,如此可笑!
“东方清儿!算你狠!”沈画咬牙说道。
其他丫鬟大气不敢出,还第一次见到沈画这么恐怖的面孔,纷纷往外面退。
却在这个时候,沈画突然叫到:“今日之事,不可让国师知道,谁传出去便和外面的那个丫鬟一样!”
沈画冷声说道,而她们纷纷颤了一下,连忙跪下:“奴婢遵命!”
而东方清儿此时一路往自己的院子里面跑,直到回到屋子里面,并将门给关上,东方清儿猛的钻进被子里面,差点笑抽过去:“哈哈哈哈……”
身后的嬷嬷可是吓得不轻:“唉哟,我的公主啊,你这是在干什么呢,要是摔坏了可怎么办啊!”
此时东方清儿已经被嬷嬷给拉了起来:“哈哈……嬷嬷你真神了,你是怎么知道沈画怕猫儿的,还有为什么沈画一听说有孕一类的词汇,脸色便大变啊。”
一连串的问题,问的嬷嬷晕头转向,而嬷嬷则是轻轻一笑:“公主殿下,这只不过是奴婢买通了这府上的一个老嬷嬷,她告诉奴婢的。”
“哦,原来如此,哈哈……本公主真是太高兴了,你是没有看见,沈画那脸色,简直跟磨盘一般。”东方清儿大笑着说道。
“那个猫儿死了?”嬷嬷问道,原本她没有过去是因为这猫儿怕看到她会往她跑来,毕竟这猫儿第一眼见到的却是她,自然和她亲近些,到时候便穿帮了,因此并没有过去。
“是呀,被她的丫鬟打死了,然后本公主就将她给打死了。”东方清儿得意洋洋的说道。
嬷嬷点点头,本以为是让这个猫儿吓唬吓唬国师夫人的,然后用言语刺激一下她,没有想到却是弄巧成拙,这也变相的在这国师府立了威信。
“公主殿下英明!”嬷嬷赞赏的说道。
而东方清儿则是得意的点点头:“这是自然,准备一下,本公主要去第一楼吃饭。”
嬷嬷连忙应到。
大街上,东方清儿因为沈画一事,现在都还不能平静,实在是太过于兴奋了,她终于出了一口恶气了。
“公主!”嬷嬷突然叫住东方清儿。
东方清儿转头,看向嬷嬷:“怎么了?”
“那不是当日帮助你夺得宝物的苏荷吗?怎么还在这里?看起来很可怜的样子。”嬷嬷淡淡的说道。
东方清儿随着嬷嬷手指的方向,果然,看见苏荷正一脸落魄的在大街上面游走。
“本公主记得当日给了她一百两银子啊,怎么还这般模样?”想当初,她从夜阑国来到墨国,和她娘亲一起,才用了六钱银子,这一百两,足够她过一辈子了,怎么这是什么情况?
思及此,东方清儿直接跑了过去,而嬷嬷则是跟在身后。
“苏荷!”东方清儿远远的便大声叫到。
苏荷乍一听有点不可置信,朝四周看了一看,自嘲的想了想,她这么落魄,谁能在这个时候叫她呢。
直到东方清儿来到她的面前,听东方清儿说道:“不过才短短两日没有见到,你便不认得本公主啦?”
“吓……公主殿下!”苏荷连忙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叫道。
倒是东方清儿笑了笑道:“不用客气,你不是找你亲戚去了,怎么还在这里?你的银子吗?”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苏荷便眼泪汪汪:“呜呜……”
“你怎么了这是,快快与本公主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本公主为你出头?”东方清儿此时正陷入早晨事情还不能自拔,再加上苏荷脸上的表情却是对她大有触动,那种无可奈何的委屈,正是当初她和母亲来墨国路上受到委屈的无奈。
“那日公主给民女的银子,在民女出了酒楼的不久便被抢了,许是上天垂怜民女,民女在这个时候,凑巧的打听到了民女的亲戚,却……”此时苏荷哭额更加的厉害了。
东方清儿看的着急:“你快别哭啊,找到了亲戚还不是好事啊?”
“民女是该高兴,正当奴婢欣喜若狂的找到亲戚家的时候,才发现亲戚家的房子都已经快倒塌了,亲戚早就搬走了,而他们搬到了哪里民女并不知道。”苏荷越说月哭的厉害,瘦弱的肩膀一抖一抖的。
“那你回家吧,本公主在给你一百两银子,这一次你可要看好了,千万不可以走丢了,回去你老家!”东方清儿说着便在身上找银票。
却听苏荷说道:“民女多谢公主的好意,只是公主殿下,民女的家人全部都死在了那次天灾,奴婢能逃出来,全靠爹爹的拼死相助,此时民女找不到亲戚便成了无家可归的女子了!”
“你的家人都死了?”东方清儿不可置信的后退了一步。
苏荷点点头:“是啊,都死了,民女虽然出身门第,奈何只是一个女子,唯今只能在这帝都找一个大户人家当丫鬟,所以公主殿下你的好意民女心领了,银子在身也没有用处。”
说着便准备往一边走去,说不出的悲戚。
却在这个时候,东方清儿叫住了苏荷:“站住!”
“公主殿下,请问你还有什么事情吗?”苏荷不明所以,转身问道。
而东方清儿则是说道:“本公主身边刚好缺一个丫鬟,你知书达理,还能帮本公主赢宝物,倒是不错的选择!”
苏荷听闻东方清儿此时说,心里一惊,没有想到东方清儿会这般说,顿时便跪在了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公主殿下,你真的愿意给奴婢一个容身之所,让奴婢伺候你以报你的大恩吗?”
“称呼都改了,本公主岂有不应之理?”东方清儿看了一眼嬷嬷,见嬷嬷并无异色,便也放心了,她相信,嬷嬷不会害她的、
“奴婢谢过公主殿下,谢过公主殿下!”苏荷快速的磕头。
而东方清儿身边的嬷嬷则是说道:“快点起来吧,破了相可是可惜了,你本不是无用之人,公主殿下自然会采纳的,要是你用心服侍公主,这好处自然是少不了的。
“嗯。”苏荷重重的点点头,单纯的笑了,这一抹笑带着一抹意味深长,却并没有被嬷嬷她们发现。
“跟本公主回府吧,你这一身,去第一楼实在是不妥。”东方清儿看了一眼苏荷,这一身破破烂烂的,还有一股酸臭味儿,她闻了只怕是没有什么吃饭的胃口了。
苏荷点头,便跟着东方清儿来到了国师府,这个她就是死都忘不掉的地方。
沈画!墨煊!我顾倾城又回来了!
“公主殿下!”刚进国师府,便见沈画从里面走出来。
东方清儿并没有什么好脸色,看了一眼沈画,冷冷一哼,便准备离去。
而沈画却是站在后边,说道:“公主殿下,国师府并不是流浪所,流浪猫流浪人都可以进来的,要是明日在遇到发疯的猫啊狗啊的来臣妾的院子里面撒泼,臣妾可承担不起!”
噗……沈画一席话下来,差点没有将旁边的侍女笑喷。
而东方清儿则是脸色一变,看向沈画:“怎么夫人还在为早晨的事情无法忘怀?只要夫人早晨不喝鱼汤,不将汤洒在裙摆上面,还不换衣服,那么就不会有猫儿扑你了,至于小狗,它并非喜欢鱼汤,所以夫人放心便是。”
“你……”沈画被噎,脸都绿了。
“本公主怎么了?她是苏荷,以后便是本公主的贴身丫鬟了。”东方清儿看向苏荷,无比傲慢的说道。
而沈画则是冷笑:“公主殿下这是嫌国师府照顾不周吗?要是公主殿下不满意,这府上的丫鬟不少,供公主挑就是,何必找一个要饭的回来。”
沈画的眼神看向苏荷,眼神闪过一抹诧异,心中油然升起一抹熟悉感。
苏荷心里一慌,以为沈画看出什么来了,故作慌乱的跪在地上,支支吾吾的说道:“夫……夫人,奴婢不是要饭的,奴婢是正平县苏家的女儿,只因家里蒙难,所以才来到帝都找亲戚,却不想亲戚早已不再,走投无路之下,奴婢被公主殿下好心收留。”
“正平……”沈画小声的嘀咕到,怎么感觉这个苏荷怪怪的,那股莫名额熟悉感触动着她的心弦。
突然她将苏荷的脸给捏了起来,力气不大,刚好使苏荷动弹不得:“我们是不是认得?”
离奇的,沈画淡淡的问道。
而苏荷则是一阵慌乱,连忙挣扎开沈画的头,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奴婢怎么可能和你这样的贵人认识,您真是折煞奴婢了。”
而东方清儿在一旁看的很是气不过,快速的将苏荷拉了起来:“你是本公主的人,不是见了谁都要跪的,你看你的额头都磕破了!”
“是,公主殿下!”苏荷小声的说道。
而沈画面无表情,冷冷的东方清儿,却是不知道说什么,到底她是一个公主,而她却无力去反驳一个公主说的话,更何况老皇帝还曾经有过旨意,无论隆庆公主惹出什么祸端,都由他这个父皇一力承担!
却在这个时候,墨煊自外面阔步走了进来,首先将沈画拥住,这才看向东方清儿:“公主殿下,这是怎么了?”
而东方清儿则是看到墨煊如此柔情的拥住沈画,而看向他却是充满了疏离,心里很是难过,并没有说话,只是叫道:“苏荷,我们走。”
苏荷朝着沈画和墨煊拂了拂身子,便快速的跟上东方清儿的脚步。
看着东方清儿离开的身影,墨煊一愣,看向沈画:“这是怎么回事儿?”
沈画耸了耸肩,一副你自己看的表情。
墨煊很是无奈:“夫人这是在意后面那个女子?”
“国师府什么时候这么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沈画语酸酸的,很明显不高兴。
而墨煊则是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夫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
“哪里有,难道不是吗?”沈画瞪了一眼墨煊,反正就是这般。
第二百章 往事
“怎么回事?怎么觉得今日你怪怪的?”了解沈画如墨煊,敏感的感觉到了沈画的不对劲。
而沈画则是一愣,却是反驳到:“不是,难道你就不怕是太子那边的人?”
“应该不是,这个女子那日我和公主去第一楼吃饭的时候就遇见过了,挺有才华的一个人,家里蒙了难,才来到都城,太子现在每日里都手忙脚乱的,哪里有空来管我们啊!”
墨煊分析到,却不无道理。
听墨煊如此说,沈画才觉得自己这是多疑了,便点了点头:“嗯,夫君说的是,累了吧,马上就到午膳十分了,我们会屋吧。”
“嗯,好!”墨煊点点头,将沈画刚才的反常抛之脑后。
而苏荷快速追上公主的步子后已经是气喘吁吁:“公主殿下,刚才那个人是谁啊?是国师夫人吗?”
“当然是了,国师府里,除了丫鬟就只剩下国师夫人和本公主我了!”东方清儿恹恹的说道,要说这么大个府上,就她和沈画两个主子,心里还是有点平衡,只是她却是以客人自居。
但苏荷却是认为,东方清儿这么说,肯定也是国师的人了,于是便说道:“公主你那么尊贵的身份,难道是侧夫人?”
“苏荷,你乱说什么呢,什么侧夫人,我们公主殿下可是清白姑娘家!”嬷嬷走在后面听苏荷如此大逆不道的说话,顿时便呵斥起来。
苏荷被吓得一趔趄,差点扳倒在地上,缩了缩脖子,小声的说道:“公主殿下不要生气,奴婢不是故意的。”
“没事,你看你这身子,还不如嬷嬷的,好生养着,在这国师府上遇到什么难题多问嬷嬷,嬷嬷自会告诉你!”东方清儿并无怪罪之意,却是有点高兴,要是能嫁给墨煊,就算做小又能如何?奈何她却怎么也不被肯定。
“多谢公主!”苏荷点点头,很是感激,然后看向嬷嬷:“奴婢初来乍到,还请嬷嬷多指教。”
“最基本的一点就是别嚼舌根,主子就是主子,不是一个下人就能品头驻足的,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嬷嬷骂骂咧咧的教训到。
苏荷则是谦虚的点点头,隐在眸底深处却是藏着一抹深意:“嬷嬷教训的是。”
“在这里等着,带我将小姐的膳食准备好在带你下去,你就在外面候着吧,你就这么进去了,影响公主的胃口。”嬷嬷说完便走了,而此时东方清儿已经来到了室内,丫鬟已经将饭食准备好来到了屋内。
嬷嬷首先将菜给放在桌上,然后帮公主布菜:“公主好了!”
“嗯,放那吧!”公主烦躁的点点头,看着这桌子上面的餐食就犯愁:“中看不中用,真难吃!”
“公主要不要帮你去第一楼点点菜端来?”嬷嬷见公主皱眉,便排忧到。
“不用,要是传到大人那里,只怕不好解释!”到时候说国师府的饭食太过于简陋,公主吃不习惯什么的,然后将她给送回了皇宫,那便得不偿失她还要成为国师大人的人呢:“将就着吃吧。”
“遵命公主殿下!”嬷嬷点头,便退了下去。
然后将一脸不悦但却隐藏的极好的苏荷领到了下人住的房子这里,因着是东方清儿的贴身丫鬟,便是一个人一个房间,而穿的衣服也是一等丫鬟。
“好好的洗洗,衣服一会儿有人会送来,待收拾好了,在来院子里找公主!”嬷嬷将一切安排好,便嘱咐到。
而苏荷则是老实的点头:“多谢嬷嬷照料,奴婢很快便收拾妥当!”
嬷嬷这才点头,满意的离去。
而就在嬷嬷离开的那一瞬间,便见苏荷刚才还堆笑的一张脸瞬间便阴沉了下去:“沈画!墨煊!”
苏荷狠狠的念着两个人的名字,好似要将两人给生吞活剥了一般。
没错,她和沈画一样,被杀死后,再次重生了,而这一次,便是她将沈画彻底的杀死,让沈画没有一点重生的机会,她现在就是恶魔。
她并不知道风查是怎么将她救了的,明明她都觉得她死了,却离奇的在铸剑山庄醒了过来,而醒来后的她便在苏柒的身子里面她现在在苏柒的身体里面,而她本人的身体已经成了那个样子了,自然是不能用的了。
一想到太子将她割喉,甚至用各种酷刑将她弄的满目苍夷,现在想想那种滋味,浑身都在颤抖,而沈画那个贱人还在她最难过的时候,将她的身子给挖成了筛漏,一想到这些她就激动的浑身颤抖。
没有想到,最后救她的人却是那个她从来都没有想到的人。
虽然他们是相互利用,但却让她心里一暖,而这一次,她回来的目的,便是将墨煊和沈画给至置于死地,更想要除掉的便是那个狠心的东方翼。
她和风查两人也算是达成了某种共识,而这一次也是她最后的机会,她就不相信,她这次这么隐秘,还会被他们知道。
躺在浴盆里面的苏荷洗净了一张脸,带着人皮面具的她皮肤很是白皙,虽然看不到她狰狞的面庞,但是她那狠辣的眼神已经出卖了她的本性。
很快她便收拾妥当,来到了公主的院子:“见过公主殿下!”
此时公主已经用完膳很长一段时间了,见到苏荷走来,东方清儿双眼一亮:“快过来,你这小丫头长得还挺好看啊,快叫我看看!”
苏荷腼腆的一笑:“奴婢再美,也不能和公主比!公主才是最美的那一个!”
“你都会什么?”东方清儿见苏荷头上的发鬓梳的很是别致,虽然也是丫鬟的发鬓,却看起来有那么几分贵弃的味道。
苏荷轻轻低头:“奴婢帮助嬷嬷打理公主殿下的起居是没有问题的。”
一袭话,却是将所有的都包揽了下来,而东方清儿要的便是这种人,见其的梳妆打扮便知道了,于是点点头:“本公主倒是好奇,明日开始你便开始伺候我。”
“遵命。”苏荷等的就是这句话,面上美滋滋的。
嬷嬷见其虽然没有意见,反而轻松了不少:“谨慎点,可不能冒犯了主子!”
苏荷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而这个时候坐不住的东方清儿早就坐不住了:“唔……大人又不再府上,真的是无聊,我们出去玩儿!”
“公主殿下,马上就要过年了,老奴有很多东西要为公主殿下准备,让苏荷赔你出去玩儿吧。”嬷嬷见这苏荷虽然调皮了,但观她的一颦一笑却知道她是一个谨慎的人,到是相信她。
东方清儿自然没有意见,更谁在一起都无所谓的,便点了点头。
两人本来就年龄相仿,没多久便玩到一块儿去了,在加上苏荷本就不是粗使丫鬟,谈吐间总是带着点风雅,更是让公主喜欢的不得了。
而苏荷也很会省时度事,很快便抓住了公主的脾性,此时说话,两人宛若姐妹一般。
“公主,哪是公公吗?他们手上拿着的是什么东西啊!好漂亮啊!”苏荷见一个公公走了进来,而公主此时并没有看见,并拉了拉她。
东方清儿见其一愣:“站住!”
“公主殿下,老奴给公主殿下请安!”公公连忙低头,只是他手里有皇上御赐东西,便并没有跪下行礼。
“这是什么?”东方清儿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看起来这是衣服,这是父皇送来给她的吗?
却听公公说道:“这是吉服,皇上开恩,凡是三品以上的夫人都有两套吉服!”
“那么说这两套是我的了?”苏荷摸着托盘上面的衣服,丝滑犹如皮肤一般。
而在一旁的苏荷则也是说道:“哇!这个衣服好漂亮啊,奴婢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衣服呢!”
公公先是朝着东方清儿点点头,下一刻便变了脸色:“大胆!你一个小小的奴婢这可是皇上御赐,其实你能摸的?”
苏荷一愣,顿时变了脸色,想要跪下去,确实被东方清儿拉住,瞪了一眼太监:“不是说了叫你不要随便跪下吗?你现在可是我的人。”
“是……是公主!”苏荷结巴的说道,眼神看向那个服装却是充满希翼。
“你是不是喜欢这套服装!”东方清儿见苏荷很是期待的眼神,便问道。
反正这四套,她的她已经看到了,倒是适合符合她的眼光,而旁边两套比较素色的不用猜也知道是沈画的了,一个坏想法便从她的身上油然而生。
苏荷怯怯的:“奴婢不敢。”却再次不舍的看向那两套服装,总是有意无意的带动着东方清儿的思想。
却在这时,只听东方清儿说道:“将这些衣服全部送到我的院子里面去!”
“啊!这这这……”公公顿时便为难了,皇命难为,这可是要杀头的啊!
“怎么?难道本公主说的话你没有听见?”东方清儿冷下了脸。
公公哪里敢反抗啊,但还是弱弱的辩驳到:“这可是皇上钦赐,要是有闪失,老奴可是……”
“出了事让父皇来找本公主我,反正这个衣服本公主就是要定了!”东方清儿一脸的蛮横,此时也不要公公送了直接抢了过来,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第二百零一章 沦落成丫鬟
却在回到院子的那一瞬间,便见东方清儿嫌弃的将衣服递给了苏荷:“给,你喜欢送你好了!”
“啊?”苏荷顿时便愣了,她……她怎么受得起:“刚才公公说这是皇上钦赐,这样会不会不妥啊?”
东方清儿本就受皇上的宠爱,哪里会管的了那么多,反正自己高兴便好,无所谓的摇摇头:“你拿着吧,怎么跟嬷嬷一样,叨叨叨的不停。”
苏荷自然是高兴的,俏皮的眨了眨眼,连忙谢恩:“谢谢公主,要不要给嬷嬷一套?”
“她?就算了,嬷嬷严谨的很,指不定挨骂呢!”东方清儿望了一眼里面,小声的说道。
苏荷顿时便明白,两人无声的笑了。
而这一幕,刚好被沈画派来的眼线看到,急忙朝着沈画的院子跑去。
此时沈画刚小恬起来,坐在院子里面喝茶,见到来人芊芊细手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夫人!”只见那个丫鬟喘着粗气说道。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沈画皱眉,很是不解。
而丫鬟却是说道:“宫里的公公送吉服来了,却被公主将夫人你的那份也一块儿拿走了。”
“嗯,我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由着她去吧,反正她又不缺这衣服。”沈画一脸的无所谓。
而丫鬟却是愤愤不平:“可是公主在将吉服拿到的没多久便将属于你的吉服送给了前些天刚来府上的那个苏荷丫鬟!”
“什么?”沈画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说不生气是假的,竟然这般侮辱她!
而丫鬟则是担忧的问道:“要不要禀报大人?”
公主实在是太欺负夫人了!
却见沈画摆手:“你退下吧,别让大人知道,这件事情我自有办法!”
沈画绷着脸,冷冷的说道。
丫鬟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退了下去。
“清风!”待丫鬟走后,便将身边的贴身内卫叫了出来。
“夫人!”
“去通知宫里的敬妃娘娘,就说皇上御赐的吉服被公主送给了下人!”沈画淡淡的说道。
清风点头,便消失在原地,而沈画则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很快,敬妃娘娘便得到了消息,此时她正含笑帮皇上捏脚。
“皇上力道可适中?”敬妃娘娘轻声问道。
“嗯,刚好,还是敬妃你的手法好,这才没一会儿,朕这老毛病便消退了不少。”皇上慵懒的说道。
“皇上舒服便好。”敬妃低笑,却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而皇上却是说道:“怎么了?看你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有什么事情,给朕说?”
“皇上这次赐的吉服真是好看,臣妾虽已年老,穿上吉服,也想起昔年年轻时候的样子!”
“爱妃年轻时真是美艳无双,令朕心痴神往。”皇上点点头,似在回想。
而敬妃娘娘突然话锋一转:“诶,就是国师夫人的吉服……”
“怎么了?”皇上突然睁眼,带着点不悦:“难道是敬妃你出了什么纰漏。”
“这自然没有,只是今日国师夫人突然派人前来说她的吉服都被公主殿下劫了去,臣妾不知道怎么做,所以才惊动皇上你!”敬妃娘娘一眨不眨的看向皇上,似乎想要看到皇上不悦的神情,并斥责公主,却意外的见到皇上淡淡的一笑然后说道:“命大内总管去选六套亲自送去给国师夫人,公主年小不懂事,算是安抚!”
“臣妾遵命!”敬妃娘娘轻声说道,眼底深处闪过震惊,皇上真是宠爱东方清儿,吉服多么重要的事情,却被皇上这么轻而易举的揭过。
事情很快便传到了东方清儿的耳中,此时她正发着脾气,想不明白父皇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才不过两套,为什么送给这个国师夫人就六套,难道她一个公主还比不过一个臣下之女吗?
“不行,我要找父皇理论去!”说着东方清儿便准备进宫,却被苏荷拉住。
“公主殿下,你听奴婢说!”
“说什么?”东方清儿没好气的开口道。
“奴婢虽然不是大户人家的女子,但却读过不少书,国师大人是皇上身边的宠臣,而皇上这么做必然有他的道理,所以现在公主殿下要是进宫说不定还会被训斥的。”
“真的?”东方清儿没什么学问,也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只得问道。
而苏荷则是点点头:“公主殿下您就放宽心吧,你看你这衣柜,漂亮的衣服每天换一件都穿不完,何必去和夫人争啊!”
“这倒也是!”东方清儿点点头,但心情还是烦躁:“陪本公主去第一楼赢宝物去!”
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她心中的不满。
“遵命。”苏荷点头,这样她就能离东方清儿这个有头无脑的公主更近一步了。
苏荷打着小算盘,两人经过上次的事情,早就已经人尽皆知了,此时东方清儿却是直接拉着苏荷站在舞台中间,也只有这样她才不会想起国师府的事情。
而苏荷则是一副娇羞的样子,当然这只是在外人面前,比如二楼雅间的太子东方翼,却是犹如毒蛇一般紧盯着苏荷。
“将那个女子的一切消息速速查来!”太子指了指,冷声吩咐到。
而探究的眼神却是愈演愈烈,像!简直是太像了!
东方翼一阵热血沸腾,此时恨不得直接下去将苏荷给拉上来,好好的质问一番,到底是不是顾倾城,无论是笑,还是一颦一笑,都一模一样,他又怎么能忘得了她呢?
东方翼此时简直就觉得度时如年,终究还是寻得一个空闲的时间,将苏荷给掳了来。
此时苏荷被几个黑衣人丢在一个小黑屋子里面,苏荷很是害怕,她如今的身份她实在是想不通还有谁会绑她?难道是沈画?或者是墨煊?调查出她的身份有问题了?
久久的,屋子里面都空空如也,并没有人进来。
寂静的房间里面滑过一丝诡异,却在这时,一丝光亮传了进来,闪了苏荷的眼。
“呜呜呜……”苏荷嘴里被塞了东西,见到人影呜呜的叫道。
“顾倾城,真是你!”东方翼一进来便大声的叫道。
苏荷顿时一惊,但是却并没有停止挣扎,像是没听见一样,其实心中已经翻了天,这个人不是太子东方翼的声音是谁?什么时侯东方翼认识她的?
而东方翼在没有看到苏荷的异样却将她嘴里的东西给扯了出来,在次说道:“顾倾城!你就是化成灰烬我都知道你是谁!”
东方翼说完,眼神紧紧的盯着苏荷,企图发现苏荷有什么破绽,但苏荷既然再次回答这都城,做出的努力自然不是一点,东方翼了解她,自然她也是了解东方翼的,东方翼不过是试探她罢了。
“你是谁?莫不是你认错人了?我是公主殿下身边的丫鬟!”苏荷一脸的惊恐,却也带着点倔强,好似再说,公主身边的人你都敢绑?
“还在装?”东方翼此时已经对向苏荷的眼睛,一脸的确定。
要是心智差的,只怕早就被拆穿了,而她却是死了一回的人了,自然不可能随意被吓唬到。
“这位公子,你说的顾倾城是谁?我并没有听说过。”苏荷带着浓浓的惊恐,但不解之味也很是厚重。
“你真的不是顾倾城?”东方翼实在是不敢相信,他眼中熟悉的人,为何就不是呢?难道真的是他看错了?
而苏荷则是点点头:“公子,我真的不是顾倾城,你真的找错人了,公主殿下还在找我呢。”
尽管已经试探多次了,却始终没有见到这个女子露出丝毫破绽,东方翼不相信也没有办法,何况,要是真的是顾倾城,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委屈自己做别人的侍女?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却在这时,外面进来一个人,附耳不知道对东方翼说了什么东方翼突然笑了,温和的脸突然变得狠戾,手臂更是高高抬起:“顾倾城,你要是再不承认,那我便打死你!”
说着东方翼的手已经落在了苏荷的身上仅隔一寸,浑厚的掌风震得苏荷的身子生疼。
本以为这样,东方翼便能看到苏荷露出破绽,顾倾城惜命他可是领教过的。
让人失望的是,苏荷除了脸色惨白,眼神中除了惊慌,完全和正常人一样。
“公子,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是顾倾城,我叫苏荷!”
“哈哈……有趣,松绑!”东方翼抬手。
而他身边的内卫则是快速的帮苏荷松绑,然后便听东方翼说道:“随本太子来!”
“你……你是太子!”苏荷此时更加的震惊,更是直接跪了下来。
这一跪,更是让东方翼相信她不是顾倾城了:“起来吧,既然你不是顾倾城,那本太子也有话对你说!”
“遵命。”苏荷反抗不得,只得跟上。
此时来到了书房,苏荷站在哪里,东方翼一脸的玩味:“书香门第的小姐,竟然沦落别人的丫鬟?”
“奴婢无路可走,奴婢的父母去世了,亲戚也找不到了。”苏荷眼神黯淡,一副很是哀伤的样子。
而太子却是饶有兴味的笑了:“要是本太子帮你找到你的亲戚呢?”
“真的?”几乎是瞬间,便见苏荷惊喜的说道。
而东方翼则是说道:“只要国师大人的一举一动都汇报给我,那也不难。”
“这……”苏荷为难。
“又不让你做伤天害理的事情,难道你不想要找你的亲戚了?”东方翼继续利诱到。
“想。”苏荷呆呆的说道,但却有点矛盾。
“想的话那就最好了,这点小事,本太子相信你能做好的,早点回到亲戚身边也免受伺候人之罪。”东方翼淡淡的说道,其以为不言而喻。
第二百零二章 煅烧琉璃
尽管苏荷很纠结,但是她想要回到亲戚的身边实在是太迫切,最还是答应了下来。
“公主将皇上赐给国师夫人的吉服给了我,而国师夫人禀报了敬妃娘娘,敬妃娘娘告诉了皇上,听说皇上将让内务府选了六件吉服安抚,所以……”
苏荷淡淡的说道。
话闭,太子殿下便大笑出声。
“哈哈哈……真是聪明,你放心,本太子绝对不会亏待你的。”东方翼此时来到了苏荷的身边,手伸到了苏荷的而后,似乎在摸什么。
苏荷则是面色一红,往后面退了一步。
“要是没有别的事情,那奴婢便告退了,公主只怕该着急了!”
“不着急,本太子有一件事情让你去办。”东方翼最终是没有摸到什么,然后停下了手,也是彻底放下心来。
而苏荷则是点点头,看着太子拿了一个镶金请柬,只听他说道:“将这个替本太子交给公主殿下,就说是本太子给的,这也为你失踪这么久讨个说法,不过国师府的人……”
“奴婢明白,那奴婢便告退了!”沈画点头,便往外面走去。
而东方翼却是说道:“苏荷!真的是苏荷吗?”
而苏荷此时来到大街上,确定后面没有尾巴,这才松一口气,冷汗竟然都打湿了她整个衣衫,东方翼还真是多疑,如此试探她。
“你去哪里了?本公主终于找到你了!”正在苏荷思索之际,便听东方清儿着急的拉着苏荷。
苏荷一愣,看向公主,连忙拂身:“公主殿下,奴婢在酒楼遇到了太子殿下,他说有东西交给你要和他一块儿去府上取,奴婢想公主殿下你还要玩儿一阵,便想着去取来给你,让公主您担心了,还请责罚!”
说话间,已经将烫金请帖送了上去,东方清儿本就不受皇子公主们的待见,认为民间流落的公主就不是公主,此时见到太子发来的请帖,格外的高兴,一把便抢了过去。
“没事,本公主没有怪罪你,下次在去哪里你要提前跟本公主说!”东方清儿看了后,脸都快要笑开花了,尔后再次说道:“那太子可还有说什么?”
“没有了,就说不能让国师府的人知道。”苏荷看着公主,一脸不解的样子。
而东方清儿则是点点头:“嗯,记得这件事情只许我们两个字知道!”太子和国师是死对头,这点她还是知道的。
年关即至,到处都是一片喜庆祥和的气氛,国师府上更是如此,张灯结彩一片喜庆之气,尤其是公主别业那边,隆庆公主东方清儿看着陈嬷嬷,不满意的撅着嘴:“嬷嬷,这别人家大过年的都是礼单收不尽,前几天我看清月公主早早的就收到礼单,怎么就我这个公主无人问津?”
当下,陈嬷嬷笑着对东方清儿说道:“公主殿下别忧心,咱们墨国有规矩,最得宠的皇子公主都是在小年时候才收到礼物,那清月公主不过是二等公主,与公主殿下不可同日而语,所以还请公主殿下耐心等待。”
陈嬷嬷的话让东方清儿一愣,“咱们墨国还有这风俗?”
“贵重压后,当今后宫之中,以皇贵妃为尊,而这些皇子公主中,以前东方在时,以他为尊,公主里头,当属公主殿下您,最为得宠,所以其他的公主已经先行赏赐,公主的礼单要等到明日过小年时才能送到。”
东方清儿一听,心中欢喜,原来她是这墨国最受宠的公主,愈发的觉得自己身份尊贵,再也不似先前那农家女的窘迫境地了。
“原来是这样,嬷嬷,那国师大人可曾有人送来礼单了?”话说着,东方清儿的话锋一转,说到了墨煊的身上。
陈嬷嬷淡淡一笑:“国师大人的礼单已经退回去不知多少,陛下仁德,素来知道国师大人清廉如斯,故而从内库拨出礼物,送给国师大人。”
东方清儿一脸期待,口中喃喃道:“不知道父皇会给他准备什么礼物?”
陈嬷嬷看着东方清儿苦恼的神情,不由得会心一笑开口说道:“当然是男人喜欢的东西,据我所知,去年陛下赏赐国师大人的礼物便是一尊玉马。”
“玉马?”东方清儿一愣,“他很喜欢马吗?”
陈嬷嬷开口:“国师大人虽是位压三公,无上尊崇的国师,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但他最喜欢的东西莫过于马,你看国师府后院的马厩里,都是一等一的西域良马,这些马可都是陛下时不时赏赐的,国师大人对于旁的东西只会推辞,唯有这马,却是能收下,所以陛下今年给国师大人的礼单,我哦想还是与马脱不开关系。”
东方清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她心中自然明白这是陈嬷嬷在点拨她,很快,东方清儿一脸喜色,“嬷嬷,那你知道有什么马才能得到他的喜欢?”
东方清儿的心陈嬷嬷又岂能看不懂,自然知道这公主殿下对国师大人上了心,这便是要去买马讨她欢喜。
陈嬷嬷神神秘秘的蹲下身来,双手轻轻的揉捏着东方清儿的小腿,东方清儿发出一阵舒服呓语,下一刻,只听到陈嬷嬷轻声说道:“我知道一处所在,也认识一个西域马商,前些日子他刚刚贩马来到京城东市,殿下要不要去看看?”
东方清儿兴高采烈:“当真?陈嬷嬷,那他的手中可有千金难求的好马么?”
陈嬷嬷神色一凛,“要不要我提前通知他一声?”
东方清儿点了点头:“告诉他,不管是多么名贵的马,只要它足够万里挑一,千金难求,那么它就是我想要的马。”
陈嬷嬷笑着点头,随后静悄悄的退出门去。
东方清儿心中一阵兴奋,不由得站起身来,口中喃喃道:“原来你喜欢马啊,可是你为什么不早说?前些日子在第一楼时我就看见一批七彩金马,早知你喜欢,我定然买了来。”
这时,东方清儿正准备沐浴更衣,随后安寝,却不料有人站在门口轻轻叩门:“公主殿下。”
“谁?”东方清儿一脸疑惑,站起身来打开了门,只看这时苏荷款步走了进来,见了东方清儿拜倒在地:“民女苏荷,拜见公主殿下。”
东方清儿一看是苏荷,当即好感顿生,“原来是你啊,这么晚了到我这里有什么事?”
苏荷又是盈盈一拜,这才站起身来:“公主殿下,我看到院子的另一边灯火通明,好似在赶制什么东西。”
东方清儿一听,顿时好奇心大增:“是什么东西?快带我去瞧瞧!”
苏荷撇了撇嘴,唯唯诺诺道:“可是,被陈嬷嬷发现,就要责怪我了。”
东方清儿淡淡一笑:“无妨,嬷嬷要是追问,我自然会去说,走罢,我们去看看院子那边在干什么。”
苏荷点了点头,这才给东方清儿穿好衣衫,二人来到这院子的高墙边上,而那旁边放置着的,正是东方清儿时不时的偷看墨煊所用的梯子。
当下,东方清儿二话不说,灵巧的爬上了梯子,却看到这院子的另一边的确是灯火通明,只看在庭院的中央,有一尊硕大无比的铁炉子,当即东方清儿便扭过头来对着苏荷说道:“那个!那是什么东西?”
苏荷略微沉吟了片刻,这才说道:“我好像在书上看到过,这是西域的一种煅烧琉璃所用的炉灶,传说煅烧出来的琉璃晶莹剔透,为世间珍品,价值千金。”
东方清儿不由得想起适才陈嬷嬷对她所说的玉马,皇上昔年送给墨煊的便是玉马,而很显然,那么沈画想送给墨煊的礼物,怕也就是那琉璃马了。
当即,东方清儿心中一阵着急,不由得恼怒道:“好一个沈画,送给国师琉璃马?”
苏荷敛着眉眼,微微低垂着头,淡淡开口说道:“应该没有错。”
东方清儿冷哼了一声:“敢挡着我的路,我问你,这琉璃马该如何毁掉?”
苏荷微微沉吟,这才开口说道:“或许我们可以往这炉子当中偷偷加入炉石,那么这琉璃马煅烧出来也人如同蒙尘一般。”
东方清儿一听,当即便笑了,“好好好!那就这么办!苏荷!你去,你去找那炉石,我现在就要毁掉她的琉璃马!”
苏荷淡淡的应了一声:“还请殿下回宫等待,奴婢这就去做。”
东方清儿满意点了点头:“很好,苏荷,本公主给你记一功!”
东方清儿回到寝宫之中,陈嬷嬷已然发现她和苏荷出去,只是陈嬷嬷悄悄地跟踪,未曾言语,待到东方清儿回来之后,陈嬷嬷这才笑着说道:“公主殿下深更半夜跑出门去,去做什么了?”
东方清儿一脸喜色,对着陈嬷嬷哦笑了笑道:“陈嬷嬷,我只不过是去做一件能让国师大人只喜欢我的礼物的事,你跟着我?”
陈嬷嬷笑着点了点头:“公主殿下终于开窍了,想要得到一个人的宠爱,那么就要毁掉之前的美好,老奴曾经跟公主殿下说过的话,公主殿下也终于听进去了。”
东方清儿得意的点了点头:“是啊,嬷嬷,我现在才知,喜欢一个人呢,就要去争取,更何况我是天家的公主,所以无论如何我也要得到国师大人,得到他的垂青。”
陈嬷嬷亦是微微颔首:“公主殿下说的不错,只是奴婢还知道,若是想要这琉璃马彻底的锻造不成,那么还需要一样东西。”
东方清儿饶有趣味的看陈嬷嬷,不由得开口问道:“嬷嬷,那东西是什么?”
第二百零三章 给国师大人的礼物
只看陈嬷嬷从怀中掏出一包粉末,油纸包打开后,刺鼻的气味瞬间溢出,东方清儿被抢到,一阵咳嗽,随后更是紧着眉头,捏着鼻子问道:“嬷嬷,这是什么东西?”
陈嬷嬷轻声一笑:“老奴知道这琉璃马的制作过程,昔年老奴曾经在将作监中做宫人,这东西便可以让琉璃马彻底的不成形。”
东方清儿喜出望外:“当真?嬷嬷赶快去找苏荷,我正让她往琉璃马中放入炉石。”
当即,陈嬷嬷眉头一皱:“公主殿下,这苏荷苏姑娘是如何得知放入炉石便能让这琉璃马煅烧出来并不是纯净的颜色?”
东方清儿嘿嘿一笑:“嬷嬷有所不知,这苏荷是苏员外家的女儿,苏员外一生最为偏好杂学,故而她从小就知道很多东西。”
陈嬷嬷眉头一松,这才应声说道:“原来如此,我只当是只有将作监中人才会知道这些秘密。”
东方清儿兴冲冲往外推着陈嬷嬷:“嬷嬷,你快去,把这东西也交给苏荷,让她赶紧放到那大炉子里,这样的话,我倒要看看沈画是否还能造出琉璃马!”
这天夜里,当东方已经露出鱼肚白时,便看一个黑影悄悄地接近并没有人看守的铁炉旁,铁炉甚大,若是想要将这炉石放入铁炉之中,那么便需要梯子。
只看苏荷脚下垫着几块青石板,便站在这铁炉子的旁边,费尽力气的好不容易打开盖子,悄悄的从怀中拿出那炉石粉来,一股脑儿的倒了进去。
随后更是将陈嬷嬷交代给她的东西也一并放入,随后又费尽力气的轻轻的将这炉子的盖子盖上,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天知道她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只看苏荷的眼睛里爆发出一阵恶毒,“沈画!这回我来到公主的身边,便是要借着她的手,让皇上下旨杀了你!”
说着,苏荷恶狠狠地走下梯子,就在这时,只看不远处已经有人朝着这里走了过来,苏荷定睛一看,原来是管家,当这庭院之中并没有什么遮挡物,苏荷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去,管家颇为意外,这不是前几天公主殿下带回府中的那个苏姑娘么,怎么在这里?
当下便开口问道:“苏姑娘,你不陪着公主,怎么到这里来了?”
苏荷朝着管家行了一个礼,这才开口说道:“公主殿下最喜食玫瑰饼,所以想趁着现在采摘些新鲜的玫瑰,也把这露水采集一些,做饼子好食的很。”
管家由衷的赞叹道:“苏姑娘心灵手巧,只是这玫瑰园却是在东面,你要穿过眼前这走廊,然后径直向东,便可到达,苏姑娘怕是迷了路罢?”
当即,苏荷立刻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管家大人真是贴心,我确实是迷了路。”
管家一双老眼扫了扫:“那便去罢,老奴也要开始为老爷和夫人准备热汤了。”
苏荷朝着管家行了一个礼,这才急匆匆的跑开,象征性的到那园子里采摘了些新鲜玫瑰,这才原路返回,此时天色已经大亮。
苏荷自然不知,这园子之中的玫瑰也是来自于西域,听闻是墨煊为沈画特别从西域求来那一株,随后更是以千金之价购买种子,这才有了这满园的玫瑰。
看到玫瑰,苏荷眼中的恶毒更是挡都挡不住,沈画啊沈画,为什么天底下的好事都让你一个人占尽了?墨煊如此待你,为什么我就没你那么好命?
在苏荷未来到国师府上时,每晚午夜梦回之时,都会想到太子东方翼那狰狞可怖的面孔,每当顾倾城想起东方翼手持着火红的烙铁烙在她身上时,心中没来由的一阵剧痛,此生若不为报仇,那么或者还有什么意思!
当下,只看苏荷看着这满园的玫瑰,发现毒誓:“此生若不报仇雪恨,不杀墨煊沈画和东方翼三人,誓不为人!”
当清晨的一缕熹微阳光照射进这园子时,苏荷的手中已经捧着刚刚采摘下来的玫瑰,款步走出庭院。
这时沈画已经醒来,刚刚梳洗罢,便走到后花园中,这时墨煊正在练剑,沈画将手中那一杯梅花清茶放下,淡淡的开口道:“夫君,歇一会儿罢。”
墨煊练完这一套剑,这才停下手来,接过沈画手上的粗布,擦拭着额头上细细腻腻的汗珠,随后坐在凉亭的石凳上,喝着沈画烹制的查获,这一幕又落在东方清儿的眼中。
东方清儿不由得在院墙上发出一声冷笑,心里说道:“看这回你还怎么威风?琉璃马还有三日就要出炉,到时候看你拿什么送给国师大人?”
想到这里,东方清儿心中一阵颤笑,险些从梯子上滚落下去,幸亏这时陈嬷嬷一双老手扶住了梯子,对着东方清儿说道:“公主殿下要当心哪!这世事便是如此,你若是不当心,那么便有从梯子上摔下来的可能。”
东方清儿自然是听不懂陈嬷嬷的话,不由得犹疑道:“嬷嬷在说什么?”
陈嬷嬷一愣,很快明白过来,再度开口说道:“胜利就在眼前时也不要有丝毫的放松,公主殿下,那贩马之人我已经找来,公主殿下是不是要见见他?若是他那里并没有公主殿下想要的西域宝马,公主殿下要为国师大人准备什么礼物呢?且陛下赐下礼物,公主也是要还礼的,公主打算怎么办?”
隆庆公主东方清儿一阵头晕目眩,这皇家的规矩怎么就这么多?
当下,东方清儿在也顾不得许多,猛地从梯子上跳了下来,一下子拉住陈嬷嬷的手:“嬷嬷,那现在在呢么办?给父皇的礼物选什么最为合适?可是我都不知道这些规矩,现在时间紧迫,要怎么准备才好。”
陈嬷嬷淡淡一笑:“殿下,只要殿下有心,符合皇上心意的礼物自然会找到,陛下现在最希望的便是公主殿下你学好皇室的规矩,能够成为不输皇家脸面的公主,公主殿下说,陛下想要的是什么呢?”
东方清儿脸一阵微红:“父皇想要我学习诗词,学规矩,还要学会写字。”
“可是……还剩这么两天,我该怎么去练字。”
陈嬷嬷又是微微一笑:“那公主殿下可以让苏姑娘教你一些应景的诗句,到时便可用上,练字并非是一日之功,陛下自然也能看出公主的笔迹,所以做诗为最好,奴婢听说公主殿下带回来的苏姑娘,可是个做诗的高手呢。”
东方清儿一脸喜色,对啊,自己身边的苏荷可是个会做诗的!就连京城才女唐媛也都输给苏荷,有这么个宝贝在手,她眼下的窘境也可以顺利的解开。
当下,东方清儿便兴冲冲的去找苏荷,苏荷在这时也对着东方清儿淡淡一笑,在自己的院落中小憩。
“公主殿下。”苏荷淡淡的站起身来。
东方清儿上前一把拉起苏荷:“快跟我走!”
苏荷此时正是疲累,公主睡了一夜,她可是在花园之中采摘这玫瑰一夜。
“公主殿下这么着急,要拉着奴婢去做什么?”
东方清儿懒得跟苏荷解释,只得便走便命令一般的说道:“快来帮我写诗,父皇在年关时要举办宴会,我给父皇的回礼便是诗。”
说着,东方清儿停下身来,一脸苦楚:“你也知道,我根本就不会写诗,所以还要让你帮忙。”
苏荷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但她对这个公主实在是厌恶,若非是要借着她来打击沈画,又怎么会对她笑脸相迎?
东方清儿急匆匆的拉着苏荷来到书房,只看这公主的书房甚是冷清,就连这案几上也是蒙着一层灰,苏荷心中冷笑一声,这公主可真是个绣花枕头。
但苏荷面色如常,回头看着东方清儿,那清冷的气势岂是这民间来的东方清儿可比的?此刻倒是东方清儿像是公主身边的丫鬟。
东方清儿爽利的拿来徽墨和湖州宣纸,苏荷思虑片刻,只看手拿起那一支湖州狼豪,只看一行娟秀小字跃然纸上:“金鳞彩凤为探看,麒麟衔珠沧海现,河图背出圣明世,玉皇以降为今元。”
写完后,东方清儿赶忙凑过来,看着苏荷写下的诗句,一脸懵懂。
苏荷耐着性子解释道:“这是说当今皇上圣明万分,麒麟衔着天下大定的沧海珠出海,金蛇和凤凰殷勤的赶来为皇上贺年,河图浮出洛水象征着有圣人出世,玉皇大帝降下人间,托生为当今陛下。”
东方清儿当即一脸好奇:“你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
苏荷此时也真的被东方清儿折服,只看东方清儿这才一脸欣喜:“原来我父皇真的是上天派下来的圣人!那么我是她的女儿,算不算是个仙女?”
说着,东方清儿撩起裙角,在苏荷的面前转了一个圈,笑嘻嘻的问道。
苏荷佯装笑脸:“是啊,公主殿下便是九天之上的仙女。”
然而后一句却是隐藏在她的心底未曾说出来:即便是仙女,也会跌落尘埃,并且会跌的比一般人惨。
当下,东方清儿喜不自胜,然而很快她的眼眸便黯淡下来,对着苏荷说道:“可是,父皇会不会知道这诗不是我写的?”
苏荷一脸的不可置否:“历来每逢新年,皇子们都会请师傅来做诗,就连太子殿下也不例外。”
当下,东方清儿猛然瞳孔一缩:“太子哥哥?你怎么知道他也会找人来作诗?”
苏荷一下子说漏了嘴,赶忙挽回:“我从书上看到的,历朝历代都是如此,想必当今太子也不例外。”
“哦。”东方清儿并未在意适才苏荷说的这些话,若是换做是陈嬷嬷,恐怕单凭这一句话就知道这苏荷的身份定然是不简单,肯定有问题。
然而当下东方清儿心中一阵高兴,拿着苏荷写好的诗,兴高采烈的走出门去,走到门口时蓦然对着苏荷说道:“今天我要看马,你要不要陪我去?”
苏荷点了点头:“也好,我父也是相马的高手,所以我也有所涉猎。”
这时,陈嬷嬷听到苏荷的话,从门口走进来,淡淡的开口说道:“看来苏姑娘的父亲苏员外真是不简单。”
苏荷朝着陈嬷嬷盈盈一拜,低着头:“我父不过是一介白衣,平生最好的便是杂学,终其一生也不曾再进取一步,进入仕途。”
陈嬷嬷淡淡的点了点头:“那么以苏小姐的才学,倒是适合做这公主府的女官。”
“嬷嬷谬赞了。”苏荷波澜不惊,淡淡开口:“小女承蒙公主殿下救命之恩,只想着终其一生服侍公主殿下,别无他想。”
陈嬷嬷欣赏的看了看苏荷:“很好,以苏姑娘的才气,定然可以成为公主殿下的助力。”
东方清儿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急忙说道:“嬷嬷,那贩马的人在哪儿?快带我去,我要给他选礼物!”
陈嬷嬷微微一笑:“还请公主移步到东市,即可见到那人。”
第二百零四章 千金买马
东方清儿出门,便是好大的排场,且看前面这四十八人均是公主的仪仗,这些人都身穿大红色袍服,带着高高的黑色硬冠,手中持着仪仗,而中间的这十六人,都是公主殿下的侍女,后面的是身穿皂色的护卫,中间围绕着的便是那鎏金五龙金凤马车,说不尽的皇家风流。
东方清儿踩着下人的背,上了马车,急不可待的对着苏荷说道:“你也上来,快点儿,咱俩一起去。”
苏荷淡淡的站在一旁:“奴婢是公主殿下的奴婢,不能跟公主殿下乘坐一辆马车。”
说着,苏荷便走在前头,东方清儿注意到,苏荷有一个下意识的动作,那就是每次出门时,都要摸一下自己的脸颊。
东方清儿自然不会知道这苏荷是顾倾城假扮的,脸上戴着的是铸剑山庄有名的人皮面具,轻薄如同真人的脸皮,戴上这人皮面具,便是再也看不出本来面目,只有那脖子处依稀能够看见轻微的红痕。
“走!去东市!”
随着东方清儿一声令下,紧接着站在队伍最前面的内侍高喊了一声:“公主起驾!”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着东市而去。
京城贵人多,故而京城的老百姓都十分懂得规矩,看见这样的銮驾,那除了皇室公主和皇子,还有谁能够乘坐如此华丽的马车?且随行的人如此之多,不用说,肯定是极其受宠爱的公主。
民间百姓早已对东方清儿耳熟能详,早在先前她就曾日日进了西市和东市之中,出手更是豪绰,当人们一看见是东方清儿,人群便炸了锅:“是公主殿下,大家快快让开!”
原来先前东方清儿学骑马时,就是在东市,没少践踏这些平头百姓的货物。
随着那不知名的人一声大喊,几乎是一瞬之间,这些店铺纷纷关门,甚至有些胆子小的早就连窗子都关上。
胆子大的人倒是敢探出头来看上一看那公主的銮驾。
陈嬷嬷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这才禀报道:“公主殿下,那贩马的马夫就在前面。”
东方清儿点了点头,从马车中钻了出来,下了车,蹦蹦跳跳的朝着前方跑去。
陈嬷嬷紧紧跟上:“公主殿下您慢着点,可别摔着了。”
只看在这东市的尽头,有一小片马场,有一个中年商人头戴明珠冠,身上穿着价值不菲的绫罗绸缎,见到东方清儿赶忙低下头去:“小人张四,见过公主殿下。”
东方清儿则是撅着嘴:“说好的马呢?”
张四微微一笑:“公主殿下别着急,马就在马场里边,小人这就带公主殿下去看。”
说着,张四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说着便将这马场的大门打开,这是京城之中为数不多的马场,而从千里之外运送过来的西域宝马,就在这其中。
东方清儿皱着眉头,到处都是骏马的嘶鸣,这马场中的味道甚是不好闻,东方清儿从怀中掏出香巾来,捂着鼻子,“苏荷,你快来看看。”
顾倾城听到东方清儿喊她,急忙走上前来,对着公主点了点头,那贩马的商人一看站在公主边上的这位姑娘一脸的精明,当下便知道不好蒙混过关,世人都知道隆庆公主挥金如土,就连他也不例外,这一次本来是想着能黑公主一笔大钱,谁知道这公主竟然是有备而来!
只看苏荷微微皱着眉头,扫视了一圈马场之中的马,冷笑一声:“商人好利,知道我墨国幅员辽阔,钟鸣鼎食之家挥金如土,可你这些马未免也太次了一些吧?”
东方清儿一听到马是次等,立刻站了出来,厉声问道:“你敢欺骗本公主?”
张四一头冷汗,想不到遇上了相马的行家,当即对着苏荷说道:“姑娘和公主殿下莫要生气,这些马的确是西域之马,但都是中等马,真正的好马在这边。”
说着,张四带着一行人来到这马场的北面,却看在这里的只有三匹马,一匹浑身雪白,并没有一丝杂毛,蹄子乌黑锃亮,在马的额头上有着一点红鬃,名为一点红。
一点红旁边的那匹马,青毛白鬃,名为玉骢,而最旁边那匹马,神骏无比,通体黑毛,名曰乌骓。
张四眉开眼笑:“公主殿下看看这三匹马如何?都是一等一的汗血宝马,价值万金!”
万金?东方清儿一阵眩晕,想不到一匹马要万两黄金!
陈嬷嬷也走上前来,沉声说道:“张四,你这马场是谁照应的?可不要让我知道,我若是知道你这马场背后的主人,少不得也要给他点教训尝尝,让他在这京城再也开不下马场。”
张四自是知道陈嬷嬷的身份,那可是历经三朝的老嬷嬷,在宫中虽仍然是一介宫人,可却是皇帝陛下的奶娘!
当下,张四的冷汗直冒:“嬷嬷说的哪里话,旁人来买马,我自然是能赚多少赚多少,公主来买马,只需要出本金即可。”
陈嬷嬷闻言冷哼一声:“看来张先生这生意做的大了,就连贵人来买马也敢开口叫价了。”
说着,只看陈嬷嬷使了一个眼色,身旁的侍卫走上前来鞠躬行了一礼:“管事嬷嬷。”
陈嬷嬷淡淡说道:“本国律法对于马有何规矩?”
侍卫一抱拳,恭声说道:“启禀嬷嬷,本朝有律,凡汗血马一律收缴国库以做军资,但凡有私自贩马者,按连坐律惩处!”
这一下,饶是张四再也不敢打公主的主意,赶忙跪下说道:“嬷嬷!嬷嬷!还望你通融通融,我这马,我这马可以赠给公主!分文不取!”
陈嬷嬷冷笑一声:“一匹马?”
张四一愣,随即张开手掌:“这些马都是公主殿下的,只要是殿下喜欢,这些马尽管拿去!”
陈嬷嬷又是一声轻笑:“我们皇家可从来不占平头百姓的便宜,你只需跟我说这马进价多少?”
张四一听,一颗心也终于放在肚子里,“七百两金。”
陈嬷嬷从怀中掏出银票,正是三张十万两银票,扔到地上:“可曾够了?”
按照墨国的律例,千两黄金等于一万两白银,三十万两白银也就等于黄金三万两。
当下,便看东方清儿朝着苏荷使了一个眼色,苏荷上前,掰开这乌骓马的嘴,查看着它的牙齿,随后又蹲下身来,看了看乌骓马的蹄子,站起身来说:“这一匹乌骓三岁半,牙口和骨头都不错,是一匹好马。”
随后,又走到那一点红的身边,一点红躁动不安,胡乱的踢蹬着马蹄,发出一声声的嘶鸣,苏荷微微冷笑,如此一匹烈马?当真是有趣。
说着只看苏荷走上前去,挣扎着翻身上了马,随后更是从马场旁边的架子上夺下一杆马鞭,重重的绸缎在这一点红的马屁股上。
紧接着,一点红猛地一仰头,便要窜出去。
“殿下小心!”陈嬷嬷第一时间将东方清儿护在身后,而张四也是震惊一般的瞪大了眼睛,只看苏荷猛然抽打了一下一点红,一点后随即窜了出来!
“嘶……”东方清儿倒吸了一口冷气,想不到这看似最温顺的马儿竟然如此烈性!
苏荷就在马背上,重重的拍打着它,缰绳勒得紧紧地,缰绳越是收得紧,一点红也就反抗越激烈,随着一点红后蹄猛然敞开,开始胡乱的踢蹬着,想要把苏荷从自己的背上甩去。
然而苏荷怎能给它这个机会,便看她紧紧地勒着缰绳,另外一只手狠命的敲打着一点红的颈骨,一点红吃痛,甩得更加猛烈,东方清儿也在此刻瞪大了眼睛,便看苏荷的身子几乎已经离开了马背,不由得一阵惊惶:“嬷嬷!她要掉下来了!”
陈嬷嬷也是手心里捏着一把汗,但很快便对东方清儿开口说道:“公主殿下且放宽心,看着就是。”
这时,苏荷猛然从身上掏出匕首,一把刺进这一点红的脖子。
“哗哗哗!”几乎是一瞬之间,鲜血从马脖子中喷了出来,几乎染红了地上的草地,张四也是瞪大了眼睛:“我的马!”
“轰隆”一声,一点红猛然到底,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苏荷冷笑一声,匕首上的马血仍旧滚烫,只是这价值万金的一点红却是再也没能站起来。
当下苏荷便对着张四说道:“驯服这一匹马,其他的两匹马也就好办了。”
说着,苏荷转身上了乌骓马,乌骓马似乎能懂得苏荷的意图,先前那一点红已经暴死,这一下,一向烈性的乌骓马不由得温顺起来。
随后苏荷又跨上这玉骢马,更是如此,马儿温顺,这马便是驯好了。
东方清儿一脸的不可置信,轻声问道:“它死了?”
陈嬷嬷点了点头:“这驯马的手法与先皇后颇为类似。”眼底却是止不住的欣赏之意。苏荷下马后走到东方清儿的身边,对着东方清儿鞠了一躬,随后淡淡的说道:“启禀殿下,马已经驯好。”
东方清儿刺客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讪讪的点头:“好……好。”
随后苏荷又对着陈嬷嬷说道:“嬷嬷,这两匹马都没有任何问题,确实是万中无一的汗血宝马。”
陈嬷嬷对着张四说道:“既然如此,这马我们就牵走了。”
张四虽然心疼那一点红,那可是一点红啊!看遍大漠黄沙,再也找不出来第二匹。
但张四虽然心痛,却不敢表露出来,脸上堆着笑意,看着陈嬷嬷:“嬷嬷慢走,小人就不送了。”
陈嬷嬷淡淡的点了点头,拉着东方清儿的手:“公主殿下,这两匹马都是万中无一,我看不如一匹送给皇上,另外一匹送给国师大人。”
东方清儿颇为诧异:“父皇也喜欢马?”
老嬷嬷笑道:“皇上虽然并没有上过战场,但一直憧憬着有一天能够上阵杀敌,还记得在你父皇小时候,先皇曾经问他长大后想要干什么,皇上就说要做一个大将军。”
陈嬷嬷说起这些时,不由得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笑意来,当下,便看东方清儿小声嘟囔着:“还想着给自己也留一匹的。”
苏荷走上前来:“公主殿下不必忧虑,这马贩子既然肯来京城贩马,并非是只有这一次,等到他下次来的时候,公主殿下再去给自己挑几匹,也无可厚非。”
东方清儿点了点头,随即眼中便闪现过一阵兴奋的光芒:“苏荷!昨天晚上的事办的怎么样了?那沈画的琉璃马是否还能煅烧完成?”
苏荷看着东方清儿一脸期待的模样:“还需两日才可以,到时候便看沈夫人如何应对。”
随着,苏荷的眼中不自觉的也浮现出那一抹阴险的笑意。
然而这笑意却是被陈嬷嬷敏锐的捕捉到,陈嬷嬷不由得一阵诧异,难道这苏姑娘和国师府还有什么渊源不成?当下便心存着调查苏荷的背景。
东方清儿一脸的兴奋,銮驾也很快来到国师府,当下,墨煊刚刚下朝,沈画赶忙走了出来,墨煊看到这院子当中的大铁炉,不由得疑惑的问道:“夫人,这是?”
沈画一脸笑意:“再等两天你便知道这炉子中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墨煊微微一笑:“马上就是小年了,为夫给夫人准备一个礼物,夫人要不要看看?”
听见墨煊如此说,沈画脸上便浮现出一抹红晕来,“再等两日你看我的礼物,我看你的,如何?”
墨煊点了点头,神秘的一笑:“那么……既然夫人现在不看,我就藏起来,到时候让夫人自己去找,可好?”
说着,墨煊将沈画拥入怀中,大手毫不客气的抚上了她的腰,便是一阵游走,沈画自是娇羞无比,轻声说道:“府中下人还在呢。”
墨煊哈哈大笑:“怕什么?说到底他们也是我国师府的下人,或许……早就见怪不怪了,夫人说对否?”沈画满脸通红,啐了一口:“不正经!”
墨煊更是哈哈大笑:“跟自己的夫人还用得着正经么?”
一句话便让沈画周身炽热无比。
而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声骏马的嘶鸣,墨煊一愣,听这声音,应该是当之无愧的宝马良驹!这是?
第二百零五章 沈画出言
墨煊听见这马声,沈画自然知道自己的夫君喜欢宝马,墨煊诧异的转过头来:“夫人,门口有骏马之声,难道这就是你给我准备礼物?”
说着,墨煊一把抱起沈画,胡茬亲昵的在沈画的脖子上蹭了蹭。
沈画也是一愣:“夫君,不是,这不是我给你的礼物,我从未买过马。”
墨煊一愣,当即便把沈画放下,诧异的抬起头:“那会是谁?”
只看这时,东方清儿从外面走了进来,笑嘻嘻的朝着墨煊跑了过来。
“国师大人。”墨煊一看是东方清儿,不由得一愣。
东方清儿走上前来,一把拉过墨煊的手:“听闻国师大人喜欢宝马良驹,小年夜马上就到,我送给国师大人一匹宝马,还望国师大人笑纳。”
这说辞乃是东方清儿从老嬷嬷那里学来的,当即便是看着墨煊,一脸的笑意。
紧接着,陈嬷嬷牵着那一匹乌骓马走了进来。
墨煊定睛一看,这……果然是好马!
只看这马的体态如此神骏,便知它当是汗血宝马,墨煊心中自然是惊喜,上前两步,轻轻地抚摸着乌骓马的背脊,不由得心中一阵激荡,这马,果然是当之无愧的好马!看这蹄子,如此厚实和平坦,跑起来声音甚小,甚至在风雪天,根本听不到它的马蹄声!
当下,墨煊打量着眼前的这一匹马,抓住缰绳,跃上马背,调整好姿势后,双腿一夹马腹,顷刻之间,这乌骓马便是抬起蹄子,即将要窜出。
墨煊的马术甚好,且看在这时,沈画不由得出声说道:“夫君小心!”
墨煊回转过头来:“夫人无须担心!”
说着,乌骓马扬着头,一下子窜了出去,墨煊神情一凛,一抖缰绳,已经消失在这一条长街之上。
约摸着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墨煊骑着马回来,且看这乌骓马的身上尽是如同血色一般的汗水,汗血宝马!
墨煊当即震撼,这样一匹汗血宝马,不知要花费多少黄金才能买到!
当即,只看墨煊翻身下马,对着东方清儿说道:“公主殿下,这马是从何而来?价值几何?”
东方清儿一脸神秘,笑嘻嘻的说道:“我不告诉你。”
墨煊阴沉着脸:“如此贵重礼物,请恕墨某不能生受,还请公主殿下收回宝物。”
东方清儿无论如何也没能想到墨煊拒绝的如此干脆,当下便说道:“你!竟然让我收回去!”
墨煊正色说道:“公主殿下买马,不知要花费多少银子,更不知要浪费掉多少人力物力,只怕这马价值千金,从西域运送过来又要花费上万两黄金,墨某如何能够生受?”
“还请公主殿下收回宝物!”说着,墨煊下了马,摸了摸这马的鼻子,淡淡的开口说道。
沈画的眼中自是柔情蜜意,看着这样的夫君,如何能让她不自豪?
“不收!这马是我从京城马市买来的!才没有从西域专门买马!”东方清儿不满的撅着嘴,便是朝着墨煊冷哼一声。
墨煊继续开口说道:“即便这马不是从西域而来,想必公主也花费了不少银钱,既然如此,夫人!”
只看墨煊叫沈画,淡淡的开口说道:“夫人,从家中取来银子,给公主殿下。”
东方清儿一听这话,当即火气萦绕在心头:“这是我送你的新年礼物!你怎么能给我退回去!”
就在这时,陈嬷嬷也从东方清儿的身后走了过来:“国师大人,这是公主殿下的一片心意,还望你收下,陛下曾经说过,公主殿下喜欢做什么,那便能做什么,这天底下也无人敢阻拦,公主殿下既然送给国师大人一匹千里马,那么国师大人收下便是。”
陈嬷嬷这话便是拿老皇帝来压墨煊,墨煊冷笑一声,未曾说话,沈画早就知道墨煊心意,墨煊是从来不会收礼的,但饶是此刻,沈画却只有站出来打圆场,只看沈画上前走了两步,来到墨煊的身边,站出来说道:“既是公主相赠,夫君你便收下罢。”
墨煊猛地一回头,却看见沈画的眼眸之中有着那一丝的理解,同时还包含着一点启示,墨煊淡淡的点头:“既然如此,那微臣就收下了。”
东方清儿见墨煊收下了马,自然是心中欢喜,但这句话却是沈画说出来的,若是没有沈画的那句话,恐怕他墨煊也不会收下这匹马,当下东方清儿的心里醋意大发,这沈画!这墨煊!
这墨煊为什么就这么听沈画的话?自己辛辛苦苦买马的千里马,他却是不收!那沈画一句话,他便回心转意!
此刻的东方清儿,心里不知道有多恨!
当下,便看着东方清儿头也不回的朝着自家的别业之中跑去。
陈嬷嬷一脸紧张:“公主殿下!”
苏荷也慌忙跟上,前些日子在苏荷进府时,便是沈画拦住,盘问了好半天,顾倾城对沈画的那股恨意已经化成了她复仇的动力,但两个人一见面,恐怕就能立刻知道她的身份,苏荷赶忙跑了出去。
墨煊看着东方清儿跑远,摇着头苦笑了一声:“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沈画伸出食指,点着墨煊的额头开口说道:“这公主殿下对国师大人可是真好呢,莫说是这汗血宝马,便是国师大人说过什么,公主殿下也会留心去做,妾身今日才知国师大人的魅力不减当年。”
沈画这话说得酸溜溜的,墨煊猛然反应过来:“夫人,这话是何意?”
沈画撅着嘴:“那公主殿下自然是看上你这位国师大人了呢。”
墨煊摇着头苦笑道:“她只是我妹妹而已,夫人你多虑了。”
“哦?”饶是沈画的好脾气,在这时也忍不住吃醋说道:“是么?可人家拿你却是不当这个哥哥,人家把你当成情郎,这公主殿下可不是一般的娇蛮,前几日更是打死了青儿。”
墨煊眉毛一挑:“青儿?”
沈画淡淡的点了点头,“公主殿下因一只猫,打死了跟在我身边已久的青儿。”
墨煊一阵怒火中烧,打狗也要看主人,更何况是他国师府上的奴婢?而且这青儿还是跟随自己夫人的贴身婢女!
当下,墨煊便是眉毛一挑:“东方清儿是如何对待夫人身边的青儿的?”
沈画淡淡开口:“杖毙。”
“小小年纪竟如此狠毒!”墨煊顿时脸色阴沉,这小年夜的喜庆也被这件事的阴霾盖住,沈画在这时轻声说道:“公主殿下近来的作为的确是过分了些,妾身本来并不愿说,但眼下此情此景,公主殿下已然将妾身当做是情敌一般看待,看来你们兄妹之间,也许需要去谈谈了。”
墨煊一愣:“谈谈?谈什么?”
沈画笑道:“难不成要去谈夫君你其实是皇子东方?是她的同父异母的哥哥?”
墨煊听见沈画如此说,心头自然是一凛,“夫人说为夫该怎么办?”
沈画又是一笑:“要不然夫君就把那公主殿下也纳了,如何?”
墨煊却是听了出来,沈画的这话中带着浓浓的醋意,墨煊一阵挠头,“夫人!夫人!照你这么说那清儿已经把我当做是……”
沈画淡漠的点了点头:“正是如此,夫君,你们男人或许不知,但我们女人却是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端倪,东方清儿对你自然是有着情谊,而且多年之前她还曾经救过你。”
墨煊长叹了一声:“是啊,她的确救过我,那时我在濒死之际,正是她救了我。”
沈画闻言一笑:“所以,妾身能够断定的是,公主殿下是真心喜欢夫君你。”
墨煊周身一震,脸色一点点的变冷:“我心中只有夫人一个人,再无其他人,所以注定是要辜负她了。”
沈画闻言心中一暖,自己寻到了如此好夫婿,还能说什么?唯有穷尽一生陪伴在他左右而已!
沈画走到墨煊的身边,轻轻的拉起他的大手,放在自己的手上,感受着那手掌的温度,沈画不由得轻声说道:“夫君如此心意,妾身岂能不知,唯愿时间静好,我与夫君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墨煊此刻反手紧紧地握住沈画的手:“夫人如此,为夫更是如此,生生世世,愿与夫人白头,旁人我一概不要,一概不娶。”
沈画看着墨煊的模样,不由得心头一暖,淡淡的说道:“夫君,那这隆庆公主的事儿你打算怎么办?”
墨煊一愣,随后说道:“我会找个合适的时间去跟她说,让她打消这个念头。”
沈画微微颔首:“好,那便如此罢。”
这天是大年夜前夕,老皇帝下了旨意,但凡是三品以上官员,都在这崇德殿上,老皇帝要举行宴会,这也是墨国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大宴群臣,且今年动荡已经平息,国家正在慢慢的好转,故而老皇帝也拿出一部分税收来,给在京的京官,一些过年的礼品,算是共渡难关的感谢。
尤其是墨煊,老皇帝今年给国师墨煊的礼物可谓是十分贵重,如果说之前的玉马已经足够,那么今年的礼物便是稀世珍品。
且看这一天,崇德殿外早就铺上了红毯,众位大臣一早就到了这崇德殿中,对着老皇帝山呼万岁之后,便是奉上贺表,随后便是群臣的礼物,只看户部尚书站出来说道:“微臣恭祝陛下千秋,龙体康泰,事事顺遂!”
说着,只看户部尚书的手中拿出一份礼单来,呈给老皇帝身边的李如海。
李如海接过,这便展开礼单,高盛念道:“户部尚书孙大人奉上和田玉佛一尊,莲花玉座一对儿!”
第二百零六章 众人献礼
紧接着,便是吏部尚书,吏部尚书号称天官,最为有权,故而便看这吏部尚书的礼单也颇为丰厚:“吏部尚书刘大人奉上柳承志的真迹《荷花风鹤图》一卷!”
只看吏部尚书一脸得意,这礼物挑选的既不显眼,也不跌身份,便是皇帝也觉得吏部尚书别出心裁,当下,便看中书侍郎站出来说道:“微臣而也向陛下献上一件宝物。”
只听得李如海如同公鸭嗓般尖厉的声音响起:“中书侍郎孟大人奉上玳瑁金顶华盖一尊!”
老皇帝听着群臣送的这些礼物,心中着实高兴,今年的礼物并不铺张,但足够表明心意,当下老皇帝站起身来:“众位爱卿,且满饮此杯!”
说着,老皇帝从案几上拿起酒樽,高高举杯:“来!诸卿,饮胜!”
只看众位大臣也高高举起酒杯,呼应着老皇帝,下一刻,这些人掩着袖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老皇帝意犹未尽,心中着实高兴,对着李如海说道:“满上满上!”
这时,便看太子东方翼率领着皇子来到朝堂之上,只看太子东方翼朝着老皇帝拜倒在地:“儿臣携皇弟皇妹参见父皇!”
“参见父皇!”当即,这些天潢贵胄跪倒满地,其中便有隆庆公主东方清儿,饶是这些皇子公主心中并不承认东方清儿的存在,但老皇帝对她甚是荣宠,故而东方翼也请了她。
只看这些皇子纷纷献上自己的礼单,李如海接过,“明王敬献陛下东珠十二颗!”
老皇帝微不可查的手指在龙椅上轻轻的敲击着,世人皆知,十二岁的明王是一块做生意的料,小小的年纪便将封国经营的甚好,就连太子也时常想要招揽明王到他的麾下,若是手里握着这么一张王牌,那么这东宫之位便算是坐稳当了。
又听见李如海扯开嗓子喊道:“十三皇子敬献陛下草圣张芝的《九州风月图》!”
这时便看老皇帝一脸笑意:“哈哈!歆儿,这《九州风月图》到底是被你弄到手了!快来跟父皇说说,是从何处找到的?“
只看刚刚及冠的十三皇子东方歆面色通红,原因是这《九州风月图》是他从一老秀才的手中抢夺而来,当下便开口说道:“父皇,这九州风月图是儿臣偶然之间找到,特地来敬献给父皇!”
老皇帝大笑:“好好好!歆儿有心了。”
只看李如海看着这礼单,当下便是一顿,随后眼神扫视了一下太子东方翼,只听得李如海嗓门更是响亮:“太子殿下敬献陛下天然乌木雕一座。”
众大臣一阵哗然,天然乌木雕已是极其难得。
此时便听见太子东方翼淡淡一笑:“父皇,这天然乌木雕并非是如此简单,其天然生长的形状便是一个皇字,所以儿臣特意命人从西北运来,敬献给父皇。”
这时,在场的大臣更是震惊不已,想不到这天下竟然还有着如此浑然天成的宝物!
说着,只看东方翼挥了挥手,下一刻的功夫,便看三个力士抬着这天然乌木雕走进大殿之中,在这天然乌木雕放在地上的同时,老皇帝猛地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走下丹陛,来到这木雕的跟前,目光仔细的打量着木雕的每一处细节,龙颜大悦:“好好好!这果然是天然乌木雕,浑然天成,不曾有一点人工斧凿的痕迹,果然是天降祥瑞!”
这时,只看其他的大臣也纷纷附合:“是啊是啊!陛下,这是天降祥瑞啊!”
“来年我大墨一定风调雨顺!”
老皇帝亦是十分高兴,对着东方翼说道:“太子有心了!”
东方翼装模作样的朝着老皇帝拜倒在地:“儿臣的一切都是父皇给的,儿臣愿为父皇肝脑涂地!”
老皇帝龙心甚悦,急忙将东方翼虚扶了起来:“皇儿快快请起,天降祥瑞,佑我大墨!”
“天降祥瑞,佑我大墨!”这些大臣一阵随声附合,“是啊皇上,天降祥瑞,这可是来年的吉兆啊!”
老皇帝一脸兴奋,连声说了三个好字,当即便大手一挥:“从府库之中选出一些上好的龙涎香,太子从小便喜欢这个味道。”
李如海吩咐宫人前去,不多时的功夫,这宫人手上托着金盘,金盘上便是那一块价值千金的龙涎香。
“儿臣谢父皇赏赐。”
老皇帝摆了摆手,环视了一眼众人,诧异道:“清儿呢?清儿在何处。”
众人自然知道老皇帝口中的清儿是谁,那不就是老皇帝昔年流落在民间的公主东方清儿吗?
“父皇!”
这时,随着一声父皇,众人便看到东方清儿牵着一匹马来到这崇德殿上,东方清儿巧笑言兮,甚是惹眼,这容貌自然是没得挑,气度也像极了天家的金枝玉叶。
老皇帝看着东方清儿手中牵着骏马,这才开口说道:“清儿,你手里牵着的马是怎么回事?”
东方清儿笑着上前拉着老皇帝的手,一步步的走到这骏马的跟前,这才开口说道:“父皇你看,这是产自西域的汗血宝马,女儿知道父皇一向喜欢名马,特意命人从西域寻来,父皇看看可中意?”
老皇帝心头一暖,想不到这个女儿竟然还知道自己的喜好,想必是和老嬷嬷深谈了一番。
当即,老皇帝走到这马的跟前,打量着这一批西域宝马,末了才开口说道:“青毛白鬃,鼻长脸瘦,前肢发达,后肢稳健,四蹄乌黑,如果朕没猜错的话,此马应该是汗血宝马玉骢!”
东方清儿听见老皇帝准确无误说出这马的名字,当即便笑嘻嘻的说道:“父皇真是博学多闻,正是玉骢马。”
老皇帝一脸宠溺的看着东方清儿:“清儿有心了。”
说着,老皇帝好似回忆起了以前的时光,在老皇帝年少时,也曾五陵侠气游江湖,最喜爱的自然是这骏马,只听老皇帝幽幽的说道:“还记得先皇在世时,最喜爱的便是这玉骢宝马,在宫中也有一匹,连朕都不许去碰,后来玉骢马产下一马驹,先皇曾将这马赏赐给了朕。”
东方清儿一脸天真:“父皇,那后来玉骢马的小马驹是否也产下马驹?”
老皇帝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曾,那匹马在朕即位的那年便已经死掉了。”
只看老皇帝眼中露出难得的慈爱,不由得动情说道:“清儿,你很好,这是朕今年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东方清儿十分得意,然而就在此时,却听老皇帝话锋一转:“国师呢?国师怎么没来?”
当下便看行台大总管站出来说道:“陛下,国师大人正在处理夜郎国犯边一事,稍后就到。”
老皇帝点了点头:“爱卿辛苦,小年夜也要为国事殚精竭虑,诸位爱卿,我们且等着国师罢。”
众臣应诺,这便等着墨煊前来。
然而此刻的墨煊,却是在府中一阵震怒,“怎么回事!”
风澈低头:“国师大人,夫人命人将庭院之中的铁炉打开,说那里头是夫人给大人还有皇上的礼物,却不料好像是煅烧失败了。”
墨煊脸色十分难看,随后命令风澈道:“把我之前准备给陛下的礼物拿出来,现在就上朝去。”
沈画在这时走了进来,一脸铁青:“夫君。”
墨煊一见是沈画,当即拥住她,温言说道:“夫人,你看,这是为夫为你准备的礼物。”
说着,只看墨煊从怀中掏出一尊玉人,笑着说道:“这是前些日子在灵台山上,找方证大师求来的玉人,此玉人的背面有着夫人的生辰八字,能为夫人遮风挡雨。”
沈画看到这玉人,不禁伸出手来摩挲着:“可是……夫君,我给你的礼物毁掉了。”
说着,沈画眼圈一红,墨煊赶忙轻轻地拍着沈画的背,温柔的说道:“我本就不需要什么礼物,你就是上天赐给我的最好的礼物,有什么礼物能比你还珍贵?”
当下,随着墨煊说出这话,沈画终于破涕为笑:“可是,那琉璃马也是我准备给陛下的礼物呢。”
墨煊更是一阵淡笑:“我早就准备好了一份,既不张扬,也不显摆,平平淡淡。”
沈画伸出手来点着墨煊的鼻子:“你就不会讨人欢心!”
墨煊把沈画抱得更紧:“我会讨夫人的欢心就够了,至于其他人,我还没有那种习惯。”
“好了,你快去梳洗罢,我先上朝去,晚宴在酉时,夫人快快梳洗,准备进罢,记得穿吉服。”
沈画点了点头,墨煊这才放开沈画,大步走出门去,“风澈!备马,我们去皇宫!”
说着,便是一阵风驰电掣。
在墨煊走后,沈画来到院子中央,看着那铁炉子之中已经黏在一起的琉璃马,不禁一阵失望,原本她以为只要有模具,煅烧出来的琉璃马便是极好,谁知道这琉璃马的颜色不仅十分暗黄,且这每一匹马都黏在了一起,最终成了现在这一副模样。
当下,沈画看着工匠,这些工匠大气都不敢出,沈画自然有着当家主母的威严,急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只看一个工匠站起身来,战战兢兢的说道:“启禀夫人,这炉子中定然被人添加了炉石灰和生雀粉。”
沈画眉毛一挑:“炉石灰?生雀粉?”
工匠连忙点了点头:“是啊夫人!若是没有这两样东西,断然不会烧制成如此模样,夫人要知道,这炉石灰可以让原本晶莹剔透的琉璃马便成这暗黄的颜色,而生雀粉却是……却是……”
那工匠一下子说不出口,沈画向前走了几步:“是什么?”
第二百零七章 翩若惊鸿
工匠一身冷汗,自古以来,这高门世家便是杀人不眨眼,若是因为自己一句话丢了脑袋,这可怎么处?
沈画摆了摆手:“但说无妨,我自是不会怪罪你们,但若是有所隐瞒,定饶不得!”
说着,便看那工匠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夫人,这生雀粉便是在琉璃马煅烧失败时,重新将它融化成琉璃初始模样的的材料,若非是高手,根本不知。”
沈画一下子恍然大悟,难道说,这是有心人故意为之?沈画很快就想明白,除了东方清,谁还能干这样的事?
毁坏掉她的礼物,东方清儿却是堂而皇之的给墨煊送马,其意味不言而喻。
当即,便看沈画吩咐身边的贴身侍女:“赏他们些银子,过个好年,这件事不允许他们跟任何人说起。”
那侍女当即从帐房取来一百两银子,分发给众位工匠,这才说道:“主母说了,今天的事不许你们透露出去半分,只当是这琉璃烧制失败,你们可明白?”
那些工匠又岂能不明白?当下便说道:“小人明白。”
“你们且去吧,回家过个好年。”沈画站在府门口,淡淡的说道。
这些工匠千恩万谢的离去。
沈画吩咐侍女:“烧些热汤,我要沐浴,将内务府送来的那几套衣服拿过来,我选一件,入宫朝贺。”
侍女应了一声:“诺。”
说着便下去准备。
而这时,墨煊已经到了朝堂之上。
随着内侍李如海的一声通报:“国师大人到!”
众朝臣的目光便锁定在墨煊的身上,只看墨煊仍旧是身穿着那一身黑色朝服,匆忙之间并未换上吉服,墨煊大步流星:“陛下,微臣来迟了。”
老皇帝摆了摆手:“无妨,来人,给墨爱卿赐座。”
话音刚落,便有一名宫人搬来小凳,墨煊走上前来,“陛下,微臣还要恭祝陛下千秋,福寿绵长!”
老皇帝笑着说道:“好好好!爱卿有心了。”
墨煊说着,将礼单呈送给李如海,李如海接了过来,大声念道:“国师墨煊,敬献陛下金镶玉湖州笔六支,徽州吉庆墨十盒!”
念完,众位朝臣并无多大欣喜,老皇帝的脸上亦是古井无波,墨煊为人清廉,能送上如此礼物,老皇帝也感到心满意足,当下便道:“爱卿辛苦了,小年夜还也要应对夜郎国的犯边。”
墨煊站定:“夜郎国犯边之事臣已派江南军前去解决。”
老皇帝点了点头,“爱卿辛苦。”
墨煊亦是微微颔首:“微臣只是尽臣之职责。”
墨煊的到来,给朝堂上带来一股冷冽,这位国师大人,甚是刚正,他一来此,众朝臣心中再也没有半点阿谀奉承之心。
老皇帝站起身来:“上歌舞罢,酉时开宴,过去一年之中,有各位爱卿鼎力相助,君臣和舟共济,江南也已平定,犯边之事也已尘埃落定,今年收成也不错,皆是诸位爱卿之功!”
这时,众位朝臣又跪倒在地一片,“皆赖陛下之洪福!”
老皇帝哈哈大笑:“上歌舞罢。”
这时,一队队宫女从大殿的两侧走了出来,翩翩起舞,这舞蹈正是昔年唐之中颇为流行的《秦王破阵乐》,雄壮而激昂,一时间,众朝臣也不禁侧目,随声附合之声也是不绝于耳。
老皇帝看得津津有味,不多时的功夫,便看下一个舞蹈便是惊鸿舞。
老皇帝眼前一亮,不由得对着众位朝臣说道:“今年朕想与民同乐,故而从民间请来剑器一绝的公孙清渺,与诸位爱卿同赏。”
说着,便听一声声鼓声响起,急促而充满规律,公孙清渺手中持着一柄长剑,翩翩起舞。
舞姿轻灵,时而静若处子,时而动若脱兔。
随着鼓点的声音渐渐地急促,公孙清渺手中的长剑挥舞出几个剑花,甚是好看。
老皇帝拍着手,合着这惊鸿舞的号子,轻声开口说道:“翩若惊鸿,矫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
随着老皇帝口中喃喃有语,一时间这朝中的大臣也跟着老皇帝吟出的颂,鼓点声戛然而止,这时只看公孙清渺又是挽出几朵剑花,随后收尾。
公孙清渺赤着脚踩在金盘之上,周身轻盈如同飞凤,赢得阵阵掌声,老皇帝站起身来,拍手叫道:“公孙大家一曲惊鸿,真是如曹子建赋中所说一般,翩若惊鸿,矫若游龙,当真不愧为是剑器第一大家。”
公孙清渺这才轻飘飘地跳下金盘,朝着老皇帝跪倒:“陛下谬赞,民女何以承受?”
老皇帝甚是高兴,对着群臣说道:“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只看一人站出来道:“公孙剑器三十六,长安城中为魁首。”
又看一人站出来吟道:“剑似游龙舞惊鸿,斗牛中踢天斗。”
老皇帝一看,顿时兴致高涨,“诸位爱卿可是要赛诗?那也是极好,朕也接上一句。”
“人间岂闻公孙曲,原是美仙落凡尘。”
当下,老皇帝吟出两句,便看朝臣们一阵纷纷叫好:“绝句啊!妙对!苏学士,你说是不是?”
那被宰辅点名的大学士苏哲急忙开口:“是极是极!皇上妙对,微臣甘拜下风!”
老皇帝听着底下大臣一片阿谀奉承之声,心里并没有一丝反感,多年坐在这龙椅上,这种话早就听得惯了。
老皇帝一时兴起:“诸位爱卿,值此新春小年夜,朕也许久未曾与诸位爱卿雅俗共赏,吟诗作对了,今日一会,便吟风弄月如何?”
老皇帝金口一开,谁敢不从?
当即,这些群臣便个个跃跃欲试,老皇帝环视众臣,过了许久方才说道:“众位卿家,今日就不以命题论输赢,无论是大雅还是大俗,皆有赏!”
这时,只看太子东方翼率先站了出来,对着老皇帝说道:“父皇,依着儿臣看,今日赛诗会就从儿臣开始罢,儿臣献丑,只为抛砖引玉。”
老皇帝满面红光,当即便说道:“我儿有心,才学也出众,朕就静候儿臣佳句。”
此时,只看太子东方翼装模作样的来回踱着步子,学着那曹子建七步成诗,等到走到第五步时,信口拈来:“鸿元紫玉圣人出,寿老加福禄星独,皇天以降为父皇,千秋万代而也寻常。”
实际上,太子这首诗并不出众,只是这阿谀奉承之言却是深度符合老皇帝心态,可以说正中其下怀。
东方翼这首诗一出,立即引来朝臣的一阵好评,就连一向以清高示人的苏哲大学士,也是一脸深表赞同的模样,自古表忠心从来都是没有底线的。
东方翼一脸兴奋,看着墨煊,好似在挑衅一般,只看这时文渊阁大学士苏哲站起身来:“皇天后土皆为臣,上苍降下代天人,万福千禄享不尽,岁末祥瑞使君闻。”
苏哲的这一首诗,立刻引来纷纷叫好,不管是士林中人还是武将莽夫,都对苏哲的这句诗表达了极高的赞誉。
老皇帝坐在龙椅之上,口中喃喃道:“皇天后土皆为臣,上苍降下代天人,万福千禄享不尽,岁末祥瑞使君闻。”
随后,老皇帝瞬间明白,站起身来:“爱卿这诗真是精绝高妙。”
直到这时,众人才从苏哲的诗里听出那不同的话来。
只看一人喃喃道:“这诗的每个开头字连起来,不正是皇上万岁四个字?”
这时,众人才如梦初醒:“高啊!苏大学士不愧是苏大学士!”
苏哲淡淡一笑,这才重新站回到自己的位置,墨煊站起身来说道:“先有太子绝句,后有苏大学士压轴,微臣不才,愿附合一首。”
只看墨煊向前踏出一步,出口成章:“陛阶丹霞照,下幽九龙道,千鸟觐君来,秋风不知绕。”
只听又有一人在低声嘀咕:“国师大人这首诗开头四个字合起来便是陛下千秋,与苏大学士的诗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妙啊妙啊!国师大人此诗甚妙啊!”
当下,饶是墨煊,也是脸色微微一红,不过是顺着苏哲的诗,牵强附会罢了。
老皇帝站起身来:“墨爱卿这诗也着实精彩,与苏大学士相比也是不遑多让,甚妙,甚妙!”
就在这时,东方清儿站了出来,对着老皇帝开口说道:“父皇,女儿也做了一首诗,还请父皇斧正。”
老皇帝趣味正浓,淡淡开口说道:“清儿也作诗了?不如说出来听听?”
东方清儿今日穿着一身粉色吉服,轻移莲步,款款而来,也学着墨煊和东方翼的模样,走那曹植七步成诗之状,开口道:“金鳞彩凤为探看,麒麟衔珠沧海现,河图背出圣明世,玉皇以降为今元!”
老皇帝一听,顿时龙颜大悦:“这是清儿所作?”
东方清儿一脸得意:“那是,父皇若是想听,以后女儿日日都作给父皇听。”
老皇帝哈哈一笑:“想不到我的清儿还有如此才学,来人,将朕的九龙墨取来。”
李如海一听,当即神色一凛:“陛下,那九龙墨……可是您的心头之宝啊。”
老皇帝摆了摆手:“无妨,朕养女如养儿啊!心甚悦,速速取来,赏给隆庆公主!”
李如海慌忙下去,取来这九龙墨,只看这九龙墨一端来,顿时大殿之中弥漫着一股檀香。
李如海端着金盘,这才说道:“九龙墨,取自于东海,檀香制成,历时三年零六个月,化水为香,焚之香味终年不辍,用其写字隐隐有九龙之相。”
随着李如海说完,当下诸位朝臣一阵震惊,这……这可是国之重宝啊!这世界上当今有如此奇妙之宝?
就在这时,随着後之中的妃嫔由贤妃、敬妃和皇贵妃领着,一阵香风袭来,环佩叮当。
老皇帝更是笑得开怀,更是对着敬妃和贤妃说道:“二位爱妃,你们来晚了,可错过了一轮精彩。”
敬妃和贤妃拜倒在地:“臣妾参见陛下。”
“妾等参见陛下。”
老皇帝龙心大悦:“诸位爱妃也不必客气,今日是小年夜,放下君臣之分,只管乐享这新年之喜!”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朝臣和一众嫔妃再度拜倒在地,山呼万岁。
老皇帝自是一阵高兴,这时李如海上前:“启奏陛下,诸位大人的夫人也都来了。”
老皇帝连声说道:“好!好!快请诸位夫人也入殿来,冬夜寒冷,莫要冻坏了各位爱卿的夫人。”
随着李如海一声唱喏:“宣诸夫人觐见圣驾!”
随着这一声,便看这些京官的夫人一个个走入大殿之中,沈画作为国师夫人,一品诰命在身,自是走在最后,最后排的人便是最尊贵之人,是要从队伍的最后走至最前,方显尊荣。
今日便看着沈画穿了一身水蓝色吉服,正是那内务府千挑万选送来的,映衬的沈画格外的清丽,沈画绝美的容颜和那身吉服甚是搭调,然而,当沈画走到玉阶前时,只看老皇帝的脸色微微一变,当即气氛便有些凝滞,下一刻,便看老皇帝龙颜大怒:“大胆!”
第二百零八章 萧妃往昔
当即,便听见老皇帝喊出这一声,立刻这些朝臣们噤若寒蝉,这一声怒喝几乎使老皇帝脸色青紫,瞬间呼吸不畅,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聚焦在沈画的身上,只看这些朝廷命妇们今日穿着的确鲜艳至极,除却老皇帝赐下的吉服,众人更是穿金戴银,环佩叮当。
墨煊吃惊的看着沈画,从先前的震惊到现在的呆如木鸡,随即,便听见墨煊一声大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看太子东方翼站在朝臣们的对面,奸诈的笑隐藏在嘴角之中,看来这个苏荷可真是个得力的助手,若非是她提供了这个消息,若不是那隆庆公主东方清儿任性,也绝对不会出现现在这个局面。
墨煊脸色铁青,急忙调转过头来,对着老皇帝便是撩袍跪倒:“陛下!内人不知宫廷禁忌,还望陛下恕罪。”
岂料老皇帝冷笑一声,站起身来,他的身子因极度的愤怒而颤抖,随后走下丹陛,站在墨煊的前方,墨煊跪倒在地,匍匐着身子。
老皇帝的眼眸之中充满着极度的震惊和厌恶,眼睛紧紧地盯着沈画。
沈画自然不知老皇帝为何如此震怒,但此情此景饶是沈画也明白了几分,当即便跪倒在地:“陛下息怒……”
“息怒?你让朕如何息怒!”说着,便看老皇帝拂袖,大步朝着龙椅上又走去,转过身来道:“这衣服……这衣服是她最喜欢的一身!龙雀云锦花纹,玳瑁青金流苏,凤翅朝天冠……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辩驳之言!若非是你有心这样做,朕又如何能看到现在这局面?”
她?沈画讶异,难道……这身衣服上隐藏着什么玄机不成?
墨煊也是猛然抬起头来:“陛下!这衣服!这衣服乃是内内务府差人送来,与臣的夫人并无半点瓜葛!”
老皇帝怒极反笑,“内务府?你说是内务府送来?朕明明记得,朕在她临死之际已将她所有的衣物烧了个干净!且这花式纹样朕也早就明令禁止了!”
“现在你说是内务府送来的?李明海!”只看老皇帝重重的拍在龙椅的扶手上,李如海脸色一变,战战兢兢的走上前来,虽说他已陪伴老皇帝多年,但伴君如伴虎,李如海赶忙跪倒在地:“陛下……”
老皇帝怒气冲冲,伸手指着沈画身上穿着的衣服道:“李如海!内务府是掌管,朕问你,你可曾给国师夫人赐下如此吉服?”
李如海瞥了一眼沈画,清了清嗓子,心中这才镇定了一些,开口说道:“启禀陛下,国师夫人身上所穿吉服先前被隆庆公主胡闹毁掉了,老奴这又命人从内务府赶制出来六套新的,送予国师夫人,这纹样也是敬妃娘娘之前钦定的,陛下定的是后宫嫔妃和皇子公主的,而吉服赶制出来之后老奴也去审定了一番,内务府还有纹样的存档。”
李如海如此说并非是信口开河,这吉服事关国之体面,自然是马虎不得,李如海早就建立起这等制度,因此李如海并不知是太子使人在他勘定好吉服式样后,又悄悄的调了包。
东方翼看着沈画和墨煊二人,心中的盘算不言而喻,前些时日若非是墨煊那反戈一击,若非是顾倾城的计谋早就率先被墨煊知道,他又怎能失败?这一次可是墨煊和沈画两个人主动跳到这坑里来,那么就不要乖他东方翼不留情面!
想到这里,只看东方翼站了出来:“父皇,今天是大年夜,还望父皇息怒。”
老皇帝看着东方翼,又转过头来看着墨煊,冷笑一声:“息怒?时隔多年,到底是谁又想把这件事抬都明面上来?朕看是有些人按耐不住了吧!”
说着,便看老皇帝伸出手来指着沈画道:“刚才李如海的话你也听见了,朕赐的吉服为何会成了如今的模样?!”
“是你!还是你?”只看老皇帝的手指着沈画,随后手指指向了墨煊,“或者是说,你想气死朕!”
墨煊一听,赶忙磕头:“微臣不敢,这一切俱是有心人栽赃陷害,微臣的夫人吉服被隆庆公主玩闹时毁坏,内务府送来的吉服就是我夫人身上穿着的这个,并非是微臣信口开河。”
老皇帝冷笑一声:“李如海,把送给国师夫人吉服的样子拿过来给朕过目!”
李如海应了一声,不多时的功夫便看李如海将那吉服的样子取来,老皇帝伸手接过,这吉服的纹样样子便是衣衫后襟的衬子,与吉服原本是一体,老皇帝眯着眼睛道:“墨爱卿,到现在你还要说尊夫人身上穿着的衣衫是内务府送来的?”
墨煊百口莫辩,如此明显的栽赃陷害老皇帝为何看不出?
只看老皇帝冷哼一声道:“既然如此,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朕就要好好的查一番了,来人,将墨爱卿夫人带下去,幽居紫竹宫!墨爱卿,在真相未查明之前,你也不必再来见朕!”
墨煊急忙从地上爬起来道:“陛下且慢!”
老皇帝看都不曾看墨煊一眼,墨煊急忙走上前来:“陛下!这件事定然存在某些构陷,这并非是针对微臣夫人,而是冲着微臣来的!陛下慧眼如炬,这其中定然存在着什么隐秘,还希望陛下莫要为难在下的夫人!”
老皇帝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墨爱卿这是说的哪里话?朕可曾为难尊夫人,只不过是让其暂时住在紫竹宫,若是有什么事也好查证方便,爱卿如此说可有什么凭据?究竟是谁如此有心?大年夜要冒着风险构陷于你?更何况你们之间的党争朕并非是真不知情,若是有人敢拿萧妃的事来威胁朕,朕又何尝能姑息!”
老皇帝活了一大半岁数,朝堂瞬息万变,作为一个王朝的掌控者,老皇帝还有什么事看不明白,弄不通透?
这时,便看太子东方翼站了出来:“父皇,依儿臣看,大年夜的谁会跟国师大人过不去?不过是国师夫人衣装出错,本就没什么打紧,至于说国师夫人身上穿着的曾经是萧贵妃娘娘最爱的衣服,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或许国师夫人是想给陛下一个惊喜。”
东方翼说这话时,老皇帝的脸色甚是难看,给自己一个惊喜?如果说这也叫惊喜,老皇帝这一辈子岂不是白活?
昔年萧贵妃的事一直是老皇帝心中的痛,萧贵妃原本并非是墨国人,而是大夜国国君的女儿,昔年老皇帝年轻时,励精图治,墨国国力蒸蒸日上,渐渐地,老皇帝也升腾起了征服天下的雄心,当老皇帝的二十万雄兵兵临大夜国国都城下时,大夜国的国君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震惊的决定,那就是臣服。
用自己的女儿萧宓作为筹码,那时老皇帝年轻气盛,面对着有九州第一美人的萧宓,没能抵御住诱惑,双方约定十年太平,任凭是谁也不可触碰此规矩,而后萧宓宠冠六宫,成为老皇帝的心头挚爱。
但实际上,大夜国的国君也就是萧宓的父亲,并非是一个昏庸无能的君主,他忍痛割爱将自己的女儿献给墨国皇帝,其实是为了争取时间。
一时间只看大夜国中之人修生养息,厉兵秣马,囤积大量粮草军械,只等着有朝一日能够洗刷这献女的耻辱。
而这一切老皇帝并不知情,只是他甚是宠爱萧宓,渐渐地冷落了其他的嫔妃,而萧宓多年来与老皇帝同床共枕,竟然连一个子嗣也不曾有,老皇帝还依稀的记着那天他在朝会上接到朝臣奏本时的模样。
那时的老皇帝依旧年轻,只是已距离他征服大夜国过去了十年,十年相约两国太平,已成梦幻泡影,当朝臣对着老皇帝说出大夜国五十万精兵犯边时,老皇帝大吃一惊,他永远也想不到那个曾经臣服在自己脚下垂垂老矣的君主,竟然在臣服十年之后再一次打破规矩,竟然敢来挑衅他!
这时的墨国已是繁华富丽已久,民不思兵,就连寻常百姓也是整日惯谈风月,流传着千百种旖旎的艳情故事。
老皇帝闻言大怒,立刻跑到章华中,却看萧宓仍旧如往常一般,做下了他最喜吃的核桃酥,还有小厨房精心调制的素羹,萧宓一见是老皇帝,笑了笑道:“陛下来了,快来喝羹,这羹啊,最是量不得,若是凉了,就会有腥气,陛下不是最讨厌腥气了么。”
面对着萧宓的柔情,老皇帝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坐在萧宓的面前,端起那一碗素羹来,静静的吃完,那羹很烫,老皇帝还记得,但那是的他已经感觉不到烫,甚至没有一丁点的感觉。
喝了这羹,老皇帝心情平复了一下,萧宓看着老皇帝,淡淡一笑,如同盛开的芙蕖白莲一般,给人如沐春风之感。
老皇帝充满探究的眼神看着萧宓,但她的眼中依旧是那么清澈,并无一丝作伪的痕迹,老皇帝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陛下,怎么了?”萧宓开口问道。
“朕说过了,要你叫朕三郎,为何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改不过口来?”
萧宓一听,身子一僵,随后笑容凝固:“陛下就是陛下,臣妾是陛下的妃子,又怎敢越了规矩直呼陛下。”
“若是朕执意让你如此呢?”老皇帝如同鹰隼一般的目光看向萧宓。
第二百零九章 莫敢不从
萧宓又是一愣,在今天之前,皇帝东方烈与他在一起时,不曾有这般犀利的目光,这种目光……只有在那个时候才有……
萧宓还记得昔年老皇帝带领着墨国二十万精兵兵临大夜国国都天京城下,那时的东方烈骑在马上,身边有着数不清的将军和统帅,跟随在他身后的是墨国百战精兵,那九龙旗迎风飘扬,大夜国的国君登上被伪军的城楼,亲眼看到了那个充满侵略性的征服者。
东方烈那时很年轻,不过刚三十岁,一头乌黑的发,而那两鬓却是斑白,笔挺的脊梁使他端坐在马上时,有着说不出的意气风发,更有着强者位为尊的霸气,这样的对手……大夜国国君站在城楼上,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东方烈指着大夜国国君,笑道:“要么臣服,要么亡国,给你一天时间考虑,如若不然,我便攻城!”
那时的东方烈意气风发,萧宓记在心里,也正是在那时,站在她身边的大夜国的国君,做了一个决定,一个能挽救衰亡的城邦的决定,一个从此改变萧宓命运的决定!
只听见大夜国的国君淡淡说道:“女儿,我要你嫁给他,做他的妻,为我,为这个国家争取来十年的时间,如果你还是我的女儿,那么请你牺牲!”
大夜国国君的话一出口,顿时让萧宓悲从中来,这难道就是自己的使命?
但那是的她太过于倔强,以至于背着她的父亲,仓皇出逃。
然而,就在逃亡的路上,东方烈已经下达了攻城的命令,血肉横飞,城邦被毁,所有的人都因萧宓的存在凋零,一处处的城邦被炮火打烂,一个个曾经鲜活的人倒在血泊之中,直到她看到大夜国的国君,她的父亲站在城楼上朝着不知是何方的方向挥手,她猛然醒悟,跳下马车,又跳上马背,纵马来到东方烈的面前。
自此,她进入了东方烈的后宫之中,东方烈甚宠她,原因是她足够美貌,足够聪明,足够惹人怜爱,更足够善解人意。
此刻,东方烈眯着眼睛看着萧宓,淡淡的开口道:“告诉你一件事,你父王的兵犯我边城,五十万倾国之兵。”
萧宓一听,适才还笑意盈盈的脸上立刻僵住,瞪大了眼睛:“这……这怎么可能……”
东方烈冷哼了一声:“十年时间,五十万精兵,你大夜国地处边陲,五十万精兵大概是你父王这十年之中做出的最大努力,是不是?而你,正是他用来跟我换取十年休生养息之机的筹码,我没说错吧,柔然公主。”
东方烈叫出的,是萧宓曾经的封号,一瞬之间,萧宓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想不到自己的父王,竟然朕的是这样打算!而她呢?她呢?又如何自处?自己已经跟眼前这个男人生活了十年!
“东方烈,我跟了你十年。”
只听萧宓如是说道。
老皇帝东方烈一阵黯然,但十年的光景下,隐藏的竟然是她父亲的兵犯边城。
萧宓看着这个宠爱了她十年的男人,心中不禁一阵失落,原来,他竟是如此看待她。
在随后的日子里,老皇帝东方烈再也没有踏足章华,一心一意的扑在大夜国犯边的事上。
数月过后,当一切尘埃落定,当大夜国五十万精兵被东方烈逐一瓦解,当大夜国兵败退兵的消息传到宫中时,萧宓再也忍受不住,她柔弱了十年,却在这一刻刚烈无比。
确切来说,她本就是这么刚烈的性子,只不过,十年之功,毁于一旦,十年之情,付诸东流。
萧贵妃面朝北方自尽,一句话也不曾留下,只有一封手书留给她的父王,那个曾经将她亲手送给东方烈的男人。
东方烈愤怒无比,将愤怒全部发泄在大夜国的身上,下令全线出击,大夜国所到之处不留一个活口,就这样,大夜国从历史的痕迹上被抹除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东方烈的愤怒,更因为萧贵妃的死,也正是因此,东方烈的暴君之名坐实了。
他曾经无比深爱这个女人,而后,跟随在萧贵妃身边女的侍女给东方烈传了一句话,而这一句,却正是萧宓多年来不曾有身孕的原因质疑。
一个女人在深宫之中如何能够生存?自然是靠着计谋和美貌,以及皇帝的宠幸,但一个他国进献来的美人,如何能够在极受宠爱的情况下保住性命,让她所在的国度平安,这恐怕是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理解的事。
萧宓的处理方式十分简单,她不能拥有东方烈的孩子,更不能以这个孩子为自己争取到什么,所以多年来萧宓每当与东方烈有床第之欢时,总要想方设法不让自己受孕,更不能让那些清流大臣们,以及各方势力把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东方烈每当想起那一日的惨状,就悲恸不已,那日萧宓自悬于章华北面,披头散发。
而就在年宴上,沈画竟然穿着当年萧宓自尽身亡时所穿的衣服,东方烈岂能不震怒?
沈画自然是一脸错愕,这一次的消息东方翼并没有透露出来,知情者无非就是苏荷跟东方翼,这是次就赖你太子的宠妃也没能从东方翼那里得到半点风声。
墨煊震惊的抬起头来,对着老皇帝焦急说道:“陛下!微臣愿意放弃一切!只求换得陛下的宽宥!”
东方翼也在这时冷着一张脸道:“宽宥?尊夫人做出了这等事还要请求皇上的宽宥?墨煊,你别以为你是国师就可以有特例,你需知道,法不容情!”
当即,便看墨煊脸色铁青,紧接着东方翼走上前来道:“父皇,儿臣斗胆,建议三法司会审!”
老皇帝看着东方翼,转头又看了看墨煊,如果说昔日老皇帝还看在墨煊为国尽忠的份上能够网开一面,但这一次却是非同寻常,因为,龙之逆鳞,处置则死!
“也罢,那就三法司会审罢。”老皇帝说完,这便拂袖而去。
原本热闹非凡的筵席,就这样草草收场,只看老皇帝回到寝殿之后,又出了门,到了这后花园之中,走着走着,来到了一个地方。
这便是那昔日的章华,如今已经废弃的不成样子,只看老皇帝在这里站了许久,却是未曾开口说话,面对着萧宓,他总有一份歉疚。
当下,只看老皇帝淡淡吩咐李如海:“你去给我盯着些,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有心人无故栽赃,那么朕必定要严惩!萧妃的事已经过了这么多奶奶,却还有人要将其翻出来,朕不懂,这些人到底在急什么!”
李如海唯唯诺诺的看了一眼老皇帝东方烈,他陪伴东方烈多年,自然知道老皇帝现在这个表情意味着什么,他知道,东方烈的忍耐已经到了一定的地步,这是他的逆鳞!
只看在这时,从远处传来一声声清脆而幽怨的笛声,这曲调……正是当年萧宓最爱的那首曲子《凤求凰》。
下一刻,老皇帝如梦初醒,只看他在这后花园中猛然奔跑起来:“宓儿,是你么!”
老皇帝在这花丛之中游走,然而那一抹倩影终究是消失在他的眼前,老皇帝此刻老泪纵横:“给我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此刻在朝堂之上,便看到墨煊伸手拦住冲上来的内卫,厉声喝道:“你们想干什么!”
只看一个中年内卫站出来说道:“国师大人,在下只是奉旨行事,还希望国师大人莫要违逆圣旨。”
墨煊冷笑:“违逆圣旨?”
莫说是违逆圣旨,就算是把这天下拱手让人又有何不可?他是东方,是老皇帝最为宠爱的儿子,是当今太子东方翼的死对头!
然而,这个身份却只能让他隐忍,隐藏在白玉面具之下那一颗悸动的心最终沉静下来,只看墨煊张口,淡淡说道:“既然如此,紫竹宫在何处?我和我夫人同去。”
中年内卫看了一眼墨煊,淡淡的说道:“国师大人,尊夫人可以去紫竹宫,我想你就不用去了,这也是圣旨。”
墨煊反唇相讥:“圣旨上可不曾说没让我去。”
沈画在这时也从地上站起身来,上前来轻轻地拉住墨煊的手道:“夫君,无妨,我去。”
墨煊心中一急:“夫人!”
沈画神情淡漠,对着墨煊说道:“看来是有人想要置我于死地了。”
墨煊冷着一张脸,对着在场的所有人说道:“今日,谁敢动我夫人,那么先要从我的身上踏过去!”
中年内卫退后了一步,只听得那一声“呛啷”,墨煊拔出剑来,紧紧地看着那内卫:“命所有人退下去,即便是去章华,我也要陪着我夫人,就算是赔上我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内卫不可辩驳,唯有听从,当下便看墨煊手中持着剑,环视众人。
“放肆!”东方翼站了出来:“墨煊,你不要太过分!”
墨煊看着东方翼,冷笑一声:“这一切又是拜太子殿下所赐罢。”
东方翼一愣,随即冷笑,上次的事,墨煊让他败走麦城,这一次,他可要把这一局搬回来,而且,这一次便要那墨煊心甘情愿的放下手中所有的权力,此番不同以往,以前是明枪暗箭,而现在可是他墨煊和沈画都栽在了老皇帝的手中,确切的来说,这一次,无论如何他们也不可能逃掉!
东方翼眯着眼睛,向前走了一步,也从腰间拔出剑来,剑锋指着墨煊:“墨煊,你敢诽谤本太子?”
墨煊摇了摇头:“我何尝诽谤太子,一件件,一桩桩,太子殿下又何必自谦呢?”
东方翼气极:“你!”
墨煊手中持着剑,大喝一声:“还不快退!”
第二百一十章 争锋
那内卫见墨煊心意已决,只要低声说了一句:“都退下,让国师大人和夫人自己去章华。”
众人皆退。
东方翼扭过头来,“我看谁敢?来人!给我把墨煊和沈画抓到章华去!”
这回,冲上来的是太子内卫,只看东方翼微微一笑,嘴角勾起,在这大内,他的内卫可以自由出入,但墨煊的内卫很显然不能。
东方翼无比得意:“墨煊,事到如今,你也该认命了,若是现在识时务,他日等我登上大宝,也会重重的赏赐于你,若是你不识时务,那么这一次,恐怕尊夫人可就要离你而去了。”
墨煊强行按捺住心中的愤怒:“东方翼!若是我家夫人有什么事,我定然不饶你。”
东方翼此刻不由得轻轻哂笑:“为了一个女人,你墨煊就放不下吗?”
墨煊扭过头来正色道:“我没有太子殿下那般铁石心肠,顾倾城是你的谋士,在狱中被拔舌,太子殿下可真是薄情。”
此事乃是东方翼的软肋,“这就不劳国师大人操心了。”
墨煊冷哼一声,一把拉住沈画:“走!”
一众内卫紧紧地跟随着墨煊和沈画,墨煊和沈画来到这紫竹宫时,冷清至极,只有一个年老的宫人在这里。
是夜,墨煊朝着宫外放了火令,风澈接到消息后,立即展开调查,墨煊和沈画自囚于紫竹宫中,这等大事风澈不敢耽误,急忙带领国师府上的内卫,打探消息。
此刻在宫腔之中,墨煊紧紧地抱着沈画:“画儿,你放心,为夫绝对不会让你有事。”
沈画淡淡开口:“夫君,你可知道那萧贵妃之事?”
只听墨煊淡淡开口:“我知道,这件事一直是父皇心中的疙瘩,也是禁忌,任凭谁都不能去触碰,这么多年来,父皇没有立后,打底也是对那萧贵妃念念不忘罢。”
沈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此事定是太子所为,现在要做的便是找出这送衣而来的内侍,夫人,那日我不在家中,送衣服来的人是谁?”
沈画一愣,随即说道:“我记得那天来府上的并不是李公公,那小太监眉眼生得俊俏,我倒是还记得。”
墨煊眉毛一挑:“夫人说得当真?”
沈画重重的点了点头:“的确不是李公公,我还专门问过那小太监,小太监说李公公在宫中服侍皇上,未曾出宫。”
当下,便听见墨煊微微一叹道:“果然如此,那定当是太子的人。”
下一刻,沈画便禁着眉头:“可是东方翼是怎么知道吉服的事?这件事我只跟敬妃娘娘提过,若是如此,难道是敬妃娘娘泄密?这总归是不可能,敬妃娘娘可是咱们这边的人。”
墨煊站起身来:“那问题就出在咱们府上。”
沈画一愣:“府上?都是你的内卫,都是千挑万选的忠直之人,怎会如此?”
墨煊摇了摇头:“并非是咱们的人,东方清儿那边的人可都不是咱们的,若是他们背后起意,那么我们自然不知道。”
沈画一惊:“东方清儿那丫头,看来是真想置我于死地。”
但随后沈画便自嘲一笑:“是啊,她可是喜欢夫君你喜欢的紧,若不是我碍了她的眼,又会是谁?”
只看沈画一脸愁容,墨煊上前一把抱起沈画:“夫人你莫要乱想,为夫这一生一世都会陪伴你,至于东方清儿,我想是时候跟她讲清楚事情了。”
沈画连忙伸出手来一把拦住:“不可!”
墨煊皱眉:“嗯?”
“你可是东方!难道你现在就要坦白这个身份?这对你并无益处!你要知道那东方清儿和陛下之间可是亲密无间,若是这件事陛下知道了,那么你多年的隐忍前功尽弃!”
墨煊自嘲式的一笑:“我又何尝不知?只是若是我没能救得了夫人,我又岂能独活,夫人,想不到我么年夫妻经历了颇多,最后没想到竟栽在了东方清儿的手里。”
沈画此刻倒是安慰着墨煊:“无妨,这么多事我们不是都坚持过来了,那东方清儿又能如何?”
墨煊点了点头:“夫人说的是,我已经传出了消息,风澈那边自然会查清楚,只要找到那日送来衣服的小太监,那么一切都迎刃而解。”
说着,墨煊的拳头重重的敲击在案几上,突然沉声说道:“只是东方翼,定然会将那小太监灭口!”
墨煊的心里这个恨,东方翼做事向来如此,若是那小太监还活着,沈画就还有洗清自己的可能,若是那小太监死了,那么这一切都变成了死无对证!
墨煊的心里如何能够不恨东方翼?
只看下一刻,墨煊淡然一笑,因为就在刚才,他已经有了主意,这是一个能扭转战局的主意,或许还能让老皇帝把怒气都撒在东方翼的身上。
而自家夫人的危局则可以顺利的解开。
沈画看着墨煊一脸自信的模样:“夫君,你有主意了?”
墨煊点了点头:“有!”
说着,便看墨煊走到这案几前,吩咐紫竹宫的宫人:“给我拿笔墨来!”
老宫人慢吞吞的走上前来,看着墨煊:“这里不曾有纸笔。”
“给我去找!本国师现在就要用。”
那老宫人的脸色铁青,这却是因为她常年在这宫殿之中,若非是墨煊和沈画在这里,恐怕这紫竹宫就好似是那死人之所一般。
就在这时,老宫人仍旧是慢吞吞的走着,边走边嘟囔着:“到了这里,也就和死人一样了,哪里又用得上什么笔墨?”
过了不久,那老宫人便将笔墨纸砚送了来,她自然是知道墨煊的,墨煊提起笔来,给风澈写了一封手书,要求风澈按照他的指令行事。
当风澈接到这一封手书之时,不禁一愣,随后对着手下说道:“都跟我回府去!”
当即便有一名下属一愣:“大人,那国师和夫人如何?”
风澈将手中的信一扬:“一切按照国师大人的密令来,谁人都不可擅自行动!”
说着,风澈一拍马背:“驾!”
骏马如同离弦的箭一般,朝着前方飞掠而去。
在这时,墨煊和沈画已经在这紫竹宫中呆了一夜,翌日清晨。
当老皇帝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唤来的李如海:“那件事情如何了。”
李如海当即躬身跪倒在地:“启禀陛下,还没有查清楚。”
老皇帝一脸阴鸷,李如海知道,这是老皇帝龙颜大怒的前兆,只听老皇帝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椅子扶手:“这件事要尽快查清楚,这件事跟国师到底有没有关系,他现在手中握着江南之地,若是不小心处理,那便是心腹大患。”
老皇帝心中自然清楚,现在的江南之地可都是他墨煊的,国师的身份尊贵,但实际权力才有多大?虽然位比三公,但这手中若是没有军队,没有赋税,没有人忠心的拥趸,就算是他,那能如何?老皇帝自然不会用现在这种手段,恐怕早就已经命令内卫直接绞杀沈画。
自古帝王最是无情,东方烈又何尝能够例外?
只看李如海小心的应对着,试探的问道:“那……陛下,国师夫人应当如何?”
老皇帝冷哼了一声:“既然穿上了萧妃的衣服,那便是大不敬,这件事在国内都是禁忌,而她却……将它再度血淋淋的掀开,是不是想试试朕的龙剑是否还可以沾血?”
李如海不敢吭声。
这时便听见老皇帝东方烈淡淡的说了一句:“让她受一点苦头,若是能借着这个机会收回江南也不错,看墨爱卿如何选择。”
“佳人和江南,爱卿你会选什么?”
东方翼回到府中之后,兴高采烈,可以说他和墨煊你来我往了这么多次的,还是头一次取胜,并且还是大胜!只需要一个引子,便你可以将墨煊和沈画都置于死地,这是东方翼做梦都想的事。
当下,便看东方翼一脸的挪愉,甚至看着站在自己东宫两旁的侍女,都感觉亲切了不少。
东宫之中,只看独孤伽罗从中走出来,盈盈一拜道:“太子殿下。”
东方翼满面春风:“哈哈!爱妃!快快请起!”
独孤伽罗看着东方翼的模样:“今天可有什么喜事?竟能让太子殿下如此高兴?可曾是父皇赏赐了殿下什么?”
东方翼拉着独孤伽罗柔若无骨的小手,吻了一口,这才抬起头来:“爱妃可真是小家子气,孤乃是一国储君,要什么没有?就算是陛下赏赐,也不至于如此。”
“哦?那殿下可曾是有了心仪的美人?若是殿下有了……便跟臣妾说便罢,臣妾不会争风吃醋……更不会……”说着说着,独孤伽罗的眼泪便已经流了出来,好似受了无尽的委屈一般。
东方翼连忙一把抱住独孤伽罗:“爱妃说得哪里话?孤看这满城的春色也不及爱妃万一,纳妃不必再提,孤再给你一次机会,看你能猜对否?若是不对,那孤今晚可要好好惩戒爱妃一番。”
独孤伽罗自然听懂了东方翼话中的含义,不禁脸颊飞上两朵红云,十分羞赧的说道:“殿下好不正经,欧拿臣妾开玩笑了。”
东方翼哈哈大笑:“看来爱妃是猜不出来,今天夜里,爱妃可要好生承受。”
独孤伽罗娇嗔了一声,对着东方翼说道:“殿下,到底是何事让殿下如此高兴?臣妾也想知道。”
东方翼又是一笑,闻着独孤伽罗身上的体香,不禁心猿意马,手中握着那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的摩挲着:“好,既然爱妃想知道,那孤就告诉你,国师墨煊和他的夫人沈画,如今已经被孤牢牢的捏在手里,只凭着孤随意拿捏便罢。”
当下,东方翼的话音刚落,独孤伽罗心里“咯噔”一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殿下,臣妾怎么一点也听不明白呢?殿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独孤伽罗扭着身子,轻轻伏在东方翼的胸膛上,那一双玉手一点点的划过东方翼的胸膛,随后一路向下,甜腻的声音让东方翼不能自持,东方翼刺客兴致大涨:“爱妃若想知道,那孤就跟你仔细说说。”
“只是……在此之前,可要辛苦爱妃。”说着,东方翼便猛然将独孤伽罗压在身下,便是一阵抵死缠绵。
直到这红罗帐已禁不住折腾,独孤伽罗凌乱的发丝就在东方翼的身侧,独孤伽罗香汗淋漓,这才腻声说道:“殿下,现在总可以说了罢?”
“哦?爱妃真是好兴致,那好,孤就跟你说说。”
只看这一刻,东方翼神采飞扬,便是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与独孤伽罗讲了一个通透,独孤伽罗这才知道,原来东方翼竟是这般构陷沈画的!
下一刻的功夫,独孤伽罗不禁一阵哆嗦,想不到如此微小的一件事他也能利用上,并且成功的将墨煊控制住!
独孤伽罗此刻心乱如麻,她本是墨煊派到东方翼身边的人,多年隐忍,就连东方翼也不曾看出半分,而几次传递消息更是小心翼翼,不曾露出一丝马脚,但这一次,墨煊和沈画陷入危机之中,她该如何去做才能化解眼前的危厄?
独孤伽罗深爱着墨煊,她知道墨煊的身份,更知道她与他,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她仍旧卑微的爱着,为他的理想奉献自己,独孤伽罗还记得,当自己第一次侍奉东方翼时的情景,那时她就是靠着这一股深深的思念才维持到了今天!
第二百一十一章 反戈一击
东方翼说完,目光炯炯的看着独孤伽罗。
独孤伽罗重新扑进东方翼的怀中:“太子殿下可真是高明,兵不血刃。”
东方翼哈哈大笑:“难得爱妃如此夸奖孤,那么今日,爱妃又如何奖励孤呢?”
独孤伽罗淡淡一笑,便看她轻微起身,从铜镜的旁边取来一个小瓷瓶,打开后,便是媚眼如丝,风骚入骨,对着东方翼开口说道:“臣妾听说,扶桑的男子都十分钟爱自己的女人,若是那豪门大族,妻妾众多,却也总有人能圣宠不衰,太子爷可知是为何?”
东方翼轻声笑道:“孤王不知。”
独孤伽罗的手指抵住东方翼的嘴唇,“太子爷不知,那臣妾今日就告诉太子爷。”
说着,只看独孤伽罗打开那小药瓶,便是从中倒了一颗黑色药丸出来,随后吞入口中,紧接着,便看独孤伽罗又拿出另外一瓶丹丸,倒出一颗红色丹丸,媚眼如丝。
“殿下,可要尝尝么?”独孤伽罗扭着身子,那身上穿着轻纱,若隐若现的**就在东方翼的眼前,只看东方翼笑着说道:“爱妃可是要孤吃此药?”
独孤伽罗点了点头,东方翼伸手接过,吞入口中,味道带着些腥臭,东方翼一皱眉:“这是什么……”
然而还未等东方翼说完,独孤伽罗的嘴唇已经贴上了东方翼的唇,随后便是一阵焦急的索吻。
末了,东方翼喘了一口粗气:“爱妃,此药是何宝物?”
独孤伽罗淡淡一笑,如同那芙蕖白莲,又似那妖冶至极的玫瑰,只看她肌肤呈现出淡粉色,脸颊上两朵红云浮现,说不尽的妖冶,道不尽的风情。
“殿下……真的要臣妾说么?”独孤伽罗声音甜腻,东方翼十分受用。
此刻,东方翼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独孤伽罗,低沉而嘶哑的声音传来:“快说,此药是何宝物。”
东方翼此时也感觉到了一丝异样,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正在萌芽,就好似是洪水一般,席卷全身,周身发烫。
便看独孤伽罗轻笑一声,一只手探入了东方翼的身下,东方翼周身一震,便听得独孤伽罗开口说道:“此药乃是扶桑女子为留住男子的心所用之物,那黑色丹丸可以调动女子的情愫,红色丹丸,便是要和那黑色丹丸结合才好,若是没有,那么此中**,会让彼此两人都疯掉。”
东方翼闻言,不由得哈哈大笑:“爱妃……你可真会玩,孤真没想到,爱妃竟如此懂得风情……”
独孤伽罗调笑道:“殿下,是想疯掉还是?”
东方翼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扯掉独孤伽罗身上的轻纱,这便将她狠狠地压在身下,嘴唇接触的刹那,东方翼一阵刺痛,独孤伽罗闭着眼眸,将东方翼的嘴唇咬出了血。
东方翼闷哼一声,“爱妃……孤……孤要来了。”
一夜旖旎。
在欢愉过后,独孤伽罗皱着眉头,眼里充满着厌恶,看着身旁已经熟睡的东方翼。
思绪不由得飘向远方的,陷入深深的回忆之中。
他是京城之中最耀眼的皇子,他是人们眼中的贤王,他是叱咤风云的东方,他是隐藏在白玉面具之后的深情良人。
还记得那是独孤伽罗第一次见到墨煊,那时他还以东方的身份活跃在朝堂,活跃在墨国最显眼的位置。
她与他的相遇,可以说是一场缘分,若那日没有他出现,她恐怕早已是恶人的妻,若那日他没有出手救下她,只怕她也无钱安葬自己的双亲。
若是没有东方,没有墨煊,没有那个英俊得不像话的男子,恐怕她的一生,将任人欺凌。
她在他的府上做丫鬟,但却从来没有人把她当做丫鬟来看待,她以为,他的心里有她。
但自那一日东方出府门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
当太子派来的人将王府查抄了一个遍时,她已经从后门离开。
当一个年轻的男子当上墨国的国师,当她一眼就看出他手上动作的那个小习惯,在那一刻她断定,他就是她苦苦等待的人。
但这一切,都被一张白玉面具所掩埋,当他一纸婚书娶了沈画时,她唯有伤心落泪,当他刚刚开始建立自己的势力屡次遭到太子的打压时,她义无反顾的再次走上街头。
她算准了太子何时出门,更知道东方翼好色的本性。
就这样,她进入了太子府,成了太子东方翼最宠爱的妃子。
就这样,她在国师墨煊再一次遭遇险境时,伸出援手,帮助他扭转危局,表明了身份。
隐藏在白玉面具后的那一张英俊的脸庞,不知在何时已经早生华发,她看得心疼,却懂得他的苦衷。
自此,她便成了他手中的一枚棋子,安插在东方翼身边的棋子,她无怨无悔,只愿成就他的所有。
独孤伽罗静悄悄的站起身来,走到窗边,透着那窗纱看着皎洁的明月,她此刻很是彷徨,她不知自己该怎么做才能够帮助他。
这一夜过去,当清晨的一抹微霞露出之时,独孤伽罗已经梳洗罢,坐在凳子上,东方翼醒来,“爱妃,怎么醒的这样早?孤每次醒来,你都在孤的身边。”
独孤伽罗朝着东方翼盈盈一拜:“臣妾自小便是如此,莫不是惊扰了殿下美梦罢?”
东方翼摇了摇头:“爱妃,给孤更衣,今日孤要去看看墨煊和沈画。”
说着,东方翼起了身,在为东方翼宽衣之时,独孤伽罗淡淡开口道:“殿下,臣妾也想去看看呢。”
东方翼微微皱眉:“爱妃也要去?”
独孤伽罗今日却是未曾着妆,淡淡的眉眼,勾人心魄的眼眸,还有那额头之间的一点梨花,甚是清丽。
“臣妾听说,国师墨煊最爱其妻,引得众姐妹十分羡慕,臣妾也想见见。”
东方翼颇为不悦:“见他做甚?”
独孤伽罗忽然勾起嘴角:“臣妾想看看,是他的夫人重要,还是他的势力重要,人总要取舍,臣妾也想知道这世间到底有没有永恒的情感。”
东方翼淡淡一笑:“爱妃真是调皮,这世上并无永恒之情感,墨煊不过是装样子罢了,孤听说,孤的皇妹正追他要紧,看样子那沈画看来也要被扫地出门。”
“哦?”独孤伽罗诧异,“那臣妾就更想看看了,究竟是要握住天家的公主,还是想要保住他的夫人,这一场好戏,殿下可不能让臣妾错过了。”
说着,便看独孤伽罗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荷包,那荷包之中乃是一块玉佩,质地极其细腻。
东方翼看着那玉佩:“爱妃,这是何物啊?”
独孤伽罗轻笑道:“这是我独孤家的宝物,且只有女子手里才会有得。”
东方翼心情甚好:“哦?这是何宝物?快说予孤听。”
“我独孤一脉都是驰骋疆场的男儿,而每一个独孤家的女儿手中都会有这一块玉佩,我娘亲的手里也有,疆场男儿随时都会送命,故而嫁入独孤家的女子,都会用这玉佩拴住自家郎君的性命,而独孤家的女儿,也会用这玉佩,拴住自家郎君的目光,不让他心仪别的女子。”
说着,独孤伽罗便将这玉佩系在东方翼的腰间,东方翼心中一动:“爱妃,孤定不负你!即便是日后孤登上大宝,后宫之中,也以爱妃为尊,不恋他人!”
东方家都是痴情的种子,这一点毋庸置疑,莫说是墨煊,莫说是东方玄,更莫说是东方翼,就连老皇帝东方烈也是如此,更有传言称,昔年墨国的开国皇帝,曾为佳人出家,东方一门,尽是痴情的种子,但这一点的不妨碍他们的狠辣和残酷。
独孤伽罗淡淡一笑:“臣妾也是如此,愿陪在殿下身边,不管今夕何夕,不管身在何处。”
东方翼大为感动,“爱妃……”
只看独孤伽罗柔情似水,手指抵住东方翼的嘴唇,她知道,东方翼定然是要发毒誓。
“不可再说,已经足够了。”独孤伽罗依偎在东方翼的怀中。
东方翼此刻豪气冲天:“来人,备车,去紫竹宫!”
这一路上,独孤伽罗的心绪纷飞,她只有见到墨煊,见到沈画,才知该如何去做。
而此刻,沈画也在墨煊的怀中清醒:“夫君。”
墨煊早就醒了,戴上面具:“等会想必伽罗会来。”
沈画点了点头:“她来做什么?”
“她来是为了确认你我的情况,而我,也需要她去办一件事。”墨煊淡淡的说道,昨天夜里在他的脑海之中形成的那个计划,要用到独孤伽罗,而且他心中也知道,独孤伽罗今日,定然会随着东方翼一起来。
真是委屈了这女子,墨煊心中暗想。
沈画轻轻地拥住墨煊:“夫君,你想要怎么做?”
“让东方翼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墨煊将披风披在沈画的身上,这才站起身来。
“这是什么意思?”沈画一愣,没听懂。
墨煊开口说道:“其实,我根本不用去寻那小太监,因为东方翼势必要杀人灭口,我们永远不可能找到,所以就不用找了。”
只看墨煊嘴角勾起:“只要再找出一个小太监就足够了。”
沈画一惊:“夫君!这么做东方翼岂不是当场便能拆穿?”
墨煊淡淡一笑:“他拆穿最好,因为只要他拆穿,那么也就坐实了这件事,我就怕他不开口。”
沈画疑惑的走到墨煊的身边:“夫君,我们的手中并无物证,如何指摘太子,若是仅凭一面之词,皇上定然会偏袒太子。”
“这就要看伽罗的了,东宫之中,她最清楚其中脉络,让她去寻那衣料的衬子,岂不是最有说服力?”墨煊扭过头来。
“那独孤姑娘,岂不是暴露了?”沈画暗暗的为独孤伽罗捏了一把汗。
“我自然会安排,让太子的人亲自撞到枪口上,这自然不会牵累到伽罗……毕竟……你我夫妻,欠她甚多。”
说这话时,墨煊眼眸低垂,沈画也是暗暗的点了点头。
沈画还记得当墨煊和独孤伽罗那天会面时,自己也在场,独孤伽罗自是认出了国师墨煊便是昔日的皇子东方,还记得沈画曾经问过她,为何要做如此牺牲,忍辱负重到太子的府上。
独孤伽罗只是轻声一笑,一句她愿意看到他的梦实现,不管怎样,她都会去做。
那一瞬间,沈画不禁被独孤伽罗折服,也不禁佩服她的勇气。
当下,沈画昂着头,已经看到了紫竹宫外的小路上,走来的那一队人。
除了太子东方翼,还会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