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机关算尽
“墨煊,算你狠!我们走着瞧。”此时太子已经败下阵来,已然没有在说下去的道理,而墨煊现在的表现,更是让太子心里没底。
此时的他就想着快点回到东宫,找顾倾城问个清楚,眼下局势到底为何?不是说事情已经办的妥当了吗?
那今日这早朝墨煊的肆无忌惮捅出一大篓子是怎么来的?
而顾倾城此时正得意的梳妆打扮好,来到了国师府上,墨煊已经写好了奏折,且关心沈画的所中之毒并不假,那么也就是说,此时墨煊已经一介白衣,连一个芝麻大的小官都不如。
趁着墨煊还没有回来,她可不能浪费掉这个机会。
“沈画呢,叫她出来!”顾倾城今日进国师府尤为的顺利,一路走来,都没有见到阻拦她的人,而国师府她早就轻车熟路,因此要找到地方并不难。
对于这般容易,顾倾城只想着,大概这些下人也知道墨煊这国师当不久了,并不想得罪太子府的人,所以便这般通融。
思及此,顾倾城一张脸几乎快要笑烂了,才来到后院,便咋咋呼呼的大声叫到。
随着声音落下,便见顾倾城自不远处独步而来,身后跟着几位侍卫。
顾倾城鄙视的看着沈画:“怎么,堂堂国师夫人在自家府上也需要侍卫随时看护?”
“给我绑起来!”沈画置若未闻,一声令下,身后的侍卫蜂拥而上。
“你干什么!”顾倾城刚才还嘲讽的神色此时多了一丝慌乱。
而沈画则是来到了顾倾城的身边,看着顾倾城精致的面容,薄唇轻启:“自然是让这些侍卫好好看守贵人你,要是你一不小心断胳膊断腿的,我国师府可不好交代!”
只听沈画意味深长的说道,而下一刻,顾倾城便已经白了脸色。
“放开我!你这贱人!”顾倾城大喝道。
“放开?太子府的谋士,闯入我国师府,难道就没个说法?”沈画淡淡的说道。
“说法?不过白衣,有什么资格叫板!我告诉你们,你们的国师现在连芝麻小官都不如,马上你们便会归为太子府所有,就不怕我将你们千刀万剐了?”
顾倾城嘲讽的看向沈画,后又话锋一转,厉声呵斥架着她的侍卫。
沈画在一旁看到的直皱眉:“唉哟,我好怕哟,你将他们千刀万剐,你可别忘了,现在你在我的手上呢!”
沈画也是无奈了,见过脸皮厚的,没有见过脸皮这么厚的,难道她国师府就这般任人窄割?屹立至今,难不成都是纸老虎?说崩就崩塌不成?
“哼……再过不久你便知道了!”顾倾城冷冷的说道,头昂的高高的,好似高傲的小孔雀。
她在等,等沈画毒发的时刻,昨日她给的药,和真正的解药确实无异,但却没有放最重要的药引,而没有放药引的解药,会推动沈画体内的毒素慢慢的渗入骨髓,直到十二时辰一到,也就是接下来一个时辰的时间内发作。
而她之所以这般自信,全然是因为墨煊,视自己夫人如命之人,在拿到解药的那一瞬间,必然已经找好了多位大夫,检验这位药丸有没有毒,是不是真的解药。
这些低庸的大夫又怎么能看懂这药丸的玄妙之处呢?
哈哈!顾倾城一想到墨煊回到府上之时,而看见的便是沈画毒发的一幕,心里就一阵激动!
“可是本夫人等不了了。”沈画才不管顾倾城脑子里面在打什么小九九。
其实这一切就是她设计好的,今日的种种,不过是请君入瓮,她还怕顾倾城不来呢!
“给我绑起来!”沈画再次下令。
“你放肆!将我放开!”看着沈画深沉的眼眸,顾倾城是真的急了。
“怎么,你算哪根葱?国师府是你随便闯的?”沈画沉声说道,而后不给顾倾城一点机会,直接勒令:“将她给我绑起来,送去太子府!”
吓……这可给顾倾城吓得不轻,且不说,这国师府到太子府有一段不长的距离,且还刚好要穿过主街,马上就是巳时,大街上的人已经人来人往,她要是被绑着送去太子府,还不得成了这都城的笑柄。
“放开,你这贱人,难道你真的想死?”顾倾城喘着粗气,厉声喝到!
“要,怎么不要,我这不是活着好好的吗?现在你该关心的是这些侍卫的力道,要是他们一个小心将你弄死了,可就怪不得本夫人。”
沈画狭长的眸子微眯,真是小瞧了这个顾倾城,事到如今还这般嘴硬。
“你敢,你身中蛊毒,难道就不怕毒发身亡?要是没有我,那你便是死路一条。”也就是这个事情,顾倾城的底气才十足。
此时已经再次犹如高傲的孔雀一般,高昂着头颅。
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沈画此时是彻底的没有耐心了,冷冷的看向沈画,五指张开露出一小瓷瓶。
而这小瓷瓶正是顾倾城昨日给墨煊的那个,顾倾城一见,顿时便笑了。
“哈哈……你以为这就是真的解药?”顾倾城大笑到,既然已经见到了瓷瓶,也就断定沈画是真的服用了。
“难道国师……不,应该是白衣墨煊他没有告诉你这只是一半的解药吗?”顾倾城得意的看着沈画,表示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且还在这个时候突然苦恼的说道。
“我还忘记了一件事情没有告诉国师大人,那就是,这解药缺少了一重要的药引,要是没有了它,就好比这蛊毒的引子一般,推动你体内的毒素深入骨髓,会要人命的,而马上便是你毒发……。”
沈画看着顾倾城这一副嘴脸就恶心,直接将药瓶打开,一粒药丸从瓶口里面的掉了出来,啪嗒落在了地上。
而顾倾城得意的表情,在看到这药丸落下之时戛然而止,脸上神色极其精彩。
饶是她心里有千万种想法,却没有想到如此在意沈画的墨煊会冒着沈画毒发的危险不给她服用这解药。
“不,这不可能!”沈画的解药供给本就到了头,要是这枚解药不服下,那么昨晚便是沈画毒发之时,沈画又是怎么挺过来的?
“难道你到现在还认为我真的是中了蛊毒?”沈画轻哼出声,大笑顾倾城愚蠢!
也就是现在,顾倾城才猛地一想,每一次墨煊的反应,虽然着急,但却并没有在以往沈画丢时的那种深深的忧虑。
“你……这不可能。”竟管顾倾城已经想到了这些,却并不敢承认,真如沈画所说,那她和太子串谋的这一切,岂不是犹如跳梁小丑一般。
而今日太子早朝之上,墨煊呈上去的又是什么呢?亦或者什么都没有呈?
顾倾城不敢想,无论那一点,单是墨煊并没有请辞这一点,太子殿下都不可能放过她。
此时顾倾城的脸颊已经苍白,惊恐的看向沈画,这一切不过都是一个局,而她还傻乎乎的钻进这个局里,到现在动弹不得。
沈画并没有中所谓的蛊毒,那么现在她说什么都显得苍白。
而侍卫已经将她给绑了起来,只听沈画淡淡的吩咐:“将这个私自闯入国师府的顾姑娘送去太子府,问问太子到底是何居心!”
“你这个贱人,看我不杀了你!”顾倾城面如死灰,现在被丢入太子府,太子怎会放过她,挣扎着,想要跟沈画拼个你死我活。
“啪……”只见管家一耳光扇向顾倾城,顾倾城的脸顿时肿了起来。
“老实点,国师夫人也是你这小小女流侮辱的?”
“呸……”事到如今,顾倾城还这般嘴硬。
而沈画则是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经此一事,她已有些累了。
此时管家见沈画离去,便更加的肆无忌惮了,他早就见这顾倾城不顺眼了,口无遮拦,简直是找打。
“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不过是一破鞋,还口无遮拦。”管家骂骂咧咧跟着顾倾城后面,不停的说道。
声音不大不小,却是引来了一众看热闹的人。
人越来越多,就这么跟在她们的身边,而管家却像是说不完的话一般。
“瞪什么瞪,闯国师府,对你网开一面,你还这般不知羞,竟然想要其谋害夫人,你也不看看你到底有几斤几两,难道太子府里出来的人都是这般没规矩吗?”
随着管家的话音一落,众人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的啊。
“真是个不要脸的,国师大人和国师夫人感情那么好,穿的这么亮哨谁知道是不是想去勾引国师啊。”
“就是,就是,听说国师夫人最近生病了,这是准备去勾引国师大人吗?”
“呸……真是不要脸,我虽然是一介平民也知道羞耻二字,这姑娘长得这么貌美,难道就非要去勾引人?”
“这你就不知道了,听说她是被休过的。”人群中各种各样羞辱的话传入顾倾城的耳中,此时已经不用管家在说什么,光是这些唾沫星子便足以将顾倾城给淹死。
而顾倾城也终于是怒了:“你们这些刁民,看我回到太子府不让你们好看。”
“哟呵……”那些妇人见国师府的人还在这里,自然是不当回事,且还嘲讽的看向顾倾城:“都被五花八绑了还口无遮拦,非要等捉奸在床了才明白猪笼是拿来装你的吗?”
到底是平民,这说起话来,粗鲁不已。
却是扎扎实实的将顾倾城给羞辱到了,而众人则是哄堂大笑。
第一百八十四章 假孕躲命
顾倾城恨的牙痒痒,奈何她被绑着的,不然她真想好好的教训这些刁民。
“哼……你们走着瞧。”顾倾城自知和他们说不过,只得冷冷的威胁道。
众人虽嗤之以鼻,却没有人在敢说话,就算是说,也是极小声的在讨论,到底是太子府的人,要是真的想来教训他们,他们一个普通平民百姓,还真的奈何不得。
“顾姑娘!”突然一声唤声让顾倾城屈辱的脸庞焕发了一点光彩。
而国师府的人见太子府已有侍卫来了,像是丢弃垃圾一般,将顾倾城给丢在了地上。
顾倾城顿时被摔了一个七荤八素,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
太子府的人上前,连忙将顾倾城给扶起来,并且解了身上的绳子,此时顾倾城已经被愤怒塞满了整个脑海,只想着怎么报仇。
“给我将这些刁民抓起来!”一声令下,侍卫便快速的往人群中跑去。
众人一阵慌乱,快速的朝两边散开,而这时,国师府的侍卫也站了出来,将太子府的众人拦截,让这些平民快速的离开。
顾倾城可是气的要死,现在已经到了她的地盘,那么便不怕了,指着管家的鼻子说道。
“你个老不死的,公然阻拦太子府里的侍卫,你且等着,等太子回来,便是你入狱之时。”
“哼……我还怕了不成,一介女流闯入国师府没当场杀了你都算是仁慈的了,且看到底是太子来抓我还是来赔罪好了。”国师直接咬死了这一点,反正横竖都是你闯入国师府,这才将你绑来的。
而管家这边的侍卫拦截着太子府的侍卫,眼看着这些平民马上便走完了,顾倾城大喝到:“你们快点将他们抓住,不许放过!”
而管家怎么会让顾倾城得逞:“怎么!奈何不了我?就拿这些老百姓出气?你们太子府的人还真是好啊,这般亲民!”
“放肆,太子府之事,岂是你这刁奴随意评论的?来人啊,掌嘴!”
顾倾城可算是找到点了借口,竟管这是抹黑太子府的,她也不在意,此时就想着怎么教训这个老刁奴。
而这边的人怎么可能放任太子府的人这般横行妄为,无论是何种原因,都不可能。
此时那些老百姓也已经走光了,眼见着就他们几个人,两方人马,个个箭弩拔张。
却见管家大声的叫到:“大家看啊,太子府的人要杀百姓了。”
骚乱顿时产生,混乱中顾倾城差点一个踉跄栽倒在地上。
太子近来总是受墨煊弹劾,其中一条便是太子未曾善待过他的百姓,如今局势,便是雪上加上,东方翼如何能饶得过她?
顾倾城见此忙说道:“住嘴,你这个老刁奴,别血口喷人,等太子殿下回来,定治你个大不敬之罪!你就等着受死啊!”
“哈哈哈哈……”一声声哄堂大笑接踵而至:“真是蠢货!”
“这都城要变天了,太子?也不能用殿下称呼了!”管家笑过之后大声的说道。
这些都是国师夫人授意,他们倒是真的无所畏惧,一言一行皆是没有一点余地。
“你放肆!”顾倾城此时激动的颤抖,而不远处,顾倾城已经看到了太子的马车,顾倾城此时顾不得太多,不敢在多做耽搁,恶狠狠的看着管家这个老刁奴:“今日便宜你了,关门!”
顾倾城往里面走去,在进门的那一刹那,连忙吩咐到:“帮我找一个郎中过来,要快!”
“是!”侍卫领旨,没多大一会儿便找来一个郎中。
此时顾倾城坐在屋子里面手足无惜的,细汗从顾倾城的额头上面不断冒出,心中暗自祈祷,一定要来得及,不然真是死路一条。
“这位姑娘,身子可是哪里不舒服?”郎中前来见顾倾城苍白着脸,额头冒着细汗,很是敬业的问道。
而顾倾城却是趁着郎中一个不查,丢了一颗药丸在嘴里。
“姑娘!你这是何意?”郎中感觉到一阵苦涩自喉间闪过,擅长医理的他顿时便明白,这是一颗毒丸,顿时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而顾倾城则是严肃的说道:“一会儿太子来了,就说……”
顾倾城怕隔墙有耳,忙附耳上前,小声的叮嘱。
而此时郎中却是惊恐的睁大了眼眸,竟然要他……
“顾倾城呢?叫她给我滚出来!”此时外面已经传来了太子的爆喝声,这顾倾城真是欺瞒得他好苦!
他东方翼当真是瞎了眼,若是当初没有心软给她最后一次机会,也断然不会有今日之事!一路上,太子六率飞马快报,顾倾城不仅私自闯入国师府一阵撒泼,更为可恨的是,竟然公然下令诛杀平民百姓,简直至他于不顾,一路上尽是这些流言蜚语。
太子东方翼此时气的青筋暴跳,抑制不住的在颤抖,现在本就是多事之秋,马上就要三堂会审,这岂不是雪上加霜?
而顾倾城此时一听到太子东方翼爆喝之声,顿时慌了神,虽然预料到了太子定然暴跳如雷,但也没有想到竟然这般气大。
再也管不了那么多,快速的往床上跑去,用被子将自己的身子盖住,同时低声威胁郎中:“要是想活命,就按照我说的那样做,事后解药必然送到,不然……”
顾倾城杏眼圆瞪,警告意味十足,郎中顿时被吓得一哆嗦,哪里敢不从。
“是,小人遵命便是。”
而外面太子迟迟等不到顾倾城出现,便问向跪在地上的丫鬟:“你们都是死人?顾倾城呢?”
一众丫鬟年龄本就不大,此时被太子东方翼一吼,更是七魂丢了三魄,只有其中一人年龄稍长的丫鬟唯唯诺诺的说道:“回太子殿下,顾……顾姑娘她病了,此时正在房里歇息呢!”
“哼……”太子重重的哼了一声,往顾倾城的房里走去,一脸的煞气,大有一股想要将顾倾城给直接杀了的架势。
砰……此时太子东方翼竟是连门都懒得推,直接一脚便将其踢了开来。
吓得里面的人一抖,特别是一旁的郎中,竟然连装把脉都装不像了,连忙转身跪在太子殿下的身下,颤巍巍的说道:“太子殿下!”以掩饰他的心虚。
太子则是一脚踢在了郎中的身上,一脚丝毫不留余地,直接在地上滚了两个圈。
而顾倾城此时则是故作一脸的虚弱,看着太子殿下,眉眼轻挑:“太子殿下,你这是怎么了?”
“你这个贱人,你还好意思说!你看看你都干的什么蠢事!”太子殿下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突的跳,顾倾城竟然还在床上躺着一脸的无辜,在这样下去,他太子府都没有了!
“太子殿下,我……”顾倾城找不到话说,她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此时只得装可怜。
而太子是越看越生气,不是挺能耐吗,闯国师府,殴打百姓,现在身子不舒服了?
“你给我起来,你这个贱人,你去看看外面都在说些什么!”火烧眉毛了,太子现在哪里还有心思玩这些儿女情长,看着顾倾城柔柔弱弱的模样恨不得将其给一把捏死。
“啊……”顾倾城直接被丢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顾倾城却是捧腹,一副很难受的模样。
太子此时怎么会注意到这么多,早在回来的时候,他便准备将其给弃了,因此下手一点轻重都没有。
却在这个时候,刚才被踹翻在地的郎中拼死爬了过来,抱着太子准备踢向顾倾城的腿说道:“太子殿下不可啊,顾姑娘已经有一月身孕,这一脚下去只怕是一尸两命啊!”
随着郎中的话落,太子殿下这才停下来,眼神很是震惊,却并没有流连在此间。
直到太子离去,顾倾城才敢放松下来,此时才发现,汗水已经将她的身子全打湿了。
衣服粘在身上,使得酮体惟妙惟肖,虽然眼前这个郎中已经年过半百了,但怎么也是男人,顾倾城脸上闪过一抹娇羞,赶忙用被子将自己的身子给包裹起来。
手中丢出一个小瓶子,在郎中去捡的那一刹那,恶狠狠的说道:“你要是敢将今日之事说出去,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一家老小不得好死!”
“是是是,小人绝对不会说出去。”郎中此时哪里敢说什么,他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逃开这里的是非,刚才那一摔,差点没有将他的老命给摔没了。
而就在郎中离去不久,另外一个身影也跟着郎中一同离去。
太子东方翼出门后,便找来府中谋士,明道。
大殿内,太子正襟危坐,可见这件事非同一般。
而明道在听闻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也是苦恼的皱眉,这件事可真是棘手。
当年长安会的案子明里暗里太子经手了不少,而当年那件事情也牵扯颇多,其中涉及朝中众臣不少,单是将这些给扯出来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要是在被有心人推动,太子旗下的党羽在被曝出来,这可是万般不利啊。
“皇上今日早朝什么反映?”明道不由再次问道。
而太子东方翼则是无奈的说道:“只同意三堂会审,并没说其他。”
“这……倒是一个不坏的消息!”明道突然高深莫测的说道。
“先生可有破解之法?”太子一听明道这般说,顿时便来亮了眼。
而明道则是摇摇头:“现在只有一个法子,可暂缓,至于其他,还需多加推演。”
毕竟这件事情牵连实在太大,一时半会就像撇个干净显然是不可能的。
“那是?”太子暗了暗眼眸。
“长安会一事,大多是顾倾城在一手处理,而你不过只是在暗中,所以,现如今的方法便是将顾倾城给交出去,让刑部的人严加审查,以表你不知情之说。”
“这……”太子有一刹那的为难,刚才郎中说顾倾城已经有了他的子嗣,他怎是放心?东方翼多年来并无子嗣,无论他多么努力,但一众妃嫔和夫人的肚子就是不争气!
第一百八十五章 拔舌
明道并不知道这事,只以为太子是因为宠爱顾倾城所以不舍,便说道:“太子殿下,国事当前,万不可儿女情长!”
太子殿下深沉的眼眸看了一眼明道,食指不停的在转动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想了半天,也确实是没有别的法子。
只能忍痛先将顾倾城送去,而后的事情再说,做他东方翼的女人,要是这点苦都吃不了,那也没资格在他身边。
思及此,太子殿下站了起来,对着明道恭敬的作了一个揖:“有劳先生,我这便去安排。”
明道点点头,也是站了起来,两人一起出门,行走的方向却是不同。
此时太子来到了顾倾城的房中,而顾倾城却先一步躺在床上,见太子殿下来了,一脸的柔弱。
“太子殿下!”顾倾城轻轻的唤了一声,言语间尽是柔情。
而太子则是神色漠然:“倾城,长安会一事皇上下旨彻查。”
顾倾城神色一顿,见太子此时的神色,不可置信的摇摇头:“所以太子殿下这是准备将我弃之吗?”她比谁都清楚,当年长安会一事,她参与了多少。
竟管太子殿下很是不舍,毕竟顾倾城现在肚子里面有他的孩子,但为了他的未来,不得不这么做。
“我会打点好。”看着顾倾城这般无辜的眼神,最终太子还是忍不住心软道,也许就是因为那个孩子。
这让顾倾城微怔,这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太子这般犹豫。
隐在被子里面的手却是暗暗的抚摸自己的肚子,要是此刻她真的有太子的孩子,那该多好。
“太子殿下,倾城如今刚受孕,监牢那种地方实在是不妥。”顾倾城破罐子破摔,就算打点好,难保没有外力来害她,特别是国师府中的人,她不要去。
“你必须去!”太子没有想到顾倾城会不同意,眉目间沾染上点点不悦。
而顾倾城则是哭着摇头:“太子殿下,你要为你的孩子着想啊,这可是你的第一个孩子,难道你就真的不管不顾,现在胎儿正不稳,且有动胎气之象,你忍心吗?”
“这……”太子殿下此时还真的是到了两难之地,一边是他的子嗣,一边是他的未来,两两让人难抉择,但现在情况紧急,却不得不做出选择。
太子站在原地没有说话,眼眸深邃看不出一丝信息,顾倾城此时则是躺在床上,大气都不敢喘,一遍一遍的在心里祈祷,一定不能被送去刑部。
自古去到刑部的人,那个没有脱一层皮,她不想要受那钻心之苦。
而太子最终还是以名利在先,竟管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但在此时情况来说,自己的名利前途才是第一,要是连前途都没有了让父皇对他彻底的寒心了,他被废去这太子之位,那他要这个孩子来干啥?
“倾城,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和孩子有事情的。”竟管说的温柔,但最终还是选择弃之。
顾倾城嫣然一笑,这一笑充满了嘲讽,她怎么能期待太子顾她而不顾朝野呢。
只是就让她这般去到那刑部之地,让她如何甘心。
“太子殿下,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吗?”顾倾城自知是逃不掉的,只得打感情牌,只希望多勾起太子殿下的怜悯之心。
“要不了多少时间的,你去到刑部,必然会问你话,你只需要将该说的说出来,他们是不会为难你的,审讯你的人,我会安排我的人。”
太子殿下真诚的说道,竟管这会费很多的周章,但为了自己的子嗣,也是值得。
事到如今太子都这般说了,顾倾城就算是有千万个不愿意,那又能怎么办呢?她连胎儿不稳都说了,也难断太子弃她保己之心。
心碎之余,顾倾城还是点点头。
很快,顾倾城便被带走,而太子站在院中,却见谋士明道走了过来。
“明先生,可是有事?”太子殿下自是了解明道了,明道喜欢幽静,平日里一般是不会主动出他居住的院子,而今次却是来到这里。
“却是有事。”明道缓缓说道。
太子点头,伸出手:“先生这边请!”
两人其步来到书房,双双坐下,待门外丫鬟将茶水送上,才听明道说道。
“顾倾城知道的太多,为避免审讯出问题,必须封口!”
“嗯?”太子微惊,这封口是什么意思?
“拔舍,让她开不了口。”竟管他平日里不出院子门,但该掌握的消息自然还是源源不断的传入他的耳中,而顾倾城有太子殿下的子嗣,这件事他自然不会漏过。
也就是因为这,他才这般做,不然早就杀之后快了,到时候直接说顾倾城是被刑部用刑过度,欲屈打成招,却最终没熬过,死了。
这样刑部的人还会吃一闷棍。
“这样会不会令顾倾城反咬一口?”太子虽没反对,却还是说出顾虑。
而明道则是请摇头:“太子殿下不已经安排找死囚犯替她吗?只要挺过今晚,那么一切便会转危为安。”
“妙,真是妙!”东方翼双眸满是赞赏,这一点他倒是疏忽了,顾倾城进去的当晚,毕竟会有多方之人前来审讯,就算他已经安排人照顾些,但一些不伤筋骨却磨人心神的招数绝对少不了。
而顾倾城现在是有孕之人,心力本就薄弱,一个不注意便会全盘托出,而最好的方法则是拔其舌,待风头一过,他便找人提出来,届时,顾倾城最多是不能说话,而她肚子里的子嗣却是抱住。
顾倾城刚被带走,必须要趁着顾倾城进刑部大门之前将其舍拔了,此时太子站了起来,对着明道作了一个揖:“我这便是安排。”
院内,太子唤来内卫:“在顾倾城进入刑部大牢之前,拔舌。“
短短几个字,便决定了顾倾城的命运。
而顾倾城此时正在大理市监牢里面,正憧憬太子殿下将她接出这监牢里面。
周围很是很是阴暗,室内一阵闷热和霉味儿,闻的顾倾城一阵作呕,此时她卷缩在角落里警惕的看着周围。
而却在这时,她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衣人,而这人却是她熟悉之人,真是太子的内卫!
顿时顾倾城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惊喜的说道:“是太子殿下安排你来接我离开这个鬼地方的……”
“啊……”
顾倾城朱唇一张一合,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见顾倾城张大着嘴,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尖叫声。
紧接着便是剧痛传满顾倾城全身,嘴里鲜红的血液更是犹如喷泉一般,止都止不住。
顾倾城此时痛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血液更是呛入她的喉管,让她几欲窒息,最终跌倒在地上。
而她的舌头,却在她的不远处,血淋淋的红的诡异。
顾倾城痛的死去活来,双眸透着死气,最终还是不放心她啊?那为何不直接一剑给她一个了断,为何要割她舌头让她欲罢不能?仅仅是因为她说她的肚子有了他的孩子?
东方翼!你真狠!
顾倾城躺在地上,正所谓哀莫大于心死,此时舌头钻心的疼痛,怎能抵得过她心如死灰!
没多久,顾倾城便在刑部备好案,正押往刑部大牢。
而此时太子府中,东方翼正来回独步,琢磨着怎么将顾倾城给弄出来,毕竟他肚子里面有孩子,在那等地方呆久了,对胎儿多是不好的。
而此时独孤伽罗双手端着一托盘,上面则是放着一精致的镶金玉碗:“太子殿下,臣妾见你近日忧心忡忡,特为你熬了一碗安神汤,服下后,会舒服很多。”
镶金玉碗里面乘着晶莹剔透的汤汁,看起来很是诱人,正巧太子现在一阵口干舌燥,接过一饮而下。
而独孤伽罗此时则是来到太子的身后,手劲轻重有度,正好缓解太子现在的疲劳。
“太子殿下,可有舒服一点?”独孤伽罗淡淡的问道,很是温婉贤淑。
太子殿下的心情为之好了一点:“美人在此,自然是惬意了。”
“呵呵……”独孤伽罗轻笑,却又苦恼的说道:“可是臣妾并没有感觉到太子殿下任何惬意之意!”
“哦?”太子此时睁开了眼眸,一脸兴味的看向独孤伽罗:“是从何看的?”
独孤伽罗玉手抬起,缓缓佛上太子的眉宇之间,轻声说道:“太子殿下这眉头皱的犹如沟渠,哪里能称之为惬意?”
“哈哈……爱妃倒是观察入微,本宫确实是很舒服,但这烦事颇多,故才这般,和爱妃按摩并无冲突。”太子带笑抚上独孤伽罗玉手之上。
而独孤伽罗顺势便坐在了太子的腿上,此时正一脸的苦恼:“唉……要是顾姑娘在就好了,每次见太子殿下您和她在一起都一脸的悠然!”
无意的说出,却让太子起了疑心。
太子脸色微变:“难道爱妃经常见到本太子和顾倾城在一起?”
“见过几次,就连昨日,你本暴跳如雷的来到顾姑娘的院子,然而出来却是一阵心平气和,甚至能感觉到几分欣喜,臣妾好在离顾姑娘院子不远处赏花游玩。”
一句话便打消了太子的怀疑,对于府中的姬妾他还是了解几分的。
此时太子再次恢复和善,而独孤伽罗则是暗自捏了一把冷汗,真是好险。
“要说爱妃观察细微你还不承认,真是不枉这细心二字啊!”
“太子谬赞了,你是臣妾夫婿,自然多加关注了。”独孤伽罗娇恬道。
太子满意的点头。
“听说顾姑娘已有身孕?”独孤伽罗带着点点委屈,却是话里有话。
聪明如太子又怎么可能会听不懂呢:“爱妃这是何意?”
“恕臣妾直言!”独孤伽罗突然跪了下来:“太子殿下,虽然质疑您的子嗣是大不敬之位,但臣妾还是得说几句。”
“哦?”太子表情淡淡,心中却是紧张无比。
“臣妾人微言轻,但却是一个女人,对于女人有孕之事虽无经验,但还是深的了解的,顾姑娘昨日上午被人五花大绑着回来,且还被国师府的人丢弃在地上,要顾姑娘真的是有孕之身只怕早就滑胎了,而她却是完好无损和那些侍卫斗嘴,直到你快回来,才唤来郎中,而紧接着便是郎中说顾姑娘有孕一月。”
孤独伽罗将一月只字咬的特别重,太子府内,太子宠幸了顾倾城,早已是公开的秘密,只不过大家是没有说罢了,而自太子宠幸顾倾城自今才不过十数日,而郎中却说是有孕一月!
“这是什么意思?”太子嘴角的笑容凝固,准备捻起茶杯的手指更是已经僵硬。
“太子殿下,这只是臣妾的猜测,不想太子殿下你的子嗣不明不白,所以才将自己的疑虑提出来,至于什么意思,只要太子殿下将当时给顾倾城诊断的郎中叫来一问便知。”
独孤伽罗没有将话说透,却更胜说透。
而此时太子却是已经阴沉着脸,大喝:“将当日给顾倾城把脉的那个郎中叫来!”
“太子殿下莫气,一切不过是臣妾猜测,要是太子殿下气病了,臣妾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独孤伽罗轻轻靠在太子的胸前,一副嘤嘤而泣的模样,其实却是在太子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一阴谋得逞的笑容。
“爱妃别哭,皇家子嗣本就慎重,本太子要赏你才是。”太子心下烦躁,美人在怀,却是没少压住火气。
没多久,郎中便走了来,此时颤颤巍巍,几乎站不起来,特别是见到太子的那一刹那,几乎瘫软在地,硬是趴着匍匐在太子脚下。
“参见太子殿下!”
“到底顾倾城有孕一事,是真的假的?”太子也懒得拐弯抹角,心中的愤怒已经渐渐的生根发芽。
要是真有孕还好,要是假有孕,那么欺骗他的后果,可不是一言两语便能道清。
郎中心知东窗事发,可是他怎么敢说出来啊,听说顾倾城已被关去刑部,那么他说真有身孕,至少能给他找点时间推脱,就算太子在派人去刑部查探,没有的话,也可用刑部用刑而滑胎,在刑部他虽然不了解,但也耳目晕染,至少比他直接说出真话的后果要好很多,说不定还能得以保命。
第一百八十五章 拔舌
明道并不知道这事,只以为太子是因为宠爱顾倾城所以不舍,便说道:“太子殿下,国事当前,万不可儿女情长!”
太子殿下深沉的眼眸看了一眼明道,食指不停的在转动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想了半天,也确实是没有别的法子。
只能忍痛先将顾倾城送去,而后的事情再说,做他东方翼的女人,要是这点苦都吃不了,那也没资格在他身边。
思及此,太子殿下站了起来,对着明道恭敬的作了一个揖:“有劳先生,我这便去安排。”
明道点点头,也是站了起来,两人一起出门,行走的方向却是不同。
此时太子来到了顾倾城的房中,而顾倾城却先一步躺在床上,见太子殿下来了,一脸的柔弱。
“太子殿下!”顾倾城轻轻的唤了一声,言语间尽是柔情。
而太子则是神色漠然:“倾城,长安会一事皇上下旨彻查。”
顾倾城神色一顿,见太子此时的神色,不可置信的摇摇头:“所以太子殿下这是准备将我弃之吗?”她比谁都清楚,当年长安会一事,她参与了多少。
竟管太子殿下很是不舍,毕竟顾倾城现在肚子里面有他的孩子,但为了他的未来,不得不这么做。
“我会打点好。”看着顾倾城这般无辜的眼神,最终太子还是忍不住心软道,也许就是因为那个孩子。
这让顾倾城微怔,这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太子这般犹豫。
隐在被子里面的手却是暗暗的抚摸自己的肚子,要是此刻她真的有太子的孩子,那该多好。
“太子殿下,倾城如今刚受孕,监牢那种地方实在是不妥。”顾倾城破罐子破摔,就算打点好,难保没有外力来害她,特别是国师府中的人,她不要去。
“你必须去!”太子没有想到顾倾城会不同意,眉目间沾染上点点不悦。
而顾倾城则是哭着摇头:“太子殿下,你要为你的孩子着想啊,这可是你的第一个孩子,难道你就真的不管不顾,现在胎儿正不稳,且有动胎气之象,你忍心吗?”
“这……”太子殿下此时还真的是到了两难之地,一边是他的子嗣,一边是他的未来,两两让人难抉择,但现在情况紧急,却不得不做出选择。
太子站在原地没有说话,眼眸深邃看不出一丝信息,顾倾城此时则是躺在床上,大气都不敢喘,一遍一遍的在心里祈祷,一定不能被送去刑部。
自古去到刑部的人,那个没有脱一层皮,她不想要受那钻心之苦。
而太子最终还是以名利在先,竟管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但在此时情况来说,自己的名利前途才是第一,要是连前途都没有了让父皇对他彻底的寒心了,他被废去这太子之位,那他要这个孩子来干啥?
“倾城,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和孩子有事情的。”竟管说的温柔,但最终还是选择弃之。
顾倾城嫣然一笑,这一笑充满了嘲讽,她怎么能期待太子顾她而不顾朝野呢。
只是就让她这般去到那刑部之地,让她如何甘心。
“太子殿下,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吗?”顾倾城自知是逃不掉的,只得打感情牌,只希望多勾起太子殿下的怜悯之心。
“要不了多少时间的,你去到刑部,必然会问你话,你只需要将该说的说出来,他们是不会为难你的,审讯你的人,我会安排我的人。”
太子殿下真诚的说道,竟管这会费很多的周章,但为了自己的子嗣,也是值得。
事到如今太子都这般说了,顾倾城就算是有千万个不愿意,那又能怎么办呢?她连胎儿不稳都说了,也难断太子弃她保己之心。
心碎之余,顾倾城还是点点头。
很快,顾倾城便被带走,而太子站在院中,却见谋士明道走了过来。
“明先生,可是有事?”太子殿下自是了解明道了,明道喜欢幽静,平日里一般是不会主动出他居住的院子,而今次却是来到这里。
“却是有事。”明道缓缓说道。
太子点头,伸出手:“先生这边请!”
两人其步来到书房,双双坐下,待门外丫鬟将茶水送上,才听明道说道。
“顾倾城知道的太多,为避免审讯出问题,必须封口!”
“嗯?”太子微惊,这封口是什么意思?
“拔舍,让她开不了口。”竟管他平日里不出院子门,但该掌握的消息自然还是源源不断的传入他的耳中,而顾倾城有太子殿下的子嗣,这件事他自然不会漏过。
也就是因为这,他才这般做,不然早就杀之后快了,到时候直接说顾倾城是被刑部用刑过度,欲屈打成招,却最终没熬过,死了。
这样刑部的人还会吃一闷棍。
“这样会不会令顾倾城反咬一口?”太子虽没反对,却还是说出顾虑。
而明道则是请摇头:“太子殿下不已经安排找死囚犯替她吗?只要挺过今晚,那么一切便会转危为安。”
“妙,真是妙!”东方翼双眸满是赞赏,这一点他倒是疏忽了,顾倾城进去的当晚,毕竟会有多方之人前来审讯,就算他已经安排人照顾些,但一些不伤筋骨却磨人心神的招数绝对少不了。
而顾倾城现在是有孕之人,心力本就薄弱,一个不注意便会全盘托出,而最好的方法则是拔其舌,待风头一过,他便找人提出来,届时,顾倾城最多是不能说话,而她肚子里的子嗣却是抱住。
顾倾城刚被带走,必须要趁着顾倾城进刑部大门之前将其舍拔了,此时太子站了起来,对着明道作了一个揖:“我这便是安排。”
院内,太子唤来内卫:“在顾倾城进入刑部大牢之前,拔舌。“
短短几个字,便决定了顾倾城的命运。
而顾倾城此时正在大理市监牢里面,正憧憬太子殿下将她接出这监牢里面。
周围很是很是阴暗,室内一阵闷热和霉味儿,闻的顾倾城一阵作呕,此时她卷缩在角落里警惕的看着周围。
而却在这时,她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衣人,而这人却是她熟悉之人,真是太子的内卫!
顿时顾倾城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惊喜的说道:“是太子殿下安排你来接我离开这个鬼地方的……”
“啊……”
顾倾城朱唇一张一合,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见顾倾城张大着嘴,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尖叫声。
紧接着便是剧痛传满顾倾城全身,嘴里鲜红的血液更是犹如喷泉一般,止都止不住。
顾倾城此时痛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血液更是呛入她的喉管,让她几欲窒息,最终跌倒在地上。
而她的舌头,却在她的不远处,血淋淋的红的诡异。
顾倾城痛的死去活来,双眸透着死气,最终还是不放心她啊?那为何不直接一剑给她一个了断,为何要割她舌头让她欲罢不能?仅仅是因为她说她的肚子有了他的孩子?
东方翼!你真狠!
顾倾城躺在地上,正所谓哀莫大于心死,此时舌头钻心的疼痛,怎能抵得过她心如死灰!
没多久,顾倾城便在刑部备好案,正押往刑部大牢。
而此时太子府中,东方翼正来回独步,琢磨着怎么将顾倾城给弄出来,毕竟他肚子里面有孩子,在那等地方呆久了,对胎儿多是不好的。
而此时独孤伽罗双手端着一托盘,上面则是放着一精致的镶金玉碗:“太子殿下,臣妾见你近日忧心忡忡,特为你熬了一碗安神汤,服下后,会舒服很多。”
镶金玉碗里面乘着晶莹剔透的汤汁,看起来很是诱人,正巧太子现在一阵口干舌燥,接过一饮而下。
而独孤伽罗此时则是来到太子的身后,手劲轻重有度,正好缓解太子现在的疲劳。
“太子殿下,可有舒服一点?”独孤伽罗淡淡的问道,很是温婉贤淑。
太子殿下的心情为之好了一点:“美人在此,自然是惬意了。”
“呵呵……”独孤伽罗轻笑,却又苦恼的说道:“可是臣妾并没有感觉到太子殿下任何惬意之意!”
“哦?”太子此时睁开了眼眸,一脸兴味的看向独孤伽罗:“是从何看的?”
独孤伽罗玉手抬起,缓缓佛上太子的眉宇之间,轻声说道:“太子殿下这眉头皱的犹如沟渠,哪里能称之为惬意?”
“哈哈……爱妃倒是观察入微,本宫确实是很舒服,但这烦事颇多,故才这般,和爱妃按摩并无冲突。”太子带笑抚上独孤伽罗玉手之上。
而独孤伽罗顺势便坐在了太子的腿上,此时正一脸的苦恼:“唉……要是顾姑娘在就好了,每次见太子殿下您和她在一起都一脸的悠然!”
无意的说出,却让太子起了疑心。
太子脸色微变:“难道爱妃经常见到本太子和顾倾城在一起?”
“见过几次,就连昨日,你本暴跳如雷的来到顾姑娘的院子,然而出来却是一阵心平气和,甚至能感觉到几分欣喜,臣妾好在离顾姑娘院子不远处赏花游玩。”
一句话便打消了太子的怀疑,对于府中的姬妾他还是了解几分的。
此时太子再次恢复和善,而独孤伽罗则是暗自捏了一把冷汗,真是好险。
“要说爱妃观察细微你还不承认,真是不枉这细心二字啊!”
“太子谬赞了,你是臣妾夫婿,自然多加关注了。”独孤伽罗娇恬道。
太子满意的点头。
“听说顾姑娘已有身孕?”独孤伽罗带着点点委屈,却是话里有话。
聪明如太子又怎么可能会听不懂呢:“爱妃这是何意?”
“恕臣妾直言!”独孤伽罗突然跪了下来:“太子殿下,虽然质疑您的子嗣是大不敬之位,但臣妾还是得说几句。”
“哦?”太子表情淡淡,心中却是紧张无比。
“臣妾人微言轻,但却是一个女人,对于女人有孕之事虽无经验,但还是深的了解的,顾姑娘昨日上午被人五花大绑着回来,且还被国师府的人丢弃在地上,要顾姑娘真的是有孕之身只怕早就滑胎了,而她却是完好无损和那些侍卫斗嘴,直到你快回来,才唤来郎中,而紧接着便是郎中说顾姑娘有孕一月。”
孤独伽罗将一月只字咬的特别重,太子府内,太子宠幸了顾倾城,早已是公开的秘密,只不过大家是没有说罢了,而自太子宠幸顾倾城自今才不过十数日,而郎中却说是有孕一月!
“这是什么意思?”太子嘴角的笑容凝固,准备捻起茶杯的手指更是已经僵硬。
“太子殿下,这只是臣妾的猜测,不想太子殿下你的子嗣不明不白,所以才将自己的疑虑提出来,至于什么意思,只要太子殿下将当时给顾倾城诊断的郎中叫来一问便知。”
独孤伽罗没有将话说透,却更胜说透。
而此时太子却是已经阴沉着脸,大喝:“将当日给顾倾城把脉的那个郎中叫来!”
“太子殿下莫气,一切不过是臣妾猜测,要是太子殿下气病了,臣妾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独孤伽罗轻轻靠在太子的胸前,一副嘤嘤而泣的模样,其实却是在太子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一阴谋得逞的笑容。
“爱妃别哭,皇家子嗣本就慎重,本太子要赏你才是。”太子心下烦躁,美人在怀,却是没少压住火气。
没多久,郎中便走了来,此时颤颤巍巍,几乎站不起来,特别是见到太子的那一刹那,几乎瘫软在地,硬是趴着匍匐在太子脚下。
“参见太子殿下!”
“到底顾倾城有孕一事,是真的假的?”太子也懒得拐弯抹角,心中的愤怒已经渐渐的生根发芽。
要是真有孕还好,要是假有孕,那么欺骗他的后果,可不是一言两语便能道清。
郎中心知东窗事发,可是他怎么敢说出来啊,听说顾倾城已被关去刑部,那么他说真有身孕,至少能给他找点时间推脱,就算太子在派人去刑部查探,没有的话,也可用刑部用刑而滑胎,在刑部他虽然不了解,但也耳目晕染,至少比他直接说出真话的后果要好很多,说不定还能得以保命。
第一百八十六章 大仇得报
两两对比,郎中已经有了一个答案,正准备开口之际,却听太子身后独孤伽罗说道。
“王郎中!欺骗太子之罪,虽不能和欺君之罪相提并论,但太子可是未来储君,你若是说了违心的话,也与欺君等同!这皇家子嗣最是不能混淆,你可是考虑好你那一家老小,要是欺上瞒下,太子查出真相后,可不是你一个人享受着牢狱中的滋味。”
“娘娘说的是,小人自然不可拿这做儿戏。”郎中此时冷汗连连,心里完全没有底,这么说,是在告诉他其实他们是都知道了?
而独孤伽罗则是再次开口,看向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明察秋毫,自然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一席话,已经暗中说明,太子殿下是不会滥杀无辜,只要你说出实情,算是得到了一块免死金牌。
独孤伽罗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要是郎中还不站出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出来的话,只能说明顾倾城道高一尺,而她就该用别的方法了。
魔高一丈也是这么形容她的。
独孤伽罗淡淡的眸子看向郎中,眼底却是蓄着精光,不过独孤伽罗正在太子殿下胸口处,因此并没看到。
而郎中在此时却是痛哭出声:“呜呜……太子殿下,求求您饶我一命啊,我也是被逼无奈,当日我被顾姑娘唤去屋中,还不待小人有何反应,顾姑娘便趁这个机会快速的在小人的嘴里塞了剧毒,并称要是不帮助他,不但我会死,而我全家也会被殃及啊!”
太子此时隐忍着,周身的气势让整个室内如坠冰窟一般,而独孤伽罗却是快太子一步将郎中给踹翻在地,如若不然,这郎中只怕直接被太子给一脚踹死。
“大胆,太子你也敢欺骗,难道你就不怕太子将你满门抄斩?”
“太子殿下,娘娘,求求你们放过老夫吧,老夫也是迫不得已,老夫对太子殿下衷心耿耿,并无二心。”郎中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这个贱人……”
此时太子已经一阵风般往外面飘过。
只是瞬间,独孤伽罗便恢复了往日神采,冷冷的站在原地:“太子已经走了,王郎中,这次算你聪明,面对着太子殿下说谎你们一家老小也逃不了那必死的结局,以后你要明白,站队一定要站对,可别误了自己一生清白!”
郎中一愣,顿时便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多谢娘娘的搭救之恩,小民王权没齿难忘,他日娘娘要是有何难处,王权便是豁出这条老命也拼死相帮!”
王权也不是傻的,在这深宫侯门之中,多少见不得光的事情都看过了,本以为自己会清白一生,最终却还是成别人工具。
实则是不得已啊,现在不拉住独孤伽罗这一靠山,只怕太子回来的那一瞬间,他便也人头落地。
此时,太子来到了刑部监狱,看到了呆坐在地牢之内的顾倾城。
顾倾城此时嘴里还滴落着血液出来,身子因为他的刻意安排,完好无损。
太子来到顾倾城的身边,一把将顾倾城带血的脸颊捏起。
脸庞剧烈的疼痛,使得呆滞的顾倾城恢复点了神采,想要挣脱太子的手。
而太子怎么会让顾倾城如意,此时他恨不得将顾倾城给一把捏死,竟然敢骗他,还说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真是好啊好!
“你说!就这么将你弄死了是不是太便宜你了?”太子殿下薄唇轻启,温热的气息打在顾倾城的脸上。
而顾倾城感觉到的却是比冰窟还冷的凉意:“啊啊啊……”
她想要开口说话,奈何说不得,而这一切却都拜东方翼这个狠心的男人所为!
情急之下,浓浓的恨意自顾倾城眼底迸发!
而太子则是狠狠的将顾倾城甩在墙上:“你这个贱人竟然敢骗我!”
顾倾城被摔得吐了一口血,却是不明白太子说的是什么意思,而紧接着便见狱卒将她给架了起来,拉向外面。
地上的石头磨得她的皮肤生疼,短短路程,被拖的双脚已经血肉模糊。
而这还只是一个开始,正当她被绑在一个柱子上,还不待她反应过来,身子便一阵剧痛,并发出刺拉的声音,而下一刻,便是肉烤糊的味道弥漫在整个狱室。
顾倾城给割舌,叫不得,却是发出一声声惨烈的呜呜声,声音凄凉,听闻起来令人发指。
此时太子拿着烧红的烙铁来到了顾倾城的身边,在顾倾城绝美的脸上晃来晃去,吓得顾倾城惊恐的瞪大了眼眸。
只以为太子这是要烫她的脸。
“呜呜呜呜……”顾倾城不停的摇头,其实是再说,不是说来接她的吗?为何要这般对她?她可什么都没有说啊。
“呸……”太子一口唾沫吐到了顾倾城的脸上:“有身孕?是谁的?骗我,我让你骗。”
说着太子手中的烙铁已经往顾倾城的肚子上桶去。
顾倾城痛的喘不过来气,却又挣扎不得,只得硬生生的扛着。
而她却是呜呜呜的发出声音,想要告诉太子她并没有背叛他,却是忘记怀孕之事是假,已经被太子知道了。
直到太子说道:“怎么?你还有话对我说?你觉得你还有什么可以说的?骗我的人都会付出惨痛的代价的,特别是像你这种贱人!”
要说太子不失望是假的,却是被欺骗的这么惨。
却想越是觉得气愤,太子几乎将所有的刑拘都用上了,看着顾倾城那惨败的脸还不够解气:“这些这些这些……全部给本太子用,这个贱人!”
太子气的直发抖,将顾倾城折磨的差不多了,也差不多了,暴怒的出去了刑部。
而顾倾城则是被丢尽了大牢之中,此时顾倾城觉得她的身子就跟不是她的一般,火辣辣的痛楚,竟是比拔舌还痛苦千百倍。
顾倾城有苦说不出,她想不通,到底为何会这般,看来太子已经知道她是假怀孕了,只怕太子已经是起了杀心。
顾倾城凄凉一笑,到头来,自掘坟墓的是她啊!
国师府内,沈画和墨煊站在一起。
“真的不要我陪着?”墨煊担忧的说道。
沈画则是无奈的笑笑:“真的不用担心,现在顾倾城已经是阶下囚了,自然是不可能在害我,而太子现在正为着长安会一事焦头烂额,细数这京中之人要害我的人并无其他,我想要亲自将顾倾城当年给予在我身上的一切,现在还给她!”
沈画说着,一双眼眸已经充满了浓浓的恨意,一想到当年她被如此对待,心中的恨意挡也挡不住的往外涌。
墨煊看着沈画的面目表情,没有说话,默认了,他自然是能理解那种痛,那种恨:“既然如此那你便去吧,我已经将一切安排妥当,你大可放心,我便在狱门之外等你。”
“嗯。”沈画重重的点头,两人坐上马车,而墨煊却在沈画下车之时,递给了她一块儿玉佩。
沈画一看,这不是太子的随身玉佩的吗?
“放在顾倾城身边,自有妙用。”墨煊快一步想沈画解释道,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便提前命令安插在太子身边的暗卫将太子的随身玉佩给偷了来,就为了今日这妙用
沈画点头,只要是她夫君做的事情,她都百分之百相信,这世界上,对她最真的人,为墨煊不二了吧!
沈画此时穿着黑斗篷,忍受着牢狱之中浓浓的血腥味儿,来到了顾倾城的身边。
顾倾城只觉得眼前一双美丽的绣花鞋步入眼前,而紧接着便是熟悉到死的味道,正是沈画的味道。
就是死她也不会忘记,而她今日这一切都是沈画造成的。
尽管身上很痛,但还是顺着旁边的柱子站了起来,狰狞的看着沈画。
看着沈画一身水蓝色华服,头上一支金步摇闪闪发光,与这牢狱的灰暗形成鲜明的对比。
顾倾城嘲讽一笑,这是来羞辱她了吗?
呜呜着,想要说话,奈何舌头被割。
而沈画见到这血腥的一幕,破天荒的没有害怕,反而冷笑一声:“说不出话来了?真是悲剧!”
“呜呜呜……”顾倾城呜咽着乱吼,话没说出来,却是废了她不多的力气,此时竟然直接瘫软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沈画却是不以为意,看着顾倾城身上已经没有完好的皮肤,全身都是血混合着黑乎乎的焦炭,沈画心中说不出的舒爽。
“知道为何我要这般与你做对吗?”沈画冷眼睥睨,语气更是冷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顾倾城自然不知道,从她们见第一面时,就好像八字犯冲一般,彼此看彼此都不顺眼!
“可还记得当年被你百般折磨致死的洛夕颜?”沈画突然蹲了下来,意味深长的看着顾倾城。
而顾倾城并不傻,听闻沈画这般说,脑中信息一闪即逝,而眼底却是写满了不可置信!
“呜呜呜……”你是洛夕颜!
可惜的是,顾倾城说不出话来,想要确认,却也是难听的呜呜声。
而沈画却是听明白了,呵呵一笑,像是毒蛇一般的在撕咬着顾倾城:“今日,我便是来报仇的,当年你是怎么将我折磨致死的,而现在我便还给你,你说可好?”
沈画轻声说道,而手中已经拿出一把事先准备好的利刃。
顾倾城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眸,挣扎的往后退,强烈的求生**支撑着她,她不想死。
但奈何一个将死之人怎能和一个心中怀着无比愤恨之人相提并论?
不过是抬手间,便已经来到了她费劲全力挪开的一寸之地。
沈画轻喝一声,眼神中带着点死气,毫不客气的将利刃扎进了顾倾城的小腿肚里,其后便在里面转了一个圈,紧接着便抽了出来。
毫无意外,顾倾城本就疼痛的身体,再被挑断脚筋,用痛不欲生都不能形容其难过。
“呜呜呜……”顾倾城睁大了眼眸,看着犹如地狱修罗的沈画,此时她才真的觉得怕了,呜呜着求沈画放过她。
眼泪鼻涕更是流了一脸,看起来狼狈至极。
第一百八十七章 老皇帝的心意
而沈画则是哈哈一笑:“知道痛了?当年你便是这般做的,刀刃插进去,轻轻的挽一个血洞,是不是很爽?”
随之,沈画又快速的往其他部位扎去,当年顾倾城怎么对她的,现在她是不留一丝余地,全部还给了顾倾城。
顾倾城此时犹如一个筛子,当年她这般做不觉得,只觉得爽,现在真的经历了,才发现这到底是有多么的痛。
直到最后一刀,顾倾城连痛都感觉不到了,沈画才站了起来。
而顾倾城此时已经处于假死之中了,躺在地上,觉得世界都安静了。
沈画见顾倾城这般,冷笑一声:“自作孽不可活。”
放下墨煊给的玉佩,出了牢门。
后面跟着的牢头看着顾倾城的惨状,纵使他在大牢里面呆了这么多年,如此惨状着实少见,这的是多么大的仇恨?
刚才沈画说的话他也是听了去,但却完全想不通,只觉得女人之间实在是太复杂,也是今日,他再一次领悟了,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这一句话的真谛是什么。
很快,沈画便走了出去,而墨煊此时已经快步上前将沈画给抱了一个满怀。
墨煊能明显的感觉到沈画身子的颤抖,心下很是心疼。
“夫人,别怕,一切有我,大仇已报,你应该高兴才是!”墨煊轻声安慰道,并轻拍其后背给予安慰。
沈画轻轻点头,大仇已报,她终于可是松一口气,轻松做自己了。
回到府上,已经是晌午时分,沈画此时并没有食欲,墨煊也没有要求她必须吃,只道:“是不是累了,我陪你去休息可好?”、
沈画轻点头,来到了卧室,睡梦中很是不安稳。
墨煊费了好大功夫才让沈画安稳下来,而后吩咐其贴身丫鬟:“好生看护。”
便来到了刑部尚书的府中,刑部尚书早就听闻牢头将事情的给说了一遍,见墨煊来到,忙出去迎接。
“国师大人!”
“嗯,顾倾城的事情处理的可好?”墨煊性子本就冷,并没多做客套,直入主题。
“自然,太子的玉佩被遗落在罪犯身旁,必然是太子怕东窗事发,所以便杀人灭口。”刑部尚书如此聪明,又岂会不明白墨煊此番作为。
墨煊深邃的眼眸微眯:“尚书此言甚好,有劳了。”
说完便准备离去,而刑部尚书则是双手作揖,恭敬的送墨煊离去。
身穿皂衣的内侍来到墨煊的府邸,墨煊急忙走出府门,随着顾倾城一案的尘埃落定,太子东方翼也深陷麻烦的漩涡当中,终于安分了一些,墨煊和沈画也终于能松下一口气,想必下一次的交锋尚且还远。
墨煊迎出府门,内侍带着几个小太监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墨煊刚要跪倒在地,内侍急忙拦住:“国师大人不必如此,咱家来传皇上的口谕,并非明旨。”
墨煊点了点头,伸出手来:“大人请。”
内侍很是满意墨煊谦逊的态度,无论是身居高位还是在朝堂上叱咤风云,墨煊总是给人一种冷静和谦逊的态度,到了正厅,内侍站在上首,淡淡开口道:“国师墨煊听旨!”
墨煊连忙躬身,内侍特有的公鸭嗓响起:“命国师墨煊速速进宫见驾,不得有误!”
“微臣接旨!”说着,墨煊便又要跪下,内侍上前一把虚扶住墨煊,“国师大人,现在就随咱家进宫见驾吧?”
墨煊点了点头,吩咐府中内卫:“备马,我要进宫。”
随后墨煊对着内侍说道:“大人乘的是马车?”
内侍笑着应答,随后+,只看墨煊跨上马,出了府门
皇宫之中,老皇帝好似十分疲惫,却双眼红肿,好似刚刚哭过一般,墨煊进宫时,老皇帝仍然处于悲伤之中。
墨煊看着老皇帝的样子,心中不由得也跟着一阵抽紧,但很快神色如常,对着老皇帝跪倒在地:“微臣墨煊奉旨入宫!”
老皇帝这才从神思之中醒转过来,抬头看着墨煊,“爱卿来了,起来罢,咱们君臣不讲这些。”
墨煊站起身来,出声问道:“不知陛下召微臣前来有何要事?”
老皇帝此时也站起身来,走到墨煊的身边,“来人,赐座。”
早有宫人搬来一绣龙墩,老皇帝随即将墨煊按坐在上边,轻声说道:“爱卿啊,你跟随朕多久了。”
墨煊一愣,随即开口说道:“微臣跟随陛下已经四年了。”
老皇帝点了点头,不由得叹息一声:“想不到时间过得如此之快,竟然国师你也跟随朕四年了,想起四年前国师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给朝局带来焕然一新之感,朕还要感谢爱卿。”
墨煊听着老皇帝的话,心中却是没有半点的窃喜,老皇帝的架势已经摆明了,那就是必定要和墨煊商议什么大事,并且让他有所取舍。
果然不出墨煊所料,只听老皇帝话锋一转:“爱卿,朕碰上一件难事,此事非朕所能及,朕思来想去,唯有爱卿能帮助朕。”
墨煊一愣,到底是什么事儿?老皇帝到现在也未说出个所以然来,墨煊连忙从绣龙墩上站起来,拂袖跪倒在地:“陛下有何难事,微臣必定肝脑涂地,以报陛下知遇之恩。”
此刻墨煊已经表明了态度,然而老皇帝却是走上前来将墨煊虚扶起来,紧接着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墨煊挑眉,开口问道:“莫非陛下有何难言之隐?难道说此事是陛下的家事?”
老皇帝无力的坐在龙椅上,眼光飘向远方:“爱卿你知道,朕子嗣并不兴旺,清王出了意外,几年前朕的儿也是屡次遭险,近些年来,国事虽已经步入正轨,但多年来朕的子嗣已调令殆尽,只剩下太子,太子虽然聪慧不及儿,为人宽厚仁慈又不及玄儿,但说到底也是朕的儿子,好生教导倒也可以承继大统,最令朕烦恼的是……”
老皇帝话锋一转:“朕的这些女儿们,尽数夭折,而朕当年巡幸江南时,还曾留下一个女儿……”
墨煊一愣,老皇帝巡幸江南还留下一个女儿?也就是说这女儿是老皇帝流落在民间的私生女!
“朕对不起她们母女。”说着说着,老皇帝的眼中又留下两行清泪。
但随后,老皇帝那浑浊的老眼猛然睁开,紧接着便是对着墨煊开口说道:“朕已经封了她为隆庆公主,但却不好让她住在里,免遭伤害,而隆庆公主未曾出阁,不能在外扩建公主府,朕之难正在这里也!”
墨煊算是明白了,老皇帝的意思很明显,也就是说老皇帝的私生女不能住在里,那么找墨煊来,估计是要将这公主安在他的府中。
“爱卿你家室不兴,如今已近而立之年竟没有添上一个子嗣,尊夫人沈画也是温柔贤淑,我意为让隆庆公主住在你府上,一切用度均由宫中支出,如何?”
墨煊大惊,这如何使得?
“陛下,微臣夫人恐怕会生出误会,到时公主降仪来到微臣家中居住,唯恐对公主的清誉产生影响,更何况微臣如今已是国师,若是公主降仪住在微臣家中,朝堂之上难免有人会说微臣是权臣。”墨煊绞尽脑汁,极力推脱。
岂料老皇帝根本不给墨煊这个机会,老皇帝走下龙椅,站在丹陛之上,对着墨煊开口说道:“爱卿啊,你如何能理解朕的苦心!朕之所以这么做,自然知你清廉忠正,若是换了旁人只怕朕也不肯,且爱卿家中只有一夫人,家宅也清静,隆庆公主到了爱卿那里,自然是权宜之计,再过半年,隆庆公主便要及笄出阁,届时朕更会补偿给爱卿一份特殊荣宠。”
老皇帝眼底的笑意却是藏也藏不住,他深知墨煊的为人,实际上老皇帝也打算着让墨煊再尚一个公主,这样一来,就可以和墨煊更加亲近,毕竟墨煊的手上还有着江南的管辖权,若是能将墨煊彻底的笼络住,为国之大计,一个公主又算得了什么?
更何况这隆庆公主的的确确是老皇帝的私生女儿,墨煊在未遭到太子谋害之前,也一直不曾见到过。
老皇帝伸出手来,拍了拍墨煊的肩膀:“爱卿,此事朕就交给你了,隆庆公主下午就启程去你府上!”
墨煊只得硬着头皮应承下来,看着老皇帝眉开眼笑的模样,墨煊心中一阵猛抽,老皇帝的意思实在是太明显了!
当下,墨煊不好推脱,只好应承下来,而这个素未谋面的隆庆公主,也从此给墨煊的生活带来了无尽的麻烦。
只看墨煊走后,隆庆公主便来到老皇帝的寝宫:“父皇!”
老皇帝一看隆庆公主,自然是眉开眼笑,伸出手来:“来来来,隆庆,到父皇这里来。”
隆庆公主蛮不情愿的走到老皇帝的跟前,老皇帝看着她淡淡的眉眼,看着那一张像极了她母亲的脸,不由得心湖泛起涟漪,不胜唏嘘。
世事无常,谁能料到老皇帝如今已过天命之年,还能找到自己年轻时巡幸江南留下的女儿。
“隆庆,今日父皇给你找了一个家。”只看老皇帝神神秘秘的看着隆庆公主笑。
隆庆公主一愣:“父皇,什么家?”
老皇帝看着自己的女儿眉开眼笑:“国师墨煊,你住到他的府上去,一切用度都按照宫中的规矩,朕给你三倍月银,如何?”
隆庆公主顿时一愣:“父皇,为什么不让我留在宫里?”
隆庆公主也是好不容易见到自己的生身之父,然而在宫中的日子还未过几天,老皇帝便要将她赶出宫去?只看隆庆公主一撇嘴:“父皇!你是要把女儿赶出去?这偌大的宫殿为何就没有女儿的栖身之所?”
昔年,隆庆公主的生身之母柳氏是地地道道的江南人氏,然而随着十几年前那一场战乱,柳氏被迫到了北国,历经磨难,最终在踏入墨国国土之前,终于扛不住多年的折磨,在身死之际将她的身世完完整整的告诉她,让她去寻找她的生身之父。
就这样,原本是生长于大漠的女儿,摇身一变成了墨国的公主,这个女孩子的际遇可谓是非同寻常。
老皇帝眼中尽是疼惜:“清儿,你可知道父皇的用心?”
隆庆公主摇了摇头:“女儿不知。”
老皇帝苦笑着摇了摇头,伸手一点她的鼻尖:“你要自称儿臣。”
第一百八十八章 打飞醋坛
紧接着,老皇帝对着隆庆公主道:“这几个儿女里,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你从小受尽苦楚,孤苦无依,从大漠跋山涉水回到本国,兄长自然对你也不亲近,更遑论其他?若是有朝一日朕龙驭宾天,那么你呢?谁又来护佑我这个苦命的女儿。”
说着,老皇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一说,隆庆公主的眼中也是噙着泪,努力不让它流出来。
老皇帝掏出黄帕子,轻轻擦去隆庆公主眼角的泪水,继续开口说道:“所以朕不得不给你找一个靠山,万一有一天朕不在了,朕找的人也能照顾你一生无忧,朕也就放心了,有脸去见你九泉之下的母亲。”
隆庆公主一下子扑进老皇帝的怀抱当中,热泪盈眶,呜咽有声:“父皇……”
隆庆公主这一声父皇叫得老皇帝老泪纵横,一个人无论年轻时多么锋芒毕露,无论他有多么的强权,人到晚年时,总会越来越顾惜情感,老皇帝也不外乎如是。
只看老皇帝抹去眼角的泪水,笑了笑道:“去吧,去国师府上,他年富力强,为人有极为忠正,说起来他家中虽有一个夫人,只是到现在都不曾有子嗣,若是清儿你能和他多亲近,对你也好。”
老皇帝这一说,隆庆公主脸色一红,无线羞赧:“父皇,你说什么呢!”
“自然是说我们清儿的婚事,若是你觉得他好,父皇就把你许给他,若是你不满意,这满朝的青年才俊也任由着你挑选,你看这样可行?”
隆庆公主娇羞的点了点头,老皇帝一看,这件事已经定下,便不再多言,命人准备一应物品仪仗,甚至连工部的郎中也早早的到了墨煊的国师府上准备将东院改建成公主的行在。
墨煊从皇宫出来后,快马加鞭朝着自家府中赶去,然而还未到府门口,只是在这长街上,便听见人们议论纷纷:“你瞧见没,国师府又要扩建了。”
“国师府现在已是一等公府邸,若是再改建,岂不是违制?”
“你懂什么!自然是皇上他老人家首肯的,你看咱们国师大人如此年轻,皇上又岂能不拉拢?说不定还要下嫁个公主什么的……”
这些在皇城根下居住的百姓,对着这朝堂之事也甚是门儿清,就连这猜测,也是十分准确。
“嘘!噤声!国师大人回来了!”
墨煊一路风驰电掣, 到了府门口下马,随后大步朝着府中走去。
工部的侍郎和员外郎早已经到达墨煊的府中,墨煊面色一沉:“你们要干什么?”
那工部侍郎连忙向墨煊行礼:“国师大人,奉皇上诏命,将国师府东院改建成公主行在,公主今日下午便会到来,陛下想让公主先住在明德园。”
明德园是国师府中一处风景迤逦的幽静园子,这园子沈画颇为喜欢,园子中的一草一木也都是墨煊和沈画共同种植,自然对着两个人有着极深的意义。
墨煊紧皱着眉头:“陛下还说什么了?”
工部侍郎看墨煊脸色甚是不好看,未敢多说什么,只看工部员外郎硬着头皮说道:“陛下还说,公主在民间自在惯了,自是受不得那宫中的规矩,若是因此性情触怒国师,还希望国师能够宽宏。”
老皇帝的这话已经说得足够明显,对着自家女儿也足够的宠溺,墨煊闻之,只有摸摸的点了点头,就在这时,沈画从正厅之中走出来,淡淡开口说道:“夫君,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当下,沈画抱着犹疑看着墨煊,墨煊冷淡的对着工部侍郎和员外郎开口说道:“你们先下去。”
两人应了一声这便静悄悄的退下。
随后墨煊走上前来,伸手揽住沈画的腰身,淡淡说道:“适才皇上召我入宫,要将隆庆公主降仪住在我们家。”
“啊?”沈画惊讶的叫出声来:“隆庆公主?之前怎么从未听说过?”
墨煊点了点头,拉着沈画走入内室当中:“是啊,这个隆庆公主是最近才回归皇室的。”
沈画脸色顿时一沉,试探的问道:“这么说,是皇上有意招你为婿了?”
随着沈画这话刚一说出口,墨煊顿时一愣,原来……她担心的是这个。
看着沈画一脸不奈的模样,墨煊心知沈画这是生了气,这便走上前来:“我的好夫人,你怎生连我妹妹的醋都吃?”
沈画冷哼一声:“你还知道她是你妹妹!”
墨煊耐着性子解释道:“我这个妹妹原本是父皇在巡幸江南时留下的私生女,也实在是父皇没有办法, 若是将我这妹妹留在宫中,免不得落那大臣的口实,更何况我这妹妹自小在民间长大,全无一点宫中的规矩,若是如此也就罢了,可她偏偏是民女所生,不曾有一点名分,就连公主这个封号也是父皇争取来的,只待她住在我们家半年,半年过后她便可及笄出阁,寻找到一个好夫婿,父皇也就安心了。”
墨煊淡淡开口,沈画却是听完墨煊的话后,这才扭过头来:“这么说,皇上他真的不是为你选夫人?”
“当然不是,我有了夫人,便视这天下女子如同草芥,再也不放在眼里。”墨煊摊开手,一脸无辜的模样。
沈画心里欢喜,只是面上不曾表露出半分,仍旧是冷着脸:“那这些工匠是怎么回事?”
“这还不是父皇怕妹妹受委屈,这才让工部的侍郎将院子改建一下,作为公主行在,没建成之前,她住在明德园里。”
“明德园!”沈画一声惊呼,要知道,那可是她和墨煊的定情之所,想起昔年,墨煊一纸婚约将沈画拉入这国师府中,二人渐生情愫之地也正是在明德园,如今这么个地方,却要便宜一个外来人!
沈画心中多有些不忿,墨煊只得轻声安慰:“乖,莫要生气,明德园相会一直在我的心里不曾忘记,想必夫人也是如此,对否。”
沈画脸色一红,下意识的低下头去,羞赧的模样更让墨煊爱不释手,这便一把上前揽住她的腰肢,打好艘在她的身上游走,摩挲着她的翘臀,一丝异样萦绕在心头。
沈画红着脸,她自然明白墨煊此刻想要干什么,急匆匆的挣脱开他的怀抱:“呸!”
说完,便一溜烟的跑回内府之中,墨煊亦是笑了笑,随后便是走回屋舍之中。
用了午饭,便听见街道门楼处传来一声声敲锣打鼓的声音,公主仪仗,钟磬鼓磐,这一声声的声响吵人安眠,沈画皱着眉头惊醒:很显然被吵醒的沈画已经极度的不耐,墨煊温柔的抱起沈画,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脊,轻声说道:“睡吧,前头的事儿我去料理。”
沈画点了点头,睡眼惺忪,随后又重新进入梦乡,墨煊走至前院,看到一队队的人涌入国师府,这些宫人足足有百十来号人,墨煊紧皱着眉头,不知自己的父皇到底对这个妹妹有多看重?竟然如此兴师动众,这些宫人难不成都是来伺候公主的?
当下,一个老宦官看到墨煊从府中走出来,急忙迎上前去:“国师大人。”
墨煊朝着老宦官微微颔首:“公公,这些人都是来伺候公主的?”
老宦官听闻此言一脸的兴奋:“是啊,皇上钟爱隆庆公主,生怕公主受了委屈,这些宫人都是皇上亲自选派派到贵府的,国师大人有甚说法?”
“不敢。”墨煊淡淡的应了一声:“不知这些人如何安置?现在东园尚未改建成公主行在,如此多的宫人想必也没有住处,而这几年来,我这宅子一直不曾扩建,如今却是为之奈何?”
只看老宦官的脸上充斥着诡谲的笑意,对着墨煊得意的一笑:“国师大人不必烦忧,咱们皇上早就把这且都料到了,知道国师大人为官清廉,断断不可能扩建宅地,这不,皇上命我将国师府两侧的宅子全都买了下来,现在这清贵街整条都是国师府的范围,如此国师大人可满意了?”
墨煊一愣,不由得问道:“这些百姓都去往何处了?”
老宦官看着墨煊,又是得意的一笑:“这些百姓都迁到西城去了,皇上还给了他们一百两黄金,足够他们置办家业。”
墨煊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要知道在这天子脚下,寸土寸金,国师府这条清贵街,原本就是祖宅林立,但这整条街中并无显贵,都是前朝留下的清贵之官,故而得名清贵街,这些人靠着祖荫,住在这条街上已不知过了几代,贸然令这些人搬迁,甚是难办。
可老皇帝一纸诏命便让这些人收拾东西滚蛋,谁能说这不是那一百两黄金的诱惑和无上权威的压迫?
墨煊轻叹一声,摇了摇头:“那便如此罢,公主銮驾在何处?”
老宦官笑眯眯的看着墨煊:“就在街尾。”
墨煊无奈,只有出门相迎,出了门才知,原来府门之中的仪仗不过是九牛一毛,就连公主这轿子,也是采用一百零八人制,可以说和皇帝出行同一个规格。
看来老皇帝对这个女儿的宠爱,并非只是因为她昔年对着公主的娘亲有着深深的愧疚,更多的应该是老皇帝此举背后带着的目的。
隆庆公主此刻坐在车内,看着这浩浩荡荡的长龙,自是按耐不住,她本来就是个活泼的性子,让她安安分分的坐在轿子里,很显然将她闷坏了。
隆庆公主东方清儿刚一探出头,便被一个老嬷嬷严厉训斥:“公主自然就该有公主的样子,安静的坐在车里等着国师出来迎接,这才是规矩,身为皇室公主,既要有公主应有的气度和威仪,同时这规矩也要遵守。”
这几日来,老嬷嬷的话已不知重复了多少遍,东方清的耳朵都听出了茧子,但此刻,她也不得不耐着性子,等待着那传说中智计无双的国师出现。
墨煊戴着白玉面具,从府中出来,径直走向公主特有的五龙沉香辇,隆庆公主端坐在车内,摆出一副甚有威仪的样子来,当她看见墨煊时,不由得一愣,这人怎么戴着个面具?
第一百八十九章 迎接公主
当下,隆庆公主默不作声,墨煊走至沉香辇前,恭声说道:“微臣墨煊,恭迎公主大驾!”
隆庆公主听见墨煊的声音,自觉十分舒服,好似如沐春风一般,于是更加好奇隐藏在面具背后的脸庞到底是什么样?
难道,他是个丑八怪?
想起自己父皇说的话,隆庆公主当即心里反感,自己总不会要嫁给他罢?
墨煊见沉香辇中半天没有声响,不得已又是恭声说道:“微臣墨煊,恭迎公主銮仪。”
站在沉香辇旁边的老嬷嬷轻声提醒道:“公主,国师大人到了。”
“嗯,啊?国师?”隆庆公主这才如梦初醒,慌忙说道:“国师大人不必客气,上轿来跟我一起回府。”
随着隆庆公主这一句话出口,跟随在她身边的老嬷嬷险些没被噎死,轻咳了一声,善意的提醒道:“殿下,身为皇室公主,是不能与人同车的,尤其是男性。”
隆庆公主尴尬得满脸通红,在民间时,哪里有这些规矩?
当下便是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不同车就不同车,国师大人没车坐,那我也下车跟国师大人走就是了。”
墨煊低着头,双手抱拳:“微臣不敢。”
老嬷嬷这时又出声说道:“殿下应该自称本宫。”
这一下,饶是东方清儿再好的脾性,也终于受不得这规矩,提着裙摆一下子从车上跳下来,对着老嬷嬷说道:“嬷嬷,你天天跟我讲规矩,在皇宫里时倒也罢了,怎生到了外边,还是要讲规矩?讲这么多规矩做甚么,还不如去吃点糕点,你说对不对?”
说着,只看东方清儿从车中取下一个糕点盒子,打开盖子,拿出一块桃酥来,递给那年老的嬷嬷:“嬷嬷,你吃。”
东方清眼眸甚是清亮,嬷嬷没敢接,猛然跪倒在地:“殿下折杀老奴了!”
东方清儿自觉没趣,又把桃酥递给墨煊:“国师大人,嬷嬷不吃,那你吃。”
墨煊无奈,伸手接过,放入口中轻轻一抿,这桃酥入口即化,香味四溢。
“如何?”东方清儿探究的看着墨煊,墨煊点了点头:“想必这桃酥是用桃片、露水和花瓣制成,殿下喜欢吃?”
东方清儿一脸兴奋:“我听说国师你智计无双,还有人说这天下没有你不知道的事,果然如此!”
墨煊脸色一阵黯淡,原来这桃酥是他小时候最爱吃的东西,宫中的厨娘除了那一位已经归乡的嬷嬷,恐怕没人再能做的出。
那这桃酥是?
东方清儿无比兴奋的说道:“说起来这个做糕点的嬷嬷特别手巧,在她的手里呀,什么都能变成好吃的。”
墨煊眉毛一挑:“哦?殿下说的可是那年老的嬷嬷?”
“嘿!你怎么知道?据说老嬷嬷以前就是宫中的厨娘,这回是父皇特意请回来的!”东方清儿一脸笑意,说罢,又从沉香辇上取下一盒糕点,递给墨煊:“国师大人既然喜欢吃,那就多吃些。”
说着,眼神示意墨煊,墨煊伸手接过:“多谢殿下,请入府。”
随着这些宫人又开始奏响那钟磬鼓磐,最盛大的公主入府也不过如此。
隆庆公主东方清儿来到这国师府中,当即被明德园的景色吸引住,转头好奇的问道:“这园子风景好别致,跟江南倒是差不多。”
墨煊眉毛一挑:“殿下去过江南?”
东方清儿点了点头:“我本就是江南人氏。”
岂料跟随在东方清儿身边的老嬷嬷板着一张脸,对着东方清儿说道:“殿下,你要记得,从今往后你不能说你是江南人氏,你就是皇上的八公主。”
东方清儿听得头都大了,对着老嬷嬷说道:“好好好,嬷嬷说什么就是什么。”
就在这时,沈画从屋子里边走出来,看着东方清儿,淡淡一笑:“这位就是公主殿下吧?”
东方清儿身子一僵,目光看向沈画,当即愣住,这女子,好美!
在东方清儿的眼中,沈画绝对是她的榜样,自古环肥燕瘦,而沈画则是腰身纤细,**修长,前凸后翘,更难得的是那一张绝世容颜,让东方清儿自愧不如。
难怪宫中有传言称墨煊将此生都交给了其夫人,若是她也能生得如同沈画这般,自是也有着这般自信。
沈画看着东方清儿清澈的目光,此时的她也不曾想到,现在这个看起来十分古灵精怪的公主,在未来的日子里,绝对是她沈画的命中克星,而偏偏,她没有任何办法。
东方清儿回头看了看墨煊,又看了看沈画,心中的犹疑自是甚多,不由得对墨煊的容貌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似沈画这等美人儿,如何能够看上一个时时刻刻带着面具的丑八怪?
想必那白玉面具的背后定然隐藏着什么秘密,墨煊就好似是一个她永远都不了解的谜团,神秘如斯。
沈画朝着东方清儿盈盈一拜:“参见公主殿下。”
东方清儿一愣,当即跪下:“姐姐你别这样啊……”
顿时跟随在东方清儿身后的老嬷嬷不干了,怒火冲天:“殿下,你怎么能随随便便给别人下跪!”
东方清“啊”了一声:“这也不行?”
墨煊和沈画同时回头:“当然不行!”
一瞬间,啼笑皆非,就这样,老皇帝流落在民间的女儿,最受皇上宠爱的公主隆庆,就在啼笑皆非中进入了国师府。
时间一晃,已经半月过去,太子东方翼一案一直悬而未决,三法司如何敢审理牵扯到太子的案子?只是迫于压力,一直空悬着结论,经此一役之后,墨煊在朝堂上的威信更隆,东方翼十分不满。
而东方清进入国师府中自然没闲着,每日的国师府除了鸡飞狗跳之外,还增添了一项全新的活动,那就是刺激沈画。
不可否认的是,东方清儿对待墨煊的心意很是特殊,尤其是有老皇帝的那句话后,未免有着把隆庆托付给墨煊的意味,墨煊知道底细,只是对于隆庆的身份,他一直铭记在心。
原来,早在墨煊被东方翼刺杀时,在他几经辗转逃到夜郎国时,他依稀的记得那时农户家中的女儿正是如今的这位隆庆公主,墨煊记得很清楚,若非是那农家女儿冒着风险将他救下,或许自那时起,东方就朕的已经毙命,也不可能出现换了一个国师身份前来复仇的墨煊。
墨煊心中自然记挂着这一层,只是隐藏在面具下的墨煊,早已把东方这个身份埋藏在心底,不到万不得已之时,绝对不会说出,沈画自然也知道这个秘密,多年来夫妻二人一直隐瞒,与太子东方翼周旋。
但东方清儿却对面具下墨煊的脸十分感兴趣,这天,当东方清儿百无聊赖的躺在明德园中的草地上时,忽然突发奇想,若是能够想出什么法子把墨煊脸上的面具摘掉,想必是极过瘾的一件事。
天不怕地不怕的隆庆公主也自然不会惧怕墨煊的责备,进府中半月有余,无论隆庆公主闯了怎样的大祸,墨煊也不会说上半句,沈画亦是没有一句狠话,只是默默地收拾残局,并不仅仅是因为东方清儿公主的身份,而是她曾经在东方最落魄之时,救了他。
明白其中关窍的沈画自然不会去为难这样一个心地善良的姑娘,只是东方清儿似乎不知沈画的脾性,每日墨煊下朝后缠着墨煊不说,就连用膳时,她东方清儿有自己的小厨房不吃,偏偏要来蹭墨煊和沈画的大锅饭!
这让沈画如何能忍?几次三番旁敲侧击,沈画终于忍不住了,站起身来:“殿下,你的小厨房中膳食可谓是宫中顶级庖厨所制,你不去尝尝?”
东方清儿舀了一口土豆泥,笑嘻嘻的说道:“我才不要去吃,他们做的饭难吃死了,天天都是鸡鸭鱼肉,有什么好吃的?”
沈画顿时愣住,想来这流落民间的公主受尽了苦楚,难道鸡鸭鱼肉不是这公主喜爱的?
墨煊淡淡的抬头,看着东方清儿:“殿下,你可知你一餐要花费多少银子,你不吃别人也不敢吃,只有看着这珍馐被倒掉,以陛下给你的膳食咨银,每餐一千二百两,可以救活很多受苦百姓。”
东方清儿顿时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多少钱?”
墨煊喝了一口汤,没发出一点声音,声音淡漠:“一千二百两。”
东方清儿如遭雷击,一千二百两!在她未寻到皇上老爹之前,一千二百两对她来说就好比是天文数字,平日里与娘亲过活,一个月不过花销六钱银子,这其中还包括她时不时的无理取闹,专要吃德胜居的鸭支儿!
沈画看着墨煊,眼底俱是笑意,看来这回,这个小丫头算是给制住了。
东方清儿显然没能想到,为什么明明是一盘豆腐几盘青菜还有一些肉肴就要花去一千二百两?很显然这不能让她接受。
墨煊仿佛看出了东方清儿心中的想法, 淡淡说道:“以你平素里吃得最多的白玉豆腐为例,选用上号的豆腐磨成豆蓉,然后在取其中精华做成白玉状,配菜中你曾说有怪味道但颇为喜欢的是熊掌心中的哪一块活肉,而形状如同元宝的则是鹿心血,你吃一盘白玉豆腐,往往要将一家豆腐铺子的豆腐全都买来,最后只做成其中一盘,花费自然也非寻常的豆腐可比。”
东方清儿瞪大了眼睛。
紧接着,又听墨煊淡淡开口道:“再说你平素里喜欢的小炒肉,往往要选择尚未足月的乳猪,取来后只取猪身最为柔软滑嫩的部分,做成一盘,更兼有从江南千里运来的新鲜时令蔬菜,车马需要花的银子,采买需要花的银子,为了保持新鲜,沿途不断换上冰块,到达京城时,叶嫩尚绿。”
说到这里,墨煊顿了顿:“现在你还觉得那只是一盘普普通通的菜?”
东方清儿再也说不出话来,想不到这看似普通的一盘菜,竟然隐藏着如此大的玄机。
墨煊喝尽碗中的汤,喃喃道:“粒粒皆辛苦。”
说完,拂袖走出门去。
东方清儿绷着小脸,蹭到沈画的身边:“姐姐,刚才国师大人说的,可都是真的?”
沈画打了个哈欠,瞥向东方清儿:“自然是真的,帝王家就算是再节省,这选料自然不会差,你可要知道,你吃一道心尖,就要死上上百头猪,若是你想吃鹿脯,也需要宰杀三头小鹿,只取其中精华,王侯将相家的饭食尚且如此精益求精,何况你是公主?又怎能不精细?”
东方清儿一下子愣在当场,沈画慵懒的站起身来:“我乏了,回去歇息了,殿下若是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
说着,沈画转身便走,留下东方清儿愣在原地。
过了半晌,只看东方清儿猛然冲回明德园中,看着这些宫中奴仆将已经凉透了的菜肴端出来,准备倒掉时,东方清儿破天荒地一声大喊:“都给我住手!”
这些宫中奴仆一见是公主殿下,纷纷跪倒在地,口称千岁。
东方清儿气鼓鼓的瞪着从内殿走出来的老嬷嬷,理直气壮的问道:“嬷嬷,你告诉我,我吃一顿饭要花多少钱?”
老嬷嬷看着东方清儿稚嫩的脸庞,不由得微微一笑:“公主殿下是金枝玉叶,这一餐膳食无论吃多少钱都是应该的。”
东方清儿好似受到了侮辱一般,脸色涨红:“嬷嬷,今天中午这一餐,一共需要多少两银子?”
嬷嬷看着东方清儿,朝着她行了一礼,这才淡淡开口:“殿下恕罪,老奴也不知每餐是多少银子,老奴只知道伺候好公主是老奴的本分,若公主非要问个究竟,老奴也只能说出大概的数字。”
东方清儿一把上前,扯住老嬷嬷的衣袖,只听老嬷嬷神色淡然,轻轻吐露:“皇室公主月例,每餐自有标准,寻常的公主八百两,对于公主殿下您来说,不低于一千二百两。”
“轰!”东方清儿感觉到自己的脑仁都在隐隐作痛。
第一百九十章 荒诞的公主殿下
当下,随着老嬷嬷道出这一数字,东方清儿顿感一阵眩晕,想不到自己一向以为很节俭的饭食,竟然如此昂贵!
东方清儿随即咳嗽了一声:“嬷嬷,从今往后我的每一餐饭争取六钱银子就好,这么多银子浪费了多可惜?”
在东方清儿的印象中,六千银子已是十分了不得,这一千二百两银子,任凭谁能消瘦得起,就连正主儿也觉得太过铺张浪费。
老嬷嬷眉开眼笑:“公主殿下有这份心就够了,但这膳食标准是万万不能减少的,万一陛下怪罪下来我们这些奴婢如何能承担得起?”
这时,只看明德园中的奴仆纷纷跪倒在地:“求公主殿下饶过小奴。”
一声声悲戚的求饶让东方清儿手足无措,径直朝着府门外跑去,不用多说,整个府邸当中最为安静的地方当属沈画的结玉轩,结玉轩,取结成美玉,与君系从之意,且不说这园子如何,单说沈画的房间,便是清新雅致,自从东方清儿来到国师府上后,整个国师府再也不似往日一般宁静。
这位民间而来的公主,其本性不过是一个刁蛮任性的小姑娘,惹货更是她的专长,而沈画作为一家主母,却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完全奈何她不得,且这小姑娘,愈发的狠厉和刁蛮。
日子过得久了,自然没有了当初的短见,东方清儿的眼界也越来越高,作为老皇帝暮年最宠爱的公主,东方清儿更是为所欲为,一晃三个月过去,这天东方清儿大摇大摆的从外面街市上回来,走进府门的刹那,便命下人将“买”来的物件儿摆满了整个国师府前厅。
沈画皱着眉头,从内室之中走出来,沈画已不知道和这东方清儿爆发出多少次的争吵,但沈画时刻明白自己是国师府的当家主母,自然不会跟她一般见识,但东方清儿却不这么认为。
“姐姐。”东方清儿看见沈画从内室之中走出来,淡淡的打了声招呼,再也不似先前的对天真烂漫的模样,原因很简单,跟随在东方清儿的婢和嬷嬷,自然有义务将她打造成公主本来的样子。
东方清儿自然也是有样学样,且看这摆满前厅的东西都是京城西市的东西,翠薇轩的胭脂,神木张的妆盒,碎月轩的珍珠。还有都是从京城街市上买来的东西,每一次的出门都等于是一次疯狂扫货。
沈画看着满厅堂的大包小裹,从内室之中走了出来,看着东方清儿,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东方清儿一脸灿烂:“马上就是年关了,这不是给你们采买年货?你看,这些都是西市谱子的好东西,姐姐,你要不要?”
东方清儿这话让沈画颇为不悦,上一世沈画是洛夕颜,长安会富可敌国,什么不曾见过?
重生之后便是沈画,贵为国师夫人,这一应物件儿自然是不缺。如今,东方清月在西市随便买来的东西便要送给她?
沈画点了点头:“清儿妹妹有心了,那姐姐就笑纳了。”
岂料,未等沈画说完,只听见跟随在东方清月身后的老嬷嬷开口说道:“国师夫人,这公主赠送给您的礼物,您怎么不亲手接过来?”
这几日沈画身子一直不爽,许是天寒地冻,风寒所致,临年关尚有许多时日,沈画却是穿着一身白狐裘,看着在场的众人。
老嬷嬷自然是站在东方清儿的这一边,既是东方清儿好心,那沈画也决计没有伸手去打笑脸人的习惯。
当即,便看沈画微微一笑:“实在抱歉,嬷嬷,这两日天寒地冻,我时常头晕,不得低头,若有怠慢只处,还望嬷嬷莫怪。”
跟随在东方清儿身后的嬷嬷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国师夫人了。”
自从东方清月进入国师府,这日子再也没消停过,此时公主的行在已经建好,东方清儿和一众宫人也搬进了行在之中,随着时间愈来愈久,东方清儿对墨煊也就越来越好奇,少不得要闲着没事儿就偷偷的往沈画和墨煊这里跑。
少女的心思最为难懂,同时也是最为好懂,跟随在东方清儿身边的嬷嬷也知道,她似乎对国师墨煊有着某种情愫,如果能跟墨煊喜结连理,那么这些嬷嬷们的未来也就会好过上许多,哪怕是老皇帝龙驭宾天,也有个能照应公主的人。
是夜,东方清儿坐在梳妆台前,三千青丝如瀑,便看嬷嬷拿着犀角梳给她梳头。
东方清儿满脑子都是墨煊的影子,那遗世独立的风度,优雅的谈吐,以及他的不怒自威,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东方清儿的心中埋下了一颗叫做情愫的种子,它正在慢慢的萌芽。
“嬷嬷,你说,国师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呢?”东方清儿双手托着腮,一脸的若有所思。
嬷嬷看着东方清儿的模样,笑了笑道:“国师大人大概是墨国最年轻的国师,在朝堂上威风凛凛,主管着江南,陛下十分器重他。”
东方清儿撅着嘴摇了摇头:“那嬷嬷,你知道国师大人和沈姐姐的事儿么?”
老嬷嬷看着东方清儿,忽然笑眯眯的问道:“殿下是不是喜欢国师大人?”
这一句话,让东方清儿羞红了脸,本是尚未出阁的少女,对待情事最为敏感,东方清儿低声嘟囔道:“嬷嬷,你乱说什么呢?”
老嬷嬷眉开眼笑:“殿下,老奴这一生中,伺候了当今圣上,伺候了先皇的大长公主,也就是你的姑姑,不知看过多少情感纠葛,更不知看过多少为情所困的女子,殿下一定很喜欢国师大人,是不是?”
这老嬷嬷乃是老皇帝专门给东方清儿请来的教导嬷嬷,一则是为了教导她,二则也是为了看看东方清儿到底会不会喜欢上墨煊,如果两人能够结合,那么这是再圆满不过的事。
东方清儿是老皇帝最为宠爱的公主,而墨煊又是墨国最为年轻的国师,这一场政治婚姻,无论怎么看都很值得。
东方清儿陷入了无端的苦恼当中,原来喜欢一个人就会是她现在的这个样子,患得患失,看见他时,就想着要逃避,看不见时,又是无端的思念,东方清儿看着老嬷嬷:“嬷嬷,你有喜欢过一个人吗?”
老嬷嬷轻轻地给东方清儿梳着头,淡淡的说道:“老奴这一生都呆在皇家,没有喜欢的人,不过在未进宫前,却有一个男子,我很喜欢他。”
东方清儿瞪大了眼睛:“嬷嬷,是谁?那个男人是不是也跟国师大人一样?”
老嬷嬷摇了摇头,平淡的说道:“他跟国师大人不一样,他没有国师大人显赫的地位,也没有国师大人翻云覆雨的手段,更没有国师大人的用情至深,但我仍旧是喜欢他,喜欢他干活时咧开嘴笑的样子,喜欢他擦汗的时候总是习惯性的把帕子叠好。”
东方清儿从来没听过别人的情感,当即便瞪大了眼睛,饶有兴趣的问道:“那嬷嬷,那后来呢?你们为什么没有在一起?”
东方清儿这一问,让老嬷嬷一愣,随后苦笑了一声,淡淡的说道:“我们没能在一起,因为我的家,所以我们不能在一起。”
老嬷嬷好似回忆起了以前,梳着青丝的手也不禁慢了下来,便听见老嬷嬷开口说道:“可是你不一样,你是陛下最宠爱的女儿,你大可不必像我一样,你应该拥有一个好夫君,他会宠着你,疼惜你,并且守护你一生一世。”
老嬷嬷说完,东方清儿十分沮丧,“可是他已经有了妻子,而且他妻子那么漂亮。”
东方清儿的心绪此刻表露无遗,老嬷嬷心头一阵狂喜,在出宫之前,老皇帝特意将她们召集在一起,也曾询问是否能够让东方清儿喜欢上墨煊。
“殿下,有妻子有什么打紧的?你可要知道,你是堂堂公主,是金枝玉叶,那沈画又算得了什么?只要陛下金口一开,你们的婚事也就成了。”老嬷嬷笑眯眯的拍着东方清儿的肩膀。
东方清儿点了点头,但随后又迟疑道:“那沈姐姐怎么办?”
老嬷嬷看着东方清儿,淡淡的对着她说道:“她自有她的去处,你要记得,对人对事都不能够仁慈,因为你仁慈,别人就会得寸进尺,你要时刻记住,你是公主,是陛下最钟爱的女儿。”
东方清儿懵懂的点了点头,看着老嬷嬷:“嬷嬷,我懂了。”
“不过,”东方清儿话锋一转:“我想看看国师大人的真面目。”
每一个少女对心中的情郎都有着一分憧憬,东方清儿也不例外,东方清儿满脸希冀的看着老嬷嬷,央求她能够找个机会让自己看看墨煊的真面目到底是什么。
老嬷嬷点了点头,答允她,找一个机会让她亲眼见一见国师大人的真面目。
墨煊就是东方的身份老嬷嬷不知道,但如果老嬷嬷能够看见摘下面具的墨煊,那么一定会大吃一惊,这个在皇城之中生存了近五十个岁月的嬷嬷,早已将皇城之中每个人的样貌烂熟于心。
第一百九十一章 面具后的脸
当东方清儿终于寻找到机会时,老嬷嬷也为这一切悄然的安排着,只看这一天,当墨煊下朝回到府邸中后,东方清儿趁着沈画风寒之际,悄然来到墨煊的书房。
墨煊正在处理公务,心里时时刻刻惦念着沈画。
只看东方清儿站在墨煊书房的门口,看着眼前一脸憔悴的墨煊,心中一阵悸动:“这是乌鸡汤,你快趁热喝了。”
墨煊对东方清儿的出现并不意外,因为东方清儿是他的妹妹,墨煊本就没有多少戒心,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又如何能够得到墨煊的注意?
墨煊不曾拒绝,淡淡的“嗯”了一声,随即又埋头在奏章之中,自从墨煊在朝堂上占据了主动权后,每日的奏章要先到墨煊这里,先让他过目,庞大的国事压在他的身上,东方清儿就这样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墨煊,心中有着异样的感觉在升腾。
过了半晌,当墨煊抬起手来,触碰到那一碗乌鸡汤时,东方清儿走上前来,将那一碗鸡汤推到他的手边。
墨煊二话不说,下意识的以为是沈画,因为只有沈画在他忙于公务时,才会如此。
当下,只看东方清儿静悄悄的站在墨煊的身前,而墨煊尚且未能察觉,当他摘下面具的那一个刹那,东方清儿惊呆了。
面具下的墨煊双眉若剑,眼若寒星,笔挺的鼻梁和那微微抿起的薄唇,东方清儿心中一阵激荡,如此俊美无俦,为何要隐藏在面具下?
也许是墨煊感受到了气氛有些不对,当他抬起头来时,目光注视着一身粉衣的东方清儿,登时一愣!
他无论如何也没能想到,出现在他书房的竟然是东方清儿!
当即,墨煊一下子站起身来,一阵手忙脚乱,将白玉面具戴好,重新恢复了冷漠。
“你进来做什么?”墨煊的声音极其淡漠。
东方清儿一愣,她从未见过墨煊如此模样,无论先前东方清儿如何闯祸,墨煊总是神色淡漠,不似今天这般失态。
“你……”东方清儿开口。
墨煊冷言冷语:“出去。”
“啊?”东方清儿又是一愣,好似没听懂一般,墨煊态度冷淡,目光好似能杀死人一般:“我在问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东方清儿唯唯诺诺的说道:“我……是嬷嬷让我送鸡汤进来的。”
当即,墨煊的第一反应就是也许自己的身份暴露了,猛地一挑眉:“嬷嬷?跟在你身边的嬷嬷?”
下一刻,东方清儿点了点头:“是我想看看你的脸,嬷嬷帮我想了个办法,这才让我看到。”
“看我的脸?”墨煊感到十分诧异。
“嗯……”东方清儿迟疑了片刻,“你总是戴着面具,我想看看你不戴面具的样子,所以……”
墨煊眉头一皱:“那你嬷嬷也见过我了?”
东方清儿猛地摇头:“嬷嬷说国师大人既然掩面,想必有着掩面的道理,嬷嬷将我带进来后就出去了,她应该没看见。”
墨煊重新落座,对着东方清儿道:“也罢,既然如此,这件事你不许说出去,关于我的相貌,一个字也不要对别人说起。”
“为什么!你那么好看!”东方清儿好似很是不理解一般,当即便对着墨煊说道。
墨煊皱着眉头:“这是我的秘密,希望你尊重。”
直到这时,东方清儿猛然想起,多年之前,那时自己跟母亲还在夜郎大漠,曾经救下的那个俊美无俦的男子,猛然之间东方清儿的瞳孔陡然放大:“是你!”
墨煊皱着眉头,看来这小丫头是记起了自己。
“我想起来了!就是你,那时候你浑身是血,若不是我和娘亲救了你,或许你早就死了。”东方清儿还记得那是一个深夜,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就倒在自家的门口,东方清儿出门给驴子喂食,发现了他。
追兵从这里走过,只看屋子里是一对母女,自然没有为难的意思,然而墨煊就是在这一贫如洗的家中,唯一的柜子中躲过了一劫。
东方清儿对墨煊的身份更是好奇:“你那时候为什么会被人追杀?又怎么会来到这里当上国师?”
墨煊沉默不语,东方清儿却觉得这就是莫大的缘分,没想到世界竟然这么窄,两个人居然能够在这里重逢,然而彼时,一人浑身是血濒临死亡,另外一人则是农家女,而现在一人已是墨国的国师,而她,也阴差阳错的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竟成了一国公主!
不得不说有时命运就是如此神奇。
当下,气氛有些沉闷,墨煊淡淡开口道:“这件事对我来说是一个秘密,对你来说更是,我希望你报收祝这个秘密,至于你想知道的,总有一天我会亲口告诉你。”
东方清儿看着墨煊一脸严肃的模样,心中已经笑开了花,这是一种被信任的感觉,在此之前从未有过。
当即,墨煊看着东方清儿,不由得轻声说道:“既然如此,你出去吧。”
东方清儿看过了墨煊的脸,自然这心头的心愿已了,蹦蹦跳跳的跑出门去。
墨煊正思量着那老嬷嬷对自己到底有没有威胁?听东方清儿的言语,此番也许真的可能是误打误撞?
老嬷嬷一看东方清儿从墨煊女的书房之中走出来,急忙上前道:“看到了?”
东方清儿笑着点了点头:“嬷嬷,我看到了。”
“那跟嬷嬷说说,国师大人的样貌如何?”东方清儿兴高采烈,刚要张口,忽然想起墨煊要求她保守秘密,随即改口道:“长相自然是很英俊的,只是左脸颊上有到疤痕,这才是他戴着面具的原因。”
老嬷嬷点了点头:“是啊,用面具遮挡脸颊,本就是脸上存在着什么秘密,国师大人想必也正是因为这伤疤,故而才将脸颊遮挡住。”
东方清儿险些说漏了嘴,看到熬老嬷嬷的深信不疑的样子,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老嬷嬷将一件披风披在东方清儿的身上,“天凉了,该回去了。”
东方清月点了点头:“是了,嬷嬷。”
这一夜,东方清月的脑海之中尽是墨煊摘下面具的模样,如此俊美,更兼有如此性情,还有如此才能,天底下还会有第二个吗?
更重要的是,每当东方清儿想起多年前的那一面,那个男人深邃的目光,她的心里就如同小鹿乱撞一般。
再也无法自己。
翌日清晨,东方清儿早早的起身,偷偷去看墨煊。
墨煊多年来都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在清晨时分练剑。
“唰唰唰!”随着一阵剑风之声传来,墨煊手持长剑,一个转身,剑锋陡然划过一片竹叶,顷刻之间竹叶尽皆化作两半。
墨煊收了剑,拂去额头上的汗水,便是长舒了一口气,这一通剑练完,身上的筋骨已经活动开,随后坐下来饮上一盏热茶。
东方清月看见,悄悄地爬下梯子,回到自己的行在之中。
第二天清早,当墨煊来练剑时,便发现的后花园的石桌上,多了一盏清茶,只是这茶却并非是墨煊平素里喝的种类,而是散发着淡淡的梅花香气。
墨煊一愣,夫人?
当他回过头来时,却是刚好看见沈画,墨煊笑了笑道:“夫人,怎生起得这么早?故意蹑手蹑脚的从房中出来,你却是醒得早。”
沈画打着哈欠,墨煊继续又道:“夫人,怎生这茶不是我平素里喝的口味?”
墨煊早已经习惯沈画的茶,岂料沈画也是一愣:“什么?什么茶?今日我还不曾为夫君备下香茶,平素里都是你练完剑后,茶也才刚烹好。”
墨煊一愣,皱着眉头:“这茶不是夫人做的?”
沈画也是一脸探究:“那会是谁?”
在院落的另一边,东方清儿听着墨煊和沈画的对话,不禁心头一阵失望,她原本以为墨煊能够品尝出这茶的味道,要知道,这茶中的梅花可是她清早爬起来采摘的!
墨煊皱着眉头,端起那茶盏,呷了一口,一股清冽的梅花香味,好似思绪一下子被带到了多年前,这种味道……他知道了,这是东方清儿那个小丫头
沈画看着墨煊端着茶出神:“夫君,这茶你知道是谁烹的?”
墨煊点了点头:“多年前我遇险时,曾经遇到一农家女儿相救,这农家的女儿就是东方清儿。”
沈画霎时间瞪大了眼睛:“是她?”
“是她,这茶的味道我记得,当年我在濒死之际,喝的也正是这碗茶中的味道。”
沈画脸色一沉,眉头紧皱:“这么说,你们两个还有如此传奇的渊源了?”
墨煊何等聪颖,岂能不知沈画又吃醋,紧接着打了一个哈哈:“夫人,何必吃醋,你需知道,她只是我妹妹。”
沈画不禁面色一红,两朵红云飞上脸颊,随后又是淡淡一笑:“是么,我的好夫君,看来你很喜欢这茶?”
墨煊赶忙将这茶盏中的水倒掉,随即说道:“不是夫人的茶我不喝。”
沈画这才娇嗔了一声:“看你下回还敢不敢!”
墨煊苦笑一声,这才跟随着沈画的脚步进入正厅。
第一百九十二章 情愫心缠
东方清儿在院落的另一边听见墨煊和沈画的声音渐渐地消失,这才重新爬上梯子,看着石桌上的那盏茶,不由得心中一阵失落,原来……他的眼中,只有他的夫人。
东方清儿从来没有如此沮丧过,即便是在她和娘亲沿街乞讨一路来到墨国时,也未曾如此。
老嬷嬷不知在什么时候走上前来,轻声唤道:“公主殿下。”
东方清儿从梯子上缓步走下来,在这一瞬间,她仿佛明白为什么墨煊的眼里只有沈画,一定是她太过胡闹,一定是她太过娇蛮,其实她很羡慕沈画那宠辱不惊的样子,只看东方清儿对着老嬷嬷开口,眼神却已不知飘向何方,“嬷嬷,你教我宫中规矩罢,我也要开始学规矩。”
老嬷嬷看着东方清儿的某样,心中了然,想必是她看到了沈画的气度,这才觉得自惭形秽罢?
情窦初开的少女若是喜欢上一个她挚爱的男子,那么势必会如此,想要为他改变,改变成他理想中的样子。
其实这是很可笑的悖论,因为无论你改变成什么样子,是不是他心中理想的那个人,可你终究不是那个人。
东方清儿尚且还不懂得这个道理,老嬷嬷轻轻地抱住她,将她揽在怀中,轻声呢喃:“其实你不需要改变,你是墨国的公主,只有别人为你改变的道理,你懂不懂?”
老嬷嬷一句话彻底点燃了东方清儿心的希望,只看她下意识的问道:“嬷嬷……那我该怎么做?”
“女人想要得到一个男人的心,那么势必要抹杀掉他所珍爱的东西,国师大人虽是长情的男子,可在这世界上,没有一种感情是亘古不变的,你想要得到他的爱,那么就要先毁掉他的挚爱。”老嬷嬷的话仿佛带着魔咒,当即便看东方清儿对着老嬷嬷说道:“那如何能毁掉她?杀了她?”
老嬷嬷淡淡的说道:“要毁掉一个人不一定要夺了她的性命,而是彻底毁掉她与心爱之人之间的联系,清儿,你记着,这是每一个皇室公主,应该掌握的东西。”
这是老嬷嬷第一次叫她清儿,东方清儿一愣:“为什么?”
老嬷嬷紧接着说道:“你要知道,皇室公主们没有选择婚姻的权力,她们不过是朝堂的附属品和牺牲品,而她们想要真正的幸福,得到夫君的疼惜,得到皇室和夫婿家中的支持,那么就势必要去争取,争取她们作为皇室公主应该得到的东西,这其中也包括夫君对自己的一往情深。”
东方清儿仍旧是懵懵懂懂,却听见老嬷嬷说道:“想要得到这些东西,你就要学会毁灭一个人,你还要学会如何抓住痛处,国师大人对沈夫人一往情深,这做不得假,满京城人都知道,可是,沈夫人对国师大人是否也依旧如此呢?你若想和国师大人在一起,那么就要将她挤走,或者让她自己从此与国师大人不再见面。”
老嬷嬷可谓是老辣之极,只是这一瞬的功夫,东方清儿豁然开朗,好似找到了良方,此刻她也终于知道,原来得到一个人永久的宠爱,并非是她将情感倾注即可,而是要争取!
只看东方清儿站了起来,对着老嬷嬷说道:“不过,我还是要学规矩,沈画会的,我也要会,她不会的,我依然也要会。”
东方清儿仿佛一下子成长起来,先前不过是老皇帝流落在民间的女儿,而现在,她却已经隐隐的有一位天家公主的气度。
“那一切就交给老奴罢。”老嬷嬷年岁已大,步履蹒跚。
东方清儿却是眼中闪烁着精芒:“不,我要自己来完成。”
三日后的朝会,按例公主和皇子也应进宫问礼才是。
东方清儿自然也不例外,只看这天朝会结束之后,一辆辆富丽堂皇的马车和软轿步辇停在宫门口。
东方清儿来得稍晚,却丝毫不妨碍众人看向她时那异样的眼光,老嬷嬷跟随在东方清儿的身后:“殿下,莫要在意这些目光,你需知道,这些人纵然是天潢贵胄,真正的天家子孙,但他们并没有你受宠,所以从这一层面上,他们的命运已经注定,那就是为天家做出牺牲。”
“嗯,嬷嬷我懂。”东方清月点了点头,朝着宫门之中走了进去,进了崇德殿,老皇帝斜靠在软榻上,静静地等待着。
只看一个个皇子公主蜂拥而来,站在老皇帝的面前:“儿臣给父皇问礼!”
紧接着一片恭声,而东方清儿则不同,只看她走上前来,跪倒在地,随后袍袖一抖,手臂笔直,手背朝上,轻轻的触碰一下,随后击掌,然后拜倒在地,磕了一个头。
众公主和皇子顿时发出一片嘘声,原来东方清月行的可是三拜九叩大礼,这等重要的礼节,在问礼时实用是否有些过了?
然而东方清儿丝毫不理会这些人的目光,只看她又是袍袖一抖,击掌,叩头。
老皇帝眯着眼睛,很显然看不懂东方清儿这么做的用意。
只看三拜九叩大礼东方清儿已经行完,这才对着老皇帝行了一个万福:“不孝女儿十五年来未曾在父皇膝下尽孝,唯有行此三拜九叩大礼,才能表达女儿感谢父皇垂沐之恩。”
说完,东方清儿站在一旁。
顿时,大殿之中一片寂静,这些皇子皇女们更是尴尬,只看老皇帝眼神一扫,这些皇子皇女立即拜倒在地,学着东方清儿的模样,准备行三拜九叩大礼。
老皇帝淡淡开口:“你们都起来罢,朕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自家儿女对着朕行此大礼了,上次看到,还是儿在世时,谁知那一拜竟成永别。”
说着说着,老皇帝有些不胜唏嘘,浑浊的老眼中闪烁着泪花:“清儿,你过来。”
老皇帝朝着东方清儿招手,东方清儿亦是轻移莲步,走上前来,“父皇。”
“看来陈嬷嬷教你教得极好,在国师府可曾还习惯?”老皇帝拉着东方清儿的手眉开眼笑。
东方清儿淡淡一笑:“女儿一切都好,让父皇挂心了。”
老皇帝看着东方清儿那淡淡的眉眼之间,隐隐的有些哀愁,当即便摒退了众人,独有下东方清儿,这才开口说道:“清儿,父皇看你眉眼间似有愁容,却是为何?难道国师府你呆得并不舒心?”
说这话时,老皇帝眉头一皱,君王之威显露无遗,东方清儿淡淡一笑:“父皇说得哪里话,女儿在国师府处处受到优待,国师大人和夫人对我都i很好。”
老皇帝自然能察觉出东方清儿和先前不大一样,东方清儿进京一个月时,内卫禀报来说公主殿下每日到西街购买胭脂水粉;一个半月时,内卫禀报来说公主殿下喜骑马,最喜踏马街市,毁坏财务不计其数,老皇帝只是一笑置之。
而如今,东方清儿却完全不似先前的模样,老皇帝轻声问道:“是墨煊……”
未等老皇帝说完,东方清儿一个激灵,猛然摇头:“没……没有,不是国师大人。”
东方清儿虽否认,但老皇帝还是从东方清儿的眼神中读懂了一切,试探着问道:“清儿,你喜欢墨爱卿?”
这一问,当即东方清儿一阵惊讶,急忙否认道:“没有没有,父皇说得是哪里话,女儿怎么会喜欢他?他可是有妻子的,且满城皆知,国师大人作为钟爱其妻,矢志不渝。”
老皇帝哈哈大笑,心中已然明了。
东方清儿看着老皇帝,不由得羞赧万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出去。
只听见老皇帝开口说道:“自古大丈夫三妻四妾,墨爱卿只有一妻,的确是对其夫人矢志不渝,不过清儿你既然喜欢他,父皇也可以下一道旨,让他娶你过门,只是夫人的位置还需换换,可不能委屈了朕的清儿。”
老皇帝说得更加直白,东方清儿一脸娇羞:“父皇!”
“怎么?清儿你还不满意?要么父皇这就下旨?”老皇帝眉开眼笑。
“父皇!”东方清儿一声娇嗔,已是红云染双颊。
下一刻,便看东方清儿捏着裙角,扭捏的说道:“还不知道国师大人的心意,况且……他那么爱他的夫人。”
老皇帝沉吟片刻,“也罢,既然清儿有此顾虑,朕就为你试探墨爱卿一番。”
翌日,老皇帝微服出宫,正巧赶上小年,腊月时节已是十分冷冽,然而老皇帝仅带着大内总管李如海微服出巡,京城酒肆之中热闹非凡,更有年轻男子和女子在冰河上点燃河灯,这座京城便是如此富丽,即便是它已经历过战火的洗礼。
老皇帝在酒肆雅间品尝鱼脍,桃花酿也是浅尝辄止,便匆匆起身对着李如海说道:“如海,我们去墨爱卿府上去。”
李如海笑眯眯的问道:“要不要提前通报一声?”
老皇帝瞪了李如海一眼:“就你精?”
李如海嘿嘿傻笑,老皇帝站起身来:“起行罢,去墨爱卿家讨一杯茶水喝。”
片刻的功夫,李如海和老皇帝便来到了墨煊的府上,只看守门的下人看到这两位老人站在门口时,出于礼貌,恭敬的问了一句:“两位老人家,请问您找谁?”
老皇帝未等李如海开口:“我找墨煊。”
那守门的下人一愣,墨煊……那是国师大人的名字,当下心头火起,刚想叫出声来,却猛然想到,有谁敢叫国师大人的名字?看这两位老人精神抖擞,莫不是国师大人的家人?
当即便一抱拳:“请两位稍等片刻,容我去通报国师大人。”
说着,这下人急匆匆地跑进院落之中,不多时的功夫,墨煊和沈画出来相迎,按照那下人的说法,定当是陛下亲临!
当下,只看门打开的刹那,墨煊猛地拜倒在地:“微臣墨煊,参见陛下!”
第一百九十三章 试探完毕
沈画也当即跪下:“墨家内臣,参见陛下!”
直到这时,那下人才知眼前的老人就是当今圣上,慌忙下跪,口称万岁。
老皇帝看着墨煊,目光炯炯:“爱卿快快请起。”
随后,又伸手指着适才为他通报的下人说道:“国师府下人尚且能对一老叟如此恭敬,可见爱情治家之严。”
墨煊站起身来:“陛下谬赞,微臣惶恐。”
老皇帝摆了摆手:“今儿个是小年,你我也不必以君臣相称,且当是一忘年交,来你浮上讨一杯茶吃,可否?”
墨煊赶忙伸出手:“陛下请。”
到了这正厅之中,早有下人看茶,老皇帝轻呷了一口清亮的茶汤,淡淡一笑:“爱卿这里也太过寒酸了,且看你,哪里有一点国师的模样?莫说是你,就算是一般官吏之家,也不至如此。”
墨煊淡淡的开口道:“微臣本就不喜热闹,更不喜奢华,清白简单,其实也挺好。”
老皇帝看着沈画,不由得轻笑一声:“难怪世间传言你视你夫人为心头挚爱,如此佳人,不外乎如是,倒是也值得。”
墨煊仍旧是一脸淡漠,古井无波,“陛下,隆庆公主就在别业之中,是否去看看?”
老皇帝摆了摆手:“不必了,朝会结束后刚见过,今儿个小年,就由着这丫头去折腾罢。”
只看这时,老皇帝突然开口问道:“爱卿如今已近而立之年,却仍旧不曾有子嗣,如此可不是百年世家的作派,爱卿也该多娶几房妻妾,绵延子嗣。”
墨煊颇为意外,今日老皇帝有意无意的将话题扯到沈画和子嗣的身上,莫非是有什么说法?
接下来,便听见老皇帝淡淡开口:“礼部尚书唐冲之女,今年刚刚及笄,也对你甚是仰慕,不如今日朕就做个媒,嫁与爱卿如何?”
只看墨煊站起身来,撩起袍子拜倒在地,恭声说道:“陛下,微臣早已有誓言在先,陪我夫人一生一世,不再另娶。”
老皇帝眯着眼睛,“可若是朕执意如此呢?”
墨煊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请陛下恕罪,微臣万死不能遵从。”
老皇帝冷笑一声:“爱卿是国之柱石,与尊夫人恩爱相投,今日朕给你们一个选择,要么纳了唐尚书之女,要么……”
只看老皇帝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瓷瓶,轻轻放在案几上:“尊夫人请试此耳!”
墨煊和沈画神色微变,不知如何接话。
而沈画,此时也是一脸的严肃,悄悄的看了一眼皇上,却像是蒙了一沉轻纱一般,看不真切。
她想不通,皇上此番是何意,都已经塞了一个公主来了,难道还不放心?
沈画此时心情复杂,心中难过莫名,想到这么久以来,她和墨煊两人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想到墨煊每一次对他的好,想到他们的海誓山盟,想到……她在异国他乡,墨煊不远万里前来救她,而现在却是面对这般难以抉择之地。
墨煊于她还是于他自己而言,这尚书之女他都接不得,墨煊对她的爱,要是在一年前她还不能确定,但是如今,她却能肯定的说,墨煊是不可能会接收的,她知道,墨煊的整个心里满满都是她。
而她毅然如此,她怎么能忍受墨煊身边有第二个女人在他身边转来转区,这样还不如杀了她来的舒服。
看着桌子上面冒着微微诡异的小黑瓶,沈画眉头紧皱,朝着墨煊使了一个眼色,眼底一片决绝。
另娶可以,她可以合离……
看着桌上的黑瓶,墨煊瞳孔微缩,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沈画,缓缓的,自桌上拿起那个瓶子,墨煊面无表情,周身散发着点点冰冷,只觉得这个瓶子犹如千金重。
“夫人,你……”墨煊努了努嘴想说什么,却是被沈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手中的瓶子拿过,并打开了瓶塞。
沈画此时双眼含泪,摇着头,并不想要听墨煊说话,她怕她的牵挂、不舍迷了她的心神。
而此时坐在檀木椅上的皇上则是看着他们两人一副情深的模样,情绪莫名,难道他真的是料想错了?却并没有说话,他最会的便是忍,看到最后,结局才是最有力的说辞。
而此时沈画深呼吸一口气,眷念的眼神再次看了一眼墨煊,一闭眼,最终将药瓶里面的汤汁倒入了嘴里。
然而在这一刻,预想药汁的苦涩味儿并没有传入味蕾,反而耳边听的一声咕噜声儿。
沈画惊恐的睁大眼眸看向墨煊,继续是咆哮的叫到:“夫君!你怎么这么傻!”
“没有你,生有何恋?”墨煊淡淡的说完,嘴角含着一丝笑。
“咳咳……”皇上轻咳,站了起来,再次从身上拿出一瓶药,而这一次,却是一白色瓷瓶:“你……”
皇上正准备开口,却见沈画一怒之下含泪站了起来:“皇上,难道你真的要赶尽杀绝吗?”
“这话是何意?”皇上皱眉,带着淡淡的不悦,他可还什么都没有说。
而墨煊则是将沈画快速的拉着跪了下来:“还请皇上恕罪,微臣内人出言顶撞,实属无意。”
“哈哈哈……”皇上听了半响,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下来,而下一刻,却听皇上哈哈一笑:“朕只不过是拿出一瓶西贺国进贡来的滋补药物前来,既然你无心在纳妾,朕这才让你夫人服下这滋补药物,却是被你们弄的这么伤感,朕就这么冷血?活生生的拆散你们这一对真情夫妻?”
噗……
只是瞬间,沈画和墨煊便窘了,两人面面相觑,数不清的尴尬扑面而来。
“皇上真是会开玩笑。”墨煊抽着嘴角,淡淡的说道,而眼神却是看向那个白瓶,君心难测,谁知道下一刻皇上的想法是什么。
“既然刚才那瓶你已经喝了,这一瓶便给你夫人服下吧,这次可不能在抢着服下了,这药大补,而爱卿你身强力壮的,这两瓶喝下,可是应了你们刚才所想的了。”
皇上含笑,一下子气氛便缓和了下来。
沈画也是很不好意思,跪在地上忙说道:“谢皇上体恤。”
“朕听说清儿老是喜欢去第一楼,听说每日还安排夺宝节目,对那里的饭食很是着魔,朕倒是好奇的很,难得出宫,你夫妻二人可有兴致?”
皇上话锋一转,看向墨煊,难得出来一会儿,就这么回去了岂不是可惜了。
墨煊见皇上都这般说了,就算是没有兴致也得去啊,墨煊连忙拱手说道:“恭敬不如从命,微臣也听说了,却是耽搁至今,今日正是一个好机会,皇上请。”
皇上满意的点点头,走在前面,而墨煊和沈画两人对视一眼,快速的跟了上去。
皇上微服出巡,一身便装,一路朝第一楼走去,而眼里则是四处看,微风吹过心情也跟着舒爽了不少。
墨煊来到前面,小声的说道:“前面便是主街了,人多危险,还请皇上移驾马车。”
虽然皇上是微服私访,但是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谁知道刺客是不是在暗中潜伏,要是出个什么事情,他国师府可担待不起。
而皇上则是兴致勃勃的打断墨煊的话:“不用,朕难得今日有此兴致,不过短短几步路,无碍。”
因为他已经看到主街上,那高高屹立的镶着金边烨烨发光的三个大字,竟管此时已经是晚上,却一点都遮挡不住它的风华。
墨煊点头,只得小心翼翼的看着周围,只祈祷平安度过。
而右手则是紧紧的牵着沈画柔若无骨的小手,深怕在这黑夜里挤丢了。
“这第一楼还真是火爆,门庭若市,热闹的很啊。”远远的,皇上便已经看到第一楼周围亮如白昼的灯笼,而门口,来来去去的客人就好像是没个完一样。
无论男女,身上皆是锦衣华服,花花绿绿,好不热闹。
墨煊寻着门口看去点点头:“听说里面的食物也很是美味……”
“清儿在皇宫之中食不知味,却是喜欢这里面的味道,本好奇这第一楼的东西到底有什么过人的,看这人山人海的,却是想通了,现在都有点迫不及待了。”皇上笑哈哈的说道。
墨煊轻咳,点头,将旁边的道辟开来,供皇上走,心下却是有点不习惯,一向严肃的皇上竟然也有这么一面?看来皇上真的是对东方清儿的感觉不一般啊。
“夫人快一点!”眼见着皇上已经走远,而沈画则还在后边不知道看什么,墨煊不由得催促道:“夫人要是喜欢夜晚的大街,为夫改日陪你好好转转。”
“嗯。”沈画红着脸,轻声应道。
墨煊则是无声的笑了,看着自己夫人总是无意之间流露出小女儿家的姿态来,由衷的满足。
很快来到这第一楼,里面已经是人山人海,小二也是忙的脚不沾地的。
“客观,稍等片刻,小的马上就来!”眼尖的小二见到墨煊等人,见其穿着不一般,顿时便自远方跑了过来,边跑边说,热情的不得了。
而墨煊则是面无表情,倒是不难看:“安排一包间。”
“这……”小二面露为难之色,这么多人,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大厅能有位置都不错了,哪里还有包间啊1
“客观,包间早就已经没有位置了,你看这大厅……虽然是吵闹了一点,但是大厅都已经用竹帘给隔开了。”
小二最擅长的便是察言观色,来这第一楼吃饭的哪个不是大富大贵?便是一通常用的说辞,说完后等待着墨煊等人发话。
却在这个时候,突然走来了一年过半百的人,此人个子并不高,甚至才和沈画齐平,但眼底的精光却是掩也掩不住,好似能看透一切一般,面带微笑的脸古井无波,此时来到墨煊身边。
“原来是国师大人,能来第一楼,小店真是蓬荜生辉,楼上天字号房正在打扫,要是国师大人不介意的话,还请稍等片刻。”
来人无疑是这里的掌柜,虽然一脸的热情,一席话说出来没有一点毛病可挑,却并没有讨好之味。
墨煊眼神微眯,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皇上,见皇上额头轻点,便应下。
第一百九十四章 少女心犹乱
“国师大人的面子还真是大。”前一刻连普通包房都没有,下一刻天字号房都腾得出来,皇上意味深长的说道。
墨煊顿时惶恐的低下头:“一切不过是巧合,微臣的身份本不是秘密,大家对微臣眼熟了一些罢了。”
很快,便见掌柜的再次走了过来,恭敬的看向墨煊:“国师大人,天字号房已经收拾妥当。”
墨煊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起身,皇上走在前,自己则是走在后。
掌柜心领神会,只怕国师身边的那个人才是尊贵的,却并没有说穿,依旧是刚才一般。
进入包房后,掌柜的亲自介绍着这里面的特色,言语虽是对墨煊说,却有意无意的看向皇上,一点都没有冷落皇上,反而有一种座上宾的感觉。
这让皇上心里很是好受,这第一楼的人还是面面俱到。
很快,菜便上来了,皇上手拿银筷,看着一桌的美食,不由得感叹道:“这第一楼真是不辱其名,色香俱全,就是这摆盘也很是独具匠心,这味儿,我还真是好奇的很呐。”
说着便夹了一块菜食到嘴里,只是一瞬间,皇上味蕾大开,纵使吃遍了山珍海味的他此时也不由的赞叹道:“清儿这嘴真会吃,皇城脚下,竟然还有如此美味,爱卿,别拘束,快吃啊。”
墨煊这才点头,却是先给沈画布菜,这才自己夹了一块儿放进嘴里。
汁多肉嫩,香滑可口,墨煊赞赏的点点头,并跟沈画多夹了几块儿,他知道沈画最是喜欢这口味了。
沈画看着墨煊这般,不由的看向皇上,眼神有些责怪,表示,皇上还在这里呢,要是皇上怪罪怎么办?
而这一幕刚好被皇上给捕捉到,皇上顿时便笑了:“你夫妻二人不用在意我,随意便好,随意!”
却是对墨煊和沈画两人的感情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沈画面上闪过尴尬,墨煊则是漠然,他给他夫人夹菜,有什么不对的。
一顿饭,安静却不失风雅,皇上龙心大悦,扬言要经常来。
待皇上回宫后,墨煊和沈画两人这才回到府上,两人几乎精疲力尽,却见东方清儿怒气冲冲的跑了过来,拦住了正准备进屋的墨煊和沈画两人。
“为什么你们和父皇去第一楼吃饭都不叫本公主,你明知道本公主最喜欢就是第一楼的饭食了。”
东方清儿一脸的愤怒,好似全天下都必须要时刻想着她一般。
沈画见其抽了抽嘴角,对于东方清儿这个做派,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见东方清儿的矛头指向的并不是她,于是缩了缩脖子,便往屋子里面走去。
也就是因着是墨煊的妹妹,还对墨煊有恩,不然这种有头无脑的女子,她早就赶出去了。
墨煊此时也很是无奈,早前在救自己的时候,一脸的温婉,哪里像现在这个样子,本以为让其住在府上,井水不犯河水,也无所谓,现在才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失策。
“咳咳……公主殿下,你可冤枉我了,皇上前来我便问过,皇上说你已经歇息,故才没有叫你的。”墨煊抽动着嘴角,一脸的黑线。
“那你都不会差人来看一眼本公主吗?本公主这不是没有休息吗?”东方清儿才不管那么多,反正就是你错了,你解释也没有用的表情。
“……”墨煊也是无奈了,现在还真是找不到理由说了,而他本就不擅长说哄人的话:“诶……那公主殿下你要怎么办才能弥补我的过错?”
要是他在不放软的话,今晚他估计是睡不了了。
而东方清儿则是露出一得逞的笑容,她这么晚来堵墨煊,其实就是为了墨煊的这位一句话,天知道她真是如皇上所说,已经躺床上休息了。
“明日你陪本公主去第一楼吃饭才行,以弥补今晚没有叫本公主一同。”东方清儿一脸的理所当然,看着墨煊越发的着迷。
墨煊见东方清儿这般,本想冷冷的转身就走,却想到东方清儿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妹妹,还有恩于自己,最终是无奈的点点头:“行,公主殿下,这么晚了,快去歇息吧,夜晚风寒,小心着凉。”
东方清儿则是点点头,眼神中带着点眷念:“那明日本公主等你。”
然后便快速的跑开了,来这国师府几日了,这算是她最高兴的日子了吧,难道是父皇已经说通了,墨煊准备接受她了?
“呵呵……哈哈……”思及此,东方清儿觉得自己好似最幸福的人,带着无限娇羞,心里无限欢喜,想着墨煊适才的温柔,不由得一阵心慌,如同小鹿乱撞,焦急与期待都在此刻萌芽。第二日一早,东方清儿便开始准备,看着下人拿过来一件件首饰和华服,却是不知道穿什么,很是苦恼。
“唔……嬷嬷,你说我到底穿什么陪大人去第一楼啊!”
“穿这件红的吧,太过于招惹了,就跟嫁人一般。”
“这件绿的吧,又太暗了一些。”
“而这个紫的吧,怎么看怎么觉得晦气。”
“这粉的,也太……”
嬷嬷站在一边,看着东方清儿一件一件的将这些华服给数落的一文不值,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我的公主殿下啊,这些衣服可是天下手最巧的绣娘选材,绣花,设计的,哪里不好看了,奴婢看这件粉色的衣服就不错,显得你皮肤犹如桃花儿一般,白里透红的。”嬷嬷将东方清儿手里的衣服拿过,带笑说道。
而东方清儿则是疑惑的说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无论公主你穿拿一件都好看。”
“可是……”东方清儿还想说什么,却听嬷嬷说道:“别可是了,在可是,这晌午就到了,看你还得穿你身上这件衣服去不可。”
“啊……”东方清儿见身上这件水蓝色衣服,虽然是好看,但却觉得寒酸了不少,忙惊呼出声:“这可不行,赶紧帮本公主换衣服梳妆。”
嬷嬷无奈一笑,先帮东方清儿换衣,然后按在凳子上,没多大会儿便将妆容给画好了,精致的金步摇在东方清儿的发髻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此时镜子里面的人儿,宛若仙境中误入凡间的仙子一般,嬷嬷不由得都看呆了,由衷的说道:“公主你真美!”
而东方清儿也对自己这幅装扮很是满意,骄傲的扬起头:“那就好,怎么也不能被沈画比了过去。”
时间过的很快,当然对于东方清儿来说,却是如此的慢,好不容易熬到饭点了,东方清儿已经迫不及待的去找墨煊了。
此时墨煊正和沈画两人晒着太阳,很是惬意。
却听东方清儿的声音想起:“大人呢?”
咻……墨煊突的一下站了起来,怎么将这个事情给忘了。
沈画媚眼轻挑:“怎么了?看你火烧眉毛的。”
“昨晚,为了摆脱公主,我便答应她今日去第一楼吃饭作为补偿,本以为她记不得,却没有想到……”墨煊说道后头已然不敢在说了,战战兢兢的看着沈画,就怕娇妻发飙。
“所以呢?”沈画笑的甜美,却是笑里藏刀。
墨煊当即便怂了,讨好的来到沈画面前:“夫人,你不一起去吗?我们三人正好啊。”
“我才不去。”沈画想都没想便直接回绝了,对于东方清儿那个活宝她是真的见识了,完全不能用常理来形容。
而还不待墨煊说话,东方清儿已经走了进来,沈画一口水没喝进去,差点呛着:“咳咳咳……”
墨煊很是紧张,忙帮沈画轻拍后背顺气。
“她是不是打扮的太隆重了点?不知道的还以为今日她要嫁入哪家做小妾呢!”沈画此时好受多了,趁着东方清儿还听不见之际,小声的在墨煊的耳边嘀咕道。
噗……
“夫人你真会损人。”墨煊忍笑,不过古代女子做妾都是一袭粉衣入门,看着装扮倒是真的像。
“大人,已近中午,我们走吧。”东方清儿已经小跑来到了墨煊的身边,笑呵呵的说道。
墨煊抽了抽嘴角,他发现,这东方清儿真是每次都能让他破功,不佩服都不行。
“呃……公主殿下,你这身装扮……”
“是不是很好看!”东方清儿已经快一步将墨煊的话给接了过来,一脸的洋洋得意,并献宝的在原地转了一个圈。
“……”墨煊此时是真的无语了,而沈画则是直接在墨煊的身后笑了起来。
“既然夫君和公主殿下已经约好,那便去吧,我身子不舒服,便不随同了。”沈画此时忍笑笑了起来,她才不要跟着东方清儿去外面吃饭,反正两人是兄妹关系,她自是放心。
而墨煊则是苦恼的看着沈画,一脸的无辜。
“本公主也没有打算带着你一起,今日是本公主和大人约好的,第三人在场自是不方便的。”东方清儿在都城呆了几天,倒是学会了贵族腔调。
沈画耸了耸肩,一副你们随意的表情便离开。
而墨煊则是无奈的跟在东方清儿的身后。
一路上,东方清儿咋咋呼呼就好像墨煊是刚进城啥都不懂的毛头小子一般。
“大人,今日第一楼有寻宝节目,你帮我赢回那里的宝物可好?”快走到,只听东方清儿突然说道。
一想到每一次的寻宝她都赢不回,转而是被别家的小姐赢去,特别是姓唐的,竟然暗地里说她有头无脑,想想都气,她可是尊贵的公主,虽然那些物品她真想要,直接找父皇寻来便是,但却失了那种心情,今日她一定要赢了去,出出这口恶气。
就是不知道那个唐家小姐会不会来,好杀杀她的锐气!
“什么寻宝?”墨煊挑眉,倒是没有听说。
“就是答对问题,便可以得到第一楼送出的宝物,可惜的是,没有一次我答对了,那些问题都好难,大人你这么聪明,肯定能答对对么?”
东方清儿一脸的期待,一副你一定要帮我的表情。
墨煊虽然面无表情,却还是点点头,也许这就是有妹妹的感觉吧。
而东方清儿则是高兴的跳了起来,哈哈……今日她终于能赢回宝物了,一定会备受关注。
“呀!小女唐媛见过国师大人!”一个惊喜的声音打破了东方清儿的兴奋。
“原来是你,还不见过本公主!”东方清儿怒目走了过去,言语很是傲慢,指着唐媛一点都不留面子。
唐媛的脸色微变,虽很不情愿,但在国师面前,还是温柔的俯身行礼:“见过公主殿下!”头微微低下,掩盖了一脸的恨意。
第一百九十五章 唐媛的醋意
这个胸无大脑的乡野丫头,真是不知道踩了什么狗屎运,竟然成了皇上之女,飞上枝头变凤凰,调转跋扈,简直气煞她也,偏偏她还说不得。
而东方清儿这才满意的点头:“这还差不多,今日你又是要赢这第一楼宝物吗?本公主告诉你,今日有大人帮我,这宝物你可是赢不走咯。”得意之色明显,笑容更是干脆。
“小女不过侥幸而已,公主德才兼备,加上国师大人小女比不得!”比不得三字唐媛咬的尤为的重。
而东方清儿哪里听得懂这些弯弯绕绕,只听出这表面意思:“这是自然,本公主今日必然将这宝物给夺了去。”
“公主殿下说的是。”唐媛见国师大人在旁,不敢有何不悦,只得违心的说道。
“大人,我们进去吧。”东方清儿颇为高兴,欲拉着墨煊一起走。
却是被墨煊不着痕迹的闪开往前面走去,而唐媛此时才站起身来,瞪了一眼东方清儿,东方清儿此时自然是顾不得这些的,忙走上前去,却发现唐媛和墨煊走的很近,顿时便醋意大发。
“唐媛,你干什么要和大人走的那么近?”东方清儿更是直接走了过去将唐媛给拉开了。
唐媛趁势往后面倒去,且这向后仰倒的目标竟然是墨煊,墨煊不着痕迹的朝着旁边挪了挪,然而唐媛却是倒地的刹那调整了姿势,一下子扑进墨煊的怀中,东方清儿一脸恼怒,“你干什么!”
而唐媛此时则是哭着说道:“这是第一楼的地盘,路只有这么一条,小女只不过是正常的走路,公主殿下何必要这般对我。”
“我……”东方清儿本意不坏,本是轻轻一拉,她也想不通为什么唐媛就这么倒下去了,此时站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而第一楼本来就人多,没一会儿功夫,周围便围了不少的人。
墨煊额头青筋突突直跳,这个惹祸精,多么明显的陷害,还不知道为自己狡辩,而他偏还插不上嘴。
“唐小姐,公主殿下也不过是不小心之举,要不这样,今日墨某做东,算是赔礼道歉如何?”墨煊别无他法,只得来到唐媛的身边,淡淡的说道。
唐媛自然是同意的,先前那么不要命,不就是等着这句话吗?
却听东方清儿不悦的跑过来,说道:“大人,明明是我们两个人用膳,怎么多了一个她。”
“……”
“国师大人替公主殿下你赔罪,盛情难却,小女怎么敢拒绝。”东方清儿淡淡的说道,明里暗里尽显得意。
东方清儿闻言反驳不得,一跺脚,气哼哼的来到第一楼,坐了她常坐的那个位置。
而墨煊则是跟上,这一耽搁,接近晌午,店里的客人几乎都来了,热闹的很。
墨煊很是不习惯这大厅热闹之色,而东方清儿却是兴奋的很。
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大厅舞台上的一切,一会儿答题夺宝她便能第一个冲到舞台下,答题伙宝。
此时东方清儿极其挑衅的看了一眼唐媛:“哼……”今日她赢定了。
而唐媛则是嫌弃的看了一眼东方清儿,真是个野丫头。
她本不喜欢这里的宝物,偶然间听闻从民间回来的那个公主很是喜欢来这第一楼,更是对这第一楼开放的节目很感兴趣,想到她忍住归宗大办宴会那天,她被这个土包子公主羞辱就一阵气,因此才来这第一楼,以夺宝羞辱这个土包子公主。
“大人,一会儿你可一定要帮我呀!”东方清儿怕墨煊将这件事情忘记了,一会儿一说一会儿一说,墨煊都快不耐烦了。
而唐媛则是说道:“听说今日的问题很是简单,德才兼备的公主还需要国师大人帮忙吗?”
“这……”自己有几斤几两她自然是清楚,在简单的问题到了她这三不通的脑子里,就成了复杂的啊,但此时她还不想让唐媛笑话,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莫不是公主殿下不行?听说你很是迫切的想要得到这宝第一楼的宝物,要不就由小女来帮助公主殿下你吧,如此简单的问题,实在是侮了国师大人高深的学问啊。”
唐媛薄唇轻启,嘲讽意味明显。
终于,东方清儿是听懂了,竟然暗着说她是草包,她堂堂公主士可杀不可辱:“好,自己答就自己答。”
“那就看公主殿下的精彩了。”唐媛淡笑一声,看了一眼墨煊并无异色,放下心来。
经刚才门口一事,大家也知道东方清儿公主的身份,届时便看这公主是如何出丑,哈哈……
“各位才子佳人,今日的夺宝环节即将开始,大家准备好了吗?”
“快点开始吧。”下面不知谁吼了一声,显然已经迫不及待了。
来这种地方的人,皆是非富即贵,并没有多少人喜欢这个宝物,其实就是有钱人闲得无聊争的一口气而已,闲暇时消磨消磨时光。
而东方清儿此时也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舞台,却见舞台之上的人拉开了一根细细的绳子。
“今日的夺宝环节便是对联!规矩照旧,谁对出的下联最优秀,便是今日的夺宝之主,大家开始吧。”
“南瓷北墨玉衣阑珊。”唐媛先一步将此上联念了出来,尔后看了一眼墨煊,这才看向东方清儿,一脸的轻视:“公主殿下,你能行吗?”
只见东方清儿咬咬唇,愤愤的看了一眼唐媛:“不就一个对联,那有何难!”
“那公主殿下请吧。”唐媛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心中却是已经有了下联出处。
而东方清儿则是咽了咽口水,看向墨煊,墨煊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哪里面无表情:“大人,且听本公主做的对子,赢回这宝物。”
而这个时候,台上的主持再次说道:“相信大家心里都已经有了满意的答案了,且看今日宝物是什么!”
主持将他身边的神秘面纱揭开:“芝兰玉树!”
主持大声的说道:“这么大一块原石开采出来,这可是埋在树冠中自然生长,世间罕有,独此一颗啊!”
“好……”大厅纷纷传来叫好声。
单不说这芝兰玉树的有价无市,不过是回答个问题,便可得到,如此好事,谁不喜欢,顿时争摩拳擦掌,一个个都快速的将自己的答案写在纸条上传上去,并大声的念出自己做出的下联。
而东方清儿却突然怯场了,刚才还自信满满,在听到大厅其他人念出来的下联后,不敢念了。
唐媛就知道会是这个,那一次这个东方清儿例外了啊。
“公主殿下,你的下联做好了吗?在不交可是没机会咯。”唐媛晃动着自己的手上的纸条,淡淡的说道,然后将其交给了一旁的小二。
薄唇轻启,在人群中形成一道独有的风景线:“连环夺宝西市东走。”
咻……只是一瞬间,场上的人瞬间便静了下来,纷纷侧目相望,却是被一帘竹帘给遮挡住,只知道是一个女人,且还是熟悉的女人,因为往日多的宝物的女子也正是这个声音。
东方清儿一听唐媛念出了自己的下联,自己也是急了,此时完全顾不得其他,大笔一挥,便将自己也做出的下联写了下来,交给了小二。
却并没有念,只是挑衅的看了一眼唐媛。
而此时坐在凳子上面的墨煊终是动了,没有想到这唐尚书之女还有点才情,他才是好奇东方清儿做出的下联是什么,能不能与之睥睨。
却听台上主持念叨:“六号桌,公主殿下的下联是……”声音突然戛然而止,在坐的下面一阵躁动:“怎么不念啊!”
主持冷汗潺潺,心里想这个公主也太高调了一点吧,做对联做的这么烂,还敢把公主二字写在前面,他一个没注意便将公主儿子念了出来,要是在将这下面的下联念出来,会不会被砍头啊!
而大厅的客人已经躁动不安了,他有点进退不得,却在这个时候东方清儿说道:“你怎么不念本公主做的下联?”
“公主殿下,真的要念?”主持迟疑道,他不过一介平民,可担待不起。
东方清儿一阵不耐烦:“叫你念念便是,哪里念不得?”
而主持这才吞咽了一下口水,小小的声音念到,只希望这大厅的人都听不到才是:“金猪银狗都是我的。”
“噗……”
“哈哈……”
“金猪银狗,我还玉马铜牛呢!”
“哈哈……小声点,不怕公主发怒啊!”
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大厅中各种千奇百怪的说法都有,有狂妄大笑的,有小心讨论的。
“呵呵……”唐媛此时也是小声的笑出了声:“公主殿下这……下联真是对的好。”
“哼……”东方清儿重重的哼了一声,并不看唐媛,对于这大厅的嘲笑之声也是不以为意,而是紧张的看台上的这株芝兰玉树花落谁家!
“大家安静安静。”好歹是一公主,主持怎么能让这件事恶化下去呢,赶忙将话题转移:“大家还有好的下联吗?要是没有的话,便是这唐小姐做的‘连环夺宝西市东走’夺得头魁!”
场面上却是安静了下来,东方清儿怎么会同意呢,这不是在墨煊面前承认了她是草包了吗?
“等一下。”东方清儿突然冲了出去,大声的说道。
“公主殿下,可有什么事?”主持冒着冷汗,莫不是这位公主准备强行夺走?
“你们谁要是帮我夺得这个宝物,本公主便赏你们一辆皇家马车!”
“噫……”众人一阵嫌弃,皇家马车,他们也敢坐才是啊。
此时时间紧急,东方清儿今日怎么也不可能输给唐媛的,便发狠的说道:“本公主送一个酒楼!”
“哗……”众人一阵心动,酒楼可是会挣钱的摇钱窟啊,他们虽然不缺钱,但也绝对不会嫌钱多啊,纷纷低头,想怎么样的下联才会赢得唐媛做的下联。
而酒楼的外面却听见一阵吵闹,大家纷纷侧目,却在这个时候,看见一个穿的一身朴素,甚至有点破烂的女子走了进来,女子看起来虽然贫穷,但眉目间却是有几分气节存在。
“你这个叫花子,这第一楼可是你进来的地方?可别侮了众位贵人的眼!”小二自外面跑了进来,一脸的紧张。
第一百九十六章 芝兰玉树
而这位女子则是说:“我不是叫花子,也不是要饭的,我是桂平县苏员外的女儿苏荷,因桂平县遭遇天灾,故才来都城投奔亲戚,却不想没有找到亲戚,还落得如此模样,听说第一楼有答题寻宝节目,只要答对题目便可免费将宝物拿走,我是来答题的!难不成第一楼并不接待我等贫穷的女子?”
“这……自然不是。”小二被噎,本想直接赶她走,大厅此时人多,且都注意着她,他不敢有何过激动作,没办法,这才讽刺道:“你不过一逃难的,这在座的可都是文人雅士,你一个乡野村妇能行?”
“我家三代书香门第,我自然也不会差了!”苏荷抬起头来,一脸的清高。
这让在做的人唏嘘不已,东方清儿此时却是说道:“你能做出比‘连环夺宝西市东走’还好的下联来?”
苏荷看向东方清儿,然后看向大厅挂着的上联,片刻缓缓的说道:“回小姐,苏荷能!”
“去去去!你瞎掺合什么,这可是公主!”小二作势就要赶这个苏荷走,多少穷酸难民只为找到一个主子,这种伎俩他看的多了。
却听东方清儿说道:“让她试试。”
“谢过公主给我这个机会!”苏荷重重的磕了一个头,站了起来,却是苦恼的说道:“那公主殿下能否在民女赢得这个宝物时,公主殿下赏点碎银子给民女继续寻找亲戚啊?”
“这又何难?本公主刚才说了,只要能赢的,便赏酒楼一座!”东方清儿得意的看了一眼唐媛,好似现在已经赢了一般。
唐媛则是鄙视的看了一眼这个草包公主,真是个草包,谁的话都相信。
她且要看看,这个穷的连饭都吃不上的自诩书香门第之家的苏荷到底是怎么赢过她的。
“多谢公主,酒楼不用只要公主能赏民女点银子供民女找到民女的亲戚便好了。”苏荷抬头,清高的说道,倒是有几分文人雅士的气节。
大厅中唏嘘不已,真是个傻子,一座酒楼都不要,纷纷喊道:“快点开始啊!”
他们更好奇到底这个女子做的是什么下联。
只见这个女子看了上联半响,然后缓缓来到桌边,不出一会儿,便见一行娟秀的小字写了出来。
而小二此时已经递了上去,东方清儿很是得意,看苏荷这个女子胸有成竹的样子,她也就不再担心了,反而还有些高兴,这宝物得了,酒楼还没有被送出去,只花不过几两银子,真是太爽了。
东方清儿一眨不眨的看着舞台上的主持,就怕错过了重要的环节。
而唐媛却是有点着急,看着舞台上主持震惊的眼神,终是慌了神,难不成她的下联真的输给这个衣衫不整的女子?
纵使在着急,而台上主持的声音也已经缓缓的念了出来:“这位苏姑娘出的下联是‘东来西往皆入彀中’”
哗……几乎是瞬间,大厅的人便沸腾了,而此沸腾却非比沸腾,是真正的欣赏,并非嘲讽。
“好一个‘东来西往皆入彀中’,简直是妙极妙极!”
“不知姑娘出自何门?”
一时间,苏荷成了第一楼炙手可热之人,这一细看,才发现这苏荷长的却是清秀之极,极是耐看,好写公子纷纷上前去询问。
而苏荷则是微微一笑,独步来到东方清月的身边:“公主殿下,民女赢得宝物,现在能否兑现刚才我们的约定!”
东方清儿此时脸都快要笑开花了,点点头,大笑着:“自然能。”手中已经伸进怀里,随意的拿了一张银票出来。
“本公主身上本有碎银子,只有这个。”
苏荷结果银票,看了上面的面值,是一百两的,顿时很是感激:“谢谢,谢谢公主殿下,你真是好人,民女告退!”
说完便快速的往门口退去,一脸的兴奋。
很快,芝兰玉树便送到了东方清儿的手中,东方清儿洋洋得意。
“唐小姐,怎么样,这芝兰玉树在我手上吧!你才是那个蠢货,哈哈……”
“你……”唐媛闻言气的要死,却是不敢说狠话,毕竟国师大人还在这里呢,她可不能在国师大人面前失了形象,但想她被评为都城四大才女之一,怎么甘心被人骂是蠢货。
“公主殿下,刚才我们明明约定的是必须自己做的下联。”唐媛撰紧拳头,咬牙切齿的说道。
而东方清儿则是眨了眨眼眸一脸的无辜说道:“刚才我们只是约定,不问大人,你又没说不能问其他的人,本公主并没有问本大人啊。”
“国师大人!难道这样也算?”唐媛实在是找不到理由反驳,没有想到这个草包会钻语言空子,让她奈何不得。
而墨煊终于是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嘈杂的大厅:“这就是事实。”
短短一句话,墨煊偏袒东方清儿已经成为事实,唐媛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一气之下,往外面跑去,而东方清儿则是大声的喊道:“蠢货,还没有吃饭呢,你怎么走了?”
“噗……”大厅中那些文人雅士通通笑了出来,而唐媛则是气的眼泪都冒了出来。
自然,这些人是在笑谁,还有待考证。
此时东方清儿一脸的高兴,却被墨煊低声呵斥:“身为公主,如此不懂礼数,要是传到皇上哪里去了,看你怎么解释。”
东方清儿一脸委屈:“谁让那个唐媛非要跟我过不去的?”
墨煊冷着一张脸:“这世上跟公主殿下过不去的人大有人在,就算你是公主,依然会有人这样做,原因其实很简单,你既是公主,那就是皇室的代表,天下人的表率,如果连你都这般无理取闹,与民争利,那么我想这世上跟公主作对的人,一定还有许多。”
墨煊说完,顿时赢得第一楼中宾客的阵阵掌声。
“国师大人说得好!”
“这话说得在理!公主不能与民争利!”无论是起哄声还是赞同声,人潮之言瞬间将墨煊和东方清儿湮没,东方清儿何曾受到过如此委屈?而且还是在这么多人目光的注视下,东方清儿看着墨煊,泪水在眼眶之中打转,却未曾哭出来,只是倔强的看着墨煊。
墨煊看着自己的这个妹妹,心底无端升腾起一股柔情,轻声说道:“芝兰玉树退还给他们,你要的东西,我帮你寻来便是。”
东方清儿破涕为笑:“真的?”
墨煊点了点头:“自然是真,我何曾骗过你。”
只看东方清儿大大方方的把芝兰玉树放回高台上,第一楼的掌柜亦是带头鼓起掌来,这帮在第一楼围观的百姓纷纷跪倒在地:“公主殿下千岁!公主殿下千岁!”
不与民争利,不以权势欺人,这便是墨煊教给东方清儿的人生道理,她的路还很漫长。
“公主殿下,既然这夺宝节目你赢了,那么这宝物小店自然是不会在收回去的,还请公主殿下你收下!”掌柜的在这个时候走了出来,双手奉上芝兰玉树,一脸的诚恳。
东方清儿看了一眼墨煊似在犹豫,却听大厅中的人大呼:“还请公主收下。”
东方清儿眸子颤动了几分,第一次感觉到这么暖心,接了过来。
却在这时,皇上身边的内卫找到东方清儿的嬷嬷,让东方清儿进宫一趟。
嬷嬷接到消息,急忙往大厅跑去:“公主殿下,皇上让你进宫一趟。”
“什么时候的事情?”东方清儿挑眉,怎么没有亲自给她说?
“就在刚才,内卫估计觉得人多,刚好奴婢在后院小解,然后便给奴婢说了。”嬷嬷低声解释道。
而东方清儿则是点点头,看了看手中的芝兰玉树,笑了笑:“正好!我们进宫。”
马车快而稳,很快便来到皇宫,此时皇上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听闻东方清儿来了,便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只是片刻,便见东方清儿活泼的跑了进来,而手上还拿着一个精致的盒子,皇上很是高兴。
“清儿,这是去哪里了?这么高兴?”皇上淡淡的问道。
“父皇,你看,这是儿臣送给你的,你看看喜欢吗?”东方清儿答非所问,来到皇上的面前,期待的说道。
皇上也饶有趣味:“朕的女儿长大了,直到给朕带礼物了,真是出息,哈哈……”
皇上龙颜大悦,很是高兴的打开盒子:“芝兰玉树!”
“父皇喜欢吗?这么大株,可是很罕见哦?”东方清儿很是得意的看着皇上。
而皇上自然也是很高兴,便说道:“清儿真是有心了,快来这里坐。”
皇上虽然见过各种奇珍异宝,但是东方清儿今次送给他的这个礼物却是让他有别样的心绪,也许是人老了,也多愁善感了吧。
而东方清儿来到皇上身边坐下,则是说道:“父皇,你找儿臣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嗯,确实,关于国师的。”
“怎么?国师大人答应娶我了?”一提到墨煊,她就两眼发光,现在是越来越觉得墨煊迷人了。
而皇上则是瞪了一眼东方清儿:“一国公主,要学会矜持,你看看你,那是什么眼神。”
“嘻嘻……”东方清儿痴痴一笑:“父皇,你快说啊。”
而皇上此时则是一叹气:“朕已经帮你问过了,国师态度坚决,清儿朕帮你另谋佳婿吧?一定比国师还要优秀。”
皇上看着东方清儿失望的神色,连忙补充道。
而东方清儿却是突然一脸的斗志:“父皇,无论大人是不是会接受我,我一定会让他知道我的一颗真心的。”
在她看来,日久见人心,墨煊在爱她的夫人,只要她能让墨煊知道她的好,那么总有一天,她会成为墨煊的人。
此时东方清儿面上闪过一抹娇羞,皇上看在眼底,眸间闪过一抹深思,随后点点头。
“罢了,你这小丫头,就随你去吧。”
“父皇你真好。”东方清儿甜甜的一笑,只要她在国师府,怕什么?
此时东方清儿眸底闪过一抹狡黠的神色,很快,东方清儿便告退了皇上,回到了府中。
“大人呢?”东方清儿一到府中便问道。
却听府内管家说道:“和夫人在一起呢。”
“又是夫人,她们到底在做什么?”东方清儿皱眉,每日她听的最多的就是这夫人二字,到底这个夫人有什么好的?
“哼……”东方清儿重重一哼,快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