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其他小说预言皇后TXT下载预言皇后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预言皇后全文阅读

作者:君少双     预言皇后txt下载     预言皇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二十章 赏花宴

    待信纸上的墨迹干了以后,月清浅将其放进了信封之中。

    她将其教给了秋月,道:“你再去一趟承乾殿,再问一下张总管那些事情。若他这次都告诉你了,这封信便不必交到陛下的手中。若他依旧同原来一样,你再将这封信交到张总管的手中,让他转交给陛下。”

    月清浅想着,既然秦墨宣已经知道她在打听朝中大事了,那么必然会对张泉盛交代些什么。秦墨宣也算是了解自己,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

    所以,很有可能会让张泉盛对秋月不再闭口风,当然也有可能依旧让张泉盛守口如瓶。

    秋月有些疑惑,道:“娘娘为何不让奴婢直接将这信交给陛下?”不然娘娘何必花时间写这封信。

    月清浅只是淡淡地看了秋月一眼,秋月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奴婢知晓了,定会按照娘娘的吩咐去办此事的。”

    月清浅点了点头,道:“那你便去吧。”

    “是。”

    秋月到了承乾殿以后,确实是按照月清浅的意思去办的。

    让她意外的是,张总管这次倒是没有再隐瞒,全说了。

    不过,办完了差事以后,她却也没急着走,而是有些犹疑地停留在了原地。

    “秋月,你可还有什么事情?”张泉盛有些奇怪地问道。

    秋月有些欲言又止。

    “可是王后娘娘还有何事交代?”

    秋月迟疑了下,最后还是拿出了那封信,将其交给了张泉盛。

    “这是……”张泉盛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那信封上并未写任何字。

    秋月道:“这封信是娘娘写给陛下的。”

    “那你为何犹豫,不早些拿出来?”

    秋月便将自家娘娘吩咐的话说给了张泉盛。

    张泉盛倒是有些明白月清浅的意思,只是他想不明白王后娘娘明明已经都写好信了,却为何还要吩咐秋月那些?

    张泉盛最后也只是道:“这封信,定会交到陛下的手中。”

    “那便多谢张总管了。”

    秦墨宣接到月清浅的信时,有些意外,问张泉盛道:“王后可还有交代别的事情?”

    张泉盛摇了摇头,只是将刚刚发生的情况都一一告诉给了秦墨宣。

    秦墨宣的目光中似有什么流转,最终却也只是淡淡道:“孤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秦墨宣目光有些幽深地看着手中的信,轻叹了口气。

    他明白月清浅的心思,想帮自己,却又不想见自己,更不想同自己有太多的牵扯。

    他将信打了开了,看到信纸上熟悉娟秀的字迹时,心似是在那一瞬间凝滞了下。

    秦墨宣很快便将信看完了,只是目光却并未从信纸上离开,而是盯着信纸上的内容。

    良久,他才暗叹了一声,她竟是这般不想与自己有所瓜葛。

    甚至,目前也不想见自己。

    虽然说得委婉,但还是让秦墨宣一时有些难以接受,心口似是被什么撞击了下。

    最终,秦墨宣还是放下了手中的信。

    这信纸上的字迹倒是不再凌乱,想来她已经在渐渐放下自己了。

    秦墨宣苦笑一声,她倒是想得开,能够慢慢放下。而自己,却是越陷越深。

    他将那封信又重新装了回去,放到了一旁。

    之后,便开始提笔写回信。

    既然,她还是不想见自己,那便如她所愿。

    只要她好,自己便也就此罢了。

    秦墨宣在信上并未提及自己,而是向月清浅说了她想知道的那些事情。

    虽然,这些事情,月清浅可以通过张泉盛知晓,但秦墨宣还是写了上去。

    亦是在末尾写道,自己答应她的请求,不会强求。

    写完这些,秦墨宣手中握着的笔却还是一直提着,迟迟未曾放下。

    他还想说些旁的什么,最想说的却是表达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对她的思念之情。

    秦墨宣几次欲要提笔写,但几次都难以下笔。

    许久以后,信纸上的墨迹都已经干了,他依旧没有动笔。

    终是无声地叹息,而后将笔放在一旁,将信装了起来。

    同月清浅一样,并未在信封上写任何字。

    “将这封信,送去鸾凤殿吧。”秦墨宣将信交给了张泉盛。

    张泉盛有些意外,虽奇怪陛下为何没有直接去鸾凤殿,而是写了一封回信。

    但是,这也总比之前两人没有任何接触要来得好吧。

    “是,奴才这便去。”张泉盛赶忙应道。

    自此以后,秦墨宣和月清浅在久未见面以后,因着朝中的事情,倒是开始通起信来。

    明明两人都在皇宫之中,这鸾凤殿和承乾殿也并没有相隔多远。明明直接走会儿便能到,便能见上面,说上话,却是用信来代替说话。

    天气虽然渐暖,月清浅也不似冬日里那般怕冷了。替她诊脉的柳太医和张太医都建议她可以多出去走走,对身体有好处。

    但月清浅因着怕遇到秦墨宣,依旧没有出鸾凤殿的打算。

    倒是开始在庭院中晒太阳了,还会让人去寻些有趣的玩意儿,她也不觉得待着烦闷。

    四月初,御花园中百花盛开,一时间群芳争艳、美不胜收。

    如今这宫中事宜都由三夫人相互协助完成,三人见这百花争艳的景象委实太美,便想搞个什么宴会之类的。好让这宫中的妃子都来参加,也让这皇宫好好热闹热闹。

    但三人都只是有个想法,却并未成型。

    最后,还是陈思雅先开口道:“既然两位妹妹都想要做些什么,不若我们一起来办一个赏花宴如何?”

    叶静语和苏念璃低头思索了下,而后饶有兴致地问道:“具体该如何办呢?”

    陈思雅道:“将这后宫妃子都聚集在一块儿,大家一起来赏花饮酒、吟诗作对如何?”

    叶静语对这些甚是感兴趣,她出生书香世家,自然精通诗词歌赋。

    而苏念璃有个苏念席这般有才的哥哥,她这些也是知晓一些的。

    虽然,没有过于精通,但应付这种场面却也是足够了的。

    几人当即一拍即合,想要一起来办一场赏花宴。

    不过,苏念璃也是出身贫寒,这宫中除了三个夫人和九个嫔出身于书香世家懂得这些以外,还有不少妃子却大多来自民间。

    苏念璃,之前身为世妇,自然知晓世妇和女御中有很多人都是不会这些的。

    她担心道:“我们这群后宫妃子中,尚且有不少人来自民间,出身贫寒。她们未必会吟诗作对,这又该如何?”

    叶静语赞同地点了点头,不过她也是个有想法的,只思索了会儿便道:“确实如此,不过我们却也可以不必拘泥于只是吟诗作对。还可以来个才艺展示之类的,只要这才艺是应景的,便好。”

    陈思雅也笑道:“妹妹说的不错,这是个可行的。还可以设个头筹之类的,好让大家来一起竞争。”

    陈思雅目光闪了闪,又道:“到时候我们还可以把陛下和王后娘娘请来,如何?”

    提到月清浅,叶静语和苏念璃有些意外,不过二人脸上倒是依旧笑着。

    叶静语和苏念璃虽然对于月清浅养病一事存着些疑虑,但她们二人却还是对月清浅存着敬意。

    陈思雅自从开始掌管后宫的一部分事情以后,这野心倒是露出了些端倪,而后的一些事情当中,她们也看到了陈思雅狠辣果决的一面。

    提出邀请王后的事情并不奇怪,但奇怪的是这是陈思雅亲口提的。叶静语和苏念璃暗中交换了一个眼神,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惊讶和疑惑。

    叶静语笑了笑,道:“这自然是应该的,只是王后娘娘如今尚在养病,也不知这一次会不会答应。”

    苏念璃立即应和道:“是啊,也不知娘娘这病究竟好了没有。本想去看看王后娘娘圣体如何,但陛下却是怕我们影响王后娘娘养病,直接禁止我等去看望娘娘。”

    “前儿个我听张太医身边的一个药童说,娘娘如今这身子已经好了很多了,而且张太医和柳太医都建议王后娘娘能够多出来走走。陛下若是知晓了,想来也是会让王后娘娘多出来走走吧。”陈思雅缓缓道。

    叶静语笑道:“这倒是个好消息,王后娘娘若能来,那自是再好不过了。”

    “是啊。”苏念璃应和着。

    陈思雅端起茶杯,拢起袖子,嘴角微微勾了勾,而后才微微抿了一口茶。

    这是一个好机会!

    不久之后,陈思雅、叶静语和苏念璃三人便一起联合着举办了一场赏花宴。

    这次赏花宴,虽然千请万请,终于请到了月清浅,但秦墨宣却并未请到。这便不免让众人有些失望,但这许久未曾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月清浅出席了,却也让众人有些期待。

    如今,月清浅虽然身为王后,但手中并未实权,而且疑似是被陛下禁足在鸾凤殿的。

    众人对于宫中流传着的那些关于月清浅的言语,很多人便想趁着这个机会来探听一下真假。

    赏花宴要赏花,自然是在白日里举办的。

    这场宴会就安排在御花园的空地上举办,身处于百花之中,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第一百二十一章 明争暗斗

    举办宴会这一日,天气甚好,这花也开得极艳。

    月清浅盛装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只不过她这次并未穿红色宫服,而是穿了一件淡粉色的衣裙,妆容亦是淡淡的却十分适合她。

    在一群人的行礼中,缓步走向了主位上。

    竟是如同九天仙女一般,自百花之中翩跹而至。那般的清丽脱俗,那般的出尘。

    这样的月清浅,是众人未曾见过的。

    这反差之大,让众人有些惊讶。

    跪在地上的众人,在她出现之时,便一直将目光放置在她的身上,丝毫不肯移开目光。

    有些人委实被惊艳到了,竟一时忘却了规矩,竟是光明正大地看着月清浅。

    她脸上确然有几分病态,可见大病初愈。不过,这病态,却是让她看起来更加的动人。

    月清浅坐在主位上,淡然道:“都起来吧。”

    “谢王后娘娘。”

    月清浅看着底下这一个美过一个的妃子们,有些无奈。

    这次赏花宴,她本不想来的。

    一方面,这有后宫妃子的地方必然有勾心斗角,她并不想看。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怕遇见秦墨宣,她并未准备好此刻与他见面。

    还有,她也想好好地待在鸾凤殿内修身养性,不想出来接触女人间的斗争。

    所以,当叶静语等人邀请的时候,她直接便派人拒绝了,以身体尚未好全为由。

    但后来,这事倒是被秦墨宣知道了,他还特地写了封信来,让她参加这次赏花宴。

    说什么对她的身子有好处,也说了自己尚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没有空参加这个赏花宴。

    月清浅自然懂秦墨宣的意思,这是在委婉地告诉她,他不会来。言外之意也是让她务必去参加这次宴会,多走走也是好的。

    秦墨宣甚至还请来了柳太医和张太医两个人当说客,后来连秋月和秋雨都在她耳边念叨。

    她想清静都清静不了,最后只好无奈答应了。

    “都落座吧。”月清浅坐在上首,淡淡说道。

    众人道:“谢娘娘。”

    得了月清浅的准许,众人便都一一落座,三位夫人自是坐在了月清浅席位的两侧。

    “王后娘娘这些日子不见,娘娘倒是更美了些。听闻娘娘一直在养病,最近可是大好了?”苏念璃率先说道。

    月清浅淡笑着点了点头,道:“本宫身子已是大好,不过还在调养中。”

    叶静语笑道:“看娘娘现在气色好了许多,想来再调养些时日,娘娘便能痊愈了。”

    苏念璃和叶静语都开口了,陈思雅身为三夫人之一,自然也得说些场面话。

    她甜美一笑,道:“刚刚见到娘娘莲步走来,只觉得仙女下凡,甚是出尘。”

    月清浅依旧淡淡笑着,道:“陈夫人谬赞了,本宫哪能同那仙娥相比。这段时日,倒是辛苦你们三个处理宫中事务了。”

    其实,今日这装扮还是秋月和秋水二人的执意请求下,月清浅才换的。

    本来,她只是想穿普通的红色宫服罢了,虽然并不是特别适合她,但至少也能够撑起王后该有的威严。

    结果,秋月和秋水二人死活不同意,拿着缀衣司刚裁纸好的几套衣裳过来,让她选一套。

    月清浅很是无奈,最后便选了这套桃花粉的衣衫。

    让她意外的是,她竟是从铜镜之中看到了颇有生机的自己,那般娇艳活泼,丝毫没有平日那般弱不禁风了。

    没想到来到这里,竟还有人拿她与仙女作比较。

    月清浅在心中轻笑,要她真是仙女,她也就不用怕自己什么时候会死了。

    月清浅只是无意说起宫中事务,却是让三夫人都微微怔愣了下,尤其是陈思雅。她觉得,月清浅这是在暗示敲打她们,只觉得心中很是气闷。

    三人立即起身回道:“能为王后娘娘分忧,是妾身们的荣幸,妾身们并不辛苦。”

    月清浅看到三人脸上的惶恐,才恍然察觉自己这话怕是让她们误会自己是在敲打她们了。

    她温和地笑了笑,道:“都坐下吧,本宫这身子虽大好,但依旧得继续调养着,你们可能还是得继续帮本宫处理宫中的这些事务。”

    “妾身们定然会竭尽全力,处理好宫中事务,还望娘娘好好保重身体。”叶静语道。

    苏念璃和陈思雅已是应和道。

    月清浅放下手中的杯盏,道:“趁着此刻天气不错,早些开宴吧,也让本宫看看你们这赏花宴办得如何。”

    三人齐声应道:“是。”

    而后,陈思雅让人宣布开宴。

    陈思雅对着众人道:“今日这次赏花宴,我们便分成两组,一组是诗词歌赋组,一组是才艺组。姐妹们可以自行选择参加一组。”

    “无论是哪一组,所作的诗词和所展示的才艺皆要与这御花园中的花有关。姐妹们可以自取一种花为主题,来吟诗作对或是展示相关才艺。”

    陈思雅说完之后,眼神示意了下叶静语。

    叶静语接着道:“两组都各设置了一个奖励,皆是一对玉如意,赢者得之。另外,还有一个最终奖励,那就是南海夜明珠。不过这个礼只能取得每组前三甲的,才可以继续竞争。接下来,由苏夫人继续讲一些注意事项。”

    苏念璃便接着讲比赛中的一些事项。

    月清浅坐在上首静静地听着,勾了勾唇,有了些趣味。

    底下众人已经开始在分组了,有些人还在纠结着选择哪一组,当然这大多数都是才艺过多的人。

    陈思雅笑了笑,对着月清浅道:“娘娘,可有兴趣参加?”

    陈思雅这话一出,月清浅身边的人已是变了脸色。

    她这是什么意思,娘娘是后宫之主,怎可能去参加这些。

    她这话说得,就好像她才是后宫之主一样。

    叶静语和苏念璃亦是变了脸色。

    叶静语心道,这陈思雅以往看着还好,怎么现如今这意图却是愈发地明显了。

    月清浅虽听出了陈思雅的言外之意,但并没有变了脸色,依旧是淡笑着。

    甚至还在周边人变脸的时候,慢悠悠地喝了口茶。

    喝完放下茶杯,月清浅才徐徐道:“本宫早已失了孩子心性,哪里还有心思参加这些,本宫做个品鉴者倒是尚可。”

    陈思雅微微变了变脸色,心中很是恼怒。月清浅竟是在暗讽她是小孩心性吗?

    周围人皆是如此认为,不由得觉得月清浅果然还是王后,身上的气势又岂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即便一直在养病,但身上的锋芒却是丝毫不减。

    众人的心思,要是被月清浅听到了,她只怕会轻笑出声。

    她不过是随口的一句话罢了,哪来那么多弯弯绕绕。对于陈思雅的话,她并不在意。

    陈思雅还是努力微笑着,道:“这品鉴者,娘娘自然是最有资格做的。”

    月清浅这边的暗涌还未完全平静,众人已经开始忙活起来,首先是诗词歌赋组,因为这组人相对于才艺组很少。

    这组的规则是给她们一炷香的时间选择花,再一炷香的时间作一首诗词歌赋,写在白纸上,最后一并收录起来交到品鉴者手中。

    品鉴者一共是四个,月清浅和三夫人,由她们讨论着商量出前三甲。

    这诗词歌赋组的人在开始之后,很快便在御花园中四处走着,在找寻着适宜的花。

    御花园中群芳争艳,这美人儿却是比百花要好看得多的。花园之中还有蝴蝶飞舞,有不少美人儿竟是开始扑起了蝶。

    月清浅沐浴在阳光之下,看着眼前这美好的景象,弯了弯眉眼。那笑真是太美了,让看见的人都为之倾倒不已。

    秦墨宣刚好此刻过来,看到了这一幕。

    她今日穿的这一身倒是十分好看,十分适合她。她就像是一只灵动的精灵,勾人心魄。

    秦墨宣并未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而是隐在了暗处,静静地看着她。

    月清浅不由得想,若是这些女子都并非是后宫中人,或许会更美好吧。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便到了,还有一炷香的时间便是让她们写诗词歌赋的,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可供她们写。时间一到,便都得上交。

    有些人游刃有余,有些人则有些慌乱。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便到了,最后送到了月清浅她们那里。

    在收纸期间,苏念璃早便让人将准备好的糕点和果饮拿出来,算是中场休息了。

    “姐妹们先休息片刻,王后娘娘和我们会花些时间先行品读这一组的作品,而后选出前三甲。之后再进行才艺组的比赛,姐妹们可以先吃些鲜花做的糕点和果饮。”

    众人自然说好,而且这鲜花做的糕点和果饮都甚是新颖,口味也不错。

    月清浅低头认真品读着自己手头的那几份作品,遇到些不错的眉眼便会舒展,一般的则只是淡笑着。

    秦墨宣的目光一直在月清浅的身上,看她时而轻笑、时而不语,又时而与旁的人一同讨论着。

    低眉浅笑,秋波微蹙,无一处不再撩动着他的心弦。

    张泉盛有些看不过去,开口道:“陛下,既然都来了,为何不进去看看呢?”

第一百二十二章 群芳争艳

    秦墨宣的视线一直在月清浅的身上,听闻张泉盛的话,沉默不语。心中却是暗叹了一口气,他也想进去,去她的身边。

    只是,让她出鸾凤殿已是不易,还是以不见她为前提。若他现在出现了,岂不成了言而无信了。那以后,想要见她一面,只怕会更难。

    月清浅忽然抬头往秦墨宣的方向看了一眼,秦墨宣反应极快,再加上他站立的这一处很是隐蔽,还处于阴影之下。

    他心中一惊,猜想着,莫非是她发现了自己?

    月清浅有些疑惑地看着那空无一处的地方,心中想着:莫非是自己的错觉?

    她感觉到有一道视线一直在自己的身上,这让她有些不舒服。但看过去的时候,却又没有人,想来或许是她自己多心了吧。

    “王后娘娘,怎么了?”叶静语看月清浅疑惑地看向一个地方,便问道。

    月清浅笑了笑,道:“没什么。”

    “那便烦请王后娘娘来宣布这诗词歌赋组的前三甲吧。”

    月清浅点了点头,便对着诸位参加诗词歌赋组竞争的比赛者们道:“你们的文采都很不错,更有甚者不输于当世的诗人词作者。从诗便可看得出来,都是蕙质兰心的。不过,今日既然是比赛,却也还是要分出个胜负了。”

    “但本宫亦是觉得,虽然有前三甲,却并不代表其他人写得不好。只是,这前三甲在心思上更加奇巧一些。”

    “接下来,本宫便来宣布这前三甲的名单。这三甲是赵嫔的《玉琼》,将琼花的纯白可爱描写得很是生动。这诗胜在将其比作白玉,玉的光滑无暇,让琼花在可爱之处更添了几分精致。”

    赵嫔即是太卜赵默之女赵妍,听闻月清浅的点评,颇有些受宠若惊,她赶忙起身对月清浅行了个礼。

    “多谢王后娘娘夸赞,妾身受宠若惊。”虽然她也觉得自己这首《玉琼》写得不错,但听到月清浅的这般点评,却依旧很是欣喜。

    月清浅温婉地笑着,道:“你很喜欢琼花?”

    赵妍点头,笑道:“这琼花是臣妾的最爱,妾身最爱它的淡雅风姿。”

    “也只有颇为喜爱,才会写出这样可爱的诗作来。”月清浅似是轻叹了一句,眼神中似有些情绪流转。

    赵妍已然坐回了席位上,月清浅便收敛了情绪,接着道:“二甲是田嫔的《梨花落》,将梨花的柔和纯表达得很好。不过,你并未从梨花开花之盛下手,而是换了一个方向,从落花着手。无意之中增添了几分凄美与淡愁。梨花,也有离散之意,恰与你这落花异曲同工,倒是妙。”

    田嫔立即起身道:“娘娘谬赞了,妾身会写这首诗,也是因着今日乃是家母的生辰,但妾身如今身处深宫之中,怕是没法子给亲自为家母庆生了。”

    田嫔,是太史田志之女。素来善书,这些诗词歌赋自是难不倒她。

    月清浅眼中有些恍惚,脸上却是温婉笑着道:“难为你有这般孝心。”

    她低头思索了下,如今朝中的一些事情,倒是可以让田志去处理。

    月清浅心下有了计较,便道:“既然今日是田夫人的生辰,本宫便准你黄昏出宫,明日早晨归来。今儿个晚上便好好在家陪陪田大人和王夫人吧。”

    田夭夭很是意外,听闻之后,脸上很是欣喜。她赶忙谢恩道:“多谢王后娘娘。”

    “起来吧。”月清浅示意秋月将此事告知秦墨宣,她相信他会明白自己的用意,亦是会做些什么。

    月清浅接着道:“接下来便是头甲,这头甲倒是让本宫颇为意外,是何世妇的《海棠赋》。”

    月清浅刚刚宣布,众人便有一瞬间的安静,似乎有不少人还不相信。

    何梦溪只是一个普通的民间女子,当初入宫选妃之时,她的才艺只是唱歌。

    莺歌婉转的嗓音,倒是让月清浅记住了她。

    只不过,此人向来平平淡淡的样子,月清浅未见她同谁过于亲近过。

    这首赋,没有几年的功底是写不出来的。而这何梦溪进宫也不过才一年左右,这只能说明她当初在进宫之前应当已经会了这些。

    却不知为何如今才拿出手了,虽然她的歌喉也很美,却比之苏念璃的歌喉,却也稍逊一筹。

    明明她的才足以让自己进选,为何不采取更为稳妥的方法呢?

    月清浅心中存了疑惑。

    有人却是看何梦溪不顺眼,呛声道:“哟,想不到何世妇还有这等才华,不光会写赋,竟还得了个头甲。姐姐我还以为,你只会唱歌呢。”

    说话的这人是张筱艾。

    月清浅微蹙了蹙眉,这个张筱艾是否同这何梦溪有什么过节。她刚刚似是在无疑之中,看到了何梦溪眼中一闪即逝的恨意。

    看来,她不主持宫中事务许久,这后宫已经发生了不少变化。

    月清浅直接忽略了张筱艾的酸言酸语,笑道:“海棠虽艳却无俗姿,素有花中神仙之称。本宫亦是欢喜这海棠,世人大多遗憾海棠无香,本宫却偏偏不觉得遗憾。”

    “有时残缺、遗憾,亦是一种美,譬如昙花虽美,却开花时间甚为短暂。世人却也因昙花一现而格外珍爱它,海棠亦是如此。没想到何世妇倒是与本宫的想法颇为相似。”

    “一句‘海棠何憾无香兮,唯清姿以长存’,本宫甚为喜欢。”

    何梦溪也颇有些意外,王后竟也会与自己想法相似,而且这赋中很多东西她其实写得隐晦,却也被王后一一解读出来了。

    今日,她本也不想加入这诗词歌赋组,因为品鉴者之中有陈思雅在场,她便不想锋芒太过。

    但她也没想到久病于鸾凤殿中的王后竟会来,想起这段时日以来受制于张筱艾的屈辱,她便想赌上一把。若能得王后的庇护,张筱艾便不会这般嚣张。

    她相信王后足够公正,就算自己所写的赋没有头甲,也定会有前三甲。头甲算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但王后与她意趣相投却更是出乎意料之事。

    何梦溪不急不缓地对着月清浅行了个礼,不卑不亢道:“梦溪有幸,能与王后娘娘喜爱同一种花,更有幸能与王后娘娘的想法一致。王后娘娘的夸赞更是让梦溪受宠若惊。”

    她的行礼落落大方,语气更是平缓让人舒适。

    月清浅微微勾了勾唇,眼中有了些笑意。

    她没想到这宫里头竟还有卧虎藏龙之辈,这何梦溪究竟是何来头?月清浅倒是十分有兴趣地想知晓。

    她刚刚的行礼,不是那些民间女子可以行得这般好的,没有从小的学习,更是不会行得这般标准。

    这何梦溪,委实让她意外。

    她这是在引起自己的注意。

    月清浅轻笑道:“起来吧,这头甲之名,你当之无愧。”

    而此刻躲在暗处的秦墨宣,亦是将目光看向了何梦溪,眼中带着几分审视。

    他悄声对着张泉盛吩咐道:“派影卫去查查这个何梦溪。”

    张泉盛点头道:“是。”

    月清浅淡笑着,对众人道:“这便是诗词歌赋组的前三甲,其他未在前三甲之列的,亦是有不少写得不错的。譬如,武嫔的《牡丹》辞藻华丽,刘嫔的《虞美人》婉转优雅,还有陈嫔的《杜鹃》、聂世妇的《石竹》……都写得不错。”

    “多谢王后娘娘夸赞。”众人齐声道。

    之后,才艺组的比赛主持自然不用月清浅亲自来,皆是由叶静语三人一起主持。

    才艺组的前三甲也被选了出来,两组的前三甲进入了第二轮比赛之中,这方式也不再像之前那般简单了。

    这第二轮的方式,是每人手中一朵她们第一轮中选择的花,让她们用一种特别的方式将此花最美的一面表现出来。

    方式她们自定,但每人表现的时间不能超过半炷香的时间。

    在比赛开始之前,她们都有一炷香的时间去考虑。

    这个方式,是月清浅现场提的。

    叶静语和苏念璃都觉得月清浅提出来的更好,而陈思雅虽然不服,却也无可奈何。谁让她现在手中的权力并没有月清浅的大呢。

    比赛开始之时,月清浅脑海之中忽然闪现一幕预言。

    她惊讶的同时,却又不由得心中冷笑。

    她不动声色地看了陈思雅一眼,之前只觉得她的笑容天真烂漫,很是甜美。如今,她的笑已然如此,但似乎少了最初的那份澄澈。

    月清浅不知,是该觉得自己眼拙呢,还是觉得可惜呢。

    但进入了深宫之中,面对宫中的波诡云谲、尔虞我诈,想要保持初心,确实难啊。

    月清浅脸上淡然一片,丝毫也看不出刚刚的情绪变化,却是在心中细细思量着对策。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便到了她们开始比赛的时候了。

    第二轮比赛的先后,是按抓阄来定的。

    第一个上场的便是田夭夭,她手中拿着一枝梨花,她对着月清浅等人道:“王后娘娘,三位夫人,夭夭想以画来表示。”

    田夭夭刚一开口,便已经有人为其准备好了她想要的东西。

    月清浅点头道:“自然可以。”

第一百二十三章 何憾海棠无香

    月清浅刚一说完,陈思雅便道:“这纸上画的,可不比真花啊。”

    显然,陈思雅对于田夭夭的表现方式嗤之以鼻,显然并不赞同。

    田夭夭亦是有些心中嫌弃,但面上却是不显,道:“陈夫人,谁说夭夭要画的便是梨花了?”

    众人皆是一惊,唯有月清浅并无丝毫惊讶,只淡淡地笑着。

    众人心中的疑惑便是,这不画花,却又能画什么呢?

    田夭夭和赵妍在入宫前本就是好友,如今这关系亦是不错。她也猜到了田夭夭并不是单纯地画梨花,但她究竟要画什么来表示,她却是猜想不到。

    月清浅轻笑,道:“既然如此,那便早些开始,也好让众人瞧瞧,你要画的究竟是什么。”

    田夭夭笑得甜美,道:“是,王后娘娘。”她心中本就因为月清浅答应让她出宫给娘亲过生辰而感激,再加上不满陈思雅的作态许久,心中自然更向着月清浅些。

    香已经被点燃了,田夭夭也已然开始了作画。

    她作画十分地迅速,香还到一半之时,已然画好了。

    不过,她却并未说自己已经画好了,而是在一旁调着墨汁。不知是心态太好,还是如何。

    就在时间快到之时,田夭夭忽然起身去折了一枝竹枝来,而后用竹枝沾汁撒向了画中。

    众人被她这奇特地画法给惊讶到了,再看那画时,更是震惊不已。

    时间到了,田夭夭拿起画吹了吹纸上的墨迹,将其展示给了众人。

    众人只见,那原本只有一座庭院,庭院门口是一个母亲对着坐在马车上即将离家的女儿招手。

    母亲的脸上微笑着,女儿的脸上亦是微笑着,但却也看得出来,这笑充满了苦涩。

    而此刻天上却是下着雪,那雪便是田夭夭用刚才的汁弄出来的,翩然落于纸上,竟是如梨花一般。

    月清浅脸上的笑意深了几许,她道:“你这丫头的心思倒是奇巧,一幅画没有梨花,却又无处不透着梨花的气息。以雪道尽了梨花的纯白与清冷,却又以女儿离家道了梨花的寓意。”

    “多谢王后娘娘夸奖。”

    叶静语亦是道:“是啊,夭夭这个想法甚是令人觉得巧妙,不画花却道尽了花。这般心思,想来当世的画家也不过如此。”

    “不错,一直以为夭夭妹妹只善书,却没想到竟也如此善画。”苏念璃亦是赞同道,但心中却觉得威胁。这宫中女子,果然个个都不是等闲之辈。

    陈思雅笑道:“田嫔这画,意境深远,令人惊叹。”

    田夭夭对着众人行了一礼,道:“多谢三位夫人的夸赞。”

    田夭夭比完了,也展示完了,自然便下去了。

    但她第一个出场,这奇巧的心思却是太过出众,也不知这后面几个又会有怎样的表现。田夭夭,着实让众人感觉到了压力。

    这第二个上场的则是徐婉婷徐嫔,她在才艺组中以一曲《芍药》赢得了前三甲。

    她以箫声来展示芍药的美,虽也不错,但比起田夭夭的来,却也还是少了点新意。

    之后几个皆表现不是那般地出众了,众人庆幸之余,还觉得有些可惜。

    直到赵妍一舞倾城,才让众人又觉得惊叹。

    她身穿洁白飘逸的舞衣,墨发半挽着,头上只戴着少许琼花。就在花间翩然起舞,如同花中仙子一般,美不胜收。

    仿似她便是琼花仙子一般,衣袂飘飞,墨发摇荡,尤其是脸上那笑,纯洁美丽。

    没有任何的伴奏,有的只是这御花园中淡淡的风声和鸟儿的欢歌。

    时不时,微风还会吹落几片花瓣,如雨一般洒落在她身边。

    这赵妍和田夭夭还真不愧是一对好姐妹,一个心思奇巧,另一个亦是脱颖而出。

    “这一舞,仿似让本宫看到了玉琼仙子一般,这舞与你之前所作的诗完美契合。不过,本宫建议你倒数第三个动作,可以改成旋转,会更美。”月清浅夸赞道。

    赵妍听了以后,便按照月清浅所说的试了一下,果真更让人惊艳。

    她停下后,赶忙欣喜道:“多谢王后娘娘指点。”

    陈思雅笑了笑,道:”想不到王后娘娘竟还会舞?”

    月清浅是会舞,不过她的舞没有欢欢那般好,再加上她后来执着于琴艺,这舞便也落下了。

    可以说,因为欢欢,她品鉴舞蹈的能力倒是很高,但跳的话,却只能说平平了。

    月清浅淡淡笑了笑,道:“本宫并不会舞,只会品鉴。”

    陈思雅显然是不信的,当初月清浅也是这般。说自己只会品鉴,并不会弹琴。结果在招待东齐国太子和太子妃的晚宴上,被李菲菲激了一激,一曲《寒梅》惊艳众人。

    如今,她再这般说,却是不会信了。

    在场不少嫔妃也是不信的,没准她不仅会,而且也如琴技那般令人惊艳。

    “想来是王后娘娘谦虚了才会如此说,妾身们都懂得。”陈思雅笑着说道。

    月清浅只淡淡地笑着,道:“梦溪可以开始了。”

    “是,娘娘。”

    这最后一个便是何梦溪的《海棠》。

    她用琵琶弹唱她所作的《海棠赋》,清冷的琵琶音,配上她亦是清冷的歌喉,便将海棠的清冷柔和表现出来了。

    只是,她这歌喉和弹奏的琵琶,亦是让人觉得意外不已。

    两者相配,更是令人觉得美妙。

    最吃惊的当属苏念璃了,她一直自诩为自己的歌喉和琵琶在这宫中算是双绝,而这何梦溪是明显逊色于自己的。

    却没想到,她竟是在藏拙,明明歌喉与琵琶都远胜于自己。

    这样的差别,可不是苦练一年所能达到的,除非是在当初进宫前便已是会了的。

    月清浅目光平静地看着何梦溪,眼中没有丝毫惊讶。

    刚刚她展示那首《海棠赋》时,便已经足够说明以往她是将锋芒藏了起来。

    但如今锋芒太盛,却亦是不好。

    只是,她这变化,倒是让月清浅很想知晓。

    “海棠何憾无香,唯清姿以长存……”这一句唱得最是动人心。

    歌声停下之时,恰是半柱香时间到之时。然众人却已沉浸在她的歌声之中,久久不能回神。

    月清浅喃喃道:“海棠何憾无香,唯清姿以长存……这曲亦是你所作,是吗?”

    何梦溪点头,道:“是。”

    “不错,此曲,也唯有琵琶之音才能弹奏,亦唯有你的海棠赋可以为其歌。自然,也唯有你的清冷歌喉可以唱得。此三者相结合,乃为一绝。琵琶音中有海棠之美艳,曲中有海棠之清姿,歌中却有海棠之清冷。”

    月清浅这点评可谓是见解独到、入木三分。

    何梦溪对着月清浅行礼,笑道:“娘娘可谓是梦溪的知己。”

    月清浅笑道:“本宫倒是乐得做你的知己。”

    两人的目光对视到了一起,话中的深意,二人皆明白。

    月清浅如此喜欢何梦溪的这一表演,呛声之人倒是不再有了。

    连陈思雅也老实了,只是陈思雅并非是老实了,而是她所布好的局即将收网了。

    秦墨宣在暗处和张泉盛观看着这一场又一场赏心悦目的表演,当然张泉盛看得津津有味,秦墨宣眼中却只有月清浅,偶尔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那些嫔妃。

    躲在暗处,方才觉得,这后宫中的女子间,果真是明争暗斗着。

    御花园中,月清浅和三夫人已经在讨论着最终的结果了。

    很显然,这何梦溪的表现是极佳的,没有新颖别致的想法,却依旧能让众人惊艳。

    她的头甲,毋庸置疑。

    而这二甲和三甲,却是让几人有些犯了难。

    田夭夭的画别致有新意,赵妍的舞却亦是倾城美丽,此二人谁是二甲谁是三甲,还真是让人犯难。

    最后,月清浅索性道:“不如让她们并列二甲吧,到时再去置办一份一样的礼来。”

    叶静语赞同道:“是啊,这赵嫔和田嫔二人的关系向来好,两人在宫中更是形影不离。倒不如,就让她们并列二甲。”

    苏念璃向来很是听从月清浅的话,自然也赞同。

    陈思雅倒也没什么意见。

    于是,最后,便只有头甲和二甲。

    何梦溪赢得了夜明珠,这两组的头甲,则是玉如意,而这最后的二甲,则还需置办。

    月清浅最后道:“这赏花宴办得不错,以后每年倒是都可以延续这宴会。不过,今年第一次办,也需得给各位嫔妃都留作一个纪念。”

    “本宫想了想,这次无论是第一轮比赛还是第二轮比赛的,只要中了前三甲,便派宫中的玉匠为其打造一块玉佩。就以几位喜欢的花作为样式好了。其他人,便做一副与花相关的耳坠。众人觉得如何?”

    “多谢王后娘娘,妾身们觉得甚好。”众人立即答道。

    陈思雅表面笑着,心中却满是阴霾。

    好啊,这月清浅一出来就又是树威,又是施德的。这恩威并重,倒是把玩得一手好心计啊。

    不过,想到她安排的好戏,她便又心情愉悦起来,嘴角勾了勾。

    她刚一想着,不远处便有了动静。

    “什么人在那里?”不知是谁在外头喊了这么一句。

第一百二十四章 算计(上)

    陈思雅嘴角的弧度越发地大了,心中暗道:好戏终于要开锣了。

    但她转头看月清浅的时候,却发现对方正目光平静地看着她,那双清浅的眼眸中似是要将她看穿。

    陈思雅心中一惊,赶忙移开了目光。难道,月清浅发现了什么?

    不,不会的!

    陈思雅再偷偷看过去,却发现月清浅已经转过去对着身边的人道:“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秋水道:“是,娘娘。”

    陈思雅暗自松了口气,看来是她想得太多了。

    不一会儿,秋水便回来回禀道:“回娘娘,有个侍卫在御花园外鬼鬼祟祟,被人抓住了。”

    月清浅淡然道:“那便拖下去,让人好好审问审问。”

    “是。”秋水正要去。

    陈思雅却是抢先一步道:“王后娘娘,不如把此人拖来此地审问,难得王后娘娘今日在这儿。而且,今日这么多嫔妃在,也好让诸位嫔妃看看王后娘娘治下的手段。”

    月清浅淡淡地抿了口茶,道:“此事直接交给陛下处理吧,本宫乏了,要回去歇息了。”

    陈思雅有些不死心,虽然交给陛下也能让陛下厌恶月清浅,可若是陛下来处置,却并不能危及道月清浅的王后之位。陛下很有可能会因为颜面而从宽处置,而她想要的则是让月清浅身败名裂。

    于是,陈思雅赶忙道:“王后娘娘何必急着走呢,那侍卫既然敢鬼鬼祟祟在这御花园周边偷窥,定然是有所图谋,不如就放他进来,娘娘您毕竟是后宫之主,此事不得不管啊。”

    月清浅心中冷笑,脸上却是淡然道:“如今宫中事务皆由你们三个处理,此事便交由你们来审理。今日,也好让本宫看看,你们处理这些事情的能力。”

    陈思雅有些意外,但意外过后却是狂喜。

    若她能插手,她便更要让月清浅翻不了身。

    于是,陈思雅立即应道:“是,思雅定当尽心尽责,好好处理此案。”

    叶静语蹙了蹙眉,道:“王后娘娘在此,哪里轮得到妾身们主事,陈夫人怕是糊涂了。”

    苏念璃亦是道:“是啊,陈夫人,你这可是逾矩了。”

    陈思雅心中一惊,这时再抬头看月清浅时,更加惊愣。

    月清浅似笑非笑,看着她的目光意味深长。陈思雅心陡然一沉,她竟然中计了,月清浅在给自己下套。

    她赶忙补救道:“王后娘娘恕罪,是妾身逾矩了。”

    月清浅淡淡道:“本宫可说的是实话,并无存试探执意。把人带进来,本宫看着你们审理此人。”

    月清浅轻轻抿了口茶,便不再理会众人了。

    三夫人互看了一眼,最后还是按照月清浅的要求去审理那个鬼鬼祟祟的侍卫。

    来人倒是长得唇红齿白、眉目清秀的,应当十分讨那些宫女的喜欢。

    此人被捆绑着带到了月清浅等人的面前,月清浅从始至终都是淡淡的。

    陈思雅最不喜欢的便是月清浅这一脸淡然的表情,无论发生何事,总一脸云淡风轻,仿似这世上的一切她都未曾看在眼里一般。

    无论对于任何人,都是三分笑意,对于陛下也是如此。

    就好像她没有什么害怕的,亦没有什么能让她放在心上的。这样的人才是一个强大的对手,让她有所畏惧。

    若自己没有全然的把握,她是不可能在月清浅的面前暴露自己的野心。

    就像之前的下毒,她倒也没想到,自己下了那么多次,只有那一次中了。但那个时候,她亦是在月清浅身边虚与委蛇,一直装乖巧。

    但如今不一样了,她已然有十足的把握。

    这一次,就算月清浅没有被废后,却也会被陛下所厌弃。

    那么,她被禁于鸾凤殿便会成为事实。

    陈思雅看着月清浅那张淡然的脸,心中冷笑。

    她倒要看看,月清浅待会是否还是这般事不关己,又是否还能那般处变不惊。

    但陈思雅怎么都觉得,这是不可能了。

    她几乎已经能想象得到,月清浅待会是如何的慌乱,如何的喊冤。

    陈思雅越想便越发得意,不过表面还是收敛了,只眼中有些得意。

    她对着那底下跪着的侍卫道:“你是何人,为何鬼鬼祟祟出现在御花园的附近?”

    那侍卫眼神有些躲闪,道:“小的是这宫中的侍卫,叫聂宇。小的并没有鬼鬼祟祟,只是……只是恰巧经过而已。”

    陈思雅冷笑道:“呵!恰巧经过御花园,那你鬼鬼祟祟地形迹可疑,却又如何解释?”

    “这……这小的只是,只是听到这御花园中有欢声笑语,一时好奇,便想看看。”

    苏念璃道:“那你为何结巴?”

    “小的……小的顶撞了各位贵人,自是紧张的。”他说着倒还时不时地看着月清浅。

    月清浅连个眼神都未曾给他,只用茶盖拂着茶叶。

    陈思雅趁机道:“你眼神看向王后娘娘作甚,王后娘娘的容颜岂是尔等可以看的?”

    “我……小的……”那侍卫立即又低头,但还是会时不时地看向月清浅。

    月清浅虽然表面没做什么,但心中却是佩服这陈思雅,倒是找了一个不错的人,演戏演得倒是挺像一回事儿的。

    待会若说他们二人有私情,那众人再结合此刻他的这一副表情,即便不信,却也是信了的。若是拿出所谓的定情信物,那便更是容易让人相信。

    “吞吞吐吐作甚,还不快说,你究竟在那儿鬼鬼祟祟地作甚?”陈思雅瞬时沉了脸,低喝一声。倒是十分的威武,拿出了十足的中宫风范。

    那侍卫低头不语,只是手似乎往后藏了藏。

    叶静语眼尖地看到了,便道:“快检查他的手中可否有凶器。”

    立即便有人去搜那侍卫的身,那侍卫的脸瞬间变得惊慌失措起来,看起来似乎颇为慌张。

    不一会儿,便从那侍卫的身上搜出了一块手帕出来,手帕上绣着一枝红梅,而角落上用浅色丝线绣着“清浅”二字。

    那块手帕,有不少人见到了,也自然看见了手帕上绣着的“清浅”二字。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底下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秋水在月清浅的身边轻声道:“娘娘,那手帕就是您丢的那一块儿手帕。”

    秋水怎么说,也是被谢嬷嬷**了许久的,自然就联想到了此事的严重性,她的语气是担忧的。

    月清浅自然配合地惊讶了下,还蹙了蹙眉。

    她要让众人看到的便是她的惊讶,和在发现自己的手帕在此人手中时的奇怪和不舒服,却丝毫没有惊慌和其他的不对劲。

    而秋水则是配合地在陈思雅还未开口之前,便冲出去喝道:“王后娘娘的手帕怎会在你的手中,这手帕娘娘丢了许久一直找不见。快说,你是怎么得到的?”

    秋水疾步走去,一把从别人的手中夺过自家娘娘的手帕。

    陈思雅再次夺了秋水的话头,直接道:“这手帕定是你从哪儿偷来的,说,是不是你从哪儿偷来的?”

    众人已经从陈思雅的言外之意听出了这次事情的不简单。

    陈思雅要的便是让众人都觉得此人进入过鸾凤殿,一个正常的人进入过月清浅的寝宫,究竟会发生什么呢?

    答案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哪怕并未发生什么,也会让人想入非非。

    流言这东西,却不缺人去传。

    再加上,她还有后招。

    叶静语眉头一皱,道:“陈夫人慎言,万一这手帕只是这侍卫捡来的呢?”

    那侍卫立即道:“对对对,这就是小的从路边捡来的。”

    陈思雅沉着脸道:“这宫中谁人都知晓这手帕上的名讳是王后娘娘的,你不将其送还,反而带在身上,却又是意欲何为?”

    “小的,小的并不识字,并不知道这手帕上的名字是王后娘娘的。小的,小的只觉得这手帕甚是好看,便将其拿在了身边。若小的知道这是王后娘娘的手帕,那即便给小的一百个胆子,却也是不敢的啊。”那侍卫说的倒是不错,只是表情却很是慌张。

    这反倒是,让人觉得有些欲盖弥彰了。

    众人再结合刚刚这侍卫是不是将视线放在王后娘娘的身上,便更加的想入非非了。

    但她们将目光放在月清浅的身上,后者却依旧慢悠悠地喝着茶,仿似这件事情与她毫无关系。

    她似乎只除了最开始有所惊讶以外,之后都是一脸淡然。

    众人心中便又不免疑惑。

    “回娘娘和夫人,此人是识字的,小的可以作证。前几日,还见他写过家书。”忽然,又有一个侍卫开口说道。

    月清浅不得不叹服,还真是将此事做得滴水不漏啊。

    此人一作证,那叫聂宇的侍卫便瞬间慌乱无状了,又将目光下意识地放在了月清浅的身上。

    陈思雅道:“定然是此人偷来的,王后娘娘,要妾身说,这等手脚不干净之人,就该砍断手脚,赶出宫去。”

    “饶命啊,饶命啊。王后娘娘救小的, 您最知道我是不是偷的。小的没有做这种事啊……”

    那侍卫说完之后,似是知道自己不该说这种话,立即住了嘴,一时间很是慌张。

第一百二十五章 算计(下)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投推荐票

第一百二十六章 背叛(上)

    秦墨宣越过众人,径直走到了月清浅的的身前,将其扶了起来。两人走向了主位上,待坐定之后,秦墨宣才对着众人道:“平身吧。”

    “谢陛下。”

    月清浅心中却是有些恍如隔世,刚才跪在地上的时候,看着他的一双云靴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她有那么一瞬怔愣。

    而后,更是发现了他那一双云靴上沾着一些泥土,似乎是刚沾上不久的。

    但这承乾殿到御花园的这一段路上,皆有青石板铺地,照理来说是不可能沾上泥土的。而且,这泥土似乎还是比较潮湿的那种。

    月清浅有些不解,不过她已是无心去细想了。

    因为,下一瞬她便听到了他那一句很轻的话,是他那独有的清冷的声音,他道:“清浅,地上凉。”

    一句话,将她这些日子以来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再一次沾惹上了红尘。

    他带着丝毫不掩藏的思念的清冷眼眸,径直望到了她的心扉之上,月清浅差一点就溃不成军了。

    她赶忙快速地躲开。

    在众人落座的间隙,她赶忙摆正了自己。

    秦墨宣手中,还留有月清浅素手的触感,此刻有些怅然若失。

    众人看陛下如此宠爱王后娘娘,更是觉得刚才表明态度的做法实在是再正确不过了。

    “王后找孤来此,可是有何事要孤做主的?”

    月清浅淡笑着,如实道:“陛下,此事便让陈夫人来向你解释吧。”

    秦墨宣便将视线转向了陈思雅,但本来看月清浅的柔和目光,到了陈思雅那里,却瞬间冰冷如霜。

    这让陈思雅蓦地一惊,陛下为何会用这种眼神来看自己,可是发现了什么吗?

    但她想归想,却依旧镇定地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众人都听得出来她是在暗示陛下,王后娘娘与那侍卫恐有私情。

    众人只见,陛下的脸色陡然沉了下来,尤其是在听到定情信物还是一块手帕的时候。

    陈思雅心中窃喜,陛下定然已经产生了怀疑。

    “陛下,这便是王后娘娘的那块手帕,上面还有王后娘娘的名讳。”陈思雅眼神示意了身边的人,让人将那手帕拿了上来。

    那手帕本来在秋水的手中,后来,还是月清浅在秦墨宣来之前,让陈思雅将其当做是证物收起来了。

    秦墨宣看到那块手帕的时候,脸色更加不好了。

    众人只以为,他这是因为王后娘娘给他戴了绿帽子才会如此,心里倒是有些后悔刚刚表明态度的事情了。

    这陛下也并不是这般相信王后娘娘的,只是月清浅依旧淡然着的模样,倒是让她们十分疑惑。

    “你倒是说说看,这块手帕为何会落到你的手中?”秦墨宣目光如冰刃一般,直直射向那侍卫。

    那侍卫哆嗦了下,道:“陛下,这是小的捡到的。”

    “是吗?那你可知晓,偷藏皇家之物乃是死罪?”秦墨宣直接威压道。

    那人再次哆嗦了一下,丝毫不敢直视秦墨宣,“陛下,饶命啊,小的并未偷藏啊。这是、这是王后娘娘赏赐给小的的。”

    陈思雅趁机嘲讽道:“赏赐?女子给男子赠绣有闺名的手帕之事可是表示对对方有意思。王后娘娘怎可能会将绣有

    闺名的手帕赏赐给你,难不成你还想污蔑王后娘娘与你有私情?”

    她明着是为月清浅着想,实则是在污蔑月清浅的清誉。

    陈思雅的心思,众人都看得出来。

    果然,众人看到陛下的脸色更差了。

    “小的,小的绝对没有污蔑王后娘娘的意思,这手帕……这手帕……”聂宇说不出什么来了,似乎是用尽了所有理由一般。

    他将目光看向月清浅,道:“清……王后娘娘,您快替小的解释啊,这块手帕的确是您赏赐给小的的。”

    他说的如此不清不楚的,倒是更加让众人怀疑。

    月清浅心中厌恶,面上却依旧维持着淡然,只是,她亦是知晓自己内心的紧张。

    她冷笑道:“呵!你是何人,又是什么时候来过鸾凤殿,这手帕本宫何时赏赐给你了?”

    聂宇顺理成章地“变了脸”,道:“王后娘娘,您可不能翻脸不认人啊。当初可是您看见小的长得眉清目秀,又不满陛下的后宫之中有这么多的女子,所以让小的伺候您。这手帕便是您当日赐给小的,说是做定情信物的,如今您不为小的辩解也就罢了,竟这般冷心。”

    “既然如此,大不了鱼死网破。陛下,小的这便将王后娘娘做过的所有事情都讲出来。”

    聂宇说道后来,倒是说得义正言辞。

    仿似真是月清浅的翻脸不认人,让他改变了原本的主意。

    月清浅也不急着辩解,即便如此,她依旧有全然的把握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

    不过,她此刻却十分在意秦墨宣的想法,她暗中观察着秦墨宣的表情。

    他此刻应是隐含着怒气的,只是似乎并非是针对自己的。这个认知,倒是让月清浅自己都觉得奇怪。

    当然,她只认为这是她的想当然罢了。

    至少,秦墨宣全程都未看过自己一眼,若真信了此人的言语,他应当会用质疑的目光来看自己才对啊。

    莫非,他心中并未怀疑过自己?

    秦墨宣的脸色不是很好,尤其是在那侍卫说到月清浅的腰间还有一颗红痣的时候,脸色更加不好了。

    众人一直偷偷观察着秦墨宣的脸色,在听此人的讲述,越发相信这是真的了。

    而且,在那人说月清浅腰间有一颗红痣的时候,月清浅身边的一等宫女秋水明显惊讶了下。虽然她很快隐藏了自己的表情,但众人还是注意到了。

    这事情的发展,已经让众人颇为震惊了,这侍卫的描述委实太过清楚,让众人不得不信。

    而当事人之一的月清浅,却始终没有任何表情变化,连惊慌都未曾有过。

    但众人此刻也并不相信月清浅是清白的了,只是在叹息此人的定力如此强大。而且做了这些事情,竟是一点也不知羞耻。

    其实,月清浅也没有众人所看到的这般淡然,那侍卫说出她身上的特征,这还是让她惊到了。必然是这鸾凤殿中出了内鬼,而且还是自己身边的亲信。

    被背叛的滋味并不好受,月清浅想知道此人是谁,却又抗拒知道。

    “陛下,小的与王后娘娘之间的事情,她身边的一个宫女是知晓此事的。陛下若不信小的所言,可直接唤那人来一问便知。”聂宇说道。

    月清浅知道,聂宇口中的这个人,便是背叛她的那个人。

    这时,她已然有些抗拒想要知晓那人究竟是谁。但无论如何,她总归还是要知道的,也只有知晓了那个人是谁,她才能去除。

    秦墨宣本想直接拆穿此人,但没想到,原来鸾凤殿内竟还有吃里扒外的东西。

    他便暂时止住了要此刻拆穿此人的想法,便道:“那人是谁?”

    聂宇道:“那人便是鸾凤殿梅兰。”

    月清浅皱了皱眉,没想到此人竟还是当初自己提拔上去的人。

    虽然,她没有与自己有太多的接触,月清浅对此人的印象却是不错。

    看起来很老实的一个丫头,却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竟会背叛她。

    但月清浅的心里,同时也松了口气。

    因为,幸好那人不是与她更亲近的。不是秋月、秋水,也不是馨兰馨竹。

    也不是德岚、初兴他们,亦不是谢嬷嬷。

    于她而言,这便已经够了。

    倒不是说月清浅怀疑秋月她们,她心中其实很相信她们,但是目前所发生的一切却是让她不得不有所怀疑。

    她身上的特征定然是伺候过她沐浴之人才知晓的,而这除了秋月她们,便没有别人了。

    身为她的贴身宫女,自然不会将这些事情随处张扬。

    不过,这梅兰,倒是让她想起了不久前的一次。

    有一次,自己身边的秋月受了伤,不能碰水,倒是这梅兰同秋水伺候过自己一次。

    兴许,便是那一次,她记住了吧。

    秦墨宣眸色一沉,道:“去将此人找来。”

    “是。”

    不一会儿,这梅兰便被人带来了。

    “奴婢参见陛下,参见王后娘娘和各位嫔妃。”梅兰一直是低着头的,她有些害怕看月清浅。

    月清浅对于此人,倒也没什么太深的感受,只除了最初的惊讶和不可置信以后,便又恢复了心情。

    倒是月清浅身后站着的秋水很是不敢相信和气愤,这便是她和秋月时常照顾着的小妹妹啊。

    平日里看着如此老实的一个女子,竟会背叛主子。

    若是自家娘娘一个眼神示意她暂时不要冲动,她只怕早就冲上去打此人了。

    娘娘那么好的一个人,竟被自己身边的人背叛,娘娘心中该有多难过啊。

    秦墨宣带着冷意道:“此人说王后与他有私情,这事你很清楚,是这样吗?”

    梅兰瑟缩了下,道:“是,奴婢曾亲眼所见此人与王后娘娘私底下偷偷见过面,二人动作亲密。奴婢当时很受惊吓,慌不择路之下被他们发现了。”

    “或许,也正是因为此事,奴婢成为了他们二人间幽会的信使。一开始只是在外头幽会,后来,王后娘娘竟直接让奴婢将此人大半夜的带到寝宫,第二日一大早才又掩护此人悄悄离开。”

第一百二十七章 背叛(下)

    梅兰说得倒是十分生动形象,月清浅自己都险些相信了。

    说不生气,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没有哪个女子会全然不在意自己的清誉,但月清浅知道自己此刻要保持冷静。

    只有保持冷静了,她待会的辩解才会让人全然信服。

    所以,即便月清浅心中再如何觉得委屈和气愤,脸上却依旧云淡风轻,只是眼神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梅兰。

    众人即便已经相信了这二人的说辞,却也还是惊叹于月清浅的淡定,好像他二人口中说的那个王后完全不是她一般。

    陈思雅趁机道:“陛下,没想到王后娘娘竟会做出这等有辱陛下的事情来,可见她并未将陛下放在眼中。陛下,这样的女子,怎能担当王后这样的大任。”

    叶静语和苏念璃并未说话,但却也觉得此事越发严重起来了。她们二人也算是见惯了这宫中的明争暗斗,自然不会轻易相信。

    更何况,她们相信月清浅的为人。

    只是,这一次翻身,却似乎有些难。

    其他亦是有嫔妃道:“是啊,陛下,这人证物证俱在了,还请陛下早些处决了王后。”

    “陛下,这样不忠贞之人,还是早早处置了。”

    “王后不知廉耻,还请陛下早些处置,此人是万万不能再做王后了。”

    “……”

    “…………”

    众妃嫔七嘴八舌,倒是全然忘记了在此之前还表明了态度。

    “臣妾请陛下早做裁决,这样的人是万万不能再做王后了。”陈思雅首先跪下请求道。

    这御花园中的嫔妃惯是会见风使舵的,纷纷跪下。

    最后,几乎只除了叶静语、苏念璃、何梦溪等人还保持着相信王后的态度,其他人几乎全都跪下了。

    秦墨宣的脸色阴沉,仿佛酝酿着一场风暴一般,他并未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底下跪着的众人。

    叶静语开口道:“陛下,犯人被判刑之前,尚有辩解的机会。王后娘娘可还未曾就此事说过一句话,陛下怎么的也该给王后娘娘一个辩解的机会。”

    苏念璃等人亦是赞同点头道:“是啊,还请陛下先听听王后娘娘怎么说。”

    月清浅也觉得她是时候该说话了,便道:“陛下,臣妾有话要说。”说着便要起身。

    这时,秦墨宣一把按住了她,他的大手就包裹着她的那一只玉手。

    他道:“王后不必说话,这些事孤自有决断。”

    月清浅心中一惊,秦墨宣竟连辩解的机会都不肯给她吗?

    “陛下……”她感觉自己的心瞬间如堕入冰潭一般。

    “陛下!”支持月清浅的几个人亦是被震惊到了。

    而跪在地上的嫔妃们则十分地开心,尤其是陈思雅,低着头的脸上满是得逞的笑意。

    陈思雅没想到竟会这般顺利,陛下竟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月清浅,虽然意外,却反倒是让她欣喜。

    月清浅心中失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秦墨宣完全不给她机会。

    她皱眉看着秦墨宣,秦墨宣并未看她,而是对着底下那个叫聂宇的侍卫道:“你说这块手帕是王后送给你的?”

    那侍卫有些怔愣,没想到陛下还会问他。他点头道:“是。”

    “你刚刚说日日将这手帕带在身边,日日看着以解相思?”

    “是。”

    秦墨宣忽地一笑道:“是吗?那你可知这上头绣着几朵梅花,又有几根树枝?”

    这个问题,连带着月清浅以内的所有人全都愣住了。

    月清浅惊讶之余,却明白,秦墨宣这是在替自己洗清冤屈了。

    只是,秦墨宣就这般确定自己是清白的吗?

    聂宇一时怔愣住了,不过好在他还是看清楚了的,道:“回陛下,这手帕上有七朵梅花,有四根树枝。”

    秦墨宣又道:“那这梅花的花蕊又是什么颜色的?”

    聂宇心中有些不安,还是硬着头皮道:“黄色。”

    “每一朵梅花用几缕丝线所绣?”

    聂宇这下是再也回答不出来了,只能道:“陛下,小的并未知道得这般清楚。”

    “呵!你刚刚可还说过,你看得连这上头的每一朵梅花用几根丝线绣得都清清楚楚,怎么现在却不清楚了。要知道,你这可是欺君之罪。还是说你说的都是假话?”

    聂宇心中十分慌乱,道:“陛下,小的句句属实啊,绝没有欺瞒陛下。”

    “那你倒是说这上头的每一朵梅花分别用几缕丝线绣成的?”

    “小的,小的只这一句说谎了,其余的皆是真话。”

    秦墨宣又冷笑一声,道:“既然有一句真话,孤怎知你其他说的是不是假话呢?”

    这反转倒是让众人惊讶,陛下这是在帮王后洗清罪名?

    “陛下,小的真的只除了这一句,其他说的都是真的啊。这,这些事情,梅兰也是清楚的啊。”

    梅兰赶忙道:“是啊,陛下。奴婢可以作证,此人说的都是真的。”

    秦墨宣将目光转向了梅兰,冷冽道:“一个会背叛自己主子的奴才,你觉得你说的话孤会信?”

    梅兰有些脸色发白,不过她反应快,赶忙道:“唯有陛下才是梅兰的主子,实在是王后娘娘所做之事太过不知廉耻,奴婢实在看不过眼了,才要揭穿她。”

    “呵!既然孤是你唯一的主子,那为何你到事情揭穿了才说,而不是一发现不对便立刻告知孤呢?”秦墨宣目光如冰。

    梅兰的脸色立即发白,慌乱亦是显现了出来。

    “奴婢……奴婢……那是因为……因为王后娘娘发现奴婢之后向奴婢哭诉,说这侍卫是她真心爱的人……奴婢……奴婢……”

    秦墨宣冷声喝道:“满嘴胡言乱语!”

    “还有你们,说是要孤废了王后?”秦墨宣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众人一愣,却不敢再答话了。

    她们明白,陛下的心中还是相信王后娘娘的。

    “怎么,都哑巴了?”

    众人依旧不敢说话,秦墨宣冷笑一声,道:“呵!她不配当王后,你们就配了?”

    秦墨宣显然是动了怒,众人更加不敢有所言语。

    陈思雅却是不甘心,道:“陛下,可这人证物证俱在,王后难道就无罪吗?难道那手帕和这宫女侍卫的话都是假的吗?而且,那侍卫甚至……甚至都知道王后娘娘身上的特征。”

    秦墨宣直接将桌案上的杯盏扫落,显然是真的动怒了。

    御花园中的所有人,只除了月清浅被秦墨宣紧握着以外,所有人都跪下了。

    “陛下息怒啊!”

    秦墨宣冷笑道:“那手帕是王后赠予孤的,前段时日丢失在了御花园中。孤后来回去找并未寻见,王后还因此事与孤置气了许久。现在,孤倒是终于知晓这手帕的下落了,却没想到竟是被人这般利用!”

    他的话,全场的人都震惊了,搞了半天,原来这手帕是王后娘娘送给陛下的。也难怪,陛下会不信你两人所说的。

    月清浅亦是震惊到了,她可并未送秦墨宣手帕过,这条手帕也是她唯一自己绣的。

    当初因为想特别一些,便将自己的闺名也绣上了,却没想到竟会闹出这场风波。

    她亦是没有想到,秦墨宣竟然会替自己辩解,而且不惜以说谎为代价。

    他是一国之君啊,竟是为自己的清白而说谎,月清浅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

    秦墨宣目光如利刃,直接扫向聂宇和梅兰二人。

    他又道:“还有,王后身上有何特征,孤是再清楚不过了。王后的腰间可没有什么红痣,倒是有个很小的半月形的胎记。不仔细看,确实看不出来是半月形的胎记,倒是的确容易将其看成是红痣。你莫不是将那半月形的胎记看成了红痣?”

    聂宇赶忙道:“是是是,是小的记错了,如今细细想来,王后娘娘身上的那腰间的确是块半月形的胎记。”

    月清浅因为秦墨宣那句“王后身上有何特征,孤是再清楚不过了”,给弄得红了耳根。

    但事实上,他们二人间分明什么也没发生。

    秦墨宣冷笑道:“你这口供倒是改得快,但王后腰间什么也没有,不知是谁误传了消息给你。”秦墨宣意味深长地看着聂宇和梅兰。

    梅兰也不知是太过紧张慌乱了还是怎么了,脱口而出道:“不可能,那日奴婢伺候王后沐浴,明明看见了……”

    梅兰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赶忙住了嘴。

    这下子,众人再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那便是个蠢的了。

    很明显,这两人都在说谎。

    两人也知这事情是败露了,赶忙跪地求饶道:“陛下饶命啊,陛下饶命啊……”两人连连磕头求饶。

    秦墨宣冷笑,目光陡然变得锋利无比,眼中亦是盛满了怒意,道:“说,究竟是谁在背后指使你们的?”

    两人下意识地往陈思雅的方向看了一眼,陈思雅亦是心中有些慌乱,但她到底不是那两个奴才这般碰见事情就心慌意乱的,反而暴露自己。

    她给了他俩一个狠厉的眼神,而后则是规规矩矩地低着头。

    他们的家人在自己的手上,谅他们也不敢随意供出自己来。

    果然,在她眼神警告之后,他们俩很快便认罪了,道:“奴婢(小的)认罪。”

第一百二十八章 坦诚

    “究竟是何人指使的?”秦墨宣很难有耐心问第二遍,但事关月清浅的事情,他却不得不认真对待。

    这幕后之人,三番五次地暗害月清浅,怎么能不让他在意。

    今日,他定要好好查出这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回陛下,没有人指使奴婢,是奴婢不满王后娘娘只将秋月她们当成亲信。”梅兰道。

    那个叫聂宇的侍卫亦是道:“回陛下,也没有人指使小的,小的只是喜欢王后娘娘,但却一直不得见王后娘娘。那手帕也是小的无意间捡到的,很是意外,便想着以此事来见王后娘娘一面。”

    他们二人的话,显然是胡诌的,秦墨宣以及在场之人亦是不信的。

    月清浅心中冷笑,倒是没想到这幕后之人算好了全部,却算漏了此事会失败。她本还佩服此人的计谋,几乎是将一切安排得十分好,但好的计谋却不能连失败的情况都算进去的。

    不知是此人太过自负,还是如何,应是忘记了告诉他们,失败该怎么回答。

    若是月清浅想一个计谋出来,要扳倒某人。即便是失败了,也必然要埋下一个因,让秦墨宣心中种下怀疑的种子。

    以待将来再一击即中。

    月清浅的目光淡淡地瞥了眼陈思雅,她一直低垂着头,但仔细看也看得出来她的不对劲。

    秦墨宣冷笑,“这种鬼话,你们以为孤会相信?怕是这幕后之人并未告诉你们失败了该如何说吧。”

    梅兰和聂宇二人都一脸的面如死灰,但秦墨宣说的却并没有错。

    秦墨宣冷声道:“你们现在若是不说,孤也有的是办法让你们说出口。”

    随即,秦墨宣对人吩咐道:“来人啊,将他们二人拖下去,严刑拷打,孤就不信他们不招出这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是。”说着,便上来了几个侍卫要将他们拖下去。

    聂宇和梅兰二人被禁锢了双手,却还是在拼命挣扎着:“陛下,饶命啊!”

    “陛下,请直接赐死小的吧,小的陷害王后娘娘,愿意以死谢罪。”

    “陛下,给奴婢一个痛快吧。”

    “陛下……”

    一时之间,这御花园中全是他们二人的鬼哭狼嚎。

    秦墨宣皱眉嫌恶道:“拖下去,好好审问,务必问出这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是。”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叫梅兰的侍女不知怎的从侍卫的手中挣脱开了,而后直接跑向了一棵树,显然是想要自尽。

    秦墨宣眼眸一冷,立即道:“影,拦住她!”

    话音刚落,某棵树上便出现了一个身着黑衣的人,他的速度极快,几乎是瞬间便已经出现在了梅兰身边,拦下了她。而后,他飞快地将其打晕了。

    秦墨宣示意侍卫将那宫女拖走,又对着那个身着黑衣的男子道:“退下吧。”

    “是。”几乎一眨眼的瞬间,那人便已经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这皇宫之中,竟还有这等人物,这让在场的众人不由得一愣。月清浅更为惊讶,她想这影卫的暗中势力,秦墨宣一开始并未打算让众人知晓。

    但此刻……

    其实,那个宫女死了也便死了,她反正已经知晓这幕后之人究竟是谁,却没想到秦墨宣竟会为了找出害自己的幕后之人而不惜暴露自己暗中培养的势力。

    要知道,如今这朝中的势力,也并非是那般太平的。

    一时之间,月清浅心中着实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心中似是压着一块石头一般。

    但手上的温暖,却又让她眷恋不舍,不想就此甩开。

    “今日之事,便到此为止吧,你们都散吧,孤与王后先走了。”

    秦墨宣说罢便起身拉着月清浅快步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将那块手帕顺走。张泉盛注意到了这个小细节,心中不由得轻笑。

    “臣妾等恭送陛下和王后娘娘。”

    秦墨宣拉着月清浅,一路上并未说话,只牵着她的手紧紧的。

    “陛下,你要带臣妾去哪儿?”月清浅有些疑惑。

    秦墨宣不语,月清浅便也放弃了追问。

    只是,她觉得今日的秦墨宣似乎有些奇怪。

    他的步子并没有特别的快,似乎是在顾虑她的步伐,怕她跟不上。

    月清浅看着秦墨宣的身影,以及他拉着自己的那一只手。心中很是动容,她知道自己完了,一颗心已经在沉沦的边缘挣扎着。

    她这个时候,本该甩开秦墨宣的手,而后回到鸾凤殿,继续过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平静生活。但想到他刚刚为自己所做的那一切,却是无论如何都没法甩开他的手。

    这一次犹豫,却是让月清浅就此彻底失了心。

    如若她提前知晓,想来她是无论如何都会甩开秦墨宣的手,一念之差,注定满盘皆输。

    秦墨宣带着月清浅来到了自己的承乾殿中,他拉着月清浅的手步入了殿门之中,张泉盛很知趣的并未跟进去,反而将殿门关了起来。

    但秦墨宣在步入殿门之后,却是停了下来,并没有再有所动作。

    月清浅有些奇怪地唤了声:“陛下?”

    然而秦墨宣依旧不语,月清浅想了想,还是对着秦墨宣道:“多谢陛下相信臣妾,还替臣妾澄清了此事。”

    秦墨宣还是没有说话,但牵着月清浅的手却也没有放开,握得很紧,仿佛生怕他没有握紧她便逃走了一般。

    他背对着她,亦是没有转过身来。

    月清浅看不见他的表情,却似乎感觉到秦墨宣正在克制着什么一般。

    月清浅又道:“陛下,臣妾出来许久,此刻也有些疲累了,想先行回鸾凤殿。”她试图抽回自己被秦墨宣紧握的手。

    秦墨宣的手时紧时松,似是内心在挣扎着该放她离开还是不放。

    月清浅倒也在秦墨宣时紧时松的握手间快要挣脱出来了,然而就在她快要挣脱的那一瞬间,秦墨宣却是陡然转过身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月清浅蓦地一惊,陡然一阵天旋地转,已经被秦墨宣使力带入了他的怀中。

    唇上立即沾染上了秦墨宣清冷的气息,她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秦墨宣的动作十分迅速且带着霸道地攻势直入腹地,他将月清浅禁锢在自己的怀中,一只手扣着她的后脑勺。霸道又灼热地吻着月清浅,这些时日以来的相思和压抑,在此刻全然爆发。

    月清浅已经被秦墨宣的动作震惊到了,一时有些惊慌失措,她心跳如鼓,脸颊发烫。

    秦墨宣的霸道,让她有些承受不起,她抗拒的同时,却又有道热流蔓延直冲全身。

    月清浅亦是挣扎过的,但秦墨宣的力气太大,攻势又太过猛烈。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竟是不知不觉间有些意乱情迷。

    良久良久,秦墨宣看月清浅喘不过气来才放过了她,却是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保持着亲密。

    月清浅微喘着气儿,心跳得比以往都要快,她的理智还尚未恢复,此刻脑子还有些茫然。

    “清浅……”秦墨宣轻声唤道。

    “清浅……”

    这一声一声温柔的轻唤,让月清浅的心越发的不安定。

    “孤做不到,孤已经对你动心动情,收不回去了。”

    “孤只怕要失言了,孤再无法抑制自己了。”

    刚刚在御花园时,他握住她手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自己无法再放开了。

    他亦是无法再忍受了,无法忍受见不到她的日子。

    他想牵着她的手,想要抱她、亲吻她。

    秦墨宣将头枕在月清浅的肩膀上,在她耳边轻声道:“清浅,别再把我推开了好不好?”

    他的语气近乎于哀求。

    一个君王,何至于对他人有过哀求的时候。

    其实,他若想要得到自己,何必在乎那许多,直接便可以用强硬的手段。

    但是,他没有。不仅没有,还在哀求着自己。

    月清浅感觉自己的整颗心都在颤抖,两人之间暧昧的气息微微消散,月清浅微微理智了些。

    她道:“陛下,臣妾活不了多久的,即便有玉生烟和洛薪子,臣妾依旧不会彻底好的。臣妾的命数有限,也不过几年好活,陛下又何必执著于此。”

    秦墨宣一愣,道:“不,不会的,清浅,你会好的。我会找遍天下所有神医,即便洛薪子不行,却总有人可以治好你。”

    月清浅苦笑,治好了又有何用,在天下统一以后,自己也该离开这人世了。

    她道:“陛下,臣妾并非普通人,臣妾是月家人。月家的女子虽不像男子那般短命,但天道轮回,有别人所没有的,却也要承受别人所不能承受的。臣妾既然身负此命运,便自是准备好了的。”

    月清浅也是第一次这般平静的,自动与秦墨宣谈到了自己的事情,她亦是靠在了秦墨宣的胸膛上,也回抱住了秦墨宣。

    他的怀抱令自己觉得温暖和安心,她缓缓道:“陛下,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臣妾的宿命吗?那臣妾便告诉你。”

    秦墨宣顿了顿,此刻,他竟是有些抗拒知道这些。

    月清浅轻叹一声,继续道:“月家女子,预言能力虽是与生俱来,不会遭到天道反噬。只是,各自都有各自的宿命,且是不可更改的宿命。”

第一百二十九章 暖床

    “臣妾的宿命便是不得善终,兴许这病便是使臣妾不得善终的因吧。”

    月清浅本打算全盘托出,不想再有所隐瞒,但最后却还是隐藏了一部分。

    若说了自己会为他而死,这件事怕是会成为他心中的一根刺,月清浅便只说了自己会不得善终罢了。

    “所以,上次在月家,你便是在找寻改变宿命的方法?”秦墨宣轻轻放开了月清浅,看着她的眼眸道。

    月清浅点头,眉眼间有些忧伤,她道:“可是我虽然找到了,但却亲手将它烧了,怕是改变不了了。”

    秦墨宣眼中似是燃起了一丝希望道:“不会的,清浅,你可还记得当初我同你说的话。既然这本来就不是死局,那么除了那一种,或许还有别的改变宿命的方法。我会去为你寻找,哪怕是翻天覆地,亦是会找到。”

    月清浅看着秦墨宣眼眸中流转的情感,心中苦涩,道:“若是在我死之前都找寻不到呢?”

    她心里很明白,虽然有可能还会找到,但希望很是渺茫。

    他们二人,若执意将这段情走下去,最后的结果大概只能不得善终。

    秦墨宣如星般的眼眸瞬间变得黯淡无光,却依旧道:“不试试又怎能知道呢?”

    月清浅微垂着眼眸,眉眼间带着浅浅的哀愁,她道:“若来日臣妾还是不得善终,臣妾怕陛下会伤心。既然如此,长痛不如短痛。陛下不将心放在臣妾的身上,他日臣妾死时,陛下也就不会伤心了。”

    她抽回自己的手,想要以此来疏远秦墨宣。然而,手还未完全挣脱开便又被秦墨宣拉住了。

    “不,我不能答应。况且我说过,这感情已经收不回去了。”秦墨宣眼眸中有什么东西在迅速蔓延。

    “陛下就不能将心放到他人的身上吗?哪怕是李菲菲也好,陛下对李菲菲总还没有忘却吧,只怕还是喜欢的吧。”

    秦墨宣怔了怔,他对李菲菲确实还没有完全忘却,有些旧情还是在的。但如今他对月清浅的情却深过了李菲菲。

    若月清浅从未出现过,那他或许还以为自己这四年以来一直爱着李菲菲。

    但她的出现,以及这一年多来的相处,有些事情他却是看得分明了。

    尤其是在得知她身上的寒毒以及命不久矣时,他舍不得她死。

    若她死了,他的心或许会直接空一块。

    所以,他才这般确定自己对她的感情怕是收不回来了。

    至于李菲菲,那也只是当初年少时的悸动和遗憾,还有愧疚和痛恨。

    如今旧情有,愧疚亦是有的。只是,这情终究是淡了。

    秦墨宣沉默了,却是让月清浅的心蓦地一痛。

    她淡笑着道:“既然陛下的心中亦是有李菲菲的,那想来对臣妾也只是一时心动罢了。待将来陛下一统天下之时,李菲菲便会回到陛下的身边。臣妾会好好祝福陛下和李菲菲。”

    秦墨宣心中不免有些气愤,道:“你便是这么看待孤的吗?认为孤对你只是一时的心动?”

    月清浅自然不会这么觉得,即便秦墨宣对于自己提到李菲菲时沉默了,但他眼中的感情却并不是假的。

    只是,若自己不找点理由,生怕自己就答应了秦墨宣。

    她笑道:“陛下或许是觉得臣妾同大多数女子都不同,所以一时动心也是可能的。”

    秦墨宣轻声叹了口气,道:“罢了,此事于你也是不公平。清浅,孤答应你,若没有完全处理好对她的感情,便不强求你。只是,你可否不要再躲着孤了?”

    月清浅自然没有想到秦墨宣会这么说,他的眼神中似乎有着小心翼翼。

    她微微一愣,在那一瞬间她暂时忘却了一切,眼里心里只有秦墨宣。

    随即,她终是淡淡地笑了笑,道:“好,我答应你。”

    月清浅也不知自己怎的就此答应了,或许是因为,在那一刻他们之间只有彼此,没有其他任何事情横亘在两人之间。

    但这,于月清浅而言,却到底是错误的开始……

    秦墨宣十分欢喜,一时激动又将月清浅拥入怀中。

    这反倒是让月清浅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脸颊微红,有些推据道:“陛下,你可否放开臣妾?”

    秦墨宣有些不舍地放开,但脸上却依旧是欣喜的。

    “是孤太过高兴了,以致于有些忘形了。”

    月清浅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一时间秋波流转,美目盼兮。少女独有的娇嗔,令秦墨宣一时看愣了眼。

    他从未想过,原来他的清浅还会有这样娇羞动人的一面,一时间竟是有些气血上涌。

    几乎是下意识地又将月清浅拥入怀中,他在她耳边道:“清浅,以后你的这一面只有孤能看。”他竟是想将她藏起来,不许任何人看。

    秦墨宣被自己这种独占欲给吓到了,这种独占欲他从未有过,哪怕是对李菲菲都是没有过的。

    月清浅有些疑惑道:“哪一面?”

    秦墨宣却是不语,只是故作神秘道:“你不必知道,只需知晓在别的男子面前,你依旧端着,只有在孤的面前可以展现你真实的情绪,可好?”

    月清浅有些莫名其妙,什么叫端着?

    不过,心中莫名其妙的同时,竟也有些意外的甜蜜。

    隐隐的,让人欢喜,又带着点淡淡的哀愁。

    “答应孤,可好?”秦墨宣见月清浅并未说话,以为她不愿意,于是又问了一遍。

    月清浅有些无奈道:“陛下的话,臣妾怎会不听呢?”

    秦墨宣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许。

    月清浅在秦墨宣的怀中挣了挣,道:“陛下还不放开臣妾?”

    秦墨宣这才终于放开了月清浅。

    两人的手还是牵着,月清浅此刻的手亦是暖的,都是被秦墨宣的灼热捂暖的。

    月清浅想起刚刚在御花园中的事情,便问道:“刚刚臣妾被人指认,明明人证物证俱在,陛下为何这般相信臣妾,甚至还帮臣妾说谎?陛下心中难道一点都不怀疑臣妾吗?”

    说起此事,秦墨宣的脸色便不是太好,他道:“此事,孤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定会查出这幕后之人究竟是何人。”

    月清浅点了点头,心中亦是高兴秦墨宣对自己的在乎。

    秦墨宣这才回答月清浅的问题,看着她的眼眸温柔似水 ,轻声道:“你这寡淡的性子,孤还能不了解吗?更何况,只要你想,孤就在你的身后,你何必舍近求远去找一个侍卫?最重要的是孤相信你。”

    月清浅心中悸动,眼波流转,道:“多谢陛下的信任。”

    “还有,孤亦是相信自己,有孤在,王后怎还看得上别人。”秦墨宣又补充了一句。

    月清浅噗呲一笑,道:“陛下对自己的容貌倒是有很清楚的认识。”

    秦墨宣此刻倒是体会到了,周幽王为何要烽火戏诸侯了,美人一笑倾国倾城。

    “陛下?”月清浅轻声唤道。

    秦墨宣回过神来,笑道:“清浅,可否叫孤的名字?”

    月清浅一愣,道:“陛下怎的忽然要臣妾叫你的名字?”

    秦墨宣笑道:“孤想听你叫孤的名字,而不是陛下。”

    这意味着什么,月清浅很清楚。

    自古以来,君王的名字便不能轻易唤到。秦墨宣如今允许她如此叫,便表示自己于他而言是特别的存在。

    就像李菲菲对秦墨宣亦是如此,她便是叫秦墨宣墨宣哥哥的。

    不过,想到这里,月清浅又从刚刚的惊讶,到现在的有些不舒服了。

    “清浅,唤孤墨宣可好?”秦墨宣有些期待从月清浅的口中听到这两个字。

    月清浅抬头看着秦墨宣认真道:“臣妾等陛下的心里只有臣妾的时候,自然会叫,但现在臣妾却是不能。”

    叫他名字,总觉得像是在唤情郎一般。

    月清浅目前还不想叫出口。

    秦墨宣有些失望,不过并未表露得太多,只是眼中有些失落。

    “好。”

    “陛下,臣妾该回去了。”月清浅有些想要逃离,她此刻的心亦是有些复杂的。

    一方面,她喜欢着秦墨宣,自知不能轻易放下了,为此而感觉忧愁。再想到自己逃不掉的宿命,心中更是担忧。可另一方面,两人心意相通,还有秦墨宣相信自己,也让她觉得内心欢喜和甜蜜。

    秦墨宣并未随了月清浅的愿,道:“今日你便在承乾殿留宿吧,孤睡榻上,你睡床上,可好?”

    月清浅一愣,道:“陛下还是睡床上吧,臣妾……”

    “好,孤陪你睡床上。”

    月清浅还未说完,秦墨宣便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但其实她想说的是,她回自己的鸾凤殿。

    月清浅:“……”

    秦墨宣显然是十分开心的,他其实能猜到月清浅想说什么,但他今日就是不想给她机会。

    “陛下……”月清浅有些无奈道。

    秦墨宣笑得温柔,道:“孤知道你怕冷,有孤给你暖床不好吗?”

    月清浅一脸不可置信,她怎么也想不到秦墨宣竟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之间倒是让她有些无言以对。

    “暖床”这话,他也说得出口。

    这话委实太过暧昧,但向来都是女子为男子暖床,哪有男子为女子暖床的。

第一百三十章 越发放不下

    秦墨宣眼中闪过戏谑,笑道:“清浅,你不说话,孤便当你是默认了啊。”

    月清浅无奈道:“陛下倒是越发……臣妾也不知该如何形容了。”

    这般带有调戏的言语,委实不是秦墨宣能够说得出来的。

    但其实,秦墨宣说的暖床,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怕她冷罢了,没想到竟是被她误会了。

    不过,虽然是意料之外,却也让秦墨宣觉得有趣。

    秦墨宣笑道:“清浅,你在想什么呢,孤说的'暖床',只是表面意思。”

    月清浅瞬间红了脸,面若桃花。她低垂着头,不敢看秦墨宣了,那红都蔓延到了耳朵梗上。

    头顶忽然一片爽朗的笑声,月清浅终于明白过来了,秦墨宣这是故意让她脸红的,有些恼怒地瞪了他一眼。

    只可惜,她这表情对于秦墨宣而言,根本没有什么威慑作用,倒是让秦墨宣觉得此刻的她活色生香。

    见秦墨宣还在笑,月清浅恼了,怒道:“臣妾走了。”

    说罢,直接转身就要离开,连行礼都忘了,可见是真的恼了。

    秦墨宣赶忙将她拉了回来,道:“别生气,孤不笑就是了。”

    月清浅的脸色这才好了些,但嘴上却道:“陛下亲自暖床,臣妾可无福消受。臣妾如今也已经不需要火炉才能安睡,身子已然好了很多。”

    秦墨宣弯了弯唇角,道:“清浅,你该不是怕自己害羞吧,才不敢同孤同床共枕?”

    月清浅的神色瞬间有些不太自然,她今日倒是受秦墨宣的影响,连往日惯常的伪装都一时间忘了。

    这话她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秦墨宣就是爱看月清浅如此活色生香的一面,这样的她才真正像个少女,才有了天真活泼的那一面。

    秦墨宣握着月清浅的手,忽然认真道:“孤希望你以后,在孤的面前,都像现在这般。所有的情绪都是你最真实的表现,不必再有伪装,不必再隐藏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从前未曾对她动心之时,只觉得她所展示的一切都是符合王后标准的。他亦是觉得,若要成为他的王后,便该永远处变不惊、云淡风轻。

    可动心之后,却又心疼她从小背负的命运,从小所经受的严苛。心疼她的伪装,心疼她的过于成熟和处变不惊。

    今日在御花园中,她遭人诬陷。从始至终,她都没有过多的表情,但当时坐在她身边的自己却是感受到了她的情绪。

    其实,她并未那般不在意,心中亦是会有委屈。只是,她如今所在的高位,却让她将这一切都深深地埋藏了起来,露给外人的永远是淡笑着的伪装。

    他其实很清楚,以她的聪慧,必然能够为自己洗脱冤屈。但他却有些舍不得,舍不得她在自己面前努力地证明自己的清白。

    她的清白何须证明,此事他再清楚不过了。

    他亦是不舍她独自一人去面对众人的质疑,也不舍她还要费心同那两个人去争辩。

    所以,他阻止了她为自己证明清白,他的王后不需要自己去证明自己的清白。

    她有他,他相信她,亦是会亲自去证明她的清白。

    月清浅听闻,心中有些震惊,一时之间心中情绪万千。

    这世上,秦墨宣怕是第二个如此对她说的人。

    第一个是欢欢,她总会对自己说,“清浅,你想哭就哭,不要强忍着。我会陪你一起哭。”

    可后来,欢欢死了,也就没人再对自己说过那些话了。

    从小,她受到的教育便是让她隐藏自己所有的情绪,不要让对手能通过表情来窥视她的内心。

    不许她哭,亦不许她笑得太过露骨,见人只露三分浅笑,遇事需得处变不惊。

    一时间心头情绪万千,月清浅想起这些年来,想着了欢欢,亦是想起了小时的自己。

    小的时候,不敢在父母亲面前哭泣,便只能自己晚上一个人,偷偷躲在被窝中哭泣。

    时间久了,连哭泣也忘却了。

    月清浅眼中似有什么温润液体滑落脸庞,她知晓,自己落泪了。

    这是她自进宫以来,在秦墨宣面前,第二次落泪了吧。

    上次是在月府之中,是她情绪失控才会如此。但这一次,则是因为秦墨宣说的这几句简单的话。

    话虽简单明了,却是牵动了她的情绪。

    月清浅的泪,让秦墨宣怔愣了下,他低唤:“清浅……”

    月清浅笑了一下,伸手用指尖抹去了脸上的泪,笑着道:“眼睛进沙子了。”

    这蹩脚的借口,让秦墨宣哭笑不得,他靠近了她一些,将她拥入怀中。

    他把她的脑袋枕到了自己的肩膀上,温柔道:“想哭便哭,我说过,在我面前你不必隐藏自己的情绪,也不必找借口。”

    月清浅心中动容,泪水如决堤一般,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索性将脸埋进了秦墨宣的胸膛。

    秦墨宣,我越发放不下你了,该怎么办?

    他日若真到了那一步,你我又该怎么办?

    月清浅心中藏着许多事情,但那些事情,她却是不能告诉秦墨宣的。

    想放放不下,大抵便是现在的这种无奈吧。

    秦墨宣轻声安慰着月清浅,用温厚的大手轻抚着月清浅的背。

    虽然哭泣亦是伤身的,但他此刻却不想让她忍着。

    有些情绪,或许还是发泄出来的好。

    ……

    回到自己宫中的陈思雅,发了好大一通火,她几乎是将屋内所有能摔的东西都摔了,但心中的火气却是怎么也灭不了。

    “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就这样前功尽弃,全毁了。”陈思雅身形有些凌乱,双目赤红着,此刻的状态哪里还有往日的甜美优雅。

    她宫内的人都跪在一旁,丝毫不敢在此刻去惹她,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被她处罚。跪在地上的好些宫女,此刻都有些瑟瑟发抖。

    陈思雅怎么也想不到,那块手帕竟是月清浅送给秦墨宣的,难怪她从头至尾都未曾慌乱过。

    原来是这般有底气,而自己却像是一个跳梁小丑一般在她面前,还想彻底扳倒她。

    她亦是没有想到,陛下竟然会直接开口帮月清浅澄清这些事情。

    她这段日子以来,所做的一切竟都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反倒是暴露了自己,得不偿失。

    这月清浅也是个有心计之人,明明一句话就可以解释清楚了,却还要将陛下找来。

    害得她在陛下面前丢了脸面,这般心计,难怪是王后呢。

    “都离那么远做什么,还不赶快将这里收拾干净了。”陈思雅看着自己寝宫中这群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宫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是。”几个宫人身子还颤了颤,他们都深知主子生气的时候是万不能靠近的,否则便会被不小心殃及到。

    但主子的吩咐却也不得不听,否则只会更惨。

    几人赶忙跪在地上收拾着这些残片。

    陈思雅自小一起长大的贴身宫女兰儿,倒是见惯了这些,虽然心中亦是有些害怕的,但比之其他人,却要显得镇定许多。

    兰儿走上前去,对着陈思雅道:“主子,现在可不是发火的时候,这聂宇和梅兰二人,我们还得堤防着些。”

    陈思雅冷静了一些,眼中迸射出阴狠的目光,道:“怕什么,他们二人的家人都在本宫的手上,他们自然不敢乱说话。”

    兰儿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道:“主子,话虽是这么说,但还是得提防着。万一他们在重责之下,什么都招了,反倒是对主子不利。依奴婢看,不如去打点好那些狱卒,让他们传个消息,或者是……”

    她说到这里便不再说下去了,陈思雅自然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

    事实上,她也正有此打算。

    陈思雅静默了下,而后道:“这样吧,你去……”她在兰儿的耳边悄悄说道。

    兰儿点了点头,道:“是,奴婢这便派人去准备,必然不会让他们将事情沾染到娘娘身上。”

    “去吧。”

    “ 是。”

    陈思雅狠辣地笑了笑,本来十分甜美的面容顿时变得扭曲无比。

    在地上跪着收拾的那几个宫人,丝毫也不敢抬头看向陈思雅,他们只觉得自己背后有一阵阴风,吹得他们十分的寒。

    如今明明都已经四月天了,但此刻在这寝宫内,却这般令人心寒。

    在寝殿内伺候着的宫人都算是陈思雅的亲信了,他们也自然是多少知道一些自己主子在宫中做的那些事儿。

    刚刚她与兰儿之间的悄悄话,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去灭口了。

    当天夜里,王后留宿于承乾殿内的消息,很快又传遍了宫内,各种嫔妃都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的,不少人心中还甚是惶恐。

    因为,她们今天跟着陈思雅下跪请陛下把王后废了的举动,必然是把王后给得罪透了。

    也不知王后心中是否会将此事给记下了,来日好秋后算账。

    此刻她们简直是毁断了肠啊,都后悔当时怎么便受了陈思雅的几句蛊惑,便跟着跪下了呢。

    这宫中这么多妃嫔,这么多人都跪下了,唯独叶静语、苏念璃等人的不到十人的嫔妃并未跪下。

    不仅如此,她们还开口求了陛下。

第一百三十一章 美梦

    有不少人还是暗自责怪自己当时一时脑热,做了错误的决断,但亦是羡慕这些帮助月清浅的。

    王后娘娘心里想必也是有数,知道哪些人帮了她,到时候只怕她们会有诸多关照啊。

    王后娘娘这么久不出鸾凤殿的殿门也就罢了,一出来还直接留宿于承乾殿。也许,王后娘娘手中的权力马上又会回到她的手中。

    众人想通了这一点,倒是又忽然幸灾乐祸起来。

    因为,三位夫人手中的权力都将被收走。

    这便是人心的怪异之处吧。

    ……

    是夜,在秦墨宣的坚持之下,月清浅还是留了下来。并且睡在了秦墨宣的床榻上,而秦墨宣则是睡在了不远处的榻上。

    月清浅其实很不习惯,尤其是她所睡的这张床,上面充满了秦墨宣的味道。处处包围着她,让她感觉自己无处可逃,连带着心都一起丢了。

    虽说,那床上并无什么味道,那床铺亦是每日都会换的。但月清浅就是觉得不习惯,以想到那是秦墨宣盖过的锦被,就感觉自己是被她抱在了怀中。

    而她也确实是想起了之前在鸾凤殿内,秦墨宣抱着自己的那种感觉。这么一想,竟是不知不觉还有些想念。

    月清浅抱着锦被,暗自懊恼着,也不知她这颗心究竟是什么时候就这样丢了的。

    她闭着眼睛,在床上辗转反侧,愣是睡不着。

    秦墨宣也未睡,他一直在注意着月清浅的动静,自然知晓她并未睡着。

    他道:“清浅,可是睡不着?”

    月清浅一愣,她倒是忘记了,自己和秦墨宣隔得并不远。秦墨宣又是练武之人,耳力较于常人要好得多。

    她这翻来覆去的声音,自然是被他听去了。

    “嗯。”她闷闷地应了一声。

    想睡却睡不着的感觉也是很累的。

    秦墨宣有些担忧道:“怎么了,可是觉得冷了?”

    月清浅听到秦墨宣起身的声音,微微一愣,立马惊觉到秦墨宣是要过来自己这里。

    她赶忙向秦墨宣所在的床榻望去,借着室内昏暗的光线,果然见秦墨宣起身了。

    月清浅赶忙道:“我不冷,你快睡吧。”急切之下,她也并注意称呼。

    秦墨宣顿了顿,随即了然,轻笑道:“清浅,你莫不是怕孤对你做些什么吧?”

    月清浅:“……”她哪有这么想,胡说!

    “陛下还是早些睡吧,臣妾有认床的毛病,只是有些不习惯罢了。”月清浅解释道,只是那语气有些急,怎么听都觉得是在辩解。

    秦墨宣轻笑,道:“清浅,其实你不必害怕,在你不同意之前,孤不会碰你的。”

    月清浅只感觉自己的脸跟烧起来了一样,气恼道:“陛下,你真是想多了!”

    而后便将自己蒙在了锦被之中,不再理秦墨宣了。

    秦墨宣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他悄声走去月清浅的身旁。

    月清浅蒙在锦被中,好一会儿都未曾听到外头的动静,心中觉得奇怪。

    便又悄悄地从被子中钻了出来,结果正看到秦墨宣立在床头,一只手正撩开了床帐,眼中盛满笑意地看着她。

    “你……你怎么过来了?”月清浅显然是被吓到了,一双素手攥紧了锦被,半张脸都陷入到了被子中,只露出一双深潭似的眼眸。

    秦墨宣心中有些好笑,一时起了戏谑之心,道:“孤来看看,是否需要为你暖床。”

    月清浅眼中多了几分戒备,结巴道:“不,不需要,臣妾一点儿都不冷,陛下早点回去睡吧。

    秦墨宣轻笑出声,道:“那么害怕做什么,孤又不会真的对你如何。”

    月清浅看清了秦墨宣眼中的戏谑,顿时反应过来,他是在捉弄自己。

    顿时有些恼怒,又想起今日已经被秦墨宣多次戏弄了,冲动之下,“噌”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秦墨宣,你……”

    她气鼓鼓地怒瞪着秦墨宣,样子十分可爱。

    月清浅的反应,倒是让秦墨宣有些意外,不过他却挺喜欢这种意外的。

    他笑道:“清浅,其实你可以把秦字去掉的。”

    月清浅一听,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了。但听他说的这内容,感觉自己似乎被调戏了,顿时没了声息。

    秦墨宣索性直接坐在了月清浅的床边,月清浅愣了愣,下意识地往床里头挪了挪。

    秦墨宣好笑道:“清浅,你这是在邀请孤与你同床共枕?”

    “没有!”月清浅没好气的说道。

    她从来不知道,这世上竟会有这样一个人,能这般扰乱她的心绪,几句话就能把她给气到了。

    “清浅,你生气的样子很美。”秦墨宣忽然说道。

    他说的倒是实话,比起她平日里的清浅笑意,此刻生气的她倒是更增添了几分活色生香。

    月清浅一愣,女子都爱被人夸,月清浅也不例外,尤其那个人还是自己喜欢的人。

    她顿时有些脸红,“臣妾没有生气。”

    秦墨宣笑了笑,道:“好,你说没有生气便是没有生气的。”

    他语气的宠溺,让月清浅的心猛地跳了跳。

    月清浅将头低了低,目光看向了一旁,不敢再直视秦墨宣的眼睛了。

    不知从何时起,他看自己的目光就越发地温柔和宠溺了,她怕她多看一分,便会多沦陷一分。

    “陛下,你还是早些睡吧,明日还有早朝呢。”

    秦墨宣嘴角的笑意微深,也不再逗她了,将手覆上了她放在锦被上的素手。

    手背上的触感和暖意让月清浅一惊,霍地抬头,对上了秦墨宣如星般的眼眸。

    他皱了皱眉头道:“怎的这手还是凉的?还说不冷。”语气微微有些怪罪。

    月清浅心头似是陷入了什么柔软之中,心口那块地方像是被融化了一般。

    秦墨宣一边将她的手放在手中轻轻揉搓着,一边问道:“我送你的那块暖玉呢,怎的没有戴在身边?”

    月清浅低垂着眼眸,颇有些不好意思,道:“白日里天气很好,臣妾的手也不觉得冷,便没有带着。”

    秦墨宣还试了试月清浅脸上的温度,倒是挺烫的,却唯独手是凉的。他心中不免想着,或许还得想想别的办法。

    其实,月清浅脸上那完全是因为害羞而热的,若是平日里也不过就是比手要温柔些。

    秦墨宣的口气略带着几分数落,道:“以后,便一直将那暖玉戴在身上,你这手只怕常年都是凉的,时常用着暖玉便也不会这般凉。”

    月清浅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她此刻的心思并未在秦墨宣的话上,全在秦墨宣揉搓自己的手上。

    秦墨宣捏着月清浅的手,停止了动作。

    月清浅心中想着旁的事情,并未注意到。等她注意到的时候,抬头地那一瞬间秦墨宣已是倾身过来。

    她微微一愣,一个柔软的吻便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一时间气血上涌,顿时心跳如鼓,脸颊更是燥热得不行。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冲击到了额头的那一块,连带着整张脸都灿若红霞。

    月清浅脸上的表情,好不精彩。在这昏黄的光线下,美人娇羞如花,撩人心扉。

    秦墨宣的眼神暗了暗,笑道:“清浅,早些睡吧。”

    “好。”月清浅下意识地回答。

    随即,秦墨宣放开了月清浅的手,离开了她的床前,回到了自己的榻上。

    月清浅看着秦墨宣的背影,眼神有些哀怨。

    哪有撩拨得人小鹿乱撞以后就离开的,月清浅的心中暗自嘀咕。

    不过,她也是松了口气,至少秦墨宣放过了她。

    月清浅修长的手指,触摸了下额头,被秦墨宣亲吻过的地方。

    那触感仿佛此刻都还在,月清浅有些呆愣。等反应过来自己在期待着什么的时候,那脸色顿时红得不能再红了。

    她赶忙躺了下来,将自己的整张脸都陷入到了锦被之中。

    实在是太令人觉得害羞了,又隐着几分懊恼,似乎还有几分甜蜜。

    秦墨宣回到榻上,听到床铺上传来的身影,不由得弯了弯唇角。

    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他倒是自己将它错过了。

    不过,刚刚他那般轻易的离开了,其实也是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毕竟他是一个正常的男子,还接触过不少女子。

    他是个君王,自认为自己的自制力还不错。即便是一个绝世美女来到自己的面前,他依旧可以坐怀不乱,但前提是那并非是自己喜欢的女子。

    若是一个心爱的女子在自己的面前,无需肆意撩拨,只一个含羞带笑,便能击溃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秦墨宣暗自叹了口气,只能道一句“来日方长”吧。

    两人睡在不同的地方,却是同样的有些难以入睡。

    不过,月清浅在后半夜终于是睡了过去,毕竟她的身子孱弱,禁不住长时间的熬夜。

    但在睡梦中却亦是不安分的。

    她竟是破天荒地做了个梦,梦中有她、有秦墨宣。

    她梦见她和秦墨宣身处一片花海之中,她在花海之中跳舞,而秦墨宣则是在为她吹箫伴奏。

    一舞终了,秦墨宣将她拉到他的怀中,而后轻柔地亲吻着她的额头、眉眼、鼻尖,还有嘴唇。

第一百三十二章 你是在害羞?

    这个梦太过美好和甜蜜,竟是让月清浅不想醒来了。

    秦墨宣在梦中同她说:“清浅,我喜欢你。”他的眉眼间尽是似水柔情,语气更是温柔。

    秦墨宣快上早朝了,起身之后,见月清浅还在睡,便过去看了看她。

    结果,正好听到她口中呢喃的一句“秦墨宣,我也喜欢你……”她嘴角还带着一抹浅笑。

    秦墨宣撩开床帐的手顿了顿,心口跳得飞快,几乎是欣喜若狂。

    不过,他到底还是抑制住了自己,生怕吵醒了月清浅。

    他挨着床沿坐了下来,而后俯身在她的唇角印下一个吻。

    秦墨宣看着月清浅的睡颜,笑了笑,之后出门吩咐了下宫人,让他们好好伺候着王后。

    在秦墨宣去上早朝后不久,月清浅便醒了过来,看着床顶微微愣了会儿。

    而后,她又想到了梦中所发生的一切,这一次她是再不会将此与预言联系在一块儿了。

    因为,那场梦委实太过美好,梦中只他们二人,他们之间什么都不用考虑。

    月清浅感觉有些羞耻,梦到秦墨宣也就是算了,竟然还梦到了他吻了她。

    这么一想,这承乾殿她是再待不下去了。

    生怕待会看见秦墨宣自己就觉得不自在,月清浅便趁着秦墨宣去上早朝的这会儿工夫,匆匆洗漱了下,便离开了承乾殿。

    月清浅回到自己的鸾凤殿,便微微松了口气,自在了许多。

    从前拒绝秦墨宣的心意时,她还尚且能保持着一些理智,逼得自己用冰冷的态度去对付秦墨宣。

    但如今,虽然还未完全接受秦墨宣的心意,但不拒绝却也是变相地给了秦墨宣接近她的机会。而自己亦是喜欢秦墨宣的,初尝情爱的月清浅,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与秦墨宣相处。

    饶是她平日里再如何冷静淡然,在情爱上,月清浅却不知该怎么办。令她又是欢喜又是甜蜜的,倒是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应对才好。

    就像她今早醒来,回想起梦到的那个梦,顿时有些无措。

    那个时候,脑海中便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离,逃离那个充满着秦墨宣气息的承乾殿。

    “娘娘,怎的这么早便回来了?”秋月和秋水二人见月清浅一大早便回来了,十分惊讶。

    月清浅稳了稳心绪,道:“陛下去早朝了,本宫便回来了。”这话说完,却又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

    秋月和秋水二人却是笑得十分暧昧,秋月道:“娘娘可用过早膳了?”

    月清浅也不再继续深究刚刚说的,究竟哪里不太对了。她摇了摇头,道:“本宫比陛下起得晚,没用膳便回来了。”

    说完,又觉得这话似乎也不太对。了究竟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秋水暧昧笑着,道:“想来是娘娘昨日累着了,所以连陛下起身都未知。”

    月清浅听完,瞬间脸颊通红,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

    现在细想,刚刚那话好像确实有几分暧昧。

    但她根本没这个意思啊,而且,她也没同秦墨宣一起睡啊。

    这种被人误解的感觉,月清浅觉得十分别扭,偏偏还不能解释。

    月清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心中有些怨怪秦墨宣,对着秋月她们却是当做听不懂这些话,道:“你们快些去准备早膳吧,本宫有些饿了。”

    “是。”秋水和秋月二人相视而笑,用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月清浅自然是发现了她们之间的互动,噎了噎,却是没说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心塞。

    秋水出去吩咐馨兰、馨竹做早膳了,而秋月则是留在了殿内伺候着。

    秋月笑道:“娘娘,昨日的事情,秋水已经同奴婢讲了,可见陛下是十分宠爱娘娘、相信娘娘的。”

    月清浅自然知晓她指的是什么,昨日秦墨宣不问缘由,这般相信自己,甚至还亲自为她证明了清白。她也正是因为这样,才动容了,才软了心思答应了秦墨宣给他机会。

    秋月又想到了梅兰的事情,便沉了脸道:“想不到梅兰竟会背叛娘娘,实在是可恼。”

    月清浅的目光黯了黯,浅笑道:“早些看清也好,总好过他日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她在背后捅刀子的好。不过,此事本宫觉得奇怪,这梅兰想来也不会无缘无故就背叛。或许,她有什么软肋在幕后主使的手中也未可知。”

    秋月点了点头,道:“此事,奴婢会去查探,只是这案子是陛下派人在审理,奴婢怕……”

    月清浅笑道:“本宫会同陛下说好,到时候你去查个明白便好。”

    “是。”

    但秋月皱着的眉头却并未下去,她仍旧有些担心道:“也不知究竟是何人,竟是这般恶毒,三番几次地想要害娘娘。上次的中毒也是,这次竟还想毁了娘娘的名节,实在是气人。”

    月清浅心中明白,那幕后之人是谁,她所猜到的应当是**不离十了。

    只不过,现如今却还是没有到动此人的时候,毕竟她背后还有一个庞大的家族。

    所以,月清浅也并没有打算将此事告诉给秦墨宣,她不想让秦墨宣感到为难。

    秋月隐隐猜测道:“娘娘,奴婢听秋水说,昨日这陈夫人一直在针对着娘娘,会不会便是那陈夫人想害娘娘?”

    月清浅打断道:“想那么多做什么,既然此事陛下已经去查了,自然便会给本宫一个交代。这幕后之人,是不是她,等事情水落石出了,自然就知晓了。”

    不过,月清浅心中明白,陈思雅这般谨慎之人,定然会将事情抹得干净。最后,也查不到她的头上,最多或许还会……

    月清浅的目光闪了闪,这便是后宫的残酷,视人命为草芥。

    “是,是奴婢妄言了。”

    主仆二人便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月清浅对着秋月道:“让谢嬷嬷好好整顿整顿鸾凤殿,本宫这鸾凤殿怕是有不少别宫里的眼线。”

    月清浅并不相信自己的那块手帕是丢在了外头,既然梅兰背叛了她,那么便很有可能,那块手帕便是她从鸾凤殿内偷走的。

    或许,她这宫里,还有不少其他人的眼线。

    秋月道:“娘娘,谢嬷嬷也正好有这个想法,昨日便想要请示娘娘呢。”

    月清浅笑了笑,道:“以后,谢嬷嬷若是想要在这鸾凤殿内做什么,譬如整顿这些。你让她尽管去做,不用向本宫请示,只需之后向本宫汇报下情况便好。”

    秋月笑道:“是。”

    秦墨宣下朝回来的时候,月清浅早已经人去楼空,问了宫人才知,她离开的时候走得匆忙,连头上的步摇都忘了。

    秦墨宣不由得失笑,想到今天早上她说的梦话,秦墨宣便觉得这怕不是因为害羞才走得这般匆忙吧。

    于是,秦墨宣今日的心情格外的愉悦,几乎可以说是满面春风了,一扫几日前的阴沉。

    秦墨宣在承乾殿里连片刻都未待,便拿着步摇往月清浅的鸾凤殿去了,顺便还让人将奏折也搬过去。

    月清浅正开始用膳的时候,秦墨宣突然来了,让她不由得呛到了,顿时咳嗽不止。

    秦墨宣赶忙大步朝月清浅走去,眉头皱了起来,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背,一边有些无奈道:“看到孤来,便这般吃惊吗?”

    秋月秋水二人,在为秦墨宣添置好碗筷之后,两人便很识趣的同张泉盛交换了一个眼神便下去了。

    月清浅咳嗽了好一会儿,才止住,道:“陛下这般不声不响地出现在臣妾的面前,臣妾自然是吃惊的。”也没个人通禀,她自然被吓到了。

    秦墨宣在月清浅的身边跪坐了下来,轻声笑道:“是孤让他们不通禀的,便是想看看你一个人在做些什么。”

    月清浅看着秦墨宣眉眼间的笑意,那温柔似水的眼神,这画面竟是与她在梦中的场景对上了,她颇有些吃惊。

    虽然,只是表情对上了,场景并没有。但想到那个画面之后的事情,月清浅这脸顿时就烧了起来。

    秦墨宣自然发现了月清浅的不对劲,还颇觉得她此刻很是诱人。

    不过,也让他起了逗弄的心思。

    他见月清浅目光躲闪,便道:“清浅,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可是不舒服?”

    月清浅噎了噎,被人看穿的感觉是真的不好,她赶忙道:“没,没有,臣妾只是……只是有点热而已。”

    秦墨宣故作疑惑道:“是吗?可孤怎么不觉得,难道又出现了什么其他的不适症状?可要叫太医来看看?”

    “不,不必了。”月清浅连说话都开始结巴起来,她此刻心跳得飞快,总有一种怕被人看穿的感觉。

    秦墨宣嘴角勾了勾,道:“清浅,莫非……你是在害羞?”

    月清浅立即否认道:“没有!”

    但心思被戳穿的感觉真不好,她的脸顿时烧得更红了。

    秦墨宣忽地轻笑出声,一阵笑声在鸾凤殿内回荡着,那是秦墨宣的笑声。

    月清浅恼羞成怒,转眼怒瞪着他,见到了他眼中的促狭,顿时明白了过来。

    “秦墨宣!”月清浅怒道。

第一百三十三章 臣妾认清了自己的心意

    秦墨宣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道:“清浅,你太可爱了,孤忍不住。”说罢,又笑了起来。

    月清浅本来就因为昨天晚上,被他撩拨以后做了那个梦,心情本就有些郁闷,现在见秦墨宣还敢取笑自己,更加生气了。

    她赶忙拿起碗碟上的一个包子,将其塞到了秦墨宣的嘴里,怒道:“用你的早膳!”

    但做完以后,两个人都愣住了。

    秦墨宣此刻的样子颇为的滑稽,倒是缓和了几分他身上的冷漠气质,看起来平易近人了些。

    月清浅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赶忙告罪道:“请陛下恕罪,清浅无礼了。”

    秦墨宣倒是并没觉得被冒犯了,反而觉得月清浅如今这幅模样活泼了许多,也变得有生机了许多。

    他如今最想看到的便是她对自己无礼的模样,那样会让他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可以让她信赖和依靠的人。

    秦墨宣抓住了月清浅的手,让她素白的手又重新捏住了他口中的包子,而后他咬了一口。

    月清浅有些吃惊,道:“陛下这是在做什么?”

    待秦墨宣吃下口中的那口包子以后,他才笑着道:“清浅,这包子既然是你送到孤的嘴边,自然应该你亲自喂完。”

    月清浅愣了愣,这是什么逻辑,她有些无奈。

    本想收回自己的手,但无奈秦墨宣握得太紧,让她挣脱不得。

    秦墨宣倒是不管她如何挣扎,就着她的手低头又咬了一口。

    或许是月清浅喂的,这再普通不过的包子倒是让他觉得比以往的任何包子都要好吃。

    月清浅只感觉自秦墨宣来了以后,自己脸上的烫感就一直没有降下来过。

    月清浅只感觉自己此刻像是那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挣扎着出不去,但这锅中却又有着蜜糖。

    喂秦墨宣吃包子的时间,她感觉很是漫长,从未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慢过。

    秦墨宣最后终于还是吃完了,末了还亲了一下月清浅的指尖。

    月清浅一惊,赶忙抽回了自己的手,这脸上发烫,感觉是冷却不下去了。

    秦墨宣笑道:“清浅,你怎的还是这般害羞,这脸红得跟什么似的。”

    月清浅这下可是不敢再造次了,不然结果只会让她更加脸红心跳。

    她强自镇定道:“陛下,你这早膳也用了,是不是该回承乾殿去处理公务了?”

    秦墨宣似笑非笑,道:“清浅,你这是因为太害羞了,不知道怎么面对孤了?”

    “没有,陛下想多了。”月清浅尽量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但好像并没有什么作用。

    “那你这是怕孤耽误了国事?”

    月清浅赶忙顺着阶梯下,点了点头。

    秦墨宣勾了勾嘴唇,道:“正好,孤已经让人将那一堆奏折都一并带了过来。”

    月清浅噎了噎,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顿时觉得自己没话讲了。

    秦墨宣伸手朝月清浅的脸而去,月清浅一愣,下意识就要躲开,秦墨宣却是立即道:“别动,你嘴边有东西。”

    月清浅顿时止住了动作,秦墨宣便触上了月清浅有些滚烫的脸庞,指尖轻轻抚摸着。

    月清浅只觉得他大手所触及到的地方,顿时引起一阵酥麻,瞬间蔓延了她的全身。

    秦墨宣笑道:“清浅,你是不是梦到我了?”他清冷的声音,此刻似是带着蛊惑一般。

    月清浅愣了愣,有些惊讶他怎么会知晓。

    不过立刻否认道:“没有,陛下想多了。”

    “是吗?可今早上你说了句梦话。”

    月清浅一惊,不会是她说了什么不该被秦墨宣听到的话吧。

    想起梦里的一切,她的脸更是红了几分,也烫了几分。

    月清浅干笑道:“是吗?陛下可能听错了吧。”

    秦墨宣勾着唇道:“清浅,你是怕孤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内容?”

    “没,没有。”

    秦墨宣一字一顿道:“你说,你也喜欢我。”

    这一刻,世界仿佛静止了一般,秦墨宣带着笑意,而月清浅则是愣住了。

    “我……”

    良久,月清浅想要说些什么,但开口一个“我”字,之后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墨宣看到了她眼中的复杂,握住了她的手,轻轻摩挲着。

    他道:“清浅,孤不会逼你,只希望你能认清你自己的心意。”

    两人之间沉默了许久,而后月清浅在轻声道:“好。”

    月清浅看着秦墨宣握着自己的那只手,那样温暖,又那样令人心安。

    她忽然觉得,自己不该放开这只手。

    秦墨宣说的对,既然她的宿命本是可解的,那么或许还有希望呢?

    如若如此,那么她和秦墨宣之间,最后是不是不会走到那一步。

    或许,他们二人间会一起携手到老呢?

    月清浅的心中忽然燃起了一丝希望,她心中有了决定,她或许不会放开这只手了。

    月清浅微微笑了笑,反握住了秦墨宣的手。

    秦墨宣一愣,顿时有些喜上眉梢。

    “清浅……”秦墨宣惊喜地看着月清浅。

    月清浅笑着道:“臣妾认清了自己的心意。”

    “当真?”

    月清浅轻轻地点了点头,她也想要放肆地爱一次,即便他们之间横亘着许多。

    秦墨宣握着月清浅的手又紧了紧,而后一把将月清浅拉到了自己的怀中,道:“清浅,你若是抓住了孤的手,那孤便不会再给你后悔的机会了。”

    今后,无论你再如何抵抗,我都不会再让你反悔了。

    秦墨宣从未知晓自己的占有欲竟会这么强烈,但能让他有这般强烈占有欲的人,却唯有月清浅一个。

    秦墨宣忽然之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却又似乎有些疑惑。

    不过,眼下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此刻他欣喜若狂的心情。

    月清浅还未反应过来,秦墨宣便低头吻住了她的嘴唇,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他的吻霸道却又带着温热,还有炽热,像是要用火将自己吞噬殆尽一般。

    不过,月清浅并未反抗,而是攥紧了秦墨宣的衣袖,被迫承受着。

    似乎是怕吓到了月清浅,秦墨宣克制了些,动作变得十分温柔,让月清浅不知不觉沉浸了进去。

    她的手渐渐环住了秦墨宣的脖颈,而秦墨宣感觉到了她这些轻微的回应,抱着她的手更是紧了几分。

    良久,见月清浅呼吸不过来了,才放开了她。

    她此刻瘫软着身子,靠在秦墨宣的怀中。

    此刻的她含羞带嗔,美目间含着一层雾气,让她看起来更加的动人,也更加的惑人。她的嘴唇微微喘着,双颊通红,发丝微乱。这幅样子让秦墨宣看得心头一阵燥热。

    他身上的兽性被激发了出来,不过到底是克制住了自己。

    此刻还不是时候,但那一天迟早会来的。秦墨宣勾了勾嘴唇,似是在预谋着什么一般。

    他微微低头,在月清浅的耳边道:“清浅,你这样子更诱人了。”

    月清浅一听,清醒了几分,挣扎着要起身。

    秦墨宣也不阻止,反倒是帮着她重新又跪坐到了一旁,手却是不肯放开。

    月清浅又羞又恼,除了怒瞪,也没别的法子,她的力气又没有秦墨宣的大。

    秦墨宣有些无奈道:“清浅,你这样除了增加男人的征服欲以外,并没有什么作用。”

    月清浅索性转过头去,不再理秦墨宣了。

    秦墨宣无奈一笑,得了,把媳妇得罪了,还得哄回来。

    秦墨宣赶忙握着月清浅的手道:“乖,不逗你了。”

    月清浅这才缓和了些,但仍然没有要理秦墨宣的意思。

    秦墨宣无奈笑道:“清浅,乖,孤真的不逗你了。”

    月清浅颇有些无话可说,秦墨宣这是在哄她吗?好像还是哄小孩子的语气,虽然有些不习惯,不过他还是很认真的在尝试着。

    心顿时软了下来,本来还有一些生气的。现在却是想气也气不出来了,月清浅只感觉自己像是被秦墨宣吃定了一般。

    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终于还是转过头来了,道:“陛下以后可万不能在对臣妾说这些话了。”月清浅还有些脸红。

    秦墨宣笑道:“好。”

    平日里不说,不代表将来也不说,他也只答应现在不说罢了。

    秦墨宣将月清浅又重新拥入了怀中,并且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印上一吻,道:“不过,清浅,我想知晓,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这个问题他还挺想知道的,亦是想告诉她,自己是何时喜欢上她的。

    月清浅有些惊讶道:“陛下为何想要知道这个,总归陛下是知晓臣妾已经喜欢上了陛下,至于何时喜欢上的,那并不重要。”

    秦墨宣却是笑道:“但我就是想知道,难道有什么不能说的?”

    月清浅有些不自然道:“臣妾忘记了,并不记得是在什么时候了。而且,臣妾在感情的问题上,迟钝得很,也不知道究竟是在何时喜欢上的。”

    秦墨宣感觉到了她微微的躲闪,微微思索了下,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有些吃惊道:“清浅,你该不是做了那个预言梦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我了吧?”

第一百三十四章 王后复宠

    月清浅微微一愣,那个时候秦墨宣是她见过的月府中以外的其他男子,而且比她所见过的任何男子都要生得俊美。

    她并不否认,第一次梦见的时候,有些意外,亦是有些心动。

    但那也只是单纯地欣赏一个人的容颜罢了,那种喜欢只是人对于美好事物的向往罢了。

    她倒是有些佩服,秦墨宣还能想那么多,都想到那个时候去了。

    她要真是那个时候就喜欢上了,又得知了之后的结局,那估计是万万不会只呆在月落庵中那么久,必然会从一开始就逃得远远的。

    说真的,她其实也并不是特别清楚确定自己究竟是何时喜欢上秦墨宣的。

    感情这东西,委实奇妙。

    最后,她只是微笑着道:“若真是那个时候就喜欢上了,那臣妾岂不是对陛下一见钟情?也应当是想尽了办法出现在陛下的面前,好早些到陛下的身边不是?”

    当然,她这只是玩笑话。

    秦墨宣笑了笑,她若是那会儿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自己或许不一定会喜欢上李菲菲。

    秦墨宣似乎有些看清了自己对于李菲菲的感情,他与她之间,始于年少时的陪伴。

    而与月清浅,却实在是一种很不一样的感觉。

    秦墨宣如今都有些怀疑自己,怀疑自己究竟是否真正懂得什么是情爱。

    脑中只闪过一个念头,还未来得及想明白,便就此闪过了。秦墨宣也不再去想这些,毕竟美人在怀,还有什么比怀抱着喜欢的人更重要?

    听到月清浅的话,秦墨宣虽然不至于失望,毕竟那个时候她在梦中见到的自己也不知是个什么样的。

    不过,没听到她的答案,还是觉得有些失落。

    月清浅想了想,道:“陛下问臣妾这事儿,是否是想告诉臣妾,你是何时喜欢臣妾的?”

    秦墨宣默了默,唇角带着一丝无奈的笑,道:“清浅,有的时候,我真希望你能糊涂一些,别这般聪慧。”

    月清浅笑了笑,道:“陛下若想要臣妾糊涂,却也是可以的,但陛下得给臣妾暗示啊。”

    秦墨宣看着她带笑的眼眸,轻笑出声,有些忍不住地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

    月清浅炸了眨眼,但心口却是小鹿乱撞。这般亲昵宠溺的动作,让她微愣了下,脸颊有些红。

    不由得低头小声嘀咕道:“陛下这是做什么?也不怕被人看见。”

    这般亲昵又宠爱的动作,从未有人对她做过,父母亲没有对自己这样过,只有秦墨宣。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将自己宠在手心一般,让她觉得心中甚是甜蜜。

    秦墨宣笑了笑,道:“这殿内只我们二人,你在怕什么?还是在害羞?”

    月清浅再次抬头怒瞪了秦墨宣一眼,刚想反驳,又听得秦墨宣继续道:“更何况,国君宠自己的王后,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月清浅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她看了秦墨宣许久,才道:“陛下的冷漠哪里去了?”

    秦墨宣再次刮了下月清浅的鼻子,笑道:“那只是对别人,对喜欢的人便不再是如此了。”

    月清浅感觉自己都变得蠢笨了不少,难道这便是恋爱中所有女子的通病吗?

    明明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明显,为什么她还要问?

    不过,问都问了,也不能怎么样了。

    “陛下撩拨人的方式倒是很有一手,想来是在这后宫之中用惯了,所以很是得心应手。难怪这后宫的女子,都被陛下迷住了。”秦墨宣这语气太过熟稔,想到这后宫这么多女子,便有些醋意。

    秦墨宣的目光顿时认真了几分,道:“清浅,这些话,我从未对其他人说过,只除了你。”

    月清浅愣了愣,却并未完全相信,道:“那李菲菲呢?陛下也没有对她讲过吗?”

    秦墨宣被问住了,他似乎终于感觉到了自己对月清浅和李菲菲是两种不同的对待方式。

    对于李菲菲,他从来都是“发乎情,止乎礼”,时刻保持着自己的理智。可对月清浅,他却常常忘记了理智。

    难道是因为不够喜欢吗?

    但若是不够喜欢,那四年以来,又为何会一直那般痛苦?

    秦墨宣第一次这般疑惑。

    对于秦墨宣的沉默,月清浅也算是第一次尝到了嫉妒的感觉了。

    不过,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陛下若不想回答便不回答吧,臣妾心里都懂得。”

    秦墨宣这才反应过来,月清浅刚刚还在问自己问题,赶忙道:“清浅,不管你信或是不信,有些话,我只同你讲过。如今,我只是还未曾弄明白有些事情,但我迟早会弄明白的。我只希望,你能多给我一些时日,可好?”

    月清浅有些惊愣,她未曾想到秦墨宣竟会对自己解释,下意识地便点了点头。

    秦墨宣温柔地摸了摸月清浅的头发,满眼都是宠溺。

    之后,秦墨宣便留在了月清浅的鸾凤殿中,在榻上处理公务,对面月清浅在安静地看着书。

    秋月和秋水偶尔会端些茶水和点心进来,但悄悄放下以后,便又悄悄离开了。

    她们心中为自家主子高兴,也不想打破这宁静美好的画面。

    鸾凤殿内倒是静谧美好,但这皇宫之内的其他地方却并不是太平静。

    王后复宠的消息,自然是以飞速传遍了整个皇宫。

    宫里从来便不是太平的地方,尤其是女人多的地方,那便更不会太平。

    陈思雅听到关于月清浅的消息以后,又在自己的殿内发了好大一通火。不过,经过自己心腹的提醒,到底还是冷静了许多。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笑着对自己的心腹兰儿道:“王后复宠,自然除了本宫以外,还有不少人觉得不开心呢。”

    兰儿立即回道:“是啊,主子,这原本被众人捧着,以为会成为王后的叶夫人应当也不会好受到哪儿去。还有,同样是掌权掌了一段日子的苏念璃想来,也不会愿意将手中的权力归还。”

    陈思雅勾唇一笑道:“是啊,想来只要稍稍挑拨一些,不必本宫亲自动手,也自会有人出手。”

    兰儿也笑,道:“是呢,主子现在可是要去哪个宫中?”

    陈思雅冷笑道:“这苏念璃不是同这叶静语的关系如同姐妹吗?本宫倒要看看,在尝到了某些甜头以后,她是否还能同这叶静语保持着好姐妹的关系。”

    兰儿愣了愣,道:“主子是要挑拨叶苏二人?可她们与王后……”

    陈思雅笑道:“兰儿,有的时候,要达成一个目标并非要采取直接的方式,也可以迂回一些。这样不仅能达成你最初想要的那个目标,或许还能获得意想不到的惊喜。”

    兰儿微微思索了会儿,笑道:“主子说得是,兰儿受教了。”

    陈思雅笑道:“那咱们走吧,便先去这苏念璃的宫中。”

    “是。”

    两人一边走着,陈思雅一边压低了声音问道:“事情可办好了?”

    兰儿自然懂得她说的是何事,低头笑道:“主子,奴婢都已经安排好了,派人将他们家人的东西拿了进去,他们看到便会明白。”

    “若他们不自裁,奴婢也早已经买通了狱中两个狱卒,他们到时候自会动手。”

    “可别让人看出了马脚。”

    兰儿自信道:“那两个狱卒是做惯了这些事情的,到时候会将他们伪装成自杀的样子,便谁也查不到我们的头上。”

    陈思雅阴冷一笑,道:“好,你做得很好。”

    “多谢娘娘夸奖。”

    漪澜殿中,传来了一阵琵琶音。

    这漪澜殿,本是李嫣然的宫殿,唯有夫人可以居住。但苏念璃成为夫人以后,自然便成了这漪澜殿的主人。

    但这漪澜殿已是同一开始大不相同了,这倒是十分显而易见的。

    毕竟,苏念璃同李嫣然的喜好不同,苏念璃入住漪澜殿后,这布置和陈设都大改了。

    陈思雅在庭院之中等候着,倒是饶有兴致地欣赏起这庭院中的花来了。

    李嫣然喜欢牡丹这等富丽堂皇的花,所以这漪澜殿曾经种了不少牡丹花,各种品种都有,可见李嫣然对此花也是爱极了的。

    不过,陈思雅却也明白,这李嫣然所爱的并非是牡丹,大概是这牡丹被誉为花中王后,所以她才喜欢。

    想起李嫣然,陈思雅不由得冷笑了几声。

    李嫣然从刚入宫起,便已经开始处处显露出自己将来必是王后的感觉来,这在后宫中只会加速死亡罢了。所以,她死得也并不愿,显而易见的结果。

    不过,经过此事,陈思雅这心倒是沉静了几分,怪她操之过急了。

    以为一切都已经算好了,结果经算漏了失败了该如何,那个破绽太过明显了。

    是她太过自信了,不然也不至于输得这么惨烈。

    不仅如此,反而让月清浅复宠了。

    之前在自己宫殿的时候,她还尚且觉得咽不下这口气,但如今来到这座李嫣然曾经待过的宫殿以后,陈思雅却冷静了下来。

    对了,她怎的就忘了,这李嫣然不就是因为太过张扬而死的吗?

    而她如今便是再重蹈她的覆辙,若她再这般下去,只怕这下场会同李嫣然一样。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2273/ 第一时间欣赏预言皇后最新章节! 作者:君少双所写的《预言皇后》为转载作品,预言皇后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预言皇后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预言皇后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预言皇后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预言皇后介绍:
月清浅是月家最后一个预言师,但她的命运从一开始就注定好了。 月家与西秦国王室有个不成文规定:月家若有女,王室中人必须娶其为王后。 因着这个约定,她与西秦国新任国君秦墨宣被命运绑在了一起。 秦墨宣是个雄才伟略、胸有丘壑的国君,他的目标不止是强国,更是要一统天下。 在实现一统天下的过程中,他们彼此相知相惜相爱。 但月清浅清楚自己的宿命,不敢爱,努力与命运抗争。 …… 初见时,他给她两个选择:要么死,要么做他的王后。 她选择了做他的王后,只因为,她怕死。预言皇后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预言皇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预言皇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