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一章 老哥,来啊单挑啊?
沈利嘉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双手凝成黑紫之色,几乎就要生生捏断王久旦和博洋的脖子。
张隆大吼一声;“不可!”
他飞身跳出,迅速冲向沈利嘉。
沈利嘉提着两人快速后退,吼道:“别过来!你过来我就捏死他俩!”
说实话,沈利嘉虽然恼怒,但他知道自己不是面前这位粘杆司首领的对手,贸然跟他打只会像现在手里的两个弱鸡一样被抓,成为人家的盘中餐。
到时,受不利影响的还是花独秀。
但是他又不确定手中这两只弱鸡对粘杆司有多大分量,能不能胁迫他们停手?
只能喊一嗓子试试,有用最好。
沈利嘉一喊,张隆立刻停止紧逼,却始终追在沈利嘉后面两丈处。
沈利嘉心里一喜,哎呦,这两个小鬼值钱啊?
竟能让面前这位粘杆司首领有所忌惮?
看来他俩不是简单喽故怯械闵矸莸摹?/p>
沈利嘉考虑,要不要用这两个小子威胁粘杆司首领,来换他们三个离开?
但想了想,现在事情发展的有点棘手,那边雷鸣?浠乖谝郧康潦琢熘圃贾诤贩耍?饷嫖e判∫磺?康聊兀?獗咚?桓鋈嗣娑哉掣怂菊怕≌娌桓掖笠猓?退惆阉?矸排埽??呐埽?/p>
一个不小心立刻又是重重包围。
局面有点复杂,沈利嘉还没想出该怎么办,花独秀那边战局却起了变化。
本来花独秀以一己之力大战二三十号粘杆司校尉,非常吃力,简直就是摇摇欲坠。
尤其是张隆和付云通二人实力太强了,全都在内力外放大圆满境界,花独秀完全不敢硬拼。
他只能靠万花筒一样的剑意来迷惑众人,再靠着快到令人难以掌控的速度在人群里腾挪,一边躲避张隆和付云通的追杀,一边寻找机会干掉一两个粘杆司校尉。
若放在以前,花独秀绝对顶不住这么多人围攻。
但现在不同了,他非但内力充盈,加之“一气双化”功法加持,激斗这许久非但气势没有下降,反而越打越顺手,战团越挑越大。
花独秀陆陆续续把围杀他的粘杆司校尉打趴下好几个。
几乎都是一剑制敌。
就像一头饿狼进了羊窝,或许有两条牧羊犬一直在追他,但这头狡猾的狼找机会随便一爪子拍下去,随便咬上一口,羊窝里的羊也受不了。
更何况身处乱局,到处都是随时出黑刀的军队武士和黑心悍匪,任谁都要给背后留一份注意。
一刻钟的时间,花独秀竟接连打倒数人。
当然,随着乱局结束,花少爷立刻绷到了极限,满头都是大汗。正这时,张隆猛然发觉沈利嘉怒吼着冲向王久旦和博洋二人,脑袋一懵,哎呀,我怎么把他俩给忘了?
王久旦可是指挥使大人的独子啊,还是中年得子,简直宝贝坏了。
博洋是蛇谷粘杆司的重要合作金主,好多生意要通过博氏家族的手来变现。
他俩,都不能死啊!
张隆立刻撇下花独秀,领着几个校尉追上沈利嘉。
花独秀松了口气。
我的天,两条牧羊犬终于走了一只。
时不我待啊!
花独秀深吸一口气,手中雅卓高高举起,他整个人跳到半空之中。
在那一瞬间,围攻花独秀的粘杆司校尉们好像看到了一只飞天的孔雀王。
他迎着炽烈的太阳猛然开屏,霎时间七彩的霞光在太阳反照下闪耀四方,让人忍不住都想感慨几句。
美,太美了!
壮丽!
就在这一瞬间,开屏的孔雀王消失在天空,化身为剑者花独秀,一剑扫过,三个粘杆司校尉大意之下被打伤后颈,翻着白眼软倒在地。
其他校尉咬牙继续追捕,花独秀飞奔中忽然回身,刹那间平地生雪,以花独秀为雪眼,劲风把漫天鹅毛雪花卷成一个遮天蔽日的大漏斗,花独秀的身影猛然从漏洞中央刺了出来。
周围温度似乎莫名下降了几度,所有人都感到一丝寒意。
但花独秀的剑却是炽热无比,犹如火山口喷出的暗红流岩一样。
这是花独秀改进的纪念泽的剑意。
虽不如纪念泽使出来纯粹,但意境更浓,更猛烈。
一个回马枪,花独秀再次打飞两人。
付云通真的是气的想骂娘。
花独秀简直太狡猾,狡猾到了极点。
一年前,花独秀或许还只能以超快的速度跟他拼个两败俱伤,但现在,他不需要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因为他的内力几乎是源源不绝的,可以支撑花独秀一直这么无赖的打下去。
付云通跟在花独秀身后急奔,双掌一次次贴着花独秀身后衣摆滑过,却总是打不中他。
这小子狡猾的像只泥鳅。
此刻张隆被迫撤走,付云通更加焦急。
花独秀以最快速度接连打倒数人,忽然回头,大喝道:
“付云通,你敢不敢跟我一对一的打!”
付云通暗骂,我为什么要跟你一对一的打?
我吃饱了撑的么?
你牛批打倒我几个兄弟,我们剩下的人依旧多得很,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硬撑多久?
付云通冷着脸不说话,只是仍旧紧追花独秀不舍,周围十几个粘杆司校尉同样举着刀剑各种围追堵截。
花独秀轻笑,我要跟你一对一,还用你允许?
他余光看了沈利嘉和雷鸣?涞热艘谎郏?秃鹊溃?/p>
“嘉嘉,稳住局面!”
沈利嘉被张隆等人团团围住,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听花独秀喊了一嗓子,立刻来了精神,再次恢复那股混世魔王的气势:
“让你们后退!听到没有,后退!不然我先抠掉这小子一只眼珠子!”
说着,他掐着王久旦脖子的胖手伸出一根邪恶的手指,朝王久旦眼睛探去。可惜啊,他的手指太短了,弯弯曲曲的完全够不着王久旦的眼睛,还差一点抠进王久旦的鼻孔里。
王久旦吓坏了,嘶鸣道:“别抠我,别抠我!”
张隆等人看沈利嘉气焰疯狂,唯恐他真的抠了王久旦眼珠子,只好稍稍后退。
花独秀冲出众校尉包围,赶紧沿官道朝北方奔去。
两侧林中满是强盗,只有往来时方向,往北跑才安全。
他一跑,付云通等人立刻追赶。
跑了一段,花独秀又折返冲进林中。
林中草木茂盛,毒蛇密布,跑起来速度未免要慢了许多。
粘杆司众多校尉立刻就有点跟不上了。
只有付云通实力强悍,依旧紧紧追赶花独秀。
花独秀引着付云通在林中左冲右撞,一刻钟后连花独秀自己也不知道他到了哪里。
前方隐隐有流水声传来,花独秀心里一喜,到河边了!
河边好,有水的地方更能发挥剑意。
花独秀侧耳倾听,身后除了付云通低骂着追赶,其余校尉已经跑丢了。
呵,我都说了要跟你一对一,你偏不理我,这不还是被我单独带出来了么?
面前是一条宽不过两丈的溪水,花独秀飞身跳过,立刻转身不动。
付云通气喘吁吁追来,站在溪水对面怒目盯着花独秀。
花独秀笑道:“老哥,你先歇会儿?”
付云通咬牙道:“花独秀,你很能跑啊?”
花独秀说:“没办法,我有顶尖功法在身,内力怎么用都用不完,一点都不累,你说气人不?”
付云通:“……”
花独秀说:“我跟北郭铁男最后决战你看了没有?”
付云通一边听着身后声音一边说:“看了,如何?”
花独秀说:“不用听了,你那些手下跟咱们隔着一座山呢,他们迷路了。”
“付老哥,你对我真是煞费苦心啊,一年多了,还不放弃?”
付云通冷笑:“一年前你手里尚且只有一块秘宝,现在你手里应该有两块,我更加不能放弃。”
花独秀奇道:“你们都知道了?”
付云通说:“要说不知道,那你就太低估粘杆司打探情报的能力了。”
花独秀说:“行吧。我刚才问你看没看我跟北郭铁男的决斗,就是想告诉你,当我决定不跑的时候,才是最可怕的。”
“我不跑了,北郭铁男都被我一剑捅穿脖子,现在,轮到你了。”
付云通仰天一笑:“笑话,真是笑话!你以为我是谁,一个乳臭未乾的毛头小子么?花独秀,你未免太自大了些。我追你或许追不上,但一对一对决,我真是求之不得!”
花独秀奇道:“哦?自我感觉这么良好?那行吧,咱俩也别浪费时间,这样,你打赢我,我手里两份秘宝全给你,你输给我,就要回答我几个问题,如何?”
付云通冷笑:“不用跟我讲条件,打过再说!来!”
花独秀噘嘴:“你这人好没趣味,行,那你看好了!”
花独秀深吸一口气,把大量内力灌进雅卓之中,暗红色的桃木剑甚至隐隐有紫色光泽流转。
花独秀一个起势,眼神猛然明亮起来。
付云通却忽然闭上了眼睛。
他想起武道大会最后决赛时,北郭铁男就是闭着眼跟花独秀打的。果然,这么一闭眼,花独秀那随时随地绽放的汹涌剑意立刻就淡了许多。
花独秀一声冷笑,真是东施效颦,小黑蛋那是什么悟性,你又是什么悟性,还想学他?
行,那我就耍耍你。
花独秀立刻运起云淡风轻的剑意冲向付云通,付云通虽然闭着眼,但纵横江湖几十年,武者的敏锐是一点不差的。
花独秀冲来,付云通小心应战。果然,闭着眼的话那股令人眼花缭乱,如处缤纷剧变世界的感觉立刻淡了很多。
花独秀手中雅卓飞动不停,精妙剑招一套接着一套,可惜他内力不够浑厚,始终围着付云通上下翻飞,不敢硬碰。
付云通更加放心,花独秀果然还是担心损坏掉手中桃木剑,掣肘太多了。
花独秀眼神中满是嘲讽笑意,偏偏嘴里还不停的“哼哼哈嘿”鬼叫个不停,就好像他打的多投入多卖力一样。
缠斗一刻钟,这一刻钟里,花独秀始终拿捏着分寸,只使出八成实力,确保他绽放的万花筒剑意既让付云通颇为忌惮,又确保能接的下来。
一刻钟之后,付云通隐隐松了口气,开始大举反攻。
花独秀,不过如此!
就在付云通踏步追杀花独秀的同时,花独秀大踏步后退,瞬间闪出去两三丈远,然后气势一凝,立刻一股冲天的强悍剑意透体而出。
以花独秀为中心,脚下的大地像是沸腾了一样,一道道白色怒流冲天而起,像是强横了一百遍的喷泉从周边同时喷上了天。
白虹剑法天越白虹!
至强的剑意,花独秀上手就是必杀。
他双腿猛然跳起,“魔流叱风痕”的身法运用到极致,花独秀正面朝付云通冲去!
第二九二章 你看我这个真理怎么样呀?
一开始,付云通还闭着眼。
这一刻钟里,他的脑海可谓是翻天覆地,精彩纷呈。
哪怕花独秀并没有使出他最强最拿手的套路,单单漠北几十家名门大派精妙剑招的剑意,已经让付云通如坠云雾里。
但这一瞬,情况变了。
他感觉面前不到一尺深,只有两丈多款的溪水变成了汪洋大海,深不见底又辽阔没有尽头的汪洋大海,而花独秀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白色的光柱刺破海面,迎面而来。
花独秀每一脚踏出,溪水里的清水迸溅到几尺高,付云通虽然看不见,但那股猛烈的感觉却更加强悍,就像是光柱变成实质化一样,一个直径十几丈的巨大光柱自深海而来,迎面砸向自己。
快到了极限。
这种感觉太强烈了。
三丈多远的距离几乎是一息而至,花独秀一剑刺出,付云通立刻全身凝出护体气膜,猛的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了花独秀。
花独秀,已经到了三尺之外。
光柱消失不见,花独秀不再是光柱,而是变成一支穿透力强到令人心颤的利箭,直冲心窝而来。
正常来说,白虹剑法这招使出来,应该是“一剑万里,万里一剑”的剑意,目标会有一种被神箭手狙击的惊悚感,甚至浑身都会有强烈的战栗出现。
花独秀现在使招,已经完全不看招式精不精准,只看如何顺手,如何自然而然,如何与他快如闪电的身法更好结合。
所以他模拟出的剑意微微会有些变形。
付云通忍不住睁眼的一瞬间,他看到花独秀飞来的身姿,那股滔天巨浪,白芒化为一箭刺破万里瞬息而至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这是高宗剑法!
花独秀竟能把高宗剑法使出这般程度?
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闻名天下的高宗白虹剑法,竟然被一个纪宗子弟花独秀学到如此深度?
付云通顾不得多想,此时想躲也晚了,这招来的太快,好在他提前凝出护体气膜,立刻双臂交叉,以强悍掌气硬震花独秀这一剑。
拼着伤掉一只手掌,他也要把花独秀的剑废掉!
废了花独秀的剑,顺手就是一掌,立刻就能反守为攻,把这个上蹦下跳的臭小子拿下。
三尺的距离,太近了。
花独秀太快。
付云通的念头刚起来,花独秀眼神立刻看透了他的打算。
他是既打着花独秀不敢冒险拿小红剑硬碰的算盘,又做着真硬碰我就顺势毁剑伤人的主意,想要吃定花独秀。
而花独秀呢?
他既一剑刺了出去,又不给付云通毁剑伤人的机会。
因为在掌剑相交的一瞬间,花独秀手中雅卓忽然绽放出一股紫色气芒!
在一瞬间,花独秀强行突破“剑气外放”境界,用他尚显微弱的剑气刺穿了付云通的肉掌。
若问,付云通的护体气膜呢?他的强悍掌力呢?
被“天越白虹”的超强剑意破防破掉了。
别说是付云通,哪怕是北郭铁男面对花独秀,依旧会被破防。
剑意这个东西,看似虚无缥缈,只是影响人的判断和神识,让人产生幻觉,但它确确实实有很强的破防能力。
具体为什么,花独秀还没勘透。
但没勘透没关系,能用就行了。
花独秀一剑刺穿付云通的铁掌,剑锋猛的捅进付云通的左肩窝。
直到这时,付云通还没反应过来,脑袋里设想的还是拼着伤着一手毁去花独秀的小红剑,然后右掌跟上拍废花独秀。
雅卓刺入付云通的左肩窝时,付云通的右掌仍旧拍了过来,对准花独秀胸口拍了下来。
他完全可以拍花独秀的脑袋,但花独秀掌握了一些讯息,留他一命还有用,所以付云通决定拍他胸口。
只是可惜,设想的再好也是白费力气,付云通这一掌到底是拍不下去了。
因为花独秀剑锋一扭,左手手心和肩窝传来的剧痛唤醒了他。
右掌猛的停在了半空。
花独秀低喝一声:“败……!”
他猛的抽剑,瞬间转身到付云通之后,剑锋贴在了付云通脖子上。
付云通一脸不敢置信,但身上传来的剧痛让他不得不信,他的手掌,竟然被刺穿了?
而花独秀的剑,却完好无损?
不可能,这完全不可能啊?
他的境界明明比我差了那么多,怎么可能刺穿我的铁掌?
不管他接不接受,事实已经发生。
花独秀微微一震,小红剑上的血渍全部震飞,暗红色的剑身依旧闪闪发亮,光洁如新。
他在付云通身后说:“老兄,如果不想失血过多而死,我建议你赶紧止住伤口。”
付云通羞愤难当,咬牙用右掌止住肩窝和手心伤势,然后站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
花独秀依旧是站在付云通身后,笑道:“怎么着,很吃惊?很不敢置信?”
付云通脸色阴沉的厉害,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
花独秀摇头道:“不,你没有低估我,你是高估了你自己。”
“这次你跟那位张老兄带了这么多人来,是铁了心想活捉我。你们计划的是挺好,可惜啊,当我把你单独引出来时,你却忘了你的计划,你高估了你自己。”
付云通:“……”
花独秀再次轻笑几声。
他为何要躲在付云通身后?
因为他强行冲破剑气外放境界,等于是瞬间把几乎全部内力都从雅卓身上逼出,这会儿他脸色苍白,双腿隐隐都有些发抖。
但拿着雅卓的右手却纹丝不动,稳得一批。
花独秀一边故作镇定的跟付云通闲扯几句,一边“一气双化”功法运化,快速回复内力。
几息之后,花独秀又恢复了。
付云通在震惊之余,错失了挣开禁制的最好时机。
花独秀缓缓走到付云通正面,一脸坏笑的问:
“老哥,你之前说,真理就是手中锋利的刀,就是无敌铁拳,就是人多势众,就是实力,这句话我还是比较认同的。”
“那么我问你,你看,现在我手里这把真理,她又细又长,还是木质的,你说这把真理说服力怎么样呀?”
付云通脸色难看:“……”
花独秀说:“你现在没话说了?不犟了?知道我这把真理的厉害了?那行,那咱们说正事。”
“之前打的赌,还算数吗?”
付云通沉着脸说:“打赌?打什么赌?”
花独秀说:“你赢了,我交出两块地图残片,我本人任你发落。”
付云通:“……”
花独秀说:“我赢了,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老实告诉我。”
付云通一声冷笑:“你这是白日做梦,我是粘杆司的指挥使,我不会回答你任何问题的。”
花独秀说:“这样啊?付老哥,你活到这个年纪,身居如此高位也不容易,如果今天我废掉你的经脉,让你苦练得来的武艺尽数失掉,你猜会怎样?”
付云通说:“你不用说这些吓唬我,没了武功,大不了我转文职,一样活得滋润潇洒。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想套我的话?不可能的。”
花独秀看付云通已经止住身上伤势,赶忙封住他的要害穴道,让他无法运转内力。
“付老哥,人生不易啊。有人说,能上能下方为好汉,可是很多人就是能上,一旦下来,那真是呼天抢地,饭都吃不下,恨不得几天就要郁郁而终。”
“听说粘杆司不养废人,我若是把你武功废了,你去当什么文职?你以为是在枢密院啊,还文职,你知道这么多,若是武功全废,单你的仇家就绕不过你。”
付云通:“……”
花独秀说:“当然,道理你比我懂的多,我不想在这上面多费口舌,商队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我只问三个问题,你回答我了,我就不废你武功,放你生路。话已至此,废话我不想多说了,现在我问第一个问题。”
花独秀认真看着浮云通的眼睛,问:“帝国手中现在总共掌握几块地图残片?藏在什么地方?”
付云通哈哈一笑:“你这是两个问题?”
花独秀:“……”
“那你先回答前面部分。”
付云通想了又想,他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回答花独秀。
不回答,花独秀废掉他的经脉,如果短时间得不到救治,他的经脉日后就算接上,这一身本领也要丢掉一大半。
作为一个久经沙场,江湖凶名赫赫的人物,没了武功,那真是生不如死。
回答的话,他作为粘杆司副指挥使的荣耀就要瞬间跌落凡尘。
花独秀也没催他,就是沉默的等。
当然,不是简单的等,而是从后腰摸出一把小小匕首,在付云通手腕上来回寻找,似乎是想看看从哪里挑起能伤害减到最低,血流到最少,还真的一刀挑断他的经脉。
后腰藏飞刀,这还是花独秀跟高王人学的。
现在看来,随身带个小匕首还是挺有用的,比如剥个蛇,比如挑个经脉什么的。
付云通看花独秀拿着小刀子在他手腕上比量,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好想一巴掌把他拍死啊。
可惜他内力被封住,掌力完全拍不出来。
付云通想把手臂收回来,花独秀抓的挺紧,他使不上劲收不动。
花独秀忽然一喜:“找到了!”
话罢,花独秀匕首忽然一捅,刀锋贴着经脉滑进了付云通的小臂里,没进去一寸多深。
只要花独秀手腕轻轻一抖,他这条手就废了。
付云通脸色大变,赶紧喊道:“住手!你给我住手!”
“我特么说!我告诉你……!”
第二九三章 和谐社会,诚信为本,说话算数
花独秀一愣:“老哥,疼吗?”
付云通整个身子都在颤抖,被人用匕首贴着手筋刺进皮肉里,你说疼不疼?
要不我刺你一刀你试试?
付云通咬紧牙关,虽然最后一刻他怕了,怂了,但是掉身价的话他还是说不出来的。
人活一张脸嘛。
花独秀并没有拔出那把刀,而是轻轻捏着,付云通也不敢乱动,谁知道乱动会不会真的被割伤筋脉?
这荒山野岭的,筋脉断了我找谁接去?
他们队伍里也没带术师来,出了问题根本没人能疗伤。
看付云通不说话,花独秀又问:“老哥,我知道疼,你看都流血了,肯定很疼,对吧?”
付云通只好咬牙说:“……是。”
花独秀道:“那你快回答我的问题啊,不然一会儿失血过多你晕过去了,我怎么办,我可不想背你回去。”
花独秀四下看看,说:“你看这鬼地方到处都是毒蛇,咱俩谁都没带驱蛇粉,你快点说,这里不是长留之地啊。”
付云通叹口气,说:“行,但是说好了,我只回答你三个问题。”
花独秀问:“四个行不行?”
付云通看了看自己不停流血的手腕,说:“你想问几个问几个,但是我不保证说的是真话。”
花独秀问:“那行,我就问三个问题,你别忽悠我,我这人向来诚信为本,童叟无欺,我说不伤你就不伤你。”
付云通咬牙道:“行,那刚才的问题,算一个还是算两个?”
花独秀说:“你先回答前面的问题,帝国收藏有几片地图残片?”
付云通说:“我不知道。”
花独秀一愣:“……这么干脆?”
付云通说:“实话实说,我没骗你,具体有几片我真的不知道,但至少有两片。”
“老哥,你不知道的问题,算不算我没问?我能换其他问题吗?”
付云通皱眉说:“你问了,我答了,怎么能算你没问?”
花独秀真想再抖抖手指吓唬吓唬付云通,让他答应刚才的问题不做数。可是花少爷是个讲究人,言必信,行必果,现在如此和谐的场面,他实在不想破坏。
花少爷点头:“行,那这个问题算你通过了。”
花独秀忽然有点后悔。
早知道就不说问三个问题了,说六个八个的多好?
唉,还不是担心这老哥嘴太硬,撬不动啊?
谁知道一吓唬他就怂了。
既然话说出去,那就这样吧,三个就三个。
现在问题来了,第一个问题好像是个废话,问了也白问,第一个机会瞎了?
付云通说:“花独秀,你第二个问题是要问那地图残片藏在哪里吗?是在……”
花独秀赶紧打断:“停!等一下!”
付云通奇道:“怎么了?”
花独秀颤抖着说:“老哥,我是不是就三次机会?三个问题你不会骗我,对么?”
付云通说:“这算你第二个问题?”
花独秀说:“不是不是,那什么,你别擅作主张,乱揣摩我的心思啊,这么重要的时刻,我怎么会乱问问题呢?”
“咳,现在你听好,我的第二个问题是,通过魔气残片,你们粘杆司都开发出了什么东西?也就是说,你们研究到了什么程度?”
付云通笑了笑,看着花独秀说:“这件事是我们粘杆司机密中的机密,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一个界域的副指挥使,权限根本接触不到你问的那个程度。”
花独秀无语道:“老哥,那这个问题我又白问了吗?”
付云通说:“我实话实说而已,你没有白问,至少你知道了那东西是我们粘杆司在负责收藏,不是么?”
花独秀叹口气:“行吧,真的是稀里糊涂的就浪费了两次机会。那我问第三个问题,我跟北郭铁男对决时,他的眼神能够瞬间镇住我的心神,还有他手上绽放出的黑色雷丝,这些能力是不是从兽皮残片里得到的?我现在有两片兽皮残片,如何开发?”
付云通说:“这是两个问题,加起来就是四个了。”
花独秀有点不高兴:“前两个问题你都不知道,现在我多问一个怎么了?不行吗?你别气我啊,我这人一生气就手抖,我一手抖……”
说着,花独秀拿着匕首的右手轻轻抖了一下。
一股钻心的疼痛让付云通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行,那我就回到你这两个问题。”
付云通说:“以眼神镇住人的心神,双手生出黑色闪电,这些确实都是通过开发魔气得到的。据我所知,魔气的开发程度,既跟人的天分有关,也跟得到的魔气残片数量有关。”
花独秀听的认认真真,看付云通说到这不说话了,问道:“接着说啊。”
付云通说:“我说完了啊。”
花独秀不满道:“说完了?怎么就说完了?现在才说到正点上啊?那怎么才能开发出黑色雷丝,铁王庙掌握了多少块地图残片?你们怎么不去抢?”
付云通说:“咱们有君子协定,你问三个问题,我回答三个,而且不欺骗你,你问完了,再问我完全可以跟你瞎扯,你想听吗?”
花独秀无语了:“我现在不想当君子了,还来得及吗?”
付云通有点慌张:“来不及了,你必须当个君子,必须言而有信,谁让你是花独秀呢,你不是向来一枝独秀的么?”
花独秀说:“我必须当个君子?唉……好吧,你赢了,你说服我了。”
他默默叹口气,缓缓把付云通手腕里的匕首抽了出来。
花少爷真的是深深的后悔,为什么不一开始就逮着铁王庙的事来问?
奶奶的,失误了!
付云通赶紧捂住手腕伤口,咬牙说:“现在你满意了吧?”
花独秀说:“我不满意。但是你都说了,我必须做一个君子,那我就吃了这个亏吧。”
付云通:“……”
花独秀折断一根树枝递给付云通:“老哥,你的气脉我现在不能替你解开,你慢慢走回去也行,在这里冲开气脉再回去也行,我得赶紧回去了。”
“老哥,为了你的未来着想,我建议你跟其他人说,你被我打伤了,然后迷了路,千万别说被我捉住,知道吗?”
付云通看了看自己被洞穿的手掌,还有左肩窝深深的剑伤,点头道:
“行!那你走吧,我就按你的意思说。”
花独秀拍拍付云通肩膀:“老哥,和谐社会,和谐你我,凡事咱们都这么商量着来,你看多好?何必要打打杀杀的,对吗?”
付云通脸黑黑:“……对。”
花独秀点点头:“听人劝吃饱饭。老哥我先走一步,你小心点啊,这条溪水里的水不要喝,里面有很多蛇涎,蛇涎你懂不懂?就是毒蛇的口水,不烧开就喝会拉肚子的。”
付云通:“……好。”
花独秀摆摆手,转身迅速消失在林中。
溪水边只剩付云通自己了。
他默默叹口气,看看天,一屁股坐倒在河滩碎石上,久久的无语。
再说花独秀。
花少爷凭记忆快速返回车队,发觉强盗军团已经远远退开,而武士统领正在跟沈利嘉,张隆争吵。
雷鸣?淠玫堆鹤徘康潦琢欤?溲叟怨邸?/p>
沈利嘉仍旧一手捏着一个人的脖子,捏的死死的。
王久旦和博洋想死的心都有了,整个人被沈利嘉大力捏的软绵绵的,一脸的沮丧。
发觉花独秀回来,张隆和沈利嘉一个大惊,一个大喜。
沈利嘉高呼:“姐夫,姐夫,这里!”
花独秀翩然而至,沈利嘉一手提着一个软面条,喜道:“姐夫,追你的那个狗贼呢?你是不是把他打死了?”
说着,沈利嘉瞟了张隆一眼,满脸得意之色。
张隆神色严肃,完全说不出话来。
付云通竟然败了?
这个花独秀竟厉害如斯么?
连付云通都败在他手里?
虽然刚才二十多人围攻他一个没能打赢,那是因为花独秀跑的太快了,在林中穿来穿去,粘杆司众人根本追不上他。
但要说一对一的打,花独秀能打赢一界粘杆司副指挥使,这还是比较吓人的。
毕竟,花独秀才不过是不到二十岁的小青年而已。
花独秀看了看沈利嘉手里的两条死狗,问:“嘉嘉,你小心点,别把他俩捏死了。”
沈利嘉猖狂道:“捏死一个算一个!”
花独秀无语,又看向武士统领和张隆:“两位老哥,你们聊什么呢?”
张隆冷哼一声,并不说话,武士统领道:“花兄弟,你没事那真是太好了。张指挥使不愿退去,你这位沈兄弟不想放人,我们被强盗军团远远围着也不能轻易就走,现在有点麻烦。”
花独秀道:“那有什么麻烦的,大家都是体面人,我来问一句,你们说话都算数吗?还是说说话如放屁?”
没人说话。
花独秀只好先问张隆:“这位老哥,沈公子放了这两个死狗,你们立刻退走,行不行?咱们别打了?”
张隆不置可否,只是说:“你让他先放了人质!”
花独秀说:“这两个死狗今天得到了毕生难忘的教训,放掉他俩没问题,但是你们粘杆司今天做的事已经败了,还留下勾结强盗军团的骂名,现在你们退走,大家都留点尊严,不好吗?”
张隆的内心也是纠结的。
早就说不让王久旦来,他非要来,现在吃苦头了吧?
哎,这要是我的儿子,我非得打断他一条腿不可!
可谁让他是王指挥使的独子呢?
花独秀回来了,而付云通迟迟未归,或许他真的败在了花独秀手里。
带来的四十多号校尉,经过刚才的混战,虽然大都还跟在自己身后,但现在强盗军团退了,他再领着这些人强打也不太现实。
雷鸣?浜蜕蚶?瓮迪?康潦琢欤?钭搅怂?攀股潭用庥谌??裁唬?涫客沉煸僭趺吹p牡米镎怕。?丝桃膊豢赡苋斡烧掣怂菊庑┤撕?础?/p>
这就是为什么雷鸣?涠缘酃??バ判模?踔潦切纳?岫窳恕?/p>
明明粘杆司和总督府官军都属于帝国的组成部分,但因为一个隶属百宝庄园,属于宰司执掌范围,一个隶属枢密院,属于宰尉执掌,下面的人竟然互相倾轧至此。
甚至粘杆司为了完成自己的任务,都能雇佣强盗军团埋伏总督府的官军,他们还有敌我之分的概念吗?
而官军也好不到哪去,他们不去保护官道上的太平,却为了赚钱公然承接商队的护送任务,甚至大肆招揽旅者挂靠,还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所以很多时候雷鸣?涠际窃诔聊藁翱伤怠?/p>
他的哥哥是守城官军的统领,他的父亲是官军统领。明明不认可,却不得不接受,甚至自己的至亲亲人还身处其中,这让他无话可说。
花独秀看无人说话,只好再问一遍:
“张指挥使,这位强盗大哥,你们到底说话算不算数?是一诺千金,还是说话如放屁,翻脸比翻书快,给个痛快话啊,你们不累么,不想赶紧回家么?”
“和谐社会,诚信为本,请你们坦坦荡荡的告诉我。如果算,我就替沈公子和统领大哥做主,先把你们都放了,然后咱们各走各路,行不行?”
第二九四章 散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花独秀给的建议其实是打破现在僵局的不二选择。
强盗首领虽然心里愤恨,但他肋骨被打断,内脏受创,急需返回山寨疗伤,对这些货物已经没了兴趣。
张隆心知今天这趟任务大体是失败了。
付云通生死不明,武士统领又站在花独秀这边,再想强行抓人免不了跟现场二三百武士要起冲突,而且指挥使大人的独子还在人家手里抓着。
武士统领也受够了,想要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尽快赶到南方龙武将军城休整。
被沈利嘉牢牢捏着脖子的王久旦用求饶的眼神看着沈利嘉,哼哼道:“大……哥,大哥,你稍微……松一松。”
沈利嘉瞪了他一眼:“干什么?”
王久旦用哭腔说:“我,我喘不过……气来。”
沈利嘉不但没松手,反而捏的更紧了些:“喘不过气来,就让他们同意罢手,我直接把你还回去,咱们各走各路!”
王久旦又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瞟张隆。
张隆无可奈何,叹口气道:“行,我答应你们,今天之事到此为止!”
“只是上峰下了严令必须要捉你,过了今天,咱们异地再战。”
花独秀笑道:“行啊,只要你们不嫌累,欢迎随时来找我麻烦。”
张隆看向被雷鸣?渲谱〉那康潦琢旌谔嘈Φ溃骸袄闲郑?袢罩?隆/p>
黑铁塔一张嘴先咳出来一口血沫子,瓮声瓮气道:
“妈/了巴子,晦气,晦气!放了老子,老子不玩了!”
花独秀问:“今天到此为止吗?”
黑铁塔大点其头:“各回各家,各回各家!”
花独秀满意道:“这样多好?和谐社会,和谐你我,何必非要打打杀杀?嘉嘉,你放开他俩,?涞埽?惴趴?馕缓鹤影伞!?/p>
沈利嘉和雷鸣?淞15谭趴?种腥酥剩?顾?亲杂伞?/p>
武士统领还有点担心,强盗们可是不讲什么道理的,现在放走了黑铁塔,万一他转头就下令强盗军团继续进攻呢?
黑铁塔虽然是受伤了,可他手下近千个弟兄没受伤啊?
但看花独秀一脸自信神色,武士统领没好意思发问,却看向张隆:
“张指挥使,这些人是你雇佣来的,请你确保他们立刻离开。我五百个弟兄死伤惨重,今日之事我会如实上报将军大人,誓要给兄弟们一个交代。”
张隆先是扶过王久旦二人,稍稍检查,二人并没有太重伤势,这才松了口气。
他说:“你尽管上报好了,我雇佣强盗军团目的是围捕花独秀,而且我手中有上峰的密令,哪怕总督大人亲自过问我也不怕。”
“如此,咱们就此别过。”
张隆刚要带人走,花独秀忽然又叫住他:“等一下!”
张隆回头,皱眉道:“花独秀,你还有什么话说?”
花独秀一指博洋:“这小子叫什么名字?”
张隆:“……你问这个做什么?”
花独秀说:“我想问就问,还需要理由吗?你怕啥,我要伤害他刚才有的是机会,我就是想确认一件事而已。”
张隆看向王久旦,王久旦一脸纳闷,这个姓花的怎么老是问博兄的姓名?
他想干嘛?要问也该问我的姓名啊,难道我不比博兄更帅气,更有男人味吗?
博洋脸色古怪,他也猜不到为何这位牛批冲天的花独秀会这么在乎自己的身份?
王久旦轻咳一声,说:“他叫博洋,姓花的,你想干嘛?”
花独秀又问:“他家是不是做奴隶生意的?”
王久旦奇道:“这你都知道?”
花独秀脸色不善,摆摆手道:“行了,你们赶紧走吧,咱们以后最好再也不见。”
王久旦回到张隆身边,胆气又恢复不少,他冷笑道:“见与不见的,不得靠缘分么?姓花的,你说是不是?”
张隆眉头一皱,少爷啊,你才刚脱离魔爪,怎么又开始惹事了?
果然,花独秀有点生气,沈利嘉立刻骂道:“狗东西,你是不是想死?要不要小爷我再捏你一次,直接把你的脖子捏断掉?”
王久旦一哆嗦,赶紧朝张隆身后躲了躲:“死胖子,你给我等着!”
沈利嘉撸了撸袖子:“我不用等,我现在就好得很,来,小爷我弄死你个狗日的!”
张隆赶紧抬手道:“好了,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再会!”
说罢,张隆让手下扶着王久旦和博洋赶紧离开,他又去扶黑铁塔,黑铁塔一把推开张隆,骂道:
“老子走得动,不用扶我!晦气,今天太特么晦气!”
张隆没好气说:“黑兄,择日我会上门拜访,你快带兄弟们回去吧。”
粘杆司的人和强盗军团终于各自退走,现场只剩商队众人。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武士们各自坐倒在地,好像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一样。
花独秀看雷鸣?湟恢贝蛄孔约海?嘈Φ溃骸?湫郑?床怀隼矗?悴氐暮蒙畎。俊?/p>
雷鸣?渌担骸氨舜吮舜耍?茉诹礁龃蟾呤趾图甘?稣掣怂拘n疚Чハ虏宦湎鲁说娜耍?闭媸巧偌?!?/p>
花独秀说:“今天这一架打得好,咱们也可以开诚布公了。”
雷鸣?湫Φ溃骸拔沂悄懔┑南虻悸铮?咏裉炱穑?勖蔷褪桥笥蚜恕!?/p>
花独秀说:“嘉嘉,咱们交了一个朋友,你干嘛呢,过来啊。”
沈利嘉正从地上捡起那些没被踩烂的银票,抖了抖上面灰土,一脸的心疼:
“唉,穷家富路,姐夫,你这一抖手把票子都扔了,咱们后面吃什么,喝什么?还交朋友,交朋友就不吃饭,不喝酒了吗?”
花独秀,雷鸣?洌骸啊/p>
一番整顿,商队继续南下,快速离开这里。
花独秀三人依旧是坐在他们马车里,吃吃喝喝的闲聊。
经过这番大战,花独秀三人虽然并没有陷入太大危险,但彼此都展现出完全的实力,身上秘密都展露出一二,如今再次坐在同一个车厢里,身上秘密光环便褪去很多。
花独秀和沈利嘉一通吹嘘:“嘉嘉,你还是得苦练本领啊,你看?涞芏嗬骱Γ?辰缬指撸?俣扔挚欤?羰?涞芤踩ゲ渭游涞来蠡幔?淄椎哪芙?饲浚〔唬??那慷加邢m? ?/p>
沈利嘉说:“可不咋地!黑铁塔多厉害啊,我好几拳打在他身上,就跟打在一块铁疙瘩上一样,没咋地!”
“?湫掷骱Γ?谷蛔甑剿?忱锶ィ?徽芯椭品?撕谔?? ?/p>
花独秀大点其头:“可不!我在远处看的真切,?涞艿纳矸?允嵌ゼ兜模??业乃?鄱疾畹忝桓?希?瞬黄鸢 !?/p>
当两个人当着自己的面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吹捧,就仿佛忘了自己的存在,而吹捧的主角还是自己时,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又无语,又无奈的感觉。
就像此时此刻的雷鸣?洹?/p>
雷鸣?淝峥纫簧??遄斓溃骸澳懔┱庋?幸馑悸穑咳思叶妓挡灰?澈笏等嘶祷埃?梢裁挥心忝钦庋?泵嫠当鹑撕没暗陌。俊?/p>
花独秀一惊:“有吗?有吗?嘉嘉,咱俩不是在说事实吗,哪里有要说谁好话了?”
沈利嘉也愣道:“没有啊?刚才不都是就事论事吗?”
雷鸣?洌骸啊/p>
“花兄,我怎么觉得你这人更神秘了呢?粘杆司拿人,别说副指挥使很少出面,就算出面,也从来没听说一次带四十多个校尉出动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做了什么事竟能把粘杆司得罪到这个地步?”
花独秀苦笑道:“?涞埽??拔腋?闼档模??际钦娴摹n依醋岳?Ч龋?壹沂强?诰值模??沂强?丛≈行牡模?碜芏绞俏沂迨澹?硌??俏颐米印!?/p>
“我那块武官令牌也是真的,而且是帝国皇子殿下亲手授给我的。我说的这些全都真实不虚,一点没有骗你。”
雷鸣?渌担骸靶行行校?倚拍悖?堑降资裁词羌俚模靠隙?睦镉惺裁床欢裕?蝗惶?趺淼幕しㄎ?我??蹦悖?掣怂疽?龆?饷炊嗳俗ゲ赌悖俊?/p>
花独秀推心置腹道:“老弟,咱们是朋友了,所以你径直问我这些我不怪你。只是老哥我确实有难言之隐,各种原因不便明说,或许日后时机成熟了,我再告诉你吧。”
沈利嘉说:“其实连我都不知道姐夫到底做了什么事,惹得他们没完没了的追杀。不过姐夫不说,那肯定就是有充足理由不想让我知道,我也不问。”
雷鸣?渌仕始纾骸八婺汔叮?闼滴揖吞??凰滴乙膊荒茉跹??蟛涣嗽儆龅蕉酝罚?也话锬愦蚣芫褪橇恕!?/p>
花独秀脸黑黑:“你这个人啊,小心眼子。”
雷鸣?涔??恍Γ?涣车耐嫘i裉??/p>
花独秀压低声音说:“?涞埽?窃勖蔷土牡惚鸬摹d忝巧吖然拐媸锹业囊慌?堑酃?辉保?掣怂靖?芏礁?寄懿畹愀善鹄矗?彩瞧媪恕!?/p>
雷鸣?涮究谄??担骸叭缒闼?裕?叶哉飧龉俑?耆?挥行判摹i吖鹊陌傩照媸堑沽税吮沧友?梗?星?惺频纳岵坏美肟??磺?皇频挠肿卟涣耍?一购茫?么醮有”桓盖姿偷胶谏?窒拔洌?蝗晃乙不岣?腋缫谎??钕菡飧鲂?欣锍霾焕础!?/p>
花独秀说:“?涞埽?铱茨闵矸?睿?闶浅ご好诺茏樱砍ご好爬鞑焕骱Γ俊?/p>
雷鸣?湫Φ溃骸霸谀忝媲八?宜道骱Γ课业纳矸?睿?愕纳矸u任一挂??詈眉副丁!?/p>
花独秀道:“明人不装暗批。实话实说,我是困魔谷魔流府的弃徒,府上曾经最年轻的长老,所以你说我厉害,我绝不推辞。但我在漠北界混了一年多,见识过的门派没有一百也就是八十,似?涞苌矸ㄕ饷淳?畹模?拐媸遣欢唷!?/p>
雷鸣?湟汇叮骸澳闶悄r鞲?拿磐剑炕故浅だ希俊?/p>
花独秀说:“曾经是,只是后来被除名了。”
雷鸣?淦娴溃骸氨怀??磕隳昙颓崆岫嫉搅顺だ现?唬?鼓鼙怀??炕故前踩晃抻莸某??俊?/p>
说着,雷鸣?渖舷麓蛄炕u佬悖?坪醵曰u佬闵砩厦簧俑隽慵?兜母械椒浅2豢伤家椤?/p>
花独秀叹口气:“我这人诚信为本,总是实话实说,可是我说的话总是不被人相信,真是心里苦啊。”
雷鸣?洳敛晾浜梗骸安皇俏也恍拍悖?翟谑悄闼档奶?蚜钊讼嘈帕恕dr鞲?强墒蔷沤缥琶?拇竺排桑?懦粕矸ㄌ煜碌谝唬?隳茉诩甘?稣掣怂久芴轿Чハ轮苄?杏啵?肥刀缘闷稹?r鞲?だ稀?饧父鲎帧!?/p>
花独秀问:“?涞埽?慊姑凰党ご好攀钦?厥履兀?以趺疵惶??飧雒排桑俊?/p>
雷鸣?浼虻ソ樯艿溃骸俺ご好攀且桓龇浅5偷鞯拿排桑?颐谴由系较露家孕蕹ど??睿?园俨菸?奚硌?晕?鳎?溲x吹钩闪舜我?摹!?/p>
花独秀摇头:“我才不信,你的本事比嘉嘉还高,就算漠北一些豪门大派的年轻人也比不过你,”
雷鸣?湫Φ溃骸翱刹皇俏仪浚?翟谑悄慵?降哪切┤巳酰!?/p>
花独秀摆摆手,认真道:“好啦,互相吹捧的话咱们就不要说了。现在咱们商量下,前面的龙武将军城,咱们进,还是不进?”
第二九五章 向导兄弟,带路走起来啊
沈利嘉和雷鸣?涠嘉103跃?骸敖?唤?牵俊?/p>
花独秀点头:“没错,我有种预感,龙武将军城也不是安全之地。我的行踪已经暴露,粘杆司这些人回去不会善罢甘休,甚至还会有其他势力找我麻烦。”
雷鸣?淇嘈Γ骸袄闲郑?愕降兹橇硕嗌偃税。俊?/p>
花独秀问:“铁王庙你听过吗?就是先前我们跟娄姐来时袭击我们的那些人。”
雷鸣?渲迕迹骸拔腋缢担?飧鲎橹?坪踉谟幸馍?父鞲鼋?咛宥??幻鳎?坪跻裁幌破鹗裁捶缋恕t趺矗??p乃?腔嵴夷懵榉常俊?/p>
花独秀说:“不是担心,他们既然知道我在蛇谷,而且是要向南穿越蛇谷绕道奇界返回困魔谷,他们肯定会来找我麻烦的。”
“粘杆司这些人做事没有底线,铁王庙已经被列为邪/教,帝国皇子殿下亲赴祖妙界,估计要狠狠打击他们一番。我担心铁王庙的教徒会渗透进粘杆司里,而且他们对蛇谷似乎特别上心,谁知道粘杆司那些人回去之后铁王庙会不会又找上门来?”
“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雷鸣?洳恢每煞瘢?蚶?嗡担骸岸远裕?故切⌒奈?系暮谩?墒墙惴颍?唤?堑幕埃?勖窃趺锤下罚空庵?潭邮且?氤切菡?模?巡怀稍勖窃诔峭獾人?牵俊?/p>
花独秀说:“咱们三个自己走,不等商队了,目标太大。”
沈利嘉一愣:“自己走?姐夫,你认识路吗?蛇谷这鬼地方,山套着山,谷绕着谷,咱们若是走官道,绕来绕去怕是要迷路,不走官道一路南下,不知道要爬多少座高山,下多少个深谷,岂不是要累死么。”
花独秀说:“我不认识路,有人认识路啊。”
沈利嘉奇道:“谁认识路?你又要雇佣向导?快别雇了,雇一个死一个,造孽啊。”
花独秀,雷鸣?洌骸啊/p>
沈利嘉奇道:“我说的不对吗?你俩怎么这种眼神看我?”
花独秀指了指雷鸣?洌骸澳阃?寺?阍趺此档牧嗣矗??褪窃勖堑南虻肌!?/p>
沈利嘉一愣,立刻想起来当初娄琴的设想。
没错,雷鸣?湔庑┠昀匆淮未翁角祝?淮未瓮?岛谏?趾蜕吖龋??侨系寐返摹?/p>
雷鸣?湫Φ溃骸拔铱梢愿?懔┑毕虻迹??也唤邮芄陀栋。?蝗槐荒忝枪鸵桓鏊酪桓觯?页员チ顺诺穆穑俊?/p>
沈利嘉嘿嘿傻笑:“没有没有,我瞎说的,你千万别害怕!”
雷鸣?淙险娴溃骸按诱饫锏狡娼绲穆罚?胰肥等鲜叮??掖舐沸÷啡鲜恫恢挂惶酢9?肆?浣??牵?戏降那康梁吐矸松倭撕芏啵?勖侨?鲂⌒牡阕撸?故俏侍獠淮蟆!?/p>
沈利嘉问:“南方安全?”
雷鸣?渌担骸笆堑摹a?浣??橇?蠼??锩媸屏ψ畲螅?淞ψ钋康囊桓觯?又??浣??悄舷氯?倮锞褪瞧娼纾?娼缡堑酃?鄱妓?冢?莶坏们康练嘶己嵝校??阅舷碌穆芬?绕渌??龇较蚨己米咭恍?!?/p>
“唯一要担心的,就是毒蛇。咱们要多多准备驱蛇粉,还要轮流打好精神负责盯梢,一旦被毒蛇咬了,神仙也难救。”
花独秀说:“行!那咱们就脱离商队,绕过龙武将军城赶路。”
下定决心,花独秀三人从商队赎买了三匹马,又备足了干粮,水,驱蛇粉等物质,立即脱离商队钻入林中。
花独秀三人骑马在林中艰难行进不提,视线再转回安临城。
因为付云通身份特殊,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张隆把大部分手下两两一组派出去,到处找寻付云通的下落。
半个时辰后,两个校尉在林中找到了付云通。
付云通已经打通了经脉,正垂头丧气的朝官道上赶呢。
张隆和付云通再见面,彼此的脸上都有种无力感。
张隆看看付云通的左手和肩头,苦笑着问:“不是吧,付兄,连你都敌不过花独秀?”
付云通唉声叹气道:“这世道变了,一个年仅十八岁的青年,造诣竟高到如此程度。”
张隆递给付云通一只水壶:“喝点水吧。”
“花独秀只是伤了你,没杀你?”
付云通看了张隆一眼:“他打伤我之后,大概是担心我拉着他两败俱伤拉他陪葬,这小子立刻就跑了。我追他越追越远,最后迷路了。”
张隆:“……”
这个付云通还真是哀莫大于心死,连编都懒得编了,随口胡说了一个理由。
张隆说:“先回去再说吧,此地不宜久留。”
付云通问:“花独秀呢?车队呢?”
张隆说:“我拦不住,他们都走了,朝龙武将军城去了。”
付云通问:“咱们这么多兄弟都拦不住花独秀么?”
张隆不着痕迹的看了前面王久旦一眼,默默叹口气:“拦不住。”
付云通跟张隆再次相顾无言,默默叹气。
“罢了,先回去再说吧。”
“走吧。”
返回安临城后,伤者各自包扎疗伤,张隆,付云通一同来面见指挥使王一虎。
为什么这次行动王一虎没有亲自出马?
因为一则他要接待一位密使,这位密使的级别非常之高,需要指挥使亲自接待。
二则是因为他觉得要对付一个年仅十八岁的青年,两个副指挥使率领几十号校尉出马,这个阵容已经足够强大了,根本无需自己出动。
结果?
结果花独秀没等来,却等来了两个垂头丧气的老弟。
仍旧是先前那个毫不显眼的小院,装饰简单的空旷平房里,付云通和张隆在茶台前坐下,王一虎给二人各倒了一杯茶水。
王一虎问道:“两位老弟,难道花独秀真的比别人多长几个脑袋,多长一对翅膀?如此阵容去抓他都抓不住?”
付云通顾忌到自己战败被捉,张隆当着付云通的面又不好说因为王久旦被当做人质,双双只好苦笑不语。
王一虎注意到付云通肩窝的伤势,皱眉问:“付老弟,你受伤了?被谁打伤的,花独秀么?”
付云通点点头:“惭愧,太惭愧了。”
王一虎不敢置信道:“你们两个副指挥使,率领四十多号校尉去抓三个年轻人,非但抓不住,还反被他们打伤,这个花独秀究竟是有什么神通,他本事大到如此程度?”
张隆道:“大人,花独秀不但狡诈如狐,跑的比兔子还快,我们虽然能围住他,却一时拿他不住。”
张隆简单把经过解释一遍,王一虎越听眉头皱的越深。
没办法,该说的还是要说啊,上面压下来的重要任务,败已经败了,张隆有顾忌也只好一切坦白。
当王一虎听到因为王久旦和博洋被捉而导致众人不得不退出围攻时,王一虎气的一掌拍在茶几上:
“这个臭小子!天天就知道给我惹祸!”
骂归骂,任务失败了,现在问题是怎么补救。
王一虎问:“确定他们随商队继续南下?”
张隆说:“他们仨要去奇界,必然要经过龙武将军城,就算不敢再随商队走,他们也要去龙武将军城补给的。”
王一虎道:“那咱们要快一点了,除了咱们,还有一伙人怕是也在找花独秀。”
张隆和付云通奇道:“还有一伙人?”
王一虎点头:“没错。今天上午有密使从北方而来,说四皇子殿下这几天应该就要到祖妙界了,整个祖妙界的军队和粘杆司校尉全部会洗牌,不时就要大军出动剿灭铁王庙。”
张隆和付云通对视一眼,眼神中满是凝重之色。
王一虎说:“密使说铁王庙在沙之城的叛党已经悉数逃出城外,根据线报,他们没有返回祖妙界,而是径直南逃到了蛇谷,包括所谓的少主北郭铁男。”
付云通一愣:“这些贼人跑到蛇谷来了?他们要抢花独秀身上的秘宝?还是要抓他为武道大会决战时重伤北郭铁男复仇?”
王一虎道:“这些你比我清楚的多,毕竟你是从沙之城来的,他们与花独秀的恩怨你最了解。”
“铁王庙避开蛇谷总督府,在几位将军身边到处安插眼线,游说煽动,下的本钱很大,所图不小。密使的意思,是让咱们好好调查一下铁王庙对六大将军府的渗透情况,做到心中有数,一旦祖妙界的剿匪行动完成,下一步就是稳住蛇谷局势,帝国大军出海,一劳永逸的收复沧海月!”
付云通和张隆深受震动。
收复沧海月!
这可是一件大事,天大的大事。
神龙帝国统治天下九界,沧海月是唯一一个独悬海外的界域。
偏偏这个界域在数年前发生严重叛乱,当地土著杀光了帝国驻军,取官府而代之,把沧海月这个巨大的海岛从神龙帝国分裂了出去。
天下九界向来一体,神龙帝国的统治已经延续千年,当然不可能坐视沧海月的叛乱和分裂,于是,帝国纠集大军出海平叛,这一战却落了个惨败的结局。
因为远隔重洋,军队败了之后连回都回不来,竟然全军覆没。
这场叛乱严重冲击了帝国统治的基础,把帝国的老迈和脆弱暴露无遗,也让很多有心人产生特别的幻想,地下小动作不断。
如何能震慑那些意图不轨的人?
直接降下雷霆打击是不够的,也不合适。
因为这些人只是有小动作,却并没有事实上的叛乱行为,不便给与雷霆打击。
就像蛇谷的六大将军府,他们名义上是隶属蛇谷总督府的统治机构,却对总督府的命令听宣不听调,形同军阀一样。
帝国能调集大军剿灭他们吗?
不能。
因为六大将军府是官府的组成部分,他们手里的军队也是帝国的军队,就因为他们有些小动作,不怎么听从命令就剿灭他们?
这还只是蛇谷,可以说,除了奇界之外,其他界域多多少少都有很大的问题,只是这些问题还没到致命的程度。
解决这些问题,帝国中枢想出的办法就是,重新积攒实力,先把率先造反分裂的沧海月收回来,然后再携大胜天威强势整顿另外几个界域,把帝国的统治基础重新打牢。
于是,帝国四皇子殿下亲自来到北方。
他先是从漠北总督府抽调人力,再洗牌祖妙界政局,下一步就是扫清铁王庙的影响,确保漠北界和祖妙界的稳定,然后大军出海,第二次出征沧海月!
第二九六章 绕道奇界,花少爷重回困魔谷
王一虎说:“付老弟,提督大人的指令是让我们配合你行动,抓捕花独秀,抢夺秘宝。至于为何要抓他,要抢他什么秘宝,提督大人没有明说,我们也不便多问。”
“但现在第一次抓捕失败,花独秀还在前往龙武将军府的路上,咱们不能气馁,还得继续干啊。”
付云通说:“这其中牵涉的秘密比较深,请恕我不便明说,不过我相信以王兄的见识,多少也能猜到一些。”
“既然王兄要继续干,而且铁王庙的人也参与其中,咱们就赶紧制定新的计划吧。”
王一虎点头:“放心,这次行动我会亲自出马,哪怕是龙武将军本人阻拦,我也不会退步,这次咱们务必要抓住花独秀!”
张隆和付云通同时精神一振:“没错,务必要抓到这小贼!”
粘杆司里谋划连连,而花独秀三人却在毒蛇密布,罕见人烟的山林里左绕右绕,越过龙武将军城继续南下,距离奇界越来越近。
粘杆司的第二次行动当然扑了个空,甚至连得到消息的铁王庙势力也扑了个空。
就像王一虎说的,铁王庙对六大将军府的渗透很深,当花独秀他们挂靠的商队赶到龙武将军城时,当地的铁王庙密探立刻得到消息,却没有找到花独秀的踪迹。
花独秀三人经过半个多月的跋涉,翻过一座座高山,避开了连接蛇谷和奇界的关口,终于走小道到达奇界。
只有花独秀自己心里清楚,这半个多月的赶路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这些日子里,他们路过了两座自由城,其余的时间基本处于见不到别的活人的状态。
不走官道,想在茫茫山林里见到个活人,真的太难了。
野外的毒蛇太多,若是没有驱蛇粉,晚上根本就不敢闭眼。哪怕是睡了,周围密密麻麻的毒蛇嘶鸣声也让人头皮发麻,噩梦连连。
花少爷和沈少爷都瘦了很多,精神也甚是疲惫,反倒是雷鸣?湟恢鄙癫赊绒鹊摹?/p>
雷鸣?洳坏ナ撬?堑南虻迹?彩撬?堑纳?钪傅荚薄?/p>
他教会了花独秀和沈利嘉如何野外生存,哪些东西能吃,哪些不能吃,哪些必须反复煮沸,哪些生着就能入口,哪些草药能治伤,那些草药能解毒,把花独秀和沈利嘉教导的服服帖帖。
当身处蛇谷的山野里,有再多的银票也白搭,远远不如懂得野外生存知识更有用。
当他们翻越奇山山脉到达奇界时,他们仿佛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奇山山脉以南,放眼望去一片坦途,城镇和村庄星罗棋布,勤劳的农夫和赶路的商贩随处可见,气氛安详而和谐,野外别说毒蛇了,连根草绳都见不着。
奇界是帝国统治最为稳定的一个界域,没有军阀,也没有强盗出没,甚至连出名的江湖门派都没有。
这里就是一片安宁的净土。
花独秀三人找了个小镇好好歇息一番,又是大吃大喝又是泡澡按摩,从内到外的放松了一天。
到了世俗世界,银票的威力再次显现。
沈利嘉雇了一辆宽敞华丽的马车赶路,三人一路西进,贴着高大险峻的奇山山脉来到通往黑森林的垭口。
奇山山脉是整个天下九界最为雄奇的山脉,东西延绵几千里,山脉南侧是奇界,北面是两个界域。
它西边是黑森林,因为靠海,黑森林植被茂盛,人口茂盛。东边是蛇谷,蛇谷深处内陆,四周完全被高大险峻的山脉包围。
在黑森林马车一路北上,数日后三人依依不舍的分手。
雷鸣?湟?祷囟?降淖诿牛?u佬愫蜕蚶?渭绦?鄙希?巴??Ч扔牒谏?种?涞墓乜凇?/p>
如此又是数日,花独秀和沈利嘉到了黑森林与困魔谷之间界碑处。
花独秀不禁感慨,回来了,我花独秀终于回来了啊!
太不容易了,这趟远门出的,转眼一年的时间,真是太快了。
一年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很多人或许浑浑噩噩就过去了,放在以往花少爷也是如此,没事听听小曲,写写画画的,赏赏兰花,时间过得简直不要太快。
但这一年,他绝对没有浪费。
一年的时间里,花独秀掌握天下顶尖功法“一气化双流”至小成境界,可谓打开了快速修炼内力的大门。
他还拿到了漠北青年武者的最高荣誉,还抢来了漠北豪门豹王门所收藏的地图残片,还捡了个媳妇,还从蛇谷溜达了一圈,见识了彭家曾经待过的地方。
真的是不虚此行啊。
提到彭家就不得不说彭瑶瑶丫头,这丫头还在生我气吗?
当初跟念泽定亲纯粹是为了利益交换,现在可好,本来计划打完武道大会就和平分手的,不知怎么回事稀里糊涂的又定下了新的约定。
分手是不可能分手了,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面?
愁人啊。
瑶瑶丫头该恨死我了,唉。
感情这个东西,没有吧,浑身不得劲,多了吧,更是浑身不得劲。
都怪我这清秀俊美的容貌和让人欲罢不能的气质。
真的,我若生的普通一点就好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沈利嘉看花独秀眼神迷离的想着什么,嘴角隐隐还有笑意浮现,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胳膊:
“姐夫,姐夫,快醒醒,天亮了!”
花独秀一愣:“嘉嘉,你说什么?”
沈利嘉说:“前面不远就是关口,咱们要入关了,你做啥美梦呢,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花独秀瞪了他一眼:“胡说八道,我在思考人生大事,什么叫做美梦?”
花独秀掀开马车窗帘朝外看了一眼,可不,前面百丈外是两座高耸的大山,大山之间的垭口,正是黑森林与困魔谷的通道。
那里驻守着一只军队,进出的旅者和商队都要在哪里出示通关文书。
沈利嘉问:“姐夫,官府的武官都认识你,咱们没准备文书,要不你卖个脸?我是不想再爬山,爬山的话这辆马车就带不过去了。”
花独秀说:“卖个屁的脸,我把瑶瑶丫头得罪的死死的,说不定总督府的武官也跟着忌恨我呢。”
沈利嘉笑道:“那不能,不看僧面看佛面,就凭钱伯跟彭总督的关系,你的面子怎么着也得值点钱啊。”
花独秀取出怀里的令牌,说:“得了吧,咱们低调一点,不要一来就搞的人尽皆知。”
沈利嘉:“喔。”
马车晃晃悠悠来到关口下,这里是一座高大的关隘,两侧完全是依山而建,中间是通关的城楼,城楼后是长达数百丈的延绵山道,山道另一侧便是困魔谷。
城楼下十几个武士正在检查往来行人的路引文书,进关的和出关的行人非常多,次序井然。
正常来说,普通百姓和远途行商要跨越界域,必须要有官府开具的路引或者正式文书。
如果没有也不是不能越境,只不过就不能正经通过关口出关,就要从野外翻山而过。
就比如花独秀三人为了隐藏行踪,便从奇山山脉翻进了奇界里。
对于武者来说,翻个山越个岭的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只是这次,花独秀和沈利嘉一直坐在舒适的马车里赶路,再也不想靠两条腿走了。
来到关口,检查的武士问赶车车夫:“你们从哪里来,做什么的?”
花独秀掀开车帘道:“军爷,同行,同行,你看看这个。”
他把令牌递给那名武士,武士左右翻看,又上下打量花独秀。
花独秀展颜一笑,瞬间阳光明媚。
武士吞吞口水说:“你是漠北界的武官?”
花独秀说:“是啊,不过我是困魔谷人氏,你听我口音就知道了。”
武士道:“你这种令牌我从没见过,稍等啊我给队长看看。”
花独秀无语,只好坐回车厢里等着。
沈利嘉道:“姐夫,你不是想低调吗,人家叫队长去了,你低调的下来吗?”
花独秀叹口气:“要不我把令牌要回来,咱们爬山入境?”
沈利嘉赶紧往后一躺,佯装要睡:“要爬你爬,我睡着了,呼……”
很快那名武士和一个武官一同走来,武官掀开帘子,看了看里面的花独秀和沈利嘉,问:
“这是你的令牌?”
花独秀道:“是啊,老兄有什么问题吗?”
武官道:“没什么问题,例行问一句。阁下怎么称呼?”
花独秀说:“花中蝶。”
武官问:“花中蝶?那你在漠北界是什么职务?这种令牌我从没见过,可又不像是假的。”
花独秀说:“真的,绝对是真的,假不了。我职务是殿将,老兄你是什么职务?”
武官道:“我是此地守军的十人长。那这个小胖子是什么人?”
花独秀道:“是我的随从,我俩都是困魔谷人氏。”
沈利嘉大大咧咧向十人长打了个招呼。
十人长说:“这样啊,殿将阁下,你要见我们守军统领吗?有什么公务吗?”
花独秀赶紧摆手:“不见不见,没什么公务,我就通个关而已。”
十人长脸色疑惑,花独秀怎么看怎么不像个武官,倒像个出门旅游的公子哥。
他把令牌还给花独秀,说道:“那您一路顺风,请通行吧。”
车夫赶着马车顺利入关,简直毫无阻碍。
毕竟是彭总督治下的官军,如果花独秀没记错的话,这里守军的统领是哈丹巴特尔手下的一员猛将,性格暴烈,绝对不会跟粘杆司那些人有什么瓜葛。
就是例行的检查问询而已,在天下九界行走,通关向来简单的很。千年帝国,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花独秀若非是顾虑到粘杆司的盯梢,他离开蛇谷时也大可不必翻山越岭。
一进困魔谷,花独秀二人简直是倍感亲切,很有种少小离家不大回,乡音未改鬓毛青的感觉。
而且路上行人很多,官道上说话声和赶车声络绎不绝,花独秀二人躺在车厢里别提多舒心了。
这就是回到家乡的感觉啊!
亲切。
第二九七章 破魔城新贵,崛起中的花氏镖局
数日后,马车赶到破魔城。
根据老爹书信介绍,因为形势大好,业务发展的太快,花氏和沈氏都把经营重心放在了破魔城,并且在城里购置大规模产业。
毕竟破魔城是困魔谷的首府,而花家壮大镖局生意的基础就是总督府和魔流府,这两个大头都盘踞在破魔城内,花氏镖局的总部也只好挪到了破魔城。
来到破魔城,给车夫包了一个大红包后,花独秀和沈利嘉激动不已的各自回家。
回来了,终于回来了啊!
花独秀来到花氏别院外,一路碰到很多镖师,花独秀大都眼生的很,这些人看花独秀也是多有警惕神色。
这时,一个老镖头认出了花独秀,激动的冲上来喊道:“少爷,少爷您回来了!”
花独秀展颜笑道:“赵叔,好久不见啊,近来可好?”
赵镖头连声道:“好,好!托少爷的福,我好得很!少爷您几时回来的?”
花独秀说:“我刚回来。”
赵镖头道:“好,好!少爷您先回家休息?我去把大掌柜叫来!”
花独秀道:“不用不用,我这次回来就不急着走了,大伙该干嘛干嘛吧。”
赵镖头赶紧向周围几个镖师喊道:“还愣着干嘛,这位是咱们花氏镖局的少主,快来问安!”
几个年轻镖师全都一脸震惊。
花氏镖局的少主?
那不就是花独秀么?
传说中魔流府史上最年轻的长老?
搞定了总督大人爱女的花花公子?
就是眼前这个小子?
他俩是魔流府的弟子,但之前只听说过花独秀的大名,还真没见过花独秀真人。
毕竟花独秀在魔流府习武三年,大部分时间要么跟吴府主练武,要么在自己的小院里倒腾二喜送来的那些花草,几乎很少主动跟师兄弟们交流,而且那时花独秀的名声也并没有多么响亮。
花独秀真正开始名声大噪,是在他离开魔流府之后了。
花独秀问:“你们怎么这么看我,没见过帅哥吗?”
几个年轻镖师赶紧拱手:“啊,啊!属下见过少主!”
花独秀说:“赵叔,你们都忙去吧,我先回家看看。”
赵镖头老脸上满是喜悦,点头道:“好,好!少爷您先回家,我这就跟大伙说去,少爷回来这是咱们镖局的大喜事啊!”
花独秀笑笑,这种温馨的感觉真的是太久违了。
当初在烟雨郡神泉城,花独秀从小跟各位镖头叔叔陪玩着长大,这个给他买根糖葫芦,那个给他抓个小兔子小山雀,等花独秀稍大些,镖头们又争抢着把自己的绝技连哄带骗的教给花独秀。
可以说,最初的这批镖头,跟花家就像一家人一样亲。
在神威镖局勾结烟雨郡主、神泉城主打压花氏镖局的困难时期,这批老镖头一个都没走。花独秀从魔流府归来,大伙齐心合力保住了花氏镖局的牌子,甚至进而开创出现在这番局面来。
老镖头和镖师们对花少爷的感情,绝对是真挚而热烈的。
送走赵镖头和几位年轻镖师,花独秀信步走进花氏别院。
花氏别院仍旧是花氏的居处,只不过别院周围的宅地全被花钱买了下来,或分配给几个镖头居住,或推平了房子改成货运站,承接走镖生意。
如今的花氏别院可谓是闹中取静,外面接镖走镖络绎不绝,人来人往,别院里却难得安静,只有几个年轻侍女在静谧打扫院子。
花独秀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种场面。
花少爷忍不住感慨,没想到一年不见,我们花氏镖局圈下来这么大一片地,真可谓是势力庞大,花氏俨然成了破魔城里的新贵啊。
果然是只有官商合作才能带来长足发展,老爹这步棋目前看走的还是不错的。
希望未来也能一切顺利吧。
花独秀在别院中大大方方的溜达,这里看看,那里瞧瞧。
因为在周围购置了大批土地,花氏别院的办公功能完全迁了出去,别院里的几处偏房被推平,只留中央矗立着几间亮堂平房,整个别院变成了一个大花园,到处都种着奇花异草,蝴蝶和蜜蜂在其中翩翩飞舞。
这时,两个侍女发现花独秀,赶紧走上来。
她俩先是惊讶于花独秀俊美无匹的容貌和玉树临风的气质,惊愕一会儿才问道:
“公子,你找谁?”
花独秀上下打量这两个小姑娘,她俩也就十五六的年纪,素颜却分外有股子青春气息。
花独秀说:“啊,我不找谁,我就走走,看看。”
侍女说:“这里是花氏的园子,不允许外人随便进出的,请公子移步离开吧。”
花独秀苦笑:“以前我来这,也没人撵我啊?”
侍女问:“公子,您是哪位镖头的朋友吗?镖头们都搬到外面住了,我可以安排人带您过去。”
花独秀问:“都搬出去了?那任镖头呢?任镖头搬到哪住去了?”
侍女指了一个方向:“任镖头住在那边……”
花独秀点点头,又问:“刘镖头呢?”
侍女又指了一个方向:“刘镖头住那边第二栋宅子……”
花独秀问:“这样啊,他们都搬出去了,那花钱花老板呢?花老板有没有搬出去?”
侍女笑道:“这里就是我们大掌柜的家,他肯定是不搬的。”
花独秀满意道:“那就好,那就好。”
侍女又问:“公子,您到底要找谁啊?”
花独秀还想再逗逗这两个小姑娘,忽然远处一声尖叫响起。
“啊……!啊……!”
花独秀头皮一麻,我的天,谁啊嗓门这么大?
一个女孩激动的从园子深处跑来,大喊道:“少爷,少爷回来啦!少爷回来啦!”
女孩百尺加速奔袭,一头撞进花独秀怀里,把花独秀撞的一个踉跄,差点一屁股坐倒。
花独秀拍拍怀中女孩脑袋,苦笑道:“二喜,你力气怎么这么大,是不是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天天没心没肺大鱼大肉的吃?唔……你长高了,都快追上我了。”
没错,扑进花少爷怀里的女孩正是二喜丫头。
二喜扑在花独秀怀中呜呜哭着,一边哭还一边笑:“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二喜……高兴!”
一旁的两个小丫头一脸不敢置信,上下打量花独秀:这就是花少爷?
我的天,二喜姐姐果然没有夸大其词,花少爷果然是天人一样的人物啊。
这世间竟还有如此美男子,真的是天地造化。
两个侍女傻乎乎在一边站着,她俩做梦也没想到花家的少主,远赴异界的花独秀花少爷忽然间就回来了,梦幻一样。
她俩去年来时就听说花少爷去漠北习武了,习武这种事向来要经年累月的,而且漠北又在极远的地方,甚至过年时花少爷都没回来,没想到现在突然回来了。
花独秀问:“二喜,我爹在不在家?”
二喜赶紧从花独秀怀里挣出,擦擦眼泪鼻涕道:“少爷,老爷在前面办公呢,夫人在家!”
花独秀一喜:“我娘也接来了?”
二喜道:“去年中秋时我随夫人一起来的。”
花独秀道:“走,咱们先回去。”
花少爷归来,对花氏镖局来说绝对是一等一的大事,对整个破魔城来说也是一件大事。
谁都知道花氏镖局能靠上总督府这座靠山,根源就在花氏的少主花独秀与总督府的千金之间的暧昧关系。
有人欢喜有人愁啊。
如今这位乘龙快婿回来了,以他喜欢惹是生非的性格,不知道谁又会倒霉被他惦记上?
当晚,夜深人静。
花氏别院一间卧室里,花钱与花独秀面对面坐着,所有门窗全都紧紧关闭,还上了锁。
他俩中间的小桌上放着一个打开的黄金吊坠,里面静静躺着两片皱皱巴巴的兽皮残片。
虽然只是小小的两片,而且还又破又旧,似乎已经存在了很多很多年,但这两片兽皮残片上却弥漫着一股让人心生不安的气息。
甚至连周围的温度都降低不少。
花钱眼神炽热的盯着吊坠里的残片,激动的压低声音问:“秀儿,这就是豹王门收藏的地图残片?你竟然真的把它抢来了?”
第二九八章 难道我把她俩都收了?
花钱想要拾起桌上残片仔细观看,又有点忌惮,忍不住搓了搓手。
花独秀说:“爹,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怕个啥,想看拿起来看啊,这东西又不吃人。”
花钱干笑两声,小心的捏起地图残片放在手心里。
他跟付云通等人不一样,没怎么接触过这东西的人,只要肢体碰到它,立刻就有寒意侵体,就会打冷战,甚至这东西稍稍靠近脑袋,很容易就会陷入虚幻之境。
花钱不同。
花钱曾常年保管花氏那片地图残片,对这种诡异的感觉一点都不陌生,再加之他的双眼被魔气感染,对魔气这种特殊的存在有一定免疫力,所以并不会怎么大惊小怪。
花钱先是仔细看了看手心中的地图残片,发觉上面有几道暗色的纹路,但这纹路与花家的那块拼不起来,显然它俩并不是相连的部分。
花钱又把地图残片放下,问:“秀儿,你试过了吗?”
花独秀摇摇头:“自从抢到这东西,我没日没夜的赶路,屁股后面好几拨人追,还没机会尝试。”
花钱点点头:“小心点好,一旦进入那个世界,对外界发生之事会陷入盲区,危险临近都很难察觉。”
花独秀问:“那咱家里怎么样,安不安全?我这次回来,应该会有些人来找我麻烦,如果晚上有贼人闯进来,我在家也不敢尝试的。”
花钱笑道:“这个你放心,你以为我买下周围宅地是干什么的,就是要把咱们花氏别院打造成一个安全区,就像咱们老宅一样,看似谁都能进,但绝对安全得很。”
“尤其是晚上,你放心吧,花氏别院外面到处都有埋伏的眼线,有谁想潜进来,保准来一个抓一个!”
花独秀说:“你倒是信心满满。豹王门比之咱们花家如何?他们戒备更森严,还不是被我闯了个三进三出,当着几个老妖怪的面把这东西抢走了。”
花钱骄傲道:“那是我秀儿本事高,哈哈,哈哈!”
花独秀一脸鄙视:“你快省省吧。”
花独秀问:“爹,这么多年你有通过这东西研究出什么特别的用法吗?”
花钱一愣:“特别的用法?你指什么?”
花独秀简单把他得到的“内观之法”介绍一遍,花钱听的一愣一愣的,啧啧称奇:
“我秀儿聪慧绝顶,这也就是你,别说我了,你爷爷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花独秀愣道:“不是吧,这么诡异的东西在你们手上几十年,你们就没想着从它身上研究点什么出来?”
花钱摇头:“并非不想,而是不能,这种事既靠能耐,也靠机缘。还有秀儿,灵异世界非常损耗脑力,若非必要,你尽量不要经常进入那个世界。”
花独秀道:“我晓得,不过我现在跟‘小甜甜’混熟了,她只要不用闪雷把我送出来,我多少还能承受的住,能缓的过来。”
花钱说:“哪里甜?总之,你心里有数就好。”
花独秀说:“这几天晚上我要好好研究研究豹王门地图残片的秘密,你多派点人手,千万要确保我的安全。如果我猜的不错,粘杆司,铁王庙,豹王门的人都不会死心,会追到这边来找我麻烦。”
花钱说:“行,一会儿我就出去安排。”
花钱话风一变,贼兮兮问:“秀儿,你跟纪念泽的婚约解除了没有?等哪天我摆一桌,把彭总督请来,给你和瑶瑶张罗张罗?”
花独秀一惊:“张罗张罗?你想张罗什么?”
花钱说:“当然是张罗你俩的婚事啊,你都十八了,不小了,咱们承彭总督这么大的情分,不把你送出去,我于心不安啊。”
花独秀佯装生气:“靠,你把我当什么了,什么叫不把我送出去于心不安?敢情我就改不了当赘婿的命了么?”
花钱赶紧摆手:“不不不,你跟瑶瑶嘛,那肯定是要明媒正娶的,绝对不是让你当上门女婿。但是咱们的姿态不得摆低点么?”
花独秀直截了当说:“你就别瞎操心了,我跟念泽的婚约没有解除,未来某一天我是要去漠北跟她完婚的。”
花钱大吃一惊,腾的站了起来:“什么?没解除?还要去漠北完婚?”
“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紫帽家老也不是这么承诺的啊?”
“小兔崽子你真要去纪宗当赘婿?真要让咱们花家断后?你有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花独秀赶紧起身按着花钱的肩膀把他按回椅子里,连声劝道:“哎你小点声,别激动啊,把我娘吵醒了怎么办?”
花钱重重哼了一声,抱着膀子侧过身子,看也不看花独秀一眼。
花独秀叹口气,说道:“什么赘不赘婿的,我现在是漠北十大杰出青年之首,连帝国皇子殿下都对我刮目相看,纪宗脸再大也不好意思让我当赘婿了吧?”
“我去漠北完婚,念泽肯定会跟我回困魔谷的,咱们在这再举办一次婚礼不就成了么?你至于这么激动么?”
花钱铁青着脸说:“彭家那边怎么办?瑶瑶小姐怎么办?”
花独秀挠挠头:“我本来就拿瑶瑶丫头当妹妹看的,没想娶她当媳妇啊?”
花钱说:“现在满城风雨你晓不晓得?谁不知道咱们花家要跟彭总督结亲了?彭总督那是什么身份,咱们花家商人出身,你一个一事无成的臭小子能得彭总督千金青睐,高兴还来不及,你还敢拒绝?你脑袋想啥呢?”
花独秀不高兴了:“商人怎么了?商人就低人一等么?咱们花家做的是镖局生意,明明是江湖出身,扯什么商人啊。”
“再说了,我花独秀想娶谁就娶谁,不想娶谁就不娶谁,难道你想包办婚姻?你想破坏我后半生的幸福?”
花钱生气道:“谁要包办婚姻了,还破坏你后半生幸福,纪念泽那孩子天天冷着个脸,我是没看出来哪里好!”
“反倒是瑶瑶小姐,人长得美,又机灵,又可爱,对你还盲目喜欢,你跟瑶瑶成亲难道就不幸福了?你懂什么叫幸福吗?”
花独秀无语了。
老爹的话他明明可以反驳,但反驳来反驳去有什么意义呢?
得不到父母祝福的婚姻,注定是不会幸福的。
话又说回来,瑶瑶丫头莫名的喜欢自己,她的性格花少爷也挺喜欢,若说跟彭瑶瑶在一起生活会不开心?不幸福?
绝对不可能。
甚至可以说,以花独秀放荡不羁,臭屁自恋的性格,彭瑶瑶其实比纪念泽更适合他。
纪念泽终究是孤僻了点,性子偏执了点,和花独秀这种乐观向上的人大大不同。
花独秀只是单纯的在乎他的承诺,不想伤害纪念泽的心。
毕竟,那场大雨让纪念泽的伪装彻底褪去,纪念泽对他已经动了情。
要这个,伤那个。
要那个,伤这个。
唉,难办。
看花独秀一脸愁闷,花钱也不好一再相逼,他语重心长道:
“秀儿,其实无论你跟谁结亲,当爹的都是开心的,都祝福你。纪宗是天下闻名的大门派,紫帽家老对你颇多期许,还悉心教你纪宗无上功法。你能拿到武道大会第一,能得到皇子殿下的嘉奖,甚至能抢来豹王门的秘宝,没有纪宗功法的加持,可能吗?当爹的又不瞎,也不傻,当然不愿让你做出对不起纪宗的事。”
“但现在咱们花家跟总督府的牵绊太深了,如果得罪了彭总督,打了他的脸,咱们花家可就不是被打回神泉城当个小地主那么简单的后果了。”
花独秀默默点头:“我知道。”
花钱说:“这件事先不要急着下结论,毕竟你才刚回来,纪宗那边也没约定何时履行婚约,这事先晾晾吧,或许时间能给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花独秀叹口气:“能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难道我把她俩都收了?”
花钱坏笑道:“也不是不行,只要紫师叔和彭总督能同意,我反正是不反对的,最好两个媳妇都给咱们花家开枝散叶,哈哈,哈哈!”
花独秀哀怨的瞪了花钱一眼。
搞笑呢,老爹,你别做白日梦了好不好?
纪念泽和彭瑶瑶都是优秀的女孩子,能得到一个就是大大的幸运,你还幻想两个都收了?
鱼和熊掌你都想吃啊?
花钱起身,拍拍花独秀肩膀道:
“别多想了,既然回来就好好休息一下。明天睡醒了去总督府一趟,跟彭总督报个到,给瑶瑶小姐带点礼物过去。”
花独秀默默点头:“知道了。”
花钱转身离开。
花独秀再次长长出了一口气,身子无力的躺倒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道:
“造孽,造孽啊……”
多想无益,花独秀起身洗了把脸,再次检查门窗,拾起桌上的两块地图残片来到床头坐下。
罢了,感情的事向来是花独秀的软肋,越想心越乱,干脆不想。
这里是花氏别院,外面全是花氏的产业,住着几百个镖师和镖头,到处都是暗哨,是让花独秀能够安心的港湾。
已到手这么多时日的地图残片,是该好好探寻一番了。
花独秀盯着手心的两块皱巴巴的残片,小声贼兮兮说:
“小甜甜,你不孤独了,除了我,你又多了个伙伴啊。”
“今晚咱们仨一起玩好不好?你告诉你的新伙伴,我是个好人,千万别拿雷劈我啊,咱们仨一起做好玩的游戏……”
花独秀吹熄床头的蜡烛,轻轻躺倒在床上,缓缓把两块残片放在了双眉之间。
第二九九章 两块地图残片的探索
两块地图残片靠近眉心的瞬间,花独秀忽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似乎整个世界都在自己的脑袋上飞速旋转,别提多难受了。
就跟喝醉酒躺在床上,只要一闭眼整个人都不知道转到哪去了一样,连人带床好像都在猛烈的不规则转动。
其实你明明一动没动。
带着这种难受的感觉,花独秀忽然从半空中跌进一个荒芜而辽阔的世界。
真的是跌进来的,花独秀站都站不稳,摔下来后直接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呕……呕……!”
花独秀捂着胸口连连干呕,到底是没吐出来什么东西,只是憋的脸色酱红酱红的。
花独秀擦擦嘴角的口水,骂道:“什么鬼东西,一点都不友好!比我家小甜甜差远了!”
一阵风吹过,花独秀猛的打了个寒颤。
嚯,这里好冷。
他站起身来,仔细的打量这个世界。
大地仍旧是延伸到视线的尽头,天空仍旧是黑云翻滚,到处都是荒芜一片,极远方有很高很高的山,漆黑漆黑的。
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跟小甜甜的世界几乎完全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这里的风更大,也更凉。
凉的让人忍不住就要打个寒颤。
花独秀手捧喇叭,对着天空大喊:“小甜甜,小甜甜!你在不在啊……”
“你秀哥哥来看你了,你高不高兴?想我了没有?今天咱们玩点什么游戏?”
天空的黑云仍旧是不紧不慢的翻滚着,隐隐有紫色的闪电在云中出没,却没有一道雷劈下来。
花独秀挠挠头,没什么反馈啊?
怎么不理我?
花独秀尝试着左右走了几步,仍旧没反应,花独秀撒腿超前猛跑一阵,还是没反应。
呦,难道小甜甜睡着了?
睡就睡吧,小甜甜有小伙伴了,懒得跟我玩,那我自己跟自己玩好了。
花独秀开始思考如何开发现在的灵异世界。
按照开发小甜甜的经验,他在这里至少是可以练剑的,而且向内窥探的能力也是在这里获得,现在的小甜甜应该算是小甜甜二代,加强版小甜甜,不知道她能给我带来什么新的能力?
或者说,我想获得什么新的能力?
向内窥探经脉的能力,是为了更快掌握“一气化双流”,是为了修炼内力,那么,现在我需要掌握什么?
花独秀一时想不出他现在该掌握些什么了。
说实话,他现在需要的,无非就是更强的内力。
别看他有了“一气双化”的本领后好像内力永不枯竭,那是说续航力变强了,但他的境界却依然没有上去。
还在“斩铁”大圆满境界徘徊。
如果有可能,花独秀希望修炼内力的速度能够再快一点,尽快到达“剑气外放”境界。
目前他碰到的绝大多数难缠的对手,境界都在这个层次。
甚至连小胖子沈利嘉都迈入“内力外放”了,都能绽放乳白色的拳劲,自己纵然有强悍剑意破防,可守备能力却没有提升起来啊。
剑意可破防,相当于有了矛,现在还缺个盾。
这个盾正常来说就是护体气膜,只有“内力外放”的境界足够高了,比如大成境界,圆满境界,护体气膜才能召之即出,而且有足够护体效果。
小甜甜,你能指点我一些其他加强守备的本领吗?
哪怕我自己不加强,我的小红剑能更强也行呀。
说着,花独秀手中红光一闪,雅卓出现在手中。
花独秀疼爱的抚摸着小红剑,这趟漠北之行,因为境界的缘故,很多时候花独秀并不能随心所欲的跟人打架。
他明明可以使别的兵刃,但他偏不,他就要用小红剑。
因为小红剑才是他的兵刃,同时也是他的伙伴,他的依靠。
如果为了打架,为了能打赢,随时随地就要换兵刃,都要舍弃自己的伙伴,那还算什么剑客?
但花少爷面对的敌人又都很强,个个都能轻易毁掉他的兵刃,甚至强如高剑东,高王人,他们的精钢宝剑也是毁了一把又一把,根源还是在境界的差距上。
花独秀仰天问道:“小甜甜,我怎么才能尽快提升境界?”
一阵风吹过,凉嗖嗖。
花独秀不甘心,又大声喊道:“小甜甜,除了提升境界,还有其他强化我兵刃的方法吗?”
花独秀以为又是一阵凉风,毕竟从他来一直就是说一句话吹一句凉风,但这次不同,这次灵异世界给出了不同的回答。
花独秀的面前忽然悬空出现一柄巨斧,这柄巨斧长四尺有余,斧柄又粗又长,斧面闪着寒光。
它的周身泛着如玉一般的光泽,简直就跟一件顶级藏品一样。
花独秀仔细打量巨斧一圈,仰头大喊:
“小甜甜,你给我一把斧头干嘛?我这么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一个人,难道跟人打架要用这种巨斧?”
“再说了,这东西一看就很重,我也举不起来啊?你看我胳膊多细,我又不是小豹子,也不是小黑蛋,我力气没那么大……”
“小甜甜,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真的是让我更换兵器吗?虽然咱俩是老铁,不过有些话我该说还得说,哪怕你不高兴。你听好了,我花独秀的兵刃,永远只有雅卓一个!哪怕是什么绝世神兵,我也不稀罕!”
呼……
一阵猛烈的凉风吹过,嚯,这次更冷!
花独秀又打了个寒颤,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双臂都龟缩缩的互相抱着。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忽然变出这么一把巨斧,还是如此晶莹剔透的一把战斧,她想表达什么意思?
到底是不是要让我更换兵刃?
小甜甜这么善解人意,应该知道我不想更换兵刃的啊。
再说了,就算更换,你给我一把剑啊,给我这么一把巨斧算怎么回事?
我这个气质,跟人打架时掏出如此一把巨斧,那也不合适?
巨大的违和感啊?
不过小甜甜能变出这柄战斧,肯定是有她的用意,毕竟之前他俩配合的都挺好,小甜甜给自己帮了大忙。
花独秀围着巨斧看了又看,甚至还左右看,前后看,上下看,越看眼睛越亮。
嚯,真是把好斧头!
斧面是黑铁的,斧柄是精钢的,虽然都是金属打制,却莫名的有种瓷器感觉,光泽非但没有金属的锐利感,偏偏有种玉器的温润感觉。
但巨大的斧刃却锋利的很,有种能砍断万物的感觉,同时,这把巨斧还有种特殊的坚固感。
比最硬的钢铁还要坚固的感觉。
这种感觉说不出来,但花独秀能够确定,哪怕是以“斩铁”境界来砍它,也没用。
花独秀右手一握,原本消失的小红剑又幻化出来。
花独秀气势一凝,一股强悍内力注入小红剑体内,小红剑红中隐隐有黑紫之色。
“斩铁”大圆满境界。
花独秀抬头看天,大喊道:“小甜甜,你是想说这把战斧不怕损毁吗?是想让我以后用它来跟人打架吗?”
静。
灵异世界没有给任何反应,连小冷风都没吹。
花独秀又喊道:“那我试试!我用‘斩铁’圆满境界来砍一剑,看看它到底是不是金刚不坏!”
还是没反应。
花独秀只好低下头来,盯着面前虚空飘浮的战斧,狠狠一剑砍了下去!
“铛……!”
一声巨响,战斧猛地一震,花独秀手中小红剑差点脱手而飞。
嚯,好大的反震力啊。
花独秀揉揉手腕,仔细查看巨斧被砍中的地方。
它的表面被砍出一个小白点,既没有豁口,也没有裂痕,简直硬的可怕。
要知道,花独秀以“斩铁”大圆满境界如此大力砍下去,就是一块大铁球也能直接削成两瓣。
别说这么扁扁的一把斧头了。
花独秀啧啧称奇,再次认真打量这把巨斧。
它看似是钢铁打造,实则对撞的声音,表面的光泽,给人的感觉,全都不像是钢铁之物。
这就奇了怪了。
花独秀仰天大喊:“小甜甜,哪怕你送我这么一个宝贝,我也不要!我心里的兵器永远只有小红剑一个,就像我的小甜甜永远只有你一个一样!”
“喀嚓……轰……!”
一声惊雷轰鸣,巨大的光柱在花独秀面前猛烈劈下!
第三百章 神秘而奇特的清灵之气
一道威力巨大的惊雷劈下,瞬间在花独秀身旁炸出来一个巨大的深坑。
还是焦糊焦糊,冒着黑烟那种。
花独秀吓了一跳,直接蹦了起来。
他瞪着眼睛看看面前冒着黑烟的深坑,又抬头看天,无语道:
“你发什么脾气啊,我对你表表白都不行么?”
“以前你不是很喜欢我跟你表白的吗?你变了,之前还是小甜甜,现在却成了母老虎,我很不开心!”
花独秀嚷嚷半天,然而天空的黑云没再有新的反应。
花独秀认真思索,不对,不是这么回事。
小甜甜不是在生气发脾气,不然这道雷她就直接把我劈出去了,她应该是要提醒我什么事,而我却一直没领悟到。
花少爷视线又回到面前巨斧上,难道小甜甜是让我收下这把巨斧?
不对啊,这里的一切都是幻化出来的,哪怕我收下了,等我回到现实世界,不还是双手空空?
难道我还能从这里得到实物不成?
卧槽!
花独秀忽然一惊!
难道真的能从这里得到实物?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不赚大发了?
人我幻化不出来,东西还幻化不出来?
想到这,花独秀手掌摊开,里面立刻出现一个精致的白玉壶。
就是用来盛放茶叶的那种小壶。
花独秀暗道,试试,说不定真的能行!
如果能把灵异世界里幻化出来的东西带到现实世界,那这块地图残片就抢的太值了!
岂不是说但凡我见到过的东西,我都可以幻化,都可以得到?
不对!
这里面有个逻辑问题,如果幻化出的东西都可以带到现实世界,那现实世界真实存在的东西呢?
就比如手里的这把小红剑?
如果也能带出去,那我的小红剑还是独一无二吗?
花独秀眉头深皱,有点懵。
算了,试试不就知道了?
花独秀一手紧握小红剑,一手抓着白玉壶,灵识一动脱离灵异世界,从现实世界里缓缓睁开了眼睛。
花独秀腾的站起身子,赶紧看向自己的双手。
微弱烛光下,手里空空如也。
花独秀松了口气。
这一刻,他是又放心,又揪心。
看来自己想错了啊,小甜甜不是要送给自己一把不怕损毁的兵器,是有其他考量。
咦?也不对啊,白玉壶和小红剑都是自己幻化出来的,而战斧是小甜甜给的,说不定自己幻化的不行,小甜甜给的就行呢?
花独秀赶紧把跌落在大腿上的两片残片捡起,听了听外面,安静的一批,赶紧躺倒又把地图残片放在了眉间。
呼……
“呕……!”
猛的坠落灵异世界,花独秀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忍不住干呕连连。
要了老命了。
花独秀从地上爬起来,不远处那个巨斧还在飘浮着。
花独秀赶紧问:“小甜甜,是不是我自己幻化的就带不走,你送我的我就可以带走?”
毫无反应。
花独秀叹口气,说:“你这脾气太难猜了,白瞎我这么聪明,你好歹给点反应啊?”
呼……
一阵冷风忽然从背后吹来,这阵风吹到花独秀身上时力道猛然加大,推着花独秀抖擞着朝前抢了两步。
“啊?你是让我赶紧收下这把斧头?是这个意思吗?”
没反应。
花独秀自言自语说:“那多不好意思,无功不受禄啊?行吧行吧,咱俩都这么铁了,简直难分彼此,你送我的东西那我就收下好了。”
花独秀走到巨斧面前,搓搓手,一把抓了上去。
“嘶……”
就在花独秀右手握住斧柄的一瞬间,一股清灵而古怪的气息从战斧上析出,汇聚在花独秀的手掌上。
“这是什么鬼东西?好特别的感觉?”
花独秀试了试,斧头仍旧浮在空中,哪怕他力气使的再大,战斧依旧纹丝不动。
花独秀只好松手,却发现那股清灵的气息仍旧环绕在手掌之上。
“嗯?小甜甜,你到底要告诉我什么事呢?”
“这股清灵感觉到底是什么?需要我怎么使用它?”
花独秀手掌捏了捏,那股气息真的就只是气息而已,肉眼能看见,但确实没有实质的存在。
这是什么?
干什么用的?
怎么用?
太难猜了。
比上次找到内窥之法更难懂。
花独秀又看了看面前的战斧,失去这股清灵之气后,战斧原本的特殊质感消失不见,变成了一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巨斧。
就是一块凡铁了。
很快,巨斧渐渐变成透明,直至消失不见。
花独秀一惊,小甜甜的意思是说,她不是要送我这把战斧,而是要送我这把战斧所蕴含的清灵之气?
我得到了这股清灵之气,然后呢?
把它融进小红剑里,然后小红剑变得像刚才的战斧那么坚固?
是这个意思吗?
花独秀左手一扬,小红剑出现在手中。
他看了看右手的清灵之气,又看了看左手的小红剑,吞吞口水,小心的把右手朝小红剑握去。
“嘶……”
一声轻响,这股清灵之气脱离右手掌控,悉数钻进小红剑体内。
小红剑忽然像是活了过来一样,一阵一阵的闪着微弱的光芒,表面的质感快速变化,很快就泛出一股温润如玉,却异常瓷实的感觉。
花独秀颠了颠,嚯,小红剑好像变沉了?
摸起来手感也更好了。
只是不知道她的硬度有没有变化?
会不会像是刚才的巨斧一样,哪怕以“斩铁”大圆满境界也难以损坏分毫?
花独秀再次幻化出一把普通宝剑,然后把手中小红剑朝天空扔起,手中宝剑立刻内力浸透,剑身紫黑的发亮,花独秀深吸一口气,猛的一剑朝面前小红剑斩去!
小红剑是木质的,是一把桃木剑。
莫说他此刻凝成“斩铁”境界,哪怕就是一把普通铁剑,这么恶狠狠的斩下去小红剑也绝对无法承受,立刻就会断成两段。
但,小红剑没有断。
它被花独秀一剑砸在地上,把地上坚硬的石面都砸的碎石乱崩。
花独秀赶紧丢掉手里铁剑,他捡起小红剑左看右看,摸来摸去,越看越惊讶,越摸越欢喜。
被砍中的部分就是一个小白点,用手一擦,小白点也没了,完全没有损伤!
不可思议,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这到底是什么原理?
难道是刚才那股清灵之气护住了小红剑?
花独秀提着小红剑左右挥舞一番,哪怕没有透入内力,小红剑仍旧有一种锋锐的感觉。
花独秀把地上铁剑勾起,小红剑猛的斩上去,就像热刀切黄油一样,轻易的斩断了这把铁剑。
我的天,期盼已久的金刚不坏小红剑,不就是现在的样子吗!
花独秀高兴坏了,大喊道:“小甜甜,谢谢你,谢谢你!成了,我成了!哈哈,哈哈!”
他立刻灵识一动,再次回到现实世界。
摘掉眉心的地图残片,不顾屡次进出灵异世界的疲惫,花独秀立刻拿起枕边的小红剑细细打量,来回抚摸。
……
小红剑还是那把小红剑,没有丝毫的变化。
那股温润的瓷实感消失不见,重量也没有丝毫变化,跟灵异世界中得到强化的小红剑完全判若两物。
花独秀又惆怅了。
到底啥意思啊?
小甜甜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先给我一个大大的惊喜,然后又让我发现,这个惊喜只能在灵异世界里实现,现实世界还是老样子。
这跟白日梦有啥区别?
花独秀失落的把小红剑放在枕头边,一脸愁苦的躺回床上。
小甜甜,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想要告诉我什么?
灵异世界幻化出的东西带不出来,在里面强化过的小红剑也白忙活,那到底什么才是真实的?
难道是那股清灵之气?
要带出来的是那股清灵之气?
花独秀又来了精神,立刻捏起两片地图残片贴在眉心。
“呕……!”
这次花独秀真的顶不住了,呕出来好多酸水。
还好晚饭没吐出来,不然一会儿该饿了。
花独秀仰天大喊:“小甜甜,小甜甜!你把那把斧头再给我弄出来啊!”
“我要带着它的清灵之气出去!”
呼……
一阵凉风吹起,让花独秀炽热的心降下温来。
那把战斧没有再出现,整个灵异世界无比的荒凉,无比的孤寂,除了天空不停翻动的黑云,再没有什么变化。
花独秀一屁股坐在地上,眉头深皱,看来还是不对,自己又想错了?
小甜甜不是要给我什么清灵之气?
那刚才折腾这半天,究竟是要告诉我什么?
难道只是告诉我,有一种方法可以把某些兵器里蕴含的神奇力量吸出来,再移植到其他兵器上去?
这是什么方法,总不能我手一碰就能做到吧?
上次研究内观之法,废了多大力气?
那前提还是自己的双眼本就有特殊魔气。
唉,愁啊。
算了,这个神技太过虚无缥缈,我还是专心修炼我的功法吧。
不能总是投机取巧不是?
境界的修炼,归根到底还是要落在脚踏实地上的。
一想到功法,花独秀又回忆起紫爷爷那一个个夜晚的悉心讲解。
一段段细节出现在脑海里,紫爷爷讲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的清晰,就好像花独秀此刻就坐在那件书房里,面对着紫爷爷一样。
花独秀一抬头,头皮立刻炸了!
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不敢置信的一幕发生了。
紫帽老者,此刻正站在自己面前看着自己呢。
绝对不是幻觉,不是假象,紫帽老者真的就站在自己面前!
第三零一章 幻化,无限幻化!
花独秀真的是吓得不轻,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紫爷爷怎么会在这里?
真的是白日做梦了么?
啊,不对,现在外面现实世界是夜里,难道我睡着了?在梦里梦见紫爷爷了?
花独秀瞪着紫帽老者,紫帽老者也瞪着花独秀。
花独秀吞吞口水,说:“紫,紫爷爷,您怎么在这啊?”
难道紫帽老者手里也有一个地图残片,而地图残片内的灵异世界是相通的?
所以他俩才会在此相遇?
那就太诡异了,说不定一会儿还能碰到小黑蛋呢。
不管怎样,按照花独秀设想,紫帽老者跟自己算得上是亲人,分开这么多天,他总应该跟自己打个招呼吧?
果然,紫帽老者开口了。
“你好。”
花独秀蒙了。
还真的打招呼了?
这算什么打招呼?
一点都不走心啊!
紫爷爷不该关切的问一句,秀儿,你平安回到破魔城了吗?
又果然,面前紫帽老者的脸上立刻变成关切神色,说:“秀儿,你平安回到破魔城了吗?”
花独秀:“……”
敢情这位紫帽老者是自己脑海里幻想出来的吗?
我想让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
那我想让他做什么呢?
花独秀眼神一动,紫帽老者忽然笑哈哈的走上前来,大大方方的拍了拍花独秀的肩膀:
“秀儿,不错不错,你真是老夫平生仅见的练武天才!”
“你不但是整个纪宗,不,是整个漠北界最帅气的青年,还神采奕奕,温文尔雅,气质卓然,甚至为了老夫和念泽甘愿背负压力,一举夺得武道大会第一,让整个漠北武林同僚都跟着你高喊‘纪宗万岁’,老夫活了七十年真的就没见过像你这么优秀的男子,能收到你这么好的徒弟,我真是睡觉都能笑醒啊……”
紫帽老者夸张的大夸特夸,花独秀无限满足,满脸都是欢乐的神态。
如果紫帽老者真能看到这一幕,怕不是要吐血而死?
花独秀眼神一动,紫帽老者夸张的表情立刻凝住,话音也戛然而止。
花独秀眼神又一动,纪念泽凭空出现。
纪念泽恶狠狠的瞪了花独秀一眼,说道:“你个招人喜欢的天下第一美男子,看什么看!”
花独秀点了点头,暗道,原来如此,只要我脑中想象,立刻就能在这里幻化出人物来。
甚至他们说什么,做什么,都能完全按照我的幻想来执行。
哎呦,这就有意思了啊?
那岂不是我想见谁就见谁,我想跟谁聊天就跟谁聊天,我想跟谁聊什么他就陪我聊什么?
想到这,花独秀忽然表情一僵。
他想到了一个曾经困扰他许久的事。
花独秀脸色开始变得惨白起来,身子忍不住有点颤抖。
他拼命控制自己不要乱想,可是知道了两块兽皮残片可以按照自己意愿真实幻化出人物,他忍不住的就要往那上面去向。
果然(咦,为什么又是‘又’?),面前的紫帽老者和纪念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瘦小纤弱的身影。
这是一个年龄十四岁的少女的身影。
别问我为什么知道的这么精确,因为花独秀记得太清楚了。
就是在他十四岁,也是面前这个女孩十四岁的那一年的某一天,他失去了她。
这是花独秀多少年都难以摆脱的噩梦。
没错,眼前之人,正是沈清月。
花独秀身子越抖越厉害,后背已经完全湿透了,偏偏他还全身僵硬,一动不能动,只能直勾勾的看着一丈远背对着他的女孩。
这个女孩的背影,是那么的熟悉。
那么的亲切。
在花独秀七岁时,老爹花钱押镖外出,跟烟雨郡最凶恶的山贼势力黑风寨大打出手。
那一战,无论是花氏镖局还是黑风寨,都死伤惨重。
最终,花钱和黑风寨大当家沈风大战数百回合,从山脚打到了山顶,从山顶打到了林中,打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没人知道他俩谁赢了,但很多人都说,一定是花钱赢了。
因为当他俩从林中出来,找到山脚还在大战的兄弟们时,沈风已经喊花钱为兄,花钱喊沈风为弟了。
谁也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
总之,山大王沈风带着一家老小和小半数的土匪下了山,随花氏镖局在神泉城落户从良,做起了生意人。
也就是从那时起起,沈风的女儿沈清月与花钱的独子花独秀成了青梅竹马的玩伴,沈风的儿子沈利嘉成了花独秀的跟班小弟。
甚至两家还定下娃娃亲,约定等花独秀和沈清月长大后结为夫妻,两家亲上加亲。
可惜,七年之后,发生了那件惊悚又疑点重重的事。
花独秀和沈清月双双跌进花氏祖宅的深井里,沈清月溺亡,花独秀失去了那段记忆。
也就是在那之后,花独秀郁郁寡欢,整个人都失去了生活的信心。数个月之后,花钱想让花独秀换一个环境,便把他送到破魔城魔流府,而沈利嘉则被沈风送到了更远的漠北。
再往后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花独秀做了三年的噩梦,每每从梦中吓醒,看到的那一幕便是眼前的景象。
一个十四岁的女孩,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背对着他。
花独秀呼吸越来越重。
眼前之人曾经是他朝夕相处的未婚妻,是他心里最在乎的人,甚至比爹妈都要在乎的人,他们在一起相处了七年。
多么深刻的印象,很多秘密小花公子都瞒着爹娘,却唯独全都告诉沈清月,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花独秀也知道,沈清月将来会是他的妻子,会是那个陪伴他一生一世的人。
是他的另一半。
俗话说,最亲的人是父母,最近的人是夫妻。
这一刻,那位最近的人,她就站在那里,花独秀竟然慌了。
不单此刻慌了,当年每次做梦梦到这个场景,他都很慌,很怕。
这一刻他尤其害怕,尤其慌乱。
因为他知道,沈清月马上就要转过头来了。
当年在梦里,每次都是这样。
果然!
花独秀前一瞬刚想到这点,下一瞬,沈清月缓缓的转过了身子!
花独秀的脸上已经没有丝毫血色了,有的,完全是痛苦之色。
清月,清月……
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为什么会溺亡?
我又为什么会失去那段记忆?
你可知道,我搜寻地图残片的目的之一,便是想通过它来刺激自己的大脑,让自己回想起当年发生的一切吗?
难道,这一刻现在就要来了?
难道一切就要真相大白了吗?
花独秀身子像筛糠一样剧烈抖动,脑袋上汗如雨下,刘海全都贴在额头上,可偏偏他浑身冷的要命,就像是在深冬跌进了寒潭里一样。
沈清月终于转过身来了。
花独秀的身体终于不再僵硬了。
他酸软无力的坐倒在地上,脑袋埋进了臂弯里。
沈清月的肩膀以上,全是一片白雾。
完全看不到面容,完全被白雾笼罩住。
跟当年的梦里一模一样,跟他第一次接触兽皮残片时在灵异世界看到的一模一样,只是那时的沈清月是不受自己控制,是由脑海里最恐惧的潜意识引出来的。
而现在的沈清月,是自己主动幻化出来的。
但结果都一样,沈清月的面容消失了,她也不会开口说话,不会告诉花独秀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依旧找不到任何真相。
只是让这伤疤再一次揭开罢了。
花独秀控制住情绪,深吸几口气,再次抬起头来时,沈清月已经消失不见。
罢了,现在能在这里幻化出的,全是自己脑海里已有的东西。
那些自己还没见到的,或者是脑海里被锁住的东西,显然在这里是幻化不出来的。
以后在这里,还是不要再想清月的事了罢。
时机还不到。
我需要变得更强,然后把其他的地图残片悉数抢来,彻底探究魔气的秘密,再把自己失去的记忆找回来。
花独秀擦擦额头汗水,重新站起身子。
那么问题来了,花独秀在这个灵异世界里,能干些什么新鲜事?
其实能干的事很多,比如,当初他研究各门各派武学时,只能通过幻想在这里修炼,效果很差,需要一遍又一遍的尝试和探索。
但现在?
花独秀意识一动,眼前猛然幻化出十几道身影,有胡三刀,有鲍一豹,有路仁贾,等等,全是武道大会十六强的选手。
他们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目视前方,像是木头人一样。
下一刻,花独秀眼神一动,这些人全都原地练武,耍起了本能精妙武学。
花独秀眼神又是一动,这些人同时停手,仍旧原地站好。
他眼神再次一动,几十上百号人凭空出现!
除了当时武道大会的参赛选手外,还有曾经截杀他的粘杆司术师,铁王庙的教众,几乎所有他有印象的人都幻化出来了。
甚至很多他记忆不是很深刻的人,此刻他们就站在自己面前,形象栩栩如生。
也就是说,哪怕花独秀记不太清,但只要他还记得,脑海里曾有过印象的,这个灵异世界都可以把当初的画面调出来,然后在这里幻化成完全真实的人物。
而且只要花独秀神识一动,这些人就会立刻使出他们的绝技。
花独秀又试了试,再久远的一些人,比如当初刚从魔流府退学,为了救彭瑶瑶而跟一群土匪打架的场景,就记不太清了,那些土匪的形象就无法幻化出来。
只记得有这些人,但这些人的具体容貌特征花独秀当时就没仔细看,也就没在脑海里留下什么印象,灵异世界无从调取,便无法幻化出来。
花独秀松了口气。
这也足够了!
已经很出乎意料了!
他刚才还担心呢,那么多人,那么多招式,他该怎么操控他们使出来啊?
现在看来,只要他脑海里有,不必他刻意去一个一个的去想,一招一招的去回忆,只需要他下一个指令,这些幻化出来的人就可以自主的练起来。
那么,他们能不能跟自己打架?
如果他们能自主的用自己脑海里见识过的招式跟自己打架,那以后在这里练武,岂不是等于有各门各派的人陪自己过招?
岂不是超级事半功倍?
这又是一个关键。
花独秀的嘴角,立刻弯起了一个弧度。
小甜甜,给力啊!
花独秀不顾全身的乏累,立刻朝面前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勾了勾手指,他要立刻就试试这些幻化出来的人到底能不能自主跟自己练招。
花独秀笑道:
“小豹子,来,陪你师叔我练练?”
没错,面前之人正是鲍一豹。
鲍一豹先是九十度鞠了一躬,恭敬的抱拳道:“师叔,请!”
第三零二章 看起来重归平静的生活
花独秀一招手,鲍一豹立刻就冲了上来。
一开始,花独秀还刻意的用思想去控制鲍一豹。
来个左勾拳,来个右摆拳,再来个黄狗撒尿,再来个恶狗扑食。
鲍一豹全都精准配合。
到后来,花独秀不太刻意的去操控鲍一豹,而是让鲍一豹自主发挥跟自己打。
这么一来,鲍一豹立刻左右枝梧,被花独秀接连数次打倒在地。
花独秀停手,站在那里皱眉沉思,鲍一豹则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羞红的老脸深埋地面。
这样不行啊,这么玩,岂不是等于我跟一个木偶打架?
我左手提着木偶,右手跟左手的木偶打?
那有毛意思。
再说这也达不到修炼的目的啊。
花独秀思来想去,仍觉得这里面有巨大的改进空间。
其实像鲍一豹这种老熟人,花独秀只需要一个念头,他就能打出一整套的拳法来,甚至还可以好几个招式一口气连招使下来。
问题就是,如何让他自主的变招?
鲍一豹在灵异世界的存在,他的一举一动,都是自己幻化出来的,如果自己的思维没有给他设定,他就一动不会动。
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那就是……自我精神分裂。
我一边想着跟他对打,一边代入鲍一豹的身份,想着怎么跟我自己对打。
对,我就是要自残要自己揍我自己。
修炼内力可以靠“一气化双流”来双化双练,精神和思维如何分成两个人?
甚至如果想/操控面前这几十上百人同时跟自己打,那可不是简单精神分裂的问题了。
那是要疯。
需要动用的脑力太强大了。
花独秀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默默思索。
想了半天,仍旧是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来,花独秀看了看面前站了一地的百十号人,他们个个眼神空洞,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
花独秀叹了口气,一开始的激动劲儿彻底褪去。
小甜甜,你这是给我出了一个大大的难题啊。
先是给我一个惊喜大礼包,然后这个大礼包我却打不开。
你说我是什么样的心情?
花少爷摆了摆手,面前的上百号人渐渐虚幻,然后消失不见。
花独秀从地上爬起来,手捧喇叭喊道:“小甜甜,你是个大坑啊……!”
一阵凉风吹过,天空的黑云猛的一声炸响。
花独秀继续大喊:“我就算能幻化出来千军万马又有什么用,你以为我是个导演吗?指挥这些木偶表演情景剧吗?我要练剑啊亲,练剑!这么一堆木头人我怎么练!”
“先是给我一股莫名其妙的清灵之气,又是让我幻化出一群木头人,小甜甜,你变了!你不再是那个善解人意的小甜甜了,你是个不够义气的大坑!”
话音刚落,一道巨大的闪雷把花少爷送回了现实世界。
花独秀缓缓睁开眼睛,把眉间的两块地图残片取下,小心的放回脖子上的黄金吊坠里。
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外面静的一批,只能听到不知名的小虫子在嘘嘘索索的鸣叫,而屋里只有桌台那里有一盏微弱的细烛,带来并不明亮的微光。
花独秀想下床走走,却发觉浑身酸痛,脑袋懵懵的,只好坐在了床沿上。
嚯,第一次体验升级版的灵异世界,看来对身体带来的负荷还是挺大的。
这些日子在家休息,反正也没什么事做,慢慢琢磨吧。
小甜甜被我开发出两个新鲜玩意,但是这两个新功能到底怎么用,怎么对我产生帮助,这个还真得好好想想。
花独秀喝了杯水,舒缓一下心情,又重新盘腿在床上做好。
干嘛?
修炼“一气化双流”功法啊!
既然想走捷径走不通,那就只能老老实实靠勤奋来提升内力。
想提高武学境界,内力修炼是绕不过去的一座山。
其实花独秀已经是在走捷径了。
别人修炼内力,尚且要一个周天接着一个周天的修炼,一整天下来哪怕不吃不喝的修炼,才能练几个周天?
而花少爷通过内观之法,一气双化,两气并流,在起点上就比别人快了两倍不止。
只是以花少爷的性子,快两倍还不够。
如果能一口吃成个胖子,那才对得起自己武学天才的名号嘛。
可惜,今天小甜甜并没有给他一口吃成胖子的方法,他只能老老实实走他的“比常人快两倍”的小捷径了。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已经隐隐有公鸡打鸣声音传来,花独秀终于修炼完一个周天,伸了个懒腰,躺倒沉沉睡去。
“咚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一个清脆的女孩喊道:“少爷,少爷!起床吃早饭了!”
花独秀揉揉睡眼蓬松的眼睛,谁啊,大早上的烦不烦,吃什么早饭啊。
要吃你吃。
花独秀把脑袋塞进枕头下面,痛苦的捂住了耳朵。
“咚咚咚!”
“少爷,快起床!要不我进去了,我伺候你更衣盥洗?嘿嘿嘿……”
那女子说到最后竟然自顾自的傻笑起来,似乎有什么好事在等着她一样。
花独秀不理,继续蒙头大睡。
“吱嘎……”
房门被轻轻推开,二喜鬼头鬼脑的探进脑袋,朝卧室方向打量。
花独秀的卧室在内间,外面是一个小书房,二喜就在书房门口朝里打量。
“少爷,少爷你咋还睡着呢,夫人让我喊你吃早饭哦?”
花独秀被烦的不行,咕哝道:“我不吃……我要睡觉,我好累……”
二喜蹑手蹑脚走到花独秀床边,满眼发光。
花独秀脱得光光的,身上盖着薄薄的毯子,他一动不动的趴在床上,整个线条都暴露在二喜眼前。
二喜忍不住搓搓小手,柔声道:“少爷,你哪里累呀?要不我给你揉揉肩,捶捶背?”
花独秀又迷迷糊糊咕哝一句,也听不清是说的啥。
反正不像是反对。
二喜贼兮兮道:“少爷,那我开始啦?你把屁股摆正一点,我坐在床沿上哦?”
花独秀不情愿的扭扭屁股,给二喜腾出一腚之地。
二喜美滋滋的贴着花独秀坐下,撸了撸袖子,两只玉手轻轻的按在花独秀香肩上,娴熟的揉/动起来。
二喜一边揉一边幽幽说道:“少爷啊,你不知道,这一年我有多想你……”
“你去了遥远的漠北界,老爷又带着大伙在外面开分局,开新的路线,还要到处拜山头,拉关系,家里就剩我跟夫人。有时候想想,人活着这一辈子图什么呢?不就是图跟亲近的人在一块安静的生活吗?”
“结果这一年,我失去了我最在乎的少爷,夫人也失去了老爷,你们男人都在外面忙,我们女人就在家里惦记你们,唉……”
“不过还好,我跟夫人知道你们虽然很累,但是一切都很顺利啊。老爷有总督府和魔流府的支持,走到哪都是无往而不利,谁也不敢欺侮咱们花氏镖局。而少爷你呢,听夫人说,你在漠北纪宗踏踏实实学武,从不惹事,各位师长和师兄弟都很喜欢你……”
花独秀身子一颤。
二喜一惊,小心问:“少爷,我按疼你了吗?”
花独秀的脑袋依旧蒙在枕头里,他闷声闷气道:“你这都听谁胡说的啊?”
二喜道:“什么叫胡说,老爷不是去漠北看望你一次吗,他回来说的呀。”
花独秀:“……他可真是个好爹,可真了解我。”
二喜一边笑一边继续给花独秀揉背:“那当然啊,老爷最疼少爷了。你不知道,自从老爷把咱们现在住的宅子周围收拾利索,把夫人接过来,他天天都在念叨呢。”
“说少爷在纪宗学武多么辛苦,多么认真,简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别提多听话了,所以紫师叔是那么的疼爱少爷,那么的悉心教导……”
正说着,外面一阵沉闷而快速的脚步声扑腾着冲了过来。
一个杀猪般的声音干嚎道:“姐夫,姐夫!我来了,咱们出去玩啊……!”
二喜狠狠锤了花独秀一粉拳,气呼呼道:“这个挨千刀的小混蛋,大早上的鬼叫什么!都把我家少爷吵醒了!”
花独秀苦笑说:“我……我是嘉嘉吵醒的么?你生气你锤他啊,你捶我做什么……”
二喜奇道:“啊?我捶你了吗?没有啊少爷?”
沈利嘉才不会一敲门二请问,直接就冲了进来,正看到二喜坐在床沿上给花独秀揉背的一幕。
花独秀坚挺的小屁股,他的小蛮腰,他不甚宽阔的肩膀,那弧形在薄薄的毯子下一览无余。
沈利嘉鬼叫道:“二喜,你快放开我姐夫!”
“让我来,我家开洗浴中心的,按摩我是最专业的!”
第三零三章 我姑娘开心,我就高兴
花独秀抓着枕头一把扔向沈利嘉,骂道:
“大早上的,就不能让我安稳睡一会儿吗!你们哪来的这么大精神,就不能对自己好点,稍微睡个懒觉?”
沈利嘉一把接住枕头,嘿嘿坏笑道:“姐夫,快别睡了,咱俩出去玩啊?我家的‘一条龙大保健’会所开业了,走起啊,咱们体验体验去啊。”
“二喜妹子,你也去,我让托尼老师给你来个‘脱泥’套餐,保管按摩完你肤色比现在白一倍!”
二喜怒道:“滚!我现在就很白!”
一番闹腾,花独秀是别想再睡了。
起床洗刷,简单吃了点早饭,花独秀和沈利嘉联袂来到“一条龙大保健”养生保健会所,先舒舒服服泡了个澡。
没办法,昨晚被小甜甜折磨的够呛,连惊带吓带晕车,这一身汗出的,老难受了。
泡个澡,舒服多了。
沈利嘉让店长当向导,二人在洗浴中心里转了一大圈,好好参观一番。
不得不说,有沈家大笔资金进来,这里的装饰档次又上了一个台阶,而且新建了餐饮,游乐功能区,偌大的洗浴会所真的变成一个“一条龙”休闲中心。
花独秀问:“嘉嘉,你爹管青楼行,管酒楼也行,管这么大的休闲中心,管得过来吗?”
沈利嘉说:“我爹才没那个闲心,这里还是齐老板打理。”
齐老板就是这里最初的那个大掌柜,这块地是他买的,楼堂馆所是他盖的,服务人员也是他雇佣和培训的,结果他的股份却一再被稀释,各方大佬都盯上了这块肥肉。
如今,他这个前主人却变成了小股东,所有人都当甩手掌柜,一切费心劳力的事依旧是他来干。
上哪说理去啊?
花独秀点点头,忽然想到一件事,小声问:“对了,之前他们老三家的股东里,一直有一个神秘人物,现在你知道是谁了吗?”
沈利嘉摇摇头:“不知道。”
花独秀皱眉:“这件事不要大意。他份额比赵城主还大,还藏这么深,这个人能量应该不小。”
花独秀想起彭瑶瑶早前在信中说的事,说困魔谷的局势看似一切顺利,但她父亲隐隐感觉有一股隐患正在酝酿。
彭家绝对不能有事,彭家有事,花家就跟着倒霉。
如果彭家出了事,魔流府跟花氏镖局还合不合作?先前得罪的那些人,上官郡主,合气门宋门主等人,他们会不会报复花氏?
这些都是问题。
花独秀说:“那位齐老板没透露点什么吗?”
沈利嘉说:“我爹问过他,齐老板说他只知道那是一个他绝对得罪不起的大人物,具体是谁,他也不知道。”
花独秀说:“看来只有赵城主知道了,赵城主是个老狐狸,怕是不会轻易开口。”
沈利嘉说:“管他是谁,这都一年了,他要找事早就蹦出来了,都拖到现在,应该没什么事吧?”
花独秀说:“谁知道呢,下午我去总督府转转,看彭叔知不知道。”
二人在洗浴中心吃过午饭,小眯了一会儿,花独秀乘马车赶往总督府。
他不是空手去的,绝对不能空手啊,瑶瑶那丫头恨着他呢。
他的马车后面还跟着一辆马车,这辆马车里装了满满一车稀奇玩意。
花独秀是空手从蛇谷而回,但有钱能使鬼推磨,他让人高价从百宝庄园里买来许多蛇谷和漠北的特产,就当是他千里迢迢带回来的了。
一路赶到总督府,通报姓名后,很快花独秀被放了进去。
花少爷让侍卫把一车礼物送到彭瑶瑶的居处,他先去拜访了总督大人。
彭总督正在书房看书,花独秀到了之后,彭总督微笑着打了招呼,让花独秀坐下喝茶。
花独秀笑眯眯一口一个“彭叔”,别提嘴巴多甜了,但他总感觉彭天林对他有点不冷不热的,远不似当年那么亲近。
唉,我不就是在漠北入了个赘,定了个亲嘛?
至于这么翻脸无情?
愁人。
偌大的书房,墨香飘荡,花独秀和彭天林一上一下坐在茶几那里喝茶。
花独秀说:“彭叔,我这趟是从蛇谷回来的,蛇谷是您的老家啊,那边的百姓都很感怀您当年在的时候呢。”
彭天林道:“我没能改变蛇谷的局面,不值一提啊。”
花独秀说:“蛇谷这个地方也真是有趣,老百姓基本是锁在了城里,出远门要么碰上强盗,要么是野外无穷无尽的毒蛇,只有武者和富商才能迁徙。”
彭天林继续不冷不热说:“是的。”
花独秀问:“彭叔,您听说过漠北界青年武道大会吗?就是整个漠北武林都会选派本门年轻人参加的那个武道盛会。”
彭天林道:“听说过。”
花独秀假装兴奋道:“彭叔,我今年正好赶上五年一届的武道大会,好家伙,真的是高手云集啊,您知道我得了第几名吗?”
看彭天林微笑不语,花独秀只得假惺惺继续说道:“我拿了第一!而且还是帝国某个皇子殿下亲自给我授予的令牌,就是这个。”
花独秀从怀里取出那块令牌递给彭天林看。
彭天林接过后正反看了看,点头道:“不错,不错,你武道进步很大啊。”
说罢,彭天林又把令牌还给花独秀,脸上表情仍旧是让人感觉满满的距离感。
唉。
强行找话题实在是太难受了。
花少爷最喜欢的是什么?
是随性,是自由自在。
最讨厌的是什么?
是造作,是迎合,是约束,是拘谨。
当初花独秀与彭总督还不认识时,他尚且敢直接找到彭总督,把自己真实想法毫无顾忌的说出来,但现在,他竟然有种想好好说句话而不得的感觉。
难受,这感觉太难受了。
花独秀干脆往靠椅上一趟,噘着嘴瞅着彭天林。
彭天林从容的喝了一口茶水,问:“怎么了?这么看我做什么?”
花独秀委屈巴拉的说:“彭叔,你变了。”
彭天林一愣:“我变了?我哪里变了?”
花独秀说:“以前您把我当子侄,当晚辈,会照顾我,提点我,就像春风一样温暖。但现在您的微笑就像秋风一样,看似仍旧温暖,实际已经蕴含一丝凉意。”
彭天林:“……你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花独秀说:“我不就是在纪宗定了个婚吗,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我爹也骂我,我娘也说我,到你这里,你也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臭脸。我都说了,我那是为了拜入紫爷爷门下学习‘一气化双流’而不得不做的让步。”
“我是拿帮他们打败北郭铁男,获得武道大会冠军作为交换,他们教我纪宗不传功法,为了堵住所有人的嘴,为了不违反宗规家法,才以入赘到纪宗作为身份的掩护。”
“我容易吗我,粘杆司那些密探追杀我,铁王庙的狗贼追杀我,走到哪都在打架,若不是这一年在纪宗练好了内功,我早就被人打死了!”
“你们一个个的还嫌我这做的不好那做的不好,我孤零零一个人到了漠北,人生地不熟的,一切从头开始,外面还有很多仇敌盯着我,我能有多大本事?我能怎么办?我心里的苦找谁说去?”
彭天林:“……”
花独秀越说越起劲,把他这一年来遇到的困难,遭受的委屈,还有几次险象环生的刺杀劈头盖脸全说了一通。
他的感观比之一年前更为敏锐,就在刚才,他敏锐的闻到一丝丝久违的香气。
就是一年前,彭瑶瑶每次给他寄信时,密封信袋里面的那种香气。
彭天林只是喝茶不止,没有打断花独秀。
花独秀终于说罢,彭天林苦笑:
“秀儿,你说的这些,军中的探子已经悉数报告给我了,甚至有些你没说的事,比如在蛇谷,粘杆司的张隆副指挥使勾结强盗军团袭杀你挂靠的商队,这些我也知道。”
“这一年多的时间,你受苦了,我的心情跟你爹是一样的,都是既盼着你能经受磨砺,能成长到更好,又心疼你吃的苦,心疼你受的罪,知道你有满心的委屈。”
“只是,你既已学成‘一气化双流’,又履行了对纪宗的承诺,为何回来前没有解除那份本就是障眼法的婚约呢?”
“我家瑶瑶对你什么意思,你清楚,令尊也清楚,所有人都清楚。你现在让瑶瑶怎么办,给你当义妹?还是当小妾?”
花独秀一脸错愕,义妹?小妾?
彭天林说:“我不是个迂腐的人,彭家的面子,能要就要,不能要也无所谓,你不是有句话吗,虚名本事身外物,不着方寸也风流。”
“我彭天林虽然是一界总督,如果我姑娘能够幸福,很多虚名我都可以不要,甚至很多不该我插手的事我也可以插手。”
“但现在,我做这些事的基础已经没了,我女儿她受到了委屈,她天天闷闷不乐,我这个当父亲的不能让女儿快乐,我就很生气。”
花独秀赶紧说:“我……我知道了,彭叔你先别说了,先被生气,咳,越说越远了。”
彭天林盯着花独秀说:“瑶瑶在后院呢,天天唉声叹气,你去哄她吧,不用哄我这个老头子。只要我女儿开心,老头子我不用哄自然就高兴,你懂吗?”
话音一落,那股若隐若现的香气立刻离开了。
花独秀苦笑:“彭叔,你可真是我亲叔,我知道了,那我去哄瑶瑶丫头吧。”
彭天林瞪了花独秀一眼:“用点心哄!”
花独秀一愣:“用‘点心’?瑶瑶想吃点心了吗?您怎么知道我带了好多好吃的点心过来?”
彭天林:“……”
第三零四章 瑶瑶丫头,你舍得生我气嘛?
花独秀告别彭天林,又朝后院行去。
我不敢走太快,唯恐追上前脚刚跑开的小丫头。
毕竟,谁还不要点面子嘛。
来到后院,满满一马车的礼物已经卸载到了院子里。
一个不算大,但摆满了各种兰花的小院子,佳木茏葱,奇花烂漫,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泻于石隙之下。
这里就是彭瑶瑶的居处。
花独秀翻开一个箱子,从里面取了两包精致点心,自言自语道:
“用‘点心’哄?瑶瑶不是个吃货啊?哄嘉嘉用‘点心’管用,怎么哄瑶瑶也得用‘点心’了?”
花少爷提着点心来到紧闭的房门前,轻轻敲了敲:
“瑶瑶,瑶瑶在吗?”
一个幽幽的声音从房门那头传来:“不在!”
花独秀:“……”
这一幕好熟悉啊?
从来都是花少爷在房间里对外面人说“我不在”,今天怎么成了他在外面,别人在屋里说不在?
花独秀只好又敲了敲门:“瑶瑶你到底在不在啊?不在我明天再来找你了?”
彭瑶瑶只好说:“我……我在。”
花独秀一喜:“你果然在啊,太好了,那我进去了?”
彭瑶瑶说:“……你进来吧。”
花独秀一推门,我擦嘞,门被里面反锁上了。
花独秀脸黑黑道:“二货,你锁上门我怎么进去?”
门内一个声音慌乱说:“啊?啊!门,门锁上了?”
彭瑶瑶赶紧七手八脚的过来开了锁,然后一溜烟跑开,闷闷说:“你……你进来吧。”
花独秀轻轻一推,房门打开一条缝。
他深深吸了一口,嚯,久违的味道。
花独秀推门而入,上下左右的打量。
彭瑶瑶的闺房他还真是第一次进。
之前来找瑶瑶丫头,他都是在外面等一会儿,瑶瑶打扮好出来,他二人就直接离了总督府去外面玩。
现在小丫头在发脾气,总不好再叫着她直接走吧?
得哄,得哄啊。
得用“点心”哄啊,这可是人家亲爹指点的。
花独秀站在门口欣赏一番,彭瑶瑶看似年少成熟,其实那都是装出来的,她的本心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她的闺房收拾的颇为精致,桌子椅子都比寻常人家的小了一号,上面铺着米黄色的桌布,茶具等都是小巧玲珑的类型。
再往里看,一个圆形的木制拱门后,彭瑶瑶正委屈巴拉的坐在床沿,小脑袋朝里转着,侧身对着花独秀。
她一身淡蓝色便服,床单和褥子都是粉色的,鲜明的对比带来让人舒适的感观,彭瑶瑶就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女孩一样老老实实坐在那里,花少爷原本有点忐忑的心情立刻舒展开了。
花独秀轻轻走了两步,来到圆拱门那里,他犹豫了一下,再往里可就是人家姑娘休息的地方了,就这么大大咧咧走过去,合适吗?
你可是进过纪念泽闺房的人,到处乱进闺房,合适吗?
大兄弟,你扪心自问,合适吗?!
花独秀轻咳一声,在圆拱门外轻声喊道:“丫头,你秀哥哥来看你,你都不转头看我一眼吗?”
彭瑶瑶小腰轻轻扭了一下,似乎是想转过来,但被她硬生生忍住了。
彭瑶瑶依旧转头看着里面,留给花独秀一个侧脸,但她的两只小手却紧张的捏在一起,显然,一年多没见,此刻她的心情挺激动的。
花独秀暗道,算了,我又不是一个在乎封建礼教的人,什么闺不闺房的,我花独秀什么时候如此畏手畏脚了?
想进就进啊,怕个毛?
花独秀立刻抬脚进了圆拱之后,来到床边,轻轻坐在彭瑶瑶身后。
床垫被花独秀坐的微微抖了一下。
花独秀摇了摇手里的点心包,笑道:
“臭丫头,还发脾气呢?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礼物’,你猜猜是什么?”
彭瑶瑶说:“你才不知道我最喜欢什么,哼!”
花独秀道:“我当然知道啊,这礼物不就在我手里呢?”
彭瑶瑶看也不看,生气说:“你带的不是我最喜欢的礼物!”
花独秀无语道:“那你最喜欢什么?”
彭瑶瑶说:“你自己猜。”
花独秀:“……”
不是让你猜的吗,怎么变成我猜了?
花独秀说:“我……我猜不出来。”
彭瑶瑶说:“猜不出来,那你就不是真心要送我礼物!”
花独秀一拍床褥子:“我看是你不是真心想要这个礼物!”
彭瑶瑶:“……??”
花独秀赶紧又软下来,歉意道:
“哎呀怪我怪我,你说都这时候了我还跟你争个毛啊?来,尝尝你秀哥带的你最爱吃的点心,好几种味儿的呢,有木瓜味儿的,有香奶味儿的,有……”
彭瑶瑶哼道:“我不爱吃木瓜!”
花独秀说:“啥爱不爱吃的,吃点木瓜好,能长大。”
彭瑶瑶:“……”
花独秀有点蒙圈,这不对啊,彭叔忽悠我啊?
瑶瑶这哪里像是喜欢吃点心的样子?
我就说嘛,认识这么久了,我怎么不知道瑶瑶爱吃点心?
花独秀看彭瑶瑶依旧不理不睬,只好把点心先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偷偷打量面前的小丫头。
嚯,一年不见,小丫头个头没怎么长,身子倒是长开了些,好多地方都快赶上纪念泽了,那木瓜酥吃不吃的倒也无所谓,不打紧。
咦?我怎么又想到纪念泽了?
不是时候,不是时候啊。
先不想了,咳咳。
花独秀柔声说:“瑶瑶,一年多不见,你想我了没?”
彭瑶瑶:“哼。”
花独秀说:“你不想我啊?这么没良心,你不知道,我刚到漠北那会儿,隔三差五能收到你的信,别提多高兴了。”
“嘉嘉那臭小子平时不找我玩,我在漠北也没什么朋友熟人,每天最期待的事就是等你的信。不管你信里说什么,是开心的,是好玩的,还是忧愁的,我都高兴,因为那是你写给我的信。”
彭瑶瑶身子微微震了一下,小声道:
“你骗人,每次你回信,明明就那么三两句话就打发我了。”
花独秀挠挠脑袋,说:“我冤枉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不善言谈,不会表达,有时候一个微笑,一个眼神就是一百句话,就是许多个关切的询问,但真让我动手写信,我反而写不出来。”
彭瑶瑶:“哼。”
大哥,你骗鬼啊?
花独秀说:“后来啊你不给我写信了,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空唠唠的,那种感觉就像是把脑袋给弄丢了,不知道该干嘛,有点手足无措,总之好长一段时间我都懵懵的,那种隔几天就有喜悦来临的期盼感忽然没了,总觉得生活中少了点什么。”
彭瑶瑶说:“我才不信,我不给你写信,你也没主动给我写啊?”
花独秀:“……漠北距离困魔谷近乎万里之遥,托人送信费用多高啊。我这么独立要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外面不愿花我爹的钱,真的,后来我都沦落到靠打架卖兵刃为生了。”
彭瑶瑶:“……我才不信。”
花独秀忍不住把脑袋靠近彭瑶瑶的玉颈,轻轻闻了一下。
彭瑶瑶的脖子感受到花独秀微弱鼻息,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彭瑶瑶打了个寒颤,终于转过头来,红着脸皱眉瞪了花独秀一眼:“坏蛋,你做什么?”
花独秀摇头晃脑轻哼道:“我想起了我太爷爷的一首歌,你要听吗?”
彭瑶瑶:“……你要唱歌?”
花独秀:“是。”
彭瑶瑶:“那,那你唱吧。”
花独秀柔情的看着彭瑶瑶,缓缓唱道:
“才离开没多久就开始,担心今天的你过得好不好。
整个画面是你,想你想的睡不着。
嘴嘟嘟那可爱的模样,还有在你身上香香的味道。
我的快乐是你,想你想的都会笑……”
彭瑶瑶红扑扑的小脸满是惊讶,眼睛瞪的大大的,不敢置信的看着花独秀,似乎没想到花独秀真的会唱出这么好听的歌来。
花独秀的祖父,自然便是花杰伦。
这位花大神的名声实在是太大了,当初彭总督调查花家底细,查到花钱,花独秀是花杰伦的后代时,立刻就宽心许多。
花杰伦花大神,他不但武功高强,而且是个歌者。
天下九界,当年花杰伦四处游历,到处访查地图残片的线索。他虽然没能得到那些名门大派手里的秘宝,但至少把准确讯息掌握到了,为后辈花独秀再次出来搜集打下了基础。
花杰伦在天下游历的同时,也把他余音绕梁,洋洋盈耳的歌声带到了各地。
只是世人太过书昧,功利性太强,只记住了花大神的武功,却鲜有人记住他的歌声。毕竟,这世上懂生活,爱艺术的人太少了。
花独秀不同。
他是个懂得欣赏美的人,太爷爷的武功他没学会多少,花氏剑法就学会那么几招,但太爷爷的歌他却学了很多。
这首歌的后半段有点悲情,所以花独秀只唱到三分之一就停下了,然后笑嘻嘻的看着彭瑶瑶。
两个人无言的对视,但这只持续了几息的时间。
彭瑶瑶的大眼睛变成了水汪汪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她猛的转过身来一头扎进花独秀的怀里,粉拳无力的捶打花独秀的胸膛。
“坏蛋,坏蛋!你是个大坏蛋……”
第三零五章 无心插柳柳那什么
在这一刻,花独秀是愁苦的。
咋回事啊?
妹纸们咋回事啊?怎么都喜欢一言不合就往人怀里扑啊?
扑就扑,哭啥啊,哭就哭,别把鼻涕眼泪都抹我身上啊?
还打我好几拳,虽然不疼,还麻麻酥酥的挺得劲,但让外人看见很不雅的好不好……
当然,能捶小粉拳的场合,肯定周围也没什么别人看。
花独秀轻轻拍了拍彭瑶瑶后背,说:
“丫头,别哭了啊,再哭就成大花脸了,我可是一年多没见你,回来第一次见你就是大花脸,这个印象我能保持很久很久的。”
彭瑶瑶哭了一阵控制住情绪,她似乎很贪恋这种趴在花独秀怀里的感觉,但二人无名无分的,这样不清不白的趴一个男子怀里着实不该。
她只好恋恋不舍的又把脑袋扭到一边,低着头,双手推着花独秀:
“你……你先出去,我先洗把脸,你去外面等我!”
花独秀被彭瑶瑶推下床,苦笑一声,说:“行,那我去院子里等你。洗完脸要是饿的话,吃口点心啊,我特意给你带来的。”
彭瑶瑶:“知道了!你快出去!”
花独秀只好出了房门来到院子里。他前脚刚出门,彭瑶瑶后脚“嘭”一声又把门关上了。
花独秀能劝好彭瑶瑶吗?
不知道。
因为花独秀本来就不擅长处理感情纠葛,他跟纪念泽的事已经扯不清了,几次想当断则断都断不了,搞的最后临走了还来个几年之约。
花少爷,终究是心软啊。
见不得妹纸们因他而受伤啊。
这边花少爷跟彭瑶瑶的事暂且放下不提,视线转到漠北。
天鹰城,纪宗。
纪宗大队人马从沙之城回来已过去近两个月。
这两个月里,纪宗宗门上下有了很大的变化。
首先,黑帽宗主纪幺岱正式出关,大刀阔斧的调整纪宗内外事务,纪宗借着武道大会的巨大胜利展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其次,青帽家老纪宁全权协助黑帽宗主处理宗门内务,黄帽家老纪司协助处理外联和情报事务,绿帽家老和紫帽家老则退居二线,主要精力放在指导宗门弟子习武上。
毕竟他俩年龄不小,纪宗是漠北数得着的名门大派,事务繁杂,他俩确实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
而且人一旦年龄大了,很多事做起来难免瞻前顾后,思维也跟社会发展有一定脱节。
纪宁和纪司是二代弟子里面的翘楚,二代弟子是纪宗的中坚力量,现在他俩一内一外,纪宗这辆略显老迈的战车再次走上活力四射的轨道。
跟其他年轻门徒不同,纪念泽自从返回纪宗就极少公开露面,除了吃饭,几乎全天都在她的小院里待着。
这两个月的时间,不知是何原因,她竟然略显消瘦了些。
紫爷爷总是说,念泽,你出去走走,转转,不要老是在家里闷着。
念泽,你练剑去练武场练啊,跟师兄弟们一起,不要老在家里一个人练。
念泽,你多吃点东西,怎么瘦这么快。
念泽,你……
紫爷爷只能劝,他还能怎样呢?
纪念泽本就是一个比较内向,性格冰冷的孩子,花独秀的出现一定程度上改变了念泽的性格,让她脸上有了笑意,但随着花独秀的离开,念泽的孤僻比之以往更甚了。
紫帽老者只看到表面,只想到一层,还有另一层他绝对想不到。
甚至连纪念泽自己都想不到。
两个月了,她的月事已经两个月没来了。
纪念泽完全慌了。
每天,紫爷爷在家的时候,她就佯装在院子里练剑,紫爷爷出门后,她立刻回到房间,整个人都慌了。
虽然纪念泽还不太懂,但月事没来,这意味着什么她还是知道的。
甚至有几次,她伪装成普通百姓上街,找妇科大夫专门问过。
好几个妇科大夫都给她把过脉,言辞凿凿的说,她有了。
恭喜啊,你要当妈妈了。
每个大夫还都要加上这么一句。
纪念泽的心情是崩溃的。
那个混蛋,禽兽,该死的,挨千刀的,下雨打雷挨劈的,他为什么要对我做那样的事!
行,做了就做了,我认了,可是……为什么一次就有了!
纪念泽不知道的是,这可不是什么一次就有了。
到底多少次,不但她不知道,花独秀也不知道,她俩全都陷于诡异的灵异世界中,全都处于不清醒的状态。
反正,沈利嘉领着花独秀离开时,花独秀是双腿发软的,整个人都虚透了,骑马的时候甚至胳膊都拉不住马缰。
他以为是重伤的后遗症,没有多想。
而纪念泽就更惨了。
她的某些部位疼了好几天,如厕都困难,要不是身为习武之人,她连路都走不好,都快成欧型腿了。
不说这些,太不正经不符合笔者形象,咱们继续聊纪念泽的心境。
她慌乱了两个月,挣扎了两个月,躲着纪宗所有人,躲着紫爷爷,在家里斗争了两个月,如今,她有打算了。
算算时日,花独秀这个挨千刀也该回到困魔谷了,如果他一路顺利的话。
听说怀孕三个月之后肚子就会隆起来,到时就隐藏不住了。
这里是漠北啊,沙漠之中气候炎热穿的轻薄,紫爷爷那眼神如电一样,相瞒他,几乎不可能。
如果紫爷爷知道了自己的事,他肯定不会怪我,因为我不是主动的,甚至我都不知道怎么会走到这一步,花独秀那个挨千刀的好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稀里糊涂这样了。
但紫爷爷肯定会立刻把花独秀抓回来,不论他现在在做什么,他有什么大事要做,紫爷爷肯定会把他抓回来的。
到时,整个纪宗都会知道。
甚至不用等到那时候,再过一个多月,我连去食堂吃饭都不能去了。
所以,纪宗我是不能再待了,我要离开!
可是,我能去哪?
我以什么理由离开?
我跟不跟紫爷爷说实话?
不,不能说,只能先离开,没时间了,真的没时间了。
这是一个淳朴的社会,也是一个医学不发达的年代,不存在堕/胎一说,堕/胎是有生命危险的。纪念泽既然碰上,她只能承受这个后果。
哪怕是到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先把孩子生下来再说也好。
总之,当务之急是先离开纪宗。
纪念泽思考了很久,现在,她下定决心。
这天晚上,紫帽老者回来时,纪念泽缓步来到书房。
紫帽老者正在看一封信件,看纪念泽敲门而入,笑道:“念泽,还没睡?”
纪念泽点点头,在茶几另一侧坐下,说道:“还没呢,心里有点事,睡不着。”
紫帽老者问:“哦?什么事?”
纪念泽说:“爷爷,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一直在宗门内练剑,我的进步越来越慢了。我想变得更强,想增加临阵对敌的经验,所以,我想听听您的意见,我现在出去游历一下合适吗?”
紫帽老者上下打量纪念泽,说道:“你这孩子,你是觉得自己离秀儿的剑道造诣越来越远,心里担心吧?”
纪念泽低头不语。
紫帽老者呵呵笑道:“秀儿这孩子天赋异禀,百年罕见,常人追不上他的成长速度那也没什么奇怪的,你不用太过在意这些。”
“秀儿心性率真,重承诺,不忘本,他答应做完他的私事就回来找你,你安心等上一两年便是了。”
纪念泽摇头道:“爷爷,我不想成为别人的累赘,更不想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施舍和等待上。”
“我要变强,我要在花独秀来找我时变得更强,然后和他一起杀到祖妙界,把铁王庙的那些贼人杀个一干二净!”
紫帽老者摇头苦笑:“你啊,在武道大会上你连一个北郭铁逸都不忍杀掉,只是废去他的双手,在我面前还说什么杀个一干二净啊。”
纪念泽辩解道:“我不杀他,我是为了让他余生有更大的痛苦!”
紫帽老者摆摆手:“你能欺骗你自己,但欺骗不了我。孩子,你的本性还是善良的,只是这些年被仇恨折磨的有些精神扭曲,这都是我的错,这么多年来我没有照顾到你的性格和思想。”
“你不喜杀戮,不喜欢仇恨,面对敌人,你恨意甚浓,但敌人真的毫无还手之力在你面前时,你却不忍杀他,这就是你的本心。”
“不要说什么让敌人余生有更大痛苦,如果北郭家的人在我面前,我能一掌打死,绝对不会等着打第二掌,这才是复仇。”
“念泽,放下仇恨吧,也不要幻想着将来和秀儿去祖妙界,这些事,爷爷未来会去做的,你就等着秀儿回来时和他好好生活就可以了。”
纪念泽忽然有种想要哭出来的冲动,她真的想一头扑进爷爷的怀里把一切都说出来,可是她不能,她斗争了这么久,怎么能在最后一刻放弃?
说出一切的后果,她真的不敢面对。
纪念泽强忍眼泪,深吸一口气说道:“爷爷,即便是不为复仇考虑,我也想到外面世界走一走,看一看,我不想当井底之蛙。我可以去最安全的界域,去奇界,去黑森林都可以。”
紫帽老者再次上下打量纪念泽,点头道:“你想看看外面的世界,这个未尝不可,而且你现在剑法精妙,已有自保之力,出去走走看看倒也不是不行。”
纪念泽心里一喜。
紫帽老者说:“但是你跟其他人不同,你是女儿身,而且又身具纪宗无上功法,若是身份暴露,怕是有很多歹人会盯上你。”
“这样吧,如果你非要出去走走,让不亮陪着你吧。他从小照顾你长大,与你形同兄妹,有他在你身边我也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