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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海皮刀     我真不是剑仙txt下载     我真不是剑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五九章 这世上的事,知易行难啊!

    来到一楼,这里已经坐满了食客,四个店小二在十几张桌子间来回穿梭上菜加汤,忙的不亦乐乎。

    花独秀拦住一个店小二,问:“小二哥,娄姐姐出门了?怎么没看见娄姐姐啊?”

    店小二道:“是啊,掌柜的一早就出去了!”

    花独秀点点头,店小二问:“两位吃早点吗,我给您二位安排个座儿?”

    花独秀举目四望,十几张桌子全都有人,要坐就得拼桌。

    他摆摆手道:“不用,小二哥你忙你的吧,我俩出去转转。如果娄姐姐回来问起,你就说二楼东首的两个客人去逛街了,中午就回来。”

    店小二道:“得嘞!”

    二人离开客栈,各自带着个大斗笠遮住面容,在街上漫无目的的瞎逛。

    倒不是怕太阳晒,实在是担心粘杆司的探子已经追到这里,在街上行走还是稍微遮挡下面容比较好。

    金角城因为靠近北方漠北界,这边风气还算开化,并没有传说中的那种处处危机的气息。

    但花独秀二人确实会不时看到,有些大佬骑在马上扬长而过,身后跟着几个穿戴破旧,形容枯槁的奴隶。

    奴隶和家丁是完全不同的,家丁好歹还是自己人,还能“狗仗人势”,而奴隶就纯粹是人形牲口,一点人/权都没有。

    街上的路人,无论是开店的老板,还是行走的百姓,看这些奴隶的眼神都是空洞无波澜的,别说怜悯,他们看奴隶简直就不是在看人类。

    而是在看牲畜一样,就像在看一匹马,一头牛。

    沈利嘉小声感慨:“如果按照娄姐姐所说,这里的每一个普通人但凡出城被强盗抓了,下场很可能就是被卖到远方做奴隶,既然如此,他们怎么就这么冷漠,不替这些奴隶换位思考一下呢?”

    “说不定这些人昨天之前也是有家有室的普通百姓啊,人跟人之间的关系怎会如此的疏远?”

    花独秀道:“我不知道,我也不喜欢这种感觉。”

    “人就是人,哪怕再穷,再蠢,他也是人,也有感情,跟牲畜不同。”

    沈利嘉说:“不对!姐夫,牲畜也有感情!我家养的那几只恶犬就跟我感情很好,它们连我爹都咬,就是不咬我。”

    花独秀皱眉道:“你天天拿肉喂它们,它们当然不咬你。”

    正说着,花独秀发现一个门面装饰极有特点的小饭馆,笑道:

    “小肥龙,走,咱俩试试这家的早点怎么样。”

    一通吃喝,又找了空旷的地方比划了一会儿。

    主要是沈利嘉比划,花独秀点评。

    看沈利嘉一拳一腿打的有模有样,花独秀频频点头。

    沈利嘉问:“你别老点头啊,你提提宝贵意见啊?”

    花独秀说:“没什么好提的,你的拳法中已经隐隐有大师风范,只要勤加锻炼,多多思考,肯定会越来越强的。”

    沈利嘉问:“我现在跟鲍一豹还有多大差距?”

    花独秀反问:“你觉得呢?”

    沈利嘉想了想,说:“我觉得我已经找到打拳的感觉了,就是那种每一拳都有点味道的感觉,但我境界还有点低,如果能达到‘内力外放’小成,甚至是大成境界,哪怕是鲍一豹我也敢跟他较量较量。”

    花独秀笑道:“你心倒是挺大,连鲍一豹都敢较量。”

    沈利嘉大大咧咧说:“鲍一豹是人,我也是人,大家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我怕他干嘛?”

    花独秀问:“那现在鲍一豹站在这里,你敢跟他打吗?”

    沈利嘉吐吐舌头:“不敢……”

    花独秀说:“有信心是好的,但更重要的是看清自己,认识到自己的长处和短处。脚踏实地的强化自己长处,弱化自己短处,这样才能成为一个强者。”

    沈利嘉说:“我懂,姐夫你不就是这么做的吗?把速度和剑意提高到鬼神难测的程度,尽量不用内力跟人正面硬拼?”

    花独秀叹口气:“我也愁啊……跟别人讲是一回事,真到了我自己头上,我也发愁。”

    “你不知道,我现在做梦都想练好内力,这样再碰到那些厉害高手,我就不用上蹿下跳的打,我也想堂堂正正的跟人家比剑啊。”

    沈利嘉拍拍花独秀胳膊:“姐夫,咱俩一起努力!”

    “一起提升境界!”

    花独秀道:“好!”

    沈利嘉说:“从今天开始?从现在开始?”

    花独秀看看天:“算了,咱们去买点礼物吧,这里人来人往的,被有心人看到了也不好,”

    沈利嘉:“……唉,罢了,我就知道你是个懒人,怎么可能会脚踏实地的练武。”

    花独秀笑笑,懒得反驳。

    他已经找到了独特的修炼方式,但暂时不便跟沈利嘉明说。

    二人雇了一辆马车,买了好多各色礼物,临近傍晚才返回客栈。

    马车停在客栈院子里,花独秀二人信步来到客栈大堂,正好碰到娄琴急急忙忙往外走。

    花独秀拾步上前,差点一头撞近娄琴怀里,在最后关头堪堪避开。

    沈利嘉眼角一跳,嚯,姐夫你不是故意的吧?

    以你的速度,哪里会躲不开?

    当然,花少爷绝对没有那么恶趣味,他真的是在琢磨事情,确实没看到有人急匆匆从门内跑出来,而且他还带着斗笠,视线被挡住了。

    娄琴喜道:“你俩回来了?”

    花独秀愕然道:“娄姐,你着急忙慌的干嘛去?”

    娄琴道:“这不是刚想去找你俩吗!”

    “刚才向导王先生差人过来报信,说答应明天一早带咱们出门。这不是昨晚咱们商量的事有着落了么,我看你们老是不回,想出去找你俩呢。”

    沈利嘉愣道:“什么,明天一早就出门?”

    娄琴道:“是啊,你俩不是想尽早动身的吗?”

    沈利嘉道:“哦哦,我还以为蛇谷风俗特殊,出远门要选个良辰吉日呢。”

    娄琴嗔道:“选什么良辰吉日,又不是拜堂成亲,就你这嘴最会说。”

    花独秀指了指院子里的马车:“你好久不见姐夫,我俩跟娄姐夫是第一次见面,还要麻烦他安排人送我们去安临城,我俩便准备了一些礼物,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哈。”

    娄琴皱眉道:“你俩真的是武官么?天底下会有这么乱花钱的武官?”

    花独秀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这个世界大着呢,很多事远超你的想象哦。”

    娄琴认真道:“你俩真会说话。不过这礼物我不能收,我开客栈不缺钱的,需要的东西我自己买就行,哪能让你们破费?还有,这是雇佣向导和护卫剩下的银子,你快拿好。”

    花独秀跟沈利嘉对视一眼,眼神中都有些无奈。

    这些钱他们自然是看不到眼去的,不过总是这么让来让去的也很无聊,沈利嘉只好接过娄琴手里的几块银锭。

    但那一车礼物当然是不可能再退回去了,花独秀二人是赶路的旅者,用不着那些生活之物,娄琴只好收下。

    三人一同进了大堂,恰逢晚饭时间,大堂客人不少,娄琴又转身指挥店小二忙碌去了。

    花独秀二人找空桌坐下,点了四样小菜,两碗饭,一壶茶水,一边吃一边等娄琴忙完。

    天黑,客人陆续离开后,娄琴也结束了一整天的忙碌。

    三人又像昨晚那般坐在一张八仙桌旁,边品茶边聊天。

    花独秀问:“娄姐,你这店生意好忙啊,一去这些天,店里没有你能行吗?”

    娄琴笑道:“没关系的。其实我在不在关系不大,店员都是跟了我五六年的老人,我在不在他们都会该干嘛干嘛。”

    “其实我每天不用这么忙碌的,我是怕一旦闲下来就会着慌,不知该干些什么好,便只好跟他们一起忙活。”

    沈利嘉插嘴道:“娄姐姐,那你该生个宝宝玩了,保证你有事做,一刻钟都闲不下来那种。”

    娄琴脸颊微红,啐道:“你这孩子,满嘴胡说。”

    沈利嘉不满了:“我哪里有胡说,我说的都是正经事好吧?”

    花独秀看娄琴脸色,暗道,娄姐姐虽然结亲好多年,看这样子,怕是一直聚少离多,她身上那股少女羞涩的气息还没完全褪去,加上初为人妇的韵味,真是特别。

    看沈利嘉还要贫嘴,花独秀赶紧打断道:

    “好了好了,你快歇歇吧。娄姐,明天一早出发的话,咱们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娄琴问:“你俩会不会武功?”

    沈利嘉又来劲了:“靠,会不会武功?娄姐不瞒你说,我俩那是走南闯北,身经百战了,什么场面没见过?寻常宵小根本近不了身,我俩很能打的!”

    娄琴上下打量沈利嘉:“小肥龙,看你的双拳和体格多少还有点练武的样子,可他……”

    娄琴视线又看向花独秀:“小白龙一点都不像啊?你真的是帝国武官?你会武功?”

    花独秀笑了笑,笑声还没停,人却忽然不见了!

    娄琴一呆,立刻转头朝窗台看去。

    三丈外的窗台上,花独秀正翘着腿坐在上面,面朝微笑的看着外面夜空云卷云舒。

    娄琴惊道:“你,你好快的速度啊!”

    花独秀说:“看这天,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话音未落,三丈的距离花独秀又是几乎瞬息而回,娄琴只看到眼前一闪,花独秀已经重新坐回了他的长凳上。

    娄琴讶异道:“小白龙,你真的是个武者?”

    花独秀说:“这还用说吗?不是武者怎么当武官?小肥龙说的没错,我俩都很能打的,你放心吧。”

    娄琴点头道:“好吧,既然你俩很能打,那就简单多了。”

    “今晚你俩如此这般稍作准备……”

第二六零章 出发!目标青锦城!

    (各位读者大大国庆节快乐!祝伟大祖国繁荣昌盛!)

    次日一早,一队劲装打扮的武者来到客栈,接娄琴三人出发。

    花独秀跟沈利嘉都换了一身劲装,带了一把佩剑,连娄琴也一身戎装,长发束起,腰上插着一柄长剑,整个人显得颇为潇洒干练。

    花独秀仔细打量,领头的向导是个老者,年近六旬,身材消瘦,但看起来精神矍铄,实力不凡的样子。

    另外五人人手一刀,全是健壮的中年汉子。

    他们总共要赶三辆马车,老者乘坐第一辆马车,他即是马夫,也是带路的向导,娄琴便在第一辆马车里。

    花独秀和沈利嘉乘坐第二辆马车,第三辆马车是带的行李物品。

    五个带刀武者或驾车,或步行,众人迎着朝阳离开青锦城,朝南方行去。

    沈利嘉感慨:“遗憾啊,若是娄姐姐跟咱们坐一辆车就好了,这一路得多欢乐啊。”

    花独秀说:“你想的倒是美,娄姐是有夫之妇,怎能跟咱两个男子共乘一车呢。”

    沈利嘉道:“我知道,这不是感慨感慨嘛?唉,封建思想害死人啊,有夫之妇怎么了,咱俩又没什么坏心思,坐一起闲聊天,打打牌也好嘛。”

    花独秀笑道:“你小子的心思我还不懂?我是没什么坏心思,你就一不定了。”

    沈利嘉不服气了:“我可是正经人,姐夫你不要乱讲,怎能凭空污人清白?”

    正聊着,外面一人大喊:“到野外了,注意驱蛇!”

    花独秀二人立刻闭嘴,各自掀开马车两侧的窗帘朝外看去。

    此时他们已经出城十几里远,官道上行人越来越少,路上爬行的毒蛇却越来越多。

    进入金角城之前,野外就算有蛇数量也不甚多,城里甚至都没什么毒蛇出现。

    但现在,野外的毒蛇越来越多。

    甚至很多毒蛇还爬到了官道上,在黄土路上来回爬动,那五色斑斓的模样观之令人心颤。

    沈利嘉脸色微变,回头说:“姐夫,这鬼地方怎么这么多蛇?它们吃什么,喝什么,难道没有天敌吗?”

    花独秀不得而知,也无法解答。

    护卫在马车两侧的武士笑道:“小兄弟,你是外乡人?”

    沈利嘉道:“大哥,你真是好眼光,贵姓啊?”

    那护卫道:“在下姓谢。小兄弟,你从漠北来?”

    沈利嘉奇道:“谢大哥你不但眼光好,简直是能掐会算啊?我从漠北来你都知道?”

    谢护卫笑道:“金角城地处蛇谷的最北端,和漠北界毗邻,你是外地人,又要往南走,肯定是自漠北来啊。”

    沈利嘉傻乐道:“没错没错,这个推理没毛病。”

    谢护卫接着说:“在蛇谷,山多谷多,树多水多,整个蛇谷的地形和气候极其适宜蛇类繁殖生长,他们还完全没有天敌,而且什么都吃,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里游的,什么都吃,甚至连同类都吃,所以才导致了如此的后果。”

    沈利嘉吞吞口水道:“那咱们就这么走到蛇窝里,不危险吗?”

    谢护卫举起手来,道:“你看看这个。”

    沈利嘉奇道:“这是什么?”

    那是一个布包,有水壶大小,里面散发着怪异刺鼻的味道。

    谢护卫说:“这里面装着驱蛇粉,它散发的气味对蛇类刺激性很大,正常来说,蛇闻到这个味道都会远远避开的。”

    沈利嘉恍然大悟:“怪不得从上车我就闻者有股怪味,是不是我们马车上也有这东西?”

    谢护卫说:“那是肯定的,三辆马车上都捆着很多这种布包。”

    沈利嘉忽然想到了什么,问:“谢大哥,你刚才说正常情况蛇类闻到这个味道都会远远避开?”

    谢护卫点头:“是啊。”

    沈利嘉一指路旁的几只花花绿绿的毒蛇:“那它们怎么没避开?这怎么办?”

    谢护卫小心的解开布包,把里面的粉料撒出去一点道:

    “如果遇上不太敏感的毒蛇,那就把驱蛇粉洒过去!”

    果然,米黄色的驱蛇粉被风一吹,淋在那几条毒蛇附近,它们立刻转身朝草窝里钻去。

    花独秀问:“老哥,这东西是雄黄粉做的吗?”

    谢护卫道:“主料是雄黄,辅料是鱼腥草,半边莲,石灰等等,总之就是蛇最怕什么,这里面就装什么。”

    随着车队一路前行,官道上的毒蛇纷纷避让,场面惊悚又刺激。

    当然,车队装载的驱蛇粉是有限的,不可能到处洒,很多时候如果有毒蛇赖在路上不走,武者们会抽刀直接把它们斩为两段。

    连赶走都懒得赶,直接一刀两断。

    因为路上毒蛇太多,而且官道随着地势起伏弯弯曲曲的,车队行进的很慢,到了傍晚时分才走了五十多里地。

    天色将暗。

    向导老者停住头一辆马车,大喊道:“今晚咱们在此安营,大伙下车,各自准备!”

    众侍卫赶紧抓住马头,把三辆马车聚在一起,然后砍伐木柴,清理荒草,又用驱蛇粉画了一个大圈把众人围起来。

    圈里除了马车就是人,一条蛇都没有,圈外的毒蛇正常来说也不敢挑战驱蛇粉的威力,远远避开。

    众人从第三辆马车上卸下锅灶睡袋等物,点燃篝火准备晚饭,动作娴熟又利落。

    花独秀道:“嘉嘉,你看,野外露营还是有一套的,咱们之前那种走到哪睡到哪,完全不管不顾的套路,在蛇谷怕是不行啊。”

    沈利嘉大点其头:“不错,真是活到老学到老,咱们又长见识了。”

    “姐夫,你说蛇谷人吃不吃蛇?在咱们困魔谷,蛇肉做的菜老贵了,一般人想吃还吃不上呢。”

    花独秀四下看看,别说看了,耳朵里都充斥着蛇类的“嘶嘶”叫声:“这里的蛇如此之多,真要吃的话,怕是永远也吃不完。”

    娄琴走过来,笑问:“你俩嘀咕什么呢?”

    沈利嘉回应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我俩在商量,要不要抓几条蛇来做蛇羹?”

    娄琴一惊:“你们还敢吃蛇?”

    沈利嘉说:“怎么,蛇谷人不敢吃蛇的么?难道你们信奉什么‘蛇神’?忌惮这东西?”

    娄琴说:“那倒没有。只是这些蛇什么都吃,青蛙,老鼠,蜥蜴,麻雀,什么都吃,甚至很多体型巨大的蛇还会吃人,它们的肉很脏的,我们本地人都不愿吃蛇肉。”

    沈利嘉说:“那太可惜了,蛇肉做菜其实挺美味的。”

    娄琴说:“等你见到无数的毒蛇疯狂缠绕在一起的恐怖场面时,再美味的蛇肉你也吃不下了。”

    沈利嘉想了想,无数的毒蛇疯狂缠绕在一起?

    做什么,喝醉酒胡搞么?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啊?

    话虽如此,哪怕是此刻黄粉外面那些爬来爬去的毒蛇在沈利嘉眼里看来都挺?人了,更不要说他们还要在互相纠缠在一起?

    身上一阵恶寒啊。

    他对吃蛇肉完全没了兴趣。

    很快,天色完全黑了下来。

    护卫们升起的篝火照亮周围,他们烧了热水,煮了一大锅粥,众人围着篝火,一人抱着一个铝盒吃起来。

    这粥应该叫肉羹,是用碎牛肉、蔬菜和大米混合着煮的,又当饭又当菜。

    谢护卫取出一个葫芦,笑道:“小兄弟,要不要来一口?”

    沈利嘉问:“这是什么?”

    谢护卫拔开葫芦嘴,立刻一股浓郁的酒香飘了出来。

    沈利嘉一惊:“卧槽,酒啊?”

    谢护卫道:“出门在外,唯有喝点酒最解乏!”

    花独秀眼神锐利,他看到好多护卫身上都带着酒葫芦,但谁都没有主动喝酒。这时,向导老者发话了:

    “大伙可以喝一点,但不要多喝,小心喝多了梦游到圈外面喂神龙。”

    众人哈哈大笑,然后陆续拔开酒筛子喝了几口。

    花独秀问:“谢老哥,咱们这么大张旗鼓的点火,说笑,不会引来强盗吧?”

    谢护卫说:“老弟,别担心。王先生是咱们金角城经验最丰富的向导,他选的扎营地点都是强盗不走的地方,安全得很。”

    “再说了,只要白天遇不到强盗,晚上基本都是安全的,强盗也怕喂神龙啊。”

    神龙,就是指外面那些毒蛇。

    沈利嘉说:“嗨,小白龙,就你胆子小,来谢老哥我陪你整一口!”

    谢护卫递过酒葫芦:“整!”

    众人吃吃喝喝,颇为热闹,花少爷不喜饮酒,敬谢不敏。

    吃完后,众人围着篝火聊天,天南海北的闲聊。

    花独秀留了个心眼,多听,少说,沈利嘉则借着微醺酒劲跟几个护卫一起吹牛皮,大谈他在漠北的见闻。

    当然,小胖子酒量极好,完全没上头,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他心里清楚着呢。

    一群老爷们聊天,娄琴一个女子有些尴尬,便来到花独秀跟前递给他一个水蜜桃道:

    “小白龙,你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想家了?”

    花独秀挪了挪屁股,给娄琴让了一个地方坐。

    娄琴笑笑,贴着花独秀坐下。

    花独秀说:“想家?你这一说,我还真有点想念我的老爹和娘亲。现在想想,我大概有小一年没见到我爹了。”

    娄琴说:“你们武士都不容易,为了保境安民经年累月的在外面拼搏,抛家舍业啊。”

    说着,她默默叹了口气。

    花独秀暗道,这位小姐姐怕是又想念她的丈夫了吧?

    唉,抛家舍业,这位武士大哥也是不容易,刚结亲才多久就远赴外地镇守一城安宁,真是令人敬佩。

    花独秀道:“娄姐,你怎么不搬到青锦城跟姐夫一起生活?干嘛非得留在金角城呢?”

    娄琴说:“我相公一年前还在首府驻扎,去年才被调到青锦城,谁知道明年又会被调到哪里?青锦城不比金角城,那里更像是一座大型军事要塞,随时都会打仗的,我一个妇道人家在那边很不安全,他也不想我跟着他四处奔波。”

    花独秀感慨:“和谐社会,和谐你我啊。家国不安宁,小家庭就得不到幸福,帝国对蛇谷现在的乱局是有责任的,如果彭总督做得好,又得民心还没有野心,就不该按照死规矩非把他调离。”

    娄琴笑道:“小白龙,你又要开始讲大道理了吗?”

    花独秀说:“怎么,你不喜欢听吗?”

    娄琴捋了捋额头飘下的长发,面容映照着篝火十分美艳,她说:

    “喜欢听啊,我相公以前在时也喜欢跟我讲家国大事,但我不爱听,觉得那是你们男人的事。但现在不同了,现在有人跟我讲这些,我会觉得很亲切,很喜欢听。”

    花独秀笑了:“你这是睹物思情哦?虽然我也是帝国武官,但我跟姐夫不同,我对保境安民这种事不是很感兴趣,我只是尽力去做一些我觉得有价值的事,规矩和制度这些东西,从来都约束不了我。”

    娄琴说:“我看出来了,你肯定是官阶更高,而且使命更特殊的一类武官,不然也不会拿到那么丰厚的车马费用,是不是?”

    花独秀说:“算是吧!”

    “天色不早了,娄姐姐,外面凉,你回马车上睡吧!”

    娄琴点头:“嗯,大伙都早点歇息吧。”

    最后这句话,是娄琴对王向导说的。

    老者点点头,下令道:“大伙各自歇息,明天一早咱们继续赶路!”

第二六一章 意想不到的路人

    次日一早。

    太阳东升,车队众人陆续醒了过来。

    花独秀跟沈利嘉依旧在马车的车厢里蜷缩一晚,其余向导和五个护卫则围着篝火在睡袋里睡了一宿。

    众人打了清水洗漱,又吃过早饭,开始收拾行囊准备赶路。

    到了此地,官道越来越窄,道路两旁的荒草越来越密,里面隐藏的毒蛇也越来越多。

    山高路远,步履维艰啊。

    向导一声令下,众人开始换装。

    并非是换什么特殊衣服,而是众人全都在膝盖以下的位置,在整条小腿上裹上一层牛皮护腿。

    而且众人穿的也不再是布鞋,全都换成了皮靴。

    这样一来,纵有漏网的毒蛇没被驱散窜到人腿上,隔着结实的牛皮它们也咬不动。

    沈利嘉大喜:“王先生,还有吗?我俩有没有护腿和皮靴穿?”

    向导王老先生笑道:“两位客人,后面马车上有不少备用的皮裤皮靴,你俩想穿随时可以穿。”

    沈利嘉赶紧到第三辆马车翻出了三套皮裤皮靴。

    还别说,这东西制作非常精良,看起来挺结实,实际并没有多厚。

    蛇谷的湿度和温度都很高,如果穿很厚的又不怎么透气的皮靴皮裤很容易捂出湿疹,所以,这些装备设计的非常巧妙,既防蛇咬,又宽松透气。

    沈利嘉跑到娄琴面前道:“娄姐姐,你穿不穿?这一套尺码比较小,适合你爆炸的身材。”

    娄琴笑道:“赶路时我就呆在马车里,不用穿的。”

    沈利嘉说:“那万一你想嘘嘘什么的,不还是得下车吗?而且我们也不便跟着你啊。”

    娄琴脸红道:“你这孩子。”

    沈利嘉又递了递:“试试,试试嘛,你腿又细又长,穿上这皮裤皮靴绝对好看!最好手里在拿个小皮鞭,简直跟霸道女王一样。”

    娄琴拗不过沈利嘉的好意,只好接过皮靴皮裤,拉上窗帘不情愿的换上。

    沈利嘉在马车外喊:“穿好了吗?”

    娄琴瓮声瓮气道:“……穿好了。”

    沈利嘉说:“穿好了下来走两步啊,让我们过过眼瘾。”

    娄琴一把拉开窗帘,佯怒道:“你这孩子,就知道满嘴跑马车!”

    沈利嘉嘿嘿坏笑,娄琴红着脸从马车车厢里跳出。

    她上身是紧身的武服,腿上是高帮的皮裤,脚上穿着小巧的皮靴,腰上插着一把长剑,头发像武士一样在脑后竖起,整个人显得高挑又健美,别提多精神了。

    娄琴小声问:“姐姐好看吗?”

    沈利嘉狂吞口水,大点其头:“好看,好看!”

    护卫们也都讶异的看着娄琴,谢护卫道:“嫂子,哪怕现在有人说你是军中健儿,说你是顶尖的江湖剑客我也信!”

    娄琴笑道:“我幼师学过一点剑术,说我是个剑客倒也不算瞎说。”

    沈利嘉惊道:“啊?你这把长剑不是装饰用的?你真会使剑啊?”

    娄琴捋了捋额前垂下的长发,笑吟吟道:“怎么,小肥龙,姐姐会武功你很惊讶么?”

    沈利嘉大摇其头:“不惊讶,不惊讶,像姐姐这么好的条段,若说不会武功我才不信。”

    这时花少爷也从马车上跳下,他的双腿双脚也换好了装备。

    沈利嘉回头看了一眼,又看看娄琴,赞叹道:“如果只看下半身,小白龙跟娄姐姐简直难分伯仲,都是姐妹啊。”

    花独秀笑骂:“死胖子,你说完没有?说完上车,咱们要赶路了。”

    沈利嘉又恋恋不舍的看了娄琴一眼,啧啧啧,真是个美人啊,这一身打扮很有种飞檐走壁,纵马来去无踪的女马贼的感觉。

    正闲聊着,忽然南方的山后隐隐有马蹄声传来。

    向导王先生脸色大变:“坏了,一大清早的怎会有马队经过?难道是过路的麻匪?大家快把马车赶下官道,到林子里藏起来!”

    路边草丛里毒蛇多,林子里毒蛇更多,但到了此时此刻什么都顾不得了,避开神出鬼没,凶悍无匹的麻匪显然更重要。

    好在他们驱蛇粉还有很多,众人赶车的赶车,驱蛇的驱蛇,虽只有六个人配合却无比默契,几乎是一盏茶功夫他们便赶着马车进了密林里藏身。

    又过一会儿,轰隆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官道远处的拐弯处忽然出现一队人马。

    这些人总计十多个,全都黑衣黑裤,骑的马也都是又高又大,膘肥体壮的骏马。

    马腿上缠着牛皮,黑衣人腿上也绑着牛皮护腿,他们根本无惧路上的毒蛇,马队冲过去,官道上毒蛇全被踏成了肉泥。

    沈利嘉忍不住赞叹,这才叫赶路!什么妖魔鬼怪什么美女画皮,什么刀山火海什么陷阱诡计,这直接一路飞驰过去,全踏碎了,快哉,快哉啊。

    转眼间,马队呼啸而至。

    显然,他们察觉到路旁篝火燃剩下的灰烬,也看到一个土黄色的粉料大圈,猜出这里曾有人扎营过夜,但此刻空无一人,多半已经走了。

    马队只是稍稍减速,并没有停下来搜索检查的意思。

    沈利嘉跟花独秀藏在车厢里,透过窗帘缝隙远远的打量马队。

    沈利嘉小声说:“唉,咱们要是有这样的马就好了,还驱什么蛇啊,这样赶路才带劲。”

    花独秀道:“急什么,如此悠哉赶路岂不也是一种惬意经历?”

    沈利嘉还要说话,忽然头顶传来“噗通”一声响。

    有什么东西掉在车顶了。

    沈利嘉二人一愣,抬头一看,正好看到一条小臂粗细,浑身五彩斑斓,吐着信子的毒蛇从车顶探下了脑袋。

    那毒蛇几乎是跟沈利嘉看了个脸对脸,相距不过一两寸。

    沈利嘉肥肥的脑袋立刻汗如雨下,一动不敢动,而毒蛇那拳头大小的蛇头忽然张开了嘴,猛然发出了一声嘶鸣!

    沈利嘉吓坏了,整个身子迅速朝后面摔去,嘴里发出一声惨叫:“啊……!姐夫救我!”

    毒蛇立刻朝沈利嘉扑去,花独秀眼疾手快,手中宝剑快速一拔。

    “咚!”

    艾玛,车厢里空间太小,花独秀这一拔竟然只把宝剑拔出一半,剑柄就磕在了车厢上。

    没拔出来。

    这时毒蛇已经整个扑进了车厢,一口咬在了沈利嘉的小腿肚子上。

    沈利嘉吓得立刻从车厢里跳了出去,尖叫着撒腿狂奔。他的腿上,那条小臂粗细,一丈来长的毒蛇在他身后甩来甩去,别提多喜感了。

    向导头皮一麻,低喝道:“快回来!”

    他快速冲上去,趁沈利嘉没跑远一把拉住他胳膊,然后大脚飞起,把沈利嘉腿上那条毒蛇的脑袋踢了个稀烂。

    这时,官道上那只马队刚刚跑过,只留下一阵青土弥漫。

    向导怒道:“你瞎跑什么!万一惊动了麻匪,你知道后果会有多严重么!”

    沈利嘉依旧脸色苍白,这还是他第一次跟如此巨大的毒蛇面对面对视,也是第一次被蛇咬。

    太可怕了。

    花独秀已经追出马车,他连声对向导道歉,又紧张问:“怎么样,被咬到哪里了?要不要给你放放毒血?”

    沈利嘉惊魂未定的抬腿看了看,小腿的皮裤上还镶嵌着两颗晶莹的小白牙。这是刚才王向导力气大,一脚踢爆蛇头,毒蛇的毒牙却卡在了牛皮上,断在了上面。

    王向导说:“别动,我来弄!”

    王向导取出短匕小心的把两颗毒牙剔了出来,松口气道:

    “没事,没咬穿,不用放血了。”

    沈利嘉差点一屁股坐地上,他擦擦额头冷汗道:“还好我刚才穿了皮裤,不然现在就该去见祖师爷了。”

    他又看了看地上那条被踢死的毒蛇,毒蛇又粗又长,而且身上五颜六色的,蛇头三角形,尖尖的,一看就是有剧毒的那种。

    他们急着往树林里藏,地上的毒蛇驱散的差不多了,但头顶树枝上挂着的却来不及驱散,恰好就有这么一条大蛇掉在沈利嘉他们的马车上。

    正要松口气,官道上本已经远去的马蹄声忽然又零零碎碎的回来了。

    众人赶紧藏身。

    一个蒙面老者步行出现在官道上,他身后陆续又有数人现身,众人全都朝林子这边打量。

    蒙面老者喝到:“什么人在此藏头露尾?”

    向导王先生摇头苦笑,只得从林中出来,抱拳道:“在下金角城向导,带客人赶路,不知前辈怎么称呼?”

    蒙面老者虽遮住面容,但头发花白,一看就是个老者。

    蒙面老者微微点头,朝王向导身后看去:“原来是路过的旅人,我还以为是埋伏的马匪呢。你们不用怕,我们也是过路的旅人,不是坏人。”

    王向导松了口气,说:“鄙人也是担心遇到马匪,听到前辈等人马蹄声来,这才赶紧藏身林中。”

    王向导又仔细打量蒙面老者等人,他们显然是身负高强武功的江湖中人,气度神采跟马匪截然不同。

    王向导暗道,万幸,万幸!

    他回头道:“大伙都出来吧,他们不是马匪!”

    受驱蛇粉味道刺激,树冠上越来越多的毒蛇跌落下来,藏身林中的众人已经苦不堪言,赶紧赶着马车往官道上走。

    花独秀走在后面,仔细的打量那位蒙面老者。

    虽然只能看到老者一双炯炯有神的虎目,但他忽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奇怪了,我在蛇谷没有熟人啊,要说有,也是博虎和贞卿这两个小弟。

    没错,博虎和贞卿都是蛇谷人氏。

    难道这老头是他俩中某人的长辈?

    所以看着眼熟?

    花独秀打量蒙面老者,蒙面老者也在打量花独秀众人。

    当他看到花独秀时,表情立刻变成了惊讶,又从惊讶变成了狂喜!

    老者猛的大喊:“花独秀……!”

    花独秀吓了一跳,表情惊悚,我的天,还真是老熟人?

    我什么时候在蛇谷有“老”熟人了?

    花独秀问:“你,你是谁?”

    老者一把拉下脸上面巾,哈哈大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在这里让老夫遇上你!”

    花独秀看到那种熟悉的老脸,立刻意识到:这人绝对是老熟人!

    可是,他还是想不起来他是谁。

    花独秀又问:“你,你到底是谁?”

    老者错愕,随即怒道:“你连老夫是谁都忘了么!”

    花独秀挠挠头:“最近比较健忘,对不起……”

    所有人,包括沈利嘉,娄琴等,全都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花独秀和那名老者。

    这人,究竟是敌是友?

第二六二章 再见黑雷

    花白头发的老者狞笑道:“好!既然你忘了老夫是谁,老夫便让你记起来!”

    话音一落,老者双手微抬,忽然一股黑色的电流莫名而起,瞬间覆盖老者双臂。

    花独秀和沈利嘉全都吓得差点跳起来。

    想起来了吗?

    肯定想起来了啊。

    这再想不起来,那不成傻子了么?

    花独秀大惊失色,喊道:“你是铁王庙的那个护法!”

    老者冷笑道:“没错,老夫北郭?特贰;u佬悖?幌氲侥憔古艿酱舜Γ?媸抢咸煊醒郏?美戏蚺錾狭四悖 ?/p>

    花独秀惊讶道:“不对啊,你不是在沙之城么?你怎会出现在这里?”

    北郭?特返溃骸澳悄阄?位嵩谡饫铮俊?/p>

    花独秀笑道:“我这人平生最喜欢旅游,大好河山啊,不走走看看怎么对得起这短暂人生?”

    “喂,北郭?特罚?憧凑馐鞘裁矗俊?/p>

    说着,花独秀从怀里掏出他的令牌大大方方的比划一阵。

    北郭?特防湫Φ溃骸捌仆?锰??眩?阆腱乓?裁矗俊?/p>

    花独秀说:“老伯,我是官,你是匪,你见我亮出身份,不该赶紧跑路吗?”

    北郭?特费鎏斐ばΓ骸靶?埃?媸翘齑蟮男?埃±戏蛏钡墓饭偈?皇な??共换崤履阏饴潭剐伲俊?/p>

    “花独秀,我问你,豹王门的那件秘宝是不是被你抢走了?在没在你身上?”

    花独秀剑眉轻皱,沉声道:“你问这个做什么?小黑蛋呢?他没来?”

    北郭?特肺剩骸靶诘埃渴裁葱诘埃俊?/p>

    花独秀说:“就是我铁男弟弟,他没来么?都是老熟人了,既然来了不出来跟他秀哥打个招呼么?”

    北郭?特纺?Φ溃骸熬推灸悖?阋才洌可僦鞯拿?乓彩悄隳芙械模俊?/p>

    花独秀不高兴的说:“像你这种目中无人的狂徒,我是真的非常看不上眼,你快闭嘴吧,我不想跟你说话。”

    北郭?特返溃骸昂撸?悴挥米啊=裉煺媸抢戏蛟旎??患??瘢?痪俣嗟冒。?蠡锔?疑希??u佬阃馄溆嗳烁裆蔽鹇郏 ?/p>

    说罢,北郭?特反笫忠换樱??喔龊谝氯巳?康督3銮剩?15叹鸵?成薄?/p>

    事已至此,傻子也看出来这些人是花独秀的死对头。

    向导王先生立刻挺身而出,大吼道:“大家戒备!准备迎敌!”

    花少爷愁啊。

    还迎敌,赢个屁的敌,大伯,您知道他们是谁吗?

    您知道他们有多能打吗?

    虽然我不知道您老人家身手怎么样,但北郭?特肺铱墒羌?豆?摹?/p>

    不但这老家伙牛批的很,他身后这些黑衣人,看气势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沈利嘉急的大喊:“姐夫,怎么办!”

    花独秀咬牙说:“王先生,不要白费力气,大家散开跑!跑!”

    说罢,花独秀立刻转头:“嘉嘉,你背着娄姐姐先跑!”

    沈利嘉大惊:“那你呢?”

    花独秀抽出宝剑,冷道:“我么?我当然是给你们断后了。”

    大战一触即发,让我们把视线拉回到数日之前,拉回到遥远的北方。

    漠北界,沙之城,武道大会庆典结束,暴雨倾盆的那天。

    这场大雨下了一整天,一直下到后半夜才停。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鲍山等人骑着一瘸一拐的老马终于赶到了沙之城。

    他们真的尽力了。

    为了赶路,他们很多时候都舍不得骑马,徒步跑上半天,让马跟着跑,人跑累了再骑马,马累了人再下来跑。

    那些年轻人还好,多跑跑就当锻炼身体,可鲍山一个年过九旬的老家伙,这么四天跑下来,哪怕他内力非常之强,可毕竟岁月不饶人啊?

    真的是差点跑断腿,一把老骨头差点跑散架。

    他那个恨啊,要不是事关重大,他怎会如此拼了老命。

    这也让他对花独秀恨到了骨头里。

    如此紧赶慢赶,他们到沙之城紧紧比花独秀三人慢了不到一天而已。

    来到豹王门所在客栈,豹王门众门徒还没睡醒。

    鲍山站在一楼大堂,他整个人都是湿的,又枯瘦如柴,满头银发黏在脸颊老皮上,真的是见者伤心,闻者流泪,那叫一个落魄狼狈。

    他深吸一口气,忽然大吼道:“都给我醒醒……!”

    整栋二层小楼被震的颤颤巍巍,像是地震了一样,砖瓦松动哗啦啦砸下来一片,大堂和各间客房的天花板扑簌簌弥漫着灰尘。

    甚至大堂里摆放的花瓶和瓷器都震碎了好多,一时间酒香弥漫,那是酒坛子爆了。

    店掌柜捂着耳朵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我的天,这个老先生疯了么?

    他这一嗓子怕是要喊醒一整条街的人啊?

    不一会儿,二楼一群人扑棱棱冲了下来,第一个就是首席家老鲍青纲。

    鲍青纲大惊:“师叔,您怎么来了?!”

    鲍山怒道:“我再不来,家都被人拆干净了你们都不知道!还在这撅着屁股睡大觉!”

    鲍青纲还要说话,身材高大威猛的鲍青扬挤了过来:

    “师父,您怎么来了!”

    鲍山道:“你睡醒了?”

    鲍青扬一脸尴尬:“师父,您坐下说。”

    鲍山道:“我还坐个屁!我问你,花独秀回没回来?你见过他了没有?”

    鲍青扬跟鲍青纲对视一眼,说:“回没回来?他……他不是一直在城里养伤么?”

    鲍山又怒了:“他养个屁的伤!四天之前,他……”

    鲍山看四周围满了人,有豹王门的门徒,有住在客栈的各路武者,甚至还有隔壁客栈被震醒的人第一时间扒在门口窗口看热闹。

    鲍山深吸一口气压住怒气,摆摆手道:“去你房间说。”

    鲍青扬看鲍山脸色难看,赶紧推开人群,领着几位主要人物朝二楼自己房间行去。

    进了房间,鲍山脸色仍旧难看的厉害,他让一个年轻弟子详细把发生的事情讲述一遍。

    年轻弟子把花独秀的“暴行”说了一通,但他并不知道花独秀到底来豹王门是做什么的,他到底搞了多大的破坏。

    鲍山悲怆的补充道:

    “咱们收藏那件秘宝已被花独秀抢去,还有纪宗交流来的秘籍,豹王拳的拳谱……也都被毁掉了。”

    房间里众人全都大吃一惊,包括跟鲍山一同前来的年轻弟子。

    鲍山等四位师祖那是神一般的存在,有他们四位镇守,花独秀竟能夺宝毁物,还从容离开?

    这家伙是神仙吗?

    鲍青扬怒道:“该死,该死!”

    “我就说,北郭铁男受伤比他重的多,明明都恢复大半,花独秀怎可能还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原来他一直是在演戏!”

    鲍山问:“他都演了什么戏?”

    鲍青扬简单把授职典礼那天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鲍山皱眉道:“不应该啊,他中了我的掌气,哪怕能吊着一口命逃回来也已是不可思议,怎么还能神采奕奕的爬到别人肩上高声呼喊?”

    没错,花少爷前半场本来装的很好,后面有点克制不住自己躁动的内心,竟然爬到那两个铁塔一样的汉子肩膀上,带领全场高喊“纪宗万岁”。

    这么一来任谁都看能看出,他的伤并没有太重,所谓连起身都起不来纯粹胡说八道。

    当然,无论是皇子殿下还是马总督都选择性失明,没有在意这些细节。

    鲍山厉声问:“那现在花独秀还在不在城里?”

    鲍青扬道:“应该在!昨天的暴雨一直下到后半夜,现在天还没亮,他应该还在纪宗所在的客栈!”

    鲍山道:“走,咱们去要人!”

    刚要起身,鲍山忽然眉头一皱,猛的一掌拍在桌子上,怒喝道:“什么人!”

    桌子瞬间飞出,连窗框带砖墙砸了个巨大的大洞。

    外面,一个苍老的声音笑呵呵道:“老前辈好灵敏的耳目啊。”

    鲍青扬怒道:“鬼鬼祟祟,不是好鸟!”

    他一拳轰出,隔着一丈远,巨大的拳劲猛的把窗子空洞附近炸出一个更为骇人的大洞,连窗下摆着的坚硬木桌等都碎成了渣,木屑土灰横飞。

    外面那人震惊之余非但没跑,却趁着掌力打过,翩然从大洞里翻了进来。

    鲍青扬皱眉:“你是何人?”

    那人头上蒙着黑巾,一身夜行衣,只露两只眼睛在外。

    他看了看四周,房间里全是豹王门的精锐门徒,个个都是顶尖高手。

    这人非但不怕,反而仰头大笑三声,一把拉下脸上黑巾。

    鲍青纲惊道:“是?特反蠡しǎ俊?/p>

    没错,来人正是铁王庙护法,北郭?特贰?/p>

    鲍青扬皱眉:“?特反蠡しǎ刻?趺肀惫?特罚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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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鲍青扬这些年一直闭关,若不是马总督强硬要求各门各派的首脑齐聚漠北,参加什么武道大会一甲子庆典,他仍旧不会离开豹王门半步。

    包括跟铁王庙的合作洽谈在内,很多日常事务都是由首席家老鲍青纲负责,所以,鲍青扬只听过北郭?特返拿?牛??患??嫒恕?/p>

    鲍青纲问:“胤护法,不知此时造访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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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豹王门众人脸上都有惭愧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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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豹王门众人大惊:“什么?他已经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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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言尽于此,各位,告辞了。”

    说罢,北郭?特饭傲斯笆郑??喔倭15袒乩竦溃骸岸嘈?特坊しu嬷?耸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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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鲍青纲回头问:“师叔,掌门师兄,咱们怎么办?”

    鲍山阴沉着脸道:“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咱们去纪宗要人!”

    “走!”

第二六三章 把花独秀给我交出来!

    这么一闹,豹王门在沙之城的门徒都知道花独秀趁着疗伤的六天时间,一路奔袭豹王城,把豹王门搅了个天翻地覆。

    众人在鲍山,鲍青扬,鲍青纲三位大佬带领下,气势汹汹出了客栈,一路朝纪宗所在客栈行去。

    他们刚出门,迎面一队武士拦住众人去路。

    武士首领举着火把道:“干什么的,深更半夜不睡觉,聚众闹事么?”

    鲍青纲前出一步,抱拳道:“军爷,我等是豹王门的门徒,因为一些事要立刻赶到城东,拜会纪宗上下。”

    武士首领举着火把往前照了照,问道:“有什么事白天说不成么?大晚上的你们不睡,别人也不睡?”

    鲍青纲不耐烦的眯着眼睛,咬牙说:

    “现在已是凌晨,太阳马上升起,我们习武之人向来早睡早起,纪宗那些人想必此刻已经起来了。”

    武士首领看鲍青扬身后众人一脸怒意,显然都憋着一口气呢,倒也不敢过多阻拦。

    他一挥手,下令道:“再叫两队人来,咱们随豹王门的好汉一起过去。”

    手下两个武士立刻跑开,武士首领让出道来,一摊手:“请吧。”

    鲍青纲回头看了鲍山和鲍青扬一眼,众人立刻越过武士首领,大步赶往纪宗所在的客栈。

    那名武士首领带着一队武士紧随其后,一路前行,汇聚而来的武士越来越多。

    不到二十人的豹王门众门徒,屁股后面竟跟了二百多名帝国武士。

    等赶到城东纪宗所在客栈时,东方微亮,处处都是鸡鸣声。

    鲍青纲回头看了那名武士首领一眼,也不说话,直接一掌震开客栈大门,大步迈了进去。

    这家客栈与豹王门所在的客栈不同,豹王门人少,只是包下了客栈几间客房。

    纪宗为了防备铁王庙袭击,前后两批人马来的人很多,直接包下了整栋三层小楼。

    豹王门等人距离纪宗客栈还有几十丈远时,藏身在楼顶监视四周的弟子就已经发现了,立刻禀报几位家老知晓。

    黑帽宗主,紫帽,绿帽,黄帽三位家老这一夜也没睡好。

    因为花独秀在走之前留了一封手书。

    他把前往豹王门抢夺秘宝,与豹王门几位老怪物交手,损毁重要秘籍的事详细写下来,并交代纪宗各位师长立刻声明开除花独秀名籍,宣布花独秀所作所为一律与纪宗无关。

    四巨头聚在一起,这一晚别提多难受了。

    花独秀傍晚时分拍拍屁股走了,却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

    也不能说是烂摊子。

    他毕竟在数万武林同道的瞩目下,在整个漠北,甚至是帝国皇子的亲眼见证下,重伤击败北郭铁男,守住了漠北武林的荣誉,为纪宗复仇,并卫冕了武道大会的冠军宝座。

    甚至,帝国下一步要清剿祖妙界铁王庙势力,花独秀在武道大会的赛场上强势打赢铁王庙少主的立威之战,让帝国皇子和马总督都对纪宗产生莫大好感,给纪宗未来发展带来很大的政/治优势。

    在这种情况下,让纪宗声称开除花独秀名籍?宣布花独秀一切所作所为与纪宗无关?

    这怎么可能。

    哪怕花独秀捅下再大的祸事,在这个关口,纪宗也只能与他同进退,绝对不能跟他划清界限。

    什么叫政/治/正确,在帝国即将剿灭铁王庙的前夕,花独秀夺冠,阻拦铁王庙在漠北武林抬头就是最大的政/治/正确。

    六天时间,拖着重伤的身子奔袭豹王门,大战山岭江湖四大老怪物,并抢走某项重宝?

    可以啊,花少侠,你这本事也太大了吧?

    不过你以为就你办这些事就担心纪宗招架不住,那你也太小看纪宗的底气了。

    四巨头商量一致,决定不论豹王门如何来讨公道,他们都会坚决维护花独秀。

    哪怕不占理,哪怕在道义上有亏。

    这个时候,他们选择不后退,就等豹王门找上门来。

    毕竟,若不是豹王门故意拖延纪司援军的脚步,若不是花独秀超常发挥,一人招架十余个铁王庙教徒的疯狂进攻,纪宗的精锐力量已经全军覆没了。

    多大的仇,多大的功。

    纪宗几位家老不是傻子,当然会做出正确选择。

    当鲍青纲一脚踢开客栈大门时,负责守备的几个中年弟子立刻拦在大堂门口,怒目瞪着豹王门众人。

    鲍青纲喝到:“花独秀人呢?让花独秀出来!”

    巧了,今天守门的弟子正是那个五大三粗的纪霸。

    纪霸虽然对花独秀有各种各样的不满,但花独秀对纪宗的贡献和功劳有目共睹,面对外人,他当然会百分百维护自己的小师弟。

    纪霸一声大喝:“呔!哪里来的狂徒,竟敢打碎我们大门,还有王法吗!”

    说着,纪霸咕噜噜的小眼睛还朝豹王门众人身后看去。

    那里,铺天盖地的官府武士把客栈周围围的严严实实。

    纪霸心想,豹王门这些人今天是吃错药了么?竟然敢来我们这里闹事?

    更奇怪的是,那些官府武士竟然管都不管?

    他们不知道我们纪宗今非昔比了么?

    鲍青纲也有点气短,他们这二十来个人后面围着二三百官府武士,当然,真打起来他们二十人能轻松干倒对方二百人,但现在他们是来讨公道,不是来找事的,当着官府的面如此行径,他还真担心会激化矛盾。

    但身后那些武士完全没有要插手的意思,只是不远不近的围着。

    鲍青纲盯着纪霸道:“你是什么人?”

    纪霸一仰头:“你是什么人?”

    嚯,老兄你很有花少爷的风范啊?

    鲍青纲阴沉着脸说:“我乃豹王门鲍青纲,烦请贵派管事的家老出来,我们要讨个公道!”

    纪霸说:“讨公道你该去衙门啊,城主大人会给你公道,找我们讨什么?”

    鲍青纲微怒:“你!”

    纪霸面上横的很,其实心里是有点虚的,毕竟面对的是豹王门的门主和首席家老:“额……对不住,几位家老都睡下了,你们若真有事天亮之后再来拜访吧。”

    纪霸说着就要关门。

    鲍青纲身后的老者怒道:“放肆!”

    他大脚一伸,猛的把客栈房门踢爆。

    好好的两扇木门瞬间炸成漫天木屑,纪霸被劲气震的连连后退,差点一屁股坐倒在地。

    纪霸脸色大变:“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硬闯?”

    鲍山才不管他说什么,立刻大步迈过门槛,站在大堂里大声吼道:

    “花独秀!狗贼花独秀,你给我滚出来!”

    门外,先前那位武士首领悄悄问道:“统领,咱们要不要干预一下?好像要打起来了,门都踢烂了。”

    统领摇摇头,笑着说:“莫急,等真打起来咱们再出手不迟。这些武者嚣张惯了,让他们狗咬狗咬一下也好,不咬的难看点咱们怎么打他们的脸?”

    武士首领抱拳低头道:“统领英明!”

    越来越多的武士闻讯赶来,但他们只是把客栈团团包围,完全没有要出手干预的意思。

    豹王门众人顾前顾不了后,干脆二十来人全都挤进客栈大堂,数人用后背把破烂的门口堵住。

    鲍山嗓门太大,这么一嗓子喊出去,楼上几位家老也不好再拿捏身份,陆续下楼来到大堂里。

    黑帽宗主纪幺岱依旧带着他那黑色的大斗笠,完全遮挡住面容,绿帽老者和紫帽老者,黄帽家老在他身后一直排开,面无表情的盯着豹王门众人。

    黑帽老者拱拱手,笑道:“我说呢,这嗓音听着是既耳熟又陌生,原来是鲍山师兄来了。”

    鲍山冷笑:“黑帽,别来无恙啊?”

    黑帽老者说:“托你的福,还好,还好。山师兄,大半夜的不睡觉,来我们这里所为何事?”

    鲍山朝纪宗四巨头身后看了看,问:“花独秀呢?他怎么不出来?”

    在场双方众人都知道花独秀早就跑路了,只是谁也没有点明。

    黑帽老者说:“花师侄重伤未愈,不便见客,山师兄有什么指教跟我说也是一样。”

    鲍山环视大堂,外面官府武士的火把照亮四周,但大堂里却只点了几盏油灯,刚才鲍山那一脚劲风太大又吹灭几盏,现在剩下的两盏灯忽明忽暗,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鲍山沉声说:“黑师弟,贵派花独秀四天前偷袭我们豹王门,打伤多人,抢夺重宝,毁坏我派无数典藏,这个事你说该怎么办?”

    黑帽老者忽然仰天大笑,一股不敢置信的语气问:“山师兄,多年未见,你开玩笑的本事大涨啊?”

    “花独秀数日前刚跟北郭铁男拼成两败俱伤,至今重伤不起,这里数万观众能够作证,青扬和青纲两位师侄也可以作证,他如何能亲身赶到六七百里之外行凶?”

    “哪怕他没有受伤,以他不满二十岁的小小年纪,花独秀何德何等能够打伤豹王门的弟子,抢走重宝?难道堂堂豹王门无人在家,大唱空城计不成?”

    “山师兄,当时,你在哪里?”

    鲍山脸上阴晴变幻,咬牙道:“我当然是在闭关。”

    黑帽老者说:“那就是说,花独秀避开山师兄,偷偷盗走了所谓的‘重宝’?”

    鲍山脸色更难看了。

    他犹豫了一瞬,一字一句道:“狗贼花独秀,他先是用花言巧语骗取老夫信任,然后以绝顶速度瞬间抢走我派重宝,逃之夭夭。”

    黑帽老者奇道:“骗取信任?抢走重宝?逃之夭夭?师兄,难道花独秀是从你手中抢走了那件宝物?”

    鲍山:“不错。”

    这下非但黑帽老者摇头奚笑,连他身后的三位家老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们当然知道鲍山所言为真,但这个时候,他们就是想听鲍山亲口把这些事说出来。

    好一个花独秀,你竟然真的从鲍山这种老怪物手中抢走了秘宝?

    你小子本事大的没边啊?

    纪宗等人一副决不相信的表情,豹王门众人脸色则越来越阴沉难看。

    鲍山冷道:“花独秀呢?你可以不信,只需把花独秀叫出来,我自有办法证明我所说的一切。”

    黑帽老者收敛笑意,冷冰冰道:“花师侄伤势严重,沙之城无人能治,昨天便已被我派人送出城去,送到五行天地去救治了。”

    “你若要找花独秀对峙,大可到五行天地去找他。”

第二六/四章 请各位跟我走一趟

    若问豹王门和纪宗的这桩纠纷怎么解决?

    怎么落幕?

    不好解决。

    但就这么落幕了。

    花独秀走了,早在前一天的傍晚就走了,去向不明,这点,黑帽老者说了,豹王门宗人心里也都有数。

    姓花的小子逃走,纪宗这些人又软硬不吃,鲍氏能怎么办?

    还真不好办。

    关键是你也拿不出什么有力证据啊?

    话说独秀在六天的时间里拖着重伤未愈的身子飞奔到六百里外的豹王城,打伤豹王门弟子,在老妖怪鲍山手里抢走秘宝,又飞奔而回,大大方方参加庆典大会,说出去谁信啊?

    若不是鲍山亲自前来,连鲍青扬和鲍青纲也不敢置信。

    姓花的小子再狡诈,剑意再强,他跟北郭铁男拼的两败俱伤是有目共睹的,他的右胸几乎被打烂,肋骨断了多少根,那时都气若游丝了。

    主要是,他们对鲍山等四人的实力有绝对信心,别说是花独秀了,就是纪宗黑帽宗主亲自去盗秘宝,对上四位老怪物,黑宗主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但,这事就是发生了。

    争执不下,总督府大将军谢立亭得到讯息立刻赶来。

    手下将领们有心看热闹,看这些所谓的“豪门大派”狗咬狗,但谢立亭却不敢让他们真的起了冲突。

    因为,皇子殿下还在总督府休息,还没走。

    豹王门和纪宗都是漠北首屈一指的名门大派,门下弟子个个实力不凡,他们要是火并群殴起来,那还不得把整条街都拆了?

    不能惊动殿下,这是一条底线。

    所以,谢立亭赶到后立刻带着部下插在鲍山和黑宗主之间,强势打断双方的对峙。

    大体了解情况后,谢立亭有些为难。

    鲍青纲道:“谢将军,蔽派师叔以年逾九旬的高龄亲自带人来沙之城抓人,这还能有错?再者说,豹王门与纪宗向来守望相助,若不是被逼到份上,我们又怎会对盟友如此无礼?”

    谢立亭回头道:“黑宗主,绿先生,你看这个……”

    黑宗主毫不客气道:“花独秀决无实力,也决无时间分身去做这事,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还请贵派好好调查,勿要血口喷人!”

    鲍山又怒了:“难道老夫是眼瞎了么?我会凭白诬赖一个晚辈?”

    黑宗主冷道:“那就请拿出铁证来,若无证据,纪宗上下决不承认。”

    鲍山气的脸色发青,他说:“花独秀若在,只需他现身,我自有办法证明他曾中过我的掌力!”

    谢立亭问:“花独秀没在吗?”

    黑宗主道:“秀儿在决赛时受的伤一直未能痊愈,老夫心系门徒,昨天庆典结束后便派人把他送到五行天地去了。”

    当然,花独秀在不在,谢立亭心里也是有数的。

    毕竟,花独秀为了跟纪宗撇开关系,昨天他是拿着令牌大摇大摆出城的,可不是畏罪潜逃。别人或许不知道,守城和巡逻的武士是知道的,谢立亭也早早得到了禀告。

    谢立亭道:“列位听我一言。”

    “这件事你们各说各话,既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花独秀确实做下这件事,而花独秀也确实走了,这么争执下去于事无补。”

    黑宗主立刻说:“不对吧?我们纪宗从来就没想争执,是有人要往我们头上扣屎盆子。还有,王法规定,谁主张谁举证,鲍山师兄大张旗鼓的来要说法,我还想要个说法呢,难道空口白牙就能把人说死?”

    谢立亭叹口气,道:“黑宗主,你先等等,听我说完吗。”

    “这样,豹王门和纪宗的各位师兄还请各回各处,天马上就要亮了,我相信你们也不想把这事演变成人尽皆知的闹剧。双方各留下两三人随我到军营里去,咱们找个不被打扰的地方平心静气的好好谈,行不行?”

    黑宗主又说:“我没意见,悉听谢将军安排。”

    鲍山冷道:“哼,那便如此!”

    谢立亭松了口气,赶紧招呼对峙的双方弟子各自散去,然后带着鲍山,鲍青纲,黑宗主,绿帽老者四人离开。

    鲍青扬闭关许久,对花独秀不甚熟悉,跟谢立亭更无交情,便带领豹王门门徒先行返回客栈。

    紫帽老者看着豹王门众人离开的背影,忽然哈哈大笑,毫不掩饰心中的快意,声音传出去几十丈远。

    黄帽家老纪司赶紧劝道:“师叔,师叔,你小点声笑啊,鲍青扬他们还没走远!”

    紫帽说:“老夫就是要笑给他们听,最好把他们一个个全都气出内伤来才好!”

    黄帽尴尬道:“师叔,走吧咱们先上楼,您老注意身体啊。”

    “唉,经此事后,豹王门跟咱们纪宗的盟友关系怕是要彻底掰了。”

    紫帽微怒道:“早就该掰了!你忘了咱们来时豹王门都做了什么下作之事了么?”

    黄帽脸色微红:“记得。”

    紫帽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豹王门这些人狼子野心,咱们既已看出他们祸心,何必还要再抱幻想?”

    黄帽低声道:“是,是,师叔。”

    紫帽冷笑道:“掌门师兄说的太好了,我还担心他会抹不开情面呢,好,好啊!这种嘴上一套心里一套的可笑盟友,早就该一脚踢开!”

    “还是我家秀儿有本事,最好气死鲍山这个老家伙!”

    黄帽以及纪宗众门徒:“……”

    纪宗跟豹王门最后谈成什么样,我本人不得而知,花独秀更加不得而知。

    花少爷甚至觉得,以纪宗如此在乎侠义之风的传统,而自己又惹了这么大一个麻烦,黑帽宗主肯定会很难办,很棘手,很下不来台。

    紫爷爷当然会无条件的维护自己,以他的脾气和对豹王门的偏见,他恨不得早点跟豹王门闹翻。

    但黑宗主不行啊,他是一派掌门,做事当以大局为重。

    豹王门上下肯定会气势汹汹的去要说法,要花独秀,但自己已经逃了,只留下一个烂摊子。

    所以,他才会留下手书,提前解释清楚自己做的事,并劝黑宗主等人当机立断把自己开除名籍,跟自己划清界限,不替自己背这个黑锅。

    可惜,黑宗主的态度花独秀完全没有料到,事情的发展也跟他设想不同。

    纪宗与豹王门的事先交代到这里,咱们来说说铁王庙的北郭?特肥窃趺赐蝗怀鱿衷谏吖鹊摹?/p>

    众所周知,在武道大会一甲子庆典上,马走日马总督已经充分释放出帝国要清剿邪/教,维护祖妙界和谐的态度。

    目标对准谁?

    当然是对准铁王庙啊,祖妙界就一个邪/教组织。

    而这届武道大会,铁王庙来了一个少主,两个护法,还有数位实力不凡的门徒。

    在庆典没结束之前,大会委员会对北郭铁男等人会以礼相待,毕竟,他们是以“金刚门”弟子的身份来参赛的,而且北郭铁男还取得了大会第二名的优异成绩。

    他们是漠北武林的一部分。

    但大会庆典一结束,铁王庙众人所在的客栈立刻被重兵包围,随时都会受到猛烈进攻。

    他们立刻变成了祖妙界侵入漠北武林的敌人。

    所有漠北武者都不会对他们报以同情,立场的切割已经随着大会庆典的结束而顺利完成。

    至于为何没有立刻进攻?

    因为帝国皇子殿下还没走。

    昨天的庆典在大雨中结束,这雨下了一整夜,凌晨才结束。

    帝国皇子的仪仗会在天亮后离城,朝东方祖妙界方向行去,只要皇子的仪仗离城,总督府的官军会立刻进攻铁王庙众人所在的客栈。

    这些事,整个沙之城的百姓,整个漠北武林都料想到了。

    不然,那满城巡逻的武士是防谁的?

    只是所有人都很好奇,名声在外的铁王庙究竟会不会束手就擒?

    还是会跟官军大打出手?

    所有人都在等着,等着看一场大热闹。

    当北郭?特烦鱿衷诒?趺潘?诘目驼皇保??趺胖谌艘丫??溃??趺硪?映錾?炝恕?/p>

    虽然他们一直被包围在客栈里,好像是插翅难飞了,但,北郭?特纺艹鱿衷谡饫铮?退得魈?趺碇谌丝隙t丫?呋?昧颂由??贰?/p>

    但他们没有张扬,更没有主动向官府报告。

    丢了纪宗这个盟友,他们才不在乎,因为他们暗中跟铁王庙的联系越来越紧密,他们找到了新的更强大的盟友。

    天,亮了。

    皇子殿下的仪仗浩浩荡荡离城,在粘杆司无数密探校尉的守护下一路朝东方行去。

    城内,大将军谢立亭出现在距离铁王庙所在客栈不远的地方。

    什么?谢立亭不是去调解豹王门与纪宗的纠纷了么?

    拜托,现在皇子殿下离城了,什么纠纷不纠纷的,还调解个屁,你两家彼此看不顺眼,你们打吧。

    打破大天才好,老子正好看你们这些江湖武者不顺眼,缺个理由抓人呢。

    成千上万的武士密密麻麻包围着那间上下三层的客栈,他们身穿黑亮铠甲,手执锋利钢刀,个个都是健壮如牛犊的军中健儿。

    整条街的百姓都被早早的驱散了,刀光剑影耀人双目,气氛压抑又紧张。

    更远处,同样是成千上万的漠北武者,他们在各个高楼上等着,等着看一场围剿大戏。

    这一刻,没有什么唇亡齿寒的痛心感,没什么江湖同道陨落的悲凉感,有的,是对看到官府实力究竟到了何种程度的期待感。

    所有人都期待看一场血光表演,不是为了看热闹,而是为了看清官府和铁王庙的真实战力。

    谢立亭咕咚咕咚喝了一碗豆浆,把碗朝地上猛的一摔,大声下令道:

    “所有人听令,踏平客栈,捉拿叛党,给我打!”

第二六五章 好不容易组的团,散了

    谢立亭一声令下,五百砍刀队率先冲进客栈。

    在他们身后,上千人组成的长枪阵严阵以待,长枪队身后又是两千弓箭手。

    紧紧是一座三层小楼,如此大的阵仗可以说是给了铁王庙这些人天大的面子。

    杀鸡用牛刀啊。

    整条街都堵得满满的,远远望去,黑压压全是人头。

    尤其是围着客栈的那些手持长矛的武士,长矛长近一丈,矛头闪着凛冽寒光全部朝天,甚至连紧挨着客栈的民房房顶上也全是长枪兵。

    真的是毫无死角,只要有人飞出来,放眼望去,十几丈内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

    绝对的大场面。

    倒不是谢立亭担心铁王庙那些贼人多么逆天,再逆天他们也只有不到十人而已,以一敌百行不行?够能耐了吧?哪怕十个人能打一千人,还能打两千,三千?

    甚至谢立亭一声令下,两千弓箭手一个齐射,整个三层小楼都会被射成刺猬。

    门窗全部都会射烂,再放一轮火箭,里面的人本事再逆天也得活活烧死。

    谢立亭派出如此大的阵仗,为的是什么?

    为的是让上万在远处围观的漠北武者看一看,总督府不是没有实力,对这些所谓的豪门大派也不是束手无策。

    总督府武力强悍的很,想灭谁,真的上万大军平推过去,多牛批的门派也完犊子了。

    为了维持和谐稳定的大局,总督府只是善意的做出了一些让步,放手让漠北界有限自治,这是总督府的主动让步,并不是惧怕什么,这一点,你们都要看清楚。

    在以后的日子里,你们这些武者依旧能享受很大的自由和权利,但千万不要以为这个自由和权利是应得的,一定要懂得“自由”来之不易,做事一定要有分寸,不要触犯官府的底线。

    不要砸了自己的锅。

    不然,今日加在铁王庙头上的雷霆之怒,明天就会降在你们头上。

    这些便是谢立亭出动大军,大张旗鼓围剿铁王庙叛党的额外考量。

    他已经得到探子禀报,铁王庙的人自从昨天庆典结束后回到客栈,一直闭门未出,而且埋伏在客栈周围的人从窗缝里看到铁王庙众人正常吃饭睡觉,丝毫没什么异动的迹象。

    谢立亭有点奇怪,难道这些人都不怕死么?

    就算不逃,好歹也要准备准备啊?

    哪怕是以武力拒捕,好歹兵刃护甲你们准备一点啊?

    这些,完全没有。

    铁王庙的人就是正常吃饭睡觉,一点要被抓捕杀头的觉悟都没有。

    到了这个节骨眼,到底有什么问题,铁王庙的叛党是束手就擒,还是武力对抗,一切很快就会真相大白。

    砍刀队的武士拥挤着冲进客栈,从一楼到二楼,三楼,全都挤得满满的。

    不相关的旅客和店老板,店小二们早就跑光了,整栋小楼里就剩下七八个铁王庙教徒。

    意想中的爆炸声,喊杀声,刀剑碰撞声全都没有响起。

    他们没有丝毫的抵抗,老老实实被砍刀队五花大绑捆着带了出来。

    谢立亭立刻从房顶跳下,整条街的武士们立刻空出一条道来,谢立亭大步来到那八个人面前。

    他吼道:“把头都给我抬起来!”

    八人被五花大绑,每个人身后还都有两个强壮武士按着,脑袋都快压到胸口了。

    听到谢立亭的吼声,八人勉为其难的直起身子,抬头看向谢立亭。

    他们的脸上全都带着迷之微笑,似乎有种奸计得逞的快感。

    这八人,或老或少,或胖或瘦,打眼一看,真的跟之前那八个铁王庙教徒长的一模一样。

    但如此面对面的对视,谢立亭意识到,这八人,全特么是替身。

    谢立亭脑门青筋暴露,咬牙问他面前之人:“北郭?特纺兀磕闶撬?奶嫔恚俊?/p>

    这人头发花白,面容苍老,不仔细看的话,不论长相还是身材真跟北郭?特芬桓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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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立亭立刻一个重重的巴掌打在这人脸上,打得他嘴里牙齿都飞出去好几颗,满嘴的鲜血喷出来,连声重咳。

    谢立亭阴沉着脸问:“你们是铁王庙的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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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官!没错,我们都是铁王庙的信众,为圣教生,为圣教死!你们不用白费力气了,有本事杀了我们!”

    另七人全都跟着高声大喊:“为圣教生,为圣教死!为圣教生,为圣教死!”

    慷慨赴死,大义凛然之神态令人动容。

    谢立亭怒道:“掌嘴,给我掌嘴!”

    武士们大手一伸,正面反面噼里啪啦一顿猛抽,直打的这些人晕头转向,站都站不稳。

    他们虽不是普通百姓,可武功平平,哪里经得住这些凶狠武士如此掌掴。

    谢立亭问:“他们怎么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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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立亭咬牙切齿,一摆手:“把他们带走,关进大牢!其余人,给我掘地三尺,把铁王庙叛党给我搜出来!”

    “是!”

    远处房顶上密密麻麻看热闹的武者们最终没看成热闹。

    料想中的大战没有发生。

    虽然没有看到期望中的血腥大战,但总督府武士的军容他们看到了。

    什么感觉?

    不好描述。

    震撼,但震撼之余又有些嗤之以鼻。

    阵仗是够大了,就是不知道威力如何?

    队形是够华丽了,难不成都是银枪蜡样头?

    总督府一次最佳炫耀武力的机会,就这么错失了,都怪铁王庙贼人太狡猾。

    很快,武士们在客栈的某个角落发现了地道。

    这地道深近两丈,先是垂直向下,然后直着通向十几丈外另一栋民宅里。

    显然,铁王庙的人是半夜从地道脱离被重兵包围的客栈,然后离城而去。

    之后的事就到了花少爷现在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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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独秀头皮一麻,我的天,又格杀勿论啊?

    敢不敢刀下留人,别动不动就大杀四方?

    和谐社会和谐你我不好吗?有违天和啊懂不懂,你们教主没教过你们这个道理?

    我们组个团容易吗,刚出城这才一天就要被你们搞散?

    花独秀想救这些人,但不知道能不能救得了。他不知道这些护卫实力如何,但他知道铁王庙的教徒个个都是顶尖的高手。

    尤其是这位胤护法,实力之强连紫爷爷都有点打不过他,面对他,花独秀也头疼的很。

    关键时刻,王老爷子(就是向导)猛的抽刀上前,大喝道:“住手!”

    花独秀心里一惊,哎呦,这台词不该我来说吗?

    黑衣人立刻攻势一缓,北郭?特肺剩骸袄霞一铮?闶撬?堑南虻迹磕阌惺裁椿八担俊?/p>

    王老爷子还想互通一下身份,看能不能彼此卖个面子,花独秀知道这些废话肯定是徒劳,赶紧回头瞪了沈利嘉一眼,急道:

    “我不是让你背娄姐先跑么?你怎么还傻愣着?”

    沈利嘉倔强说:“我不,我要陪姐夫打架!”

    娄琴也靠了过来:“大家不走,我为什么要走?我也能打的。”

    说着,娄琴还一把抽出了腰上长剑。

    嚯,还别说,娄琴剑法练的还可以,至少抽剑这一下干净利索,有点潇洒剑客的意思。

    花独秀闪电般抢过娄琴手里的剑,轻轻一弹剑锋准确的飞回剑鞘里。

    他怒道:“瞎闹什么,也不分场合!嘉嘉,娄姐不知道他们的厉害,你还不知道么?背上娄姐,赶紧走!地图我看过,你们去前面等我。”

    沈利嘉老脸一红,看姐夫生气了,赶紧弯下腰说:

    “娄姐,快上来,咱们别影响小白龙发挥!”

    娄琴还要拒绝,花独秀干脆一掌打在娄琴屁股上:“听话,走!”

    娄琴懵了。

    我去,这酥酥麻麻的,什么情况?

    小白龙,小屁孩,你打我屁股?

    你竟敢打我屁股?

    沈利嘉也懵了,姐夫,你当着我的面摸别的女人的屁股,当我不存在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幌子打的太低劣了!我一眼就看穿了!

    花独秀挺无语的,他是真没想摸什么所谓的“屁股”,他是真急眼了。

    沈利嘉没见过铁王庙这些人实力,不知道怕,而他本人不但见过,还跟这些人交过手。

    这些人一旦冲过来,一个北郭?特钒炎约翰?。?o率?龈呤址址种泳湍馨焉蚶?魏吐η偕?埽?绞保?呐滤?ㄉ僖?卸啻蟊臼拢?傻?酥室仓坏萌鲜洹?/p>

    落在这些人手里,后果,不敢想象啊。

    所以,他是真的有点急,怎么好说歹说都不行呢!

    一急,他就神使鬼差的打了娄琴一巴掌,打在了她丰腴的屁股上。

    那一声脆响,还别说听得花少爷心里都一颤:我怎么打她屁股了?

    废话扯了这么多,这时再想走有点不容易了。

    王先生好不容易争取的一点时间(哪怕他无意如此),三人吵了两句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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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五人哪里是铁王庙这些虎豹的对手,几乎是照面第一招就被打倒。

    花独秀愁啊,这些人也太水了,就这点本事,还敢当护卫?

    哪怕纪宗随便一个三代弟子来,也不至于一招就被打趴下吧?

    当然,这些人都是铮铮的汉子,他们没有逃,也没有求饶,而是忠实的履行了护卫的职责,花独秀非常动容,这些人都是为他而死啊。

    说好的和谐社会,昨天大家还一起喝酒一起烤火,转眼就天人两隔了,花少爷又气又愧疚。

    看花独秀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也不管娄琴同不同意了,沈利嘉抓住娄琴双臂往背上一甩,扛着她的腰撒腿就跑。

    花独秀身影一动,手里抓了两个驱蛇包朝沈利嘉脑袋扔去:“拿着这个!”

    沈利嘉回头接过,二话不说转头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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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独秀立刻回身,以一夫当关的姿态拦在沈利嘉逃走的去路上,他腰上挂着的长剑不知何时已经出鞘。

    花独秀一脸冷笑:“有我在,你们想追?”

第二六六章 你跑我就追,你追我就跑

    娄琴走了。

    沈利嘉扛着她溜了。

    别看小胖子浑身肥肉乱颤,小腿动起来似乎也不怎么利索,但他跑路的速度真的是飞快。

    娄琴被沈利嘉扛着肩上,颠的早饭都差点吐出来,她侧着脑袋只看到一个花独秀的背影,然后就天晕地转的视野只剩下小胖子慌乱的脚后跟,迅速后退的杂草,还有被吓得到处乱窜的各种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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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独秀咬牙道:“都给我在这里吧!”

    话音一落,周身莫名起风,所有人都听到一丝呜咽声音。花独秀一剑刺出,率先发起进攻。

    他这一剑并没有特定目标,只是超前奔去。

    但所有人都感到像是有一座大山在面前倾倒,以人力难以抗拒的气势砸了过来。

    花独秀剑动,他以“瞬踪风残”的顶尖速度飞身而起,手中钢剑化作漫天剑影无差别的挥洒而下。

    冲在前面的几个铁王庙教徒竟一时不敢冒动,忍不住后退两步。

    花独秀下手不停,精妙的剑招如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方圆几丈内全是他华丽的剑影,气势之大,令人心生震撼。

    北郭?特反蠛埃骸安灰?耍u佬阒皇前谂?r猓?辰缌??f?夥拧?疾坏剑?迳先ププ∷? ?/p>

    说罢,北郭?特返谝桓龀辶松侠矗?艺菩樽ィ?还汕亢返木2?腿欢u佬隳悦藕淙慌南隆?/p>

    花独秀冷笑,摆弄剑意?

    老家伙,难道你不知道,剑意也能杀人的么?

    花独秀一声清啸,整个人化作一道白芒仗剑而起,直冲北郭?特酚艺贫?ァ?/p>

    在那一瞬间,北郭?特匪坪醺芯跛?挪仍诹诵楦〉暮c嫔希?蠛2ㄌ畏?觯?煌肪蘧ㄆ评硕?觯?写?薮笸?茏蚕蜃约骸?/p>

    北郭?特吩俅胃嫠咦约海?馐墙r猓≌獠皇钦娴模≌舛际腔镁酰?/p>

    以我的境界,一掌就能拍死他!

    他能拍死花独秀吗?

    能。

    因为他的内力太浑厚了,境界太高了,比北郭铁男还要高出许多。

    花独秀仗剑而起,立刻感到迎面一股巨大的威压砸来,隐隐有些不敌。

    但他不能退。

    这招“沧海明?”,靠的就是一飞而起,白芒破天的气势。

    只要有一丝犹豫,这招的威能就要大打折扣。

    要使“白虹剑法”,就必须要完全的自信,完全的决绝,才能使出最强威力。

    所以,哪怕明知不敌,花独秀依旧一剑杀了上去。

    “轰……!”

    一声巨响,北郭?特返挠艺票换?鲆坏姥?浚??u佬闶种谐そk布渌槌梢黄?衷??/p>

    甚至,若不是花独秀立刻松手,强横劲气传到指手掌上整个右掌也会被震成一片碎肉。

    没办法,境界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花独秀双眼一眯,无限看慢北郭?特范?鳎?苌碚婪潘??焖俦芸?惫?特放南碌奶?啤?/p>

    掌力所及,花独秀脚下的大地炸出一个足够掩埋两个花独秀的巨坑。

    花独秀以极快身法远远跳开,双脚一勾,先前倒下护卫的长剑勾起两支。

    花独秀双手持剑,深吸一口气,低喝一声,竟是越过北郭?特烦?飞鄙蚶?蔚募父鋈松比ァ?/p>

    他的速度太快了,快到北郭?特纷分?患埃?壅稣隹醋呕u佬慊?饕坏腊酌5毕蚰羌父鼋掏健?/p>

    这几人刚奔出去几丈远,忽然感觉后背寒毛倒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立刻回身。

    花独秀双手持剑,身子剧烈旋转,两剑化作两道夺命的白芒瞬间从人群里绞杀而过。

    这几人都不是泛泛之辈,立刻认出此招那是高宗“白虹剑法”里的“白虹双化”绝技,大吃一惊下立刻凝出强横气膜抵挡。

    花独秀完全不收敛劲气,完美绽放剑招威力,以白虹剑意破防,以私藏剑锋伤人。

    一瞬间,花独秀如龙卷风一样呼啸而过,三个铁王庙教徒悉数重伤。

    但,花独秀也付出了代价。

    他正面硬碰,两柄长剑在绞杀中全部崩断,只剩半柄剑刃。

    没办法,花独秀还做不到“剑气外放”,他手中的剑在内力大高手面前,太脆弱了。而且他的“白虹剑法”只是形似,跟正牌白虹剑法差距还是很大的。

    哪怕他剑意非常之强,有破防的作用,但破防之后呢?

    面对对手“铜皮铁骨”的筋骨,想要造成致命伤,致命切割,花独秀手中的剑必须足够强悍才行。

    要么是举世罕见的超强兵刃,要么是见神杀神的无敌剑气。

    这两样,花独秀都不具备。

    他以“铜皮铁骨”大圆满境界,能以两柄剑作为代价重伤这三人,已经很不容易了。

    似乎早就料到这个结果,花独秀来不及多想,趁重伤三人还没反应过来,立刻以极快速度飞身跳起,连踢三脚把三人踢得倒飞而出,砸进荒草窝里。

    这三脚当真是踢出了水平,提出了风格,速度之快,角度之刁,力道拿捏之准,绝对是花少爷平生仅有。

    “啊……!”

    几声惨叫,这三人被草丛里的毒蛇咬伤了。

    北郭?特芬丫?返交u佬闵砗螅?笈?溃骸肮吩簦?愫么蟮牡ㄗ樱 ?/p>

    花独秀避开北郭?特泛淅吹奶?疲笮Γ骸按蛏思父鼋掏骄退愕ㄗ哟螅课伊?忝巧僦鞫疾畹愀傻簦?墙惺裁矗?械u蟀?烀矗俊?/p>

    北郭?特贩吲?淖反蚧u佬悖?u佬阒?啦皇撬?允郑?皇且揽靠斓郊?愕纳矸ㄔ诟浇?伤倏癖肌?/p>

    北郭?特纷妨税肷危?诨u佬闵砗罅??17疲?虻牡囟?揭。?菽竞岱桑?惶跆醵旧呋?髀?煊晡硭槿馊鞯牡酱x际恰?/p>

    可惜他就是打不中花独秀。

    花独秀速度太快了。

    北郭?特菲?拇蠛穑骸澳阌械u鹋埽 ?/p>

    花独秀头也不回的大吼:“你有胆别追!”

    北郭?特罚海浚浚?/p>

    北郭?特芬皇泵环从??矗??獠2挥跋焖??植煌717疲?刍肽诹Υ虻母浇?黄?墙澹?拖袷且蝗阂芭8沾诱饫锢绻?ヒ谎??/p>

    这么追下去也不是办法啊,而且花独秀根本就没有逃走的意思,他就是领着铁王庙众人在这片地溜圈子。

    就是给刚才逃跑的小胖子争取时间。

    北郭?特分沼谥?牢?卧谀翘炀鋈?n希?僦鞅惫??猩崛プ约荷贸さ摹暗瓷瘛奔挤ǎ??颐挥杏米钋康摹熬畔瞿Ю住闭惺礁?u佬愣跃觥?/p>

    显然,他是跟花独秀达成了某些妥协。

    这妥协对花独秀的约束,肯定就是不再上蹿下跳的逃跑。

    要知道,哪怕是开着“魔流叱风痕”这种超级消耗内力的绝技逃命,花独秀跑到现在也丝毫没有内力不济的迹象。

    若是放在一年前,当然不可能。

    但现在,花独秀身具“一气化双流”这种世间最顶尖的功法,内力虽并没多么浑厚,但却可以源源不绝的供应上来,让他可以一直这么跑。

    跑到追的人追碎了心,结果还是追不上。

    北郭?特坊赝房戳艘谎奂父鼋羲嫫浜蟮慕掏剑??溃?/p>

    “你们几个去前面给我堵他!傻乎乎的跟我后面做什么!”

    身后几人立刻四散而出,在各个方向围堵花独秀。

    花独秀大喜,就是等你们散开呢!

    不散开,大家追啊追的,多没意思?

    你以为我想跑吗?

    我也想堂堂正正跟你们打啊。

    可是你们这么多人追我一个,其中还有一个实力深不可测的老家伙,我怎么堂堂正正跟你们打?

    我心中的委屈和痛苦你们知道吗?

    感谢老天爷!

    花少爷前脚还在纠结,到底该怎么破局,后脚铁王庙这些人就四散而开准备围堵他。

    花独秀二话不说,直冲一个孤独的人影飞去。

    别人都是两两配合着站位,就这个大哥自己一个人站着,花少爷不找他找谁?

    刹那间,花独秀全身猛的一片水雾震荡,他的速度再次加快,像是离弦之箭一样朝那人冲去。

    花独秀手中两把短剑当胸一立,身子如跃龙门的鲤鱼一样后翻着朝那人当头砸下。

    这人胆子却大,他明智的立刻闭上眼,不看花少爷的剑招,尽量避免被他剑意影响到心神。

    然后,他双拳一振,一股如墨般的黑煞狂风拔地而起,随这人铁拳猛的轰向花独秀的双剑。

    花独秀一惊:这人可以!

    这人绝对看过我跟小黑蛋的决斗,知道怎么破我的剑招。

    不好打,不好打。

    话虽如此,二人离得太近,好不好打的现在想走也来不及了。

    而且身后就是北郭?特罚?氡芸?幕氨惫?特氛?酶?侠床刮唬?徽凭湍馨炎约号乃馈?/p>

    只能向前,不能后退。

    花独秀咬牙,身子凌空变招,以武道大会偷学到的一招“大翻天印”掌式催动双拳,跟闭眼拍来的那人硬碰在一块。

    哪怕手中两柄断剑碎掉,至少可以废掉这人双手,这买卖,值!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往往很骨感。

    就在两人触碰的一刻,那人忽然睁开了双眼,大吼一声,双掌猛然变爪,两只大手夹带丝丝黑气猛的抓住两只残剑!

    他脸上满是疯狂神色,吼道:“死来,荒神出虎……!”

    在那一瞬间,他周身的黑气竟然迅速凝结,隐约形成一头正朝花独秀当头扑下的巨型猛虎。

    与此同时,身后的北郭?特反笙玻骸靶∽樱?擅?矗 ?/p>

    他右掌翻出,一招“铁袖乾坤”对准花独秀后心拍下。

第二六七章 我好像迷路了啊?

    跟人打架,尤其是跟高手打架,千万不能大意。

    谁知道哪里一不小心就要翻船?

    花独秀在意识到面前敌人不好轻取的瞬间,他的处境立刻变了。

    攻守转换。

    那么问题来了,花少爷能守得住如此高手的前后夹击吗?

    他守不住啊。

    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进攻的永远比防守的多一个选择。

    现在,花少爷瞬间成了没得选择的那个人。

    怎么办?

    花独秀吓得全身冷汗直冒,立刻双眼一凝,把面前武者轰来的绝技无限看慢,然后超前扑倒。

    没办法,宁可被面前的这头黑虎咬上一口,也决不能被身后的北郭?特反蛏弦徽啤?/p>

    花独秀想使剑招,但稍一用力,手中的两把残剑竟然瞬间寸断。

    刚才面前之人一抓之间,已经用内力严重震荡了双剑,它们看似完好无损,实则已经经受不住这种强度的运化。

    花独秀内力一动,手中双剑立刻断成了一地钢渣。

    我靠!

    花独秀尴尬了。

    作为一个剑客,没有剑还玩个屁?

    这时,面前的黑虎已经扑到,真实情况就是那人双掌以虎爪之势强势拍了下来。

    无尽黑雾似乎就要吞没花独秀。

    花独秀立刻把速度提到最快,手中红光一闪,雅卓出现在右手之中。

    “豹王山隐龙秀……!”

    花独秀以剑驭拳劲,在一瞬间把全身内力灌注在小红剑之上,强势压迫无穷内力,猛然一点炸开,从双掌中间刺向前面中年武者的面庞。

    这就是两败俱伤的打法了。

    或许这人双掌会把花独秀打个半死,但花独秀这一剑绝对会炸碎这人脑袋。

    这人眼神错愕神态一闪而逝。

    豹王拳?

    花独秀竟然会使豹王拳?

    还有句老话,叫做一寸长,一寸强。

    花独秀小红剑朝前一递,长度的优势立刻显现出来。

    他后发先至,小红剑竟有先一步刺透中年武者脑袋的架势。

    中年武者立刻向后仰头,同时双掌由拍回招,以空手入白刃的姿态合掌花独秀的小红剑。

    以他的掌力,这要是拍上了,哪怕花独秀在雅卓身上灌注强大内力,它的下场也只能是被拍成一堆粉末。

    在境界高低的较量上,差距是客观的。

    花独秀怒了。

    你想拍我的小红剑?

    他眼神一变,小红剑在那一瞬间竟变成了撞向大钟的钟杵,中年武者立刻听到了一声巨响,这声响就像是在自己脑袋上炸响的一样,声音之大,甚至连他眼神都瞬间有些涣散。

    这时,身后北郭?特氛品缫丫?搅恕?/p>

    花独秀咬牙硬撑,脚底踏出爆炸性的力量,被身后巨力推着猛的超前扑去。

    “灵之一动,煌煌神丧!”

    在震慑中年武者神识的瞬间,花独秀以超快的速度撞开他的双掌,以膝盖磕住他的胸口,猛的弹了出去。

    花独秀飞出去了,他身后跟来的掌力却猛的拍向中年武者。

    好在这人实力深厚,失神的瞬间立刻回神,双臂涌出强横内力护在面前,硬接北郭?特芬徽啤?/p>

    “轰……!”

    中年武者被巨力震的连退数步才稳住身子,北郭?特反笈??/p>

    “狡猾的小子,快抓住他!”

    花独秀惊魂未定,余光看了手中小红剑一眼。

    还好,还好。

    雅卓没有大碍。

    太险了!

    这种冒险可一不可二,别说自己挨上一掌立刻就要歇菜,哪怕是损毁了小红剑这也是无法承受的打击啊。

    算算时间,沈利嘉已经逃出去两刻钟之久,花独秀松了口气。

    可不敢再这么玩下去,太危险了。

    当然,局面不是花少爷不想玩就不玩的。

    北郭?特芬徽拼蚩眨?芪x舛轮谌肆15涛r松侠矗?狭ψゲ痘u佬恪?/p>

    花独秀一个起势,立刻朝前冲去。

    他手中雅卓一振,全身气势大变,竟有如一头择人而噬的猛虎冲天而起一样。

    虽然他并不能绽放剑气,无法化作近乎实质形态的猛虎气息,但面前之人确确实实看到了一头张着血盆大口从天扑下的猛虎。

    正面两人大惊失色,不敢置信道:“是‘荒神出虎’!他竟然会西兑黑虎绝技?!”

    没错,花少爷此刻使出的招式,正是刚才中年武者对付他的那招。

    这招“荒神出虎”,花独秀见识过太多次了。

    北郭铁男跟高剑东打时,他见过,北郭铁男跟自己打时,他见过。

    经过多少个夜晚的研究琢磨,哪怕他参不透“西兑黑虎”武学的精妙,但模拟出它的意境来,对花独秀来说并没有多难。

    就在面前两人惊讶的一瞬间,黑虎呼啸而来。

    但,这不是杀招,这是花独秀的障眼法。

    紧随其后的才是真正杀招!

    “料敌先机,攻其必救!”

    花独秀一瞬间刺出十几剑,剑剑都刺向两人必救要害。

    这两人还没从面对黑虎的震惊中回神,慌乱中招架花独秀的剑招,一时有点手忙脚乱。

    在下一瞬,花独秀眼花缭乱的剑招中忽然透出一点光芒,手中雅卓竟然一分为二,又幻化出一道白芒。

    “白虹双化!”

    花独秀再次以高宗剑法来制敌,手中一红一白两道锋芒快速闪过,面前二人胸口绽放一阵血雾,仰面摔倒。

    花独秀赶紧把右手小红剑插回后腰,左手的精钢宝剑交到右手,撒腿就跑。

    关键时刻,还是高宗剑法好用啊。

    花独秀感慨万分,不愧是漠北第一剑法!

    抽空一定得再研究研究,争取把他们的剑意推导的更逼真些才行,冒牌的终究不如正牌的好用。

    关键时刻,保命啊。

    花独秀脚底抹油,以“瞬踪风残”之速度快速朝林中冲去。

    北郭?特菲?拇舐畈恢梗?粝铝礁鋈肆侠硭郎耍??熳牌溆嘟掏搅15套妨松先ァ?/p>

    若问林中什么最多?

    毫无疑问,毒蛇最多。

    花独秀双眼威力使到最大,把前方十几丈内的景物无限看的细致精准。

    哪里有蛇,哪里的蛇在朝哪个方向游动,哪里的蛇发现了我,哪里的蛇要跳起来咬人。

    花独秀全都看的明明白白。

    顾前顾不了后,顾上顾不了下,还好他穿着皮裤皮靴,哪怕不小心踩到或者碰到地上的毒蛇,也不怕被它们咬。

    或者说,以花独秀的绝顶速度,碰上的毒蛇还没来得及咬他花少爷就飞过去了。

    唯一要小心的,是面前树枝上那些毒蛇。

    他可不想一脸撞上去。

    也不想一剑把它们斩断。

    万一毒蛇的血有毒怎么,即便没毒,这一路杀过去,岂不是要淋的满身都是腥臭?

    花独秀手中剑背快速挑动,以一息十几下的超高频次向后挑动。

    在飞身而过的瞬间,他朝身后扔了不知道多少条毒蛇。

    反正面前树枝上挂着的,他全都挑起来朝身后扔去。

    多亏了“招蜂引蝶剑法”,花少爷越挑越顺,甚至只要眼睛能看到,不用刻意使招,手中长剑就把毒蛇挑飞了。

    身后跟着的北郭?特返热说沽舜竺埂?/p>

    他们跟着花独秀身影朝林中钻去,迎面无数的毒蛇嘶鸣着飞来,很多还受惊张着嘴使劲儿喷射着毒液。

    要知道,哪怕是没有被毒蛇咬中,毒蛇牙腺里的毒液进入眼睛,人也会失明。

    这种危险是全方位的。

    北郭?特纷匀恢?勒庑┒旧叩目膳拢?15趟?屏?模?棋?哪诹ν柑宥?觯?亚懊娣衫吹亩旧呦な?u扇饽??/p>

    忽然,他眼角微微一痛,赶紧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全身一股炽热的气流涌动,他铁掌一翻,吼道:“炙羽铁虎……!”

    他内力猛烈喷出,犹如火山口喷出了恐怖的岩浆一样,瞬间把前面的血雾肉沫烤成了蒸汽。

    他大吼道:“大家小心眼睛!”

    “继续追!”

    花独秀在林中快速奔跑,他故意引着北郭?特返热顺?蚶?蜗喾吹姆较蚺埽?缓蟠蟠蟮亩盗艘桓鋈ψ印?/p>

    等到花独秀翻越几里的林地再回来先前大战的地方时,花独秀忽然发现,这里竟然还有人?

    没错,正是北郭?特妨粝碌牧礁稣展怂郎说慕掏健?/p>

    这两人也惊讶的看着花独秀,一人怒道:“花独秀,快来送死!”

    花独秀啐道:“你脑袋有坑啊?谁会主动送死?”

    不理这二人,花独秀迅速飞到马车旁,一手拽下几个酒葫芦,一手提着两袋驱蛇粉,听到身后追杀之声传来,他立刻又要逃。

    照顾伤员的那人又喊:“花独秀,有种你别跑!”

    花独秀一个咧歪差点绊倒,回头道:“我不跑,你们这么多人打我一个我傻啊我不跑?”

    “铁王庙的人,脑袋都有坑么?”

    “洗脑洗傻了?”

    顾不上多说,花独秀带着葫芦粉包迅速闪进林中,消失不见。

    花独秀走后没多久,北郭?特返热舜恿种谐辶顺隼础?/p>

    不同于花独秀的潇洒淡然,北郭?特返热寺?硇瘸簦?彝吠亮常?潜凡豢啊?/p>

    先前留守的两个教徒立刻大喊:“胤护法,花独秀朝那边逃了!”

    北郭?特房戳艘谎郏?u佬闾拥奶?欤?睦锘褂懈龉碛白樱克溃?/p>

    “那你怎么不拦住他!”

    那人面有愧色:“属下,属下……”

    北郭?特贩叻吣?艘话蚜常?a赖溃?/p>

    “罢了。这次遭遇战太过突然,天色大亮,大家先离开这里。花独秀肯定是想南北穿过蛇谷,绕道奇界返回困魔谷,咱们召集更多人手继续追捕便是!”

    铁王庙众人把现场清理一番,该埋的卖,该烧的烧,找到来时骑的那些骏马迅速离开。

    再说花独秀,他学聪明了。

    刚才跑动动作太大,身后北郭?特返热四呐驴床坏剿?粢材芙糇凡簧帷?/p>

    这次他弓着身子,也不挑蛇了,也不鬼叫了,就像只老猫一样在林中快速穿梭,兜着圈子朝南方奔去。

    跑了半天感觉身后完全没了动静,花少爷终于松了口气。

    “艾玛,可算把他们甩开了。”

    “要了老命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就这么几个死对头,今天恰巧就碰上一个,真是流年不利啊。”

    花独秀一边琢磨一边四下打量。

    越打量越心慌。

    “这……这是什么鬼地方?”

    “我这是跑到哪了?嘉嘉,娄姐,你们在哪啊?”

    “你们跑哪去了?这里怎么跟地图上画的不一样啊?”

    “我,我好像迷路了……”

第二六八章 毒发身亡?小胖子要跪?

    花独秀轻轻敲着自己脑袋,细细思索记忆中的地图。

    从金角城到青锦城,直线距离大约二百里。

    当然,因为地形原因这一路要翻山越岭,还因为要躲避强盗和马匪,他们要走很多往返弯路。

    即便再是弯路,仅仅二百里的距离,花独秀相信他绝对不会记错,沿途的地貌特征他从那份地图上看的仔仔细细,记得清清楚楚。

    花独秀再次四下打量,然后选了一个高地小心翼翼爬了上去。

    他一路走一路剑锋横扫,把拦在面前的毒蛇悉数挑飞。

    花少爷纳了闷了,这么多的毒蛇,它们到底吃什么?

    哪怕地里有再多的老鼠,再多的蜥蜴,再多的鸟,也经不起这么多蛇吃啊?

    他摸了摸身上,坏了。

    光琢磨这些蛇吃什么,忘了琢磨自己吃什么。

    再过会儿就是中午,早饭吃那么少,又打了一架,中午肯定饿的快。

    那么问题来了,我吃什么?

    这鬼地方别说兔子,羊之类的,除了蛇,真的是毛都看不到。

    花少爷愁啊。

    他站在山坡顶上举目四望,远远近近的全是小山丘,绿油油的一片,嚯,植被倒是挺茂密。

    看了半天,别说沈利嘉的影子,他连铁王庙众人的影子也看不到。

    不过,细细打量下花少爷找到了那条官道,官道附近似乎还有袅袅黑烟冒出来。

    官道毕竟是土路,没怎么长草,从这个角度看去,官道像是一条牙签粗细的蜿蜒小蛇一样。

    花独秀暗道,我怎么跑了这么远?

    这家伙,再跑回去怕是又得小半天,只是不知道嘉嘉逃到哪去了,万一我追过头了,他们又藏在哪里等我,岂不是耽误大事吗?

    思来想去,花少爷想不出个好办法来,日头一晒真是又渴又饿又乏又累,别提多难受了。

    花独秀摸了摸后腰,那里拴着两个酒葫芦。

    花独秀骂道:“这些酒鬼,出门赶路带这么多酒做什么,就不能多带点水?”

    这话真是冤枉那几位护卫了,他们带了好多清水,只是这些水都在水袋里,花独秀着急跑路,顾不上翻找,只好随手捡了两个葫芦先走。

    花少爷扒开葫芦嘴,立刻一股刺鼻的酒气冲了出来。

    花独秀剑眉深皱,一脸踌躇的望着手里的酒葫芦。

    喝,还是不喝?

    喝吧,自己讨厌饮酒,而且这酒一闻就是烈酒,度数很高,正是花少爷讨厌的那种。

    不喝吧,口渴啊!

    花少爷放下酒葫芦,再次仔仔细细的四下看了一圈,他想找条小河小溪什么的,一是能接点水喝,二是看能不能捉几条鱼充饥。

    看了半天,除了山就是树,没看到有什么河水。

    或者是有小溪,但是林子太密被遮挡住了,看不到。

    花独秀叹口气,自言自语道:“造孽,造孽啊,时也命也,喝吧!”

    “咕咚咚……咳咳,咳咳!”

    喝了一大口,花独秀差点呛着,赶紧忍着嗓子眼火辣辣的感觉顺了顺气。

    还别说,这酒度数虽然高,但喝上两口倒还不至于上头。

    毕竟纯粮食酒,好喝!

    好喝也不能多喝,万一真醉了呢?

    这里可是荒郊野外,可是处处毒蛇爬动,绝对不能喝醉,不然被毒蛇咬上一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想到死,花独秀又想起那几位护卫和那个王老先生。

    唉,真是对不起他们啊。

    人家就是收钱办事,领个路,导个航,没想到在这种鬼影子都见不着的地方把命送了。

    真是苍天无眼啊。

    万恶的铁王庙,枉杀无辜,真是该死!

    花独秀愤愤的嘟囔几句,又看了看那条山林间若隐若现的细长官道,叹口气,默默下山。

    花独秀在林中快速穿梭,凭感觉来到官道上,又找回先前他们遇袭的地方。

    地上多了几个土包,应当是铁王庙把死掉的人埋起来了。

    他们已经走了。

    花独秀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满是失落之情。

    三匹拉车的马全被毒蛇咬了中毒而死,摔倒在地一动不动,而马车被铁王庙的人放火烧成了灰。

    怪不得看到有黑烟冒出来呢,感情是铁王庙的狗贼把马车和物资烧掉了。

    我的干粮,我的水啊……

    花独秀欲哭无泪,在这干等着也没用啊,他只得振奋精神重新站了起来。

    花独秀恭恭敬敬向那些土包鞠了三躬,念道:

    “各位老哥,实在对不住,害你们在这里丢了性命,都是我的错,等我找到娄姐我一定给她一笔银子,等她哪天回金角城时给你们家属好好补偿一下。你们千万不要怪我,被人追杀至此,我也很无奈……”

    说完又拜了拜,花独秀叹口气,转身离开。

    按照王老先生之前设定的路线,他们在这附近本来就是要脱离官道改走小路的。花独秀凭借记忆,沿着沈利嘉逃走的方向一路追去。

    不知为何,花独秀又口渴了。

    喝酒这种事,起初喝一大口,似乎很过瘾,很解渴。

    但喝酒之后会加速血液流动,会大量排汗,反而更容易引发口渴。

    花独秀喝了两大口,虽然没有上头,没有醉倒,但却越来越渴。

    继续喝?

    还喝个毛啊,再喝就不是渴不渴的问题,而是真要醉倒了!

    花独秀吞吞口水,心里想着什么酸枣啊酸杏啊酸梅子啊强忍渴意,只是快步赶路。

    从大中午头一直走到傍晚,花独秀越走越心凉,越走越绝望。

    我的天,半天时间,我这得走了多少里路了?山都翻了几座了?

    天杀的死胖子到底藏哪去了?不是说好了让他往南方逃的吗,这小子肯定拐歪了!

    这半天,花独秀只是摘了几个不知名的野果子,忍受着又苦又涩的味道吃了几个,好歹缓解了一点口渴。

    但肚子却饿的咕咕直叫,浑身越来越无力。

    马上就要走不动,花少爷甚至都决定不找了,就在他马上就要就地躺倒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呼喊:

    “啊,那不是小白龙么!小肥龙你快醒醒,快醒醒啊!”

    花独秀立刻精神一振,这声音,是娄琴!

    花独秀差点跳了起来,大喊:“娄姐,娄姐,是我!”

    花独秀一溜烟跑了过去,终于跟沈利嘉和娄琴汇合一处。

    娄琴还好,除了脸色微微有些苍白,神情有些憔悴外,并没有什么大碍。

    沈利嘉状态非常不好。

    他嘴唇都有点白,眼神迷迷瞪瞪的,躺在那里呼呼喘气,嘴里还一直“哎呦,哎呦”个不停。

    娄琴拿着一块树皮给他不停的扇风。

    花独秀皱眉:“娄姐,他怎么了?”

    娄琴道:“他被蛇咬了!”

    花独秀一惊:“被蛇咬了?中毒了?”

    娄琴焦急说:“是,我没带解毒散,这可如何是好?”

    花独秀问:“他中毒多久了?”

    娄琴说:“已经一个时辰了!”

    花独秀眉头轻皱,问:“这么久了?那这毒蛇的毒性也不是多厉害嘛。”

    “你们不是穿着皮裤么,怎么还会被咬?”

    娄琴有些有好意思:“他……他是被咬了屁股。”

    花独秀一愣,把沈利嘉翻了个身,扯开他的腰带,果然看到腚帮子上有两个针尖一样的细眼,细眼周围一片淤青,并没有溃烂或者流脓之类的。

    花独秀把他长裤系好,叹口气道:“时间太久,毒液已经散开了。”

    娄琴道:“我知道,刚被咬时,我说给他割掉那块肉,他怕疼,非说咬他的那条蛇没毒,谁知道……”

    花独秀又看了看沈利嘉脸色,摇头苦笑:“你说要割他一块肉,他当然不同意,你不知道这小子对自己这身肉看的多精贵。”

    “不过看他样子,就算咬他的蛇有毒,毒性也不会太强。小胖子内力深厚,应该能扛过来。”

    沈利嘉听到花独秀声音,迷迷糊糊问:“姐夫,你回来了?”

    花独秀蹲在沈利嘉面前,拍拍他的肩膀:“我回来了,你啊怎么这么不小心?好好运功,看能不能把毒逼出来?”

    沈利嘉没好气道:“逼个屁啊,你武侠小说看多了吧,毒液在我血液里,怎么逼,难道让我放血么……”

    花独秀翻翻白眼,轻哼一声没说话。

    沈利嘉瞅着花独秀问:“姐夫,你带水了没有?我,我好渴,娄姐那么重,扛着她跑这么远可把我累坏了……”

    花独秀一惊:“不是吧,你从官道那边扛着娄姐一路抗到这里?”

    娄琴小脸红扑扑道:“我,我胆子小,怕蛇,他走的又急……”

    花独秀明白了,感情是小胖子急着逃跑,娄琴忌惮草丛里的毒蛇不敢快走,小胖子只好一路扛着她到了此地。

    我的天,那能不累么?

    就算不累,口渴是肯定的了,胖子最容易出汗了。

    花独秀歉意道:“嘉嘉,我没有水,只捡了两个酒葫芦回来……”

    沈利嘉两眼冒光:“酒葫芦?酒也行啊,快给我喝!”

    花独秀皱眉,捂住腰间酒葫芦道:“你中毒了,再喝酒岂不是更容易毒发身亡?”

    沈利嘉急道:“毒发身亡个屁,酒精能解毒你不知道?再说那蛇根本就没毒,我就是脱水!快给我!”

    沈利嘉猛的直起腰来,一把抢过花独秀身上酒葫芦,扒开塞口一顿猛灌。

    花独秀叹口气,暗道,随他去吧。

    醉死总比渴死强。

    沈利嘉一口气把酒葫芦喝了个底朝天,好不痛快。

    花独秀估计,这一葫芦的酒大概有两斤沉,哪怕沈利嘉酒量再好,这么个喝法肯定是要醉的。

    果然,沈利嘉把空空如也的酒葫芦往地上一扔,打了个酒嗝,困乏的感觉袭上心头,他身子一歪靠在树上呼呼大睡起来。

    只是看他脸色分明红润了很多,果然不像是中了什么剧毒的样子。

    难道酒精真的能解毒?

    花独秀不得而知,反正看沈利嘉那一脸满足的样子,毒发身亡是肯定不可能了。

    娄琴跟花独秀面面相觑。

    娄琴小声问:“你,你还有酒吗?”

    花独秀嘴角一咧:“你想干嘛?”

    娄琴满脸通红道:“我也口渴了……”

第二六九章 吃什么?喝什么?

    花独秀非常理解娄琴。

    因为他也非常渴。

    又饥又渴,这时候要是有个大大的水蜜桃,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咔咔一顿吃,又管饱又解渴。

    可惜,这里没有水蜜桃。一路走来,就算有一些不知名的野果子,也是又酸又涩,难吃得很。

    实际上,我们吃的鲜美多/汁的水果大都是一代代人工嫁接培养出来的,野生果子基本没几个好吃的。

    花独秀捡起沈利嘉扔地上的酒葫芦,摇了摇,骂道:“这个二货,太能喝了。”

    他只好解下后腰另一个酒葫芦,递给娄琴道:“娄姐,你慢点喝啊,一次弄两个酒鬼,我真弄不过来。”

    娄琴表情颇有些难为情,红着脸道:“我就喝一点就行……”

    花独秀把酒葫芦递给她,娄琴折腾了一天着实渴坏了,抱起酒葫芦“咕咚咚”喝了一大口,然后粉面猛然胀/红,眼睛瞪的老大,一口老酒喷了出来。

    “咳咳咳咳咳……”

    娄琴一阵剧烈咳嗽,憋的整个脸都红的发紫。

    还好花独秀没蹲在她正面,不然这一口酒非得喷他一脸不可。

    看娄琴咳的那么痛苦,花独秀赶紧拍了拍她的后背,无语道:

    “娄姐,原来你不能喝酒啊?”

    娄琴喘了好几口,好歹缓过气来,尴尬道:“怎么这么辣?我看小肥龙喝完没点事,我……”

    花独秀没好气说:“他天天花天酒地的,喝这点酒当然没事,你不能喝跟着瞎喝什么劲。”

    娄琴低头不语,花独秀有点后悔,大家同是沦落人不该大声批评她的。

    花独秀说:“怎么样,舒服点没有?”

    娄琴强装笑颜,点头道:“好一点了。”

    花独秀说:“好个毛,你这一口酒都喷出来了,等于一点水没吸收,哪里好了?”

    “这鬼地方又湿又热,咱们得赶紧找到水源,不然真要脱水了。”

    娄琴点点头,说:“我记得地图上画着往东南方向走,会有一条小河。”

    花独秀来了精神:“东南方向?远不远?”

    娄琴低头道:“我不知道……现在咱们在哪里我都不知道,我只记得东南方向有条河。”

    花独秀翻翻白眼:“太好了,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花独秀干脆一屁股坐地上,长久的赶路那种乏累感再次冲上心头,加之这鬼天气又闷热的很,让花独秀很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很难受。

    花独秀不说话,娄琴也不敢多说。

    她明明又渴又饿,但是花独秀身上也没水,她又喝不下酒去,只好干忍着。

    花独秀看着面前爬来爬去的那些毒蛇,一时有点痴了。

    因为娄琴在周围撒了很多驱蛇粉,他们附近成了毒蛇的禁区,所有的蛇都躲着这边。

    花少爷思前想后,越想越觉得对不住娄琴。

    人家本来好好的在客栈当着老板娘,虽非大富大贵,但也衣食无忧,要不是为了帮自己,她怎么会冒险出城?

    就算是出城了,为了这趟行程,娄琴又是找向导,又是雇佣护卫,费了这么大劲,却遇到了铁王庙的人马。

    要不是沈利嘉那一嗓子,估计铁王庙之人走便走了,也不会再回来查看。

    就算他们回头查看,看铁王庙众人意思,也没有要滥杀无辜的意思,只是因为发现了自己才动了杀心。

    真是凭白害了那么多人命,罪过啊。

    说来说去,这一切的一切,其实都怪他跟沈利嘉。

    沈利嘉还是他拉着来的,是他花独秀非要抢豹王门的东西,又怕晕船,非要绕道走这边。

    归根到底,都怪他花独秀。

    越想他心里越愧疚。

    花独秀忽然转头,看着娄琴说:“娄姐,对不起,因为我害的你跟大家遭此不幸,实在是对不住你。”

    娄琴一愣,随即轻轻点头:“我倒没什么,只要出城,遇上这种事的概率太大了,只是王先生和那几位护卫大哥,唉。”

    花独秀认真说:“娄姐,等咱们逃出这鬼地方,我一定尽力弥补他们几位的家人。”

    娄琴惨颜一笑:“小白龙,你不是蛇谷人,不知道蛇谷人生命的廉价。”

    她抬头看天,天空白云朵朵,晚霞满天。

    “在我们蛇谷,能顺利活到老,就算成功了一半。能有个自由身,不被强盗抓去当奴隶卖掉,这一辈子又成功了一半。人这一生,太脆弱了。”

    花独秀:“……”

    娄琴说:“所以你看,只要出了城,极少有人敢在外面走动。甚至就算是老老实实呆在城里,遇上马匪攻城,倒霉的人照样会失去所有财产,连他们自己也会被这些强盗卖到不知名的地方,做一辈子的奴隶。”

    花独秀说:“你们为什么不走呢?离开蛇谷,到别的界域生活不好吗?”

    娄琴问:“我们能去哪?”

    花独秀说:“北方的漠南林带,南方的奇界,不都可以去吗?”

    娄琴说:“你以为这里的百姓不想走么?有能耐的人早就离开了,剩下的人要么是身居蛇谷腹地,无法离开,要么是大富大贵之人,他们在蛇谷作威作福,跟土皇帝一样,没必要离开。”

    “要离开蛇谷,首先要穿越几百上千里的荒野。人少了,会葬身蛇腹,人多了,又会引来强盗抓捕,你说怎么办?”

    花独秀挠了挠头:“照你这么说,那还是老实在城里待着最好。”

    娄琴叹口气:“是啊,生活不易。”

    听着娄琴略显嘶哑的嗓音,花独秀心里一阵酸楚,慢慢站了起来。

    他说:“娄姐,你在这歇会儿,我去去就来。”

    娄琴问:“你要去哪?离开驱蛇粉的范围到处都是毒蛇,我看你精神恍惚,你可别冒险做傻事啊。”

    花独秀又捡起那个被沈利嘉喝空的酒葫芦,笑道:

    “放心,刚才我想了想,按照咱们现在走的路程,地图上那条河好像就在不远的地方,我去打点水来。”

    娄琴说:“那我能做点什么?”

    花独秀看她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嘴唇都开始干裂,心里一阵怜惜,小声说:

    “你就躺着歇会儿吧,只要小心别被蛇咬了就行,哈哈。”

    娄琴笑道:“那不能,我会使剑的,有蛇敢爬过来我就斩断它!”

    花独秀点头道:“不错,好样的!娄姐,那我去了。”

    娄琴道:“小心毒蛇。”

    花独秀离开了。

    起初他只是小步快走,等到脱离娄琴的视线,花独秀立刻咬牙狂奔,以极快的速度朝东南方向奔去。

    那条所谓的地图上的河到底在哪?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如果他不去找水,没人能替他们三个找水。

    一路上花独秀又摘了许多野果子,强忍着酸涩的味道他吃了好几个。腹中一阵翻涌差点都吐出来,花独秀赶紧怼上一口酒,把这股难受劲压下去。

    这可恶的河啊,你到底在哪里?

    花独秀在野外狂奔,手中长剑快速飞舞,把拦在前面的毒蛇悉数挑飞。

    一个时辰后,天色将黑,几乎走投无路的花少爷爬上了一个百丈高的大山。

    爬上去之后举目四望,花独秀忽然热泪盈眶,仰天长叹,老天爷,我终于找到了这条河!

    在夕阳下,水面泛着金色的光辉,这光辉简直比黄金还要珍贵。

    在最根本的生理需求面前,拳头大的一块金锭还不如一个馒头有价值。

    花独秀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远方,四个方向,全都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连片矮山,山与山之间是墨绿色的林子,一点人迹都看不到。

    青锦城,不知道在哪里。金角城,也看不到影子了。

    唉,走一步算一步吧。

    看夕阳即将落山,花独秀赶紧跑下山坡,一口气赶到那条小河边。

    河不是很深,宽不过三四丈,只能算是一条小河。

    好在水流还算清澈,看起来不像有毒的样子。

    当然,这只是看起来。

    这鬼地方遍地毒蛇,花独秀很是怀疑,万一那些毒蛇也来河边喝水,会不会一不小心把这喝水给污染了?

    河边无数的毒蛇爬来爬去,让花少爷更加不敢大意。

    花独秀万分警惕,忍了好几忍,到底是没有喝这些生水。

    他把酒葫芦里的酒全部倒光,装满溪水之后凭记忆快速返回。

    沿途他又摘了好多野果子,不管好不好吃,至少他吃了这么久也没拉肚子,显然这东西是能吃的,吃不出毛病来。

    再回到娄琴和沈利嘉歇着的地方,天色完全黑了,娄琴已经捡了许多树枝点起小小的篝火。

    沈利嘉也醒过来了,他依旧是唉声叹气的揉着屁股,脸色倒是红润的很。

    看到花独秀快步回来,沈利嘉大喜:“姐夫,姐……啊,小白龙!你可算回来了!”

    “找到水没有?”

    花独秀没好气道:“找到了,但是这水有可能有毒,不能直接喝。”

    花独秀一屁股坐在地上,满头都是虚汗。

    这一天的奔波他真有点吃不消了。

    沈利嘉一把抢过花独秀手里的葫芦,摇了摇,嚯,两个葫芦里面满满都是水。

    沈利嘉皱着眉头说:“这不是水吗?怎么不能直接喝?干看不能喝,那不急死人吗?”

    花独秀没好气道:“在场三个人,就属你喝的多,你喝了一整罐的酒还想咋地?”

    沈利嘉把酒葫芦放地上,翻过身来说:“小白龙,你看我屁股。”

    花独秀眉头一皱,沈利嘉已经拉下裤子,露出了他半个白花花的屁股帮子。

    娄琴捂嘴轻笑,悄悄转过脸去拾掇篝火。

    小胖子屁股被蛇咬的地方高高肿了起来,而且那两个针眼还变成了暗紫色。

    花独秀一愣:“咦,真的有毒啊?”

    沈利嘉道:“我早就说我被毒蛇咬了,你还不信!我中毒了不能喝酒,喝酒会起反应,我得喝水才行。”

    花独秀说:“不对啊,你抢我葫芦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沈利嘉:“……我不管,我要喝水。”

    “对了,小白龙,咱们马车那里有好多粮食和水,你没去看看能捞回点什么?”

    花独秀颓丧说:“去了,马车被他们一把火烧了,毛都不剩。”

    沈利嘉叹口气,一拳砸在地上:“这群王八蛋!浪费粮食就是最大的可耻!”

    花独秀说:“这样,你力气最大,去搬块石头过来,用这把剑凿一个石臼,咱们把这水烧开再喝。”

    沈利嘉一喜:“好!”

    随即,他又蔫了:“可是姐……小白龙,我没力气啊。”

    花独秀把背上的布包仍在他面前,没好气道:“这里有野果子,你俩先填填肚子吧。”

    沈利嘉又是一喜,赶紧抢了一个最大的塞进嘴里,狠狠咬了一口,眉头又皱成了疙瘩:“小白龙,这什么果子,好难吃……”

    花独秀翻翻白眼:“不吃给我吐出来!”

    沈利嘉当然不会吐出来,难吃总比没得吃强。

    花独秀说:“大家听我说,我现在去抓几条蛇回来,娄姐你负责生火,嘉嘉你负责做石臼,咱们今晚做一锅蛇肉羹吃。”

    娄琴一惊:“什么,你要吃蛇?”

    花独秀说:“不吃蛇,真的就只能啃树皮吃土了。放心吧娄姐,我找几条个大肉多又无毒的,保证你吃起来跟吃牛肉驴肉一个感觉。”

    娄琴叹口气:“只好这样了。”

    三人各自吃了几个野果子,稍稍恢复精神立刻行动起来。

第二七零章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说干就干。

    沈利嘉翻出一块山石,他拿着匕首灌以内力,“嘎吱嘎吱”的开始挖石臼,一会儿功夫就挖出来一堆碎石沫。

    娄琴看的一愣一愣的,完全被沈利嘉如此“神技”唬住了,看大伙都在忙,她赶紧又掰了好多树枝过来,顺便还采了一些不知名的野菜。

    花少爷呢?

    他蹲在驱蛇粉外面,仔细的盯着不远处爬来爬去的毒蛇。

    还别说,这些小东西仔细打量,其实挺美的。

    有的浑身绿油油的,绿的发亮,小小的脑袋微微扬起,顾盼间颇为神气。

    有的蛇跟岩石一个颜色,只有小眼睛黑漆漆的,不仔细看简直跟周围土石融为一体,伪装色非常之好。

    还有的漆黑如碳,偏偏身上有很多金色的圆圈,一环套一环,就好像戴着许多金戒指一样。

    这些蛇有大有小,大的跟人胳膊一般粗,一丈多长,小的跟手指差不多粗细。

    仔细观察才发现,蛇这种动物,它也是分阶级的。

    个头小的肯定是怕个头大的,这个毋庸置疑,因为就这一会儿功夫,花独秀看到了两起大蛇吞小蛇的案件。

    蛇类吞食东西过程很慢,尤其是蛇吃蛇,就是一截一截的生吞,过程令人发指,非常反胃。

    但还有一些蛇,个头虽然不是很大,但显然它们毒性很强,个头大的蛇碰到它们也会绕着走。

    花独秀观察半天,终于选中了一条看起来最“憨厚老实”,个头也不小,肥肥胖胖的大蛇。

    它浑身上下都是无害的土黄色,脑袋也不是那种进攻性极强的三角形,是很可爱的椭圆形,而且一直伏在地面阴凉处,完全没有要骄傲的扬起脑袋向谁示威的意思。

    多么老实巴交的一条蛇啊,偏偏就是这种性格的蛇,结局却是被人类盯上,要被去头扒皮,剁成一段一段的肉块成为人类果腹的食物。

    真是人善被人欺,蛇善被人吃。

    花独秀挑开拦在面前的几条毒蛇,剑锋一递,迅速转了转圈,把那条肥肥的土黄色大蛇卷了起来。

    花独秀长剑往空中一抖,黄蛇飞上半空,花独秀迅速划了几下,蛇头立刻不翼而飞,蛇皮前后开了两条道。

    到了此时,花独秀仍旧不想用手碰这些东西。

    它们是有鳞片的。

    而且那鳞片非常之密集,贴地滑行的呲呲声尤其让人牙酸,花独秀哪怕是这么不远不近的看着都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更不要说亲自下手去扒下这层皮了。

    看了一会儿,沈利嘉嚷嚷道:“小白龙,你看啥呢?快把蛇肉切好拿过来啊。”

    花独秀尴尬道:“我……我给它放血呢。”

    沈利嘉问:“放完了没有?”

    花独秀说:“放完了。”

    事已至此,再干等也不是办法,花独秀干脆端着长剑来到沈利嘉跟前,往前一递:

    “嘉嘉,我的手得了一种怪病,只要碰到蛇就会发抖的怪病,你来给它扒皮吧,口子我都划好了。”

    沈利嘉瞅了花独秀一眼:“碰到蛇就发抖?姐夫,那一会儿你怎么吃饭啊?”

    花独秀说:“煮熟的没关系,可以碰。”

    沈利嘉:“……这还真是个怪病。”

    话虽如此,沈利嘉已经饿得不行了,没工夫跟花独秀多闲扯,从花独秀长剑上取下那条肥蛇,左右开弓,抓住蛇皮“嗤啦”一声,从头撕到尾。

    动作娴熟流畅。

    花独秀说:“往天上丢。”

    沈利嘉把光溜溜的肥蛇丢上天空,花独秀眼睛一眯,无限看慢,然后手中长剑快速挥刺,瞬间把肥蛇斩成一段段的肉排。

    甚至为了美观好入口,他还把蛇段可以切成了一些看起来稍微美好点的造型,他还顺道把蛇腹里的秽/物悉数震飞。

    虽然没条件清洗,不过这么清理一番,勉强也算干净了。

    蛇段从天而落,一条线像是高台跳水一样悉数跌进沈利嘉挖的石臼里。

    这些场面,娄琴是绝对不敢看的。

    她胆子虽大,但天然的对蛇类有种畏惧心,扒蛇皮这种刺激表演再给她一个胆子她也不敢看。

    石臼下的火势已经烧了起来,沈利嘉问:

    “娄姐,娄姐,你捡的野草呢?扔进去啊。”

    娄琴回身看了石臼一眼,那里面躺着十几块白花花,肥嘟嘟的肉段。

    如果不是知道这是蛇肉,她真以为这就是什么其他的肉段。

    娄琴说:“什么野草,这是野菜,能去腥的。”

    说着,娄琴又捡起几个野果子,说:“咱们没有盐,这饭做出来可能会没有滋味。小白龙捡的果子挺酸,再加点果子进去煮煮。”

    沈利嘉大点其头:“加,加!”

    花独秀拿来水葫芦,把满满一葫芦的水都倒了进去,正好填满石臼。

    沈利嘉又取来一个“锅盖”,小心的盖上石臼,满心期待道:

    “后面就等它熟了啊,真的是好期待,不知道味道如何?我还是第一次这么吃蛇。”

    娄琴皱眉说:“你以前经常吃蛇么?”

    沈利嘉说:“倒也不算经常,吃过几次,但都是在大酒楼里,做法都很精细的。”

    这石臼又大又厚,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被烧透,三人干脆各自靠在树上休息,一个个直勾勾的盯着石臼,满心的盼望它早点开锅。

    花独秀忽然说道:“咱们没有勺子,怎么喝肉汤?”

    沈利嘉一拍大腿:“是啊!得有勺子啊。”

    花独秀转头看向他,沈利嘉说:“你……你看我干啥?”

    花独秀说:“嘉嘉,你做三个勺子来。”

    沈利嘉干脆往后一躺,打起了呼噜。

    娄琴忍俊不禁,笑道:“小肥龙你就安心睡吧,等我俩吃饱了再叫你起来。”

    沈利嘉不满的翻了个身,呼噜是不打了,但就是不起身干活。

    花独秀叹口气,道:“行了行了,别装了,我来弄。”

    他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树枝,手中长剑一动,迅速斩断一截下来。

    这截小臂粗细的树枝还没落地,花独秀眼中精光大闪,手中长剑化作一片白光,“嘁嘁喳喳”一阵响,树枝碎渣跌落一地。

    在碎渣中,六根光滑细长的木棍,三根长柄带凹勺的工具被他翻了出来。

    沈利嘉立刻翻身而起,喜道:“筷子和勺子有了,姐夫,你再弄三个碗出来啊。”

    花独秀撇了他一眼,回头看看那段被他斩断的树枝,只好又做了三个小碗。

    这下好了,工具齐备了。

    娄琴看花独秀剑招精湛,非但速度快到可怕,而且分寸把握之妙,可谓平生仅见。

    他连拿都不用拿这根树枝,只是一条长剑飞舞就做出来三副碗筷,这等剑法,简直是神了。

    倒不是花独秀有心卖弄,实在是他的剑法就是如此之强,完全是随随便便就搞定了这点活儿。

    沈利嘉说:“如果毛毛虫在这里肯定会拉你入伙,他最缺的就是你这么厉害的木匠。”

    看娄琴一脸凝重表情,花独秀问:“娄姐,你怎么了?”

    娄琴一愣,摇头道:“没,没什么。”

    花独秀说:“咱们如此患难相交,还有什么话不能说吗?”

    娄琴笑了笑,看着花独秀说:“行,反正都到这一步了,那我就说。我感觉,你们俩一直在骗我,你们根本就不是官府武士!”

    花独秀和沈利嘉同时一惊,彼此对视一眼。

    沈利嘉忽然一脸狰狞问:“姓娄的,你现在说这个,不怕我俩翻脸无情,把你杀人灭口吗?不不,杀人灭口都是轻的……桀桀桀!”

    花独秀踢了他一脚,笑道:“娄姐,别听小胖子胡说。你说说看,为什么说我俩不是官府武士?”

    娄琴毫无惧意,坦然说:“首先,你俩的口音根本就不是漠北人,金角城靠近漠北界,我见过的漠北旅者很多,从来没有你俩这种口音的。”

    花独秀点头,确实,他俩妥妥的困魔谷口音,傻子都能听出来跟漠北口音不同。

    娄琴又说:“而且,王先生的武功我是知道的,他很厉害,境界到了‘斩铁’大圆满境界,是我们金角城首屈一指的高手,结果面对那人,他连一招都接不下,当场横死。还有那些护卫大哥,他们败的太快了!”

    “蛇谷的强盗或许厉害,但绝对厉害不到这种程度,那些人起初也没有杀光我们的意思,是看到你之后才动了杀心。”

    花独秀叹口气,说:“没错,此事的确因我而起,是我害了大家。”

    娄琴又说:“他们不是强盗,但实力却比最厉害的强盗还要强,结果你一个人留下来,竟然能全身而退,那你的武功又该强到何种程度?”

    花独秀:“……”

    娄琴说:“你所使的剑法,跟军中武士操练的剑法刀法完全不同,身法又快到极点,除了你手中令牌,你对军中之事知之不清,说的含糊其辞,如果说你是官府武士,我绝对不信。”

    花独秀道:“还有吗?还有其他问题吗?”

    娄琴勇敢的盯着花独秀,说:

    “有,你俩还编什么小白龙,小肥龙哄我,明明你是他的姐夫,他是你的小舅子,他屡次喊错,难道我还要一直装听不到么?”

    花独秀没好气的瞪了沈利嘉一眼,沈利嘉挠头傻笑:“哎呀,都怪我,怪我喊顺嘴了。”

    花独秀掀开锅盖看了看,石臼里的水已经煮熟了,蛇肉在里面上下翻滚,很快就能熟透。

    花独秀又把锅盖盖上,认真的看着娄琴说:

    “既然你不信我,那我便把我俩的真实身份告诉你吧。”

    “希望你听完后,不要吃惊,也不要怕!”

    娄琴颤声道:“你,你真的要告诉我?”

    花独秀点头:“是时候让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

    “娄琴女士,其实我的真实身份就是”

第二七一章 敞开了吃喝!先填饱肚子再说!

    花独秀真的要告诉娄琴他的真实身份么?

    他会怎么说?

    我是一个来自困魔谷的富二代?

    我是漠北纪宗的赘婿?

    我是漠北界武道大会的冠军,帝国皇子亲授令牌的名誉军官?

    沈利嘉有点紧张。

    如果花独秀把这些说出来,娄琴会对他俩怎么看?还会不会拜托她的丈夫派向导送他俩南下?

    这就很难说了。

    如果没有向导,没有护卫或者有实力的行商跟随,在这种荒无人烟又遍地毒蛇的鬼地方,他俩怎么赶路啊?

    单单就一个吃喝问题他俩就搞不定,必须有车队带足给养才能出门。

    不然,下场就跟现在一样,自己动手,顿顿吃蛇肉果腹。

    而且,因为花独秀的原因,她请来的那些人都死于非命,连带着她本人也流落到这种鬼地方,她如果知道花独秀二人从低头到尾都是在骗她,肯定会翻脸的。

    别看娄琴是个武功平平的弱女子,她的气质可一点不弱,巾帼不让须眉。

    花独秀看着娄琴的眼睛,一板一眼说道:“我是蛇谷前任总督,彭天林彭总督的侄子,是执行特殊任务的武士。不管你信不信,这就是我的真实身份。”

    沈利嘉脸上喜色一闪而逝,对了!怎么忘了这茬了?

    姐夫跟彭总督一家关系那可不是一般的近亲啊,彭瑶瑶小姐那家伙被迷得五迷三道的,他胡说是彭总督的子侄,倒也没什么错误。

    而且,彭总督在蛇谷的名声甚好,娄琴的丈夫又是总督府官军,等于大家都是一家人啊?

    沈利嘉大大松了口气,他偷偷打量娄琴,果然,娄琴的脸上满是惊讶神色。

    花独秀笑道:“娄姐姐,我说的可都是真的,不信的话我可以给你讲讲我彭叔家的事,给你讲讲他的大总管彭路,还有哈丹巴特尔等几位大将,还有那个淘气的瑶瑶丫头……”

    娄琴惊讶道:“你认识哈丹巴特尔将军?”

    花独秀说:“认识啊,我俩很熟,他名字的意思是刚毅英雄,他手下还有好几个兄弟,乌日更达/赖,奥顿格日勒,等等,我跟他们还喝过酒呢。”

    娄琴激动说:“我丈夫当年就是哈丹将军手下的亲兵,是哈丹将军在军队里把他一手带起来的!”

    沈利嘉惊喜道:“是嘛?这么巧?”

    花独秀又说:“不过我不喜欢跟这些大老粗在一起玩,我喜欢带着瑶瑶丫头玩,她明明是个小孩子脾气,却总是装作大人口气,可有意思了。”

    娄琴眼中有精光流动,彭瑶瑶她当然不曾接触,但却听丈夫提起过。毕竟,彭总督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当初在蛇谷,彭瑶瑶当真就是公主般的存在。

    花独秀看她表情,知道她已经被说动了。

    毕竟,花独秀说的这些基本都是真的,他确实跟乌日更达/赖等人喝过酒,还把他们全喝吐了,也确实三天两头带着彭瑶瑶在破魔城里玩闹,情同兄妹(他单方面认为)。

    娄琴静了一会儿,幽幽问道:“彭总督他,他在困魔谷还好吗?”

    花独秀点头:“起初不是很好,当地的几个郡主,驻军的首领对他不是很服气,但现在应该好多了。”

    “其实自从我到漠北界后,也已经很久没见他了,我挺想彭叔的。”

    花独秀默默叹了口气。

    他确实挺想念这个大叔。

    别看二人交流不是很多,但在有限交流之外,二人更像是互相欣赏的忘年交,还是神交那种。

    花独秀最开始觉得彭总督性格不够果决,面对政敌打击不够强势,或许不太好扭转局面。

    结果彭天林的动作比花独秀料想的还要多,还要快。

    当花独秀以为局势一片大好时,彭天林又及时收手,杀鸡儆猴之后没有大动干戈,让猴继续蹲在林子里。

    花独秀毕竟没有接触过这种高层斗争,对彭天林的手腕和技巧十分佩服。

    而且彭天林对花家,对花独秀本人也颇多照顾。

    他给花独秀写了推荐信,还说服魔流府府主同意给花独秀出具壮书,让花独秀能够顺利拜入纪宗,还牵头让花氏镖局与魔流府合作,全力承接下困魔谷的官府走镖生意。

    可以说,彭家对花家的照顾力度,是远大于花家的付出的。

    花独秀对这位“彭叔叔”颇多好感,现在想起他的种种所作所为,想起彭瑶瑶那丫头陪在身边时的快乐,一时感慨连连,颇为想念。

    花独秀说:“娄姐,我跟小胖子从困魔谷不远几千里赶到漠北界,又从漠北界穿越蛇谷,实在是肩负着很重要的任务。有些事不便明说,对你确实有些隐瞒,请你不要生气。”

    娄琴微微一笑,说:“如果你刚才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那我就不怪你。”

    “但是,你要告诉我,你真名字到底是什么。”

    花独秀又掏出他的令牌,指着背面一个字说:“娄姐,你识字吗?”

    娄琴佯怒打了花独秀一粉拳:“看不起人是不是?这不就是个‘花’字么。”

    花独秀尴尬的笑笑。

    这面令牌的背面,确实刻着一个“花”字,但却是以古体字雕刻,一般人还真不认识这是什么字。

    花独秀认真说:“我姓花,名叫花中蝶。”

    沈利嘉插嘴道:“我姓沈,名叫沈万叁,嘉嘉是我小名。”

    娄琴一愣:“花中蝶?好有诗意的名字啊。”

    花独秀淡然一笑:“所谓人如其名,我就是那只在花丛中翩翩飞舞的花蝴蝶。”

    娄琴捂嘴而笑:“小弟弟你真会说笑。”

    看两人打情骂俏,沈利嘉不开心了,他大声说:“我姓沈,我叫沈万叁!!”

    花独秀剑眉轻皱:“你喊什么喊,没看到我跟你娄姐聊天呢么。”

    沈利嘉生气道:“你就知道到处给我找姐!”

    花独秀一脸黑线。

    娄琴捂嘴而笑:“沈万叁,你怎么还生气了?你不是叫我娄姐的么?”

    沈利嘉轻哼一声,保证膀子道:“那不一样!”

    娄琴问:“你爹怎么给你起的名字啊,沈万叁,沈万叁,你家很有钱么?”

    沈利嘉认真道:“你还真说对了,我家确实很有钱,但比他家少一点。”

    沈利嘉指了指花独秀。

    没办法,花家多少年前就是神泉城首富了,如今跟魔流府联手,在总督府的支持下垄断大半困魔谷镖局生意,只怕是财力会越来越雄厚。

    娄琴点点头,说:“那好吧。”

    说罢,她又转过头去,跟花独秀聊起当初彭总督还在蛇谷的点滴。

    沈利嘉气鼓鼓的。

    没办法,谁让姐夫帅破天际,又说话特别好听呢,只要是审美正常的女人都会喜欢跟花独秀攀谈,自觉不自觉的就会冷落小胖子。

    小胖子看他俩聊的火热,大声嚷嚷道:“开锅了!肉熟了!姐夫你快给我盛一碗我尝尝!”

    花独秀说:“我听说吃蛇肉会引起伤口发炎,你真要吃?”

    沈利嘉坚定说:“我要吃!”

    花独秀说:“吃了你受得了吗?”

    沈利嘉说:“我怎么瘦不了,饿这一天我已经瘦了好多了。”

    花独秀:“我是问你受不受得了。”

    沈利嘉:“我能瘦得了。”

    花独秀:“那你就吃吧。”

    沈利嘉:“哎呦……我屁股疼,起不来,姐夫你给我盛……”

    花独秀叹口气,掀开锅盖闻了闻,嚯,虽然没什么油盐,就是干煮,但闻起来还是挺香的。看着锅里沸腾翻滚煮的开花的白肉,三人全都口水横流,食欲大动。

    花独秀给沈利嘉盛了一碗,沈利嘉接过后立刻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花独秀和娄琴一齐看着他,问:“怎么样,味道如何?”

    沈利嘉抬起头来,砸吧着嘴说:“要是能加点盐就好了……”

    不得不说,再好吃的菜,一旦没有油盐滋味,味道也要大打折扣。

    花独秀叹口气:“将就着吃吧!”

    说着他赶紧给娄琴和自己各盛一碗,围着咕咚咚冒泡的石锅,三人连吃带喝,好不痛快。

    虽然这蛇肉没什么滋味,因为野菜和野果子的关系,味道还酸酸的,怪怪的,但,好歹这是一顿饭啊!

    是肉啊,是肉汤啊。

    娄琴完全没了对蛇的惧怕,在饥饿面前,一切心里障碍都是纸老虎。

    她起初还小心的咬,眯着眼朝前看,根本不敢看碗里。到了后面她越吃越放得开,越吃越开心,这蛇肉仿佛是天底下最美味的食物,就连那飘着菜叶的浑汤都成了难得一求的美味佳肴,娄琴喝的津津有味。

    两刻钟后,风卷残云,石臼里被刮的露了底,一滴肉羹都不剩,一根菜叶都不剩,被三人吃的干干净净。

    沈利嘉再次仰面躺倒,大手抚摸着自己的肚皮,满脸都是满足和幸福。

    沈利嘉打着饱嗝说:“姐夫,不吹牛,这是我这辈子吃的最香的一顿饭,哈哈,哈哈!”

    花独秀笑道:“就你这点出息!”

    “嘉嘉,把锅刷一下,我把剩下那葫芦水煮沸了消消毒,明天咱们路上喝。”

    沈利嘉“艰难”的爬了几次,愁眉苦脸道:“不行,我屁股疼……爬不起来……”

    花独秀瞪了他一眼,叹口气,只好自己动手。

    娄琴赶忙帮着他把石臼刷了刷,添了柴火继续烧。

    娄琴看了花独秀一眼,缕缕自己飘下的长发,问:

    “花中蝶,你才小小年纪,已经结亲了么?”

    花独秀摇摇头:“我倒是想,可惜我没那个福气。”

    娄琴奇道:“那他怎么叫你姐夫?”

    花独秀笑了笑,说:“这是他一直以来的美好心愿,也是我的美好心愿。”

    “不说这个了,娄姐,我问你个事,你看你知不知道?”

    娄琴问:“什么事?”

    花独秀说:“你有没有听过‘铁王庙’这个组织?”

第二七二章 吸毒疗伤,豁出去了!

    当花独秀问出“铁王庙”这个名字时,娄琴的表情是疑惑的。

    花独秀说:“没听过?”

    娄琴摇了摇头:“没听过,你问这个做什么?”

    花独秀说:“你不是说袭击咱们的人很厉害么?他们就是铁王庙的教徒,领头那个老者他叫北郭?特罚?翘?趺淼幕しā!?/p>

    娄琴说:“他们跟你有仇吗?天下之大,他们怎么会在蛇谷跟你碰上,未免也太巧了吧?”

    花独秀看着夜空中流动的黑云,听着周边密密麻麻的“嘶嘶”声,感慨道: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还有一句话,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娄姐,你能听懂这两句话的意思吗?”

    娄琴没好气道:“我读过书!当然听得懂!”

    花独秀点点头,一边随手给篝火填了点柴火,一边说道:

    “这个铁王庙是个势力极大的邪/教,他们干的事虽然跟我没有太大交集,但我听说了不少。据说他们在祖妙界宣扬什么‘邪/教’理论,蛊惑人心,到处煽风点火,煽动叛乱,反正是没干什么好事。”

    娄琴皱眉道:“但是他们刚跟咱们碰面时,那位老者面容和善,举止颇有风度,虽然警戒心很强,但看起来完全不像坏人。”

    花独秀道:“所谓的宣扬邪/教理论,煽动叛乱,其实我也没有见到,也是道听途说。我碰上的铁王庙的几个重要人物,平心而论,确实还不错。”

    “当然,他们跟我的仇是妥妥的结下了,不然也不会一见面就跟吃了火药一样激动,还把王老先生他们都杀了。”

    娄琴道:“是了,他们抓你不成,杀其他人时简直是一掌打死一人,下手真是够狠的。”

    花独秀说:“现在的问题就是,他们本应该在遥远的漠北界,数日之前我还在漠北见过他们,怎么转头他们就到了这里?”

    “而且看那老头表情,碰上我似乎很惊讶的样子。”

    娄琴说:“不管怎么说,以后你俩小心点,谁知道他们那些人的目的地是哪,如果也是往南走,很可能还会再次碰上。”

    花独秀感觉一阵寒气袭来,打个哆嗦道:“还是别碰上了,见面就往死里打,干嘛啊?一点都不和谐。”

    吃饱喝足,聊着聊着三人都有些困顿。天色已晚,娄琴又检查一遍周围的驱蛇粉后,三人靠在一块,偎着篝火迷迷糊糊睡去。

    次日一早,三人各自喝了点水后准备起身赶路。

    沈利嘉扶着树刚要站起来,忽然脸色一变,又哆嗦着坐了下去。

    花独秀问:“嘉嘉,你咋啦?”

    沈利嘉轻轻解开裤子,朝屁股那里看了看,一脸苦瓜表情。

    “姐夫,我的屁股……肿了。”

    花独秀说:“昨天不就肿了么?怎么今天还没消肿?”

    沈利嘉不好意思道:“昨天是胖,是肥,今天才是真的肿……”

    娄琴不好意思看便转过头去,花独秀说:“我看看。”

    花独秀拉开小胖子裤带看了看,嚯,小胖子的一边腚帮子胀的老大,还一片红肿。

    花独秀皱眉:“怎么会这样?”

    沈利嘉快哭了:“我也不知道啊,昨天睡觉时还好好的。姐夫,我起不来了,一起身屁股就疼,怎么办?”

    花独秀叹气道:“昨天我就说,吃蛇肉容易伤口发炎,让你少吃点,你不听,还说你受得了,你倒是受啊?现在跟我哭什么。”

    沈利嘉说:“姐夫,你有没有良心!我跟着你从东跑到西,从西跑到东,又从北跑到南,我瘦了多少斤你知道吗?还嫌我不瘦?”

    花独秀说:“我说那个‘受’!”

    沈利嘉:“我知道,我就是说那个‘瘦’,我真瘦了!不信你背我试试!”

    娄琴看他俩越吵越急,在一旁笑的直不起腰来。

    沈利嘉气呼呼道:“娄姐姐,你笑什么,哪里好笑!”

    娄琴赶紧摆手:“没有,没有,不好笑,我就是肚子疼才笑的。”

    沈利嘉气的抱着膀子转过头去,不理这两人。

    花独秀叹口气:“那怎么办,咱们得赶路啊?从这里往南走,走快点的话大概中午能到小河那里,咱们在那可以补充一波,然后沿着小河继续赶路。”

    沈利嘉白了花独秀一眼,说:“赶路就赶路,反正我走不了,一走腚就疼,你背我。”

    花独秀说:“你这么胖,我哪里背得动?”

    沈利嘉说:“你不是修炼了那什么功法吗?内力源源不绝的吗?我不信你背不动!”

    花独秀叹气说:“行吧,我就背你一程。不过先说好,趴在我背上你可老实点,不许打嗝,不许放屁,不许嘿嘿傻笑,不许……”

    “咯咯咯咯咯……”

    娄琴忍不住又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花独秀跟沈利嘉一脸黑线。

    最终,娄琴提着长剑在前面开道,花独秀背着沈利嘉在后面跟着。

    正像她说的那样,娄琴身上也是有功夫的,只是这功夫在高手面前根本上不得台面,但清理清理沿途的毒蛇还是没问题的。

    沈利嘉趴在花独秀背上,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感,嘴都合不拢,一直嘿嘿傻笑。

    花独秀没好气说:“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不许打嗝不许放屁不许……”

    沈利嘉打断道:“姐夫,冤枉啊?我没打嗝,也没放屁啊?”

    花独秀道:“我还没说完!不许嘿嘿傻笑!”

    沈利嘉道:“我笑笑怎么了?我是想起咱们小时候,我跟人打架打输了,每次都是你背我回家的,我一想起那些过往我就想笑。”

    花独秀说:“你啊,从小到大跟人打架就没赢过。在困魔谷是挨揍,到了漠北还是挨揍,你说哪次见着我不是鼻青脸肿的?”

    沈利嘉说:“你还在这说风凉话,我哪次挨揍不是因为你?小时候,他们笑话你是小白脸,哪怕我打不过我也跟他们打。到了漠北也是这样,谁欺负你,我二话不说我就上,你以为小豹子为啥要去打我?还不是因为你。”

    花独秀叹口气:“行啦行啦,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快老实趴着吧。你说咱们这么辛苦奔波,你怎么还这么重?怎么没瘦点下来?”

    沈利嘉立刻来脾气了:“你还说!还说我没瘦!都说了一上午了!”

    花独秀:“一上午?什么一上午?我说什么了?”

    娄琴赶紧打断他俩:“好了好了,你俩快歇歇吧,再吵一会儿该口渴了。”

    花独秀和沈利嘉只好闭口不言。

    话虽如此,娄琴其实完全听得出来,这两哥俩关系好着呢。

    简直好的不能再好。

    他俩从小一起长大,又一起来漠北,沈万叁对花中蝶甚是依赖,而且颇多崇拜,花中蝶对沈万叁则一直照顾有加,把他当成了亲小弟。

    他俩吵归吵,越吵感情越好,而且也不是真的吵架,说的全都是芝麻蒜皮的小事。

    越是这些小事,娄琴才越觉得他俩感情真挚。

    走了没多远,经过一棵参天大树时,一阵风吹过,忽然一条粗大的斑驳黑蛇从天而降,不偏不倚砸在走在最前面的娄琴身上。

    娄琴吓坏了,直接跳了起来。

    花独秀背着沈利嘉,又要小心周围的毒蛇,一时没能出手相救。

    娄琴好歹是练过武的,只是她胆子太小,太怕蛇,当树上的大蛇砸她身上时,这蛇还一脸懵,并没有要咬她,但娄琴受惊过度直接飞了出去。

    背上的蛇是甩掉了,她的脚也狠狠崴了一下,猛的扑倒在地,狠狠摔了一跤。

    她不摔倒还好,一倒,周围草丛里的一条屎黄色的小蛇爬了过来,对准她的脖子张嘴就咬了上去。

    娄琴真的是吓得脸都绿了,一把扯掉脖子上的小蛇,大叫不止。

    花独秀赶紧扔掉背上沈利嘉,快速出剑,把娄琴身边爬行的几条蛇全都斩为两断。

    “娄姐,娄姐!冷静一点!”

    娄琴睁着惊恐的双眼,摸了摸脖子,触手是湿热的血迹,她颤声道:

    “我被蛇咬了,我被蛇咬了,我中毒了!”

    沈利嘉趴在地上哭诉道:“我也被蛇咬了,我也中毒了,姐夫你竟然狠心把我扔地上,我恨你!”

    花独秀皱眉道:“别闹,都闭嘴!”

    别看花独秀长的英俊非凡,一脸和气,当他认真说话时,确有一股让人不敢违抗的气势在里面。

    娄琴跟沈利嘉都不敢说话了。

    唉,真是不省心啊,怎么说来事就来事,这队伍不好带啊。

    花独秀看了看娄琴脖子,说;“这蛇有毒!”

    娄琴惊恐道:“那怎么办?那怎么办?我没有解毒剂啊。”

    花独秀回头说:“嘉嘉,你快给娄姐把毒液吸出来!”

    沈利嘉不满道:“为什么是我吸?我没力气。”

    花独秀说:“你已经中过毒了,屁股肿了,再吸顶多是嘴也肿,虱子多了不怕咬,别废话了,快来帮忙!”

    沈利嘉说:“我拒绝!我摔晕了,别理我!”

    说着,沈利嘉闭上了眼睛,还打起了鼾声。

    花独秀气的想打人,但现在不是吵闹的时候,时间就是生命啊!花独秀吞吞口水,盯着娄琴道:

    “娄姐,我给你吸毒,你抬起头来,不要乱动!”

    娄琴早就慌了,赶紧点头:“好,好!”

    她微微抬头,像白天鹅一样的长颈完全展露在花独秀面前。

    她的脖子非常漂亮,皮肤又白,隐隐有种瓷器的感觉。

    花独秀心里感叹一句,这脖子真是比念泽丫头的还要修长白皙,天造尤物啊。

    吸吧。

    再不吸,她这脖子肿的跟沈利嘉的屁股一样大,那还能看吗?

    花独秀眼一闭,心一横,心里默念,念泽啊念泽,你可别怪我啊,我可不是故意要一亲别人芳泽的,实在是沈利嘉太怂,我不吸娄姐姐就完蛋了。

    花独秀轻轻搂着陆琴的双肩,小嘴压在了她的玉颈上。

    娄琴的身子忽然一颤。

    一股电流在身体里流动,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

    哪怕是当年跟夫君结亲时,也没有过这种强烈的触电感。

    当然,她知道花独秀是在救她的命,是不得已而为之,也顾不上什么合不合适了,只能双拳紧握,任由花独秀的小嘴在脖子上滋滋的吮/吸。

    花独秀吸了半天,朝一边吐了一口毒血,皱眉道:“好咸啊,娄姐,你该洗澡了……”

    娄琴的脸颊唰的就红了。

    这能怪她吗!

    出了这么多汗,有条件洗澡吗!

    她就不难受,不想洗吗!

    花独秀说罢,又一嘴压了上去。

    沈利嘉不知何时抬起了头,看着花独秀双手按着娄琴的肩,嘴巴吻在她的玉颈上,姿势那叫一个撩人。

    就好像一对恋人在忘情的缠绵一样。

    花独秀吸的太专心了,太投入了,没办法,谁让他是个深富同情心的人呢?他爱好和平,关爱身边的朋友,怎能眼睁睁看着娄琴被毒死?

    肯定要好好的给她吸/毒啊?

    沈利嘉立刻口水就流了下来,赶紧爬起来大喊:“姐夫,换我来,换我来!我又有力气了!”

第二七三章 大姐,你好重啊?

    沈利嘉自告奋勇,刚要冲上来帮忙,花独秀忽然伸手拦住他:“等一下!”

    沈利嘉说:“姐夫,你日夜操劳,又是做饭又是找水,快歇歇吧,这种救死扶伤的小事让我来就行!”

    花独秀吐出嘴里的血渍来,仔细看了看,说:“别闹。”

    “我吸出来的血一直是鲜红色的,如果有毒,那血不应该是黑色的吗?”

    沈利嘉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啊?”

    花独秀问娄琴:“娄姐,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头晕,浑身麻痹,气喘不顺之类的感觉?”

    花独秀说的这些症状,娄琴全有。

    被花中蝶这个臭小子搂搂抱抱,逮着自己脖子又是亲又是吸,她早就不淡定了。

    谁让花独秀长的那么帅?

    气质又那么的华贵?

    哪怕是在荒郊野外,大家都很狼狈,花中蝶身上仍旧有一种让人心生仰慕的贵族气息。

    被他如此亲近的对待,娄琴浑身酥麻,气喘吁吁,小脸红扑扑的,有点喝醉酒的微醺感觉。

    当然,这些症状绝对不是蛇毒的原因,这点娄琴可以确定。

    听到花独秀问,她赶紧摇摇头,说:“没,没事,我状态还好,没有中毒的感觉。”

    花独秀说:“难道咬你的那条蛇没毒?”

    三人一齐朝地上断为两截的那条倒霉的小蛇看去。

    这蛇一身屎黄色,脑袋圆圆的,怎么看怎么都是蛇类中的弱势群体,毫无攻击性和威胁性可言,就连它那没了神采的小眼睛都充满了无辜。

    花独秀说:“这蛇好像真的没毒?”

    娄琴说:“好像是……”

    沈利嘉大失所望,干脆又一屁股坐在地上:“没劲,没劲!”

    花独秀义正言辞说:“什么没劲,这条蛇没毒那是万幸,咱们身处如此恶劣环境,又没有解毒药品,真有个万一岂不是叫天天不应?”

    沈利嘉暗道,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反正你亲也亲了,抱也抱了,我姐头上的绿光是越来越厚了。

    花独秀取下葫芦,三人分别喝了点水,缓了一口力气。

    这时,天空的乌云开始翻滚,一阵凉风吹过,竟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来。

    沈利嘉皱眉看看天,骂道:“屋漏偏逢连夜雨,这还怎么走?我上辈子一定是道算术题,我太难了……”

    花独秀道:“别絮叨了,快去找一个芭蕉叶来挡雨。”

    沈利嘉嘴里自顾自叨逼叨着爬起来,找了一棵芭蕉树砍下几条宽大的芭蕉叶回来。

    众人每人拿了一个遮挡细雨。

    这雨不大,淋下来颇有种烟雨气息,整个世界都有点迷离。

    沈利嘉一个劲的唉声叹气,花独秀和娄琴却都有种诗情画意的感觉。

    花独秀说:“娄姐,你的脚怎么样?”

    娄琴小心脱下皮靴看了看,脚踝那里已经高高肿起,走路是没法走了。

    花独秀叹口气:“怎么扭的这么严重,这样就没法走路了……”

    娄琴小声道:“对不起,我刚才太激动了。”

    花独秀说:“没事,一条蛇掉身上,任谁都会吓一跳的。嘉嘉,你身子壮,你来背娄姐走吧,咱们不能停,水不多了,得加紧赶路。”

    沈利嘉说:“姐夫,我屁股还没消肿,自己走路尚且困难,我咋背娄姐?”

    沈利嘉真是又气又悔,吸毒疗伤的好事没赶上,出力背人的事老是我?

    若不是昨天背着娄姐赶路,视线看不好,我屁股也不会被蛇咬!

    娄琴赶紧说:“不用,不用,我拿根树枝当拐棍,一样走的。”

    花独秀皱眉:“那怎么行?你的脚踝都肿成这样了,绝对不能再走路,不然骨头变形了想治都治不回来。”

    娄琴:“……”

    沈利嘉没好气道:“姐夫,我的屁股肿成这样,怕是也治不回来了。”

    花独秀说:“你的屁股本来就大,治不治的没差别。”

    沈利嘉不高兴了,什么叫我的屁股本来就大?

    屁股大坐得稳,怪我喽?

    沈利嘉立刻说:“你能背我走那么远,不如这样,你还背着我,娄姐再趴我背上,反正你内力源源不断,怎么样,我这个主意好不好?”

    花独秀瞪了他一眼:“你当我是神仙啊,给你这个!”

    说着,花独秀把娄琴手中的长剑丢给沈利嘉:“拿着它当拐棍,你在前面开路,我背着娄姐跟着你。”

    沈利嘉接过长剑,叹口气,走吧。

    说再多也没用,不赶到河边,没得吃,没得喝,到了中午头立刻就回到人仰马翻人困马乏的要命局面,更麻烦。

    沈利嘉长剑出鞘,剑锋在草丛里扫来扫去,驱赶斩杀毒蛇,花独秀则背着娄琴紧跟其后,娄琴手里举着大大的芭蕉叶给二人遮挡细雨。

    或许是因为刚背着沈利嘉走了半天的原因,花独秀并没有觉得娄琴有多重。

    但背着她走了一会儿,花独秀渐渐气喘吁吁起来。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娄琴一眼,娄琴正浑身酸软的趴在他肩头上,秀眉轻皱,似乎脚踝上传来的痛楚让她难以忍受。

    花独秀转头看她,两人的脸颊相距不过两寸,在这个距离上,娄琴脸上细小的绒毛花独秀都看的一清二楚。

    娄琴的脸颊是瓜子型,下巴尖尖的,眼睛又细又长,眉如远山,黑黑的,而且比寻常女子要浓密一些。

    她的鼻梁略显高耸,嘴巴很小,嘴唇却很厚实,给人一种莫名的饱满的感觉。

    娄琴一直闭着眼,皱着眉,在悄悄忍耐脚踝的痛楚。

    她的睫毛上挂着细小的雨珠,晶莹剔透,像是宝石一样。

    发觉到面前有淡淡气流喷在脸上,娄琴轻轻睁开了双眼。

    霎时,四目相对。

    两人靠的实在是太近了,彼此看着对方的眼睛,甚至都能从对方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眼睛的倒影。

    娄琴赶紧埋下头去,小声说:“怎,怎么了?”

    花独秀苦着脸说:“娄姐,你好重啊?”

    娄琴的脸立刻变得殷红如血。

    唉。

    花少爷关键时刻破坏气氛,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娄琴神色尴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偏偏花独秀两只温软的玉手托着她的臀部,让她无法脱身。

    娄琴啐道:“你这孩子,姐姐重点不好么?我身子结实,将来好生养啊。”

    说罢,娄琴的脸更红了。

    我的天,我为什么要说这个?

    这跟好生养有什么关系?

    我跟他说这些干什么?

    娄琴大?澹?纱喟涯源?裨诹吮刍防铮?僖膊凰祷啊?/p>

    花独秀面朝前方,自言自语道:“身子结实好生养?是哦……有道理,那以后我一定要找一个身子结实的女子结亲,这样生的孩子才能健康生长……”

    他嘴里自顾自的念道,心里又在暗暗把彭瑶瑶和纪念泽拿出来比较,看到底哪一个身子更结实,更“好生养”。

    花独秀忽然老脸一红,啐道:“瑶瑶丫头是我妹子,我琢磨她做什么,呸呸呸……”

    娄琴赶紧玉手掐了花独秀一下:“你快别絮叨了!好好走路!”

    花独秀倒吸一口凉气,说:“哎呦,姐,你轻点掐啊,我皮肤娇嫩的很,不像你这么结实,你这么掐肯定掐紫了。”

    娄琴:“……我错了。”

    看着前面的沈利嘉一瘸一拐的扫荡杂草,驱赶毒蛇赶路,又想想整个人都瘫软在自己背上的娄琴,花独秀忍不住感慨道:

    “要是子野兄在这里就好了,唉。”

    沈利嘉嘟囔道:“你还别说,他要是在这,咱们几个保准都生龙活虎的,一点事都没有。”

    花独秀说:“没错,真是术师用时方恨少,不会道术不知难啊。”

    “嘉嘉,等咱们到家了,你立刻给子野兄写信,邀请他来困魔谷长住,咱们包养他!”

    沈利嘉大点其头:“对!包养他!”

    娄琴问:“你们在说五行术师吗?”

    花独秀一愣:“娄姐,你知道五行术师?”

    娄琴道:“知道啊,军中有不少术师的,不过大都境界不是很高,当做疗伤大夫来用的。”

    花独秀说:“照你这么说,那境界确实不高。厉害的术师那简直就是作战力量倍增器,一个人顶一群人。”

    想到上次被付云通追杀,那两个一土一金术师对自己造成的巨大威胁,花独秀至今仍心有余悸。

    沈利嘉说:“听说五行天地界域是术师的大本营,姐夫,你说子野兄会不会向往去那地方朝圣?”

    花独秀心里一动,说:“应该会向往的吧?就像咱俩,你想学拳法,我想学内功,咱们不就来漠北了么?”

    娄琴奇道:“你们去漠北,是拜入名门去学武的?”

    花独秀一时语塞,艾玛,怎么把她给忘了?

    沈利嘉说:“娄姐,这不叫学武,这叫‘交流’!我姐夫可是拿着彭总督的推荐信来的,你说这能叫拜入名门吗?”

    娄琴笑道:“是,是,交流!我是说不过你。”

    沈利嘉说:“那是因为我这人最讲理,以德服人!”

    花独秀说:“等子野兄来了再说吧,不行我带他走一趟五行天地,有个术师跟着,我心里也踏实点。”

    沈利嘉说:“姐夫,你说的不对。”

    花独秀问:“哪里不对?”

    沈利嘉说:“不是‘我带他’,是‘我们带他’,我怎么能放心让你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我肯定也要去的。”

    花独秀叹口气道:“你这点本事,去了不是给我添乱么。”

    没错,花独秀去五行天地可不是去旅游的,他是去找第二块地图残片的。

    五行天地跟其他几个界域完全不同,那里全是术师,若要抢夺别人收藏的秘宝,动手打起来是在所难免的。

    跟寻常武者打,花独秀心里还有点谱,若遇上一群厉害术师?

    那真是老虎咬刺猬,无从下口啊。

    小胖子最好还是别跟自己去冒险了,这一趟漠北之行,现在想想着实是危机四伏,很多时候若不是因为自己跑得快,小命已经没了。

    沈利嘉有点伤心,因为他的武功确实属于半瓶水的状态。

    比之大部分武者,他要强出不少,毕竟经过一年的埋头苦练,他已经隐约迈进“内力外放”之境,好歹也是在漠北界武道大会闯进十六强的选手。

    但真遇上顶尖高手,他这点本事又完全不够看。

    别说北郭?特氛庵止治铮?呐率瞧胀ㄌ?趺斫掏剑?蚶?味陨衔幢囟寄苋∈ぁ?/p>

    所以,他听到花独秀说他“添乱”后,非但没有生气,也没有伤心,反而暗暗发誓,一定好好练功,尽快找到姐夫指点给他的拳法意境,把实力提升上来,要配得上跟姐夫当跟班的身份才行!

    细雨中走了一个多时辰,前方隐隐传来“哗啦啦”的溪水流动声。

    三人大喜:“到了!到河边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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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2260/ 第一时间欣赏我真不是剑仙最新章节! 作者:海皮刀所写的《我真不是剑仙》为转载作品,我真不是剑仙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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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有人比我帅?不存在的,有人比我剑法高?更不存在的。虽然我花独秀是个不在乎虚名的人,但谁敢比我更优秀,我必须削他! 围观群众:这位美男子真是皮中带稳,沙雕中带着一丝正直啊……我真不是剑仙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真不是剑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真不是剑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