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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海皮刀     我真不是剑仙txt下载     我真不是剑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四四章 美容美发行业大有可为啊!

    花独秀赶到纪宗所在的客栈时,这里只有几个中年弟子驻守,大队人马都不在。

    花独秀带着斗笠,脸上蒙着纱巾,鬼鬼祟祟的想直奔三楼。

    纪霸大手一挥:“什么人!”

    花独秀吓了一跳,偷偷抬起斗笠道:

    “别嚷嚷,师兄,是我!”

    威武雄壮的纪霸大吃一惊:“原来是……!你回来了,你可算回来了!”

    花独秀恨不得把他嘴缝上:“哎呀你小点声!”

    纪霸赶紧把花独秀拉到一角,急道:

    “花师弟,你快去比武场啊!上午刚召开完庆典,下午紧接着就是授职典礼,你一直没回来师叔他们都急坏了!”

    花独秀说:“我这不回来了么?别急,我换身衣服马上去。”

    纪霸上下打量花独秀,他这一身风尘仆仆的,怎么看都是刚赶长途回来。

    看纪霸还要絮叨,花独秀赶紧说:“你不用管啦,我换好衣服立刻去军营。”

    花独秀冲上三楼,迎面撞上推门而出的纪念泽。

    纪念泽又惊又喜:“果然是你回来了!”

    花独秀奇道:“念泽,你怎么没去观看一甲子典礼?”

    纪念泽小脸红扑扑道:“我,我有点不舒服。”

    花独秀说:“不舒服?生病了吗?习武之人还能生病?也是奇了。”

    “对了,我要换衣服,你过来帮忙!”

    也不管纪念泽同不同意,花独秀拉着她来到自己房间。

    他的房间早已被收拾的整洁干净,跟离开的那天完全不同。

    花独秀把他的病号服又拿了出来,对着铜镜换上,说道:

    “念泽,你给我抹抹脸,把我抹成病恹恹的样子!”

    纪念泽说:“这,这怎么抹?”

    花独秀说:“你们女人不都会化妆吗?把一个大男人变成女人都能行,抹成生病的样子很难吗?”

    纪念泽:“……对我来说,很难。”

    “小花,你好像晒黑了啊?”

    花独秀苦笑:“黑点怎么了?我不想白活一辈子,黑点好。”

    纪念泽:“那好吧。反正我不会化妆,要弄你自己弄好了。”

    花独秀叹气道:“你这个笨手笨脚的粗人,那扎头发你总会吧?我自己抹,你给我扎头发。”

    “抓紧,我再不去就要冷场了!”

    纪念泽没好气道:“你还知道要冷场?”

    话虽如此,为了赶时间,纪念泽拿起梳子仔细的给花独秀梳起了头发,心情复杂的梳头发。别看纪念泽强装淡定,实际从听到花独秀声音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心乱如麻了。

    可麻又能怎样?

    唉,梳头吧。

    花独秀则正襟危坐,对着铜镜在脸上一通涂抹。

    纪念泽满心奇怪,他往脸上抹的什么?

    为什么要抹?

    他又要搞什么鬼心思?

    虽然很好奇花独秀到底要干什么,但纪念泽的小心脏很快就安静下来。

    因为她苦恼了好多天了。

    从花独秀离开那天开始,到现在,六天了,她一直处于极大的苦恼中。

    这些天,她几乎连房门都不出,谁也不想见,跟谁也不想说话。

    紫爷爷问她怎么了,她只说有些不舒服。

    甚至连武道大会一甲子庆典这么盛大的活动她都没去参加。

    纪念泽一直在想,如果花独秀回来,我该怎么面对他?

    这个挨千刀的,他到底知不知道那晚他对我做了什么?

    以后,我该怎么办?

    是咬牙吃了这个亏,还是勇敢的向花独秀坦诚一切,然后……求他留下来?

    甚至是,跟他去困魔谷?

    跟他去做一个所谓的自由的人?

    纪念泽不知道。

    她想破了头,甚至自以为已经想出了结果,并且打算在花独秀回来时鼓起勇气告诉他的。

    但,花独秀回来的这一瞬间,她听到楼梯口花独秀的声音时,她所想的一切都瞬间吓跑了。

    她这些天想的东西,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反倒是花独秀依旧大大咧咧的使唤她,让她给自己帮忙换衣服,扎头发,跟使唤一个侍女一样。

    不,跟使唤自己的小媳妇一样。

    换做是这么想,纪念泽的心里忽然舒服多了。

    她忽然什么也不想了,什么也不说,就这么细细的为花独秀梳头。

    双鸾开镜秋水光,解鬟临镜立象床。

    一编香丝云撒地,玉钗落处无声腻。

    梳了好久,纪念泽都有点痴了。

    这就是夫妻间的生活吗?

    会不会以后每个起床的早晨,我都这么给他……不对啊,应该是每天都应该是我坐这里,他给我梳头才对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似乎也不错。

    虽然没什么波澜壮阔,大起大落的事,但这种安静的默契却很暖心,很容易让人心生满足。

    恬静的美,岁月静好。

    纪念泽坠入爱河了。

    只是她自己还不知道,她只是陷入单方面的幻想中。

    花独秀憋着嘴,无语的看着镜子中梳头梳到如痴如醉的纪念泽。

    他的脸已经抹好了,而头发还没梳完,还没扎起来。

    似乎纪念泽忘了他还要赶时间去参加下午的仪式,花独秀决定提醒她一下。

    虽然花少爷不愿打破此刻的宁静。

    但时间真的不允许啊。

    花独秀轻咳一声,问:“念泽,你是不是想学美容美发啊?”

    纪念泽被惊醒,愣道:“什么?”

    花独秀伸手入怀,拿着一沓银票拍在桌子上说:

    “我看你如此沉迷梳头,决定投资你开个美容美发店,专门给地主家的阔太太,衙门老爷的小媳妇们美容保健,怎么样?”

    纪念泽问:“你说什么?”

    花独秀说:“我这趟回来,对你们女人的事忽然很有点感触。”

    “美容美发是门手艺啊,而且搞好了肯定很赚钱。这些本钱你收起来,回头在咱们天鹰城买个门头房,好好装修一下,再雇几个心灵手巧的姑娘,你就当掌柜老板娘,这店不就开起来了么。”

    纪念泽奇道:“开什么店?我为什么要开店?我开店干什么?”

    花独秀说:“这不是怕你挨饿么?漠北这些所谓的名门大派,日子太苦了,都拉不下脸来经营点产业,以后还不得挨饿?”

    “我怕你挨饿,教你一条赚钱的路子。”

    纪念泽生气道:“女人家哪有抛头露面开店做生意的!”

    花独秀叹气:“唉,我就知道,你们啊封建思想太浓了。商机,商机稍纵即逝啊!罢了,罢了,不说这个了。”

    花独秀把银票塞进纪念泽手里,皱眉说:

    “我就让你把我头发扎起来,你扎了两刻钟了,我头皮都快被你犁出血,你到底还能不能扎起来了?”

    纪念泽脸红道:“我,我现在就扎。”

    知道花独秀花钱跟扔钱一样,纪念泽也不计较,顺手把手里银票塞进衣兜,然后快速把花独秀的长发扎好。

    花独秀起身,气质忽然一变,“哎呦”一声痛呼,身子莫名的软了下去。

    纪念泽大吃一惊:“你,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花独秀变成哪个样子了?

    他变成了一副好似随时都能死过去的样子。

    面如金纸,气若游丝,简直跟六天前他刚被北郭铁男打成半死的模样没什么区别。

    纪念泽赶紧扶住花独秀,花独秀贼兮兮道:

    “怎么样,我装的像不像?”

    纪念泽皱眉:“你好讨厌,干嘛装成这个样子?”

    花独秀叹气:“我答应你和紫爷爷,要打死北郭铁男替你报仇的。可是我食言了,我没能打死他,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纪念泽小声说:“你尽力了,我跟爷爷都不怪你。而且你拼着两败俱伤才重伤了北郭铁男,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花独秀摆摆手说:“好啦好啦你听我说完。”

    “我这几天一直装病不露面,甚至上午的庆典都不在,北郭家肯定会气焰嚣张,会看咱们热闹。那好,我就装的惨一点,让他们好好看热闹好了。等他们最得意的时候,我再突然‘大病痊愈’,神采奕奕的站起来,你说他们会不会气的跳起来?”

    纪念泽:“……”

    这个花独秀,他整天脑袋里都在想什么?

    他到底是什么脑回路?

    废了这半天劲,耽误这么久的时间,就是为了气一气对手?

    当然不是。

    花少爷话是这么说,但他的考虑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他一来一回一千多里路,装病不见人,不参加庆典,还抢了豹王门的至宝,还跟铁王庙结下大仇,还被粘杆司盯上。

    不示弱一下,让对头们放下警惕,他怎么连夜逃离沙之城,返回困魔谷?

    现在他手里有两块地图残片,想抓他的人简直不要太多。

    而且,他还要尽量跟纪宗做一个切割,把一切祸水揽到自己身上,把所有敌人的目光都引走。

    当然,这些考虑花少爷只是没说出来而已。

    他心里早就想好了。

    外面忽然想起了吵闹声,花独秀喜道:

    “他们来了!”

    纪念泽问:“谁来了?”

    花独秀说:“走,跟我去军营,咱们去领奖!”

    花独秀立刻又跳了起来,拉着纪念泽风风火火出了房间,朝楼下跑去。

    只是刚跑到楼梯口,他立刻又“浑身瘫软”,变成了那副病恹恹的模样。

    纪念泽见怪不怪了,跟沈利嘉一起把花少爷扶上了担架。

    沈利嘉不知从哪里雇来四个又高又壮的猛男,每个人都有七尺多高,浑身肌肉虬扎,一脸凶相,简直跟铁塔一样。

    四人跟提小鸡仔一样提着担架快步出了客栈,外面又有两个猛男举着遮阳扇,一路替花少爷挡着阳光(哪怕阴天根本就没有太阳),众人快速朝军营跑去。

    天色阴沉的厉害,黑云翻滚,这场雨似乎随时都会倾盆而下。

    众人一边跑,沈利嘉一边大喊:

    “都让让,都让让!武道大会的冠军来领奖了!纪宗花独秀花少侠来领奖了!借个光,都让让……!”

    跟在众人身后的纪念泽羞红了脸。

    这个挨千刀的死鬼,你不怕丢人,我还怕呢!

    你到底要搞什么鬼名堂啊。

    花少爷就这么被抬着招摇过市,一路冲进了军营里。

    街上的百姓们沸腾了。

    “快看,那个人就是这届武道大会的冠军,纪宗花独秀啊!”

    “什么,他是冠军?我怎么感觉我八十岁的老娘都能打得过他?”

    “听说他跟北郭铁男拼了个两败俱伤,大概伤还没好?”

    “呸!你看他那要死不活的样子,这届武道大会怎么了,这样的人还能拿冠军?”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掀起如此舆论旋风,花少爷被黑大汉们一路送到了比武场里,正式出席武道大会的授职仪式!

第二四五章 走,咱们去参加典礼!

    如今的军营,几乎是步步一岗,步步一哨。

    十万大军非但悉数出动,大部分还都收缩回军营附近,管控之严密令人讶异。

    躺在担架上的花独秀十分震惊。

    我擦嘞,这什么情况?

    十万大军团团包围比武场,难不成我这乌鸦嘴还真说中了,帝国皇子和马总督要对漠北武林下手?

    这些武林人士再能打,面对十万大军的团团包围,光密集的箭雨就能让他们损失大半。

    若真如此,我回来岂不是自投罗网?

    花独秀有点不安的摸了摸胸口的吊坠。

    那里面,如今塞着两块地图残片。

    两块残片一起用,会有什么更为灵异的变化?

    花独秀一直没机会尝试。

    这东西诡异的很,除非确保周围环境绝对安全,不然还是别轻易尝试的好。

    上次残片被念泽丫头莫名其妙翻出来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是做了好大一个怪梦。

    醒过来时全身都酸痛的很,感觉身体被掏空,就跟狠狠打了一仗似的。

    这就是一个证明,以后要尝试这东西,一定要一个人的时候尝试,千万不能有别人在跟前。

    特别是纪念泽这种毛毛糙糙的人。

    有花少爷这张脸做通行证,而且沈利嘉和纪念泽都是进入十六强的选手,众人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了军营深处的比武场。

    单单从外面就听到巨大的轰鸣声,人声之吵杂比之前面比武时还要厉害的多。

    花独秀等人进了比武场才知道,原来,这里已经变成了“人”的海洋。

    长宽都有七十多丈的巨大比武场,除中间搭起一个巨大的木台外,四周全是坐在马扎上的漠北武者。

    没错,漠北界武林的各路大佬,门徒,全都从看台上下来,在比武场上就坐。

    花独秀粗略一看,这些武者怕是有上万人之多。

    而比武场外围的看台上,密密麻麻全是各地赶来的普通观众。

    有沙之城居民,有外地客商,有疯狂追星的小姑娘们(主要是花少爷的粉丝),还有其他界域赶来观摩的武者。

    还有维持秩序的大队武士。

    武士们披坚执锐,傲然而立,把看台与下面比武场隔离起来,围了一整圈。

    整个比武场里的人数再创记录,里外加起来,怕是有四五万人之多。

    好在今天是个大阴天,黑云滚动恰好遮住了太阳,四五万人挤在比武场,有丝丝凉风吹动,反而有些凉意。

    花独秀等人赶到时正值中场休息。

    看到花独秀到了,坐在场下的紫帽和绿帽等人大喜过往,赶紧抢了过去。

    紫帽老者一把抓住花独秀的胳膊,激动道:

    “你个臭小子,你可算回来了!”

    “你知不知道,马上就是授职典礼,你再不出现黑帽师兄就只好亲自上去了!”

    花独秀龇牙咧嘴:“哎呦,疼,疼!紫爷爷,你手劲咋这么大,快放开都给我抓青了。”

    绿帽老者一愣:“花独秀,你的脸色怎会如此之差?怎么躺在担架上来了?你的伤还没好吗?”

    花独秀苦笑:“大哥,拜托,我的右胸被打烂了好不好,肋骨全断了好不好?”

    “有道是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才几天啊,我现在这个状态不是很合适的么?”

    绿帽有点恍然大悟,赶紧拍拍脑袋:

    “对对,你受伤太重,一直恢复的不好,瞧我这脑筋我怎么忘了?”

    紫帽白了他一眼,小声说:

    “秀儿,这些天无数的人想要探访你病情,我都挡回去了,我只说你伤的太重不能见客。这里面尺度你自己拿捏,但授职仪式事关咱们纪宗荣誉,你可不要给我掉链子!”

    花独秀说:“知道了知道了,我花独秀什么时候掉过链子?”

    花独秀转头看了看木台那边,人影绰绰中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青年。

    那青年皮肤黝黑,面容冷峻,在众多高手护卫中傲然而立,似乎完全看不到数万观众一样。

    但此刻,他锐利的眼神正向纪宗门徒这边看来。

    花独秀立刻“咬牙切齿”的愤愤说道:“爷爷,北郭铁男那个狗东西果真没死?他怎么跟没受伤一样?”

    紫帽老者回头看了一眼,神色中似乎颇有可惜之意。

    “秀儿,铁王庙请到的术师比军队的术师还要厉害,这些天已经基本把他治愈了。”

    花独秀狠狠锤了担架一拳:“我恨,我好恨啊!差一点我就能把他当场格杀了!”

    “念泽的仇,紫爷爷的仇,咱们纪宗的仇,我差点就报了!”

    “我真没用!我好恨!”

    紫帽老者和绿帽老者同时劝慰道:

    “好了好了,秀儿,你尽力了。这事咱们不是说过吗,不怪你的,你拼着差点被他一掌打死的危险,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很好了。”

    “这次武道大会咱们纪宗狠狠挫了铁王庙的锐气,帝国皇子殿下奉命来漠北,目的之一就是前往祖妙界剿除邪/教,根除乱党。”

    “咱们非但替帝国保住了最高荣誉,而且大会之后,官府肯定不会让铁王庙这些人轻易离开,说不定外面的十万大军一声令下,立刻就把他们悉数拿下!”

    绿帽皱眉道:“师弟,这等机密情报暂且不要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说吧。”

    紫帽点点头:“师兄,我晓得。”

    他说着看了花独秀一眼,花独秀明白了。

    肯定是他离开这几天,马总督召集漠北武林豪门开了委员会议。

    帝国皇子这趟出宫,不愿万里赶到漠北界,主要目的却是在祖妙界。

    正如紫帽老者所说,纪宗扼杀了铁王庙夺取漠北武林至高荣誉的图谋,给帝国保住了颜面,也给漠北武林保住了颜面。

    下一步,帝国肯定会调集高手,甚至是直接出动军队,在武道大会之后全面围剿滞留在沙之城的铁王庙教徒。

    以纪宗现在的实力,想正面跟铁王庙开打来复仇,终究还是力有不逮。花独秀在面子上强势雄起打了铁王庙的脸,皇子殿下再亲自安排在行动上狠狠清剿掉他们,这已经是几位家老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谁干不是干?只要铁王庙倒霉,纪宗上下就高兴。

    花独秀感慨,看来是我想多了啊。

    本以为外面的十万大军是要剿灭漠北武林呢,原来是为了对付铁王庙。

    小铁蛋啊,我不杀你,可我阻止不了别人杀你啊。

    你自求多福喽。

    闲聊几句,中场休息结束了。

    谢立亭谢将军回到木台上,宣布庆典进行第二步,由帝国皇子殿下为本届武道大会的冠军,纪宗花独秀授职!

    全场掌声雷动。

    尤其是四大才子雇来的那些热情火辣的姑娘们,更是激动的嗷嗷大叫。

    没错,四大才子发财了,钱多到花不完。

    他们决定再次高价收购黄牛票,请花独秀的粉丝应援姐妹团免费来观看武道大会庆典,并且每人还都送了丰厚礼物。

    你想想,你的偶像获得巨大荣誉,现场不但免费给你送入场票,还送你精美礼物,你是什么心情?

    那肯定要激动的上天啊。

    “花公子永远最棒,花公子永远第一,我爱你……!”

    “花公子,你慵懒的一身明黄,让我的心开始一生的逃荒……!”

    “时光在山间布满青苔,只因你曾把手向我抬,让我寸步难迈……!”

    “遇见你,让我的生命有了几分长青的勇气,花公子,我渴望成为你衣上的一道纹理……!”

    “你如北斗横空,我在人群中已经发疯,义无反顾与你灵魂趋同……!”

    ……

    艾玛,各种疯狂的表白,各种让人酸掉牙的倾诉,莫说是普通观众受不了,连组织者四大才子都有点吃不消了。

    一开始她们还挺正常的。

    毕竟花独秀一直没露面,姐妹团没有发泄情感的对象,便一直忍着。

    甚至很多对纪宗不友好的观众和武者也做好看纪宗热闹的准备。

    如此重大的典礼,几万人众目睽睽之下,帝国皇子亲自授职,而花独秀居然没来?

    纪宗不是牛批,不是连续两次夺得武道大会冠军么?

    你的冠军呢?

    他人呢?

    听说花独秀重伤难起,这么多天都没点动静,甚至连庆典仪式都来不了,他怕是已经一命呜呼了吧?

    一个死掉的冠军?

    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是不是担心被北郭铁男抢去了冠军头衔,人都死了还故意瞒着不说?

    帝国皇子怎么授职,怎么颁奖,给一个死人授职么?

    帝国的脸怎么放,一会儿看你们纪宗怎么下台!

    很多人都怀着这种心思,就等着看纪宗的笑话。

    毕竟,荣耀者总是容易被人嫉妒。越是差一步就能走到聚光灯下的大人物,面对前面的成功者,他们越是妒火中烧。

    反而是隔着十万八千里的小人物,比如三层看台上的两万多普通观众,他们并没有多少嫉妒心里。

    因为这种荣耀太过可望而不可及,大家能见证这一刻就已经很荣耀了。

    嫉妒花独秀?不存在的。

    可当花少爷的应援姐妹团发起威来,不嫉妒花独秀的普通观众也开始嫉妒了。

    你都已经这么牛批,武道大会冠军,百万赌资加身,又那么帅气,干嘛还要在我们身边放这么多疯狂粉丝?

    这简直就是赤果果的拉仇恨啊?

    这是让我们切身感觉到羡慕嫉妒恨的滋味啊?

    花少爷来了。

    他的出现,瞬间点燃了姐妹团的热情,也让那些准备看纪宗热闹的人大失所望。

    他依旧没有起身,就跟个半死不活的废人一样,任由四个铁塔一样的凶汉把他抬到了比武场中央的木台上。

    随着花独秀被抬上高台,看到他尊容的人越来越多。

    所有人都惊呆了。

    原来花独秀真的重伤未愈?

    真的半死不活?

    不对啊,北郭铁男都好好的站在那里,他作为决赛的胜者,怎么会伤的比北郭铁男还要严重十倍的样子?

    议论纷纷。

    到了高台,四个大汉目不斜视,抬着担架威严的面对数万群众。

    花独秀假装不支,微微抬起胳膊向全场百姓招手问好,嘴里絮叨道:

    “粉丝们,朋友们,来宾们,一楼的观众,二楼三楼看台上的观众,大家中午好,大家中午好……!”

    当然,他这话也就周围几个人能听见,稍远一点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四大铁塔依旧面无表情的一动不动,但看得出来,他们眼神有些迷离。

    还有一丝痛苦。

    忽然,花独秀身后一人冷哼道:“花独秀,没想到你捡回一条命来,怎么还是这么皮?”

第二四六章 花少爷一说话,现场又要崩!

    花独秀回头看了一眼,原来说话的是鲍一豹。

    花独秀是第一名,被四个大汉抬着躺在第一排。

    他身后,北郭铁男,高王人,鲍一豹三人一字排开。

    北郭铁男面无表情,目视前方,高王人笑嘻嘻向花独秀摆摆手打了个招呼,而鲍一豹则不怀好意的盯着花独秀,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花独秀暗道,你这家伙真是不知好歹,亏了我当初担心你一蹶不振,还想拉你一把。

    真是喂不熟的狼啊。

    花独秀笑道:“一豹师侄,几日未见你很精神啊?我问你,这次大会,你得了第几名?”

    鲍一豹脸色一寒,轻哼作为回答。

    花独秀说:“你一个第四名,你跟我冠军叫嚣毛线啊?看看你的左手边,小铁蛋叫嚣了吗?再看看我人弟叫嚣了吗?”

    “他俩,你打得过谁?”

    鲍一豹脸色更加阴沉,干脆转过脸去,不想再看花独秀。

    花独秀不依不饶说:“台上咱们四个数你最笨,数你最菜,也数你最不懂事。你不主动跟你师叔我打个招呼请个安也就罢了,还出言不逊,你良心不会痛吗?”

    鲍一豹怒道:“你有完没完!”

    花独秀说:“哎呦,你看你还急了。你这孩子,不是我说你,师叔我贵体有恙在这躺会儿,没招谁没惹谁,你怼我一嘴,还不许我反怼回去?豹王门也太霸道了吧?”

    “武道大会是你家开的吗?沙之城是你家地盘吗?拿了第一名的是你吗?你哪里来的自信,还敢怼我?”

    鲍一豹气的想打人,但他只是咬牙切齿,浑身发抖,却不敢擅动。

    第一,他们四个马上要接受荣耀,受几万人瞩目呢,台下除了密密麻麻的武士还有上万漠北顶尖武者,谁疯了敢在这里动手?那丢的可是大脸啊。

    第二,谁知道花独秀这副鬼样子是不是装的,万一他没什么事,我打他?他打我还差不多!

    连北郭铁男都败了,鲍一豹更是败的心肝具裂,完全没了信心。

    忍着吧。

    谁让自己嘴欠呢,好好的招惹他干嘛?

    花独秀看鲍一豹兀自忍耐,却不再说话,笑道:

    “这就对了嘛,做人,要懂得看清大势,在无法抵御的巨浪面前,该夹紧尾巴的时候就夹的紧一点,千万别为了过一时嘴瘾,惹了自己根本搞不定的麻烦。”

    “一豹师侄,师叔的教诲你记住了吗?”

    鲍一豹不语,只是使劲儿绷着脸朝一边看去。

    花独秀又问:“你到底记没记住?你不回答,我就继续给你上课。”

    鲍一豹怕了。

    大哥,你不要脸我还要脸,我们豹王门未来可是要跟铁王庙深入合作的好不好?

    人家少主就在我一边站着,您老嘴下积德,少说两句成不成?

    花独秀又问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师叔的教诲,你记住了吗?”

    鲍一豹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记住了!”

    花独秀手放在耳朵上道:“什么?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啊,说响一点啊师侄,你的大嗓门去哪了?刚才声音不是挺大的嘛?”

    鲍一豹大怒,像是一头要吃人的猛兽一样咆哮道:

    “我记住了!记住了!记住了!你满不满意!”

    声音之大,方圆二三十丈内的人都听到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吓傻了。

    我去,鲍一豹发什么疯呢?他怎么对花独秀咆哮起来了?

    这是什么场合,他在咆哮什么?他记住什么了?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除了北郭铁男等人。

    抬着花独秀的四个铁塔大汉终于忍不住,猛的爆发出哈哈大笑声。

    连高王人也忍俊不禁,咯咯直笑。

    唯独北郭铁男皱眉看了花独秀一眼,又看了看鲍一豹,无言的摇头叹气。

    他心想,我怎么就败给了这么一个神经病?

    谁能想道这么一个奇葩竟然会身怀绝世神功?

    花独秀又想捧腹大笑,又要维持“重伤濒死”的模样,憋的好难受。

    喘了好几口,花独秀才上气不接下气道:

    “满意,满意,师叔很满意,哈哈,哈哈!”

    鲍一豹胸膛剧烈起伏,他此刻真恨不得一拳把花独秀打成肉泥,再狠狠踩上一百脚,把这摊肉泥彻底踩到泥土里去。

    可是他不能。

    他重重哼了一声,抱着膀子侧过身去,再不看花独秀一眼。

    全场观众大概也猜到了缘由,肯定是花独秀说了什么话把鲍一豹气着了。

    这算不得什么要紧事,君不见,花独秀请来的应援姐妹团已经把不知道几千上万观众气的骂娘了。

    鲍一豹,你忍忍吧。

    你不是一个人在忍耐,你不是一个人。

    如果实在忍不住,你狠狠打花独秀两拳也没事。

    我们绝对看不见,看见也当看不见,你使劲儿打,替我们多打几拳出出气。

    花独秀看鲍一豹转过身去,没人陪他说话了,他只好又看了看高王人和北郭铁男。

    高王人再次热情的打个招呼,但完全不想陪他说话,花少爷的嘴太吓人。

    北郭铁男则有点不安的侧了侧身子,似乎不太想跟花独秀交流。

    也可能是不想,也可能是不敢。

    前车之鉴啊,没啥事千万别跟花独秀说话。

    会内伤的。

    花独秀跟高王人闲聊几句,转头看向北郭铁男。

    铁男只当没看见花独秀,依旧是目不斜视的朝远方看去。

    啊,在苍茫的大漠上,狂风卷积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漠之间……

    脑袋里这首诗还没感慨完,花独秀说话了:

    “喂,小铁蛋!你发什么呆呢!”

    北郭铁男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假装没听见。

    但转念一想,我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这小子肯定不高兴,要胡说八道啊。

    刚才他怎么收拾的鲍一豹,前车之鉴,前车之鉴啊!

    于是,北郭铁男赶紧回头:“啊,啊?花……师弟,你说……什么?”

    他声音竟是十分苍老,又有股结结巴巴的感觉。

    高王人和鲍一豹不敢置信的看着北郭铁男。

    完了。

    祖妙界威震天下的超级邪/教,他们的少主北郭铁男的人设,塌了。

    在花独秀面前,哪怕是超神高手,哪怕是邪/教少主,通通都挂不住自己的面具了。

    花独秀没好气说:“我说,你傻乎乎的发什么呆呢,我喊你都听不见。”

    北郭铁男尽量挽回面子道:“哦,我刚才在……思考……人生,没注意……花师弟说话。”

    花独秀盯着北郭铁男的脖子看,喉结那里有一个明显的疤痕。

    花独秀皱眉道:“你嗓子怎么了?”

    北郭铁男笑道:“被,被你……打坏了。”

    花独秀一惊:“被我打坏了?”

    北郭铁男心道,你特么还好意思问我?

    我堂堂铁王庙少主,嗓子被你一剑刺烂,现在还能发声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但他决然是不会发脾气的。

    一则,他要维护自己超凡脱俗的形象,二则,他不想跟鲍一豹那样,被花独秀莫名其妙气的暴走。

    花独秀歉意道:“实在对不住,可是这种小伤术师没给你治好么?那你以后说话岂不是很累?”

    北郭铁男道:“不,不……”

    花独秀喜道:“不怪我?”

    北郭铁男翻翻白眼:“不碍事!”

    花独秀讪讪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小铁蛋,既然治不好,那你以后就少说话,不然这么结结巴巴的,你说着不累,我们听着也累啊。”

    北郭铁男鼻孔里喷出两道火热气息,不高兴道:

    “要,要……”

    花独秀喜道:“要听我的劝?”

    北郭铁男怒道:“要你管!”

    花独秀好尴尬,一旁的高王人和鲍一豹听得也好尴尬。

    最尴尬的就是抬着花独秀的四个大汉。

    花独秀嘲讽鲍一豹,他们忍不住哈哈大笑,但现在跟花独秀说话的可是邪/教少主,听说铁王庙的高层都是杀人如麻,心狠手辣的人物,他们敢笑吗?

    敢笑一声出来,怕是今天有嘴笑,明天就没脑袋吃饭了。

    于是四位大汉一脸严肃的正视前方,拼命忍耐,只当没听到花独秀说什么。

    花独秀叹口气,捂着嘴小声说:

    “小铁蛋,听人劝吃饱饭。我偷偷告诉你,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能早点离开就早点走,小心被包了饺子。”

    北郭铁男轻哼一声,说:“我,我……”

    花独秀喜道:“‘我谢谢你的提醒?’”

    北郭铁男一跺脚:“我早就知道了!要,要你多嘴!”

    “噗……!”

    四个大汉畏惧于北郭铁男的名声,忍住了笑声,而一旁高王人却忍不住笑喷出来。

    北郭铁男怒道:“你,你……”

    花独秀也很不高兴,哪能嘲笑残疾人呢?

    公德心呢?

    爱心呢?

    花独秀立刻说:“你们干什么,干什么!小铁蛋已经很痛苦了,你们还这么笑,合适吗?合适吗?!”

    “咱们作为五讲四美三热爱的新时代好青年,应该时刻心怀善意,应该主动关爱身边的残障人士,哪能笑话人家的痛处?人家小铁蛋心里该多悲痛?我都悲痛!”

    高王人赶紧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向小铁蛋道歉!”

    北郭铁男非但不领情,反而更生气:“小,小……”

    花独秀说:“你看看,人家心胸多宽广?人家说这是‘小事一桩’,人家不生气!”

    北郭铁男跳了起来:“小铁蛋个鬼啊!谁,谁再喊……小铁蛋,我打,打死他!”

    说罢,北郭铁男双臂猛的绽放出强悍黑色拳劲,似乎随时都会暴起杀人。

    抬着花独秀的四个巨汉在刚才那一瞬间真的差点崩掉。

    差点就要忍不住笑出声了。

    但北郭铁男强悍内力透体而出,四人立刻感到巨大的恐惧从天而降,他四人就像掉进了万年寒潭一样,从头凉到脚,寒毛倒竖,浑身颤抖,哪里还敢笑一声?

    正这时,马走日马总督和谢立亭谢将军前后走上木台。

    北郭铁男立刻散去无边无尽的劲气,阴沉着脸看向一旁。

    花独秀松了口气。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北郭铁男的实力所有人都是心知肚明的,他要是发起飙来,后果不堪设想。

    马总督假装没看到刚才一幕,笑呵呵道:

    “几位少侠,让你们久等了啊。”

    除了花独秀外,几乎所有人都在心里暗骂:等的实在是太久了!

    你再不来让花独秀再说几句,这里真的要出大事了!

    快赶紧进行授职典礼吧!

    受不鸟了!

第二四七章 授予荣誉!花少爷喜提帝国官职

    马总督上下打量花独秀,笑问:“你就是花独秀花少侠?”

    花独秀说:“总督大人好。没错,我就是花独秀,一枝独秀的独,一枝独秀的秀。”

    马总督问:“花少侠,你身体如何了?上午的庆典非常隆重,你没来参加啊?”

    花独秀“非常努力”的欠了欠身子,说道:

    “多谢总督大人关心。我听大夫说,如果不想死就老实躺着,我好怕啊,我是个怕死的人,所以这么多天就一直在床上躺着,连庆典都错过了。”

    “这不是下午要授职了么,那么大的荣耀,哪怕是现在就死在这里,哪怕是爬,我也得爬来啊!”

    说着,花独秀装模作样的在担架上爬了爬,可惜他伤的太重,根本爬不起来。

    非但爬不起来,他还一阵剧烈咳嗽,几乎要把肺给咳出来那种。

    看花独秀脸色苍白,身形枯槁,马总督还真担心他有个万一。

    “好了好了,花少侠,你不用起身了,你就躺在担架上吧。”

    花独秀说:“那多不好意思?大家都站着,怎能就我躺着?”

    马总督道:“没关系,你是第一名,今天你面子最大。”

    花独秀问:“我最大?那皇子殿下来时,我跟他谁大?我起不起身?”

    马总督眼皮一跳。

    好你个花独秀,我让你几句你还来劲了?

    马总督皱眉道:“那你起得来么?”

    花独秀又挣扎几下,苦着脸说:“真起不来。”

    马总督说:“那你就躺着接受殿下的恩裳吧。”

    花独秀叹口气:“只好如此了。”

    若不是花独秀跟总督府做了个交易,一口气免掉百万两应付巨款,马总督才不会这么好声好气的跟他说话。

    这几个年轻人,充其量就是所在门派的优秀门徒而已,哪怕是他们的掌门在此,马总督在地位和实力上也完全不虚,说话也不用这么客气。

    马总督摆摆手,谢立亭谢将军立刻大声宣布,第十二届漠北青年武道大会授职仪式,现在开始!

    首先,当然是马总督发表热情洋溢的讲话。

    他先是感慨了武道大会悠久的历史,卓越的贡献,又赞扬了年轻武者们的拼搏向上,实力不凡。

    然后话锋一转,他大谈漠北界和谐与稳定的大局,并许下深切的盼望,希望武者与官府能够?哿ν?模?餐?盐涞来蠡岬挠帕即?澈涂晒缶?翊?邢氯ァ?/p>

    最后他谈到,思想的阵地我们不去占领,别有用心的人就会去占领。他号召漠北武者秉承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理念,跟反动势力坚决划清界限。

    这些话,上午的庆典已经说过一遍,这次再说听众们各自窃窃私语,听得非常不认真。

    花独秀却听得无比认真。

    通过马总督的讲话,花独秀判断官府是想维持住与漠北武道的关系,至少短期内没有大动干戈的意思。

    而且官府不日就会对祖妙界铁王庙动手,甚至铁王庙此次假借金刚门的名号参加武道大会,庆典后官府很可能会在沙之城大开杀戒。

    到时,漠北武道应该也不会过多干涉。

    毕竟马总督已经说得足够明白了。

    所谓井水不犯河水,官府依旧不限制漠北武林的发展和超然地位,但在场的武者也不要喊着什么维护武林同道的口号,替这些邪/教分子撑腰说话。

    花独秀从马总督的话里听出来,他很有自信,有种胜券在握的感觉。

    想必之前的扩大会议上他已经跟漠北各大巨头达成了协议。

    花独秀暗道,铁王庙到底做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不知道,但小黑蛋这人还是不错的。

    至少他不是个搞阴谋诡计的人,还算坦荡。

    如果他死在这里,那着实有点可惜。

    不过以他的本事,以铁王庙的实力和此刻处变不惊的态度,从沙之城脱身逃离应该问题不大吧?

    谁能临死还这么淡定?还来敌人阵营里拿个荣誉再死?

    肯定有套路。

    讲完话,马总督宣布,请帝国皇子殿下上台,为本届大会的冠军,纪宗花独秀选手颁发荣誉勋章,并赐予官职。

    花少爷的高光时刻终于来了!

    连他自己都有点激动,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跟如此大人物打交道,毕竟人家是千年皇族,能不激动么?

    帝国皇子身穿华贵蟒袍,在几个大内高手的跟随下缓步踏上高台,来到花独秀面前。

    大内高手把殿下与其他人隔开,尤其防备着北郭铁男。

    所有人同时单膝跪倒,向皇子殿下行礼。

    皇子手臂微抬,众人起身。

    别看漠北这些武者一个个牛气冲天,在帝国皇族面前,该有的礼数他们一点不敢少。

    也不能少。

    毕竟,这天下是人家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嘛。

    花独秀笑嘻嘻的看着面前的帝国皇子。

    这位皇子长的十分富态,跟沈利嘉有点像,也是胖乎乎的。

    只是他脸上完全没有沈利嘉那股桀骜和顽劣气息,相反,他的一举一动都非常的沉稳有力,丝毫不显轻浮。

    花独秀就那么躺在担架上,躺等皇子跟他说话。

    他不紧张,抬着他的四个大汉却紧张死了。

    他们抬着担架,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满脸惶恐,唯恐惹了皇子殿下震怒。

    来之前沈利嘉专门交代,不管遇到谁,不管什么情况,绝对不能把担架放下,不能让花公子躺在地上。

    那样就太掉价了。

    花少爷怎么能躺地上呢,那岂不是要矮人一等?

    要不是沈利嘉砸出重金,给了他们一个无法拒绝的报酬,这四位老兄绝对不敢接下这活儿。

    他们是当地镖行的镖师,手里力气不缺,抬个担架妥妥的,但面对一界总督,面对帝国皇子,他们却一点胆气都没有。

    这会儿简直怕得要死,腿肚子隐隐都在打颤,但好歹忍住了没有下跪。

    皇子笑道:“花少侠,恭喜你啊。”

    花独秀一脸灿烂:“殿下,同喜同喜啊。”

    皇子上下打量花独秀,问:“你的伤还没好吗?”

    花独秀也上下打量皇子,说:“本来还没好,不过有殿下的亲切关怀,让我如沐春风,立刻就好了大半,要不我袭来走两步给你瞧瞧?”

    皇子道:“你身体有恙,便老实躺着吧。”

    皇子又转头依次向高王人,鲍一豹表示祝贺,唯独没有搭理北郭铁男。

    北郭铁男既不生气,也不惶恐,干脆板板整整站在那里。

    一个大内侍卫拿着一块令牌交到皇子手中,皇子对花独秀说:

    “本宫现在宣布,花独秀为本届武道大会冠军得主。这块令牌你拿着,本宫封你为典仪骑都尉,希望你能为国为民多多出力,不枉本宫翘首?踵之意。”

    皇子每说一句,大内侍卫朗声重复一句。

    这人内力异常浑厚,他面朝全场喊话,虽然没有刻意大声,但音波广为传荡,偌大的比武场数万人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到这时,花独秀应该单膝跪倒,双手接过这面令牌,叩谢皇子天恩。

    花独秀接倒是接了,但他还是那副病恹恹的模样,没有起身。

    花独秀正反看了看手中令牌,奇道:“‘典仪骑都尉’?这是什么官,很大吗?需要我带兵打仗吗?”

    皇子笑道:“这是个名誉官职,并非实职。你若想从军为帝国效力,我可以安排。”

    当然,这些对话大内侍卫自然不会对外广播。

    他在等,等花独秀谢恩呢,谢恩的话他会稍稍加工,广播于众。

    但花独秀没顾上谢恩,他继续问:

    “名誉官职啊?既然是虚职,那给我安排个好听的职务呗?这个太拗口了。”

    马总督在一边真是心急如焚。

    花公子,你说话能不能看看场合,能不能看看人啊?

    你就赶紧谢恩吧,没看见你后面那几位羡慕的眼神么,你还管他什么坳不拗口?

    花独秀背对鲍一豹等人,自然看不到他们的眼神。其实他背后三人也就鲍一豹眼神有些热切,北郭铁男和高王人都没什么感觉。

    花独秀笑道:“殿下,我这个要求算过分吗?”

    皇子大概也没料到花独秀会提这种问题。

    不过以他涵养,自然不会在这种小事上动怒。

    “拗口吗?嗯……那‘太仆寺马厂协领’怎么样?”

    花独秀说:“名字有点长啊?我一介武夫,记性不好,这么长的官职我记不住啊?”

    皇子尴尬道:“太长了?马总督,还有什么合适的武职么?你说给花少侠听。”

    马总督上前道:“禀殿下,类似级别武职还有‘宣抚使司同知’。花独秀,你可愿意?”

    花独秀说:“还是有点长。”

    马总督快要跳起来了,额头都渗出了冷汗,眼神跟刀子一样简直能杀人。

    看皇子没有特别反应,马总督只好强忍耐心,问道:

    “那‘安抚使司佥事’如何?”

    花独秀说:“总督大人,您不识数吗?刚才那个什么同知是六个字,这个什么佥事也是六个字,并没有减少啊?”

    马总督目瞪口呆。

    我的天,天底下还有如此胆大妄为,不知好歹的人吗?

    是我提不动刀了,还是你们这些年轻人太飘了?

    哪怕皇子就在一旁站在,马总督也掩饰不住满心的不耐,重重哼道:

    “既然你这么喜欢字数少的,那就当个‘殿将’吧!”

    花独秀喜道:“好,好!这个名字好!‘殿将’,我喜欢,就它了!”

    皇子跟马总督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此子,真的是太奇葩了。

    皇子说:“花独秀忠君体国,深明大义,本宫封花独秀‘殿将’之职,希望你未来能再接再厉,为帝国护得一方百姓安宁。”

    大内侍卫赶紧把皇子的话广播出去。

    全场观众听到后满脸疑惑。

    咦,刚才不是封花独秀“典仪骑都尉”官职吗?

    怎么又换了?

    等等,“殿将”是什么鬼?

    怎么还护得一方百姓安宁,难道这次武道大会的第一名不再是授予虚职,而是要授实职了吗?

    花独秀……真的要当官了?

    真的吗?

    当然不是真的。

    花少爷才懒得当官,他要是个官迷,当初在困魔谷时就被彭总督安排从军了。

    马总督看花独秀只顾自己高兴,连谢恩都忘了,赶紧提醒:

    “花独秀,还不快谢殿下恩典?”

    花独秀配合道:“草民多谢殿下恩典!祝殿下万寿无疆,祝帝国繁荣昌盛!”

    马总督赶紧提醒:“花独秀,你现在不是‘草民’,你是帝国在编武官了!”

    花独秀大喊:“臣多谢殿下恩典!祝殿下万寿无疆,祝帝国繁荣昌盛!”

    一旁大内侍卫也不管花独秀的谢辞恰不恰当,合不合适,立刻大声广播了出去。

    艾玛,这个花独秀可真不让人省心。

    快结束了吧,我是不伺候了。

    大内侍卫刚广播完,忽然,比武场外成片成片的飞起了无数只鸽子!

    数量数不胜数,遮天蔽日,怕不是有上万只之多。

    大场面,绝对的大场面啊。

    全场观众一阵惊叹,这要说是天降异象吧肯定也不是,只能说花独秀这小子太会玩了。

    玩出了新花样,玩出了新境界,玩出了大手笔。

    最激动的莫过于他的应援姐妹团,简直是疯了一样大声尖叫,那叫一个兴奋啊。

    花独秀微微惊愕,我去,嘉嘉这么能干啊?

    我就说买几十笼鸽子,等我“谢恩”时放出来,这哪里是几十笼,这是几百上千笼啊。

    倒也不怪沈利嘉。

    沙之城是漠北首府,是军事重镇,除了官府有需要,很多商人,门派武者也都有飞鸽传信的需要,沙之城有很多专门饲养信鸽的手艺人以此为生,信鸽数量非常之多。

    加之沈利嘉一贯的大手笔,既然要放鸽子,那肯定要多放啊,放个三五百只的有什么气势?

    而且鸽子不像喜鹊,麻雀之类,放飞了就飞了,鸽子是认家的,放飞了它们在天空成群结队飞上一阵肯定还会回到养鸽人手里,没什么损失。

    所以沈利嘉并没有花太多钱,养鸽人就把他们几乎所有鸽子都借给沈公子用了。

    皇子惊愕道:“花独秀,这,这是你搞的么?”

    花独秀笑道:“殿下,你授予我如此荣誉,我无法起身感谢,便请人放几只和平鸽,祈祝帝国太平吧。”

    皇子点点头:“你有心了。”

    给花独秀授职后就没他什么事了,后面,马总督还要代表帝国向另外三位选手授职。

    皇子说完话就要转身离开,花独秀又喊道:

    “殿下,殿下!”

    皇子回头,问:“花将军,你还有什么事么?”

    马总督恶狠狠瞪了花独秀一眼,意思是,你快闭嘴吧!怎么就你话多,就你事多!

    就你花样多!

    花独秀没注意马总督的眼神,他问道:

    “我是不是该发表几句获奖感言?”

    皇子一愣:“你……你要发表感言?”

    花独秀说:“是啊,如此庄重的场合,如此荣耀的时刻,我真的是心潮澎湃,激动不已,心里有一万句感谢的话要说,不让我说几句那简直是要憋死个人。”

    “所以,我能发表感言吗?”

    皇子再次跟马总督面面相觑。

    老辣如马总督甚至都没了主意。

    不让他说吧,人家话都到这个份上了,还是当着皇子殿下的面,拒绝他似乎有点不近人情。

    可让他说吧,历届武道大会也没有发表获奖感言这个环节啊?

    皇子道:“行,那你说吧。”

第二四八章 花公子获奖感言:纪宗万岁!

    花独秀既然说要发表获奖感言,皇子殿下便不好立刻离开了。

    他只好站在一侧,等花独秀说话。

    花独秀问先前负责广播的大内侍卫:“老哥,还是你来替我广播么?”

    那侍卫翻翻白眼,有心拒绝,可是皇子殿下不发话,他哪里敢拒绝?

    虽然他内心是非常拒绝的,谁知道这人会说出什么奇葩的话来,到时候我说还是不说?

    皇子道:“你给他广播。”

    侍卫躬身道:“是。”

    花独秀颤颤巍巍从担架上坐直身子,看表情他非常激动。

    马总督眼睛一亮:呀喝,你能坐起来啊?

    刚才殿下给你授职,给你令牌时,你怎么躺的跟个大爷似的,不坐起来?

    花独秀清清嗓子,刚要说话,忽然,天空一阵异物稀稀落落的砸下。

    花独秀眼睛看的真切,那是漫天飞舞的信鸽拉下的粑粑。

    鸽子这种鸟类,为了减轻飞行时的重量,它们的直肠已经进化的非常短小,几乎是小肠后面就连着菊花。

    但凡消化完毕,扑棱棱屎尿齐飞就会拉下来,攒不住货。

    上万只信鸽从天空飞过,难免会有几百上千只恰好肚子不舒服,或者一飞起来正好消化了食儿,不小心就卸了货。

    花独秀大喊一声:“给我撑伞!”

    身后的两个铁塔般的大汉赶紧撑开雨伞,替花少爷挡住了这阵生化攻击。

    因为天色阴沉,随时都可能要下雨,大内侍卫也早就备好折扇。

    于是,皇子殿下和花独秀成了在场仅有的两位没被鸽粪袭击到的幸运儿,其余人多少都被鸽粪砸中,狼狈不堪。

    花独秀哈哈笑道:“殿下,数风流人物,还看咱俩啊。”

    皇子苦笑道:“你这个人害人不浅,大家都要骂死你了。”

    花独秀说:“意外,意外,我也没料到会这样。”

    皇子说的不错,这一轮鸽粪袭击虽然范围不是很大,但中招的人很多,比武场最中央这一块很多人都被鸟粪砸中,气的众人大骂不止。

    花独秀说:“这位大哥,咱们开始?”

    那侍卫刚把头上和肩上的鸟粪清理掉,没好气道:

    “那你说吧!”

    花独秀严肃起来,认真道:“现在,我花独秀发表获奖感言!”

    大内侍卫立刻以雄浑内力把这句话喊了出去。

    全场的嘈杂声立刻停止。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比武场中央的高台。

    花独秀要发表什么?

    获奖感言?

    什么鬼?

    武道大会的授职典礼什么时候又多了这么个环节?

    难道是皇子殿下的恩典?

    让花独秀捧捧皇子的臭脚吗?

    纪宗所在区域,紫帽老者皱眉说:“念泽,你跟秀儿一起来的,他有说要发表什么获奖感言么?”

    纪念泽摇头:“没有啊!”

    紫帽老者陷入沉思,难道秀儿是临场有感而发?

    还是皇子殿下故意让花独秀说几句,感谢一下帝国的支持,吹捧一下皇子的恩赏?

    秀儿,这种场合你可千万不要胡说八道啊,你代表的可是咱们纪宗的脸面啊。

    连刚才尖叫连连的应援姐妹团也安静下来,全场五万多人的眼睛悉数看向高台。

    皇子和马总督也紧紧盯着花独秀,马总督真是操碎了心,唯恐花独秀说出什么出格的话来,让大家都下不了台。

    花独秀说:“首先,感谢各位不远百里、千里甚至万里赶到沙之城,来参加我的授职典礼!”

    大内侍卫脸好黑,转头看了皇子一眼,皇子一脸无语的点点头。

    大内侍卫只好如实把这句广播出去。

    他广播完,全场立刻响起一片嘘声。

    拜托,我们不远几百里,上千里赶到沙之城,是来看你的授职典礼的么?

    你这么一说搞的你跟多大的咖位一样,要点脸行吗?

    嘿,还别说,花少爷还真的是主角,是大咖,谁让他是本届武道大会第一名呢?

    花独秀继续说:“各位乡亲,各位老板,各位同行,你们……辛苦了!”

    大内侍卫觉得这句话有点俗气,又用眼神征求了皇子的意见。

    皇子还是无奈的点头。

    于是,大内侍卫如实喊了出去。

    全场又是一阵嘘声,只是这嘘声比刚才小了很多。

    毕竟花少爷是在慰问大伙,这句话俗气了点,但没毛病。

    花少爷继续说:“我要感谢你们,是你们不辞辛劳的赶来这里观看比赛,才让我有百倍的信心,能超常的发挥,才拿到第一名的好成绩!”

    这次无人吁声了。

    获奖感言嘛,肯定是谢谢这个,谢谢那个,没毛病。

    花独秀继续说:“我尤其要感谢我的应援姐妹团,你们是最棒的!”

    大内侍卫黑着脸广播完,上千名**姑娘们立刻沸腾了,一起大喊:

    “花公子我爱你……!”

    “花公子我爱你……!”

    “吁……!”

    最后的吁声,是全场老爷们酸溜溜的反馈。

    花独秀大声喊:“姐妹们,我也爱你们……!”

    大内侍卫脸红了。

    黑里透着红,红里透着黑,这句话,你让他怎么广播?

    他是严肃的大内侍卫啊,要面子的人啊?

    看大内侍卫没反应,花独秀急道:“大哥,你抓紧啊,我的粉丝们等着我的反馈呢。”

    皇子轻咳一声,道:“如实广播吧。”

    大内侍卫只好深吸一口气,瞪着眼大喊道:

    “姐妹们,我也爱你们……!”

    哗……!

    几千名年轻姑娘沸腾了,爆炸了,激动的要上天了。

    “花公子……!花公子……!花公子……!”

    ……

    哪怕只有寥寥几千人,还是没什么内力的普通女眷,但她们一起喊出来,那声势真的是惊人的。

    全场两万多老爷们都傻眼了。

    这个花独秀也太厉害了吧?

    这就把全场气氛点燃了啊?

    不对,应该是说,就这么两三千个姑娘就把气氛点燃了?

    可惜,她们只点燃了自己,男同胞们没有一个跟着喊的。

    太羞耻了,哪个男的疯了才会跟着一起喊。

    马总督咬牙说:“花独秀,你直说重点!快点说完我还要给其他人授职!”

    花独秀一愣,回头看了看满脸尴尬的鲍一豹三人,歉意道:“哦对对,你瞧我这脑子,我把你们几个给忘了!”

    “我马上说完哈!”

    花独秀轻轻嗓子,说:“我亲爱的姐妹们,请静一静!”

    大内侍卫就等这句呢,也不管羞不羞耻立刻以恢弘内力喊了出去,声浪之大立刻压制住响彻全场的呼喊声。

    姐妹团的姑娘们立刻安静下来。

    花独秀说:“其实说了这么多,我最想感谢的,还是我的师傅,紫爷爷纪撷岱。”

    大内侍卫如实广播。

    紫帽老者闻声莫名脸色一红,他真没想到花独秀会大庭广众之下点自己的名字。

    周围无数人都朝纪宗这边看了过来,都在看那个带着紫色帽子的老者。

    花独秀说:“正是由于您的慧眼识珠,伯乐之能,才让我在一年的时间里获得非凡的提升。”

    “也因为您的安排,我在纪宗度过了一年的美好时光,结识了很多的好朋友。”

    “紫爷爷,谢谢您!”

    话音一落,全场忽然一齐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全场五万观众自发的为花独秀鼓掌。

    没错,这才叫获奖感言。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对帝国和高官虚伪的奉承,有的,只是内心真情实感的流露。

    漠北武者是一群简单又纯粹的武人,信奉侠义和江湖道义,最看不起的就是卖门求荣,就欣赏的就是尊师重道。

    花独秀的感恩之词勾起了他们内心的赞叹。

    获奖感言,就该如此来说。

    紫帽老者眼含热泪,欣慰之情溢于言表,哪怕他性格再怎么强势,怎么孤傲,此刻也不免被气氛感怀,不胜唏嘘。

    秀儿真是个好孩子,不枉我寄予厚望,悉心栽培。

    有此佳徒,老夫甚慰啊。

    掌声经久不息,花独秀说:“大家请听我继续说。”

    掌声消散下来,花独秀认真道:

    “闭门造车,难登武学更高殿堂。虽然我已获得本届大会的冠军,但天下之大,不知道还藏着多少顶尖高手,我绝对不会自满自足,停步不前。”

    “所以,武道大会后我会到各处走走,看看,磨砺一下我自己。如果有哪些人不服,或者对我个人有什么意见,欢迎来找我挑战,但请不要在我离开后滋扰纪宗各位师长。”

    花独秀这话是说给那些对他有想法之人听的。

    比如,粘杆司,豹王门,铁王庙等等。

    有什么冲着我来,别找纪宗的麻烦,我走了,我跟纪宗就算是一个暂时的切割。

    花独秀接着说:“当然,有人对我不满,也有很多人对我心存善意。我在漠北界结交了很多好朋友,他们的善良和坚毅品格让我十分欣赏。”

    “我不点名了,但你们肯定知道我说的就是你。没错,我就是在说你,我的朋友!”

    话音一落,比武场各个角落很多人的脸上都带着欣喜和满足的表情。

    比如,云中水,路子野等人。

    这些人确实是花独秀的朋友,但还有些面带微笑的人并不是,他们只是自以为跟花少爷有点交集,花少爷就在不点名的夸他们。

    这些人就不多说了。

    马总督小声道:“喂,花独秀,你赶快啊。”

    花独秀说:“这就结束了,马上哈!”

    他问大内侍卫道:“老哥,老哥,你音律如何?乐感强不强?”

    大内侍卫懵圈了:“音律?乐感?”

    花独秀说:“对啊,我看你嗓音洪亮,富有磁性,想必唱歌也是一把好手?”

    大内侍卫犹豫道:“还……还行吧。不过你问这个干嘛?”

    花独秀说:“那你好好听,我要唱歌了!我唱一句,你唱一句,拜托了。”

    大内侍卫,马总督,皇子,鲍一豹等人:“……”

    全都懵圈了。

第二四九章 最美不过下雨天

    花独秀问:“有问题吗?”

    大内侍卫:“没,没问题,我……我尽量!”

    花独秀清清嗓子道:“最后,我想以一首我太爷爷写的歌作为本次感言的收尾,请大家欣赏蜗牛。”

    大内侍卫就跟打哈欠却吸进了苍蝇一样难受,咬牙把这句话广播出去。

    全场五万观众立刻又安静下来。

    我的天,唱歌?

    今年的武道大会到底是怎么了,花样百出啊?

    花少爷,都说你剑法如仙,没想到你做人也跟神仙一样,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啊?

    一听花少爷要唱歌,有那么一群人立刻来精神了。

    没错,正是花少爷的应援姐妹团。

    她们,又被点燃了。

    花独秀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在两个铁塔大汉的扶持下“费劲吧啦”的从担架上滑了下来。

    两个大汉跟揪着小鸡仔一样左右扶住花独秀,花独秀深吸一口气,开始唱道:

    “该不该搁下重重的壳,

    寻找到底哪里有蓝天。

    随着轻轻的风轻轻地飘,

    历经的伤都不感觉疼……”

    花独秀唱的声音很小,但很投入,很动听,他开口的瞬间,侍卫大哥惊住了,皇子殿下惊住了,花独秀身边所有人都惊住了。

    然后,开始广播。

    不得不说,侍卫大哥的嗓音确实很棒,比之花独秀要强了好几倍。

    花独秀唱出的歌调,通过侍卫的嘴悠扬的飘荡出去,响彻全场。

    所有人都安静的听着,包括三千姐妹团,在听到歌声响起的瞬间,他们立刻安静下来,仔细的听,仔细的记。

    开玩笑,这可是花公子太爷爷的歌啊,那就等于是花公子的歌,当然要好好记下来!

    毫不夸张的讲,这首歌写的实在是太棒了,非常的励志。

    它鼓励所有人不要轻言放弃,哪怕是像蜗牛爬行一样缓慢,也应该努力向上,争取拥有属于自己的天空。

    很多时候,我们徘徊在机遇或者成功的门口,没有勇气敲门。

    甚至敲了门,也不见得这门就会开。

    但既然我们站到了门口,我们就该突破心障,就该勇敢的举起手来,勇敢的敲门,勇敢的走进去!

    或许,房间内有一片温馨在等着你。

    武者,甚至是普通人,最期盼的精神是什么?

    是自强不息,是永不放弃,是希望,是追逐希望!

    是勇敢的追逐自己想要的生活,就是这首歌唱出的境界啊。

    这首歌,引起了全场观众强烈的共鸣。

    “任风吹干流过的泪和汗,

    总有一天我有属于,

    我的天……!”

    歌声一落,全场呼喊声,鼓掌声如雷鸣一样响彻天地。

    气氛,完全点燃了。

    自今日起,花独秀这首歌毕定会像他“剑仙”雅号一样广为传诵,非但是沙之城,整个漠北界都会传诵这首歌。

    成为经典。

    花独秀不知何时爬到了两个铁塔大汉的肩膀上,一边屁股坐着一个人的肩膀,两个大汉正激动的紧紧扶着他。

    喂喂喂,说好的重伤濒死呢?

    你哪来的精神,你怎么爬上去的?

    这两个大汉这么高,你不怕掉下来摔死你吗?

    花独秀纵声大喊:“皇子殿下万岁!武道万岁!纪宗万岁!”

    他这么一喊,大内侍卫不敢喊了。

    为什么?

    因为大君主才是万岁,皇子殿下连太子都不是,怎么喊万岁?

    但不喊又不行,气氛到了啊?

    不喊,连侍卫大哥自己都觉得很深难受,就像粑粑到了菊花口,却要生憋回去,难受不难受?

    四个抬担架,两个扛花独秀的铁塔大汉全都看着他,眼中难掩期盼和激动神色。

    大兄弟,你喊,你快喊啊!

    我们都等着呢!

    都等着跟你一起喊呢!

    侍卫大哥灵机一动,鼓起勇气大喊道:

    “皇子殿下千岁!武道万岁!纪宗……万岁!”

    不明真相的观众,三千姐妹团,纪宗所有武者一同大喊:

    “皇子殿下千岁!武道万岁!纪宗万岁!”

    花独秀又喊:“万岁……!”

    侍卫大哥大喊:“万岁……!”

    全场观众大喊:“万岁……!”

    这次真的是全场一起喊了。

    刚才花独秀有夹带私货的嫌疑,皇子殿下千岁,没毛病,武道万岁,更没毛病,可纪宗万岁是什么鬼?

    武者的门户之见是很大的,别派武者绝对不会跟着他瞎喊什么“纪宗万岁”。

    但后面再喊万岁,所有人都跟着一起喊了。

    因为只喊万岁俩字,大家心里都在想,我喊的是武道万岁,喊的没毛病,就该这么喊!

    花独秀继续镇臂高呼:“万岁……!”

    侍卫大哥带着全场观众继续高呼:“万岁……!”

    倒不是花少爷不嫌累,非要喊个没完,实在是他交代沈利嘉的事还没发生,他不得不咬牙继续喊下去。

    不对啊,嘉嘉办事挺靠谱的啊?

    你瞧瞧,这几个铁塔大汉找的多好,多有气势,那漫天的鸽子又放的多和时宜?

    嘉嘉办事,花少爷放心!

    可是喊了半天万岁,现场气氛是越来越浓烈,但沈利嘉那边却一点动静没有。

    没错,花少爷喊累了,咬着牙继续喊,但其他人可不这样。

    无论是侍卫大哥,还是全场观众,他们全都被这股热烈气氛感染,高呼不止,而且越喊越激动,越忘我,哪怕花少爷不领头他们也会喊下去。

    忽然,比武场外雷声轰鸣,无数道烟火冲天而起,在阴云笼罩的天空猛烈绽放!

    “轰……啪啪啪啪……!”

    “轰……霹雳啪啪……!”

    比武场外整整一圈,一粒粒金砂喷射而出,在空中傲然绽放。

    这烟火漂亮极了,赤黄绿青蓝紫,样样俱全。

    红的象征着喜庆,蓝的象征着智慧,绿的象征着生机,黄的象征着温暖,紫的象征着浪漫。

    五颜六色,叫人陶醉,使人迷恋。

    它时而像仙女撒花,时而像火焰争锋,时而像彩蝶飞舞,时而像含苞欲放。

    如此之美,让全场处于极度亢奋的观众们突然惊住,然后又爆发出更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在这全场的欢呼声中,大概只有一个人还能保持镇定。

    这个人,不是鲍一豹,不是北郭铁男,也不是粘杆司那几个首领。

    而是纪念泽。

    她惊呆了。

    花独秀竟然把庄重严肃的武道大会变成了欢乐,疯狂,盛大的海洋,他真的是神吗?

    这还是我认识的小花吗?

    哪怕是比花独秀更靠谱一百倍,能力更强一百倍的人,面对如此场面,身边又站着帝国皇子和一界总督,怕是也不敢如此张扬?

    纪念泽暗道,到底哪一个花独秀才是真实的花独秀?

    又或者,看似顽劣不恭的那个少年,他的心胸真的就是如此之大?

    他……他是我的未婚夫!

    我现在看他却像是在仰望星空,我还能跟他走到一起吗?

    纪念泽迷离了。

    一声闷雷。

    不知道是黑云酝酿到极限,还是数不清的烟火导致了黑云的变化,天空阵阵雷鸣,远方有闪电流转,似乎要下雨了。

    花独秀欣慰了。

    他拍拍铁塔大汉的胳膊,说道:“老哥,放我下来吧。”

    铁塔大汉对花独秀的崇敬之情溢于言表,他们十分小心的扶着花独秀从肩膀上下来,然后……花少爷重新躺到了担架上。

    帝国皇子不敢置信道:“花,花少侠,这也是你的杰作么?”

    花独秀笑道:“殿下,这个收尾,你喜欢么?”

    皇子笑了,说:“喜欢。你这个人很有趣,我记下你了。将来有空,到奇界大皇宫找我玩啊。”

    花独秀点头:“好啊,我这人没见过什么世面,哪天去帝都找你玩,再看看大君主陛下,开开眼界嘛。”

    皇子:“……”

    马总督轻咳一声说:“花独秀,你这是想开多大的眼界啊?大君主陛下岂是你想拜见就能拜见的?唉,你气氛搞这么热烈,他们三个我还怎么授职?唉,愁人。”

    皇子想了想,说:“花独秀,你很不一般,我想单独再授予你一个荣誉,封你为‘漠北界十大杰出青年’之首,如何?”

    花独秀一愣:“十大杰出青年?之首?那其余九个是谁?”

    皇子笑道:“还没选,我只是被你震撼到了,心血来潮而已。”

    花独秀高兴道:“行!那这个荣誉我收下了!”

    周围人全都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皇子和花独秀,就好像花独秀是个有极大传染性的逗比病人一样,他身边的皇子殿下已经被他传染了。

    马总督向皇子躬身道:“殿下,您请先回去休息,后面的环节让臣来主持吧。”

    皇子道:“好,有劳马先生。”

    皇子在侍卫们的护卫下离开高台,花独秀也被铁塔大汉们抬着离开。

    至于后面马总督怎么给其他三人授职,鲍一豹等三人尴不尴尬,花少爷就不得而知了。

    他下了高台后立刻离开比武场,仍旧以半死不活,重伤濒死的状态躺在担架上被抬回客栈。

    与此同时,沈利嘉已经通知紫帽老者和纪念泽,让他俩立刻返回客栈,花少爷有话要说。

    花少爷刚进客栈,大雨倾盆而下,这场酝酿许久的暴雨终于来了。

    花独秀感慨:“这是老天爷在留我吗?不让我走?”

    他摇头叹息,遣走了铁塔大汉们,花独秀自顾自上楼收拾行装。

    不多时,紫帽老者,纪念泽和沈利嘉三人跑了回来。

    他们三个全淋湿了。

    花独秀心疼道:“你们就不会打个伞吗?淋感冒了怎么办?”

    沈利嘉委屈道:“姐夫,我们是快到客栈时才下的雨,眼看就到了,谁还有功夫去买伞啊?”

    花独秀叹气道:“好吧,快擦擦。”

    紫帽老者说:“秀儿,你急着把我们叫来是有什么要紧事么?”

    花独秀点头:“爷爷,我想正式向您告别。”

    紫帽老者叹口气,说:“这一天终于要来了么?”

    “秀儿,以你的天资,只需留在纪宗十年,不,只需五年,甚至更短,我就可以把你培养成天下顶尖的高手,甚至我这顶帽子你也可以继承。”

    花独秀说:“对三十岁以后的人来说,十年八年不过是指缝间的事,弹指而过。但对年轻人来言,三年五年就可以是一生一世。”

    紫帽老者神色有些颓丧,他何尝不知道花独秀的性格,花独秀早就说过,他的理想是走遍天下九界,看遍纷繁世事,绝对不愿被栓在一个地方。

    没有什么能困住一个向往自由的心。

    老者说:“你想好了?”

    花独秀说:“想好了。紫爷爷,我走后豹王门或许会来找纪宗麻烦,您只需推脱说一切都是我自己肆意胡为,纪宗一概不知便可。”

    “虽然我走了,但纪宗永远是我的家,您永远是我的恩师。合适的时候我会回来看您的,如果您有什么事,纪宗有什么事,只需往困魔谷发一封消息,我立刻就会赶来。”

    老者点头:“我知道。秀儿,此去不知何时再见面,你一切小心,切莫招惹你搞不定的对头。”

    “这个世界大着呢,藏龙卧虎,不知道有多少隐姓埋名的高人。你切莫以为拿了个武道大会的第一名就怎样怎样,留的小命在,你才有机会在未来攀登武道巅峰。”

    花独秀皱眉道:“爷爷,你好能絮叨啊,说完了没有?”

    紫帽老者尴尬道:“我这不是不放心你么。”

    花独秀说:“我都这么大个人了,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说完您老快回去换衣服吧,都把我地板弄湿了。”

    “我还有些话要跟念泽说,让我俩独处一会儿哦?”

    紫帽老者笑道:“好,好,你俩说,你俩说。”

    紫帽老者拉着沈利嘉就往外走,沈利嘉不高兴了:

    “哎哎,老爷子,你拉我做什么,我得留下当见证人啊。”

    紫帽说:“你见证个屁,快跟我走,咱爷俩换衣服去!”

    沈利嘉:“我不走我不走啊,我得看着点我姐夫,不能让他犯错误啊……”

    沈利嘉哪里是紫帽老者的对手,老者直接捏住他手腕气门,硬把他拖走了。

    花独秀和纪念泽相视而笑。

    花独秀起身来到窗前,把窗子打开一半。

    外面的暴雨下的正猛,劲风吹动雨水洒进屋里,崩了花独秀一身。

    花独秀回头道:“念泽丫头,来,陪哥哥看看雨。我来漠北一年了,这么大的雨还是头一次见呢。”

    纪念泽走到窗前,跟花独秀并排而站。

    风大,雨大,二人渐渐湿身。

    但谁也没退开,谁也没说话。

    好凉啊,这雨。

    外面的雨像是钢豆子一样撒下来,砸的窗子咚咚作响,从窗子朝外看去,雨幕如烟,外面的世界朦朦胧胧,像是一幅水墨画。

    花独秀忽然轻轻唱道:“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曾与你躲过雨的屋檐……”

    纪念泽一惊,小声道:“这歌好美啊,也是你太爷爷写的么?”

    花独秀笑道:“没错。怎么,开始崇拜我太爷爷了?”

    纪念泽说:“你在比武场上唱的那首《蜗牛》,好美的曲子,词也很好,很有意境。”

    花独秀说:“那首歌是唱给所有观众听的,但这首,我只唱给你一个人听。”

    纪念泽的心要融化了。

    这个该死的花独秀,他总是突如其来的让人心乱如麻,让人小鹿乱跳,真烦人。

    花独秀又轻轻哼唱了几句:“你说把爱渐渐放下会走更远,

    又何必去改变已错过的时间?

    你用你的指尖,阻止我说再见,

    想像你在身边,在完全失去之前……”

    窗外暴雨如注,窗内雨水狠狠打湿了两个人的脸庞。

    纪念泽忽然掩面大哭,猛的扑在花独秀怀里,哭的浑身都在剧烈抖动,难以自已。

    她积攒了多少天的情愫再也无法控制,感觉自己的心真的彻底融化掉了,无论花独秀此刻再怎么掉链子破坏气氛,甚至是说出什么决绝的话来,她都无法再让自己的心冷冻起来。

    我就是一个无助的女孩,就是一个需要拥抱,需要呵护的女孩,我的一切坚强外表都是假的,在这场雨面前,在你的歌声面前,我所有的伪装都不堪一击,就让我哭出来,让我大声哭出来吧!

    听听我内心渴望的声音吧!

    纪念泽越哭越难过,越难过越哭,整个人都哭软了。

    若不是花独秀拼命托住她,纪念泽怕是要坐倒在地上。

    花独秀安慰道:“念泽,念泽,好了不哭了,再哭我真就走不了了,我的心都被你哭化了。”

    纪念泽哭的更猛了,简直是嚎啕大哭,气都要喘不上来。

    只是她的脸狠狠埋在花独秀怀里,双手死死的抓着花独秀胳膊上的衣服,把哭声完全堵在了她跟花独秀之间。

    同时,也把那哭声塞进了花独秀心里。

    她就趴在花独秀胸口痛哭。

    花独秀抚摸着纪念泽的长发,慢慢说:“其实,我是想问你一句的,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纪念泽立刻想喊出一万个愿意,但她哭的太伤心了,根本说不出一个字。

    到了此时此刻,她都趴在花独秀怀里痛哭了,说与不说还有区别吗?

    花独秀说:“有很多事我都瞒着你,我跟嘉嘉要赶紧离开这里,不然,武道大会结束后会有很多人找我麻烦,而且是大麻烦。”

    “我不能给纪宗带来灾祸,我也不能带你走,因为路途上会有无尽的危险等着我,我不愿你跟我一起冒险。”

    纪念泽忽然抬起头来,泪眼婆娑的盯着花独秀道:

    “我跟你走!我,我剑法很厉害,我不怕冒险!”

    花独秀一阵错愕,随即拍拍她的脑袋:“傻孩子,你那点剑法完全不够看啊,看看哥的剑法,那才叫厉害。”

    “念泽,日后这阵风波消停了,我会再来找你,你在纪宗老老实实习武,老老实实等着我,记住,千万不要改嫁喔!”

    纪念泽狠狠锤了花独秀胸口一下,骂道:“你才改嫁!讨厌死你了!”

    花独秀笑吟吟的看着纪念泽耍小女人脾气,她的哭声已经渐渐停止,整个脸都哭花了。

    纪念泽问:“你到底惹了什么厉害对头,难道纪宗都庇护不了你么?”

    花独秀说:“不要问,该告诉你的我肯定就告诉你了,而且日后你肯定也会知道的。”

    “我要走了,念泽,你要好好养着,等我回来娶你!”

    (这章5400字,因为剧情连贯没有分段,今天一更哈!嘿嘿~)

第二五零章 我就是个二百五

    花独秀温柔的劝慰,最终还是说服了纪念泽。

    此去不知会有多少人截杀他,可谓危机四伏。

    他能带沈利嘉走,因为沈利嘉很机灵,而且真遇上麻烦场面,花少爷照顾一个还能顾得来。

    若再加上一个纪念泽,非但这一路男女结伴非常不方便,而且花少爷顾东顾不了西多少会力不从心。

    纪念泽听从了花独秀的话。

    她答应留在纪宗跟着爷爷好好练剑,等到有朝一日花独秀再回来找她。

    那时,二人就正式成亲!

    这是花独秀的承诺,也是纪念泽能够重新坚强起来的信心之源。

    时间不等人。

    花独秀轻轻抱住纪念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吻,拍拍她的肩膀,转身离开。

    推门而出,花独秀忽然一脸尴尬。

    原来,紫帽老者和沈利嘉两人正靠在门口等他呢。

    以他二人精湛耳力,哪怕是隔着一层木门,哪怕是外面大雨倾盆,他俩想听肯定也能听见花独秀跟纪念泽的对话。

    这两个家伙好奇心也太重了吧?

    紫爷爷,你不是说要拉着沈利嘉去一楼的么?

    怎么没去?

    无语,无语啊。

    花独秀脸色微红,尬笑道:“紫爷爷,好巧啊。”

    紫帽老者一脸笑意:“好巧,好巧,我跟小胖子刚上来就碰到你了。”

    花独秀看沈利嘉一直翻白眼,暗道,我信你个鬼啊!

    你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不但偷听我跟念泽说话,还想忽悠我?

    花独秀说:“爷爷,我跟嘉嘉这就离开了。”

    紫帽老者说:“不等雨停了?”

    花独秀说:“雨停之后该有很多人来找我麻烦,我还是先走吧,再不走怕是想走都走不了,也会给纪宗带来麻烦。”

    紫帽大约也能想到花独秀所指为何。

    毕竟,决赛那天多方巨头同时出手,都想要抢夺花独秀身上的异宝。

    花独秀说:“紫爷爷,你可要看好念泽啊,可别让她跟别的男子眉来眼去勾搭上了,不然等我回来,我就要戴绿帽子了。”

    紫帽老者脸上有点挂不住,讪笑道:“怎么可能,念泽不是那样的孩子。真要给你戴帽子也是戴紫色的,哈哈,哈哈。”

    “紫爷爷,铁王庙这一两年内肯定会被帝国大军围剿,你们千万不要冲动,坐视其成便可,关键还是培养咱们纪宗年轻一代优秀门徒啊。”

    紫帽老者说:“这个我知道。你在决赛上重伤北郭铁男,念泽削去了北郭铁逸的双臂,你俩的姿态对纪宗士气是绝对的提振,对铁王庙势头是猛烈的打击,咱们纪宗已经名正言顺的复了仇。”

    “我老头子不是迂腐的人,不会总抓着仇恨不放的。”

    花独秀点点头,又问沈利嘉:“嘉嘉,都准备好了吗?”

    沈利嘉没好气道:“好准备个屁,随时出发。”

    花独秀说:“那咱们走吧。”

    二人穿好蓑衣,戴上大大的斗笠,把全身都裹了起来。

    紫帽老者把二人送到客栈门口,叹气道:

    “相见时难别亦难,秀儿,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等你觉得时机合适了,就回来吧。”

    花独秀认真道:“爷爷,谢谢您!您多保重!”

    老者道:“保重!”

    花独秀和沈利嘉压了压斗笠,毅然决然踏进暴雨之中。

    在这一刻,花独秀的内心是纠结的。

    如此良师,如此佳人,他就这么决绝的舍弃了,是不是傻?

    现在花少爷更不缺钱了,而且又替纪宗拿了个天大的荣誉,只要回到天鹰城,那就是梦寐以求的集万千恩宠于一身的阔少爷般的日子,而且纪宗的绝密功法他想怎么学就怎么学,几大巨头绝对会倾力培养他。

    但现在,这一切就要弃之如敝履了吗?

    我特么就是个二百五啊。

    唉。

    如果花独秀藏身纪宗,哪怕是豹王门找上门来,粘杆司找上门来,以他现在的地位和展现出的潜力,纪宗上下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力保他的安全。

    但,为了解开心中那一个个谜团,为了有资格拥抱更大的天地,花独秀只能离开。

    他的目光已经看向了更为遥远的一方界域。

    先回到困魔谷,把豹王门收藏的这块残片搞明白,看会有什么收获,然后再去五行天地寻找第三块地图残片。

    如此大雨,街上行人极少,但巡守的武士依旧极多。

    他们在巡守什么?在防备什么?

    毫无疑问,他们的目标主要就是铁王庙那些人。

    皇子还在城里,而且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帝国要对铁王庙动手了,这时的沙之城,要说风声鹤唳一点都不夸张。

    花独秀懒得解释过多,也没有刻意避开这些武士,每次被拦住就出示自己的令牌,然后顺利通行。

    毕竟是皇子亲封的帝国武官,自己人嘛。

    如此二人出了沙之城,找到沈利嘉早前藏在城外的马匹,翻身上马,一路朝南狂奔而去。

    在靠近城门的某个高楼上,一道柔弱的身影孤零零站在楼顶,丝毫不惧风雨的侵袭。

    雨幕之大,视线只能看到几十丈远。

    这道身影拼尽全力看着离开南城门,渐渐消失的两个身影,不由得异常悲伤。

    等到她无论如何努力也看不清时,她默默蹲了下来,把脑袋埋进双臂里,失声痛哭。

    大雨还在下着,冲淡了她的哭声,甚至雨水砸在房顶上的声音比她哭声还要大。

    雨中,她似乎又听到了淡淡的歌声。

    “刮风这天,我试过握着你手,

    但偏偏雨渐渐,大到我看你不见。

    还要多久,我才能够在你身边,

    等到放晴那天,也许我会比较好一点……”

    雨很大,大到整个世界都是哗哗的声音,哪怕此刻有人在她耳边唱歌,她也不可能听清。

    但,她的脑海里清晰的听到了花独秀的歌声。花独秀喜欢雨,只是漠北几乎从来不下雨,所以花独秀一个人的时候总喜欢唱跟雨有关的歌曲。

    今天,雨来了,歌声应景了。

    可他却走了。

    远处,一个枯瘦的老者无言的看着这一切。

    他手里有一把雨伞,但他不知道这个时候要不要把伞送给大雨中蹲在房顶痛苦的女孩。

    他心里很难过,多少年不曾有过的难过。

    上次这么难过,还是十年前,当时除了难过,还有刻骨铭心的恨。

    但现在不同,他难过之余,没有恨,却有一丝宽慰,又有一丝期待。

    幸福是追求出来的,但有时候,适当的等待和耐心或许更加必要。

    那个少年,或许他正在努力打造一个无后患之忧的未来,暂时的离开是必要的。

    老者默默叹口气,有了决断。

    他迅速飞至蜷缩成一团的少女身边,把撑开的伞压在少女身上,然后转瞬消失不见。

    少女发觉头顶传来雨点猛击油纸的声音,抬头一看,一顶雨伞罩在了头顶。

    少女赶紧胡乱擦擦脸上雨水和泪水,握着伞柄站了起来。

    但,房顶并没有其他人。

    少女忽然破涕为笑,又看了远方空无一物的雨幕,跺跺脚,从楼顶飞身跳下离开。

    不提花独秀和纪念泽,视线转回军营。

    因为暴雨的原因,武道大会的庆典提前结束。

    其实也不算提前,花独秀那秀翻全场的表演已经把庆典的气氛烘托到了最**,这时结束,倒也算完美收尾。

    只是苦了鲍一豹等三人,眼看雨水开始倾盆般砸下来,马总督三言两语打发了他们,每人发了个令牌就宣布授职典礼结束。

    然后,全场五万观众要么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要么找地方避雨,但所有人都津津乐道于这届大会的精彩比赛以及更加精彩的庆典和授职仪式。

    还有一些人,他们悄悄聚在一起开始密谋。

    军营某偏僻密室,粘杆司的几个首领围坐在一张八仙桌旁,一边听着外面密集的雨声,一边小声谈论着什么。

    一个校尉道:“大人,豹王城那边已经有三道消息传来,确定了那件事的真实。”

    没错,花独秀靠的是两条腿,而粘杆司的密探传递消息,首先是靠飞鸽传书。

    身材高大威猛,脑门铮亮的巴图悄声敲着桌子,皱眉道:

    “六天时间,花独秀竟然长途奔袭豹王城,你们说,他的目的是什么?”

    一人道:“卑职愚钝,请指挥使大人明示。”

    巴图骂道:“特马的你这个马屁精,我让你说你就说,你不说就闭嘴,瞎拍什么马屁?”

    那人甚是尴尬,只好闭嘴不言。

    巴图又问坐在对面的付云通:“付大人,你说呢?”

    付云通心里暗笑,这个巴图真是属狗脸的,真是不知道那句话就要翻脸骂人。

    付云通说:“在座的都是自家兄弟,我就直言了。”

    巴图说:“快快直言!”

    付云通说:“上次咱们围杀花独秀,恰好碰上豹王门也在追杀他。不难判断,豹王门的手上也是有一份‘秘宝’的,不然他们不会惦记着要抢夺花独秀手上那份。”

    巴图不耐烦道:“请直说重点!”

    付云通皱眉:“你急什么,分析问题不得把前因后果都说清楚么?”

    巴图说:“老子最烦你们这些书生之见,你就说花独秀去豹王门抢‘秘宝’去了不就得了吗?”

    “一句话的事还得分析前因后果,耽不耽误事?”

    付云通没好气道:“得,那你说吧,这里你最大,老子不说话总行了吧?”

    付云通心里一阵暗骂,这个狗东西有时候简直比花独秀还气人。

    你问我让我说,我说了你还这事那事,那你一开始就自己说不完了吗?

    费劲!

    巴图大手一挥,大声说:“现在要搞清楚的,就是花独秀到底有没有成功抢走那件‘秘宝’!”

    “如果没有,咱们是该先对付花独秀,还是先对付豹王门?”

    “虽然提督大人的指令还没来,但他俩家手上的‘秘宝’提督大人绝对是势在必得的,不计后果!”

    “如果花独秀已经抢到,那咱们毫无疑问肯定就要尽快抓到花独秀,把他手上的两份秘宝抢来!这样最好,一箭双雕嘛。”

    先前说话的亲信忍不住插嘴道:“还要撬开他的嘴,看看他到底都知道些什么,对那东西了解有多深?”

    巴图看着亲信:“你说还是我说?”

    亲信:“……对不起大人,我错了。”

    巴图道:“没事,集思广益嘛。付老弟你有什么话说?”

    付云通是不想说话的,但巴图认真的盯着他看,似乎是真的想听听他的意见,他只好问:

    “那咱们怎么确定他到底有没有抢到豹王门的秘宝?”

    巴图反问:“付大人,你觉得咱们该怎么确认?”

    付云通说:“现在没有太好的办法,一是指示豹王城那边的探子继续挖掘有用信息,二是坐看事态发展了。”

    巴图怒道:“你这话说了不等于没说吗?!坐看事态发展,如何坐看?就像现在这样傻坐着吗?!”

    付云通也生气了,这人不是属狗脸的,简直就是狗脸了:“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巴图忽然转怒为笑,又敲着桌子说:

    “依我看,立刻抓捕花独秀,看从他身上能搜出几件秘宝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第二五一章 一路急奔,远离沙之城

    付云通一愣,冷笑道:“你这么牛,那你现在下令,去抓捕啊?”

    巴图摇头:“现在不是时候。”

    “皇子殿下明日就会启程离开沙之城,朝东方进发。皇子离开,聚集在沙之城的各路豪门大佬离开,那时才是咱们网罗借口,逼纪宗交出花独秀的时机。”

    付云通说:“逼纪宗交出花独秀?一年前做不到,现在岂不是更难?”

    巴图说:“那咱们就得想出一个纪宗无法拒绝的理由来。付大人,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付云通暗道,我特么有我也不说了,我再提意见我就是个傻批!

    巴图看付云通只是冷笑不说话,只好又问一遍:“到底有没有啊?现在是关键时刻,大家一定要群策群力。”

    付云通干脆道:“我没有任何主意,全听巴指挥使吩咐。”

    巴图问:“这可是你说的?全听我吩咐?”

    付云通心里咯噔一声。

    卧槽,这狗东西不会算计我吧?

    他是不是要给我安排什么根本完成不了的任务?

    拜托,我手下兄弟死的七七八八,你再玩我的话,我就要成光杆司令了!

    巴图刚要说话,忽然外面传来剧烈敲门声。

    巴图不满道:“看看是谁,如果不是多要紧的事,把他腿给我打折,然后关一个月的紧闭!”

    一个校尉赶紧起身开门,发觉是负责盯梢重要目标的探子。

    探子快速来到室内,躬身道:

    “禀指挥使大人,纪宗花独秀和香宗沈利嘉二人正赶往城门方向,有逃窜离开的迹象!”

    巴图立刻跳了起来:“军队的武士没有拦住他吗?!”

    探子道:“花独秀手里有总督府的令牌,是在编军官,武士们没有阻拦。”

    巴图又缓缓坐回椅子上。

    “好一个花独秀,这简直就是大摇大摆的走啊?”

    付云通急道:“那咱们追不追?现在正是好时机,他一个人脱离纪宗逃窜,怕是料到咱们会为难纪宗,只是他率先逃走,岂不是更有利于咱们围杀?”

    巴图说:“行!老付,那你快带人去追他!”

    付云通皱眉:“我带人追?那你呢?”

    巴图说:“皇子殿下明日要启程赶往祖妙界,马总督要率军围剿铁王庙滞留在沙之城的叛党,这个时候我怎能离开?我很忙啊。”

    付云通:“……”

    这个狗东西,如果你是我的属下,我现在二话不说就给你一巴掌!

    付云通道:“咱们再聊几句,花独秀怕是就要逃远了,提督大人的指令怕是更难完成。”

    巴图说:“哪怕现在就追,你以为你能追的上花独秀?”

    付云通说:“你是何意?”

    巴图说:“花独秀六天里从沙之城到豹王城杀了个来回,中间还在豹王门大闹一场,惹得豹王门大索全城。”

    “算算路程和时间,花独秀的速度有多快?你没想过吗?”

    付云通心里一惊。

    沙之城到豹王城有六七百里地,而且沿途不是荒漠就是沙丘,六天杀个来回,的确是非常的快了。

    巴图问:“花独秀朝哪边逃了?”

    侍卫道:“他们看似是朝西方逃去,但却走的南门。”

    巴图笑道:“这小子跟咱们耍滑头呢。”

    “他要走,肯定不是返回天鹰城,而是直接奔回困魔谷。去困魔谷有两条路,一条是走水路,渡海从黑森林入境,再进困魔谷,这条路相对近一些。”

    “还有一条路是南下蛇谷,南北对穿蛇谷到达奇界,再沿着奇山山脉进黑森林南部,北上进困魔谷。”

    “这条路,路程上来说怕是要远了一倍还多,而且蛇谷那地方无比危险,处处都是杀机。正常来说,花独秀走海路的可能性更大。”

    付云通问:“那咱们往西边追?”

    巴图冷哼道:“开什么玩笑?我不是分析了么,花独秀是故弄玄虚,他看似是要走海路,实际却打定主意绕道蛇谷回去,你要追,当然是往南追!”

    付云通强忍怒气道:“行,那我就往南追!”

    “那你跟不跟我一起?”

    巴图说:“我走不开。皇子殿下离开漠北之前,我一定要把重心放在殿下的安危上。”

    付云通说:“那你打算给我多少人,我带来的兄弟已经不足以绝对抓捕花独秀了,更不要说他身边还有个香宗门徒。”

    巴图嘲讽道:“老付,你是越活越倒退啊?”

    “一个花独秀都把你吓成这样?还有那什么香宗门徒,那小子实力战五渣,你连他都怕?你怎么不干脆找个娘们天天龟缩在她被窝里?”

    付云通大怒,拍桌子道:“姓巴的,你特么什么意思!”

    巴图说:“我意思很简单,老子一个人都不会派给你。”

    付云通怒道:“那我还抓捕个屁!”

    巴图笑着说:“你别急嘛,你说你天天这么着急上火的,怎么为提督大人办差?”

    付云通大声道:“我特么能不急吗?人都要跑了你还在这说风凉话,搁谁谁不急!”

    巴图说:“我虽然不会派人给你,但我也不会让你为难。”

    “老付,你只管带着你那几个人一路往南追,放心,你肯定不如花独秀跑得快,我会飞鸽传书让蛇谷的校尉提前布好大网,只要花独秀一到,你跟那边的兄弟前后夹击,定然能抓住花独秀!”

    付云通说:“这就是你的计划吗?”

    巴图说:“沙之城往南,一望无际全是荒漠,他跑得又快,天大地大谁知道他在哪里?你想抓他那是难上加难,只能在漠南和蛇谷之间的垭口守株待兔。”

    付云通咬牙说:“行,那我就带人尽快赶到漠南!”

    巴图道:“对喽,听人劝吃饱饭,老付,你早听我的不就得了吗?”

    付云通重重哼了一声,板着脸不说话。

    他心里暗骂,有你这样的同僚,我特么真是到了八辈子血霉。

    还早听你的,早先你特么说了吗?

    狗东西!

    巴图又说:“对了,刚才我还收到消息,豹王门的一个十几年不曾露面的老东西跑出来了,正在往沙之城赶来,或许花独秀真的抢到了豹王门的‘秘宝’。老付啊,这次你可一定要上点心,一旦抓到花独秀,说不定收获就是两份‘秘宝’哦?”

    付云通说:“多谢你好意!那你意思是说,豹王门那边暂且不用盯梢了么?”

    巴图说:“你是拿到秘宝拍拍屁股就走了,我可是要经年累月在漠北跟这些名门大派打交道的,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能不得罪当然还是不得罪的好啊。”

    付云通气的又暗骂,我就知道你个狗东西没安好心,拼命打架的事让我做,你就出出馊主意,出了事还特么都推到我头上!

    真是日了狗。

    付云通说:“行,我知道了,那我即刻动身吧。”

    巴图说:“风大雨急,付兄,你不等雨停了再走?小心着凉啊。”

    付云通说:“不必了,花独秀失了踪迹,我跟上面没法交代,还是立刻就走吧。”

    巴图起身感慨:“多么负责任的付兄啊,帝国正是因为有付兄这等兢兢业业的人才撑着,才有今日辉煌之局面啊,我巴图真是由衷的敬佩,大家都看看啊,都好好向付兄学习!知道吗?”

    屋里几个亲信稀稀拉拉说:“知道了。”

    巴图满意的点点头:“那我便预祝付兄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付云通一句客套话都不想多说,赶紧拱拱手带着几个手下离开了。

    这个鬼地方,他是一刻都不想多待。

    巴图这个神经病,他是一句话都不想跟他多说。

    很快又是四匹马冲出沙之城,一路朝南方追去。

    ……

    为什么巴图会判断他们追不上花独秀二人呢?

    因为花独秀跟沈利嘉虽各骑一马,但后面还拴着两匹备马。

    而且他们只带了简单的干粮和换洗衣服,在漠北这一年攒下的零碎啥都没带。

    轻装上路,又是健马,怎能不快?

    二人一路急奔,傍晚时分已经冲出了雨水范围,来到荒无人烟的旱地里。

    换过备马,二人继续赶路。

    沈利嘉说:“姐夫!这破玩意能扔了吧?”

    他拉了拉脖子上的草绳,背着的蓑衣虽然抵挡了雨水,但贴在身上却也十分难受。

    花独秀解开蓑衣随手扔掉,说:“赶紧扔了吧,一会儿夕阳一晒该发霉了,弄一身霉味可不好。”

    沈利嘉说:“毛毛虫天天穿着这东西,穿了一年也不知道能遇上几场雨,我看他皮肤倒是捂的挺白嫩。”

    二人脱去蓑衣立刻精神一振,一边赶路一边闲聊。

    花独秀问:“这场大雨幸好晚到了一会儿,不然你那烟花也不用放了,那会儿我喊的嗓子都快哑了,差点下不了台你知道不?”

    沈利嘉说:“姐夫,这可不能怪我!”

    “会场里有皇子殿下,有马总督在,你知道军营里那守备有多森严吗?我把全沙之城的库存烟花都买来了,拉了好几车,能进去都是谢天谢地!”

    花独秀道:“哦,是了,我倒是忘了这一茬。”

    沈利嘉说:“要不是我遇到大总管,拼命解释求情,这些烟花就算是白买的,最多我是在军营外面燃放,那就没意思了。”

    花独秀点点头,问:“嘉嘉,那你打算将来把生意做到漠北界来吗?博虎他们四个回去之后肯定要把生意做进来的。”

    沈利嘉反问:“姐夫,花家的镖局生意你想接手吗?”

    花独秀说:“不想,我只想当个纨绔子弟,不想做生意。”

    沈利嘉说:“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不想做生意,那我肯定也不做。”

    花独秀笑道:“你这家伙,难道还一辈子跟着我?”

    沈利嘉说:“一辈子怎么了,一辈子很短的,转眼就过去了,咱们在漠北这一年不就转眼而过么?”

    花独秀感慨道:“是啊,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

    “嘉嘉,咱们这次绕道蛇谷回家,怕是一路要遇到不少磨难。你的武功还差得远,正好趁这些天我指导指导你吧。”

    沈利嘉喜道:“你要教我‘一气化双流’吗?!”

    花独秀说:“别做梦了,那可是纪宗绝技,没有紫爷爷的同意我怎能随便外传。”

    沈利嘉泄气了:“你一个练剑的,不教我内功难不成还教我拳法?”

    花独秀说:“你说对了,我就是要教你拳法!”

第二五二章 颠扑不破,已经也是境界

    花独秀认真道:“怎么,你觉得我不能教你拳法么?”

    沈利嘉说:“你可别逗了。你一个剑客都敢号称教人拳法,那我们练拳的岂不是都要失业了?”

    花独秀说:“天下武学,在至高领域都是相通的,我说指点你就能指点你,你小子还不信?”

    沈利嘉说:“那我现在认真的问一句,姐夫,我现在弃拳从剑,重新开始跟你练剑,还来得及么?”

    花独秀皱眉:“你又跟我胡扯。”

    沈利嘉说:“我没胡扯啊,你看,你既然能把阿水教出来,能把纪念泽教出来,那肯定也能把我教出来啊,你也别教我练拳,我干脆跟你练剑得了。”

    花独秀摇头:“你说错了。我不是把他们教出来,我是点破他们的迷障,让他们看清自己要走的路,让他们在自己的路上阔步前行而已,并没有教他们什么新东西。”

    沈利嘉挠挠头:“姐夫,我怎么听不懂?”

    花独秀笑道:“我说要教你练拳,等你听懂我的话,我就教会你了。”

    沈利嘉问:“你又是点这个又是点那个的,那你说说,你自己的迷障是什么?路要往哪走?”

    花独秀轻轻摇头:“不可说,不可说。”

    沈利嘉说:“你就是糊弄玄虚,明明你自己也不知道你要往哪走。行吧,那你真要教我练拳?”

    花独秀说:“没错,我现在就教,你看好了!”

    花独秀说罢,双腿一踢马鞍,身子凌空纵起,双拳虚打,一招“倾搂霸世”竟使的有模有样。

    非但招式像样,花独秀一拳轰出,沈利嘉立刻感觉到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强悍拳劲迎面冲来,吓得一拉缰绳,急奔中的骏马人立而起,差点把沈利嘉掀下马去。

    但花独秀只是虚打一拳,莫说是浩瀚拳劲,屁都没打出来一个。

    沈利嘉稳住骏马,脸色微变道:“你,你吓死我了!”

    花独秀落回马上,笑问:“你有什么好怕的?鲍一战这招比我使的还好,境界又比我高,那天对决也没见你怕了。”

    沈利嘉这才想起,他这个姐夫论境界才刚刚“斩铁”圆满而已,相当于练拳的“铜皮铁骨”境界,跟鲍一战“内力外放”境界差的太远了。

    莫说他根本隔空打不出什么拳劲,就算有,那也跟一个屁崩自己身上一样,没什么威力。

    沈利嘉说:“不对啊,刚才我明明感到有一股山呼海啸般的强横拳劲砸来,怎么会没有呢?”

    “姐夫,难道你会幻术?”

    花独秀笑道:“我会个毛的幻术,嘉嘉,你再看。”

    花独秀再次从马上跳起,迎着沈利嘉飞去。

    他凌空眼神一厉,双拳虚空一抓,粉拳朝沈利嘉胸口狠狠砸去。

    沈利嘉知道花独秀不会伤他,而且花独秀境界太低,哪怕是真的一拳打来,以沈利嘉的浑身脂肪也完全扛得住。

    但就在花独秀抬拳的一瞬间,沈利嘉脸色大变!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这一拳竟蕴含难以想象的超级威能,拳势之诡异,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若是被这一拳打中,沈利嘉相信,他的整个肋骨和脊柱等会瞬间离体而出,整个人被打成没有骨头支撑的肉球!

    花独秀这一拳毫无花哨的打在沈利嘉胸口上。

    “唉呀妈呀……!”

    沈利嘉一声尖叫,吓得从马上倒飞而出,狠狠摔了出去。

    花独秀赶紧拉住急奔的骏马,停在荒野上笑呵呵的看着一脸惊魂未定的沈利嘉。

    沈利嘉一边抚摸着胸口,一边擦汗大喘气。

    “我的天,这,这是什么鬼拳法?我没事?我真的没事么?”

    “姐夫,你这一拳打中我,你确定不会给我留下什么后遗症?”

    花独秀笑道:“后个屁的遗症,你抓紧给我起来,咱们还得加紧赶路。”

    沈利嘉赶紧从地上爬起,翻到马上跟花独秀继续纵马赶路。

    花独秀问:“你还记得我从豹王门回来时腿上的特殊伤势吗?”

    沈利嘉说:“当然记得啊,不是今天早上路子野才给你治好的么。”

    “啊!你是说,刚才那招是豹王门的绝技……?!”

    花独秀说:“没错,我就是中了鲍山这招,两条腿差点都废掉。若不是那天我跑得快,他的拳劲在我身后一丈多外发出,恐怕废掉的就不仅仅这双腿了。”

    沈利嘉大惊:“原来豹王门还有这种阴毒功夫!可鲍一豹在武道大会上怎么就没使出来?而且我怎么从来也没听说过呢?”

    花独秀说:“你现在不是听说了么。”

    沈利嘉说:“姐夫,你太牛了!黑灯瞎火的你就挨了那么一下,没想到转头就学会了?这种大规模杀伤性拳法,教我教我啊!”

    花独秀说:“我教你个屁啊,我又不会。这招练成怕是极难的,需要极高的内力和修为,鲍一豹年纪尚轻,怕是还练不成这招。”

    “这几天我一直在思索这招的精妙所在,思来想去也没弄懂它的原理,但是模拟出它的意境来却没什么难的。”

    沈利嘉说:“模拟它的意境?那不就是幻术么,我说呢,哎!”

    花独秀苦笑:“你说什么啊还你说呢,哪怕是模拟出这点意境,也是我苦思三天才得出来的,你以为很简单么?”

    沈利嘉问:“那你根本就不会这拳法啊?别看打的有模有样,真打到我身上,一点事没有。”

    花独秀说:“我要是会了这厉害拳法那我还跑什么,我就留在纪宗,等所有想抢我宝贝的人自己送上门来,我在一个个把他们肋骨打飞出去。”

    沈利嘉说:“你既然啥都不会,那你教我什么?教我幻术么?当打不过的时候,忽然闪对手这么一下,然后喀喀就是干?”

    花独秀说:“我再强调一句,这不是幻术!这是我模拟出来的意境。我也不会教你什么拳法,不教你什么幻术,意境,我要做的,就是把你对香宗拳法的理解引到一个更高的层次上去。”

    沈利嘉挠头:“姐夫,请恕我愚笨,我还是理解不了你的话。”

    花独秀说:“你若轻易就能理解,那你就是跟我一样优秀的绝顶天才了。”

    “我之前没教过你,是因为你的拳法练得太烂,距离触摸你们香宗‘斩筋断脉七伤拳’的高深拳意还有很长距离,根本就引导不出来。”

    “但现在不同。经过你和鲍一战的对决,我发觉你在拳法上已经到了一定境界,现在可以引导了。”

    沈利嘉说:“那你快引导啊,我都要急死了!”

    花独秀说:“别急,咱们这次时间充足,我从头至尾好好给你讲一下意境的道理。”

    “正常的门派,正常的武者,大都按部就班的修炼境界,以境界高低来决定武学实力的高低。”

    “就比如你们练拳的,从‘铜皮铁骨’,到‘内力外放’,再到‘以无胜有’,直至‘肉身成圣’,每个境界又细分为入门,小成,大成,圆满境界。”

    “这是很合理的设置,因为绝大多数的武者并不能一朝闻道,立刻就有翻天覆地的飞升。像高王人这种异类终究是少数。”

    沈利嘉认真的听着,他觉得花独秀正在为他缓缓打开一扇新的大门。

    如果他沈公子能顺利踏进这扇门,日后的修炼非但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而且修行的速度和效果也会有翻天覆地的不同。

    花独秀继续说:“虽然武者大都从低境界开始练起,默默朝更高境界修炼,但只要到了某个点,能成为独当一面的顶尖高手,‘意境’这个东西就是他无法绕开的一道门槛。”

    “而我呢,从来都是个懒人,而且也根本没时间去按部就班的修炼境界,所以,我便靠着我这天赋异禀,百年难遇的超级头脑,琢磨出以‘意境’破‘境界’的方法。”

    “我的看法是,意境也是境界,意境又超脱境界。”

    沈利嘉奇道:“以‘意境’破‘境界’……就像你跟高王人做的那样吗?”

    花独秀说:“没错。高王人的境界只是‘剑气外放’小成而已,但他的剑意天然的强悍,强到连我都不敢轻试其锋芒的程度,所以,哪怕在境界上跟北郭铁男差了很多,高王人仍旧能把他逼到一个几乎要以命相搏的地步。”

    高王人对决北郭铁男那场比赛沈利嘉是看了的,非但是他,几乎所有武者都被高王人强悍剑意震惊到。

    但这样的剑者是可遇不可求的。

    他在高宗被上下称为“剑痴”,对剑的喜爱到了如痴如醉的程度,正常人是不可能把剑意练到如此程度,这更像是天生的,而非后天修炼。

    哪怕是花独秀的剑意也无法跟高王人相比。

    花独秀说:“我跟高王人恰恰相反,他走的是‘精’和‘专’的路线,而我走的是‘杂’和‘多’的路线。我可以一剑绽放出数种剑意,只要是被我仔细研究过的剑招,甚至是拳法,我都能模拟出他们的意境来。”

    沈利嘉问:“掌握了意境,就可以抵消‘境界’上的差距了吗?”

    花独秀说:“那也要分人。”

    “念泽丫头那场比赛,她在最后关头突破自我,以‘冷若冰霜,流萤似火’的剑意瞬间破掉北郭铁逸的拳劲。你可知道,为了激发出她对剑意的理解,我教了她多少个日夜?半年多!这还是她本身就已经练出一定剑意的前提下。”

    沈利嘉有点不自信了:“那我呢?我现在有戏吗?”

    花独秀说:“以前没戏,现在嘛……”

    沈利嘉激动道:“现在有了?”

    花独秀说:“现在也没有。”

    沈利嘉差点跳起来:“姐夫!你刚才还说我孺子可教,说现在可以提点我了!”

    花独秀说:“对,我可以提点,但我提点的前提是你已经找到了独属于自己的拳意。等你找到后,我会让你在这条康庄大路上拨云见日,走的更快,更早明见己心。”

    沈利嘉:“姐夫,你这么说我又听不懂了……”

    花独秀说:“你先思考一下,你的拳,究竟为了什么而打,究竟想打出什么样的理念,如何才能发挥出你最不屈和最自信的实力来。”

    “等你想通了,我再指点你。”

    (各位读者大大,离开漠北后会有一段过度剧情,蛇谷的剧情会在更久的未来展开,此时只是埋下伏笔哦~)

第二五三章 进入蛇谷

    花独秀的话让沈利嘉陷入沉思。

    江湖上流传这么一句话:自助者天助之。

    他必须要自己先想明白自己的拳意为何,花独秀才能循循善诱,引导沈利嘉在“意境”上有巨大的进步。

    二人一路赶,沈利嘉一路想。

    这么多年来,他学拳,练拳,打拳,哪怕再认真,也从来没像现在这般认真的思考过。

    以前想的,是怎么练好拳法。

    现在想的,是我要打出什么独属于我一个人特色的拳法来。

    招式还是那个招式,拳法还是那个拳法。

    当然香宗拳法自有它追求的境界,但这个境界是广义的,并不一定适用于每一个练拳的弟子。

    沈利嘉思考自己的问题,花独秀也没闲着。

    他在思考兽皮残片的事。

    拿到第二片残片已经过去数日,但花独秀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细细品鉴。

    没办法,这几天要么是在马上赶路,要么就是狼吞虎咽的吃饭,浑浑噩噩的假寐,要么就是在数万人瞩目下肆意演戏。

    根本没时间探索这东西。

    如果北郭铁男那神秘莫测的黑色雷电是从兽皮残片上开发出的,那我得到第二片之后,能不能也开发出这种神技?

    要知道,即便是从太爷爷时期传下的信息开始,豹王门得到兽皮残片也有很多很多的年头了,他们好像并没有从这残片里得到什么厉害的武技。

    而且也没听老爹说他本人从兽皮残片里得到了什么。

    花独秀百般尝试,最终从他们花家的兽皮残片里探索出了内观之法,他是无与伦比的。

    靠着内观之法,花独秀修炼“一气化双流”的速度大为加快,一年时间就到了小成境界。

    又是靠着内观之法,他可以轻易看到自己内伤的情况,甚至能引导路子野的无极真气为自己精准疗伤。

    他还在灵异世界肆无忌惮的练武,而且在那里练武似乎更能激发花少爷的聪明才智,让他更快掌握到各门各派的独特剑意。

    这是他的收获。

    难道有的地图残片蕴含着厉害的力量,有的却没有?

    难道豹王门收藏的这一片就是那种比较菜的残片?

    花独秀有点郁闷,但他绝不相信这就是真相。

    这东西里面封锁着浓郁的魔气,或许是豹王门的人根本就不敢肆无忌惮的去探索它?

    要知道,哪怕自己老爹保管这东西几十年,也并没有从它身上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关键还是探索。

    琢磨完从豹王门得来的残片,花独秀又开始思索铁王庙掌握的黑色雷电秘法。

    毫无疑问,这种邪招是不被帝国认可的。

    帝国在天下九界,尤其是在困魔谷秘密抓捕被魔气感染的人群,为的就是防止有人拿所谓的魔气做文章,破坏社会的安宁,危及帝国的统治。

    北郭铁男这些人,岂止是被魔气感染?

    他们已经是主动去探索魔气,并且得到了一些超越人类认知的恐怖力量。

    他们做的事,也绝对的破坏了社会的安宁,极大的危及到帝国的统治。

    据说他们在祖妙界传教几十载,无数的百姓信仰铁王转世,为之奉献钱财,并把自己的孩子送到铁王庙做教徒。

    铁王庙还积极渗透官府,他们能在祖妙界做大,当地上至总督府,下至各城各镇的官人都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甚至很多校尉,教头,衙役等,都是铁王庙的秘密教徒。

    这次帝国皇子驾临漠北界,绝对不会轻易绕过北郭铁男一行人。

    北郭铁男在万人瞩目下肆无忌惮的展示神秘黑雷的恐怖力量,完全不顾及帝国对魔气封锁的禁令,简直就是赤果果的对抗,打脸。

    不过,铁王庙敢这么做,或许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转眼三天一晃而过,花独秀二人日夜不停的换马赶路,终于到了漠南与蛇谷交接的地方。

    漠北大沙漠是东西长,南北略窄,而且越往南空气越湿润,沙漠变成荒漠,荒漠变成草地。如此全力赶路,近千里的路程仅仅三天就跑完了。

    漠南是一片东西狭长的林带,人烟相比漠北那些绿洲,可算是非常稠密的了。

    花独秀本想歇一歇,好好喘口气再走,可他想到了一个问题。

    信鸽。

    沈利嘉为了庆祝他获得荣誉,一口气放出去上万只信鸽。

    这些信鸽是用来传递讯息用的,民商尚且再用,更何况官府和粘杆司的密探?

    所以,他猜想他冒雨离开沙之城的讯息早就被粘杆司得到,甚至已经被那些人传递出来。

    花独秀要去哪?

    要回困魔谷。

    怎么回?走哪条道?

    大方向来说,有两条道。

    一条是从沙之城一路向西,到达海岸线后换乘海船出海,然后东西横穿黑森林,进入困魔谷。

    还有一条是从沙之城一路南下,南北穿越蛇谷,绕一个大圈回到困魔谷。

    这两条线路,前文已经分析过。

    花少爷为何选择南下?

    并不是为了迷惑敌人,为了出其不意之类的。

    他才没那些心思跟对头斗心眼,累不累啊?选择南线,纯粹是花少爷打死也不愿再坐船了!

    来时那种“欲仙欲死”的感觉,花少爷终身难忘。

    所以,哪怕是绕远一点,多走几个月时间,他也不愿坐船出海。

    那么问题来了,粘杆司会猜到他的离开路线么?

    不重要。

    不论他们猜不猜得到,只要花独秀目标是回困魔谷,他们就有办法截杀。

    粘杆司的分支组织遍地都是,密探无处不在,花少爷本来就没打算避开他们。

    起初他是想用快人一步的速度把身后那些追兵撇开,你们人再多,到处都有人,但追不上我,不认识我总不能乱抓人吧?

    但现在他意识道,沙之城的那些人可以一边追,一边把他的画像和截杀命令通过信鸽传送到离开漠北界的各个关口啊。

    还是有风险。

    花独秀二人只好乔装打扮,以非常低调的形象和姿态穿过两界严密的守备关口,来到蛇谷。

    漠南丛林和蛇谷之间隔着东西纵列的大山,山势陡峭又高耸,非常雄奇。

    好在他俩手里并不缺钱,而且越界的关口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他俩买通了一个商队,混在里面顺利通关。

    花独秀在关口并没有看到任何关于他的悬榜,也没有发现那些神出鬼没的粘杆司密探。

    难道是我多想了?

    花少爷有点摸不着头脑。

    但,小心点总不是坏事。

    进入到蛇谷界之后,他俩便不能再盲目赶路了。

    蛇谷跟其他界域不同,这里是山环着山,谷套着谷,而且离开城镇范围,到处都是五花八门的剧毒毒蛇。

    别说人受不了,胯下的马也受不了啊。

    就算人跟马都受得了,没有向导也根本无法穿越蛇谷。

    传说在蛇谷一旦迷路,下场只有两个。

    要么葬身蛇腹,要么迷失在无穷无尽的山谷之中,永远走不出来。

    是的,他俩需要一个向导。

    这附近因为靠近高山,地势较高,气温较低,野外出没的毒蛇还相对少点,花独秀二人随商队一路南下,赶到几十里外第一座大城。

    此地名唤金角城,人口极多,是漠北界进入蛇谷后的第一座重镇。

    进入金角城后花独秀二人在大街上闲逛,观察风土民情。

    他俩都是第一次到蛇谷,对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

    蛇谷的城与漠北界、困魔谷都不同。

    在漠北界,除首府沙之城外,几乎所有的城镇都没有城墙。困魔谷的城镇虽有城墙,但象征意义更大,很少有城墙超过两丈的。

    蛇谷不同。蛇谷的城,据说所有的城墙都修建的又高又厚,都在三四丈高,非常雄伟。

    如此修建的原因一是为了防备野外毒蛇入城,二是防止强盗劫掠。

    强盗劫掠?

    沈利嘉一脸懵,蛇谷的强盗这么横的么,都敢抢大城了?

    可了不得。

    二人沿着大路在城里七绕八绕,找了一家看似低调的客栈,准备入住。

    沈利嘉看客栈门口有一个石柱,上面还歪歪扭扭刻着一行字,只是这几天日夜不停的赶路,他精神有点恍惚,一时看不清上面写的什么。

    但怎么看怎么都像个拴马桩。

    沈利嘉把四匹马的缰绳悉数系在石柱上,花独秀抬手敲门框。

    “老板,老板,我们要住店……”

    虽然他的马鞍上垫着乳胶,如此长时间的颠簸,花少爷仍然半条命都快颠掉了,两条大长腿也变成了罗圈腿。

    一个长发女子迎到门口,笑盈盈道:“客官,您几位啊?”

    花独秀眼睛一亮,嚯,好美艳的一个妇人。

    这女子大概二十五六岁,身穿青色罗裳,体态不胖不瘦,看发髻应该已婚,姿色容貌比之少女多了一份成熟韵味,举止间更显雍容神态。

    花独秀上下打量,轻笑道:“夫人真是一笑倾城,再笑倾国,绝世之佳人啊。我们两个人,麻烦开一间最上等的双铺套间。”

    花独秀此言一出,客栈大堂里的人都朝门口看过来。

    长发妇人浅浅一笑,朝外看了一眼,正看到沈利嘉一个接一个的拴马。

    她忽然大怒:“来人,来人,把这些畜生给我弄走!”

    三个店小二提着擀面杖和铁勺菜刀冲了过来:“掌柜的,是哪个不开眼的畜生对您出言调戏?我们打死他!”

第二五四章 仙露明珠,大象无形

    几个店小二神态十分激动,难道是因为他们的美艳掌柜经常被人调戏?

    还是说,蛇谷民风保守,连赞叹美女在情感上都不能接受?

    花独秀不得而知。

    店小二一边叫骂还一边恶狠狠的瞪着花独秀,似乎只要长发妇人一个点头示意,他们立刻就要对花独秀施展惨无人道的**迫害一样。

    花独秀纳闷了,出言调戏?

    冤枉啊,我就是发自内心的夸了一句啊?

    长发妇人一跺脚:“什么出言调戏,我是说那些马!”

    店小二往外一看,大惊道:“哎,哎!那位客官,你没看到石柱上写着字嘛!快别栓了!”

    沈利嘉愣道:“字?什么字?”

    花独秀跟着探出头来仔细辨认,原来石柱上刻着“家和万事兴”几个古朴大字。

    花独秀感慨:“义方既训,家道颖颖,好,好啊。”

    “嘉嘉,这石碑上刻着人家祖传的家训,并非拴马桩,你把马交给小二哥吧。”

    沈利嘉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家训?谁家把家训立在门口啊,还这么老土的一句话。

    店小二恶狠狠接过缰绳,沈利嘉也乐得清闲,打着哈欠跟花独秀进了客栈大堂。

    长发妇人上下打量花独秀,笑道:“这位少爷真是好俊的文采,请问两位是要住店吗?”

    花独秀道:“正是。”

    长发妇人立刻安排,花独秀看她十分热情,还想再问点蛇谷的风土情报,想了想,觉得还是先稳一稳再说,这里人多眼杂,问东问西的毕竟不妥。

    上楼进了客房,这是一个套间,老规矩沈利嘉住外间,花独秀住内间。

    花独秀慵懒的倒在床上,无神的盯着头顶的青帐,静静感受着身体的酸软乏累。

    苦啊。

    虽然不用坐船了,可真要这么个赶路法,我的小身板不知道还能撑几天,怕是不用鲍山那老家伙打我,我自己就散架了。

    沈利嘉在外间问:“姐夫,你睡了么?”

    花独秀说:“想睡,也困得很,但一时还睡不着。”

    沈利嘉道:“那我来了!”

    花独秀惊道:“你来了?你上哪去?”

    话音未落,沈利嘉就推门扑到了花独秀床上,一脸傻笑的瞅着花独秀。

    花独秀皱眉:“瞎挤什么,不知道你胖么?你很占地方的你知不知道。”

    沈利嘉笑嘻嘻的胖脸立刻不高兴了。

    他憋着嘴道:“你脸上有东西。”

    花独秀一愣,赶紧摸了摸自己脸颊:“有什么?我刚才照镜子了,我这张帅脸没沾什么东西啊?”

    沈利嘉平静道:“有我鄙夷的目光……”

    花独秀翻身就是一脚:“滚犊子!”

    沈利嘉继续赖在花独秀床上,小声道:“姐夫,姐夫,我有点想法!”

    花独秀皱眉:“你赖在我床上,还色眯眯看着我说有点想法?你想干嘛?”

    沈利嘉说:“你这人思想怎么这么龌龊啊!我是说,经过这几天思考,我对我的拳意有了点新想法!”

    花独秀:“哦?说来看看。”

    沈利嘉说:“一言难尽!”

    花独秀又踢了小胖子一脚:“一言难尽那你别说了!”

    沈利嘉笑嘻嘻道:“得说,得说,我组织组织语言哈。”

    “是这样的,我觉得我的拳劲非常没有侵略性,反而有一种大爱无疆的伟大母性,就像……嗯,就像牛奶那么养人,又想春风一样温润。”

    花独秀有点肃然起敬的意思,上下打量沈利嘉:

    “可以啊嘉嘉,不说别的,就冲你这几句话说的如此上档次就不容易,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沈利嘉挠头道:“你快别笑话我了,我想了好几天才得出这么一点结论,姐夫,你给点评点评呗?”

    花独秀问:“你境界到了‘内力外放’了吧?”

    沈利嘉说:“嗯,入门境界。”

    花独秀说:“你把拳劲放出来我再看看。”

    沈利嘉仰面躺在床上,右臂前伸,缓缓握拳,一股乳白色的内力透体而出,闪着温润的气息。

    花独秀说:“对着房顶打一拳。”

    沈利嘉点头,虚空朝上方打了一拳。

    一阵气流涌动,头顶的罗帐被震的上下耸动,颠下来好多灰尘。

    花独秀“呸呸呸”连吐几口,骂道:“给我起来!好好的躺着你给我弄一身灰,把床铺被褥都给我换了!”

    沈利嘉苦笑:“姐夫,你让我打的啊?”

    花独秀生气道:“胡说,我让你打房顶,谁让你打罗帐了?”

    沈利嘉只好垂头丧气的叫来店小二,指挥他重新换了一床被褥。

    店小二看看乱七八糟的床铺,再看看衣衫不整的小胖子和正在洗脸的花独秀,忽然一阵恶寒,打了个哆嗦。

    沈利嘉皱眉道:“你很冷吗?”

    店小二紧张说:“不冷,不冷。”

    看沈利嘉脸色不善,店小二赶紧换好了床褥离开,一刻都不敢多待。

    沈利嘉才懒得理他,他关好门,立刻跟花独秀再次双双躺在床上闲聊。

    沈利嘉问:“姐夫,你刚才看出了什么吗?”

    花独秀说:“看出来了。我觉得小二哥似乎不是冷,而是有点误会。”

    说着,花独秀离沈利嘉远了点,还一脸嫌弃的模样。

    沈利嘉佯装生气:“我是问你对我刚才那一拳有什么看法!”

    说着,沈利嘉又靠近了花独秀一点。

    花独秀说:“拳法嘛,香宗的拳法,名字虽然叫的凶,什么‘斩筋断脉七伤拳’,但拳式圆润,出招时引而慢发颇有源源不断之意,远不如豹王拳那么刚猛。”

    “你的性格和天性,其实挺适合修炼这种柔中带刚,刚柔并济的拳法。”

    沈利嘉点点头说:“我也这么觉得,可是我的拳法中到底该展现什么样的拳意才合适呢?”

    花独秀说:“这个问题不对,不是你该展现什么拳意,而是能展现什么拳意。”

    “你下去,给我认认真真打一套拳法我看看。”

    沈利嘉赶紧从床上翻下,把茶桌椅子搬到一边,深吸一口气,气定神闲,慢条斯理,认认真真打起了拳法。

    花独秀边看边默默点头。

    沈利嘉一招一式打的颇为有模有样,果然这一年他没偷懒,拳法学到了精髓。

    花独秀说:“再慢点。”

    沈利嘉的拳势立刻慢了许多,举手投足间更显大师风范。

    花独秀看了一会儿,说:“再慢点。”

    沈利嘉只好又慢了几分。

    如此一来,他招式中很多精妙部分等于是自我剖析,自我展开了,因为实在是慢到了极点。

    沈利嘉一边打拳,一边细细品味自己的拳意。

    花独秀当然可以无限看慢沈利嘉的动作,但他的目的是让沈利嘉自己品味,自己来寻找自己拳法的意境在哪里。

    沈利嘉的动作已经非常之慢,好在他根基扎实,很多复杂的动作无比慢的做起来,竟也颇为连贯,毫不散架。

    打了两刻钟时间,花独秀一直没喊停,沈利嘉便一直打。

    慢慢的,他似乎感觉到一丝玄妙的东西。

    说不出来是什么,但确确实实存在。

    就像他慢而又慢的一拳打出,他总感觉拳风所致,空间会微微波动一样。

    而他的拳,却并没有刻意绽放拳劲。

    不用花独秀喊,沈利嘉动作自发的又放慢了些,边打边品味自己拳势中的特殊味道。

    花独秀忽然说:“仙露明珠。”

    沈利嘉身子猛然一震,脸色微微泛红,眼神里满是喜色。

    但随即他强压这股劲头,继续慢悠悠的打拳。

    又看一会儿,花独秀忽然说:“大象无形。”

    沈利嘉身子又是一震,忽然控制不住自己猛的跳了起来:“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姐夫,我找到那感觉了!”

    花独秀不住的颔首:“可以,可以,这一年你果然没白费,真的练出了独属于你自己的拳意。”

    沈利嘉扑到床上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回味:

    “仙露明珠,大象无形,仙露明珠,大象无形,仙露明珠……这八个字什么意思啊?你说的时候我好像被一桶水猛的浇在头顶一样,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但……但我并不知道这八个字什么意思啊?”

    “而且听起来一点都不厉害,不威猛,没什么气势可言!”

    花独秀说:“那叫醍醐灌顶!什么一桶水浇在头顶,没文化。”

    沈利嘉嘿嘿傻乐:“我是个粗人嘛。”

    花独秀说:“你的拳意渊源而流长,绵绵而不刚,很有种包容万物的意思。我也是神智一动,随口就说出这么两个词来。”

    “具体这八个字怎么引导你掌握更强的拳意,这还得你自己来琢磨。”

    沈利嘉道:“好!万事开头难,只要开好了头,后面走起来就容易多了!”

    花独秀打了个哈欠:“行了行了,怪累人的,我要睡觉了你回你床上琢磨去。”

    沈利嘉一边絮叨着八字真言,一边起身朝外面走去,满脸都是庄重神色。

    花独秀烦道:“闭上嘴,别说话!”

    沈利嘉赶紧闭上嘴,心里默念着八字真言,缓缓躺在了自己床上。

    送走了这个大块头,花独秀终于能在床上完全舒展的躺一躺了。

    能给沈利嘉点出他的拳意所在,并非是花独秀多厉害,多独具慧眼,实在是沈利嘉的拳法中已经透出了意境的端倪,花独秀能看出来,并且给与一个恰当的总结而已。

    修炼意境这种事,别人或许可以指点,可以点透一些东西,但真正去拨云见日的,只能是本人,是自己。

    小胖子在外间专心思考,花少爷却是呼呼大睡。

    累,这一路实在是太累了。

    睡饱之后,花少爷才会开始他的思考和探索。

    没错,就是思考和探索新得到的那块地图残片。

第二五五章 第二块兽皮残片的探索

    他俩是下午进的店,花少爷迷迷糊糊睡了许久,再醒来时天色早就黑了。

    花独秀翻个身,问:“嘉嘉?”

    沈利嘉:“呼……呼……”

    花独秀:“……”

    好你个小胖子,我还以为你沉迷于武学钻研难以自拔呢。

    敢情睡得比我还欢实。

    花独秀没有打搅沈利嘉,他悄悄起身点燃里屋的一盏油灯,在八仙桌旁坐了下来。

    侧耳听了听,外面的街上隐隐有行人说话声传来,客房附近却非常安静。

    花独秀从脖子上取下黄金吊坠,轻轻打开,接连滑落出两块皱巴巴的兽皮残片。

    油灯的灯蕊立刻一阵摇曳,似乎密闭的房间里莫名起了一丝阴风一样。

    花独秀强控心绪,用手巾盖住手指,轻轻捏起从豹王门抢来的那片残片。

    这么多天来他一路奔波,真的是这十天赶得路比他过去一年走的路都多。

    一直都没机会细细查探这东西。

    今天,花独秀终于可以细细探查了。

    借着油灯的光亮,花独秀举着残片反复查看。

    看外表,这片跟他花家收藏的那片并没有太大不同,只是兽皮上刻画的纹路不同而已,材质是一模一样的。

    而且兽皮一面是细细的纹路,另一面却写着几个古字。

    花独秀尝试着把两块兽皮拼到一块,发现怎么拼它俩的纹路也对不起来。

    而且这上面写的几个古字也看不出什么内涵。

    字数太少了,而且是断的。

    也就是说,只有花独秀把全部兽皮残片都收集全了,重新拼在一块,才能得到一份完整的地图,以及看懂另一面上古字记载的到底是什么信息。

    花独秀放弃表面探索,这东西单从肉眼看是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的。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指尖隔着薄纱轻轻感受这块残片带来的特殊感觉。

    明明是干巴巴的一块兽皮,但摸起来却是阴凉阴凉的,而且这东西有种特殊的滑腻感,完全没有干枯的意思。

    当然,这么个摸法实际并不能真正探索到兽皮残片的特性。

    只有拿着它靠近双目之间,被它所蕴含的诡异魔气拉进灵异世界,那样才能真正探索出它的特殊之处。

    只是这地方花独秀难以判断安不安全,而且沈利嘉随时都可能醒来,他不能冒险。

    万一坠入灵异世界后跟之前“小甜甜”所展现的世界有所不同,想出又一时出不来,真实世界有什么事突然发生了,他一点没有招架之力,太被动了。

    所以,真正探索这东西必须要选一个合适的时机,一个合适的场所。

    除此之外,花独秀还发现一点有意思的地方。

    这两块残片分开拿,各自所散发的魔气非常黯淡,哪怕是花独秀洞察力惊人也要细细感觉才能找到。

    但当这两块残片捏在一起时,它俩的魔气就会互相缠绕,释放的气息会更加强烈。

    甚至紧紧用手指捏住,远远的捏着,整个人都有点不受控制的要被这东西影响。

    如果把这两块残片同时贴在脑门上,会有什么更猛烈的幻境出现?

    会发生什么?

    花独秀非常期待那时展现在自己面前的灵异世界会是什么样子,但现在绝对不是尝试的最佳时机。

    听到外面有客人上楼的声音,花独秀赶紧小心的把两块残片塞进黄金吊坠,仔细密封好重新挂在脖子上。

    伸了个懒腰,洗了把脸,花独秀信步来到外间,推了推沈利嘉肥肥的老腰。

    “嘉嘉,快醒醒,大半天不吃饭你还不饿啊?”

    沈利嘉迷迷糊糊说:“我饿……”

    花独秀无语道:“饿你就赶紧起来!”

    “不起我可自己出去吃了,你留在这里挨饿吧。”

    沈利嘉赶紧翻了个身,在床上乱蹬乱扭:

    “我起,我起,你等等我……呼……”

    花独秀无语,起身来到窗前轻轻推开窗子朝外看去。

    金角城的夜晚非常安静,街上行人很少。

    偶尔从街上走过的行人,也都身后跟着许多护卫,几乎没有孤身一人在外面行走的。

    而且街两旁的店铺大都早早的关门歇业,跟白天的繁华完全不同。

    花独秀暗道,蛇谷这地方似乎晚上不是很太平?

    但并没有看到街上有什么犯罪行为啊?

    听说蛇谷盛行奴隶制,不知道奴隶是什么样子的?

    正琢磨着,小胖子沈利嘉终于清醒过来,穿好衣服下了床。

    “姐夫,咱们吃点什么啊?”

    花独秀回身说:“下楼看看呗,我也不知道吃什么,问问掌柜的吧。”

    沈利嘉说:“反正我是无肉不欢,走起!”

    二人下楼,一楼客栈里几位食客正在吃饭,那位长发飘飘的女掌柜正跟她两个伙计聊天。

    看花独秀二人下楼,女掌柜笑道:“两位睡醒了?”

    沈利嘉抢着说:“是啊是啊,睡饱精神足嘛。姐姐,金角城有什么特色名吃?你给我俩介绍介绍哦?”

    女掌柜一愣:“你俩要出去吃饭?”

    沈利嘉说:“是。”

    女掌柜笑道:“一看你们就是外地来的。咱们金角城靠近漠北界,城里还算安全,纵然晚上出去问题也不大。等你们再往南走,听姐姐一句劝,晚上没什么重要事最好不要外出哦。”

    沈利嘉一惊:“为什么?”

    女掌柜看了花独秀一眼,笑眯眯道:“你俩一个长得英俊白净,一个敦实强壮,万一被什么人抓去当奴隶卖了,岂不可惜?”

    沈利嘉有点摸不清头脑了:“被,被抓?当奴隶卖了?”

    女掌柜说:“是啊。蛇谷盛行奴隶制,奴隶大都来自于强盗劫掠的百姓,还有势力间打仗抓的俘虏。”

    “蛇谷前几年在老总督的治理下太平许多,打仗少了很多奴隶主买不到足够多的奴隶,转而雇人偷偷抓普通百姓充数,坏得很。”

    “尤其是像你俩如此人见人爱的类型,一旦被抓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花独秀问:“姐姐,您怎么称呼?”

    女掌柜妩媚一笑:“我叫娄琴,小兄弟,你呢?”(借江湖是怎么没的宝名一用)

    花独秀说:“我江湖外号玉面小白龙。”

    沈利嘉又插嘴说:“姐姐,我江湖外号玉面小肥龙!”

    娄琴笑了笑,既然他俩不愿明说真实姓名,她也不会追问。

    “小白龙,小肥龙,你俩要吃饭的话就留在姐姐这里吃,我家大厨手艺不错的,特色菜味道极佳,不比外面酒楼差多少。”

    花独秀说:“行!那就麻烦娄姐姐给我俩点四个热菜,再来一壶茶。”

    沈利嘉赶紧说:“来六个热菜!至少四个荤菜!娄姐姐我很能吃的!”

    娄琴笑道:“行,行,你放心,肯定让你俩吃饱吃好。”

    天色已晚,等花独秀二人的菜品上齐时,仅有的几桌食客都离开一楼回房休息去了。

    偌大的大堂里立刻有些空荡荡的,除了花独秀,沈利嘉,娄琴外,就只有一个伙计在旁边默默打扫卫生。

    花独秀说:“娄姐姐,过来一起坐啊,我们刚来蛇谷人生地不熟,还要向姐姐打听风土人情呢。”

    娄琴捋了捋长发,轻飘飘来到二人身旁落座。

    沈利嘉鼻子猛吸,嚯,这位体态妖娆,长发飘飘的娄姐姐身上好香啊。

    花独秀问:“我听说穿越蛇谷需要请向导,不知道在金角城能请到向导吗?”

    娄琴一惊:“你们要穿越蛇谷?从北往南穿吗?”

    花独秀点头:“是啊。”

    娄琴道:“那可真是一趟不短的旅程。蛇谷大着呢,南北接近两千里,而且地势复杂,野外遍地毒蛇,还有无数的强盗匪徒,就凭你俩,不是姐姐小看你们,想穿越蛇谷怕是很难哦。”

    花独秀说:“我们有不得不穿越蛇谷的苦衷,再难也得走啊。”

    “对了,你说蛇谷遍地强盗?难道官府不管么,不打击强盗么?”

    娄琴说:“也打,也不打。”

    沈利嘉边吃边咕哝着问:“那到底是打,还是不打?”

    娄琴笑道:“小肥龙,你喝点汤,小心噎着。”

    “你俩对蛇谷的情况太不了解,既然你们非得要冒险,我便简单给你俩说说吧。”

    花独秀说:“嗯有劳娄姐姐。”

    娄琴说:“蛇谷的环境,不论是自然环境还是人文环境,从古至今都非常差。这个其实很好理解,也很难改变。因为蛇谷的野外密布着毒蛇,而且整个界域被无数的环山和山谷分割,地理太复杂了,导致各地域的交通很困难。”

    花独秀点头:“这个我听说过。”

    娄琴说:“这种地理环境下,蛇谷从来都是强权政治,各地域,各城的强者纷纷割据一方,彼此对立。蛇谷自古以来的奴隶制,根源就是割据势力间互相讨伐,他们能占领对手的城池,却未必能长久的统治别城,因为野外密布毒蛇,城与城之间的联系非常不紧密,彼此支援也很难。”

    “在蛇谷,一个城主打下了另一座城,立刻就把这座城的人口和财富劫掠一空,带回自己的老巢。如果他不走,新城还没控制稳当他的老城就可能被别人偷袭。”

    花独秀问:“别劫掠的人口就变成奴隶了?”

    娄琴说:“没错。七年前,我们蛇谷来了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他来之后立刻以神龙帝国的名义镇压各路军阀,把六路将军府全部换成自己心腹将领,又通过六路将军镇压各地的野生武装和强盗集团,维持了一段比较和平的年月。”

    花独秀暗道,七年前,七年前那不是彭叔在蛇谷当总督的时候么?

    花独秀问:“娄姐,你说的这个了不起的人物,他是谁啊?”

    娄琴认真道:“他便是我们蛇谷的上一任总督,彭大人。”

第二五六章 蛇谷往事

    花独秀跟沈利嘉对视一眼,表情都有些怪异。

    难道彭总督在蛇谷还做过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不成?

    看他性格谨小慎微,异常稳健,不像是能大刀阔斧做事的人啊?

    花独秀问:“这位彭大人,是现在调任困魔谷做总督的彭天林彭总督吗?”

    娄琴道:“没错,正是彭总督。”

    沈利嘉插嘴说:“彭总督在蛇谷做的事,很厉害吗?”

    娄琴说:“很厉害!”

    “其实彭大人本身就是蛇谷人氏,而且出身军旅,对蛇谷,对军阀的情况,他太了解了。”

    “等到彭大人从其他界域重新调回,做到蛇谷总督位置时,他率领手下将领和府军用两年时间强势镇压六路将军府,先把六路将军换成了自己人。”

    “在他之前,六路将军各行其是,在各自所在区域简直是土皇帝一样的存在。彭大人控制六路将军府后,立刻全谷打黑除恶,要求除恶务尽,又用两年多的时间把整个蛇谷的野生军阀和强盗集团赶到了更为偏远的地方,总督府与下辖的六路将军府控制住蛇谷的大部分城池。”

    沈利嘉感慨:“嚯,彭总督是个狼人啊,走到哪打到哪,厉害,厉害。”

    娄琴奇道:“狼人,什么狼人?”

    沈利嘉说:“这是我们那的土话,意思是比狠人还要狠一点。”

    娄琴细细品味,哑然失笑:“狼人这个词好有趣。”

    花独秀说:“六路将军府是个什么机构?他们跟总督府不是一个系统么?”

    娄琴说:“是一个机构。正常来说,帝国在一界的最高行政机关就是总督府,但总督府的职责更多偏军事和维稳,各城各镇的民生政务,基本归各城主衙门自决自治。”

    花独秀点头:“是的。”

    娄琴道:“但是蛇谷比较特殊,因为这里的军阀太多,几乎每座大城都控制在当地军阀手里,城主衙门形同虚设。所以,掌握军权的总督府就显得无比强势了。”

    “但蛇谷的地理决定了总督府不可能天天调集大军各处征讨,于是就在蛇谷的六个方向上选取了最为重要的六座大城,分别设置将军府镇守。”

    “这是帝国上千年历史发展下来的必然结果,六路将军府的存在已经很久很久了,久到了六路将军府的实力总和早就超过一界总督府,他们成了新的霸主和军阀,而且是远比野生军阀更强,名义上帝国直辖的特权军阀。”

    沈利嘉问:“结果,那位彭总督只用了两年就把这六个大军阀灭掉了?”

    娄琴说:“也不能叫灭掉。彭大人只是把不听从总督府号令的将军拿掉,换上了自己带来的武将,让六路将军府重新变成遵从总督府号令的下属衙门。”

    花独秀问:“那为何现在蛇谷还是这么乱?按理说至少走大路和官道应该是安全的啊?”

    娄琴说:“你们有所不知。为了防止总督势大难管,帝国对一界总督的任期有严格要求,便是五年。彭大人要做的事太多了,但他的时间又太少,所以很多事他只能极力往前推,却来不及做到尽善尽美。”

    “他选的六位新将军,比之前的将军更为强势,也更跋扈,因为只有这样,这些外来的将军才能镇得住所在将军府上下军官,也才能率领各自大军征讨周围的强盗集团,维护一方安宁。”

    “等到局势大定,这六位将军手中掌握的军事力量比之前任更为强大,而且野心也更大。彭总督大刀阔斧的治理蛇谷,虽然让蛇谷变得更安全,老百姓生活更好了,但他同时也触动了太多大奴隶主的利益。”

    “没有强盗抢劫抓人,没有战争制造流民,奴隶主做什么生意?奴隶从何而来?”

    “奴隶制在蛇谷存在了无数年,甚至帝国成立之前就是这样,早就根深蒂固。而且大奴隶主与野生军阀,强盗,甚至是各城的首领人物的利益都是捆绑在一起的,彭大人出身蛇谷平民家庭,他的所作所为对百姓有利,但却挡了上层食利者的发财之路。”

    “所以,外界把彭大人黑化的很严重,说他破坏蛇谷政治生态,拿掉了六位将军,不等帝国任命却立刻换上自己的部下,是想做土皇帝,做蛇谷最大的军阀。”

    沈利嘉挠挠头说:“请恕我多嘴,按照你这么说,这位彭大人好像确实是成了蛇谷最大的军阀和土皇帝了啊?”

    娄琴道:“可是他任期只有五年啊?五年一到,蛇谷的局面才刚刚打开他就被调走了,如果他是为自己当土皇帝,他何必要这么累?他根本就没有享受到自己种下的果实,反倒是普通百姓在那几年尝到了从未体会到的安宁和太平。”

    花独秀说:“娄姐,你别听小胖子胡扯,你接着说后来发生什么事了?”

    娄琴接着说:“帝国对各个界域最忌讳的事便是军事割据和一人独裁,所以才有总督府管军队,各城主郡主管内政的制衡模式。”

    “被严重损害利益的那些人,他们派人到奇界帝都散布谣言,把彭总督描绘成一个野心勃勃和其心可诛的人,五年期一到,哪怕彭总督在帝国中枢有很强的靠山,帝国还是立刻下令彭大人远赴困魔谷,彻底跟蛇谷断开了关联。”

    “彭大人一走,他任命的六位将军立刻与蛇谷的大奴隶主和财阀,军阀结成同盟,重新回到当年六军府军事割据的老路上去了。”

    花独秀皱眉:“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们这不是在开历史的倒车么?”

    娄琴说:“如果他们坚持彭大人主导的治理模式,蛇谷根深蒂固的大奴隶主和财阀们便会有一百种方法把他们搞走,让他们站不住脚,就像他们搞走彭大人一样。”

    “总督的任期是五年,六路将军却没有严格任期,只要帝国没有下达新的任命,他们的位置便可以一直坐下去。”

    “甚至是帝国有了新任命,这个任命也得不到落实。新将军到任后,要么军队哗变把他杀掉,要么这些人来的路上就莫名其妙的死了。如此,谁也不敢轻易来动六路将军府的蛋糕,这六个将军职务几乎都成了世袭罔替,父死子承的宝座。”

    花独秀说:“直到彭总督来?”

    娄琴说:“没错,直到彭大人来,他用非常厉害的手腕除掉了老的六位将军,只是他一走,新的六位将军又变成了他们前任的模样。”

    “这六位将军,只有跟大奴隶主和财阀合作才能坐稳自己的位置,才能有源源不断的军费来养兵。而大奴隶主和财阀也需要将军府的武力来保护他们的家族和产业,同污合流是必然的结果,跟谁坐在那个位置没关系。”

    “现在,总督府又变成了弱势的一方,新任总督无法制衡六路将军,六路将军之间也彼此不对付,勉强维持了一个斗而不破的大局。”

    花独秀问:“娄姐姐,我有个问题不知该不该问。”

    娄琴轻缕鬓角长发,别有风情的笑道:“小白龙,姐姐看你俩亲切才会说这些,你可不要多想哦,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花独秀说:“看得出来,娄姐姐对总督府是抱有同情的,对六路将军和各个军阀,财阀很厌恶。”

    娄琴笑道:“我们蛇谷的平民百姓都是这般看法,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花独秀说:“平民百姓有这想法,敢这么说吗?”

    娄琴一窒,左右看看,说:“这个时间,我这店里也没别人啊,有什么不敢说的。”

    沈利嘉和打扫卫生的店小二都看向花独秀,不知道他所言何意。

    花独秀大大方方说:“娄姐,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吗,跟我说这些,你不怕惹祸上身?”

    娄琴笑道:“那你说说看,你是什么身份?”

    花独秀从怀里取出令牌,一脸严肃道:“吾乃帝国钦赐令牌行走校尉军官,娄女士你刚才跟我说了那么多,你怕不怕?”

    所有人都大惊失色,包括沈利嘉。

    沈利嘉一脸莫名的盯着花独秀,不知道他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娄琴震惊之余,仔细看了看花独秀手中令牌,又上下打量花独秀,问:

    “小弟弟,你真的是帝国武官?”

    花独秀道:“这上面不写的清清楚楚么,童叟无欺啊。”

    娄琴道:“那我能看看你的令牌吗?”

    花独秀说:“行!”

    娄琴接过花独秀手中令牌仔细翻看,问:“‘隶漠北界编’?你是漠北总督府的武官?”

    花独秀点头:“不错。”

    娄琴又问:“漠北界的武官,怎么会有帝国皇室特赐的令牌?这令牌绝非伪造,怕是级别不低吧?”

    花独秀接过令牌放回怀里,反问道:“娄姐姐,我看你谈吐非凡,见识广博,我就猜到你肯定不是普通人。先说说看,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娄琴笑了笑,说:“你呀,真是人小鬼大。”

    “没错,我丈夫是蛇谷总督府的校尉,是一城驻守武官,跟你差不多官职,但他的令牌可没你这个神气,就是一块铜牌而已。”

    沈利嘉说:“怪不得你什么都敢说,原来姐夫手握重权,你有背景的呀?”

    娄琴道:“什么背景不背景的,我这点背景也就能在金角城自保而已,到外面一样危险万分。”

    花独秀说:“我跟这位小胖龙我俩必须得穿越蛇谷,进入奇界,姐姐你说我俩该怎么走才行?”

    沈利嘉强调道:“是‘小肥龙’,不是小胖龙!”

    花独秀皱眉:“不都一样么?”

    沈利嘉说:“那怎么能一样,‘肥’显得可爱,‘胖’就是胖!毫无美感可言!”

    花独秀说:“我看还是一样。”

    娄琴说:“你俩要横穿蛇谷,除了密布毒蛇的荒野,军阀和强盗横行的大小城镇,从北至南掌握在官府手中重要的城池要经过三个。”

    “北方重镇神策将军城,那里是神策将军盘踞的地方。再往南是蛇谷的中心,总督大人驻守的首府所在安临城。安临城再往南,五百多里外便是南方的重镇龙武将军城。”

    娄琴说:“说起来就三座大城,实际这三城南北横跨一千多里,山川隔绝,盗匪横行,处处都是危机,绝对不是轻易能过去的。”

    “更重要的是,你想请到一个能带你们横穿整个蛇谷,并确保你们安全的向导,几乎不可能!”

第二五七章 大家自己人,你这个忙我帮了!

    娄琴此话一出,花独秀和沈利嘉面面相觑,有点蒙圈了。

    沈利嘉问:“怎么,我们出大价钱难道连个向导都雇不到?蛇谷百姓都这么不爱财么?”

    娄琴笑道:“你以为你雇的只是一个带路人吗?在蛇谷做向导,那是把脑袋挂在腰带上的买卖,一路上领着你们这些生瓜蛋/子,要么被毒蛇咬了惨死在荒郊野外,要么遇上麻匪强盗被抓去做奴隶,这一行是平常人能做的吗?”

    花独秀也有点慌。

    什么情况,大老远来到蛇谷了,腿长在自己身上,难道走还走不得吗?

    花独秀说:“那有没有地图卖,我们俩自己走能行吗?”

    娄琴说:“地图是有,但蛇谷太大了,而且蛇谷的地形是山谷环绕着山谷,跟个超级八卦阵一样,明明你要去的目的地直线就几里路远,可是隔着大山怎么绕都绕不过去,给你们地图也白搭。”

    花独秀傻眼了:“那怎么办?”

    娄琴说:“像你这种想要南北横穿蛇谷的,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跟随有官府大军护卫的商队一起行动。”

    “军中有职业向导,而且有大军护送也不惧路上匪患。私人商队只有短距离城镇之间流动,绝没有敢像你们这么走的。”

    花独秀说:“可是我听说最近都没有这种商队南下啊?”

    娄琴说:“是的,这个月的商队已经开拔了,你们可以等下个月的。”

    “弟弟,我可不是为了让你们在我店里多住日子,多赚你们银子才这么说的,我纯粹是为了你们周全着想。”

    花独秀陷入沉思。

    等一个月?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等这么久的。

    他跟沈利嘉白加黑的马不停蹄的赶来,为的就是把一切可能的追兵都撇开,能安安稳稳返回困魔谷。

    让他们等一个月?

    万一等来了粘杆司的人马怎么办?

    等来了豹王门那几个老妖怪,或者是铁王庙会邪术的护法怎么办?

    这里是蛇谷,不是漠北界打不过可以跑。

    这里野外到处都是毒蛇,跑不好被咬上一口小命可就交代了。

    再说了,他还带着一个小胖子,能不跟人动手就不动,和谐社会和谐你我,安全第一啊。

    花独秀为难道:“实不相瞒,我有重要的军务要办,等不了那么久。娄姐姐,钱不是问题,我兄弟俩缺的不是钱,缺的是时间,是安全,你再想想还有其他办法吗?”

    娄琴又想了想,看花独秀和沈利嘉一脸期盼的眼神,终于点点头,说:

    “还有一个办法。”

    花独秀二人一齐问道:“什么办法?”

    娄琴说:“走接力,把横穿南北分成几段路程,分别来完成。”

    花独秀问:“怎么分段来完成?”

    娄琴说:“实不相瞒,小女的丈夫在青锦城,是青锦城的驻军首领,我的小叔恰好在青锦城探亲,他不日也要南下返回黑森林宗门练武。”

    “如此的话,咱们可以先赶到青锦城跟他们碰面,由我丈夫派一队武士护送你们和小叔到安临城,在那里再择机随南下的商队一起出发,便可穿过蛇谷了。”

    沈利嘉大喜,花独秀却皱眉道:“只是如此一来还要麻烦姐夫派人护送,实在是太给你们添麻烦了。”

    娄琴道:“没事,大家自己人,都是官军出身就不要客气了!弟弟你俩这个忙,我帮定了!”

    花独秀一阵感动,如此洒脱豪爽的姐姐,他真想多要几个啊。

    “啊对了娄姐,你说‘咱们’?难道你要跟我们一起去青锦城吗?”

    娄琴脸色微红,笑道:“是,我正好打算去青锦城跟夫君小住几日,便带你们一起前往吧。”

    沈利嘉坏笑道:“这样啊,娄姐姐,看你样子似乎结亲没多久哦?”

    娄琴道:“瞎说,我结亲好多年了,只是夫君是军队武士,常年在外驻守,这路上来回的又不方便,我们这些年一直聚少离多。”

    花独秀道:“嘉嘉,不要乱打听娄姐的家事,不礼貌。”

    娄琴道:“不碍事,又没有什么说不得的事。主要你俩是漠北总督府的武官,我夫君也是总督府的武官,我看到你俩就觉得亲近呢。”

    沈利嘉嘿嘿傻乐道:“阿姐,我看你也亲近呢,姐夫你说是不是?”

    花独秀只好点头:“是,是,亲近。”

    娄琴一愣:“你喊他姐夫?”

    沈利嘉赶紧捂住嘴,说道:“没有没有,娄姐姐你听错了,我说的是将来我俩见到姐夫肯定也亲近,是吧娄姐姐?”

    娄琴笑道:“那还是姐夫啊,我哪里听错了。”

    花独秀一掌拍在沈利嘉脑门上:“你快闭嘴吧!”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竟是越聊越投机,就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加之娄琴一直以为花独秀二人是帝**官,言谈间更多了很多信任的意思。

    花独秀忽然问:“对了娄姐,你有没有听姐夫说起过‘粘杆司’这个机构?”

    娄琴道:“听过啊,‘粘杆司’不是百宝庄园下属的密探组织么?”

    花独秀道:“不愧是内部人士,果然懂行。”

    娄琴说:“你这孩子,哪有你这么夸人的。你问粘杆司做什么?”

    花独秀说:“在我们那,总督府跟粘杆司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关系不是很融洽,不知道在蛇谷这两家关系如何?”

    娄琴愤愤道:“在蛇谷,这两家的关系更差!”

    花独秀心里一喜:“哦?有多差?”

    娄琴说:“其他界域的军队大概很少有仗打吧?蛇谷不同,蛇谷的军队常年跟强盗集团和各路军阀打仗,自有一套情报体系。”

    “而‘粘杆司’本身就是搞情报刺探和暗杀工作的,暗地跟各路军阀眉来眼去,每每对总督府的军事行动配合极差。他们自视甚高,非常蔑视军方的情报系统。”

    “久而久之,这两家各顾各的,别说老死不相往来了,甚至明里暗里还会有冲突发生。”

    花独秀松了口气,大骂道:“这群狗东西吃着官府的俸禄却不干人事,就知道坑害百姓,巧取豪夺,真该天打雷劈!”

    娄琴捂嘴而笑:“小白龙,你对‘粘杆司’怒气很大啊?”

    沈利嘉轻哼道:“娄姐你不知道,小白龙吃过粘杆司的亏,当然讨厌那些人。”

    娄琴说:“那难怪了。”

    花独秀不愿在此话题上多说,又问:“娄姐,青锦城距离金角城有多远?咱们三个何时出发?”

    娄琴说:“远着呢,直线距离接近二百里吧,但是中间要翻越几座大山,要走来回对折路线,不是很好走,不能急。”

    “还有,不是咱们三个哦,咱们三个出发,连一半的路都走不了就得被强盗截杀。”

    沈利嘉说:“那不能,我跟小白龙本事厉害着呢,我一个人能打十个,他一个人能打十一个,娄姐姐你不用怕,我俩保护你!”

    娄琴笑道:“你呀,快歇会儿吧。”

    “去青锦城的话,我明天先去请个懂路况的向导,他知道怎么走能避开匪窝,我还得再雇几个护身武士,防止路上碰到其他商队被黑掉。”

    沈利嘉奇道:“其他商队?黑吃黑?”

    娄琴点头:“蛇谷的风气坏得很,那些商队很可能就有做人口买卖的奴隶主,你别看他们人前笑呵呵的,一旦发现势单力薄的队伍,他们随时会把对方截杀,抢夺财物,再把人绑了卖到很远的地方去。”

    沈利嘉擦擦冷汗,看着花独秀说:“还好咱俩来时跟的那个商队不喜欢贩卖人口,不然就咱俩如此仪表堂堂的美男子,肯定被他们高价卖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娄琴“噗嗤”笑出了声,沈利嘉佯怒道:“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娄琴赶紧说:“对,对,你说的很对!”

    花独秀道:“行啦,小胖龙,你是不是不知道世间有个东西叫镜子?没照过镜子么?”

    沈利嘉纠正道:“是小肥龙,不是小胖龙。”

    三人嬉闹一阵,饭也吃饱了,娄琴又叫店小二过来把残羹收拾掉。

    花独秀从怀里掏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递给娄琴:

    “娄姐姐,多亏遇上你,不然我俩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赶路的好。这五百两你先收下,房费,餐费,还有明天雇佣向导,护卫的钱,都从这里面出,若是不够你就说,我再给。”

    娄琴惊道:“你这小子出手很阔绰啊!在蛇谷千万不要露富,不然百分百会被坏人盯上的!”

    “还有,这钱你收着吧,等我雇好了人可以出发时,房费和伙食钱算清了我肯定该收多少就收多少,但雇人的钱不用你们出,我已经快一年没有去探亲了,你们不来,我早晚也要雇人去青锦城的。”

    沈利嘉一掌拍住桌上银票,说:

    “娄姐,这钱你拿着吧。小白龙是公费出差,这钱是官府派的,花不完就被他贪污掉,反正是不会再还给公家。”

    娄琴惊讶道:“漠北总督府这么有钱的么?公费出差会派这么多车马费?”

    沈利嘉一板正经的说:“没错,漠北总督府太大方了,他们给了小白龙好大一笔钱,大到你不敢想象,大到说出来吓你一跳!”

    娄琴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花独秀,花独秀说:

    “实际金额确实有点大,我还是不说了,不能露富嘛。这钱娄姐你收下吧,只要能顺利穿过蛇谷,能完成我身上肩负的任务,这些钱就花的一百倍的超值。”

    娄琴轻轻叹口气道:“好吧,我那夫君在蛇谷做了十多年的武官,这么多年加起来也没攒下这么多的钱,还是你们漠北有钱啊……”

    花独秀仰天长叹:“唉,钱多,也累人啊……”

第二五八章 修炼不能停啊!

    夜已深。

    客栈一楼大堂就剩三人对着摇曳烛光品茶漫谈,气氛温馨又宁静。

    花独秀悄悄打量着娄琴的面容和气质。

    她长的很美,脸颊小巧精致,下巴尖尖的,眼睛很有神,有种初为人妇的妩媚,目光流转似乎有光要溢出。

    她是一个很干练,很独立的女性,英姿飒爽,却又不失女性的温婉和心细。

    总之,花独秀越看越欣赏。

    长这么大,花独秀认识的女子大都是同龄人,或者比他稍小一点。

    虽然没好意思问,但花独秀猜想这位娄姐姐要比他大四五六岁的样子。

    看花独秀一边打量自己一边浅浅微笑,娄琴说:

    “弟弟,你偷偷傻乐什么呢,是不是想到什么好事了?”

    花独秀点头:“是啊,我想到一首诗赞美你。”

    娄琴一愣:“诗?赞美我?”

    花独秀起身背着手在堂屋里慢慢走动,抬头从窗户看外面星空,轻声道: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花独秀回身,眼含笑意的问:“娄姐姐,你说,这首诗跟你配不配?”

    娄琴虽然没念过多少书,但这首诗的韵味她还是听得懂的。

    娄琴的俊脸立刻红了,啐道:“你这孩子,真会说好听的哄姐姐开心。”

    “姐姐年龄大了,已经嫁为人妇,哪里还能倾国倾城?”

    花独秀坚决不同意:“非也,非也!”

    “姐姐身上的气质绝对配得上‘倾国倾城’四字。小胖龙,你说是不是?”

    “小肥龙!!”沈利嘉没好气的说:“是,是!小白龙,你说是那肯定就是呗。”

    他嘴上答应着,心里却老大不痛快。

    好你个玉面小白龙,你在困魔谷跟彭家的大小姐不明不白,到了漠北又入赘到纪宗,和那个面如冰霜的傻女人眉来眼去,现在你到了这人生地不熟的鬼地方,居然连已嫁为人妇的娄姐姐都不放过?

    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姐?

    亏我一直喊你姐夫,你这是遍地给我找姐姐啊?

    我玉面小肥龙的心情就没人在乎吗!

    我很不开心好不好!

    正闷闷思考,娄琴温婉的瞪了沈利嘉一眼,薄怒道:

    “你这个小肥龙净跟着他瞎闹。”

    这一眼薄怒电的沈利嘉外焦里嫩,他嘿嘿憨笑道:

    “哪里有瞎闹,我也觉得姐姐好美,简直跟天上的仙女一样,不但美,还亲切,一点没有寻常美女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那种感觉。”

    娄琴起身道:“你们俩啊,这个嘴真是太甜了。要不是知道你们出身行伍,我都要怀疑你俩是不怀好意的登徒子了。”

    沈利嘉坚决道:“怎么可能!我俩对姐姐的夸赞是发自内心,绝无挑逗胡说的意思,姐姐你可要明鉴啊。”

    花独秀道:“好了小胖龙,天色很晚了咱们回房间吧,娄姐明天还要早起开张呢,别闹到太晚。”

    沈利嘉已经无力矫正了。

    娄琴微微打了个哈欠,睫毛上挂了一颗晶莹的泪珠,道:“嗯,你俩也回去休息吧,我明早开了门,打理好门店立刻就去联络向导和护卫。”

    花独秀道:“有劳娄姐姐了。”

    娄琴道:“无妨。”

    三人各自回房休息。

    关好门窗,花独秀刚要躺床上,沈利嘉又追了过来往床上瞎拱。

    花独秀皱眉:“干嘛,回你自己床上睡去。”

    沈利嘉贼兮兮道:“姐夫,唠会儿嘛?”

    花独秀叹口气:“唠什么?”

    沈利嘉说:“这个娄姐人真好,不但告诉咱们这么多事,还答应带咱们赶路。你看人最准,你说她会不会是个人贩子,表面善意满满的答应带咱们赶路,实际出城就把咱俩卖了?”

    “咱们长的这么白净富贵,一看就能卖大价钱啊,更不要说你出手阔绰,一看就是腰缠万贯那种。”

    花独秀笑道:“凭你的直觉,你觉得娄姐是那样的人吗?”

    沈利嘉想了想,说:“也许是,也许不是。”

    花独秀说:“出门多留个心眼,对主动释放善意的人多一份戒心,这是对的。”

    “但我今晚几番观察她的眼神,觉得她不像是一个心口不一的人。这位娄姐姐应该就是一个面和心热的好人。”

    沈利嘉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信了吧。”

    “姐夫,我想打打拳,你再帮我看看好不好?看看我的拳意是不是更强了?”

    花独秀没好气道:“大半夜的你打什么拳啊?不怕吵着左右邻居么?明天吧,明天早起咱们出去转转,到城外看看,到时你再打。”

    “还有,赶紧滚回你床上去,我要睡觉了。”

    沈利嘉恋恋不舍的从床上爬起来,幽幽朝外屋走去。

    花独秀又说:“把门给我关上。”

    沈利嘉回头幽怨瞪了花独秀一眼,又把外间和里间之间的门带上。

    花独秀要干什么?

    他真的要睡觉吗?

    不是,睡了一下午直到天黑,他已经睡饱了。

    别多想啊,他可不是要做什么羞羞的事,花少爷是要静心打坐,修炼内功。

    没错,以内观之法修炼“一气化双流”。

    通过武道大会之战和豹王门跟四个老家伙的战斗,花独秀这些天思来想去,又有一些感悟。

    他现在内力确实比一年前强了太多太多,但全力维持小红剑“铜皮铁骨”状态,也只是在激烈交锋中勉强保住它不被损毁。

    真到了绝招对抗时,这种强度的维持仍旧不够。

    所以,很多时候他还是不敢以小红剑跟对手硬碰硬。

    这一路打过来,他遇上的对手在境界上来说几乎全都比他强悍。

    鲍一豹,北郭铁男,付云通,鲍山等等就不说了,甚至连云中水和纪念泽都比他强的多。

    跟境界强的对手打,绝对不能轻易以硬碰硬,那样吃亏的还是自己。

    这是个问题啊。

    不解决这个大问题,每次跟人打架都要剑走偏锋,靠速度和剑意来取胜,那有什么意思?

    谁不喜欢堂堂正正的跟人对决?

    正面怼,永远都是最带劲的。

    花独秀感慨,还是嘉嘉好啊,也就嘉嘉没在境界上拉开自己。

    咦?

    不对啊,小胖子好像已经可以勉强凝出一丝乳白色内力了?

    那岂不是说,他距离“内力外放”入门境界已经不远了?

    靠!

    就我还在“斩铁”境界混!

    怎么就没人等等我呢?

    花独秀暗道,罢了,我还是太懒了些,天天不是泡澡,休息,就是玩乐,放在修炼内功上的时间太短了。

    以后如非特殊情况,晚上还是多修炼修炼吧。

    纵然身上有“一气化双流”这等顶尖功法,不修炼也是白费啊?

    花少爷屏空思绪,盘腿坐好,开始修炼内功。

    不得不说,内观之法对修炼内功的帮助实在是太大了。

    尤其是纪宗功法更注重内力修炼的精准与控制,能否内观,效果简直天壤之别。

    就像两个人同时奋笔疾书,一个是点着灯写,一个是摸黑写,写一个字,或许没多大差别,但若是要写一百个字,一千个字,甚至是抄一本书呢?

    花少爷就相当于那个点灯肆意写字的人,纪宗绝大部分门徒,就是在黑暗中摸索,靠感觉和经验的积累小心写字的人。

    他内功修炼的速度只会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越是到后面就越比寻常武者的优势更大。

    感谢小甜甜啊。

    打定主意好好修炼,时间过得极快,转眼后院的公鸡都开始打鸣了,东方微微发白。

    天要亮了。

    花独秀不知道运转了多少个周天,总之醒来后浑身内力充盈,气息盎然,很是高兴。

    他悄悄下床舒展了一下身子,侧耳一听,沈利嘉还在呼呼大睡,但呼噜声不是很大,跟个小猫一样。

    花独秀还记得,沈利嘉小时候睡觉老喜欢趴着,结果呼噜声震的床板都跟着共鸣,花独秀跟他睡一起,烦不胜烦,每次都要费劲把他翻个个儿。

    那时候他们都还小,花独秀手上没什么力气,沈利嘉又胖又重,想给他翻身别提多难了。

    偏偏小胖子就喜欢趴着睡,翻过来没多大会儿就又翻了回去。

    花独秀一晚上不知道要给他翻多少次,不然那呼噜声真的扰人扰的睡不着。

    于是,花独秀就严肃的给沈利嘉下了通告:以后只能平躺着睡,不许趴着睡,侧着睡也不行,如果让他再发现一次,立刻踢下床去。

    几年间,沈利嘉不知道被踢下床多少次,慢慢的终于养成“良好习惯”,就是平躺着睡,绝对不敢趴着和侧身睡。

    哪怕是翻个身,立刻也会再翻回来,保持平躺的姿势。

    听着沈利嘉平缓的呼吸声,花独秀想起这些往事不由得无声的笑了笑。

    时间过得太快了!

    那时,他们还都是七八岁的孩童,转眼间,他十八岁,沈利嘉也十七岁了。

    十年一晃而过啊。

    花独秀又悄悄回到自己床上。

    罢了,让嘉嘉睡个好觉吧,这些天跟着我东奔西跑的,都把他累瘦了。

    花独秀本想叫着沈利嘉趁清晨到外面晨练一下的,这些往事袭上心头他又心有不忍,便躺在床上闭眼休息。

    没多大会儿,花少爷也沉沉睡去。

    天色大亮,二人起床洗涮。

    沈利嘉问:“姐夫,咱们今天干吗?在客栈等娄姐姐的消息吗?”

    花独秀想了想,说:“你想不想上街转转?”

    沈利嘉喜道:“想啊,当然想,昨天来的匆忙都没仔细转呢。”

    花独秀说:“那咱俩上街看看蛇谷的风土人俗,顺便替娄姐买点礼物吧。她好不容易去探亲,到了青锦城娄姐夫还要替咱们操持护卫和向导,空着手多不好。”

    沈利嘉道:“行!那咱们今天就来个大采购!”

    花独秀说:“走,先下楼吃早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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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2260/ 第一时间欣赏我真不是剑仙最新章节! 作者:海皮刀所写的《我真不是剑仙》为转载作品,我真不是剑仙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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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有人比我帅?不存在的,有人比我剑法高?更不存在的。虽然我花独秀是个不在乎虚名的人,但谁敢比我更优秀,我必须削他! 围观群众:这位美男子真是皮中带稳,沙雕中带着一丝正直啊……我真不是剑仙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真不是剑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真不是剑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