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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江湖探花     砒霜txt下载     砒霜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三十二章:海军!海军!

    在后来的战斗中,石英与海军高层发生了争执,接受过现代海军作战教育的年轻舰长,坚持认为一艘大型的巡洋舰,不能躲在内河里放冷枪,而是要去大海上找寻敌人的舰船决战。时任海军司令陈绍宽认为,没有飞机护航的大型舰艇,在大海上就是日本人的活靶子。躲不过日本人飞机的轰炸。石英则认为,大型舰艇躲在内河中,作战半径小,更容易成为航空**的牺牲品。

    两个人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闹到三军总司令那里,总司令用手摸了几下光秃秃的脑袋,就下了一条荒唐的指令:石英目无领导,不能理解现代战争的理念,思想僵化,屡屡贻误战机,本应撤职查办,但念其以前曾有微功,免去石英舰长的职务,闭门思过三个月,然后另有任用。

    石英年纪轻轻,赋闲在家,数日后,‘宁海号’在九江被日军飞机击沉,验证了石英的担心。石英觉得战局按照他的预测发展,重新重用他的时候到了,结果海军高层非但没有用他,反而给他扣了顶日本间谍的帽子。理由是石英曾在日本留学,如果他和日本海军没有关系,就不可能把日本人的战略企图判断的如此准确。

    石英官复原职的目的破灭了,反倒给自己弄了个该死的罪名,他见形势不妙,孤身一人逃走了,海军锄奸队晚到一步,没有抓住石英,便抓了他的家眷,作为人质,送到当时的陪都武汉关押,哪知在押送的路上又遭到日本人的轰炸,满门老幼,全部葬身在长江滚滚的波涛中。

    石英只身一人逃回老家,那里早就成了日本人的天下,自己的至交好友丁大眼也帮狗吃屎,投靠了日本人。正当石英走投无路之际,丁大眼亲自上门来请他出山,邀他共商大举,被石英严辞拒绝了。丁大眼这才告诉他,他的妹妹石兰夫妇占据怀中岛,开山立柜,这些年混得相当不错。丁大眼给了石英一笔路费,让他投奔石兰。石英性情高傲,嘴里答应了丁大眼,暗中却到怀中岛不远的仉崔庄隐居起来。

    石英刚离开家乡,丁大眼就派人通知了石兰,说石英穷途末路,无处投奔,已经向怀中岛去了。石兰得知哥哥要来,喜出望外。天天望眼欲穿,等着石英的到来。数月过去,也没见到石英的影子。大当家也着了急,当时他还在八路军任职,动用各种力量,终于查到了石英的住处。

    八路军高层也对石英极感兴趣,接连上门请了几次,可八路军没有海军,石英去了作用也不大,因此婉言谢绝了。不久大当家和八路军反目,又回到怀中岛落草,石兰觉得哥哥是正规军,绝不可能跟她来当土匪,因此上每年送来大批的银钱,再也不提约他入伙的话。

    石英有了钱,更加不爱出门,在当地老乡眼里他就是一个怪人。付金柱被别的小孩儿教唆的去他家里偷仙人掌,就是因为当地的孩子们的好奇心。

    铁观音没头没脑的插了句话:“石大哥说了这么多,也没证明馨儿姑娘就是你亲生女儿”。

    石英尴尬的笑了笑,道:“我其实也不敢保证,可我有几张照片,是馨儿小时候和兰兰的合影。刚搬过来,我还没有收拾好,还没找到照片搁哪儿,回头找到了,再给大家看看”。

    馨儿取出一个布包,打开里面有两本相册,她小声道:“你是不是找这个”?

    石英冷冷的哼了一声,并没有因为馨儿的细心儿夸奖她两句。照片上,是石兰和馨儿不同时期的合影,从她刚会走路直到七八岁的照片都有,相册的边缘已经磨损,可见石英平时经常翻看。

    石英的不快没有逃过铁观音的眼睛,她稍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的原委。铁观音笑着对馨儿道:“妹子,让你叫声爹有这么难吗”?

    馨儿红着脸,声音小的几乎听不到,:“我早就知道了,心里也喊过,只是你们听不到”。

    石英听了哈哈大笑,道:“石龙王豪气干云,却生了个扭扭捏捏的女儿,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馨儿急道:“爹,才不是呢,我就这么让你没面子吗”?这回她声音大了不少,耳音好的都能听清了。

    馨儿话音未落,一个清脆的童音喊道:“爹,你听我的声音大不大”?付金柱说着爬上石英的膝头。

    石英认识这个小孩儿就是在他家偷仙人掌的那位,可他素来严谨,对这个满世界认爹的小孩儿一皱眉。付贵玉被弟弟弄得火冒三丈,拉过付金柱就要开打。石英对这个蛮横的姑娘极为不满,正要发作,却看到付姑娘麻花辫子上扎的是白头绳,思索一下,心里也就明白了二三分。

    在铁观音的劝导下,石英终于把付金柱收作干儿子。这小子聪明伶俐,石英对他宠爱有加,甚至超过了对馨儿的喜爱。宋春茂又对他讲起石兰夫妇的经历,听得石英泪水横流,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石英从侯七口中得知宋春茂已经有了六次婚约,让自己的女儿做七房小妾,石英心里有些不痛快,可想想石兰,要不是惧怕自己反对,也不会作出与人私奔的选择,再说宋春茂小伙子精明能干,又是妹妹亲自选定的人,馨儿对宋春茂也是一往情深。石英本非心胸狭窄之人,把此节想通了,对馨儿和宋春茂的婚事也就不再干涉。

    处理完这些琐碎的家务事,石英开始了对怀中岛海军大刀阔斧的治理,首先要干的就是船员的招募。石英对船员的条件要求近乎苛刻,他做了一个密闭的大木盒子,盒子里一次能乘三十来人,盒子中间用一根鸭蛋粗细的铁棍贯通,铁棍的两端担在架子上。进入木盒的人手扶铁棍站好,关上门,然后由几个壮汉在盒子两端拼命的转动木盒。

    草地上用白灰画了两趟线,大概间隔有三十公分,在木盒中被转的昏天黑地的士兵们被放出来,沿着两道白线的中间走,只要稍有疏忽,一只脚出了白线,甚至踩上白线都被视为不合格。

    战士们从木盒里走出来,摇摇晃晃,像是喝醉了酒,不要说沿着线中间走,能看清楚白线就不错了。一般一盒子三十个人,竟然一个过关的都没有。

    岛上聚集了不少部队,大当家的部队,丁大眼的,还有怀中岛为了讨好日本人,在附近海岛、沿岸抓获的近五千青年男女,在石英亲自督导下,黑白不歇,整整干了三个昼夜,才把所有人员测试完毕。近万人的队伍,只选出区区五百来人。石英还笑着说:“这个比例已经相当不错了,要是在内陆,淘汰率更高”。

    宋春茂和兄弟们看到那些人东倒西歪的走不稳,也想钻进木盒子试试,又怕万一真走不稳,白白惹得别人笑话。

    娘子军的重建也同步进行,侯七给馨儿出了个主意,选择人员时要满足三个条件。第一,会划船,水性要好。第二,一定要识字。第三,年龄不能超过二十岁,还要没有找婆家的。本来铁观音和她身边几个亲信还想进娘子军露一手,可听了侯七的这三个条件,都撇撇嘴走开了。

    蔫诸葛觉得海军只有五百多人,人太少,于是又把招兵的范围扩大到驻守思乡台的民兵中。蔫诸葛亲自上阵,数万人初选出两千多人,送到怀中岛由石英再挑选一次。实际效果证明,这样的选拔方式简单有效,两千多人只被淘汰了四百多人。

    石英又对这两千多人进行了严格训练,每天都有几十个战士因为这样或那样的缺点被淘汰。一个月下来,能达到石英要求的船员又剩下不足千人。被石英淘汰的人蔫诸葛也没有浪费,他把这些人分成若干队,有的负责修砌寨墙,有的负责清理内城周围的**。任务都完成了,蔫诸葛又在这些人中选出一千多人,负责怀中岛外围的防御。眼见诸事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蔫诸葛开始疏散聚集在怀中岛战士。先是彭铁城班师回营,邢忠厚也带人离开了思乡台。

    蔫诸葛负责遣散岛上的被俘人员,不愿意留下的,发给五个大洋作盘缠。如果愿意留下,当然也不能马虎,要先调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吸毒史的、或识字的,还有要没有明显缺陷的,统统留都可以下,组建一支后勤保障队伍。铁观音手下部队越来越多,地盘越来越大,蔫诸葛愈发的感到后勤保障的重要性。

    这支特殊的运输队马上排上了用场,石英得知在高东岛有大批的德国装备,还有自己的兵工厂,大意过望,马上请求军师,从高东岛调集大批火炮增援怀中岛,尤其是高射炮和高射机枪。作为一个出色的海军将领,他深知没有过硬的防空火力,就是有再好的战舰也等于是飞机的活靶子。

第二百三十三章:穷光蛋的困惑

    对于怀中岛的防御,石英有着和别人截然不同的理念,他坚定地认为,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世界上没有攻不破的堡垒。况且做为进攻方,士兵们更有一股势不可挡的锐气。

    “要让战火在对手地盘上燃烧”。石英把这句话当成座右铭,篆刻在每一艘战舰的船头。石英对本岛的防御也同样重视。怀中岛三面都是悬崖,易守难攻,考虑到能对岛屿进攻的都是海军,根本突不破这道天然的防线。岛屿的东南方是天然的避风港,石英说港口就是战舰的家,没有母港的战舰就像没有家的孩子。港口要扩大泊位,用来停靠几艘铁甲舰。

    寨墙要修的更加结实,寨墙上装备了专门打击远方目标的岸防炮。又在码头上修建了十几座炮台,这样就不会再有大型铁甲舰能够接近港口,对停泊在港口的船只造成威胁了。

    石英又在怀中岛上休筑了十几处高炮工事,当鬼子飞机来轰炸时,密集的高射火力是保卫怀中岛的安全保障。至于石云在兵营休筑的永备工事,也被石英嗤之以鼻。对于石云为何在兵营修工事,石英给出了合理的解释。

    这些工事是防备八路军的,大当家与八路军反目成仇,按照八路军的作风,肯定不会放过他的。但八路军只擅长运动战,他们极度缺乏重型武器,对钢筋水泥构建的防御工事往往束手无策。石英现场说法,对大家说这就是典型的被动防御,人家还没行动,自己先吓个半死。这是胆小鬼的作风。

    铁观音这些天也心急火燎,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上布满了血丝,年轻的女司令怎么也没想到,建立一支海军竟然需要这么多钱。海军的人数和陆军差不多,但他们一天的花销足够陆军用上半个月。她的银元储备本来还算充盈,石英刚把海军组建了一个多月,离形成战斗力还差的远呢,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现在铁观音的现金储备已经捉襟见肘了。

    石英深知,一支现代海军,根本不是一支小小的抗日武装可以负担的了得。抗战开始那年,中国海军的军费只有380万元,而日本对海军的投资竟然达到了5500多万元。巨大的投资差距反映在两国海军的战斗力上。抗战开始不到两年,国民政府的海军就已全军覆没。

    石英把自己多年的积蓄也拿了出来,可对这支小海军来说,只不过是杯水车薪。如果日本人现在对怀中岛发动进攻,石英的海军还难免重蹈被消灭的覆辙。

    钱,钱,钱,这个字每天萦绕在铁观音的脑海里,让她茶饭不思,彻夜难眠。为了筹钱,蔫诸葛先回了老营,但带回的信息是,铁观音对往来于津浦铁路列车的盘剥已到了极限,驻守县城的鬼子再也不肯多花一块钱。现在正是花钱的时候,蔫诸葛也不敢欺鬼子太甚,万一把他们逼急了,早先承诺每个月七万大洋的买路钱也不给了,最后就是把他们灭了,也是得不偿失。对铁观音的海军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看来只能动用藏宝洞的金银了”。铁观音无奈的说道。宋春茂等人也随声附和着。石英不知还有这么一笔横财可用,可他听说了这批宝物的来历后,竟出人意料地激烈反对。:“这批宝物是天赐司令的,是助司令成其大事用的,这些钱是这支部队的根本,不到万不得已,就不要动这批宝物的心思了”。

    侯七和马钰也纷纷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一致认为对藏宝洞金银的使用要慎重。大家再想想办法,看从别处能不能挤出些钱来。

    海军的建设和训练是一天也不能耽误的。看大家都不赞成动用藏宝洞的金银,铁观音便死了这条心,又开始为缺钱的事发起愁来。

    “不知道鬼子有没有专门运钱的船,找准了劫上一艘,我们就再也不用为没钱发愁了”。宋春茂的想法让铁观音眼前一亮,“对啊,刚才怎么没想到呢”。女司令自认为对劫船这事得心应手,现在一提起要故计重施,不禁喜笑颜开。

    “鬼子怕走铁路不安全,运钞票金银都是走海路”。石英在日本留学多年,对日本海军那点儿事儿门清。

    “那还等什么,咱们快去准备一下,把那个运钞船劫了,省的在这大眼瞪小眼为钱的事儿发愁”。铁观音心直口快,说干就干,兴冲冲向门外走去,却被石英拦住了去路。

    铁观音有些发蒙,搞不清石英到底想干什么。石英苦笑着摇摇头,看铁观音的眼光也有些迷离。妹妹石兰也是这么一付毛包脾气,由着自己的性子一条路跑到黑,石英当初没能拦下妹妹,在心中留下永远的痛,现在他终于拦下了铁观音。他道:“司令”,石英的声音有些哽咽,:“日本人的运钞船我们劫不了”。

    “为什么”?铁观音虽然和石英认识时间不长,却知道此人行事稳重,从来不说没有根据的话。女司令对这个新来的海军首领信任的很,现在想听听在海上劫运钞船有什么困难。

    石英见铁观音没有见怪自己,松了一口气。看铁观音的眼神既有感激,又有些责怪。:“司令你想过没有,日本人到处兴兵做乱,到底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挺不好回答,铁观音挠了挠头,回头求助般的看着侯七和马钰,期望两位才女给自己解围。侯七和马钰相互看了一眼,都把头低了下来,这个问题她们也从来没想过。铁观音见两位才女也被石英问住了,心里有些着恼,说话的语气也不像刚才那么和善了。:“石大哥你有什么道理就讲出来,都是自家弟兄姐妹,还卖那门子的关子”。

    石英见铁观音动了怒,也不以为意,他微微一笑,用他那特有的低沉、浑厚的男中音娓娓道来,:“日本本土地域狭小,生活条件恶劣,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独特的地理环境,造就了日本民族重名利,轻生死,好勇斗狠的风格。因为他们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所以危机感特别强,总想离开那块狭小的土地。本来朝鲜的地理环境和日本差不多,但它背靠中国,一直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民族的战斗力不免退化,在日本人的攻势面前一败涂地。接着日本人又打败了中国人、俄国人,一连串儿的胜利极大的膨胀了日本人的野心,继而竟然生出称霸世界的幻想。要达到这个目的,必须要有强大的军事力量,来维持战争机器的运转,而这一切,必须有丰厚的物质基础作保障,而日本恰恰缺少的就是资源,为了掠夺资源,他们必须不断的去发动战争”。

    石英的话铁观音听的似懂不懂,忍不住问道:“那和我们劫运钞船有什么关系?”

    石英道:“自然有关系,日本人要掠夺资源,你不能指望他们自己去动手,他要用战败国的老百姓做苦力,替他们挖煤采矿,为了不让这些人饿死,日本人就会给点儿钱让这人买粮,买衣服,这样日本人不但得到战败国的资源,还控制了它的经济命脉,日本人只要在一张纸上印上天皇的头像和富士山的风景,就可以用它来换取战败国的各种资源”。

    侯七问道:“日本人可以随便印钱,不会造成通货膨胀吗”?

    “说得对”,石英赞许的向侯七点点头,“为了保持日元不贬值,他们只能不断的扩大战争规模,掠夺更多国家的资源”。石英滔滔不绝的说了半天,铁观音瞪着茫然的大眼睛,居然一句也没听懂,女司令一心想劫艘运钞船,以解燃眉之急,可这跟日本人到处打仗有什么关系?

    石英看出她的疑问,接着解释道:“钞票里蕴藏着国家最高机密,很难被伪造,否则随便一个地方就能印钱,日本的经济早完蛋了,所以日本人的印钞厂一定在日本本土,一个隐蔽且戒备森严的地方,而日本人的运钞船一定有重兵押运,我猜作为护卫舰艇,不但有驱逐舰,战列舰,巡洋舰,空中还会有飞机护航,水下还有潜艇一起行动”。一连串的专业名词从石英嘴里蹦出来,不但铁观音这些土包子不懂,就连马钰,侯七这些燕大的高材生听得也是一头雾水。

    无知者无畏,铁观音大大咧咧的道:“管它这个艇,那个舰的,把咱的铁甲舰开上去,一顿大炮轰过去,管保把小日本的钱抢回来”。

    石英苦笑道:“司令,劫运钞船的事谈何容易,就咱这几条运输船改装的炮舰,用来打海匪还行,跟真正的军舰过招,只怕……”。石英的话没有说完,但他的意思大家都明白,我们的铁甲舰跟日本军舰比起来,根本不在一个档次。日本人要消灭我们费尽心血建立的海军,只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大家又陷入了沉思,难怪石英不让动藏宝洞的珍宝,原来他是怕铁观音把最后一点儿家底儿拿出来,最后行不成战斗力,这么多钱可真打了水漂。没钱不聚兵,铁观音一旦身无分文,不要说海军,就是她的整支武装,也会烟消云散。

    难道真就过不了这道坎儿?大家苦苦思索着,除了石英,这些人都是陆战专家,对海战一窍不通。铁观音有一种越挫越勇的性格,最后她拍着桌子吼道:“姑奶奶还就不信这个邪,就是天王老子,敢跟姑奶奶过不去,我也要把他的大眼珠子扣下来”。

第二百三十四章:孤注一掷

    铁观音的话算是给争执定了调,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准备打劫日本人的运钞船了。本来石英对这个异想天开的计划极力反对,但他人单力孤,又没有人给他帮腔,只得遵从了铁观音的指示。他是一个职业军人,对军令如山的理解要比其他人更深刻,既然他屈从了铁观音的权威,就毫不迟疑的开始制定作战计划。

    西简岛作为一个伏击地点,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岛上的灯塔还是日出而熄,日落而明,灯塔上的观察哨,也一刻没有放弃对鬼子运输线的观察。怀中岛和西简岛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过往的日本船只丝毫没有察觉。中国海军的无能和多年来往行驶的安全,也让鬼子麻痹起来。也许在他们眼里,敢于打海上运输线的中国海军还没有生出来。

    海上作战,防空是最重要的,石英判断,鬼子为运钞船护航的飞机可能只有轰炸机,对于没有飞机的中国空军来说,轰炸机已经足够了。轰炸机载弹量大,滞空时间长,可以有效的轰炸没有防空火力的舰只。

    石英琢磨着,轰炸机体型大,速度慢,只要它被防空火力瞄准了,即使打不下来,也吓得它远远逃离战场。对付潜艇就用深水**,铁观音截获的运输船上有的是这玩意儿,对付水面护航舰队,就用**,鬼子的**不错,居然是最先进的磁性**,在鬼子主航道布上**,只怕鬼子以后要改道了。

    石英的脑子飞快的旋转着,如果解决了鬼子的护航舰队,他们的运钞船就是囊中之物,怕就怕鬼子吃了大亏,非得大举报复不可,到那时他们的海空力量一起上阵,按现在我们的装备,根本就不是鬼子的对手,其实这才是石英最担心的。火烧眉毛顾眼前,干,成功了,以后可能会被消灭,如果不干,就是死路一条,可能完蛋的更早。

    铁观音和石英统一了认识,一个详细的作战计划被制定出来,可再完美的计划也需要鬼子的配合,如果他们的运钞船不出动,这些费尽心机制定得计划,就会成为纸上谈兵,最后变成一张废纸。

    关键时刻灯塔上的观察哨立了大功,自从姚金霞和孙瑞玲为了寻找爱情登上灯塔,过后就被狠心的男人给耍了,他们不再上灯塔,观察哨的重任就落在两个痴情的姑娘身上了。每天起早贪黑,任劳任怨。难得她们竟乐此不疲,每天把西简岛周边的动静都详细的记录下来。侯七和马钰夜已即日的翻看着天书般的记录,试图在这些记录中找到关于运钞船的蛛丝马迹。

    突然,一张奇异的图画引起两位才女的注意,马钰头一次看到两位观察员的情报,差点没笑出声来,她不承想那么精致的两位姑娘,竟然书法如此拙劣,侯七也满脸笑意的警告马钰,孙瑞玲是你未来的小姑子,敢笑话她,让小姑子知道了以后有你这嫂子的好果子吃。马钰忙说不敢,给侯七说了无数好话,七小姐才答应,替她隐瞒对小姑子大不敬的行为。

    这幅画是这样的,一艘大船前后左右有四艘小船,大船头上还有三只胖鸟。这和石英对运钞船的描述非常接近,两位才女继续翻阅,那图案隔三差五的总会出现一次。只不过行驶的方向截然相反。

    石英手拿着两位才女整理出来的资料,看了将近十分钟一句话也没说,铁观音性子急,催促道:“这鸟啊船啊的到底是啥意思?石大哥你也说说,不要哑巴吃饺子,光自个儿心里有数,拿我们当解闷的葫芦可不成”。

    石英抱歉的笑了笑,说道:“司令你又错怪我了,我不是不想说,只是刚才没想好,现在可以了”。

    铁观音急道:“快说,快说,我等的头发都白了”。说着做了个没牙老太太嘬嘴的鬼脸。

    石英这次说话没有一往的嗦,几句话就把问题解释清楚了。姚金霞她们发现的确实是鬼子的运钞船,根据它们出现的频率,一个礼拜往返一次,根据航速计算,运钞船自日本本土出发,目的地是上海,由于西简岛的位置偏北,所以从本土南下的船星期二出现在西简岛,自上海北上的船要到星期五才能看到。

    “这么说鬼子的运钞船有两艘了”?铁观音对自己的判断非常自信。

    石英摇摇头笑道:“司令高见,但司令只计算了运钞船在路上的时间,可它们还要装卸货物,所以我认为运钞船最少有四艘”。

    铁观音见大家纷纷点头称是,也不在坚持自己的观点,认同了石英的说法。不过她又接着问:“这运钞船有来有往的我们劫那个为好”?

    “司令对此事有何看法”?石英又把气球踢了回去。

    “自然是劫南下的,你说钞票在日本本土印,这一票做成了,最起码一年多部队不会出现缺钱花的惨相。”

    石英又摇了摇头,道: “劫北上的收获可能更大”。

    “为什么”?

    “运钞船南下运的是钞票,可北上的船,十有**装的可能是金银”。

    “你怎么知道”?

    “日本人狡猾的很,钞票对他们来说,要多少可以印多少,可金银只能靠抢了”。

    “日本人要这么多金银干什么”?

    “日元只能在被他占领土地上使用他的钞票,可金银可以在世界上买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

    一时间,会议厅里鸦雀无声。过了一会儿,见大家不说话,石英长叹一口气,接着道:“纵然鬼子以后战败了,他们有这许多金银,日子也肯定过得比我们好着……”。

    侯七提出另外一个疑问:“鬼子的护航军舰也就罢了,可他们的飞机总不成也七天七夜不落地吧”?

    石英回答道:“我猜船上的东西对日本人太重要了,他们的飞机每隔一段距离就要轮换一次,但不可能出现空窗期,很可能到那时空中会有六架轰炸机”。这是个惊人的数字,侯七听了吓得吐了吐舌头。

    头天晚上,怀中岛所有的机帆船都出动了,趁着夜色,偷偷的隐蔽在西简岛。石英和铁观音等人商量了几天,一致认为我们的铁甲舰体型大,防护能力不强,一旦被鬼子发现,很难逃脱被击沉的命运,所以本来该大显身手的铁甲舰,只能委屈的待在港口中,等待第二天战斗结束后,去干它们的老本行--担任搬运工的角色,把或多或少的战利品拉回来。

    石英忙的一宿没合眼,战前的准备工作既紧张又忙碌,深水**和磁性**都有延时功能,鬼子的运钞船大概每天上午十点半左右准时的出现在观察哨的视野里,为了保险起见,石英把引爆的时间定在十点五十分以后,这样可以保证鬼子的舰船全部进入雷区。十二艘机帆船兵分两路,在相距四十海里的地方,向外布置了纵深十海里的弧形雷区,布雷的密度远远超过了海军操领所规定的密度。

    海上的运输船川流不息,这些机帆船难免会被发现,鬼子在这里航行了几十年,中国的渔民早就吓破胆,根本不敢到这里捕鱼,胆子大的也早就被日本的炮舰送到海底见龙王去了。现在倒不时有日本的渔船来这里捕鱼,对于这些勤劳的渔民,日本人还是挺尊重的。

    第二天清晨,完成了任务的机帆船撤回到西简岛,两个在灯塔上盘距多日的姑娘又攀上观察哨的位置,一切似乎和平时没有两样。太阳升起来,幸子姑娘又把那面闲置了一个多月的绿旗挂了出去,时间不大,一艘运输船就靠了过来。石英看了看表,现在五点四十分,距离**引爆的时间还差五个多小时,他心脏激烈的跳动,手心也微微出汗,干了半辈子海军,今天终于有机会和鬼子在海面上真刀真枪的干上一场了,比起那些在内河殉国的海军,他比他们要幸运一百倍。

    对铁观音的诱敌计划,石英颇有微词,如此大的作战任务,稍有不慎就会打草惊蛇,引起鬼子的怀疑,可铁观音贪图小利,竟然说今天不再劫一艘铁甲舰,过后就永远没有机会了。石英拗不过她,只得由着她胡来。

    铁观音劫运输船轻车熟路,现在西简岛上兵强马壮,上岛的鬼子还没来得及看清人,就被宋春茂一伙收拾的干干净净,几十分钟后,他又带兄弟们登上运输船,对留守的船员大打出手,不到一个小时,运输船就换了主人,七八十个船员稀里糊涂的就送了命。

    石英被爪牙队爆发出的战斗力所震惊,可铁观音笑着对他说,对于爪牙队来说,这样的战斗根本不值一提。自从石英来了以后,老撑船在铁观音心目中的地位一落千丈,老头有些想不开,这次正好又缴获了一艘运输船,老撑船躲在船长室里不肯出来,声称他要留在船上看守物资,免得给人偷了东西去。

    宋春茂知道老头儿心里不痛快,可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安慰,只得由着他性子,任他自己留在船上。

第二百三十六章:运钞船上的较量

    日本人彻底疯狂了,轰炸机的数量也增加到十多架,整个白天,它们盘旋在运钞船上空,对任何想靠近的物体都不吝弹药。既然西简岛无法靠近,那么岛上的人也休想登上运钞船。石英敢打赌,鬼子的扫雷舰已经出动了。不知日本人对自己的**有没有清除的窍门,纵使有,要清楚十几海里的雷区,也要用上两天时间,要想把运钞船上的财宝夺下来,今夜是唯一的机会。

    其实石英高估了日本人的扫雷能力,显然这些武器有些六亲不认的品格,对自己的老东家也不留一点儿面子,不到一天时间,在两个方向先后有三艘扫雷舰处雷沉没。鬼子的作战舰艇被**吓破了胆,对怀中岛水域禁若寒蝉,不敢越雷池半步。

    为了防备日本人迂回攻击,铁观音在西简岛背对雷区一方构筑了坚固的防御工事,并配备了强大的火力。可是鬼子的谨慎,让铁观音的一片苦心付之东流。

    黑夜如期降临了,西简岛上常年不熄的航标灯,没有按时亮起来,石英要在暗夜中采取行动,自然不会在灯光下暴露出行踪。黑暗没有持续多久,日本轰炸机不断的投下照明弹,把运钞船附近海域照的亮如白昼。运钞船上的宪兵也从惊恐中醒过神来,开始向周围盲射。

    宋春茂带领突击队,早早的登上机帆船,这些船昨夜布雷刚建奇功,今天夜里它再次成为奇袭的先行官。突击队员由爪牙队的弟兄,和大当家生前留下的水鬼队共同组成,这些人曾经差点要了宋春茂一伙人的命。宋春茂对他们表现出来的战斗力极为震撼,在石英整顿海军时,宋春茂偷偷把他们留了下来。现在,他为自己当初的选择暗自庆幸。

    照明弹的滞空时间只有三十秒,鬼子的轰炸机显然不可能一整夜都能保持不间断的抛掷。宋春茂耐心的等待着,只要鬼子稍有迟缓,他就会像猛虎扑羊般冲上去。

    宋春茂的判断没有错,还不到夜里十点,鬼子投掷照明弹的频率明显慢了下来,从开始的照亮运钞船周围近万米的水域慢慢缩小到一千多米,一个多小时再也不见扩大规模。宋春茂的船开始行动了。

    运钞船距离西简岛二十海里,机帆船一直行进到距离运钞船不到一链(一链是一海里)的地方才关闭了发动机,然后靠脚蹬助力浆缓缓的靠近运钞船,虽然速度慢了不止几倍,但声息皆无。船又前行了一千多米,停在鬼子照明弹的照射范围之外,还有六百多米的距离,这段路程只能靠水鬼们来完成了。

    水鬼们穿好水靠,每人两支驳壳枪,六个**,还有他们专用的峨眉刺。克劳斯也在做下水前的准备工作,这个前德国特战队教官水上的功夫也是一流的。只是他裸着身子,脖子上像葡萄藤挂满**,身后背了挺捷克轻机枪。自从他归顺了爪牙队,一直都是大家一起并肩作战,今天弟兄们只能看他单身赴险,不由得生出一丝丝悲凉。

    宋春茂水性不错,但那是跟姜立柱他们比,在大海里,他那点三脚猫的水上功夫,就真提不起来了,就是付贵玉和馨儿姑娘要收拾他,也用不着联手,分分钟就能把他搞定。他也有自知之明,没有愣充英雄,只是不停的提醒担任突击的兄弟们,一定要小心。

    一个水鬼弟兄憨憨笑道:“队长,你放心吧,弟兄们就是吃这碗饭的”。然后身子慢慢下到水中,一道水线笔直的向运钞船而去。

    鬼子盲射的枪声一刻也没有停歇,这种掩耳盗铃的笨法子除了给自己壮胆,什么效果也没有。相反,纷乱的枪声倒是成功的掩住了机帆船的马达声,否则十多艘机帆船马达的噪音,静夜中几海里外就能听得清清楚楚,断容不得宋春茂突进防御圈还一无所觉,要知道这么近的距离,机帆船上的迫击炮,掷弹筒已经可以为水鬼们提供火力掩护了。

    可是宋春茂不愿这么干,真到了那个份儿上,几发****给鬼子造成的伤害不大,但这些机帆船一旦暴露了行踪,就会全部被鬼子的轰炸机炸沉,绝对不可能幸免。现在他能做的就是把机帆船火速返航,在水鬼发动攻击之前,退回到有高炮掩护的安全地域。至于那些发动攻击的弟兄,或者载誉归来,更可能全军覆没,也许最后连尸体也找不到。但是宋春茂别无选择,双方实力相差太大,如果有一丝的成功希望,就是再大的险也值得去冒。有时候打仗也要靠一些运气,胜利之神总是更青睐胆子大,敢于冒险的。

    机帆船的马达重新轰鸣,向西简岛快速驶去,直进到高炮防御区,大家才有时间回头眺望。运钞船在照明弹的照耀下,宛若一个万人瞩目的舞台,只是舞台上的戏子用的道具都是真家伙。克劳斯带领水鬼人不知,鬼不觉得游到运钞船下,手扒子吸附在船帮上,把头露出水面,大口喘着粗气,每个人都脸色苍白,身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跳动着。

    近百名水鬼倾巢出动,眼神中透出相互的信任。鬼子就在头上,不停的向周围放着冷枪。大家对了对表,还没到发动攻击的时间。水鬼们焦急的向西简岛方向张望着,岛上的灯塔亮了一下,又熄灭了,这是发动进攻的信号,它准确的告诉水鬼弟兄,机帆船已经安全返回驻地,现在是发动攻击的时间了。

    鬼子的飞机也发现了异样,轰鸣着靠过去想看个究竟,却引来岛上密集的炮弹,在夜空中绽开朵朵烟花。一架轰炸机咆哮着俯冲掠过西简岛,丢下成串的**,小岛上升腾起一排炽烈的火光,并响起一连串的的爆炸声。

    岛上的守军遭受到重大伤亡,那架发动自杀式攻击的飞机,也没有逃过地面防空火力的打击,冒着浓烟一头扎进了大海,在海面掀起十几米高的水柱。别的飞机见势不妙,纷纷拉高升起,抛撒下成吨的**,在高炮的威胁下逃之夭夭。

    克劳斯做了个手势,水鬼们的身子悄无声息的离开水面,就像几十条壁虎向上运动,他们动作轻缓,举止小心,生怕弄出一点儿声响。四肢并用,先固定住三点,然后向上移动一点儿,速度很慢,慢的在身旁的人都看不出他们在移动。七八米高的距离,水鬼们足足用了一个多小时来攀登。

    又有三架轰炸机飞临运钞船上空,并开始投掷照明弹,运钞船附近又被照亮了。水鬼们爬到接近船舷的地方停了下来,现在只要一露头就能看到甲板上的鬼子。甲板上的鬼子枪打的也不似适才那么激烈,毕竟已是后半夜,鬼子再厉害,这么折腾了一天多,也该打个盹,休息一下了。

    一个水鬼呼哨一声,所有的水鬼一齐出手,数百颗**被同时抛上了甲板。上午刚被老撑船洗礼过一次的甲板又响起成串的爆炸声,毫无准备的鬼子被炸的晕头转向,漫无目的的放着枪。经过四轮**的突袭,甲板上终于没有了枪声,水鬼们翻身上了甲板,驳壳枪喷出的火焰,像一把把火扫帚,把没有死掉的鬼子再清除一下。

    在甲板狭小的空间,短兵相接时,驳壳枪的连续射击的优势展现的淋漓尽致,每个试图冲出来抵抗的鬼子都会在瞬间被打成一滩碎肉。还没等鬼子的飞机反应过来,克劳斯已带人控制了整个甲板上层。水鬼们奔跑着,但无论如何速度就是快不起来,还时不时的滑倒,仔细看时,原来是甲板上死尸枕籍,鲜血在甲板上凝住厚厚一层,难怪人在上面站不稳。

    鬼子的飞机终于开始行动了,运钞船上不知有什么重要物资,鬼子竟然舍不得把它击沉,只是用机载机枪对甲板上的人员进行攻击。二十多公分长的弹头,在高爆**巨大的推力下,三颗子弹就可以让人腰断两截。四五个水鬼兄弟速度稍微慢了一些,就被飞机打倒在甲板上。

    水鬼们的袭击太过突然,鬼子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一败涂地,措手不及的鬼子被杀的无处可逃,只能纷纷躲进船舱里,情急之下,竟然连船舱门都没关。克劳斯带人跟着追进了船舱。

    装甲运钞船的构造,不同于普通船只,它船体高大,甲板下铺了三层装甲,足以应对来自空中任何口径炮弹的打击。船员的休息室与库房分开,只有工作时他才能去库房。库房是上百间单独的小房,里面装的什么东西谁也不知道。大船船体是装甲的,船内的小屋居然也是18毫米厚的钢板铸成。每个门上都有一把密码锁。让想看小屋里内容的人望锁兴叹,库房的钥匙早在运钞船启航前,被飞机送到东京去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意外

    被赶进库房的鬼子要比水鬼们多几倍,慌不择路,当他们发现无路可逃时,这才缓过神来,开始做困兽斗,他们有的伏在地上,有的躲在角落里,疯狂的向库房门口喷射着子弹。子弹穿不透库房的装甲,造成跳弹横飞,一个躲在射击死角的水鬼被跳弹击中了头部,他大睁着困惑的双眼,慢慢的瘫软下来,在铁板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见状,他的一个朋友红了眼镜,挣脱大家的阻拦,抄起两颗**,侧身躲在门后,一扬手,两颗**不分先后的飞进库房,冒着白烟的**当当两声落在地上,在地上飞快的打着转儿。

    一个鬼子见势不妙,合身扑倒在**上,两声闷响,几块碎肉从门里飞溅出来,牢牢的贴在对面的墙壁上。鬼子们的射击并没有因此停下来,而是变得更加疯狂。丢**的弟兄还没来得及躲开,就被几颗跳弹同时集中,倒在了自己兄弟的身边。

    被剥了皮的疯狗咬了一口,这个念头出现在每个人脑海里。这样的伤亡我们承担不起,时间拖得越久,形势对这些偷袭者越不利。克劳斯和几个水鬼头目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最后发现是自己犯了错误,鬼子们误进了库房,只不过想突出来和我们周旋,但我们又急于要全部消灭他们。其实只要反锁了门,任他们有通天的本领,也不能在这密不透风的铁棺材中跑出来。如果再和这些鬼子周旋下去,夜长了梦多,不知还会生出什么是非。

    大家统一了认识,躲在门口周围的水鬼悄悄的撤出战斗。被困的鬼子可能弹药不多,居然也玩起不见人影不开枪的把戏。但克劳斯可以肯定,这些猥琐的日本人正偷偷摸摸的向门口靠近。一颗冒烟的**从门里丢出来,克劳斯吓得紧退了几步,然后卧倒在地,同时把那挺捷克轻机枪架了起来。

    **在密闭空间里爆炸声势惊人,先是一道炫目的火光,然后是能把耳朵震出血的巨响。克劳斯毫不犹豫的向笼罩在浓烟中的门口开枪,密集的机枪子弹撞在装甲护板上,发出叮当声响,几条黑影从浓烟中在出来。一匣子弹打了一大半,克劳斯又向门口的黑烟里投了颗**,再爆炸声里,他迅速的取下旧**,换上一个新的。鬼子以为偷袭者机枪没了子弹,疯狂的冲出黑烟。没想到又被机枪一一打倒。

    鬼子进攻受挫,一起退进门去。克劳斯一跃而起,接连向库房门口丢了两颗**。趁**炸起得黑烟,克劳斯一跃而起,展现出惊人得军事素养。紧随日本人身后,冲到门口,抓住门把手用力一关,砰的一声,大门终于关上了,几个反映比较快的鬼子在第一时间开了枪,子弹却被厚重的大门挡在门后。

    克劳斯哈哈大笑,用粗重的铁链把门拴住。现在只要没人来打开铁链,库房中数百鬼子就要忍受饥饿、缺氧,然后默默的死去。这些被困的鬼子已不足为虑,克劳斯留下几个人看门,免得让人钻了空子,把在库房里等死的鬼子再放出来,那就真是功亏一溃,追悔莫及了。

    克劳斯一分钟也没耽误,带人直奔运钞船的驾驶室。驾驶室是这条船的指挥枢纽,鬼子所有的头面人物都躲在这里,驾驶室外激烈的战斗,没有让里边的人冲出来助拳,他们展现的素质让自己人寒心。这些人把门反锁住,任外面打的惊天动地,就是不能动摇他们冷漠的心。

    驾驶室的门用的也是厚重的装甲,一个水鬼上前踹了一脚,一点儿声音都没有,那哥们儿反倒抱着脚“哎吆,哎吆”的叫了好大工夫。脱下鞋,几个脚趾头都肿起多高,直到现在他才有些愁眉苦脸,后边的战斗只能看别人去打了。

    克劳斯围着门转了两圈,然后展现出一个与他身份不相符的技能,他从兄弟们手里要过一支峨眉刺,把刀尖伸进门缝,微微用力,嘎巴一声,刀尖断了,克劳斯取过刀尖,伸进锁孔,嘴里念念有词的嘟囔,突然他的手一震,笑容浮上他的眉头。

    弟兄们把子弹压上膛,紧张的注视着科劳斯的一举一动。克劳斯轻轻的把门拉开一条缝儿,然后猛一用力,鬼子自认为最后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就这么被轻而易举的突破了。后来宋春茂问克劳斯什么时候学的这门手艺,克劳斯告诉他,其实也没什么技术,日本人的这艘运钞船是德国造的,船上所有的舱室都配备的密码锁,这些锁用钥匙可以打开,万一钥匙丢失,只要密码输入正确,照样也可以把锁打开。

    门启处,驾驶室里的情景让人大吃一惊,二十多个日本海军将领,身着整洁笔挺的军服,手上戴着雪白的手套,一个个站的如标枪一般,像是等待元首前来检阅。

    他娘的,怪事啊,打了这么多年仗,宁死不屈的鬼子见的多了,一枪未发就投降的日本人还是头一遭看到。日本人素来狡猾,身子没有五尺高,肚里藏着三尺刀,小眼睛巴瞎的,没几个好人。今天弄出这么个西洋景,别是搞咋降吧?回头再把弟兄们收拾了,那可真是阴沟里翻船,比窦娥还冤。

    相比投降的日本人,胜利者的形象就没有那么光彩照人了,一个个穿着水靠,像是鲶鱼成了精。他们的队长克劳斯干脆就穿了条裤头,倒是满身的武器,把自己打扮的像个军火贩子。

    见俘虏自己的人居然是个金发碧眼的洋人,这些日本人更像找到了亲人,马上变得点头哈腰,加倍的奉迎。一个日本人笑着来扯克劳斯,手还没有碰到胳膊,就被他拿枪顶着脑门,推到三米开外。

    日本人见克劳斯敌意未消,开始对他致以最高礼节的问候。一个难题出现了,所谓智者千虑,终有一失,这些突击队员竟然没人懂日本话。日本人用了它们民族最谦卑的话来问候克劳斯,可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脸上的怒气越来越重。

    这个日本人还算比较聪明,马上意识到克劳斯可能听不懂日本话,于是马上又改了一种语言,克劳斯脸上终于有了笑意,虽然他的枪离对方还是那么近,没有向后缩一寸,可他的表情说明他听懂了对方的问候。

    这个日本人居然会讲德国话,这让久别家乡的克劳斯不由得大生亲切感。这个会讲德语的日本人是这条船的船长,这条船就是他在德国负责接收的。日本人现在才知道,原来劫匪的头子是德国人,德国是日本的盟友啊,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

    克劳斯也平生第一次感到德国和日本结盟的好处,对克劳斯这厮的话,日本人言听计从,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表现出日本人对希特勒的无限崇拜。

    克劳斯不愧是前纳粹特种部队教官,他今天的表现无懈可击,他曾经在日本做过伞兵部队的教官,对日本部队内部的了解要比其他人丰富的多。他曾经给日本人总结了三条缺点,第一就是所谓的绝对服从,说白了就是教条主义,作战思想僵化,只讲暂时的眼前利益,缺乏长远的战略眼光。第二就是奴性,上级对下级,做对了要骂,做错了就打,下级还要点头哈腰的表示领导一贯是正确的。日本人崇拜强者,你要战败了他,就是天皇的老婆,他也会送给你睡。可你要败给他,他就是睡了你老婆,最后还要把你杀掉。第三就是日本人的**精神,为了达到局部的伟岸,不惜牺牲身体的健康。

    他们的飞机,为了飞的更高更远,不是在发动机上搞突破,而是在飞机重量上打主意,飞机防护装甲一律没有,就连飞行员的座椅都是铁皮的,为了减轻重量,椅子上还凿了无数的小洞,二战期间,日本飞行员阵亡是最多的,飞机性能差是一方面,主要还是防护能力差,有时一颗步枪子弹就能要了飞行员的命。最逗的是日本人的坦克,欧洲战场上都是三四十吨的大家伙,日本居然都是些七八吨的小东西,这玩意儿也叫坦克,还耀武扬威的出现在战场上。

    还有他们的陆军,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推崇白刃战,日本人背着比一人多高的三八大盖儿,那样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要是把这支队伍拉到欧洲战场,用不了一个月也就交代了。后来日本百万精锐关东军,在苏联强大的攻势下,防守了不到十天就被全歼,把整个东北丢给了老毛子。

    日本海军克劳斯接触的少,可按照日本人的**精神,那也是中看不中用的纸老虎,吓唬人可以,真打起仗来,就原形毕露,被歼灭只不过是早晚的事。其实日本人的**思想一直持续到现在,至于从哪方面能反应出来,睿智的读者一想就明白了。

    日本船长在同僚面前可以用德语跟德国盟友交谈,觉得加倍的有面子,他一直试图说服同僚,今天的冲突不过是一场误会。伟大的德国盟友元首派人到东方来支持日本的圣战。为了表达对克劳斯的敬意,日本船长把运钞船的指挥权交到克劳斯手中,并提出一个请求,让克劳斯带人消灭盘距在西简岛的海匪。

第二百三十八章:夺宝奇兵

    克劳斯本着德日同盟的友谊,本着对两国元首伟大的敬意,愉快的接受了日本人的邀请。运钞船向正在天空焦急盘旋的飞机,发出恢复正常的信号,然后慢慢的退出了雷区,向西简岛驶去。日本轰炸机也终于可以放松放松了,整夜都在投掷照明弹,辛勤的投弹手也能歇会儿了。

    本来日军大本营并不相信,还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可架不住日本船长信誓旦旦的说,在得到了德国盟友的大力支持下,全歼来犯的海匪,现在正由德军将领指挥,追击海匪残部,以取得更大战果云云。

    一路平安的把这块肥肉送进铁观音的嘴里,克劳斯载誉归来,铁观音乐的合不拢嘴,连声夸这个洋跟班儿是个可造之才。本来铁观音一直想打完仗后自己弄个戏班子,可是给克劳斯弄个什么样的角色,女司令还一直拿不定主意。克劳斯和常庆虹人高马大,跟别人配戏不容易,好像只有《封神榜》中哼哈二将适合他俩,可一年才演几回这戏啊,这俩家伙饭量又大,到时候戏班子还不被他俩给吃黄了。现在克劳斯弄回个大家伙,甭管里面有没有钱。就是把它拆了卖铁,也够这俩饭桶吃上大半辈子了。她要是知道这船上装的东西,够她这支部队十辈子也吃不完,女司令就不知道该这么想了。

    石英也被克劳斯的成功差点没惊掉下巴,这个建议铁观音一拍脑袋就决定了,计划制定的也漏洞百出,想不到这这些人瞎猫碰上死耗子,误打误撞竟成功了。这里面除了运气,还有石英没有注意到的东西。比如说勇气。

    石英还是很负责的,船不是自己弄来的,既然别人把船交到自己手里,再被鬼子夺回去,可就百死莫赎了,最起码对不起铁观音对自己的知遇之恩。他不像铁观音的思想那么天马行空,不着边际,因此他也比铁观音劳累的多。

    他先把运钞船上的电台关闭,断绝了和外界一切的联系,然后把那些送上门来的日本军官看押起来,还刻意嘱咐负责看押的战士们,对这些俘虏要客气一点,不要打骂他们,否则传出去让别人看不起这支海军。

    相比陆军的残酷无情,海军更像中世纪的骑士,对失败者给予足够的尊重。运钞船也连夜回到怀中岛,在港口中伪装起来。石英知道,鬼子丢了如此重要的战略物资,是绝不会善罢干休的。有人建议放弃西简岛,集中力量加强怀中岛的防御,遭到石英的断然拒绝。他认为西简岛是怀中岛的天然防线,是怀中岛的门户,只要控制了西简岛,就会极大的威胁鬼子的海上运输线。两个岛之间的广大水域就会成为我们的内海,防御纵深也会成倍的增加。如果我们现在放弃了西简岛,就会在以后的战斗中极为被动,鬼子一进攻就到了怀中岛,四面八方围着打,先不说他们能不能攻克怀中岛,就是围困也能把我们饿死。

    还有人提议,如果我们在怀中岛周围布上**,不就可以有效的防备鬼子军舰的进攻了。石英狠狠瞪了那人一眼,要不是自己新来乍到,肯定会冲上去蹬上他几脚。石英不屑的看了那人一眼,道:“你说这话是信口开河,还是别有用心,你把水路全封死了,我们自己的船还出不出海”?

    那人脸一红,低下头不再说话。铁观音怕石英得罪人,接过他的话头道:“石当家的话可能不中听,但这是为大家好,谁也不可有丝毫不满之意”。

    石英看了看铁观音,眼中充满感激之情。本来对石英的称呼,大家很长时间统一不起来,称呼他石司令,石英死活不愿意,说怕别人误会他和铁司令的身份。也有人喊石队长,可铁观音觉得这称呼有些不伦不类,也给否定了。今天铁观音称呼石英石当家,才算是把以后的称呼固定下来。

    石英的防御作战计划就这样在铁观音的干预下通过了,石英刚想出去准备,铁观音又说话了:“咱现在待的这破地儿叫西简岛,凡事都有个讲究,有西必有东,那个东简岛在哪儿”?

    大家谁也没想过这个问题,侯七惊奇的问道:“司令妹妹找东简岛干嘛”?

    “石当家说防御纵深,我想如果有东简岛,咱把防御阵地设在那里,咱这西简岛不就安全了”?铁观音关键时刻总能突发奇想。

    石英道:“司令所言极是,只是我对附近海况不熟,待到这场仗打完了,我去考察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东简岛”。

    付贵玉拿出一张海图,展开铺在石英面前,道:“爹,你看这个有用吗”?她弟弟认了石英当干爹,付姑娘自然也跟着弟弟喊石英干爹。

    石英只用眼扫了一下,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这是一张标准的军用图,各处海水深度,岛屿的面积,分布情况无不标注的明明白白。“太珍贵了”,石英情不自禁的感叹道:“你从哪得来的”?

    海图制作的如此精确,肯定不是一个普通渔家姑娘能做到的。付姑娘垂泪道:“这是老撑船爷爷交给我的,说是当年‘志远舰’管带邓世昌大人亲手绘制的,他还说只要司令和石当家打鬼子,就让我把这图交给石当家”。

    付姑娘这一哭,大家才想起壮烈牺牲的老撑船,要不是他舍命,只怕现在大家都在逃命的路上。

    石英“扑通”跪在地上,对着海图磕了四个头,郎声道:“石英得此至宝,当不负前辈所托,驱除倭寇,复我海疆”。然后站起身,恭恭敬敬的把海图收好,一语不发,出门准备战斗去了。

    打海战铁观音一窍不通,她呆在西简岛还分别人的心,女司令很有自知之明,带着几个亲随回怀中岛去了。在那里还有她更关心的事,就是想看看,大家费劲弄来的船上,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天亮了,鬼子的侦查机躲在高射炮的射界外,早早的盘旋在西简岛上空,石英吩咐兄弟们不要轻举妄动,等鬼子的飞机靠近了再打,否则就是白白浪费弹药。灯塔上的观察哨也撤了,挺高的位置,肯定会成为鬼子首先攻击的目标。

    奇怪的是,鬼子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折腾了一天,预想中的敌人鬼影子都没见到一个。该不会出了什么问题了?石英发电问询怀中岛的情况,铁观音传过话来,怀中岛情况一切正常,就连在西简岛盘旋了一天的侦查机也没见到一架。邪了门了,鬼子这是唱的哪一出?难道这个哑巴亏就白吃了?就在焦急的等待中,一个白天就悄悄过去了。

    石英的香烟一支接一支,地上丢满了烟屁股。他紧锁眉头,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看着天色渐渐暗下来,石英把手中的烟头向地上狠狠一摔,高声叫到:“传我命令,全体集合”。战士们很快聚在一块儿,夜幕中看不到石当家的面容,只听到他厉声的布置作战任务。“鬼子发动攻击的时间越晚,危险系数就越大,与其坐以待毙,等鬼子打上门来,还不如我们主动去找他,今天我们要夜袭东简岛,为自己再打出一片天下”。

    水兵们面面相觑,没有人随声附和。大家的沉默让石英大发雷霆,他怒骂这些水兵就是吃草的,一点儿上进心都没有。战士们被成功的激怒了,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回答的声调和石英一样激昂:“誓死也要拿下东简岛”。石英满意的点点头,战士们分头准备,除了西简岛留守人员,其余的全部出动。

    十多条机帆船开足马力,渐渐地消失在黑暗中。东简岛距离西简岛有三十海里,在灯塔上可以大致看清它的轮廓。邓世昌在海图上这样标注东简岛:东简岛,不知因何得名,南北长1280米,东西宽660米,全岛呈不规则石砚形,四周凸起,岛中间有良田千亩,岛上有百姓近千,靠捕鱼种田为生。

    石英坐在机帆船头,手里握着一个指南针,不停的修正航向。船的桅杆上,挂了一个引路的红灯笼。

    海上又起了大雾。“久旱大雾雨,看来这两天要下雨了”,石英嘀咕着,命令后面所有的机帆船都放慢速度,桅杆上挂起成串的红灯笼,让所有船队都紧盯前面船上的红灯,以免掉队。船队的速度慢了下来,没有了发动机的轰鸣声,海面上突然安静下来,石英手里紧握着指南针,他是船队的领航员,他稍有疏忽,不但找不到东简岛的具体位置,万一迷航到自己布置的雷区,真是死了都是糊涂鬼。

    本来两个来小时的航程,船队走了四个多小时,还没有看到东简岛的影子。石英心里有些着急,铁观音对自己如此信任,把一支有模有样的海军交给自己指挥,这么多天,铁观音对他言听计从,从未拒绝过他,无论他的建议合不合理,可自己就只会开口向她要权,要钱,还没有干过一件像样的事情来。而她还是个年轻姑娘,竟然有如此的气量与胸襟,这怎能不让石英自惭形秽。

第二百三十九章:罂粟的诱惑

    浓的化不开的大雾,粘稠的似乎可以拧出水来,每个掌舵的舵手,都努力的睁大眼睛,即使这样也只能勉强看到前面船上的红灯。石英暗暗诅咒着,诅咒着处处和他过不去的老天爷。其实这回石英错怪老天爷了,就在刚才,日本的十几艘登陆艇,在四艘驱逐舰的护卫下,和石英的小船队擦肩而过,如果不是这场大雾,石英他们就会被日本人全歼在大海上。

    日本人的海上运输线被截断,在石英布下的雷区前,鬼子的运输船寸步难行,扫雷工作异常的缓慢和艰难,已经有五六艘扫雷舰触雷,整整一个白天,日本人都在忙着扫雷,在东简岛外围开辟新航道,引导过往的运输船多绕道上百海里,才重新恢复了通航。

    对盘距在西简岛的劫匪,日本人一刻也没忘记,他们的侦查机观察了一整天,没有发现岛上有人员调动的蛛丝马迹。鉴于岛上有强大的防空火力,鬼子放弃了用飞机轰炸的念头,西简岛左右两翼都是雷区,用武装舰艇直接对小岛攻击也不现实。

    日本人从运钞船被劫回程的轨迹上找到了灵感,派登陆艇沿运钞船行进的路线,趁劫匪紧张警惕性降低时,对西简岛进行夜间偷袭。对日本人来说,在海面上和石英的部队遭遇,不亚于一块儿送上门的肥肉。可阴差阳错,一场大雾让胜负已定的双方失之交臂。日本人若知道,自己就这样被老天爷狠狠摆了一道,只怕要哭出声来。

    在石英不停的诅咒声中,他终于到了东简岛的南端,比预定的登陆点儿偏航了两公里,小船队沿着岸边慢慢绕行,寻找海图上标注的小渔港。但一个比海图上大上几十倍的军港出现在石英面前时,他一点都不感到惊讶,毕竟这张海图已经绘制了最少将近六十年,六十年沧海桑田,当年绘制海图的民族英雄,即使没有牺牲在那场空前绝后的大海战中,也早已作古多时。

    这么多年,日本人早已把这里改造的面目全非。偌大的军港里空荡荡的,看不到几艘船,多年的平静生活,这里从来没有受到过来自大陆的袭击。过惯了安逸生活的鬼子,就连起码的望哨都没放,石英的小船队大模大样的上了岸。清点人数,还好,这么大的雾,竟然没有人掉队,不能不说,他们创造了一个小小的奇迹。

    宋春茂和弟兄们也来了精神,说实话,在船上作战,他们还是有些抵触心里,这些人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立如松,行如风,下盘一定要稳。可在大海中,这些从小苦练的技艺都没有了用处,虽说也壮着胆子打过几仗,但到底还是没有在陆地上来的踏实。

    石英对宋春茂这个未来的女婿十分欣赏,在西简岛打劫运输船时,宋春茂表现出的惊人战斗力让老石赞叹不已。现在看他和兄弟们熟练的配合,轻而易举的就翻上了军港的护墙。然后向石英挥挥手,转身消失在茫茫雾气中。有宋春茂他们打先锋,石英苦笑着摇摇头,感叹自己老了,然后笨拙的爬上护墙,在战士们的接应下,进到东简岛内部防御圈。

    海图上标注岛上有中国渔民居住,但鬼子既然把军港都修了,估计岛上的居民,早就成了鬼子屠刀下的冤魂。鬼子在岛上休筑了平坦的环岛公路,平整的让人不敢走上去,公路上全无遮拦,鬼子只要用一挺重机枪,那怕盲射,也会给公路上的行人造成极大的杀伤。

    宋春茂果断的带人钻进了路边的庄稼地。地里种的庄稼,稀奇的让这些从小在庄稼地里长大的战士们都不认识。人站在里边只能露出头来,现在正是花期,挺大的花,天黑看不清颜色,但浓烈的花香,让这些闻惯了硝烟味道的汉子们直皱眉头。

    姜立柱悄声的问宋春茂:“大哥,这是什么花,真好闻”。

    宋春茂精于用毒,对植物颇有研究,这花香怡人的植物他果然认识。头也不回的答道:“罂粟”。

    克劳斯跟铁观音回了怀中岛,认识罂粟的只有宋春茂。姜立柱得到答案,跟身后的弟兄们卖弄道:“知道这是什么吗?今天告诉你们,让你们长个见识,这种花叫罂粟”。

    常庆虹憨憨的问道:“这玩意儿能吃吗”?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姜立柱也不知这罂粟能不能吃,先教训常庆虹一顿再说,免得让他看出来露怯。

    常庆虹庞大的身躯里有一颗贪婪的胃,既然姜立柱不告诉他这玩意儿能不能吃,傻小子决定把自己当实验用得小白鼠,慢慢的落在兄弟们最后边,摸黑伸手从花丛中摘了一个果子,拿在手里看了看,跟鸭蛋差不多大小,长的有些像石榴。常庆虹吞了口口水,自言自语道:“看着不错,尝尝味道”。说着放到嘴边还没来得及咬,后脑勺被人狠狠的抽了一巴掌。紧跟着传来了石英的骂声:“作死呢?鸦片葫芦也敢吃”。

    常庆虹满怀的馋意被石英一掌打没了,他委屈的说:“这不是鸦片葫芦,大哥说这是罂粟”。

    “罂粟就是鸦片,快把这玩意儿丢了”。石英挺喜欢这个憨头憨脑的小伙子,装作生气的样子低声喝道。

    常庆虹恋恋不舍的把鸦片葫芦丢在地上,又心有不甘的把手凑到鼻子边闻了闻,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让他身边的人都紧张万分,担心日本人会发现这些不速之客。大家手扶着枪,凭住呼吸,紧张的四下打量,直到发现周围没有异动,才长长的透了一口气。

    常庆虹并不认为自己闯了祸,兀自陶醉在鸦片葫芦汁液留在手上的清香里。石英暗骂日本人无耻,多少人因为抽鸦片倾家荡产,鬼子在人前人后的喊要禁止种鸦片,谁知他们自己却在这人迹罕至的荒岛种植鸦片。

    种鸦片是暴利,一亩鸦片的收入相当于四五十亩庄稼的收入。东简岛上有千亩良田,如果种植的都是鸦片,就相当于几万亩地的收入。这东西在老百姓眼里和银元差不多,属于硬通货,只要有,就不怕卖不掉。日本人不让中国老百姓种鸦片,落了个禁烟的好名声,他自己躲到这荒岛上闷头发大财。日本海军靠种鸦片维持军费,这事要传出去,日本人就是跳进太平洋也洗不清。

    石英又想到,为了给海军多申请些经费,**的海军司令曾用鸦片向上司行贿,当时大家还称赞他门路多,有办法,竟能在兵荒马乱的时候还能弄到鸦片。现在想来,那些用来行贿的鸦片,一定也是出自日本人自己手中。用中国的地,种植出鸦片卖给中国人,再用赚中国人的钱买武器来打中国。小日本儿的算盘打的太精了。

    石英不由得苦笑着摇摇头,拳头大小的鸦片葫芦不断的撞击着身子,行军速度大受影响,露水湿透了战士们的衣服。谁也不知道这样的路还要走多远,就像谁也不知道走出这片罂粟地会碰到些什么一样。

    当宋春茂的脚踏上电道(日本人修的柏油公路,中国老百姓都称其为电道,意思是在这上边走,比电还要快)时,他才确信,自己已经走出了那片似乎永无尽头的罂粟地。宋春茂不敢在电道上久留,紧走几步穿道而过,大雾根本没有消散的迹象,宋春茂也根本不可能看清电道对过的情形。

    在深夜白茫茫的雾气中,宋春茂跑过电道,按照惯例,电道边应该是排水沟,宋春茂只注意脚下的路,“砰”得一声,头狠狠的撞在一堵墙上。宋春茂疼的咧咧嘴,忍住强烈的眩晕,伸手摸摸额头,片刻工夫就起了一个鸭蛋大小的血包。

    为了其他兄弟不再中招,宋春茂退到电道上,兄弟们纷纷围拢过来,透过浓浓的雾气,才发现电道边不是惯有的排水沟,而是一堵高墙,墙上还架设有铁丝网。宋春茂又凑过去仔细看了看,这只是普通的铁丝网,没有通电。他们所处的位置离大门不远,但他们不知道,知道了也不敢从门里进去,他们还不能暴露目标,让鬼子过早的知道有人摸上岛来了。

    常庆虹蹲在地上,花六郎踩上他肩头,搭人梯翻上墙头,花六郎伏在上面,先警惕的四下张望了一下,然后找一根固定铁丝网的铁桩,伸手试了试牢固程度,觉得满意了才在上面栓根绳子垂下来,又用钳子在铁丝网上开了个大窟窿。然后纵身跳下,消失在高墙的另一侧。时间不大,从墙里丢出一块石头,落下电道上。宋春茂知道这是里面没有发现我们的信号,率领姜立柱等人鱼贯来到高墙下,顺着绳子进到高墙里面。

    高墙内房屋林立,灯火通明,雾气被染成粉红色,也显得比墙外的雾气淡了不少。只见院中到处都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还不时有人推着车进进出出的忙碌着。

第二百四十章:伪钞工厂

    宋春茂在日本人的工厂做过工,一眼就看出来这又是一个日本人开的工厂,具体是作什么不知道,可要为了满足这点儿好奇心,钻到人家车间里看看,万一打草惊蛇,被鬼子发现了,就得不偿失了。好在院里有这么多箱子,打开一个看看,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宋春茂挑了一堆最大的下手,把木箱撬开,为了防水,里面包了两层油布,把油布揭开,里面是一个个一尺见方的小油布包。再打开,一阵沁人肺腑的油墨香迎面扑来,包里包的竟是崭新的,整整齐齐的钞票。宋春茂抽出一张,凑到眼前看了看,认出这是在满洲国流通的纸币。又打开其他垛堆上的箱子,也全是钞票,花花绿绿的颜色,图案都不一样。

    石英见多识广,好不费力就认出了这是美元和英镑,还有几种他也说不清楚。这回大家总算明白工厂是干什么的了,这是一个伪钞厂,专门负责伪造印制各国的流通货币。望着厂区内堆积如山的假币,石英感叹,要是这些假币被投放出去,有关国家的经济非出大问题不可。

    怎么办,本来以为东简岛是一座荒岛,哪知日本人在岛上不但有重兵把手,还有这么一个可以说是绝密的见不得人的工厂。要想兵不血刃占领东简岛是不可能了,可仗怎么打?能不能打赢?这才是大家最关心的。

    “兄弟,你俩去抓个舌头过来”。宋春茂吩咐姜立柱和花六郎。哥俩应了一声去了。“其他人先撤回罂粟田里待命,在这里聚的人太多,被鬼子发现了就麻烦了”。宋春茂说着看了石英一眼。老石答了句:“这样安排甚好”。先带头撤了。人还没走一半儿,姜立柱他们就把‘舌头’抓回来了。

    ‘舌头’人高马大,却全无斗志,身子吓得抖个不停,他戴了一顶呢子礼帽,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嘴里被塞着一块不知从哪弄来的破布。姜立柱兴奋的说:“这小子肯定是个大官,别人都干活儿,就他背着手到处转”。

    宋春茂赞许的点点头,先摘下‘舌头’的帽子,一头杂乱花白卷曲的头发露出来。花六郎眼尖,失声道:“他娘的,这舌头是个西贝货,洋汉奸”。宋春茂又扯出‘舌头’嘴里的破布,果然噫哩哇啦的洋文脱口而出,好像在责怪日本同僚,不应该开这样的玩笑。

    完了,在场的没人能听懂他的话,无奈的看着洋“舌头”唾沫横飞的大发雷霆。姜立柱抓错了人,脸上有些挂不住,抽出腿叉子对宋春茂道:“大哥,我先把这个西贝货作了,再去抓个说人话的舌头”。

    宋春茂道:“不必,我觉得这家伙肚里有些道道儿,以后可能用得到他,留他一命吧”。

    洋‘舌头’也不是不识时务,刚才以为有人跟他开玩笑,他敢大声斥责,但现在见有人拿着明晃晃的刀子冲自己比划,这显然不是开玩笑,他又变得老实的让人不好意思动他。

    花六郎二话不说,从地上捡起破布,又给洋‘舌头’塞进嘴里。姜立柱则把他绑了个结实。宋春茂把礼帽扣还到洋‘舌头’的脑袋上,一挥手,常庆虹把人横扛肩头,在石英的接应下,把‘舌头’送出高墙。

    姜立柱和花六郎没等吩咐,转身又去抓‘舌头’去了。宋春茂不放心,也跟了过去。三个人躲在一堆木箱的阴影中,偷偷向车间内张望,这时宋春茂才知道,原来车间里做工的都是西洋人,只有几个工头模样的,在车间里遛来遛去,看上去清闲的很。他们嘴唇上留着日本人特有的人丹胡,一副唯我独尊的牛逼样。

    宋春茂指着一个正对工人指手画脚的家伙道:“就抓他,这小子知道的情况肯定多”。姜立柱心说:未必,你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就怎么知道他最合适当‘舌头’。宋春茂见他不应声,知道他心中有疑虑,素知姜立柱的脾气,也不跟他多解释。宋春茂悄悄的爬上木箱道:“我弄出点儿动静来,只要那小子出来,二位兄弟就马上动手”。花六郎和姜立柱点头答应了。

    宋春茂爬到最高处,双膀用力,把最顶上的两个箱子推了下来,随着箱子的翻滚声,花花绿绿的钞票散落了到处都是。果然不出宋春茂所料,那个日本工头听到声响,一分钟都没耽误,就从车间里跑了出来。

    明明厂区里灯火通明,可这个日本人非要掏出手电来,围着箱子绕了几个圈,立即断定这是工人工作不认真,箱子没有码好。他把几个装卸工臭骂一顿,其他工头见擦不上话,都回车间去了,他们刚走,另外一堆箱子也塌了架。那个日本人又走过来。还没等他说话姜立柱就出手了,一点儿动静都没出,就把这个宋春茂指定的‘舌头’,抓了回来。

    罂粟田有近千亩,石英的二百多人躲在里面,外人根本找不到。宋春茂有一千种逼供的方法,他只是轻描淡写的说出来四种,日本工头就吓得尿了裤子,极力的向宋春茂保证,自己绝对能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石英在日本留学六年,三国浦志和他组成的审判庭,就在一望无际的罂粟田里开庭了。

    日本工头提供的第一个消息就把大家都惊呆了,东简岛兵力空虚的主要原因,是他们去偷袭西简岛了。石英和宋春茂头上都冒出冷汗,西简岛的兵力也不富裕,他们能不能及时的发现偷袭者?即使发现了又能不能守住?

    宋春茂对石英道:“岳父,我带几个人在这边大闹一下,看能不能把偷袭的鬼子调回来”。石英点点头道:“也只能这样了”。石英对日本工头的审讯继续,他的部队也暂时隐蔽起来,如果打鬼子一个措手不及效果更好。

    宋春茂带着几个兄弟又重新回到高墙内。这次他们不再隐蔽,大摇大摆的冲进车间,对里面的日本工头大打出手。那些西洋工人见一群人气势汹汹的闯进来,早就抱着头,蹲着躲在机器下面。几个日本工头显然没带枪,抄起身边能摸到的东西,聚在一起,想跟宋春茂对抗。

    宋春茂也不说话,抬手一枪,在一个鬼子头上来了个洞,慢慢的倒在血泊中。鬼子们绝望了,他们狂喊“乌哉”,举着奇形怪状的武器冲过来,证明自己是死在冲锋的路上。

    宋春茂他们没有再开枪,只是用可怜的眼光看着他们,就像看着一群待宰的羔羊。鬼子很识相,知道自己的冲锋就是自杀,一看对方没有开枪,他们马上改变了冲锋的方向,目标就是车间的大门。刚冲出门外,埋伏在门口的姜立柱和三国浦志在鬼子背后开枪了,深夜中枪声传的分外的远,只要在东简岛上,有耳朵的人都能听见。

    宋春茂的欲擒故纵的计策就是要达到这个效果,在厂区里歼灭鬼子,把留守的鬼子惊醒。懵懂他们不知道有多少人来偷袭,深怕自己坚守不住,只能向偷袭西简岛的部队求救。

    鬼子果然中计了,他们从美梦中惊醒,衣服都来不及穿,迷迷糊糊的提起枪冲出门外。多年的安逸生活,让这些留守的日军毫无战斗力,更不适应在暗夜中战斗。他们受到过度的惊吓,开始变得草木皆兵,向一切可疑的目标开枪。枪焰暴露了他们的藏身地,然后就会有几颗子弹从各个方向同时飞过来,在他身上留下几个血窟窿。

    宋春茂没有见到日本人发电报求救,但他知道鬼子一定躲在哪个角落里,把遇袭的消息传了出去。天亮的时候,鬼子偷袭西简岛的船队返航了。东简岛的重要性超出了宋春茂的想象,日本人一向视这里是自己的大后方,去年美国人杜立特开飞机在日本丢了几颗**,还让天皇震怒不已,今天居然有人在日本本土登陆了,这要是传出去,日本海军司令山本五十六的乌纱非丢了不可。

    偷袭西简岛的日本舰队,根本没有找到目标。漫天的大雾,给日本人添的麻烦更大,他们没有成功的排除**,给心理上造成极大的负担,在看不清航道时,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们在海面上静候,静候着大雾消散。偷袭不成就变强攻,到时候飞机也加入到进攻队伍中来,陆海空三军协同作战,不怕拿不下一个小小的西简岛。可计划赶不上变化,上峰来了命令,东简岛遇袭告急,原作战计划取消,舰队火速返航,增援东简岛守军。雾气渐渐消散,看着薄雾中隐隐闪现的西简岛,鬼子心有不甘的撤退了。

    返航的鬼子,轻而易举的就发现了停泊在军港中的十多艘机帆船,和这些庞然大物般的军舰比,机帆船更显小的可怜。日本人本想招降这些不请自来的客人,可是无论他们许下多好的承诺,回答他们的,只有机帆船上射出的稀疏子弹。

第二百四十一章:绝境

    鬼子开炮了,不到五分钟,石英的小舰队就在鬼子的炮击下灰飞烟灭,变成一堆堆碎木片漂浮在水面上,伴着斑斓的油污和刺眼的血迹,在海面扩散开来,逐渐的变浅变淡,终于消失的无影无踪。石英精心挑选的战士,没有一个懦夫,他们用生命作为代价,维护了自己的尊严。鬼子的炮击,也彻底断绝了石英他们返回的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等着石英他们的,将是没有退路的苦战。

    在罂粟田中藏身的石英痛苦万分,每一声炮响都让他的心在流血,三十多个生死相随的好兄弟,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离开了,逝者已经解脱,活着的更加茫然。宋春茂带着几个弟兄,亲眼目睹了这场不成比例的海战,他含着泪,约束住要冲出去跟鬼子拼命的弟兄们,并告诉他们,我们的命都是牺牲的弟兄们给的,我们没有资格去挥霍。

    岛上的枪声此起彼伏,那是鬼子的留守部队开始搜捕行动,偶尔发现藏身在罂粟田里的战士,鬼子不知有多少人昨夜上了岛,所以每一次的攻击都是试探性的。他们不敢分散兵力,深怕被一一歼灭。

    鬼子的飞机也来了十几架,它们在空中盘旋着,却从未向岛上丢过一颗**。鬼子也不富裕,岛上假钞工厂的设备,就是有钱也没处去买。

    偷袭的鬼子上岸了,他们有说有笑,似乎一点儿也没觉查到有埋伏正等着他们。宋春茂忍着强烈的射击**,等待着最后一个鬼子走下船。他要看看,鬼子到底派了多少人去偷袭西简岛。宋春茂没有失望,鬼子对西简岛很重视,参与偷袭的人足有两千多。对于一个弹丸小岛,鬼子竟然派了这么多兵力,真是有些小题大做。

    “砰”的一声枪响,走在最后的一个鬼子一头栽倒在地。码头上的鬼子停下脚步,不安的四处张望。既然开始了,就不会停下来,枪声又重新响了起来,就像刚才来自机帆船上的子弹,稀疏的要命,但这次要的是鬼子的命,他们处在毫无遮拦的码头上,几乎每一颗子弹都可以穿透几个鬼子。两千多鬼子,就这样被七八条步枪压制,匍匐在码头上盲目的还击。

    精度射击,是进入爪牙队最基本的要求,现在,就是检验大家枪法的最好机会,每个人都小心翼翼,深怕有一枪打不好,会被兄弟们耻笑。鬼子军舰上速射炮开始还击,打的围墙上尘土飞扬,不知他们顾忌什么,一直没有用大口径火炮。

    宋春茂构筑的火力网被暂时压制,趁此机会,鬼子的重机枪和掷弹筒也布置就位,开始了猛烈射击。匍匐在地上的鬼子兵,也摆出冲锋阵型,开始攻击。在坚守下去没有什么意义,宋春茂作了个手势,兄弟们悄悄的撤出了阵地。

    宋春茂在前方伏击鬼子时,石英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决定,他趁岛上的守军在罂粟田里扫荡时,带人攻占了伪钞制造厂,他从日本工头嘴里得知,伪钞厂的工人两班轮倒,上午九点交接班,上班工人要提前半个小时进入工作岗位,由日本工头给上下班工人训话。

    现在负责训话的工头正在罂粟田里接受审讯,能够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抓住时机,是一个合格指挥员应具备的素质,石英无疑是最出色的,他敏锐的发现,这些为日本人做工的西洋人,有一部分是高薪聘请的,如果趁他们交接班时,把这些西洋人劫作人质,鬼子投鼠忌器,就不敢拼死进攻。

    石英一分钟也没犹豫,带人从伪钞厂大门冲杀进去,伪钞厂的警卫们昨夜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损失惨重,一早又被抽调走不少,参与对躲藏在岛上残匪的清剿。剩下的警卫正聚在大门口,听着东简岛另一侧激烈的枪炮声,议论纷纷,说什么也想不到,劫匪会杀个回马枪,把主意打到工厂这边来。还没等他们醒过神,从罂粟田里钻出的石英,无数支驳壳枪子弹像刮风般从鬼子群中扫过,片刻过后,大门口再也没有一个立着的鬼子,鬼子的血汇成一条一条小溪,慢慢淌过电道,流进罂粟田里。这时石英他们才发现,五颜六色的罂粟花和腥红的鲜血混搭在一起,竟然美的让人心碎。浓洌的罂粟花香配着血腥,也让人熏熏欲醉。

    消灭了大门口的守军,石英一边派人把所有的西洋人都控制起来,把他们作为人质,使鬼子不敢轻举妄动。另一边在大门口构筑防御工事,那些装满钞票的大箱子成了现成的沙包,整齐的堆放在大门口,把进出的道路堵的严严实实。他又命人把木箱沿厂区的高墙根儿码放起来,这样战士们就可以站在木箱上,向墙外射击。

    除了厂区外,岛上还有三眼水井,趁着鬼子还没有完成清剿,石英还派人把鸦片葫芦捣成糊糊,倾倒在另外几眼水井中。然后到各处接应各自为战的战士,组织他们撤回厂区,加强厂区的防御力量。宋春茂带着弟兄们回到厂区时,石英已经把防御工作井井有条的安排妥当了。

    稍事休息,宋春茂才带人围着厂区转了一圈儿,大约有十多亩地的样子,库房,车间,宿舍……应有尽有。库房的大门紧锁着,宋春茂有些纳闷,日本人把印好的钞票都露天存放,这仓库里存的什么东西,竟然比钞票还重要。姜立柱的好奇心一点儿不在宋春茂之下,宋春茂还在琢磨该不该打开看看,他已经找来一根撬棍交给常庆虹,吩咐道:“去,大力士,把那个不中用的锁头撬开”。

    常庆虹接过撬棍,看了宋春茂一眼,见他没有反对,把撬棍伸进门吊儿,使劲一扳,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常庆虹犟劲上来,大吼一声,脑门上蹦起青筋,脸也变得通红,“嘎嘣”一声,门吊没有开,却从中间断开了。常庆虹用力过度,脚下没站稳,蹬蹬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的喘着粗气。

    姜立柱拍拍他肩头道:“好小子,有出息,以后有好东西都留给你吃”。然后丢下一脸愕然的常庆虹。走过去想把门拉开,结果废了半天劲,大门纹丝没动,姜立柱的脸变得比常庆虹的还红。

    宋春茂怕姜立柱下不来台,凑过去,捡起常庆虹丢在地上的撬棍,插进门缝,招呼姜立柱和常庆虹道:“兄弟们,你俩过来帮帮忙,我自己有些力不从心”。这二人的手刚搭上撬棍,还没有用劲,大门无声的向两边滑开了。

    常庆虹撇撇嘴道:“还没使劲呢,门就开了”。姜立柱知道大哥怕自己丢面子,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向宋春茂道了声谢,低着头就进了库房,宋春茂无奈的摇摇头,也跟了进去。

    库房的大门是铸铁的,两扇门最少有一吨多重,表面漆成木头的颜色,门吊和大门铸造成一体,难怪以力大无穷出名的常庆虹也累的够呛。库房里堆满了蒲草包,打开后,里面装的是九排码放整齐的油纸包。宋春茂拿出一个油纸包,在手上掂量了一下,大概有一斤左右,打开,里面是块黑色的方砖。花六郎失声叫道:“***,这是***”。

    ***就是熬制好鸦片,这玩意儿在市场上比钞票好使的多,素有一两鸦片一两金的说法,难怪日本人宁可把钞票放在露天地儿。因为这些鸦片比硬通货还硬,只要有货,就不愁找不到肯花大价钱的买家。一库房都堆满了鸦片,统共有三四十吨。

    石英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的,他道:“鸦片不光是用来抽的,它还是止痛安神的良药,我们把这些鸦片毁了,日本鬼子的伤兵不知要活活痛死多少”。常庆虹听石英这么讲,马上就支架子要烧鸦片,石英急忙拦住他,:“这东西可遇不可求,三四十吨鸦片,日本全国的鸦片差不多都在这里了。现在是我们的,你一把火烧了,咱啥也捞不到。”石英从来不开玩笑,他的话大家都觉得有道理。还有几个库房,里面都是粮食什么的生活必需品。

    石英是打海战的行家,在陆地上作战,他的经验远不如宋春茂。老石还挺虚心,并不因为宋春茂是的未来的女婿,有话憋在肚子里。他语气中甚至还有一种讨教的味道:“你看咱的防守还有什么漏洞吗”?

    这让宋春茂有些不好意思,只得照实说:“厂区的防御还过得去,只是要长期坚守下去,枪支弹药还是稍显不足”。石英听的连连点头,弟兄们也明白,宋春茂又要打鬼子军火库的主意了。

    根据日本工头的交待,岛上驻守的鬼子有三百多人,另外因为海上运输线遇袭,最近几天又增派了两千多人,弹药库就在鬼子的兵营里,因为怕失火危及伪钞厂的安全,兵营在工厂东侧,距离大概有四五百米。

第二百四十二章:反客为主

    从前偷袭都是在夜间进行,这次宋春茂建议改在白天。第一,出其不意,鬼子想不到在光天化日下遭到偷袭,所以防备松懈。第二,鬼子在岛上拉网清剿还没有结束,兵营兵力空虚。等晚上他们收兵回营,加强了戒备,偷袭反而更不易得手。

    一个战士用枪刺顶了一副钢盔,慢慢伸出墙头,墙外一声清脆的枪声,子弹击中钢盔,“当”的一声,上面被穿了一个眼,钢盔随着惯性飞出二三十米远。挑钢盔的战士吓得一缩脖子,脸色煞白的从箱子上爬下来。

    看来鬼子已经把工厂包围了。宋春茂找来一条裤子,扎紧裤腿,里面用钞票塞满,再把口扎上接墙头丢了出去,裤子同时被十几颗子弹击中,纷飞的钞票飘落的墙里墙外到处都是。

    鬼子怕烧了几十吨鸦片,不敢向院里开炮扔**,但就凭轻武器就足以让宋春茂不敢轻举妄动。他敢保证,现在鬼子就躲在墙根下,等着高墙里边的人稍有松懈,就会在四面八方摸进来。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宋春茂摸出一颗**丢出墙外,爆炸声响过,一条胳膊从墙外飞进来,落在宋春茂脚边。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战士们纷纷把**丢出去,爆炸声此起彼伏,伴随着鬼子气急败坏的吆喝撤退声。趁着鬼子撤退造成的混乱,宋春茂突然推开码在大门口作掩体的木箱,身子紧跟木箱到了大门外,几发子弹打在木箱上,发出闷响,宋春茂的心突突直跳,万一木箱挡不住子弹,可真万事休矣。

    他又抛出两颗**,借着爆炸升起的浓烟,他猫着腰紧跑几步,顺势扑倒在罂粟田中。这些姹紫嫣红的罂粟,成了他保命的天然屏障,一支步枪从大门口飞出来,枪刺插在距离宋春茂手边,微微摇晃,不用问,能有这么好的手法,不是姜立柱就是花六郎。

    宋春茂手摸到长枪,心里才踏实下来,他伏在地上,双手擎枪,静静的观察着周围,任何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趴在地垄上,尽量努力的隐藏自己的身体不被敌人发觉。周围一片静翳,在这满含杀机的寂静中,只有海风吹过罂粟丛发出的沙沙声。宋春茂似乎又回到他在关东作走线猎人的那个时候,他要和野兽比耐心。任何的莽撞行为都足以造成致命的后果。

    几双皮靴顺着沟垄走过来,重重的皮靴落在地上竟然听不到一点儿声音。宋春茂没有着急开枪,他慢慢的抽出驳壳枪,把枪口对准了来袭的鬼子。三十米,二十米,十米,鬼子越来越近,宋春茂突然跃起,两支驳壳枪齐发,这么近的距离鬼子避无可避,四个鬼子伴着纷飞的罂粟花,几乎同时栽倒在花丛中。

    宋春茂打光子弹,又扑倒在地垄上,抓起步枪,滚到四五米开在,身上,脸上被擦出道道血痕。一阵密集的弹雨倾泄在他刚才藏身的地方。借着鬼子的注意力被宋春茂吸引,花六郎和姜立柱双双纵出大门,藏身在刚让宋春茂躲过一劫的木箱后,然后一齐向右侧掷出两颗**,却向左侧运动,迅速的穿过电道,钻进罂粟田中。三人成虎,宋春茂有了兄弟们的帮助,更是如虎添翼。

    这几个人久经沙场,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和出色的战斗技能,而在后方留守的鬼子,无论战斗技能,战术训练,以及悍不畏死的武士道精神,都和前线的鬼子相差甚远,一时间,竟被三个人打的连连后退。

    他们三个,距离远用步枪打,稍近些就用**炸,再近些驳壳枪的子弹就像刮风般扫过去。这种娴熟的配合,是在训练场永远无法得到的。

    三国浦志和孙瑞良也冲了出来,转眼间,宋春茂身后已聚集了十几名弟兄,鬼子被越来越强的火力打蒙了头,暂时忘记了射击,只是自顾自的向后撤,一时间战场上竟出现了难得的静寂。借此机会,宋春茂手一挥,带着弟兄们向弹药库奔去。一路上,有几个倒霉的鬼子,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就成了花六郎袖箭下的糊涂鬼。

    鬼子兵营的防御比工厂那边好的多,但是和日本人在大陆上修的据点没法比,不但大门前没有拒马、地堡,甚至铁丝网也没有架设。最可笑的问题是兵营门口的简易工事,上面架着一挺歪巴子机枪,机枪手却不知去哪里去了。几个鬼子背着比他们个子都高的三八大盖儿,凑在一起有说有笑,全然没有意识到危险就在眼前。

    姜立柱手捏两颗**扔了出去,整好落在几个鬼子中间,两声爆炸过后,刚才还谈笑风生的鬼子变得残缺不全,倒在血泊中不知死活。宋春茂几乎随着**爆炸的同时,带人冲进了兵营。

    兵营内中空荡荡的,向阳处有几排房子,那是东简岛上鬼子守军的宿舍,对面也有几排房子,绿色大门上用红笔画着禁止烟火的标志。中间是一个偌大的操场,现在操场上架满了行军帐篷。看来这些是增援部队的临时住所。十几个人散布在偌大军营中,好像几个全副武装的蚂蚁。

    兵营周围是高大的围墙,围墙上架设着铁丝网。兵营的大门正对着环岛公路,其余三面临海。不同于其他地方的濠沟,日本兵营的濠沟建在围墙内测,有三四米宽,即使有人冒着生命危险,从海边悬崖上爬进兵营。也会落入宽阔的濠沟中。

    这也是宋春茂顺利拿下兵营的主要原因,鬼子对兵营的地形太自信,以至于除了在大门口留下几个人看门,其他的人都参加清剿去了。宋春茂捡了个大便宜,但他深深知道,这才是开始。

    他命令一半的弟兄负责守大门,一定不能大意,他们稍有差持,就会被鬼子一口吞掉。其余的人都跟着宋春茂,来到军火库,看着宋春茂推开大门,擦抢油的味道扑面而来,仓库里整齐的堆满了各种崭新的武器,有些东西大家都喊不上名字,各种各样的弹药更是数不胜数。

    仓库的最后一排是发电机房,在发电机的轰鸣声中,三个日本人正在享用午餐,看见荷枪实弹冲进来的弟兄们,他们一脸的错愕,大张着嘴巴,嘴里的米饭也忘记了咀嚼。

    三国浦志凑到供电控制开关前,把除了工厂和兵营以外的电源全部切断。三个日本人被绑在发电室,一个弟兄留下来,在三个囚徒的指挥下,保障工厂和兵营的用电。

    重机枪,轻机枪,迫击炮,掷弹筒以超出步兵操点几倍的密度,在兵营门口构成三道防线,然后宋春茂调整迫击炮诸元,几分钟过后,炮弹像雨点般落入军港中,在海面上掀起一道道水柱。面对这种不讲精度的曲射火力,停泊在港口中的军舰束手无策。

    岛上不可攻击的目标太多,劫匪们躲在里面,投鼠忌器,胡乱的向外开枪开炮。鬼子的一艘驱逐舰先后被两颗****击中,虽然没有造成什么伤亡,可也着实把舰长惊出一身冷汗。眼见来自岛上的炮击无休无止,无奈的鬼子舰长只得下令撤退。

    在宋春茂对军港发动打击的三个小时后,东简岛港口中的舰艇终于全部撤离了。现在留在岛上的,是两千多鬼子和二百多铁观音的海军战士。虽然双方人数相差悬殊,但优势仿佛还在人数少的一方。

    对停泊在军港中舰艇骚扰的同时,宋春茂又用重机枪在工厂和兵营之间制造了一大片开阔地,上百亩的罂粟田被重机枪的子弹夷为平地。稍微的风吹草动也会招来飞蝗般的子弹。石英终于可以无所顾忌的往来于工厂和兵营之间。不到一昼夜时间,攻守双方位置互换,现在轮到宋春茂去清剿残存在孤岛上的鬼子兵了。

    就在宋春茂打点行囊,要带着弟兄们去打猎时,石英把他们拦下来,他告诉宋春茂,现在还不是猎杀鬼子的最好时机,现在鬼子没有粮食,没有住处,弹药消耗了也没有办法补充,最重要的是,岛上除了工厂内的水井,其他水源都被罂粟汁污染了,鬼子要喝水,就只能喝被污的水,况且今天夜里就要下雨,岛上缺乏遮风避雨的地方,春雨连绵,鬼子饥寒交迫,就会挺而走险,到时候不用我们去找他,鬼子也会乖乖的送上门来。

    大家对石英的话将信将疑,心道:老天爷跟你有什么交情,刮风下雨还要先告诉你一声。宋春茂也不好拒绝,只得安抚兄弟们,要听石英的话,毕竟等送上门的敌人,比到处去找他们要安全的多。

    既然猎杀日本鬼子的计划没被通过,大家就把注意力转移到工厂和兵营的防御上来,那些西洋人质分作两部分,分别软禁在工厂和兵营,两边都建筑在半岛上,一条电道从门前经过,中间隔一道海沟,为了防止鬼子的舰艇夜晚从这里发动攻击,石英在周围都布下大量的漂雷,只要鬼子来了,就绝对回不去。

第二百四十三章:最后一颗子弹

    华北的初夏总是姗姗来迟,但从不缺席,几天暖风吹过,温度上升了不少。傍晚时分,一阵能把石头刮的满地跑的狂风,为海岛送来了满天的乌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让东简岛上所有的人都感到不安全。为了防止对方趁着黑夜偷袭,双方都在防御上做足了功课,然后都不约而同的打起对方的主意来。

    温度并不高,可所有的人都感觉透不过气,空气稠的能拧出水来。枪响了,就连枪声,在这粘稠的空气中,都显得那么不真实。偷袭的鬼子趟响了宋春茂布置的线枪。几发照明弹升上半空,把整个岛照的亮如白昼。工厂和兵营的防御阵地前的开阔地里,到处是匍匐在地的日本兵,骤然出现的光亮让他们有些不知所措,他们睁着惊恐的眼睛,不安的向四处张望,恰如闹市被抓住手腕的小偷。

    重机枪开始轰鸣,炮弹也在鬼子人群中炸开,下午刚被荡平的罂粟田中重新盛开出一朵朵血红之花。伴随着临死前的惨叫声,在血淋淋的屠杀中,日本人被安逸消磨殆尽的悍勇又被重新唤醒,他们直起腰,刺刀在照明弹的映照下闪闪发光。他们像一群发情的野兽,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嘴里狂热的喊着天皇万岁,不顾一切的开始冲锋。

    狂热的冲锋在密集的弹雨前毫无意义,天皇万岁这道护身符,再也保佑不了自寻死路的日本兵。狂热被迅速冷却,最终变成冷冰冰的死尸,躺倒在罂粟田中。

    鬼子的意志是顽强的,但再顽强的意志也会崩溃,尤其是身处绝境时。没有一个鬼子能够突破到阵地三十米,就变成一具具死尸,横七竖八的堆积在阵地前。后面的鬼子胆却了,他们冲锋的口号声由大变小,声音里再也没有那种视死如归的决绝,反而有些颤抖。终于有一个鬼子崩溃了,他发出恐惧的嚎叫,与天皇万岁声格格不入,他丢下枪,抱着头,转回身做了逃兵。一个逃兵带走一群,继而是全部,转眼时间,冲锋的日本兵逃的干干净净。

    战场没有因为鬼子的逃跑安静下来,在工厂和军营靠海的方向,传过来隆隆的爆炸声,并燃起冲天的火光,把天际映得一片彤红。鬼子在罂粟田的进攻只是半真半假的佯攻,临海的方向才是他们的主攻方向。

    石英的漂雷实在有些出乎鬼子的意料,当年他们在长江上吃过漂雷的大亏,对这种毫无规则的布雷方式头痛不已。今天刚靠近工厂边的悬崖,就有两艘登陆艇触雷沉没,两艘驱逐舰前往救援落水的鬼子兵,又有一艘不幸被漂雷炸伤,不得不退出战斗。

    墙外的嘈杂声引起战士们的注意,几十颗**扔到墙外,本来这么盲目的投弹杀伤力不会太大,谁知石英为了防备鬼子偷袭,在悬崖下放置了无数装满汽油的汽油桶,**的目的不是伤人,而是为了引燃汽油。结果石英和鬼子都达到了目的,石英成功的引燃了汽油,鬼子也随着汽油桶爆炸的气浪高高的飞上天空,然后落入他们苦思冥想都想进入的军营中。

    石英的火海战术大显神通,不但登陆艇上的鬼子全部葬身火海,有一只飞起的汽油桶,不偏不倚正落在那艘驱逐舰上,当时就有十来个正在救援的船员被大火烧死,驱逐舰顾不上再去搭救别人,自顾不暇的溜出战场,逃命去了。

    海上、陆地同时受到鬼子的攻击,虽然他们第一次进攻被击退,但宋春茂马上断定,军港中鬼子的船又回来了,他们向岛上补充了人员,物资。这样下去,岛上的弟兄们迟早会被鬼子拖死。

    宋春茂下令,再次对军港发动炮击。成群的炮弹划过暗夜,在军港中落了下来,军港中升腾起的大火,告诉大家,宋春茂的判断是正确的。其实鬼子的舰艇刚进港口,还没来得及卸下货物,就被突从天降的炮弹打懵了。鬼子不认为宋春茂对港口的炮击,是基于对战场形势的推断,属于瞎猫碰上死耗子的运气。

    日本人断定,在港口附近一定有劫匪潜伏的观察哨。他们一面组织搜索队,在港口周围拉网清剿,务必消灭劫匪的观察哨。一面把刚进港的舰艇撤出军港,预防劫匪炮击误伤。忙中出错,几条舰艇都急于离开这是非之地,撤退变成了溃败,慌乱中,一艘运输舰被炮弹击中,堆积在甲板上的弹药起火爆炸。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冲天的大火,让其他舰艇误以为港口遭到更大的袭击,争先恐后的逃出港口。

    一艘驱逐舰在出港口把一艘运兵船撞翻,海面上漂浮着到处都是等待救援的鬼子兵,肇事的驱逐舰和另外一艘运兵船赶过来救援,正在这时,爆炸起火的运输船拖着滚滚浓烟,也向外海逃去,聚在出港口救援的船只纷纷避让,谁知这条船突然失去了动力,停在出港口正中央。因为温度过高被引爆的弹药弹片横飞,运输船上的船员绝望的跳入大海,更多的被弹片击中,倒在血泊中,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大火,无助的哀嚎。

    其他船上的人只能远远观望,看着运输船上的大火,还有它周围海面上无数涌动的人头。最后一声巨响,声音大的把远处的人耳朵都震出血。一朵蘑菇云升上空中,运输船中间炸开,然后迅速沉入海水中。运输船沉没时形成的巨大漩涡,把周围的一切都吞噬的干干净净。

    海面上终于安静下来。运输船沉没在出港口中间,形成了暗礁。这也意味着,从此以后,所有的大型舰艇都无法进入港口。

    为了防止炮击,所有的舰艇都实行了灯火管制,随着运输船的沉没,一切又重新笼罩在黑暗中。偌大的军港空荡荡的,只有海水拍打海岸的声音。

    下雨了,石英的预言实现了。好雨知时节,润物细无声。杜甫写这首诗时一定是躲在屋中写就的。现在如果有人跟鬼子赞美雨夜的美好,他们会哭着把你杀了。

    淫雨霏霏,一连几日都不见阳光,温度也越来越低,到了第五日,竟飘起漫天雪花,一夜之间,东简岛上的罂粟全部冻死。现在鬼子们已经顾不上这些了,怎样活下去,才是摆在他们面前的大问题。

    下雨天,飞机不能空投,沉没的运输船堵死了进出港的通道,再也不会有一丁点儿的补给能送上岛来,没有房子遮风避雨,下雪那天夜间,一夜之间就有三百多鬼子被冻死。没有粮食,岛上种植鸦片的恶果就是缺粮食,这东西根本不能拿来充饥。

    淡水也成了稀罕物,石英把捣碎的罂粟葫芦填到井中,有些渴的发疯的鬼子不顾死活的喝了井水,先是肚子胀的如同小鼓,继而昏睡不醒,再也不会醒来。为了争夺粮食、水源,日本人也曾发起无数次进攻,实践证明,这都是徒劳,除了飞快的消耗他们为数不多的弹药和体力,什么也没有得到。

    岛上不时的会响起枪声,这是不堪忍受饥寒交迫的鬼子在结束自己的生命。宋春茂和石英这些天一直也不轻松,他们彻底的和外界失去了联系,携带的电台已经随着机帆船沉入海底。

    鬼子的攻势越来越弱,最近两天再也没有发动一次大规模的进攻,倒是有不少瘦的不成人形的鬼子,趁着暗夜爬过来投降。但宋春茂他们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日本人狡猾,说不定又玩儿出什么新花样。雨一直下了八天,还没有停止的样子,望着黑沉似铅的乌云,宋春茂显得有些烦躁,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心情会这么糟。

    弟兄们围坐在他周围,一个个也是无精打采,只有常庆虹,趴在钞票箱垒成的工事中,手里拿着望远镜,反过来,掉过去的四处观望,一付乐此不疲的样子。突然他惊呼道:“司令来了,司令带人来接我们了”。

    姜立柱起身伸手摸了摸常庆虹的脑袋,调侃道:“没发烧啊,怎么竟说胡话”。常庆虹没理他,把望远镜塞到宋春茂手中,道:“大哥,你看看”。

    宋春茂不用望远镜也能看清楚,在蒙蒙细雨中,一伙人正沿着环岛路,慢慢的向前搜索前进。克劳斯平端着一挺捷克式轻机枪在前面开路,几十个精壮的战士也和克劳斯一般,牢牢的护住两翼,中间是几个神采飞扬的姑娘,正中央正是铁观音,她红袄绿裤,一条乌黑的大辫子直垂到腰。孙瑞玲给她撑了一柄油纸伞,宛如画中人物一般。宋春茂的心情突然大好起来。

    常庆虹为自己最先发现的铁观音而自豪,他跳上钞票箱,双手高扬,欢喜的又叫又跳。宋春茂在战场上直觉告诉他,好像有什么不对头,他猛的抱住常庆虹的腿,傻小子站立不稳,一头从箱子上栽下来,头在箱子角碰了一下,晕了过去,与此同时,一颗子弹尖叫着在常庆虹站立的地方飞过,再晚一秒钟,这颗子弹就能要了常庆虹的命。

第二百四十四章:尴尬的幸福

    冻僵的鬼子躲在冻死的罂粟丛中,拼尽他最后一丝精力,向他认为最重要的人物开了一枪,结果召来了无数复仇的子弹,把他打成一堆肉泥。宋春茂又细心地用炮弹,把射距内一切可疑的地方,重新梳理了一次,直到他认为枯死的罂粟田中,连真正的日本鬼都无处可藏时,才停止了炮击。

    鬼子的冷枪着实把大家惊出一身冷汗,这个鬼子误判了狙杀目标,铁观音现在才是岛上最有价值的狙杀目标。但现在这位最有价值的女司令,根本没有把注意力放在鬼子身上,那些花花绿绿的钞票,更能吸引她的兴趣。看到被宋春茂他们垒做工事的钞票箱,她一边叹息不当家不知财米贵,一边弯腰,试图把散落在泥泞中的钞票全部捡起来。这些钱如果不是宋春茂他们抢来的,女司令早就开口大骂这些人是败家子了。但当她走进工厂,看到厂区内堆积如山的钞票箱,对散落在地的钞票再也不肯多看一眼,反而还要故意踩上去,爆出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侯七看了先是仰脸淋了一小会儿雨,然后抱着脑袋蹲在地上感叹道:“我们怎么找了这么个疯丫头当司令啊”。

    “司令没疯,是你疯了”,马钰在她身边悠悠的道。然后步若惊鸿,烟尘不起的款款走了过去。

    侯七终于找到了发泄的目标,她追到马钰身侧,大声的质问:“马娘娘,你这话什么意思”?

    马钰外柔内刚,自从和孙瑞良恋爱以后,最讨厌别人喊她马娘娘。今天侯七犯了她的忌讳,和侯七斗起嘴来,竟丝毫不落下风:“我是说咱们七姐嫁人时,司令给你多少陪嫁”。

    侯七到现在连男朋友都没有,马钰竟拿她的嫁妆调侃,登时把侯七噎的半天没说上话来。便巧铁观音的耳音好的出奇,听到有人跟她要嫁妆,也没多想,顺手指着身旁的钞票箱道:“无论哪个姐妹要嫁人,我一律送两箱钞票做嫁妆。不过,这是谁要给我开张啊”?说着她扭头看向正给她撑伞的孙瑞玲。

    这丫头向侯七努努嘴,笑着答道:“马姐姐说要给七姐准备嫁妆”。

    “七姐要嫁人?我怎么不知道”。铁观音问。

    “还没来的及告诉你”。马钰是孙瑞玲未过门的嫂子,侯七跟马钰斗嘴,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姑子自然跟着挑拨。

    听了孙小姑子的话,铁观音也没细想就说话了:“七姐有大功,她的嫁妆我出双份,给四箱钞票”。可能觉得四和死谐音,说出来不吉利,铁观音略一沉思又开口了:“好事成双,六六大顺,我还是给七姐六箱吧”。铁观音凭空发了笔洋财,心里高兴,往外许空头支票时也不似平时那么吝啬。

    铁观音的善意在侯七看来,就是她们几个配合起来拿自己开涮,她也懒得和她们计较,一头扎进了鸦片库。她出身富贵,学识渊博,一眼就看出真正的宝贝都在这里,忍不住大叫:“司令妹子,我不要箱子里那些狗屁不值的花花纸,仓库里这东西,你只要答应给我两大包,我明天就嫁人”。

    铁观音不知侯七又看到了什么稀罕物,急忙带人赶过来,一进仓库门,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刚才还又叫又闹的侯七,现在满脸恐惧,一个金发碧眼的洋人,一支胳膊勒住她的脖子,另一支手拿了把明晃晃的尖刀,抵住侯七的咽喉。面对荷枪实弹的铁观音等人,他紧张万分,不停的吞着口水。

    宋春茂他们不在,铁观音身边最有战斗力的只有克劳斯,但这厮现在像傻掉一样,两眼紧盯着劫匪,喉头不停的抽搐。克劳斯身材高大,站在一群姑娘中间,自然引人瞩目,劫匪第一眼看到他,就丢下尖刀,跑过来搂住克劳斯,把头埋在他胸前不停的啜泣,肩膀也剧烈的抖动。马钰和孙瑞玲走过去扶起惊魂未定的侯七,轻拍着她的后背,不停的安慰。

    宋春茂和石英得到铁观音的增援,士气大振,顾不上和铁观音交谈,就开始兵分两路,对残留在岛上的鬼子进行拉网扫荡。战士们一字排开,前面有二三十个机枪手开路。在蒙蒙细雨中开始了清剿工作,罂粟只有在沙土地才能长势良好,沙土地存不下水,踩上去不显泥泞,只是温度太低,战士们冷的嘴唇发青,身体不停的打着冷战,握枪的手,也因湿冷关节显得发白,但他们的眼神是炙热的。

    宋春茂第一次见到这支由渔民组成的队伍对日本人的残忍,饥寒交迫的日本残兵再也没有了以前的骄横,他们像傻掉一般,呆呆的挤做一团,面对慢慢靠近的搜索队,不跑,不战,不降,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丝绝望。呆呆的看着战士们挺起刺刀,扎进他们瘦弱的胸膛,刺刀拔出,一道血箭喷出多远,冒着白色的热气,人却无声无息的歪倒在伙伴身上。

    再后来,在搜索队还没有到达的时候,残存的日本兵开始了最后的行动,自戮的枪声此起彼伏,偶尔伴着一两声手**的爆炸,对日本人来说,束手就戮是可耻的,自杀则是保持最后尊严的唯一选择。

    这是一场奇异的战斗,宋春茂他们兵力最多时也没有超过三百人,却逼着岛上一千多鬼子自戮,石英在作战日志中写道:在同样艰苦的环境下,日本兵比中国兵更容易放弃,他们认为自杀就可以保住尊严,却忘了作为一个军人,战死沙场更值得对手尊重。

    铁观音上岛六个小时后,最后一个鬼子也饮弹自尽。这时石英和宋春茂才发现,铁观音明目张胆的闯进东简岛,并没有带多少人。空荡荡的港口中,只有两条改装的机帆船,石英手下的机帆船已经在这次偷袭战斗中全军覆没,铁观音神通广大,不知在哪里又找到两条。即使这样,她的胆子也太大了,如果不是阴差阳错,鬼子在石英手里吃了大亏,就凭铁观音这两条小船,万难进入鬼子戒备森严的军港。

    石英因此感叹道:“司令真是一员福将”。

    可铁观音从一个普通的戏子,发展到现在,岂是单单一个福将就能做到的。铁观音占领了东简岛,战略纵深达到一个新的水平,趁着阴雨连绵,鬼子的飞机没法出动,石英开始了大规模的海岛防御建设,东简岛的生存条件比西简岛优越的多,驻守西简岛的人员,装备全部转移到东简岛,挡在进港口的沉船,石英计划就留在那里,这样虽然战士们向岛上运送物资麻烦,可日本人的大型舰艇更多,进不了港口,就不会对东简岛上的设施有效的攻击。

    缴获得军火库里有数不清的**,石英又派人向东六十多海里,设置了长一百二十多海里,宽十二海里的雷区,这意味着鬼子刚刚开辟的运输线被拦腰斩断,从此以后,日本人从中国东北地区掠夺的物资,只能走陆路运输。

    宋春茂帮助石英,完成了对岛上残兵的清剿,再见到铁观音时,克劳斯正和那个自动放下武器的劫匪窃窃私语,侯七因为刚才被劫做人质时,自认为表现得不够大义凛然,在同僚面前丢了面子,因而也变得喋喋不休,试图挽回丢失的面子,听众却只有因为被人打了黑枪,因此摔昏了头的常庆虹,傻小子明显还没有完全清醒,咣当着俩大眼珠子,一个劲儿的向克劳斯那边张望,还不断的安慰侯七:“七姐,等阿莱斯这厮落了单,我把他打一顿,给你出气”。

    侯七则在一旁煽风点火:“好兄弟,七姐就指望你为我撑腰呢,但一定要记住,等他哥俩不在一起时再下手,兄弟你再厉害,也打不过两只大狗熊”。

    常庆虹郑重的点点头,他自持能和克劳斯打个平手,可要再添个帮手,自己非吃亏不可。宋春茂被他几个弄得一头雾水,搞不懂什么时侯克劳斯又多了个兄弟,他不愿参与别人的家务事,悄悄的退出来,找铁观音去了。

    铁观音正带着几个人,眉开眼笑的清点鸦片仓库,见宋春茂进了门,根本顾不上搭理他,只是向他打个招呼,又像一个贪心的商人,专心清点自己的货物去了。

    铁观音不待见宋春茂,可有人拿他当宝贝,姚金霞二话不说,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双手搂住他的腰,头来回晃动,嘴里发出兴奋的“呜呜”声。美国姑娘珍妮更是不甘示弱,搂住宋春茂的脖子,用双唇在他脸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印章。付贵玉和馨儿姑娘本来还十分矜持,可架不住姚金霞和珍妮率先垂范,言传身教,挑逗的两个小妮子心猿意马,蠢蠢欲动,毕竟宋春茂也是她们的未婚夫。在兄弟们艳慕的目光中,安享齐人之福的宋春茂心如鹿撞砰砰不已,面如猪肝即红且热。偏又无处可藏,看到一向老成的大哥满脸的尴尬,在场的弟兄无不哈哈大笑。

第二百四十五章:骗来的横财

    石英和宋春茂偷袭东简岛,铁观音直到五天后才得到消息,匆匆忙忙赶去救援,没想到这一趟不虚此行。头几天她一直忙着清点运钞船上的物资,刚打开运钞船金库的大门,一阵恶臭扑面而来,熏得几个站在门口的人,差点儿把隔夜的饭都吐出来。

    德国人对机械制造的精密程度,就连上帝都要嫉妒,为了保证运钞船有个恒温的环境,德国人对大门的密封处理近乎变态,几百个鬼子躲在金库里,消耗完有限的空气后,全部被闷死在金库里。

    为了清除这些尸体,克劳斯带人整整干了一天一夜,第二天铁观音捏着鼻子进来,还愣说金库里气味难闻,肯定还有不干净的东西。

    可怜的克劳斯,这厮那知道铁观音曾几次惹鬼上身,对这种环境心有余悸,充满了恐惧。他还认为自己辛苦的劳动,没有得到司令的认可,非常郁闷,没办法只好又带人把运钞船里里外外用海水冲刷了几次。自己的付出得不到铁观音的赞许也就罢了,碰上这么个难缠的女司令,克劳斯也是叫天天不应。

    就在他欲哭无泪,感到无限绝望时,侯七找到了问题的关键。首先她找了几个战士,化妆成道士,在金库里又叫又跳,装神弄鬼的折腾了半天。直到侯七认为驱除冤魂的工作圆满成功了,才重新把铁观音带上船。这次女司令十分满意,对侯七的善解人意大加赞赏,一时间七小姐的风头,竟然盖过了为夺取运钞船立下汗马功劳的克劳斯。

    铁观音处事不公,赏罚不明,她手下的人跟着这样的领导,竟然毫无怨言。铁观音古道热肠,乐于助人,这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她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这支队伍的主人,更像一个大管家,把队伍的每一个战士,都当做自己的兄弟姐妹。她的性格,也让战士们对她无比信任。纵然她有更大的错误大家也会一笑了之,没人会跟她斤斤计较。最起码被不公平待遇的克劳斯,也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假道士们刚完成侯七交给他们装神弄,欺骗铁观音的任务,克劳斯就开始了破解密码锁的工作。这个活儿即枯燥无味,又需要绝对的心无旁骛,铁观音看了一会儿就觉得索然无味,转回头忙别的事去了。

    克劳斯一下午只打开了六间储藏室的密码锁,战士们把一些花花绿绿的钞票搬上甲板,本来对运钞船寄予厚望的铁观音大失所望。她抱怨道:“废了半天劲,弄来些印着谁也看不懂的洋码子,这些花花纸有个屁用,擦屁股都嫌硬,填海算了”。

    得知铁观音要把钞票填海,克劳斯顾不上工作繁忙,丢下手头的工作,跑上甲板,废了无数的口舌,才让铁观音认清了美元,德国马克,英镑,还有苏联的卢布。后来铁观音上了东简岛,见了散落在泥泞中的钞票,感到又生气又可惜。就是她早已知道了这些花花纸的价值,只不过东简岛的纸币都是伪钞,真币和假币中间细微差距,就不是铁观音这水平能看出来的了。

    开始打开几间储藏室全是些花花绿绿的钞票,虽然克劳斯说这是硬通货,但铁观音总觉得不放心,毕竟这玩意儿没有金子银子看着实惠。就是看到满满一储藏室黄金,哪怕被铁观音认作是一堆黄铜,对她来说也要比得到这些钞票更让她开心。

    当克劳斯告诉她这间储藏室内装的都是黄金时,铁观音兀自不相信,她掂起一块金条,张大嘴巴用力咬了一下,并没有传说中的甜味。铁观音满脸狐疑的盯着克劳斯,那意思是你不要骗我,我们有鉴定黄金的独门绝技,你们外国人是永远不会懂的。

    最后克劳斯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才让铁观音相信自己确实发财了。贪心的女司令拿了不知多少黄金,装满了衣服上每个缝隙,过重的份量让她举步维艰,根本就迈不开步,即使这样,铁观音也舍不得丢下一块金子。直到大家清晰的听到“嘎嘣”一声,转回头看时,铁观音一脸的尴尬,双手紧紧抓住裤腰。

    孙瑞玲凑过去问发生了什么情况,铁观音附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笑的孙瑞玲花枝乱颤,马上把铁观音藏在身上的金子一块块儿掏出来,数量多的让身边的人看的桥舌不下。完事儿后铁观音在孙瑞玲的掩护下,提着裤子,慌慌张张的逃回了住处。后来才知道,那天铁观音在身上藏了足足二百多斤黄金,生生把腰带坠断了。

    金银,钞票等贵重物品越来越多,在码头上堆成一座座小山,上百名战士把财宝从船上卸下来,然后运进了石兰留下的兵营中。那些钢筋水泥构建的永固工事,成了铁观音现成的藏宝仓库。

    熟能生巧,克劳斯解开密码锁的速度越来越快,铁观音也从刚开始的的狂喜中冷静下来,开始对这些财宝的来历发生了浓厚的兴趣。

    阴雨连绵,虽然给战士们装卸货物增添了许多麻烦,但鬼子的飞机因为天气不好,也始终没有过来捣乱,这才是克劳斯最担心的,两天一夜,他终于把136个储藏室的密码锁全部打开了。还没等克劳斯歇口气,侯七过来通知他,铁观音碰到了新的难题,需要得到他的帮助。

    克劳斯赶到时,铁观音正坐在客厅里生闷气,那些被克劳斯骗来的日本船长和他的同僚,对铁观音的审问不理不睬,任铁大司令用尽千方百计,就是不能撬开他们的嘴巴。铁观音一个大姑娘家,宋春茂惯用的审讯手段她不好意思用,那些损招,有时想想就让人脸红。

    君子可以欺以方,大姑娘就可以欺负她脸皮薄,这些鬼子认定了铁观音不能把他们怎么着,开始还比较拘谨,到后来竟放肆地胡说八道起来,那些下流的语言让担任翻译的马钰都向铁观音说不出口。

    铁大司令一怒之下就想把这些鬼子统统杀掉,但侯七提醒她,这样做可能是成全了鬼子,因为我们还没有从他们嘴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铁观音有心固执己见,马钰也劝她,这批财宝数量大的惊人,要是不知道它们的来历,以后可能会摊上**烦。铁观音无奈,才派侯七去把克劳斯请来。

    克劳斯在日本做过教官,多少懂的日本人的心思,船长把这么一整船财宝丢了,即使铁观音饶了他的性命,回到日本他还是死路一条,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死的有些英雄气概。但他们没有在发现财宝被劫时选择自尽,说明这些人还是贪生怕死的。想个什么办法,让日本人把必死的心去了,让他们觉得还有一线生机,到那时就不怕他们不把知道的全部交代出来。

    说实话,铁观音以前对克劳斯不是很看得起,即使以后组织个戏班子,他也就是个洋小丑的角色。但现在的女司令慢慢发现,这个洋小丑不但作战技能出色,心思也更加缜密,其能力不在宋春茂之下。今天请克劳斯来审问日本船长,更加证明了铁观音对他的信任。

    克劳斯没有急着和鬼子船长见面。在马钰的帮助下,他先是仔细的翻阅了船长的航海日志,发现这艘船从台湾基隆启航,目的地是日本横须贺。对船上搭载的货物,船长竟一无所知。另外,大日本帝国银行的两位高管也在这条船上。克劳斯眼睛一亮,突破口找到了。

    十几个日本被俘的船员被带了上来。这些人这几天也没吃什么苦,照样还是军服笔挺,手套洁白,只是气势上和被俘时差了很多,就像一群猴子穿了西服,显得不伦不类。

    这些鬼子自从被俘虏,还是第一次见到克劳斯,直到现在他们才相信,自己被骗了,这个金发碧眼的德国人根本不是盟友,而是一个披着盟友外装的敌人。

    克劳斯并不说话,只是在这些俘虏面前来回遛了两圈儿,然后指着其中两个岁数最大的鬼子留下来,剩下的又被押回牢房,其中包括那位船长。

    克劳斯眼光确实老道,那两个被他指认出来的人,就是帝国银行的高管。两个家伙还相互打量,不知什么地方没有伪装好,竟然被这个伪盟友看出了破绽。其实这个问题也困扰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克劳斯找出这两个猥琐的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侯七欺负在场的人都听不懂英语,用英文问克劳斯选出这两个人干啥。七小姐失算了,在场的人,最少有五个听懂了她的意思,克劳斯和马钰自不必说,两个日本人竟然也能听懂,除了克劳斯外,大家都觉得有点儿出乎意料。

    克劳斯还有心卖个关子,无奈他发现铁观音面色不善,似乎有些不耐烦,忙解释道他之所以能把这两个人挑出来,一是他俩年纪最大,二来他俩的胆子也不大。能做到帝国银行高管的位置,肯定要有资历,资历可不是花钱能买回来的,它要靠多年的经验积累,能做到高管,年纪一定不会太小。再者在银行上班,养尊处优习惯了,跟天天出海,把脑袋栓在腰带上的船员比,胆子自然就显得小了。听晚克劳斯的分析,大家无不暗自称赞。

第二百四十六章:七小姐的聘礼

    后世的抗日作品中,日本鬼子的形象总是那么完美,团结,坚忍,单兵战斗技能超强,宁可自杀也不愿做俘虏。铁观音打了这么多年鬼子,这种人见过,但绝没有那么多,最起码面前这两个不是。铁观音审问了一天也没问出个一二来,克劳斯来了就许了个空头支票,答应他们只要老老实实回答问题,完事后会给他们一大笔钱,让他们去暹罗定居。两个鬼子本来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峰回路转,居然还有这等好事,自然是没口子的答应下来。

    原来日本自从和美国开战以后,美国便切断了日本的能源供应,日本鬼子没有了能源,所有的重型装备都得趴窝。日本人没有办法,只能从中立国,靠走私能源来维持战争。这些中立国不选边站队,两边吃食,一头从美国买来能源,另一头又加价倒手卖给日本。

    中立国唯利是图,跟日本人做生意时,只要硬通货美元或者英镑,真金白银更好,但对日元嗤之以鼻,日本人现在只有这么一条途径获得能源,对中立国敢怒不敢言,只得任由他们盘剥。

    可是日本能获得硬通货的渠道更少,只能靠战争,去被占领区掠夺。他们相继占领了菲律宾,香港,越南,缅甸等国,每占领一处,必先把被占领区的银行金库洗劫一空,银行储备的黄金,白银,以及各国的货币,都被日本人运到台湾,在基隆港分类装船,准备运到日本,这一船财宝的总价值在七亿美元以上。

    “七亿美元”?铁观音又把这个数字重复了一遍,显然在她脑子里,七亿美元是多少还没有什么概念。克劳斯被这个数字惊的半天说不出话,他举了一个不太恰当的例子,一架战斗机的价格不过七万美元,足可是整整买一万架战斗机啊。

    无论克劳斯的表情有多惊讶,铁观音对战斗机的认知只停留在听说过,至于战斗机到底是什么东西,铁观音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面对司令无可救药的智商,所有人都无可奈何,幸好侯七想到一个铁观音能够理解的例子,就是她每个月在津浦铁路,跟鬼子收取的七万大洋的过道费,船上这些钱,足够铁观音收上一千年。

    本以为铁观音会欣喜若狂,谁知她脸上竟然微现失望之色:“才一千年啊,白蛇还没修成人形”。

    克劳斯不懂《白蛇传》的典故,他见铁观音面带不悦,立刻拍马屁道:“其实这些钱真不多,一艘航空母舰战斗群差不多也要这么多钱”。

    “航空母鸡”?铁观音来了精神,:“这是只什么鸡,这么值钱”?

    她手下的人面面相觑,谁也没见过这个所谓的航空母鸡,他们脑海里拼命地思考,到底一只什么样的鸡能值这么多钱。

    铁观音总有异于常人的思维,她对克劳斯道:“你什么时候把航空母鸡给我抓两只来,我把七姐许给你做老婆”。大家哄笑不已,侯七上前去撕铁观音的嘴。但最该高兴的克劳斯却愁眉苦脸,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铁观音躲过了侯七的追杀,笑得直不起腰,她指着克劳斯道:“你个大狗熊,七姐哪配不上你,你还一副吊死鬼难受的样子,你要不乐意,我就给七姐再物色一个”。

    侯七也看出克劳斯不开心,就像一盆冷水浇在心上,她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司令妹妹,我就这么不招人待见,非要着急把我嫁出去,无论阿猫阿狗都可以”。话音里带着哭腔。

    七小姐学问大,没架子,跟大家都合得来,今天克劳斯当众让她丢了面子,大家心里也不痛快,都虎起一张脸,对克劳斯全无往日的热情。

    克劳斯有些气急败坏,大鼻子红的吓人,脸上的肌肉也不由自主得的跳动,偏偏越着急,他那口绊倒牛的半吊子中国话就越说不出来。

    旁观者清,马钰看出点儿门道。她问克劳斯:“不是七姐配不上你,是司令要的聘礼太多对不对”?

    克劳斯终于找到了救星,连连点头称是。铁观音也松了一口气,本来一句玩笑话,惹的侯七和克劳斯都不高兴,她便改口道:“既然两只航空母鸡抓不来,就抓一只吧”。铁观音把侯七的聘礼减半,克劳斯还是摇头说办不到。

    铁观音生气了,道:“一只鸡都抓不到,七姐不能给你了,你回去自己想想去吧,多长时间能抓到,告诉我一声”。

    克劳斯对铁观音给的台阶并不领情。他郑重的道:“我也想娶七小姐,但要我抓一艘航空母舰,我真办不到”。

    这时侯七才意识到,那个航空母鸡绝对不简单,克劳斯素来严谨,既然他说做不到,其中必有难言之隐。因此上七小姐又重展笑颜,先安抚铁观音,再安抚克劳斯,大家本来就是为她鸣不平,既然侯七不再计较,别人也就不多管闲事了。

    大家被侯七的聘礼搅得没了心情,一时气氛十分压抑,侯七连讲了几个笑话,大家只是礼节性的笑笑,气氛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正在这时,有人进来报信,港口外来了两条机帆船,要求见大当家和二当家。

    铁观音把来客请进客厅,是两个精壮的汉子,渔民打扮,腰间却斜插两把大肚匣子。两个人见了铁观音,稍稍感觉有些意外,铁观音向他们解释,大当家和二当家数日前先后离世,有什么事跟她讲就可以。

    两个汉子言道,他们来自东海金塘岛,六年一度的四海盟大会,应该今年举行,会上要选出新的盟主,会议的地点,时间,由原盟主决定。

    侯七问:“现任盟主是谁”?

    “怀中岛二当家石兰”,其中一人回答道。

    “如果二当家不在世了又该如何”?

    “神龙刀鲨令,认令不认人”。

    “神龙刀鲨令在宋春茂身上,可现在他不在怀中岛”。铁观音道。

    “我们远道而来,好歹要见一见新盟主”。两个汉子还挺执着。

    “这样也好,我也正想他们呢,就陪你们走一遭”。铁观音老毛病又犯了,跟谁也没商量,就自作主张答应了人家。

    机帆船速度快,又不似铁甲舰目标那么大,去西简岛,用机帆船比铁甲舰方便的多。金塘岛两条船一共来了四十多人,克劳斯怕在海上这些人起歹心,每条船上只留了三个人,其余的都被软禁在怀中岛做人质,另外每条船除了铁观音的亲信,克劳斯又在战士们中间选了四十个人保护铁观音。

    金塘岛的人见怀中岛兵强马壮,非常后悔来这一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既然都来了,也只能由着人家安排了。

    机帆船靠近西简岛,铁观音还没看见有人出来迎接,她心中有些不安。姚金霞对铁观音的到来一点儿不感到意外,石英和宋春茂偷袭东简岛,这丫头就是西简岛最高指挥官,可她哪懂带兵啊,五六天时间,西简岛的防卫就松散的不成样子。即使这样,还把姚金霞累得面容憔悴,整日盯着东方,盼着宋春茂他们早些回来,把自己从岛上繁琐的工作中解救出来。

    宋春茂和石英一去多日,音信皆无,铁观音听了这个消息,也有点儿乱了分寸。连日阴雨连绵,灯塔上的观察哨也失去了作用。当天夜里铁观音就要赶赴东简岛。石英不在,老撑船牺牲了,几艘铁甲舰没人指挥,就和废铁没什么区别。

    铁观音要征调金塘岛的船,可人家不愿意。铁观音岂是好惹得,女司令一声令下,众儿郎一拥而上,把金塘岛的人绳捆索绑,丢进船舱,然后开动马达,直奔东简岛去了。

    人算不如天算,铁观音误打误撞,竟安然无恙的进了东简岛的港口,那艘挡在进港口的沉船,只能阻住大型舰艇,对这些渔船改装的机帆船却无能为力。直到铁观音看到那满满一仓库鸦片,她才确信,自己真的发大财了。至于侯七在鸦片库被劫,只不过成了一段小插曲,它甚至成全了克劳斯兄弟重逢。

    克劳斯是特战教官,他弟弟阿莱斯没有步哥哥的后尘,却另辟溪径,成了一个出色的假币制造专家。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阿莱斯对敌国的伤害,要远远大于哥哥。希特勒为了表示对远东盟国的无私支持,先后把兄弟俩都派往日本,因为哥俩的工作都属绝密,两人相隔近在咫尺竟毫不知情,阴差阳错,竟然在这里巧遇了。

    有了阿莱斯,铁观音再也不用去审问别人了。印钞厂一共有二百多人,除了两个德国专家,二十多个日本工头,剩下的人都是在战场被抓获的俘虏,有美国的,英国的,还有几个苏联的,这些俘虏的工作除了每天干活,还要负责假钞和真币的对比,也就是说把真币和假币混在一起,让本国的俘虏甄别,找出差距,不断的完善假币的质量。直到参加甄别的人再也找不到漏洞,然后把这些人杀掉,再弄些新俘虏过来继续工作。

第二百四十七章:移花接木错中错

    又一个疑问摆在大家面前,阿莱斯说一共有两个德国专家,另外一个怎么不见了?两个德国专家,除了阿莱斯,另一个去哪儿了?这个问题阿莱斯也不知道。

    姜立柱一拍脑袋,道:“想起来了,我们刚上岛时抓的第一个舌头”。

    另一个专家名叫卢肯,他负责伪钞的防伪,阿莱斯负责伪钞的排版印刷。找到卢肯的时候,他已经在一间堆放杂物的地下室里关了六天,和他关押在一起的日本工头已经饿死了。要不是阿莱斯想起他来,再有两天,他也该见上帝去了。

    卢肯被抬到铁观音面前,一股刺鼻的骚臭味让女司令眉头紧皱。卢肯脸色潮红,手脚不自主的哆嗦着,饿了许多天,他精神非但没有萎靡,而是亢奋的很。常庆虹和克劳斯两个人合作,才勉强制服了卢肯。

    花六郎在一旁冷冷得道:“这是鸦片瘾犯了”。

    阿莱斯熟练的烧了个烟泡儿,就给卢肯递了过去,花六郎抓过来丢在地上,又用脚在上面踩了几下。声音依然冷冰冰的:“他六七天没吃饭,现在抽了大烟,立刻就得死”。

    大家将信将疑,卢肯更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不停的哀求花六郎。花六郎对铁观音道:“司令想要活的,就再把他绑起来,每天喂些流食,再有上三两天,他这大烟瘾就戒了。否则给他个烟泡儿,抽上两口,立马玩儿完”。

    铁观音觉得卢肯以后可能排的上用场,就依了花六郎,把卢肯又弄回了地下室。克劳斯盯着弟弟,眼神里透着焦虑和疑问:“阿莱斯会不会也抽鸦片”?

    克劳斯猜对了,阿莱斯正是因为进仓库偷鸦片,才被侯七撞见的。克劳斯没有说话,他自己把兄弟绑在炮车轮子上,任凭他在雨中哭叫连天。那些俘虏工人,差不多也全部染上了鸦片瘾,一时间,工厂内到处都绑满了哭天叫地的戒烟人。

    几个金塘岛来的人也被带来见宋春茂。宋春茂推说自己对海战外行,拒绝了‘四海盟’盟主的位置,他力荐石英把这个差事揽下来。石英知道,所谓的‘四海盟’只不过是海上的海匪组织的,一个松散的联盟,有心不去背这黑锅,又怕这个盟主的位置被别有用心的人得了,只得答应下来。反正海匪只认‘神龙刀鲨令’,至于谁当盟主,他们并不在乎。

    石英跟铁观音请示过后,得到了铁观音的同意,他才接掌了四海盟盟主的位置。他刷下檄文,选定农历八月十五在东简岛召开‘四海盟’大会,望四海盟友相互转告云云。落款是:石龙王。

    本来金塘岛的海匪并不把铁观音放在眼中,但当他们发现大名鼎鼎的石龙王,竟然是一个黄毛丫头的部下,才不禁对铁观音肃然起敬,告辞时全然没有了以前的狂傲。

    铁观音因为没钱,对海军的建设一直捉襟见肘,现在她有钱了,要办的第一件事就是加强海军建设。首先是对印钞厂的搬迁,东简岛距离鬼子海上运输线太近,鬼子之所以没有动用飞机来轰炸,一来天气不好,二来他们觉得岛上的伪钞和鸦片价值连城,一旦真打起来,玉石俱焚,吃亏的还是他们自己。

    印钞厂搬迁到高东岛,那里是铁观音得根据地,防卫戒备森严,鬼子轻而易举不敢去打高东岛的主意。印钞厂搬迁的同时,石英和克劳斯开始了对怀中岛渔船的改造。他们通过走私,购进了大批柴油机,一个月后,石英就拥有了五百多艘机帆船。

    克劳斯对几艘铁甲舰进行了火力加强,尤其是那艘德国造的运钞船,装甲设计,只要装上炮台,就是一搜超大型的主力舰艇。

    铁观音把印钞厂搬运完成,又把七亿美元的财宝也运到高东岛。现在女司令最关心的就是印钞厂仿造哪国的货币,戒毒成功的卢肯和阿莱斯对铁观音言听计从,那些洋俘虏也被铁观音留用。培养一批新工人太费时间,用这些熟练工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卢肯和阿莱斯一致建议,仿造日元。新官上任三把火,为了表示他们对铁观音绝对效忠,阿莱斯和卢肯鼎力合作,加班加点,不到半个月,他们就完成了纸张定型,排版,防伪等全部工作。日元相比美元,英镑的硬通货,无论质量,防伪都有不小得差距。所以仿造起来也简单的多。不到三天时间,铁观音就拥有了上亿日元的假币。

    正当女司令为如何花掉假币犯愁时,前线传来消息,鬼子开始发动了对东简岛的进攻。

    鬼子失算了,东简岛最脆弱的时期已然过去,如果趁着铁观音搬家时对她发动袭击,她纵然能全身而退,也势必损失惨重。可现在东简岛上除了林立的高射炮,和遍及各个角落的炮台,一点儿有价值的目标都没有了。

    鬼子的舰艇,始终没有办法突破石英设置的雷区。因为南方战事趋紧,鬼子能用于轰炸东简岛的飞机也非常有限,被高炮击落两架后,鬼子居然默认了东简岛被占领的事实,从此以后,鬼子的飞机,舰艇再也没有出现在东简岛周围。

    东简岛和西简岛都被铁观音占领,两个岛之间的运输线也彻底失去了意义。鬼子的扫雷任务也宣告结束。

    由于洋流的作用,无数的**随着洋流,飘到日本西海岸,这些神出鬼没的**,让日本人头痛不已,接连进行了五六次大规模排雷行动,但效果并不明显。每个月都有触雷沉没的舰艇,万般无奈下,鬼子放弃了西线运输,前线急需的战略物资,要绕道东线,比以往要多跑上半个月的航程。

    铁观音在短短一个月时间内,就截获了日本人超过18亿美元的资产。要知道,日本人从1937年到1941年,五年间军费360亿日元,按当时的汇率(1美元:4.1日元)折合美元不到90亿,也就是说铁观音所劫掠的资产,超过了日本一整年的军费,再加上她大量制造假日元币,日元信誉一落千丈,到1942年十月,五个月时间日元兑美元就变成了(1:70)贬值了17倍。到1945年更是达到了惊人的(1:350)不到四年时间日元贬值了90倍,彻底沦为垃圾货币。日本的经济,早早的破产了,从某种意义上讲,现代战争就是货币战争。在打败日本的胜利中,铁观音的功劳要比美国大的多。最直接的表现,就是日本从德国,意大利**的大批先进的飞机,舰艇,因为没有硬通货付账,两个盟国拒绝交货。

    铁观音有多意气风发,日本人就有多垂头丧气,骄横的日本海军,根本不承认自己败在一支小小的游击队手中,他们把责任推到日本陆军身上。苦逼的日本陆军哪里知道,自己的海军弟兄打仗没本事,移花接木,挖坑坑人的伎俩倒是炉火纯青。

    这批关系到日本未来命运的财宝,在华北地区失踪。华北地区的日本陆军司令,还是铁观音的老对手冈村宁次。这位老兄被上峰一通臭骂后,把他近视眼的目光,盯在了在华北发展神速的八路军身上。他不是没有想到过铁观音,但一个黄毛丫头,小小的女土匪,只怕还没有这么大胃口,能一口吞下大日本帝国一年的军费。再说这大半年来,铁观音乖巧的狠,从来没有再找自己的麻烦。他要是知道这段时间,铁观音一直在和日本海军过不去,因此才没跟自己捣乱,冈村宁次司令就不知怎么想了。

    可惜的是,日本海军和陆军一直貌合神离,海军是不会把自己的丑事告诉陆军的,就像冈村宁次也不会把自己给铁观音交保护费的龌龊事儿,讲给海军听一样。

    冈村宁次动手了,一时间华北各地狼烟四起,八路军各解放区同时遭到日本人的攻击,史称‘五一大扫荡’。在鬼子突然打击下,八路军损失惨重,根据地面积,解放区人口都成倍的萎缩。

    但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铁观音的游击区竟出奇的安静,冈村宁次和铁观音‘配合’默契,给了她充足的时间,来消化利用这笔巨额财富。铁观音首先要做的就是怎样把手中的鸦片换成钱,本来这东西并不愁卖,无奈这批货太多了,谁也不可能一次吞下这么多的货。

    再有就是翻身得解放的印钞厂工人,工作热情空前高涨,生产出来的伪钞堆积如山,如果不想办法去库存,生产压力就会越来越大。

    铁观音手下能人不少,可懂经济的人才不多,想来想去,铁观音把目光转向侯七,不怀好意地对她笑了笑,然后用难得的细语温柔的开了口:“七姐,你有多长时间没回家看看了”?

    侯七正捧着一本书看得入迷,听到铁观音问她,头也不抬的答道:“总有大半年了吧”。 忽然她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这么长时间没见到侯……”,铁观音和侯铺臣有过口头协定,两人是义兄义妹的关系,现在有侯七的关系,铁观音的这个侯大哥就喊不出口。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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砒霜介绍:
广袤的华北平原上,出了一个大名鼎鼎的女英雄。老百姓亲切的称呼她铁观音。日本鬼子对她恨之入骨,咬牙切齿的叫她辣手砒霜。砒霜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砒霜,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砒霜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