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现代都市狱记重生TXT下载狱记重生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狱记重生全文阅读

作者:马木林     狱记重生txt下载     狱记重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一百零七会回 腐烂的苹果 女儿的心意

    我入监前,我的两个女儿都是我心里的明珠,手中的宝贝。正如一句俗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大女儿长到4岁的时候,每当下班进得院门,孩子就像一个小燕子一样欢快。总是我还没放好自行车,孩子就“爸爸,爸爸”叫个不停。然后,跑到我的自行车把的灰色铁丝的车框里,踮着脚往车框里看,要是有好吃的,就一手把着车筐的边缘,一手伸进车筐进去就把好吃的拎了出来,又高高兴兴地飞到了屋里。要是没有好吃的,她的嘴就撅的老高,所以为了让孩子高兴,我回家的时候多少都要给孩子买点。所以孩子总是那么的欢乐。到了星期天,孩子就让我领着她出去玩耍,走的时候,我会和她达成协议,第一:不许出了门让爸爸抱;第二:不准到小卖部买好吃的。孩子都十分欢快的答应。但她答应的时候,能从她的挤成像弯月的眼睛和她就像和大人捉迷藏的嘴角的笑意里,看出她是不遵守已经达成的协议。所以走出大概50米远的小胡同。女儿会突然抱住我的腿,然后扬起小脸:“爸爸抱,爸爸抱!”随后是“撕毁”协议后的“咯咯”坏笑。然后我只好弯腰抱起她,到不远的父母那里转上一圈。在回来的时候,孩子又开始耍起“无赖”:“爸爸,我要吃好吃的!”我看着她,假装无可奈何,这才抱着她到村西口的小卖部。那会的小卖部,都是有一个售货的大窗子,在窗口往里便能看到整个货架上放的副食等货物。因为售货的窗口较高,孩子是看不到里面所摆放的货物,我便把她抱上窗子,她便会认真地看着她想要的东西,一般那会的小孩的食品不像现在多种多样,琳琅满目。就是有锅巴、方便面、干吃面,还有汽水、健力宝等,女儿大都是挑选干吃面,回来后“嘎棒,嘎棒”地咬着吃,有时为了给孩子改善伙食,便在中午令她街集上吃饭,但是孩子挑来挑去,最后还是挑选一碗面,总是只得津津有味,最后吃的满头大汗。大一点的时候,孩子会自己拿上钱出去,到了小卖部的售货窗口,她因为个子低,探不到窗子,便会把钱从外头使劲扔到窗子里,然后在外面大声叫喊:“爷爷,我买干吃面。”然后人家便会拿上他要的东西和找给她的钱一同探出头递给他。

    大女儿大一点上学了,就出去的时候抱上二女儿,拉着大女儿。二女儿也是一样,也是想吃什么买什么,只不过二女儿一般喜欢喝健力宝之类的饮料。有一次,二女儿要喝健力宝,我抱着她去买,但这次这个小卖部没有健力宝,我也不好意思抱着女儿走,就让孩子在其它饮料里挑,那个货主给孩子推荐了一款荔汁的饮料,孩子没有拒绝,但从脸上看上去不是十分满意。我抱着孩子回来,给她把易拉罐的盖子打开就递给她,随后把她放在院里让她玩耍。谁知道我刚进屋,小女儿就张张晃晃跑了回来:“爸爸,爸爸,我喝完了。我还想再喝一瓶健力宝,这次你到别的小卖部买。”孩子这么快就喝完了?我真的纳闷。但再看二女儿手里的易拉罐真的空了。我也知道孩子从脸色看对荔汁饮料不是太喜欢。我就抱着她往门外走,这时在院子中有一棵我才载上的小苹果树。为了能给小树浇水,我在小树根部的周围圈了一个圆棱,这时我发现那个小树根部的圆棱里有刚到进去的黄色果汁,我终于明白,原来她荔汁不喜欢和荔汁,就把荔汁偷偷倒掉了。这回为了不发生她再倒掉的事件,我终于抱着她买回了她要喝的健力宝。在回来的路上,小女儿在我怀里乱拱乱跳的,能看出来特别开心。那会每当我领着两个女儿到小卖部,那些货主都是露出灿烂的笑容,虽然每次花钱不多,但他们知道只要进来,就不会空着手出去。那些货主也总笑嘻嘻地夸我:“你的两个孩子有福啊”

    但孩子没有跟上我过几天快乐的童年,我入了见后,过去孩子们总挂在脸上的微笑不见了,再不能想吃什么买什么了。尤其是大女儿,过去一有人来她就说不完的话,总是头抬的老高,在人的中间串来飞去。现在个子虽长高了不少,但明显的脸有些黑,身体也显得偏瘦,走起路来也总是把头低着,脖子也总是使劲往衣领里钻,两只手也总是圪蹴在袖筒里,这些或许都是因为没有父亲像风雨中头顶上的没有一把伞的呵护的结局吧。

    因为她从小就喜欢动,再加上无论上学还是放假,身上没有换洗的衣服,总穿着学校统一发给学生的那身校服。所以校服的两个胳膊肘处磨烂了两个洞。她妈就会给找来其它布块给孩子补上,袖子边也常是磨得成了毛边我临近往监狱送的那年的秋天,一个星期天大女儿和小伴出去玩耍,在一个苹果园的外墙处还在被眼前的那些东西吸引住了。但好几个同伴怎么办?于是孩子就猛地把肚子一捂,蹲在了地上: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哎呦,我的肚子疼,要解手了,你们先走吧。”说完,孩子也不管别人的反应,就猫着腰着向路旁的玉米地里走去。走进玉米地,孩子蹲在那里,透过玉米苗之间的缝隙一直看到她几个伙伴走的拐了个弯,不见了踪影。她这才从地里钻出来,走到了她发现的那堆东西旁。那是一对苹果园的主人从苹果园里清理出的落果。因为到了农历7月,总是大风不断,这时挂满果子的苹果树,便有果子在互相碰撞中掉在地上,好点的苹果园主任会很便宜地批发掉,有些果子因为着地时形成硬伤,不能卖也不能放,他们就会把这些果子清理出来扔掉。孩子发现的就是这些扔出来的果子。那堆果子好多都已腐烂,有的要是把腐烂的部分挖去还会有些能吃的。孩子看着这对果子,她脱下身上的校服外衣,在堆子上挑来捡去,拾了三十多个然后认真包裹好,拿了回来。

    回到家后,孩子把把那些果子都在案板上,然后用清水洗净,再用菜刀一个一个的把已经腐烂的部分挖去。这时小女儿看到姐姐拿的什么好吃的走进了伙房,就赶紧跟进去看。小女儿一见这么多苹果,馋的涎水都流出来了。于是把右手的食指含在口中等待这姐姐分给自己一部分。眼看着姐姐已经已经把苹果的腐烂部分都切去了,也不见姐姐分给她吃。小女儿就再也沉不住气了:“姐姐,我要吃苹果。”大女儿看了看妹妹,这时在切好的苹果里挑拣一个腐烂最多的,现在一用刀把苹果的中间逃掉了“v”字形,能吃的部分就剩下了两边像小鸭子翅膀一样的果肉。小女儿一看姐姐那么多,仅给了自己一个最小的,接过后“嘌”地摔在地上,立时那个小鸭子翅膀一样的果子变得粉碎。小女儿这时一屁股坐在地上,冤枉地大声哭了起来:“姐姐坏,姐姐坏,姐姐不让妹妹吃苹果,呜……呜……”小女儿哭的时候,两个胳膊连同小手前后不停地甩着,就像是那时村里村里来了收废品的手里的布朗鼓摆动的那样,圆圆的脸蛋就像是布朗鼓的圆面也随之摆动……

一百零八回 甜在嘴上 苦在心里

    大女儿一见妹妹蹲在地上哭,赶忙拿了一个大的苹果给妹妹,这时二女儿还是两手不停的甩动:“给我一个不要,我要好几个!”大女儿这才给妹妹说:“太娃(小女儿想乳名),听话。姐就捡了这几个苹果,姐也不吃。姐听奶奶说能接见爸爸了。姐想明天请个假和奶奶去看爸爸。这些苹果是拿给爸爸吃的。”小女儿一听,马上止住了哭声,赶紧站了起来:“你说这是拿给爸爸吃的?”大女儿拿块毛巾给小女儿擦泪:“是的。听奶奶说,把在里面吃的是窝头。可苦哩,我们也没钱,我就捡了些烂苹果。”小女儿听到这里,赶紧说:“姐,我也不吃了,全给爸爸带上,明天我也去,我也想爸爸了。”“可远里,我明天和奶奶早上早早跑着去。”大女儿说。小女儿说:“我也能跑,我也去!”

    那天的天气格外的晴朗。从家里跑到看守所大概的两个小时的路程。妈妈领着我的两个女儿,跑的累了就在路边歇歇。大概上午10点多,这老的老,小的小总算跑到了看书所:“林峰,接见!”随着高墙上的大兵喊,我被带出了看守所。我见到了我的两个宝贝女儿。见了面我本来想抱抱她们,怎奈手铐加身。我只能一个手握一个女儿的手。这时大女儿把手里的布兜用两手分开,小女儿赶紧伸手进去给我拿出一个切过疤痕的苹果,我张开嘴狠狠咬了一大口,苹果是甜的,但我的心是苦的,嘴里的苹果咬碎了,我肚子里的心也跟着碎了。随后是妈妈和两个女儿给我擦泪。再后来就是我们四人相拥着大哭,滚烫的泪水就如大浪滔天,我们的哭声真是惊天动地。在旁边监督的警察也跟着抹泪……

    我一直想着我的宝贝女儿,也不知道她们现在好吗?

    台上服刑人员的两个女儿相继走上选讲台讲述了她们不同的故事,我因为只是想了我的女儿,所以不知道她们后来说的是什么。接着是一个服刑人员的父亲和一个服刑人员的哥哥都从不同角度阐述了亲人对犯人的期盼和等待。但我的脑子里只有女儿,还是什么都没听到。

    他们宣讲完后,真的如郑维文所说,过了几天省监狱报就在头版头条的位置刊登了一条《关于举办“亲人在呼唤,我该怎么办”征文活动的通知》。“通知”上要求:对照亲人的期盼,谈认识、谈感想,明确改造方向,提出自己该怎么办,该用什么样的行动回应亲人的呼唤,内容必须朴实、真切;对获奖的征文除颁发荣誉证书外,还分别给予不同分值的奖励。有了这个“通知”大家都纷纷拿起了手中的笔,都想显示显示自己的才华,并且得到诱人的改造分值。这时我想起了女儿给我送苹果的故事,便把这个故事用记叙散文的形式写了出来,标题我就直白的用了《女儿,别太想我》,还有先前写好的那首《紧握住春的手》的诗,一同整整齐齐把稿纸叠好,只等着家人来接见,好寄往省监狱报社。反正我见每个教员都在写,尤其是那个总是自命不凡的扈驰,他写的是他老妈妈探监的故事,写的时候可能是真情流露,他是哭着写的。他写好好到处展示给别人看,意在表现他真的才华出众,只是别人不知道他是块金子而已。

    写好两个稿子后,教员依然吃了饭就出工,我和石宝依然还是憋在号里。一晃就是三个星期,再有几天就该接见了。要是家里人来了问我给我安排的啥教员,我该咋说?所以我真的有些着急。但是石宝好像改造和他无关一样。只要别人出工走了,他不是用眼睛观天,就是跪在白浪的床上念念有词。看来他是想等到观音菩萨下凡“捞”他出去了。可我不能再等了,我不想这样白白把服刑的日子蒙混过去。怎么办呢?

    这时,我想起了张队长,可是张队长这些天也没进来查过监房,都是那个小干部进来转一圈就走了。到了晚上收了风,我躺在床上想着这个问题,现在下了队,我不能在干部上班的时候上到二楼的东角上观望张队长是否到来,因为你看干部的时候,干部也能看到你,那样上跑下窜,是要挨批评的。也不能到管教窗口偷窥,要是偷窥别的干部问我啥事反应?我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应对。我这时想起了魏志强。

    第二天早上吃过饭,犯人们都还没有出工,趁乱我溜到了二楼:“魏大哥好!”我推开了学习阅览室的门,魏志强吃了饭刚上来,已经摆开了纸、墨、笔、砚,准备练字,他除过我到他这来,还有一个就是剧团的一个老头,这个老头是个盗窃犯,被判了个无期徒刑,现在已经服刑10年多了,这十年来,他的孩子都结了婚。因为他那地方贫穷,加上他的家在我们这个省的最东边,距离也十分远,所以也没人来看过他,所以出工回来,或是星期天,他也拿个毛笔在这里练字,除此之外,这个小庙里就没了其他的和尚。

    反正我觉得魏志强真的能耐住寂寞的,或许是郑维文把他陷害的怕了,很少见他和其他的犯人来往和交谈。但他对我能敞开心扉,并给了我很多帮助。

    他见我上来,赶紧抬起头来,总是那么微笑着:“林峰,咋想起你哥了,不是又有啥事让我出主意吧?”我“哈哈”大笑:“魏大哥,你真猜对了一半,不是让你出主意,是让你办件坏事?”“坏事?啥坏事,让我打谁去?郑维文?还是摔你证件的扈驰?”魏志强怀疑这两个人整我。“都不是,再说,郑维文现在还不到和我出招的时候。扈驰那个人摔了我的证件已经把他的气出了。我也不至于和他计较。”我真的要让他办坏事,但也不知道咋说着合适,支支吾吾说不出来。魏志强急了:“说吧,只要真的能帮你,你魏大哥还是乐意的。”我这才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我是让你当特务,给我搞一下火力侦查就是……比较危险!”

    “侦查,侦查啥?这里面还会有啥情况?”我这一说魏志强思摸着。我这才告诉他,让他想个啥办法站在二楼的东角上,看着张队长来的时候告诉我。

    魏志强笑着说:“这真的危险,你都怕批评,你大哥脸皮厚就不怕?”然后,他想了想:“我也估摸着你不能这样老坐着了。这个忙我真的要帮。但得想个两全之策。”他眼睛一翻一翻想着注意:“好了,我有办法了。”他这时赶紧走出了学习阅览室,向楼道的东角走去。我们从集训队下了队,这时各个看守所又送来了好多判了刑的犯人。

    魏志强过去,在东角的那个集训号里转了一圈出来,脸上露出满意地微笑:“林峰,哥这人稍微动了点脑子,就把你的事情解决了。”原来他给那个集训号里的号长说了,让他派人站在铁窗上往监院的路上望,一旦看到张队长来了,就通知他,然后他再通知我。这下我放心了,必须主动找张队长了。

    老犯人出了工,我直等魏志强的信号。

    “林峰!”一会真的魏志强叫我!

一百零九回 到了教育科 只是挪过窝

    “林峰!”我听见魏志强叫我,就知道是张队长来了。因为我没想好见了张队长咋说,所以心里格外紧张。反正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我硬着头皮出来,往楼上看,这一看不打紧,只见魏志强朝着我坏笑,嘴咧的老大,朝我左右横着摇摇手,那是告诉我张队长没来。“哎呀,”我长出一口气。回到号里,稳了稳神。

    这一吓不打紧,觉得口干舌燥,拿起暖壶刚要倒水。“林峰!”又是魏志强在恶作剧,我心里有了谱就不用管他。

    “林峰!林峰!”魏志强一直叫,我也懒得理他。这时我监号的门忽然被推开。魏志强下来了:“你咋了?哥叫也不吭声。快,张队长来了!”我看着魏志强,觉得这次没开玩笑。就马上整理了一下衣服去见张队长。

    “报告!”我来到管教窗口,这时张队长好像知道我来一样,正整理我的那几个发表文章的剪贴本。张队长看我过来,示意我到窗口前。我赶紧走上前来。张队长把我的几个剪贴本给我,笑着说:“林峰,果然有才。这些我看过了。写的都很好。马上又到接见日了,家里来了人把这些本本拿回去。这个都是不小的财富啊。”我拿过本本:“张队长,我是……”张队长好像啥都有准备:“是想出工的事吧。我也正琢磨这事呢,就是还没想好和教育科咋说这事。这样吧,今天我先给教育科的领导打个招呼,明天我领你和石宝到教育科报到。”我这下这下总算七上八下的心落地了。赶忙嘴上抹蜂蜜:“谢谢张队长对我的关心。”张队长也笑笑:“我肚里有底了,你先去吧。”

    到了第二天,老犯人都出了工,不一会张队长就在监院的门口高喊:“林峰、石宝,出来。跟着我到教育科报到去。”

    我心里十分高兴,马上和石宝出来了。在路上,张队长眯着眼睛看着我:“林峰,没想到你文章写的好,脑子也挺活络。有两件事我一直想和你说开。”他说着,看着我:“这两件事,你能猜到吗?”他云里雾里,我咋能猜到?我就实话实说:“不知道。”张队长这时走着和我说着:“第一件事:就是你冒充我关系的事。”他一说,我猛地一惊,心里也“咯当”一下。“哈哈,别紧张!”然后张队长止住笑容,很庄重的说:“其实我们真的有关系。”“有关系?”我心里说。张队长这才告诉我:“我们的关系,就是管教和被管教的关系,改造和被改造的关系。”他这么一说我心里不再紧张了,心里说:“原来他再打官腔啊!”心里正想着。这时张队长忽然又对我说:“林峰,走着路你脑子还开小差啊。”说的时候,他嘴角留有笑意,好像已经知道我在想什么。这时他说:“除此之外,我们还真的有一种特别深厚的关系。”他这么一说,我心里又是一紧。他这才不紧不慢的说:“这个关系是别人没有的。”我看着他。“这就是文学给我们搭起的关系。”我这时总算松了一口气。他告诉我:“我也很喜欢文学,也喜欢写点文章。”他叹了口气:“不过写的多,发表的少。我也向《特殊园丁》、《罚与教》等投寄过散文、诗歌和理论探讨文章,不过采用的极少,所以在这点上我还是很看重你的。第二个是你和老犯人闹事的事,我是知道的,不过没闯下乱子,我就没说你。但是到了教育科就正式改造了,你要把时间和脑子动在这上面。不要总和别人结怨。减刑多,回的早才是做重要的。何况教员里都是些爱斗心眼的人,别吃了亏。”说话的时候,就快到教学楼了。他告诉我:“我让你留到十三中队,主要是要推荐你到监狱报的编辑室,你到那里最合适,一个写写文章、编编稿件,不至于丢了老本行,一个是有利于你发挥特长,也能得些称号奖励、说实在的,犯人服刑最根本的一条就是得到称号,然后减刑,回家。所以这也是我推荐你到教育科的目的。”

    说话间,已进了教学楼。教学楼一层往东走到顶头,张队长敲响了南边的那个门。门开了,出来一个精瘦的一个大约50岁的人。这人长脸,肩部稍微有点前倾,看上去是个很和蔼的人。他穿的便装,打开门他便和张队长打招呼:“张队长,你昨天打过电话了。我也正琢磨这两个人安排哪合适。”张队长笑笑:“赵科长:这两个人我是给你带来了,那个就是我给你打过招呼的林峰,笔杆子确实很不赖的,你看能不能安排的小报编辑室?那个石宝你安排教书就行。”说话的时候,这个被称为赵科长的过来,到我们两个人跟前审视了一下;“好了,我知道了,我这就先领他们上去。”张队长:“林峰,石宝,我把你们留在这了,听从赵科长的安排。”随后我们随同赵科长上了教学楼二楼。上了二楼,赵科长叫那个就是先前嘲讽我的那个带班的:“庞站义,给你交过来两个人,先安排他们到文化教员办公室,随后我给他们下达具体任务。”那个带班的随声应和,但看我的时候眼睛还是充满怒气。

    随后那个人把我们领到紧挨楼道的西边朝北的那个大办公室。其实这就是一个教室,只是没有摆放课桌而已。进来后,朝门的北边有个桌子,那个桌子是白浪的。他教小学。桌子上有粉笔盒、黑板擦,还有钢笔之类的。桌子上还有高高的学生交回来的作业本。白浪见了我们打招呼:“哈哈,在中队一个号,在教学楼我们有成一个办公室了。”说的时候,他提起桌子边上的暖壶给我们找了两个饭盆倒水。在办公室的西北角和西南角都摆放着这个一张桌子,一个是刘猛的。还有一个在另一个监号住的教员。也是个50多岁的老头,个子不高,墩墩实实的,看人的时候,总好像眼里藏着神秘的东西。他看见我和石宝,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欢迎吧。他们桌子上都有作业本之类的。我和石宝来了没有桌子和板凳。白浪给我们倒了水后,就出去了,一会手里拿了两个板凳:“我到教室给你们取了两个座,先将就着吧。等给你们分配了任务,就有办公桌和具体地方了。”他接着说:“这个办公室里都是教小学的文化教员。往西边还有一个教室,那里是初中教员。在这里学生一般读到初中三年级,就算毕业了。”接着他说:“其他的都是教室,三楼就我们这个地方,是技术教研室,那里有两个人,一个就是林峰下铺的那个人,叫吉占中,一个就是我们监号的号长修善林。”四楼是剧团的人,也都几个人一个办公室。同时还有很大的排练室。你们来了就好,但是以后这里也得放一个暖壶,一般都是各喝各的水。烧水的就是这个,白浪顺手拿过一个上面是塑料圆盖,圆盖外面有通到外面的电线,电线的头上是个插头,红盖的下面是两股圆形的铝制的东西:“这就是专门给暖壶加热的电解热水器。”白浪指指办公室的中间:“冬天我们有个旋风炉子可以取暖。在这没啥事,可以随便从二楼往上跑的,串串门,和大家拉达拉达也是可以的,就是不能多下去,因为一楼住办公的是干部,撞个对面不好看。”总之,白浪给我们传授着到了教学楼不成文的一些规矩。

    我们就这样安顿下了。可能刚来心里过渡紧张,我忽然想起了那次监狱闹社火的场地上那些花里胡哨的女人。那些女人哪来的,剧团里也都是清一色的男人啊?

    这个谜团我到现在还没解开。

一百一十回 女人花相似 故事各不同

    我这是忽然想起了闹社火时出现的丰乳肥臀,妖里妖气,花里胡哨的一个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她们是哪来的?是从外面请来的?还是天上掉下来的?这个谜团只能等到问魏志强要答案了。

    一上午出工也没事,只是和他们聊聊天而已。收了工,离开饭还有些时间,我就上的学习阅览室来。魏志强一人很专心的练着毛笔字。“魏大哥”,我这一叫,魏志强赶紧放下了手中的毛笔,举起双手伸了伸懒腰:“窝屈,练了一上午了,你回来我就知道也该歇会了。来坐,出工还顺利吧?”“还好,只是还没有安排具体干什么。”魏志强侧歪着想了一下:“去小报编辑室的可能性大,但那个郑维文怕你功高盖主,加上小报编辑室是肥差,发表稿件要给他顶货(顶货就是要给他送钱物等)的。他第一怕你撑了他的行。第二怕你水平高过他,第三怕你坏了他的好事,所以会对你下死手,就是要想方设法拔掉你这个眼中钉。所以风平浪静的表面掩盖着一场风起云涌的博弈,你要提前想好应对的招。”魏志强想的有道理,我也知道郑维文主动给我发表诗歌的背后,一定在揣摸的的心思,在找我的心脏部位,他用这种“掏心术”掏走了三个女人对身体和钱财,又骗取了魏志强的信任后,占去了魏志强的改造位置。我的来势又由汹涌波涛,他不会任我这样势不可挡的。

    但现在我如愿以偿地到了教学楼,第二步也只能静观其变,再设法应对了。

    “对了,魏大哥也不能老想郑维文给我‘下套’的事了。对付他或许简单一点好,有时候我想他也是一个人,也没啥三头六臂,不能总过高地估计他的阴招。我这次来,实在出工的时候忽然想起来,在正月弄红火的时候,出现了好多女人,那是咋回事?”魏志强听我这一问,眼睛眯成了缝,笑着说,这个太简单了,都是监狱里的一些‘伪娘’,要是按泰国的说法叫做人妖。不过他们不像泰国人妖那样,又要用热水浸泡掉表皮,再吃雌性发育激素。这些‘伪娘’都是自然形成的,一个心理上有性别自身错位认识,一个就是身体发育上也接近女性外形,所以稍已打扮就成了女人。”我似有所悟的点点头。魏志强神秘的说:“在这个男人的王国里这些‘伪娘’能得到很多男人的眷顾,所以他们大都过着不愁吃不愁穿的生活。”魏志强起身把学习阅览室的门关住。小声对我说:“我们中队那个看门的一个叫卫小娟的就是,那天闹红火的女人中就有他。”我真的一惊:“他咋连名字都叫的那么女性化?”“是,小时他爸妈生的都是男孩,看他长得像女孩,就给他按女孩去打扮,结果久而久之使他在性别上认识错位,再后来就发生了一起悲剧。”

    魏志强开始讲起卫小娟的故事:卫小娟在兄弟中排行老小,前面的三个都是男孩,父母想生女孩心切,生下他见他有几分女孩相,就把他当女孩打扮,给他不仅起了个花的名字,而且还给他穿花衣、梳小辫,想通过这样的打扮,真的能给他引来个妹妹,结果妈妈因妇科病再也没能怀上孕。后来卫小娟上了学都还是女孩打扮,只是他因为是男性也只能到男生的厕所解手,虽然如此,卫小娟也在心理上慢慢开始女性化,到了15岁发育的年龄,他虽然着装已经完全男性化,也留起了小子的头型,他没有长出男人象征的胡须,虽然脖子上有喉结凸出,但也不是太明显,相反他的身材像女性发展局势明显,说话细声细气,走路忸忸怩怩,臀部开始变得滚圆,胸部有明显发育的现象。

    后来他有了青春期的萌动后,他也像女孩一样十分热烈地喜欢起了男性。有个和他特别能谈的来的男同伴,成了他梦寐以求的偶像。再后来他每当和这个男孩在一起玩耍的时候心里总“砰砰”直跳,而且也总展示出少女的娇羞,再后来他就和这个男孩形影不离。人家的男孩都开始找女孩谈对象,他却一心想嫁这个男孩为老公。

    因为他和这个男孩一起长大,所以也是无话不谈,但他想说出要嫁给这个男孩的话是总难以启齿。因为他毕竟是个男儿身。又一个夜晚,那晚月亮格外的圆,花叶格外的美,他们手拉着手走在了村外的小河边,像小时候那样往河里扔着圆圆的石头,石头落水后发出“噗,噗”的声音,就像卫小娟“砰砰”直跳的心。卫小娟终于拉着这个男孩的手,放在他的心口上:“霍龙(那个男孩的名字),你能听见我的心跳吗。”霍龙笑着说:“能呀,人的心都是跳动的,不跳动咋行。”卫小娟十分叹息道:“是啊,可我这颗心只能为你跳。我要和你守一辈子。”霍龙不知道今天这个卫小娟咋了怪怪的:“小娟,我们从小长大,一直是好朋友,一直是好朋友,一直在一起呀。”卫小娟对着这个不开窍的榆木疙瘩,只好忍着羞怯,只说道:“我是想做你的老婆,让你娶我!”“哈哈,哈哈哈!虽然我们从小到大一直就像亲兄弟,好的难以分开,但毕竟你是男的,我没听说男的和男的能结婚。”他这么一说卫小娟十分泄气,就蹲在地上捂着脸大哭:“人家喜欢你,离不开你,你咋说这么绝情的话!”霍龙一看,马上哄他:“好了,别哭了,我们是感情很深,但是这样就是好为难。”卫小娟止住了哭声:“只要你真的喜欢我,我就到医院检查一下,我觉得我就是个女人。”说着,可怜巴巴的看着霍龙:“我要是女孩你娶我吗?”霍龙也不加思索;“娶!”有了这句话卫小娟算是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从此他把霍龙娶他的话当了真,两人见面更加频繁,卫小娟在这种错位,本来就不该有的爱情中不能自拔,后来霍龙到了找对象的年龄,也终于找到一个纤细细、娇滴滴的对象,谈起了恋爱,当然错位的爱情已不复存在,但卫小娟钻在牛角尖里不能在爬出来了,所以他有哎生恨。常天泪湿前襟。有一天他终于忍受不住躲着他、疏远他的霍龙。那天卫小娟专门像女孩子那样轻轻抹上脂粉,涂上口红,也戴上了只有女人在戴的胸罩和戴着花边的内裤。那天夜晚,他守到霍龙就和他住的不远的家门口。多年来他早已熟悉了霍龙的生活习惯,这个时间点,霍龙一般都会走到门口溜达一圈,不过那会有他相伴,现在只是没有了他的身影。“吱”的一声门开了,卫小娟赶紧迎上去,这让霍龙避之不及,马上一愣:“小娟,你咋在这里?”“没事明天我要到其他地方去,这个地方很远,我也要待好久,所以我们是好朋友,是来和你告别一下”卫小娟说的和风细雨,再加上好久霍龙都躲着卫小娟,也有一种内疚感,所以他答应了。随后,他们相跟着又来到了原来的那条小河旁。这是两人都默不作声。卫小娟又捡了块石头扔到河里。河水里还是传来“噗,噗”的声音,这次发出的声音对卫小娟来说就是自己的哽咽。他转过脸来,看着自己一直深爱的人“霍龙,你说我们的事还能挽回吗?”霍龙不敢看卫小娟:“不能了,我们只能做好兄弟!”霍龙说的特别干脆,说完蹲在地上头也不抬。。卫小娟终于彻底绝望,他顺手掏出一个玻璃瓶子:“霍龙,我的是为你而跳,既然这样,我们就一起走,走的好远好远!”说完,卫小娟抽泣着,把瓶中的液体缓缓向着霍龙的头部倒下,接着,霍龙头上开始冒烟,并传出毛骨悚然的惨叫。

    卫小娟倒下去的是浓硫酸,最终卫小娟故意伤害他人,造成被害人严重伤残被判死缓徒刑。

    错位的爱情,自私的**,狭隘的心理,魔鬼的冲动,让卫小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让人唏嘘不已……

111回 扫地抹桌子 聊天串门子

    魏志强说的有鼻子有眼,好像一切他都是亲眼见一般。他觉得的我的眼神里充满怀疑,这才说:“你别拿那眼神看我。我说的都是真的。只是监狱里除过对犯人的教育都要针对案情出诊把脉,予以矫治的。所以专门设有心理咨询和矫治办公室,针对犯人的心理上的错位疾病都会定出方案进行心理治疗。现在卫小娟就是通过心理治疗大有好转。”他接着说:“卫小娟通过心理治疗,使他对自己的性别认识得到纠正,现在已经不是刚来的那种女人气十足的人了,男子的气魄也正在得到进一步显现。”

    魏志强说到这里,使我对监狱里人性化的管理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开饭了!”随着那个中队饭车的回来,我们也结速了了谈话。

    下午出工后,我紧张的心理渐渐消除。我觉得呆在那个办公室里无聊,好奇心驱使我想在教学楼里探个究竟。于是,出工后,我用水桶去打水,打水的水管在教学楼的门外的东北角,再往北就是就是生活区与工作区间隔的东西路,东西路的间隔处的北边是个进出两区之间的看守队把住“要塞”的关口。这时其他中队的犯人有到工作区出工的犯人,大家排成四人一横排的队伍,在干警的带领下通过大门。带队的干警手里拿个出工犯人具体人数的纸条,然后由由看守队核实人数,当然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报一个数蹲一个人,直到报完数蹲完人为止,核实无误后,再由干警喊“起立”的口令,然后就被带到了工地去参加参加劳动。劳动归来的犯人也要经过报数这一关,不过就是多了一道程序,就是例行检查和搜查,看有无将《罪犯行为规范》中违禁的物品带回生活区。

    看着一队又一队犯人出工,想想自己现在的改造岗位,心里总有许多释然和窃喜。总算通过笔杆子的显摆留在了这里,心里也感到很多幸运的成分。

    在水龙头上提着水,到了一楼,只见往楼道的西边方向的北边,果然有一块“服刑人员心理矫正中心”的牌子,里面隐隐约约传来谈话的声音,对面是挂着“狱政科”的牌子。再往里还有几个办公室,但因为中间的过道里透不进阳光,所以也看不清晰;东边的因为上午报到的缘故,所以知道是教育科的干部,紧挨楼梯口的东边坐南的是个看教学楼的犯人,西边坐南的则是厕所,楼道口两边是铁拉门,在那个看门的门房上有一个对着楼大门的大窗户,所以只要看门的犯人听见楼道口有人进来就能隔着窗户看到来人。

    我提上水上到二楼,楼道东边就是挂着“小报编辑室”牌子,我前边提到原来到教学楼进行规范化考试的时候,就注意到这块牌子,因为它对我的诱惑力太大,现在我进的教学楼来却没有分到这里,以后是不是能如愿以偿还是个未知数。我水放好,还想在出去转一圈,因为从看守所到监狱都在这四堵高墙内,总是觉得心口有块石头压着,喘气都觉得费劲。凑这个还没有安排正式改造任务的空挡期间,尽可能给自己减减压。

    我有了这种想法,就找了个洗脸盆,那办公室的南墙边上有个用钢筋棍焊接的洗脸盆架子,在这里反正是铁质的、钢制的东西多,因为监狱里的工地上好像不缺这些材料,犯人中间也不缺这些能焊接、会铸造的的技术犯人。在脸盆架的下头连接着四条盆架腿的横面十字架,架子上有两块一块蓝色的和一块白色的烂毛巾,毛巾因为平时脏了大家都怕用洗衣粉摆的的缘故,现在毛巾看上去很黑。我也只能用些清水摆了摆,不过毛巾依然很黑。就这样,我拿着毛巾先给白浪的桌子进行擦拭。白浪的桌子也是黄色的油漆基本脱落干净的那种,黑色的灰尘已经渗进了横七竖八的缝隙里,擦拭的时候,桌子就像大人给小孩洗澡时,小孩不高兴地摇晃着,且发出不情愿的“哼哼”声。我给白浪擦桌子的时候,白浪眉开眼笑的十分快乐的样子。给他的桌子擦完。我又来到了刘猛的桌子前,依然那种重复着劳动,那会30多岁干点活倒觉得就是很好的活动筋骨,不觉得有啥委屈。村里人常说:干下的精神,坐下的痨撇(病),在自从入狱一来都是以坐为主,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机会,轻易丢掉也是很可惜的。给刘猛擦拭完后,水里已经泛黑“白老师,这水已经脏了,往哪倒?”白浪指了指一楼:“下了楼梯,左拐,厕所里。”我马上端上水下来,“哗”地一下倒在了厕所长形的尿槽里。我到完以后,看看并没有干警从房间里出来,我就端上洗脸盆又到了刚才提水的水龙头边,接了一盆水端端上来,直接走到了那个不太熟悉的小低个教员。我一走过去,这个教员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赶紧站起来,满脸堆笑:“林老师,不可以,不可以,我们都是犯人,都是一样的身份,这哪行?”我放下盆,拿起抹布:“能在一个办公室,就如同一个屋檐下,别客气,以后还要仗你照顾呢。”我这一过来,白浪也赶紧跑过来:“哎呀,上午你们过来就该给你们介绍,结果一慌张忘了。这个是小学数学老师,叫邢文杰,能写会算,为人也好,脑子也活咯,号称教员中的小诸葛。”其实一进这个办公室,我就感觉到这人挺阴,有点贼,但说不上来他的相貌上从那能显现出来,或许就是看人的时候,他眼睛里的有层隔膜,不容易让人穿透他的心思。

    说的这,那个叫邢文杰的人,笑嘻嘻地看着我:“林老师,你别听这个白老师乱嚎(讥笑的意思)我,我们都一样,一样。”我过来给他擦桌子的时候,擦到哪他就把桌子上的物品提前拿掉,配合的比较密切,就这点我就能断定,这个邢文杰也是猜人心思的主儿,只不过他这个人没有郑维文那么阴狠。

    擦完桌子,我就想溜出办公室到各楼层转转,主要直白一点,就像是在社会上是逛商场的那种感觉,不一定有啥目的必须购物,但也能换个气氛,透个心情。我这时点了一支烟,也没让他们,因为这一点大可不必,你让他们烟,他们都觉得你巴结他,以后老等着你给他发烟抽。

    我抽了根烟,想溜了,就顺手拿着放在门口角的笤帚:“白老师,我觉得在办公室闷得慌,拿着笤帚到楼道上看看,看看那不干净起清理清理。”“好吧,在里面也没事,那你就出去吧,但是上午给你说了,别到楼下跑。”“好,知道了!”我完,我就一打扫卫生为幌子,提着吧笤帚到处窥看。

    出来,我先往楼道的西边走去。和我们这个办公室相邻的那个也是个大办公室。门是大开着的。里面在白浪这个位置坐着的就是那个我们监号里那个蛇头一样的戴着眼镜的那个叫王小军的人,不过,他的他的桌子摆放的和白浪有点区别,他是桌子摆的比较靠外,人是背朝北墙,脸对着门。还有两个看上去比较年轻,和我的年龄相仿,是个圆脸的的人。他桌子也不像这边都是纵向挨墙放着,而是横摆着,那个人也是脸侧对着门,只是袖子向上撸起,嘴里叼着烟,还有一个,我还没看清楚,就听背后,有个门“吱”的一下开了,我正要回头,那人就先向我发声:“林峰!”

    我心里“咯当”一下揪的好紧!

112回 有人做试探 有人装不知

    我正弯着身子,佯装扫地,然后眼睛“骨碌骨碌”偷窥,各个办公室的动静。就听身后有个门“吱”的一下开了,我正要回头,那人就先向我发声:“林峰!”

    我心里“咯当”一下揪的好紧!

    这个是谁?在我偷窥兴致正浓的时候,坏了我的好事?我就像电影里的一个汉奸被游击队枪口顶住后背一样,小心的慢慢地转过头。这时在看清叫我的人是郑维文,这个人偏在这个时候叫我?让我有“螳螂扑蝉,黄雀在后”的感觉。就这一点断定,我的身后真的总有一双眼睛在偷窥我的一举一动。

    “郑老师,您叫我?”我心虽“噗通,噗通”地跳,但对付这种比狐狸还狡猾,比虎豹更凶残的主儿,必须沉住气。“是啊,林峰。”他笑笑:“不,林老师!凑巧,我正要找你,过来,说个事!”他的表情不叫神秘,但又语气勿容商量。我也就不再兢兢战战,提着笤帚到了他的身边。郑维文笑着拉我进了我想在这里占到一席之地的小报编辑室。郑维文坐在进门北边的中间,桌子靠墙横摆着,他的桌子文化教员的桌子相比是较新的,地上铺着白色的地板砖,在他的身后有一个书柜,上层放着这几年《l监狱报》的合订本,还有整整齐齐的几本《形势前途教育》等书籍,下面的书柜的门开着,放着和小报板块大小一样的编排用的样纸,他的桌上放着一个黑盖的玻璃真空保温喝水杯,一看就是在监狱里有“身份”的人才这样表现的,尤其是在他的桌子上放着一大块厚厚的玻璃板,玻璃板足有二尺宽二尺长,更引人眼球的是玻璃板下的三个电视报上剪下的三个女演员的照片,最大的、左边的那个是电影《新龙门客栈》扮演龙门客栈的女掌柜金镶玉的张某玉,她的这照片是穿着白色的背心拍的,她侧着身子,胸部高高隆起,尤其是她左手抬起扶着飘逸的头发,一笑百媚的神态再加上全部显现的粉红的的腋窝更是令人痴狂……尤其是她圆圆像蒜头规正的鼻子,难免不使人想起她诈骗的可怜女人沈兰兰;第二个是八字柳眉,瓜子脸型,一静一动风情万种,一颦一笑间都光华毕现,在《红高粱》里被爷爷强行扛进高粱地里奶奶某俐。照片上她穿着大红色的露肩低领红袍,低领边有似半圆月亮对接在一起白底黑远点的装饰布边,半圆形加上黑色的小圆点已经使人心荡神迷。可照片上的她偏偏又扬起右手伸进了胸部中间的低领里……再一个就是1990年凭选亚洲小姐入行的周某,经典三级片《***之偷情宝鉴》而像她的火爆身材一样火爆而无法降温,在照片中,她戴着一个就像扇贝一样白色圆形大檐遮阳帽子,帽子上有活像扇贝外壳上灰黑色的条纹图案,里面是白色是紧身上衣,外套一件浅绿色的线衣,走在海边,展示着迷醉的浅笑……

    我在看他玻璃板下三张图片的时候,郑维文猛地抬头,能看出他的心中怔了一下,但马上堆满微笑:“林老师,怎么,也很喜欢美女呀。”马上解释:“在电视报上剪下的,放在桌子上养养眼。男人吗,总要养养锐气的。”他那一怔或许不到一秒,便被我眼睛的“照相机”按了“快门”,恰恰他那一证,我更清楚了现在仍存在诈骗那三个女人以后的得意,或是一种玩弄余味。他的一怔也恰恰说明任何时候他都怕露出他狡诈的狐狸尾巴,他也怕人真的窥看到他的内心和他的本质。

    在编辑室的南墙的东南角横向对着两只桌子,脸朝西的是齐子敬,他正拿着编排报纸的样纸在那用尺子划着;和齐子敬对脸的就是睡在我后上铺的那和犯人。那个犯人比我小点,叫刘庆,是个激愤杀人,背叛了无期,他脸形偏长,眼睛虽是双眼皮,但不是很大,鼻子尖但地盘窄,婆婆嘴,和我是临县但从不多说话,可能是心怀顾忌,怕说多了露馅吧,这或许是因为无论是改造的地方还是回来睡觉的地方都和郑维文是一个地的缘故吧。再靠西就是一张横摆着的单桌子,桌子上横七竖八地摆放着打印好的蜡纸,那个桌子一看就是正在拿着油辊子滚动“吃啦,吃啦”印着这期的《l监狱报》。这个人我刚来的时候就见过,膀阔腰圆,五大三粗,浑身的颜色可能因为长年累月滚黑墨的缘故,也泛黑色,名叫武超,后来知道他是个武警出身,是武林高手,这个滚滚子的力气活,对他来说应是小菜一碟。我进来后,因为我和他们也并没有打过交道,再加上我今天是出工第一天,所以他们也没和我说客气话。

    郑维文给我拿起他的红豆烟递给我一支,因为在他的面前我简直就是贫民和富翁的差别,所以我也没有说些絮叨的话,接过烟,用我的火柴给他点着。吸了两口,他让我坐在他的桌子的对面:“林峰,我是来给你报告个好消息。”他说这话的时候,专注地看着我脸上的神色:“这个好消息和你的改造有很大关联,你猜?”我一听这话,就马上意识到他是让我往:“改造的岗位上‘死胡同’引”,再探我是不是一直怀有到小报编辑室的“妄想”,我知道我刚到教育科,或许刚一下队这个郑维文就一直算计着我,现在我到了教育科,他要对我进行凌厉攻势前的试探了。这一招就是《教父》中大毒枭索拉索惯用的伎俩,我知道他在窥探我的虚实。“哈哈,郑老师,监狱里那会有啥好事?天上不会掉馅饼,仙女也不会把我拖出去的,哈哈……”郑维文想试探我对来监狱报编辑室的热度的招数落空。他只好也和着两声奸笑:“哈哈,林峰。我郑维文说话算话,不管为你这个大才子费多大周折,你的那首《春雨即景》的这期已经排上了。这可是和改造有关的大好事。”然后,他佯装正经:“林峰啊,你是更来对着改造的路子不懂,这发几篇小稿要顶那些队下的犯人干一年呢,这可是大好事!”我赶忙迎合,假装不懂:“是吗?这么厉害?我从今以后还要仰仗郑老师多栽培。”因为我脑子实在没有什么好词只好把郑维文刚进小报编辑室奉承魏志强的话用上了。说话的时候,报纸已印出了一版和四版,还有二版和三板空着,这时那个油印的武超正在油印的篦子上更换蜡纸。桌上摆好的是印出来一、四版的半成品,这时郑维文走到武超的放着报纸的桌子上拿出一张,翻到第四版的位置上左下角的位置上,我的那首诗赫然在目,标题四个字用一个“田”字形的方格相隔,且在竖排的诗歌的两边打了花边,无幸之中加大了诗歌在四版的重要指数。这时,郑维文拿着报纸,在编辑室的空地上走动着,背诵着,我知道他这是要向我投放“**散”的招式。

    “黄队长到!”就在这个关键时刻,黄队长来了。我心里“咚”的一下,就这么串个门,黄队长就来了,我叫苦不迭!

113回 咋有这种人 哪来这种味

    “黄队长到!”就在这个关键时刻,黄队长来了。我心里“咚”的一下,有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似得。我也顾不上和郑维文打招呼开门出来就往我的斜对面的办公室跑。刚出门就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啊!”那人大叫。这下完了,撞到黄队长了,我忙的张开眼睛,还没看清那个黄队长的脸,但看见了黄队长的衣服,他的衣服也是灰色的,下兜的盖子上也有铁窗一样的标记,我的心又“噗通”一下归回原位。这才抬头看那个被撞的人,哪是是什么干部,原来就是和我对头睡觉的王小军。我这一撞差点把王小军的眼镜撞飞。因为撞得太厉害,他的黑青的脸变黑红,正用手接着滑落的眼镜,习惯性地从口袋里掏出那块擦眼镜的布子擦拭眼镜,两片黑黑的嘴唇不满意地撅起老高,在我们办公室站着的白浪“哈哈”大笑:“林峰,你慌张啥,看你把黄队长撞的还要背过气走人似得。”我马上道歉:“黄队长,对不起!”王小军一听满脸的不悦:“去开,别挡路,才来教学楼就跟着别人瞎起哄!”这我才注意到我的语言有失,并赶忙给这个王小军让开去路。原来王小军手里也拿了个水桶要到楼下提水,结果我给他使了“绊子”。王小军拿着水桶嘴里还一直嘟哝:“这个林峰新犯人蛋子,来了就敢叫我的外号,真是没大没小的。”

    看着王小军下楼,我也一脸窘相。这时站在办公室门口的白浪对我挤眉弄眼:“林峰,你小子今天咋了,忽上忽下的,就像个二愣子,差点把那个黄队长的‘老鳖盖’翻过去。”我还是一脸难堪:“白老师啊,郑老师叫我,我正和他说话,你在外面大喊:黄队长来了,把我的魂都给叫散了,这不,才弄出这一档子是吗!”白浪用那个没有手指头的手堵住嘴笑着:“那有啥黄队长啊,是王小军的外号、“外号?”我有些不解跟着白浪进到办公室。“是啊”,白浪坐下来,给我解释:“这个王小军在外边也是个中学老师……”白浪说的时候,眼睛悄悄往刘猛那边看,然后用手遮住嘴的半边,后来丧尽天良,对女学生伸出了肮脏的手,最后被判了死缓。”说的时候,白浪还是压低声音:“你别看那个人蔫不唧的,整天少言寡语,但是黄段子可多呢,没到晚上睡不着,大家想找个乐子,王小军就会给大家说几个黄段子逗逗乐,久而久之,大家就给他起了个‘黄队长’的外号。”

    我现在总算弄明白了,但是那会白浪猛地一叫,把我吓得心惊肉跳。这时白浪又轻轻对我说:“那个带班的庞站义,也不是啥好鸟,看着人模人样的,其实也是个衣冠禽兽,犯的也是那档子事,尤其是他更可恶的是,竟把手伸向了自己的……”说到这,白浪欲言又止,然后痛恨地摇摇头:“哎,不能说,说了怕脏了我这张吃饭的嘴”说的时候,白浪用巴掌拍打着自己的嘴巴。老大管不了老二,判的也是死缓,在这里也是代初中课,还会写几下毛笔字,自认为墨水比别人深,走起路来头都抬的老高。”说话的时候白浪站了起来,学着庞站义走路的样子,头昂的就像大公鸡,两手在腰间形成“<>”状,走了两个来回,然后他这才坐在原位上:“额,呸!他算什么东西,畜生都不如!”

    白浪说道这里带了劲,声音也提高了:“就那个带班的,还认为办啥好事了,有一次减了刑,牛逼的不行,就给他哥写了信,报了个喜,要家人来看他。”我赶紧追问:“家人来没?”白浪说:“来是来了,你猜怎么着?”我和石宝互相看看,满脸疑问,再说我们咋能猜的着?白浪又叹着气:“真是的,他忘了那会他是咋祸害家里的。”白浪看看我们两个都在全神贯注听着,白浪就不再卖关子了:“他哥来了,到接见室没有见他,给他提了一兜自己家里蒸的包子,面是雪白的,看上去十分馋人。”白浪说:“那个庞站义提着包子,头更是翘到天上去了。回到监号见人就发他那兜包子。‘来,我家里送来的包子。每人都有份!,”白浪又盯着我们俩,接着就“哇,哇”地呕吐,然后弯下腰摆摆手,这时石宝赶紧上去给白浪捶背,咳了好久,白浪才止住呕吐:“那是啥包子?当人咬下去的时候,就一股猪草的味道深深的进入了人的呼吸道。结果吃包子的人接着都在呕吐,那场景把心都快吐出来了!”接着白浪又在呕吐,他这么一说,我和石宝也觉得恶心,也都跟着“哇哇”横吐一气。

    白浪缓了一会,接着说:“谁也没想到,他哥大老远的来就是给他送来一兜子猪草,”白浪摇着头,叹着气:“他真的太伤家人心了。这时,有个眼尖的发现在那兜雪白的包子的底部,有一封信,是给庞站义本人的。信上写到:当你的手伸向家里孩子的时候,我们心都死了……你不是人,你就是畜生。政府既然给了你活路,我们也无话可说,只希望你好好活着,像畜生一样活着。你是畜生,也只能配吃草。正因为如此,我们只能给你送来你该吃的东西!”

    说到这,白浪脸上青筋暴突。我也为庞站义龌龊到令人发指的行为感到恼恨,甚至无可理喻,难以理解……

    庞站义漫漫的刑期,只能是自作自受,他为此已经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在这个高墙之内,每个人都将为自己的罪恶和孽债付出惨痛的代价。

    稍作平静之后,我不好安分的举动又开始泛滥。我还是提着那个笤帚出来。现在,所有第二楼的人员的东西都摸清了。我把窥看的**放在了三楼。于是,我又以扫地为幌子。悄悄向三楼爬了上来。

    上了三楼,我按白浪提供的线路图向技术教员的办公室走去。这时,忽然从三楼的不知哪一处弥漫出一种气味。这种气味从看守所到监狱第一次闻到。那种气味使我欲罢不能地顺着它发起的源头循着走去。接着传来“呲啦”的声响。

    我为之一震……这个气味从楼道口西边的南头的第一个门里传出的。因为好奇我蹑手蹑脚走过去,推了推门。但门是从里面死死地关着的……

114回 修个录像机 结果判无期

    从看守所到监狱,这种味道已经久违了。这种味道又让人难以忘记,这是一种十分能调动人的食欲的味道,是食油在铁锅上发热的味道。自从进了高墙,我还是第一次闻到。在监号里的时候,只知道郑维文和齐子敬不吃大锅的饭菜,怀疑是在外头吃了小锅饭,没想到真的在这里能吃上自己设立的小灶。

    那个门关着的,会是谁在里头?难道是郑维文。我实在太想闻这种味道了。不由自主敲起了门。“谁?”里面的人答得特别紧张,接着是很强烈的响动。我这时才惊醒。开小灶《罪犯改造行为规范》的,我这个不速之客的忽然造访和唐突的举动一定给里面的人造成很大的惊慌。现在我已经避之不及,只好应声:“我,林峰。”接着又传来一阵动静,但是动静没有了那会的激烈。

    一小会,门开了,一个人先探出半个脸,四周张望了一下,确定无其他尾随后,才打开半个门,摆摆手让我进来。这个就是监号里的号长,在教学楼是个技术教员的修善林他打开门,其实就是打开了一道缝,我斜着身子钻进去。他因为惊吓,满头的大汗。他一边用毛巾抹脸上的虚汗,一边埋怨我:“林峰,你真的赶的巧,正在这个时候敲门,我还说是看守队的人来了,可把我吓死了。”原来这是废弃不用的三楼厕所。因为为了打扫方便和卫生清洁。三楼和二楼的厕所不用,只开一楼和四楼的。说完,他又厕所坑道里的一小碗菜取出来,那是一碗白菜炒肉片端了出来:“你看,林峰,我还没炒熟呢 ,刚刚把菜倒了锅里,你就敲门。”然后他脸上还是存有不快:“刚才要是你答应得慢,我这碗菜就的倒掉了。”“倒掉?那么可惜啊。”我反问。修善林这才语气十分坚决:“肯定要倒掉的。要是真是看守队的人查,抓到真凭实据的话是要关禁闭的。”他看看我:“关禁闭都是小事,熬几天就挺过来了,最关键是要撤销全年的评审资格,报上减刑材料的也得从法院抽回,待到一年后才能再申请减刑 。”我这点不完全明白,但也知道做小锅饭处罚是挺厉害的。“那你还敢开小灶?”修善林看了我一下,然后在一堆乱七八糟的废物下取出一个圆形的,曹沟里有些像钢丝弹簧一样的电炉子,在墙边的插板上插上,通上电后,他把一个犯人自己用铁皮打磨的铁瓢放上去,再次把那碗没炒熟的白菜炒肉片放到瓢里炒。我真羡慕这些老犯人,在哪能搞到这些东西?修善林看出我的疑问:“林峰,你才来,有许多事不懂,慢慢就会懂了。”他侧眼看了我一下:“这不是啥秘密,小鸡尿尿,各有所道。只要想得到,就有的是办法。”他又看了我一下:“有胆大的犯人还能搞到酒呢。那才真的是神通广大。”他很不在乎的“切”了一声:“我这是小打小闹。搞下了吃一点,喝一口。搞不下的时候多。”

    我问他:“这电炉子之类的看守队搜出来咋办?”修善林回答:“小事一桩。在教学楼像这样的电炉子会做的人多着呢。这个只叫违禁品,搜出来就说是煮方便面用的。完后再做一个。”修善林说:“在教员队里吃的最好的就数郑维文了。他那地方油水大,我们比起人家天上差地下了。”菜抄好了。修善林找了个塑料袋子把菜倒进去了。然后给我使眼色:“这个地方不宜久留。撤!”我跟上他出来的时候,他先是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动静,确定没有人走动的声音后,才探出半个头来,两边看好后,我们相跟上出来,他把门赶紧锁好。就来到了他的技术教员办公室。

    进了门,在门的对着的南北之间的中部,也是南北摆放着一张大桌子,脸朝东坐着我床铺下面的那个吉占中。吉占中看上去就是像个工程师之类的人。我真觉得每个教员的办公桌摆放的地方和方向都不尽相同,或许和人的性格有关,也或许和自己所干的工种有关,咋方便咋来吧。他桌子上摆放着几个大电视机,那会电视机都是就像侧面看到的已经出怀的孕妇,都是凸屏的,电视屏后是个十分笨重的大屁股,一般30多英寸的都是有钱人才能买得起的。在吉占中的桌子上和紧靠在边上的另一张桌子上至少放有三台这样的电视。吉占中正在用改锥、螺丝刀等在一个打开后盖的电视里摆弄。吉占中过去是个技术学校的电器化教学的老师。修理几个破电视、烂冰箱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他就像一个能让一个停止心跳的起死回生的医学专家。多坏的电视,经过他的检查,断定出问题后,他会开个需要更换的零件的单子,只要干部把他需要的零件购回后,那个电视立马就会发出声音,显示图像,所以在这里他一方面带带课,一方面就是哪个中队的电视坏了,或者是那个干部家的电器不合适,都会给他搬来,经他摆弄后,保险能再用几年。我进去后,他只是笑了一下,算是打过招呼。接着就嘴左边闭着右边张着,形成“<”形状,有条不紊地忙着他手里的活。

    看着这样一个有着深厚技术底蕴的人,走路都是慢条斯理的迈着八字步,说话的时候也是慢慢腾腾一会子崩几个字的人,竟然是犯的伤害案,被判的无期徒刑。

    说道他的伤害案件,还和女人有着很大的关联。我常想:就《水浒传》中的故事而言,许多故事都是因女人而起,就是足智多谋的宋江,也是因为“怒杀阎婆惜”而起,西门庆也是因为女人而成了武松刀下的风流鬼,那个林冲因为美丽的妇人,最终被设计骗进白虎堂;《西游记》中的猪八戒更是因为女人屡屡被神仙捉弄。人常说:三个女人不成席,我也想,人这一生,离了女人没有戏。在监狱这个地方很多人都是因为女人最终断送了自己的美好前程。

    就是这个斯斯文文的吉占中吧。谁能想到他也是因为女人,只是他的故事异常滑稽可笑。这也是因为他的这门子修理电器的技术而起的祸端。

    那是一个夏天灼热的中午,有个人的一个录像机坏了,因为和他是朋友,就拿给他来修理。这一修使他为了女人不能自拔,最终引发花中有花,伤中带伤的命案。

前言

    ____高墙,电网,管教;

    ____惊悸,迷惘,适从;

    ____改造,减刑,新生。

    人这一辈子的命运,就像冥冥之中有一个大手把握着一样。有时候身不由己,有时候始料未及。小说中的主人公“我”就是这样的命运。

    我就像在高速路上风驰电挚的汽车,毫无前兆地遭遇天塌地陷,“嗖”  地掉进让人毛骨悚然的深渊。一切就是这么突然,一切就是这么茫然,一切就是这么惊愕,一切就是这么失魂落魄。

    我就是在前途一片光明,仕途一切看后的时候却始料未及地卷入了一起伤害案。从人间天天堂恍然到人间地狱,十年的“炼狱”就此好不情愿又毫无奈何地拉开了帷幕。 “狱”火的历练是痛苦的,痛苦到了痛不欲生。凤凰经历烈火的煎熬和痛苦的考验,获得重生,并在重生中达到升华,称为“凤凰涅”,其羽更丰,其音更清,其神更髓,我也终于在“狱”火的煎熬烧烤使灵魂得以重生:过去的浮躁、简单、轻信、妄言、烦暴等被以后的善良、善意、善为,以及从容、大度、坚韧、博爱等所取代。

    我正如“作茧自缚”的蚕,生命被黑暗覆盖,躯体被寂静沉埋。自投罗网、作法自毙。但最终在监狱干警谆谆教诲和亲人的殷殷呼唤中经受住了毅力与生命极限的考验,痛苦地咬破自己织制的茧子由蛹化蝶,完成了生命本质的飞跃。“作茧自缚”是涅重生,是破茧而出、羽化成蝶,一飞冲天前的修行!是生命的一种境界。当人生的路途身不由己到了无从选择,我们要感谢痛苦与挫折,只有经历了痛苦与挫折,才能真正解脱。我们要敢于作茧自缚,因为羽化成蝶后的美丽,无可比拟。本书也意通过文字勾画出主人公从“作茧自缚”到“破茧化蝶”的历练过程,但作者才浅文薄,只是有这个愿望而已。

    本书分为三卷。

    第一卷:淬火新生。主要写主人公在监狱里,对人生重新的思考、定位、起跑,由对环境的不适应,与服刑人员之间不融入,到聚力养成、重塑、再生的裂变过程。 期间的沟沟坎坎、磕磕碰碰,使局外人难以理解、难以形象、难以捉摸的一个个事件。

    第二卷:打回原形。主要写主人公忽然遭遇人生难以预料又难以掌控的不测后,在看守所号里的恐慌、绝望、难耐。期间与狼共舞时的苟合、讨好、恭维,最终获得生存的伎俩和技巧。

    第三卷:绝境生长。主要写主人公在看守所文才得到干部赏识,搬到劳动号,担任大学***后,不仅自己对法律的再认识,同时倡导犯罪嫌疑人不准持强凌弱、多吃多占,并发起文艺活动、学法活动体育活动,悔罪活动以此营造平安、稳定的监号秩序。

    历练的过程是痛苦的,但也有一种庆幸。这就是对亲情、友情、爱情有了本源性的认识,从监狱的世界看我们外面的这个世界,就像一层过滤网,把不真实的、虚伪的东西剥得一干二净,剩下的就是令你难以置信的、甚至有些迷惘的,但真真实实的亲情、友情、爱情。我这样比喻:原本我们看到的这种“情”字,就像一一粒药片,外面裹着厚厚的糖衣,你感觉不到真实的滋味。只有从里面的世界里才能感觉到药的苦味。

    历练的过程是痛苦的,但还有一种庆幸。这就是女人,在我撕心裂肺的脱胎换骨整个过程中,她们一直是我的一种依靠,一种依赖,一种重生的精神脊梁。本小说会通过详尽地笔墨带你走进她们的内心。对我来说,她们是伟大的、是善良的,是大浪淘沙后积淀的永远带不去的亲情、友情、爱情。重生后,她们的爱将永恒地融入到我的灵魂,根植进我的骨髓,流淌在我的血液里。

    不说她们,我的血液就会憋涨。不说他们也是一种爱的背叛。正因为如此,我才勇敢的让过去的“痛”喷涌而出,一吐为快。

    正如“哥儿们”在《四面墙》的前言中所叙:不是新闻作品,也不是纪实文学,只是一个故事,一部小说。仅此而已。有许多故事可能和你的经历相近或相似,或和你身边的人和事不谋而合,那纯属巧合。小说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本来如此。

    本小说如果能给您一些向正、向善、向好的启迪和力量,作者会非常欣慰。

    而今,我在人生的跋涉中,每当遇到过不去的坎,我就想起那几年历练的点点滴滴。那是在揭自己尚未愈合的伤疤,揭开它是一种力量。是一种勇气,更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但只有这时我会静下心来,给自己鼓劲,那么多的沟沟坎坎都挺过来了,眼前的这道坎肯定能顺利通过。只有这样,才能再给我集聚爆发的力量,我就这样一直岁月的征途中跋涉着,奋力地跋涉着,满怀希冀地跋涉着……

115回 歪了的发财梦 禁锢的四面墙

    看到那个吉占中就觉得滑稽可笑,一个斯斯文文是大男人,却在一个**裸的丰乳肥臀的女人面前把持不住,最终因 伤害他人而背负起了漫长的无期徒刑。

    说起他的故事,就这么像说相声一样有意思。

    那是一个炎热的中午,他的一个朋友搬着一个沉重的录像机来了:“哥,看了半截,卡住了。也不知道哪出了问题。你看一下。”

    那个人出一身汗,搬到了他办公室。那是他老婆的一个邻居。很少有来往,只是那个人住在岳父的对门。对他来说。电器修理是司空见惯的事,也是手到擒来的事,何况还有点沾亲带故的邻居:“好,放这,小事一桩。”他这个几脚都踹不出一个屁的人,但对电器这方面还是很有见地。

    “放下,小毛病。”吉占中看了一下录像机的盒盖,就像是当时能穿透人肚皮的b超,马上拿看出里面的问题。“好了,我感觉问题不太大。”“太谢谢姐夫了!”人求你办事的时候都都能沾点亲带点故的,这样你会在亲情面前无法推脱他的要求。

    就这样,那个长得个子比较矮,人比较胖的家伙走了。

    吉占中见那人走后,就打开录像机的机盖,根据自己的判断,应该是里面的一个旋转轴的螺丝松动,所以,他首先把卡着的录像带取了出来,然后检查两边固定录像带而旋转的轴部,经过仔细检查,果然是右边的旋转轴的螺丝松动,他就用十字改锥重新把那个旋转轴的螺丝予以固定。人常说:会者不难,难者不会。就几分钟的工夫,吉占中就把录像机的故障排除了。

    但吉占中是个心很细的人。为了证明他的判断十分精准,也为了确保录像机的故障完全排除,吉占中就把录像机和他办公室的电视连接到一起进行试播。录像机在这个专家面前“吱吱”地转动起来……

    这时电视上出现了录像机里播放的画面:一个20多岁的女人显现在画面里:她那那朦胧的侧影慢慢变得清晰,她从头发、前额、鼻子、嘴以至脖子、胸脯,曲线没有一处不恰到好处,蕴蓄着美的意象。同时她的气息匀调而略带急促地吞吐着……

    画面里的情景让吉占中脸红心跳,他好像听到而且嗅到了那个女人体肤的味道,接着那个女人开始一件一件褪去身上的衣服。配合着一件件衣服的甩落 ,那个女人呶成了一朵红红的石榴嘴,如雪的白色皮肤和她**的神色,使吉占中一阵轻微的麻麻的感觉周布全身,遍体异常地舒快……在电视的画面里,那个女人的邪情挑逗让吉占中欲罢不能,**中烧,欲血燃烧……

    “滴铃铃……滴铃铃……”正当吉占中被那个屏幕上的女人勾得难以自持时,桌子上的电话铃响了起来……

    “饭做好了,回来吃饭!”是老婆的声音。这时吉占中只好从摄魂捉魄的画面中收回灼热眼神。那个时代,这样的黄带很难找到,这对吉占中来说这也是除老婆以外,第一次看到这样让人心猿意马的诱人风景。他这个貌似安然的技术老师因为精神上的萎靡,所以经不起这个精神鸦--片诱惑,一旦“吸食”便不能自拔。

    吃了中午饭,他便以修理电器为名,及早溜到了因放假空无一人的办公室,继续沉迷在那些令人**焚烧的女人身体的镜头里……

    过了两天,那个人取录像机了:“姐夫,修好没?”“修好了,你可以拿上走了。”吉占中回答。那个底个小胖子。张着大口:“哈哈,我就知道姐夫是技术专家,手到病除啊。”说着,那人就要搬着录像机出门,早有准备的吉占中跟了出来。走到他办公室的拐角处,吉占中一看四下无人,就拉住了那人的袖子。他知道如果这次不把话说出来,当这个人把机子搬走后,他就在没有机会看到这样的迷情风景了,或许也再没机会接触到这些花花绿绿的录像带了。所以他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哎,你别急着走,我有话要问你。”那人回过头看了一下吉占中,眼睛一瞥,再看吉占中吞吞吐吐的脸色,结合自己录像机里的那盘带子就知道咋回事了:“啊,哈!”他诡秘地看了一下吉占中:“姐夫,没想到你也好这一口啊。”这一说吉占中脸红到了脖子根、那人赶紧为吉占中圆场:“姐夫。人常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还有一句是:人有七情六欲,为有色不可绝。男人本色,男人本色!”说完,看看四周,转过脸小声说:“下个星期天中午,我给你在弄几盘日本的,韩国的,那里面的花样多,让姐夫开开眼!”说完就挤眉弄眼的走了。

    过了一周,那人会不会来呢?吉占中焦急地等待着。到那个星期天,欲罢不能的吉占中早早来到了他的办公室,等待着那个“小舅子”的到来。

    “咚,咚,咚!”果然有人敲门:“姐夫,在吗?”吉占中赶忙打开了门。这个低个子的胖子闪了进来。他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鼓鼓囊囊地装了好几盘录像带,然后神秘地说:“姐夫,这里有五盘黄带,三盘是日本的,两盘是美国的。可带劲了。慢慢看,我不着急要。”那人放下带走的时候,回过脸:“姐夫,这带子我的朋友多着呢,以后我换着给你看。”说完,开了门走了。

    人一旦染上毒瘾是很难戒掉的,这个吉占中因为精神不健康的原因沾上了这个黄瘾也是深陷进了泥潭。

    就这样只要“小舅子”的啥电器拿来,吉占中都是有求必应,并能使所有的病入膏肓的电器起死回生,打这样卖力就是能换来几盘黄带过过干瘾。

    一晃就到了冬天,吉占中一直在“黄海”醉生梦死。看得多了,吉占中开始动起了歪脑子。“我喜欢看,而且这么入迷,别的男人呢?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想法?”

    吉占中原来的旧房子面临改造拆迁,在这座小城的北郊。现在他搬进了单位的小区的住宅楼。但那个老屋现在还在。有三间房子那么大,那个地方因为正兴建土木,进行一系列的统一规划,所以也成了外来民工的集聚区。那些民工常年在外,没有女人,一定对女人的**如饥似渴。

    吉占中想到这,精神一震:他满上有了靠自己的技术和这几盘带发财的梦想。

    有了自己的如意算盘后,吉占中就像刚抽过大烟那样兴奋。他背着手,嘴因为高兴,习惯性的成了“<”的形状。

    就是这个想法,使他始料未及的成了伤害致人死亡的罪犯,并走进了囚禁灵魂和身体的四面高墙……

116回 几盘录像带 一屋大男人

    吉占中平常看上去斯斯文文,但录像带的颜色一直华乱着他的眼睛……

    吉占中看的多了。他还便想靠这些录像捞点外快。开个地下录像厅?他想起了市区郊外的那三间老屋,还有那个区域里聚居着乱七八糟的单身民工。

    于是,他找到人把三间老屋里的隔墙打掉,在外面已经拆的乱七八糟的周围搬了些砖头,找了一些栏板子搭上,就成了一个简易的录像放映室。到了星期天,他把单位用于教学的那套录像机偷偷拿到了那个有着独院的三间老屋里,还有一个从别人手中购回的一个十分破旧,也没图没影的大屏幕电视机修好后搬运到这里,这样一个录像放映厅的全部设备就已经齐全。

    开始时,他也觉得害怕,毕竟不是啥正当的事情。虽然远离市区,这里的原来老住户都已搬迁,没有人再认得他,但他还是心虚、所以开始时,他还是前怕狼后怕虎,最怕遇到文管局的人来突查,因为除了几盘录像带之外,他一切手续都没有。但为了能赚点钱,他还是心存侥幸。

    那是冬天的一个星期天,他在那个老屋小院的大门口贴上了一张用白色粉笔在红纸上写的海报:“本院为大家提供录像放映。篇目有:《新独臂刀》、《玉面侠》、《大决斗》,滚动播出,随来随看,票价一元。”他播放的这几部其实武侠片。他这样做其实是有原因的,一是看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有没有人来检查;一个是看看有没有太多的观众。要是没人查,观众也差不多就干,要是万一碰上检查的,放几盘武侠片也最多是有关部门对他进行教育,再大点就是罚点款,也不伤大碍。因为是白天,再加上没人知道着里有个录像放映厅,所以整个一天也只是寥寥的几个散客。他们抽着烟,聊着天,并没有把眼睛全部放在那个屏幕上。这时吉占中有些垂头丧气。准备从此以后就此收手。

    到了晚上,有来的也有走的,还是没几个人。这时一个20多岁,穿的脏兮兮的小伙子搭腔了:“老板,你这录像里有色重点的吗?这几部都没劲。”正在嫌人头少的吉占中一听有人问话,马上来了精神:“小伙子,有是有的,一个还不到晚上,目标太大;一个人也太少,不值得冒这个危险。”

    那个毛头小伙子一听心里有了底:“老板,只要有那种录像,看的人多得是。我们这些民工到晚上六点以后才收工,吃吃饭就七点了。只要有好看的,我去招呼他们一声就得了。”吉占中没想到真的和他预料到的那样,十分兴奋:“好,只要有人员就播放。但是你们得有一个人替我收钱,来一个人按两元收,我只管点人头和放录像。”“好,我替你收钱,一个子也少不了你的。你只管点钱就是。”那小伙子真的激动,没想到在临近他们睡觉的地方,就能看到一个个**裸的女人。真是太有眼福了。那个小伙子要走,吉占中又交代:“你告诉你的弟兄们。晚上7点开始正是播放带色的录像,不过我要晚上十二点结束。”“好,一言为定。”那小伙子走了,那几个人一看他放的这些带也没啥意思也都走了。

    在这个时候,吉占中也出去透了口气,吃了一碗面。回来后就等着那些人来。到了晚上七点多,真的一下来了好多人,反正身上都是脏兮兮的,年龄有大有小,大概30多个。那个毛头小伙子把钱点好:“老板,这是我们三十四个人的钱,你点点!”吉占中一见这么多的钱,高兴的脸上了冒起了泡泡。他拿出那些录像带放进了录像机里。

    这时一个又一个搔首弄姿的裸女子走到了电视屏幕里。

    接着便是一个又一个不堪入目的画面。录像厅里黑漆漆的,在屏幕的反光下,影影绰绰的看到一些模糊的头颅……

    在暴露的画面里,是男人不均匀的喘气。

    因为是冬天。吉占中虽然把靠后边的,原来是卧室的那个方形的炉子生着,但里面还是没太高的温度,但在这里,屏幕上的女人已经麻木了直觉的神经,所以他们并不觉得冷。在火苗的映照和录像的闪光里,那些饥渴的男人都像着魔一样盯着电视的画面。

    因为房子好久没有人住,所发着刺鼻的霉味和大家乌烟瘴气的烟味,但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他们已经成了屏幕上那些风尘女子的掏空灵魂,或者已被麻醉后的躯壳。

    总之这一次紧紧播放不到5个小时,吉占中就转到真金白银100多元。晚上12点以后,吉占中就只抱着录像机带着钱款兴致无限地回家去了。

    在回家时,他告诉那些人,只是,每个星期天晚上7点开始播映,到晚上12点结束。虽然散场了,但那些已经为之疯狂的男人还是依依不舍。这也使吉占中看到了从中赚钱的机遇、

    眨眼又到了一个星期天。吉占中有了前一次的经验,他吃了晚饭后给老婆说要加班修个电器,就搬上录像机走到了那个临时搭建的老屋里。和他几乎同时到的还有那些急着要饱眼福的出门在外的单身男人。只不过这回比上次人多了很多。

    进了门还是那个小伙子把钱递给了吉占中。吉占中用手一捏就知道至少是上次的两倍。吉占中十分满意地把钱揣进了怀里。他把那个这些男人喜欢的带子放进了录像机里。又是激情荡漾的画面……

    炉膛里喷射出一闪一闪的火苗,还有那些一闪一闪的抽烟冒出的火星……

    “不许动,我们是文管局执法大队的!”就在大家看得正起劲的时候,忽然从门口走进三个人来。因为那会办个录像厅首先要到文化局办许可证,然后是消防、环保等部门的手续;凭以上有关手续去办工商执照,执照取得后的30内办税务登记。这些手续吉占中一个也没有,就此不说,他播放的都是些色味很浓的片子。仅这一条是要吃官司的,重则可能要劳动教养三年。

    吉占中当时懵了。

    也不知他从哪来了胆子,慌忙中他关掉了录像机。为了逃避罪责或想趁乱逃跑。他接着喊了一声:“他们是冒充来敲诈的,打!”

117回 有人举起火柱 有人血溅身亡

    大家正看得心神荡漾,这时来了三个“不速之客”,所有的人都没有心理准备。吉占中也正和大家一起全神贯注的盯着屏幕。就听着有人要检查的厉呵。已经被滚热的血液麻木的神经的他,也不知道当时是咋做出的这样举动。他为了逃避打击,在一个健步冲上去关录像机的时刻,嘴里也脱口而出“打!”

    当时这些男人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恐怕错过精彩的画面,一双双眼珠紧紧盯着屏幕,神情格外绷紧,屏幕下所有的男人正被屏幕上的女人撩逗的近于疯狂,神经处于暂时的错乱状态,加之每个人的血液流速到了极限,人的情绪就将是吹到极限的气球,稍有挤压就会爆破。

    吉占中这一声喊,就像是一个暴涨的气球受到外力的挤压。再说录像厅里黑漆漆的,就像我们小时看电影,进了电影院什么都看不见,待上大约一分钟的时间,才能隐隐约约看到里面的已经坐好的观众,然后去找自己的位置。在当时也是这样,里面的人的眼睛已经适应了这种黑漆漆的环境,在吉占中关掉录像机后,顿时里面一片漆黑,三个执法人员顿时就像被人用黑布蒙上了眼睛,但里面的这些人对刚进来的人的轮廓分辨的十分清楚。这时替吉占中收钱的的那个毛头小伙正坐在火炉的边上,他听到吉占中一声“打”的喊声,顿时提起了火炉边上的那根火柱,朝着那三个人的轮廓的最后一个的头上狠狠打了下去。只听“啊”的一声,那个人随着沉重的火柱落下,瘫软的倒在地上。

    就这样一起命案发生,那个打人的民工后因伤害致人死亡罪被判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吉占中因伤害致人死亡罪被判无期徒刑。吉占中从此也有外面技术学校的老师身份演变成了监狱犯人技术教员的身份。

    我看着他坐在桌子旁十分投入地修理电器的样子,还有他那总是“<”的嘴型就觉得滑稽可笑。

    修善林把他炒好的白菜炒肉片用塑料袋装好,放在他靠北墙的办工桌的抽屉里和我闲聊了一会。我觉得快收工了,就拿上我的笤帚也下来了。这时没想到的是在二楼这样的炒菜转来的香味更浓,而传出的方向也是和修善林炒菜的同一位置,这回我知道了一些规矩,不能再胡乱敲人家的门了。这是别人最害怕的,所以肯定也是别人最忌讳的。

    但是那个门确是开着的。只是门的通向里面的过道十分的窄,在过道处,与过道平行摆满了许多比五合板厚出许多的用草挤压成的板子,板子把过道挤成了只能一个人侧着身子通过的小道。这种浓浓的好闻的味道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好奇心驱使,我透过那个过道往里张望,这一看不要紧,正与郑维文的眼睛打个照面:“林峰,进来!”郑维文声音压得很低,但声音勿容商量。我只好进来。走进过道,里面就宽敞多了。正如《世外桃源》描写的那样:“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里面更是我联想都没想到的“桃源景象”:在宽阔处的地面上放着一张二尺见大的四方铁皮小桌,桌子是精心用白色油漆刷过的,显得特别干净,桌上放着四个菜。都是用油炒过的:西红柿炒鸡蛋、青椒炒肉丝、清炒土豆丝、辣子炒白菜,这四个菜让我无法控制口中的涎水。就是在社会上能每顿吃上这样的饭菜都属不易。郑维文看着我,其实是在洞察我的内心。就像是《**战》里有几个狗汉奸化妆成我军的战士,但因为吃不进粗粮就被游击队员识破伪装,那么郑维文这一桌饭菜又是想从我的神色中看出什么呢?我真的不得而知。但我知道郑维文比别人真的吃得好,而且不像修善林那么谨小慎微,他的小灶是把门敞开着吃的,那些做饭的案板、菜刀、电炉子都放在明眼处,这也充分证明着他在犯人中的地位,甚至炫耀他的某些方面的不一般,出奇的不一般。就像是两国在海上交战,人家是铁板战舰,你的是木船长矛。不用交战,你的心理就已经丧失了战斗力。这就是一种心理上的震慑吧。

    郑维文叫齐子敬:“在桌子上加双筷子。”齐子敬对郑维文的话是特别顺从的,甚至是不假思索的盲从。

    齐子敬蔑视闪现过一丝蔑视的眼神,那是把我当成了一个讨饭的。我真的胃缺肉,我也真的太想吃。但我知道我是一个犯人,犯人也是人。“君子不吃嗟来之食”,即便不是嗟来之食。古人还有一句话:“渴不饮盗泉水,热不息恶木”,我和他的头上都有顶犯人的帽子,但我还是在底线面前还是经得住诱惑力的。这就是我自己给自己在在底层生活中划下的“雷池”。

    我狠狠的咽了口嘴里的涎水:“郑老师,谢谢。我还是那句话,不吃!”我的口气虽然含笑,但十分坚决。走出这个“世外桃源”,来到了我暂时的办公室。刚进去,或许对面传来的气味真的调动了大家的食欲。白浪这时正从他靠墙的那个就像家里床柜大小的桌边的那个柜子下面习惯的抽出一个和郑维文差不多大小的电炉子,把一个圆形的白色带盖的搪瓷缸子放在上面,然后把放不进去的方便面掰成两半放了进去。再把缸子的盖子盖好。一会便传出“嗒……嗒……嗒”的声音。白浪,掀开盖子,用筷子把一煮的开裂散伙的方便扒拉了扒拉,再放上方便面的调料,再盖上盖子,等热气顶着缸子盖“啪嗒,啪嗒”只响的时候,知道方便面完全煮透了,便拔下电线插头,然后方便面那种固有的味道就顺着我的鼻孔直往土里钻。

    我无不感叹,在这个生活条件比较艰难的条件下,都学会了用另一种方式,改变仅能改变一些生活。这就是一种生存的技巧和本领。我知道对于这些或许我永远掌握不了,因为有些即便有这个条件,我也不想去改变自己。

    连着出了好几天工,我认识了不少,也从他们的身上学会了许多生活的技巧,但学会并不是一定要照本宣科,也不一定非得去学以致用。

    转眼又到了接见日。我不知道家里会不会有人来,但我迫不及待的等待着。因为我要通过家人投寄的两篇稿件还一直放在我的枕头下面。文学稿件也是有时间限制的。如我的那篇《紧握住春的手》,还有《亲人在呼唤,我该怎么办?》的征文。马上春天过去了,那首诗就只能等来年了,但我的称号不能等来年,就像一块耕田,你今年错过了季节,也只能宣告颗粒无收;再者就是那个征文,虽然到七月一日结束,但我也不能一日一日地往后推。因为改造的征途上你必须快马加鞭,来不得半点等待和歇息。

    “戚中,崔小四,王起巷……”

    一批接见的犯人去接见去了。

    “梁建设,肖贵斌,张青……”

    又一批接见的犯人去接见去了。

    每次叫名字的时候我都竖起耳朵,但每一次都希望落空。

    我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焦躁等地等待着……

118回 两篇文章寄出 几本稿纸安家

    接见的又被通知出去了两批,中午肯定没戏了,我好焦躁。原来我是睡在床上的,等着窗外和上次一样的老婆和母亲说话的声音。让我欣喜若狂的声音。可今天从早上快中午了什么也没听到,心里十分焦急,最最怕的是我勤学苦练,用于挣称号的文章。

    我在床上躺着,就像是躺在针毡上难受,翻来覆去的,因为用力过大,床都跟着“吱,吱”地哼哼。竖起的耳朵也只能听到进来的人已经寥寥落落。出去的人脚步繁繁杂杂。

    “他妈的,不过就算了,别他妈的折腾人。你嫌老子犯法,老子还嫌你没花样呢。”接着是床下地板上的来回“啪嗒,啪嗒”的无精打采的来回度步子的声音。说这话的人不看都知道就是那个吉占中。他老婆也没来,

    他就是这个市区的,家里就在墙外的不远处。

    他家人都不来,我家好歹从家里到县里,再从县里坐火车或公共车到l市,再辗转到监狱也得折腾两个或三个小时。看到他急的像猴子一样,我倒松快了许多。在窗外终于听到了最后一泼人出去。那是两个女干警,就是坐在接见窗口检查家属给犯人物品的那两个女人。他们说笑着:“上次那个接见传现金被我逮住那个,这个月又接见。你注意到没,他看我的时候。脸都怒成了刀子,恨不得扎我两刀。”“看见了,他眼里的光很凶,让我看见就不舒服。”“哈哈,没活该!”

    就这样一上午我的寄出稿件的计划落空。和我一同失望,还有那个扈驰,他写的那个《亲情在呼唤,我该怎么办?》的征文不知寄出没?不过他坐在他的床铺上不说话,之时唉声叹气。他老母亲都那么老了。走路都是腻腻歪歪往前挪。他妈不来看他。他到想见母亲。母亲来看他他又心疼母亲。他心里很矛盾,再加上在这个铁笼子里圈的久了,又不善于和人沟通交流,所以脾气变得古怪暴虐。他好像谁也看不惯,自命清高不凡,别人因此也看不惯他。上午,我们监号里,只有一个人接见,就是睡在我后铺在小报编辑室编辑三版的那个刘庆。他因刑期长,没到监狱老婆就和他离婚了,听说另嫁的是过去和他两肋插刀的铁哥们。他妈妈和爸爸都是个不大不小的干部,每月给他上打点钱,再拿点好茶叶和苹果之类的,日子倒显得很自在。

    他让我一个苹果,我接过来又给他还了回去。在这里我不需要任何人怜悯我。因为我是穷人,穷就过好穷日子,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他转手给了我床下的吉占中一个。吉占中连洗都没洗。擦也没擦。就张开大嘴,“咔啪!”使大劲咬了一口,我知道他这一口咬下去的是对老婆的极大地愤怒。要是真的有一天要和他离婚,恐怕这一口就像老虎一口下去咬断猎物的脖子。刘庆没有让那个扈驰,或许扈驰真的在这里成了另类,不能合群的另类。他在这个监号里,甚至整个监狱里就这样独来独往,自命不凡的孤独着。

    到了下午,那个刘庆接见了,就心满意足的出工去了。监号里只有我们三个依然等待接见的人、下午3点,窗户外面依然听到了把两个女警察就像鼓槌敲击的脚步声,每走一步就像敲动男人这块已经荒芜的鼓皮,震动着每个男人贫瘠的心田。

    随后就是纷至沓来的脚步和纷纷扰扰的说话声。在监号的我们就像雷达捕捉进入范围的飞机信号,仔细地分辨着属于自己的那个进入领空范围的那架飞机。

    最后又是接见敲响了暮鼓。什么也没有。我们三人没有人等到惊喜,最终以失落画上句号。

    教员队收工了。郑维文、齐子敬早已习惯了这种吃饱喝足也没人来看的生活,那个强奸犯王小军、刘猛一见我们三人,床上头都是空落落的,在看我们每个脸上的表情都像是冬天擦过的湿尿布,满脸的冰霜加骚气,到觉得幸灾落祸。他们便脸上荡起了少有的灿烂。

    晚上收了风。先是床下的那个吉占中睡不着。他这每转一下身,床都“咯吱,咯吱”响。他的转动就像是一个铁轱辘碾压过我的身体,使我有透不过起来的感觉。接见日虽然去你明天还有一整天,但是怕就怕那两篇稿子。

    其他的人或许都司空见惯了没人来探望的生活。所以一会就传出了各自均匀的呼气。还有的一开始发癔症和说梦话,还有的开始“吱吱”的磨牙和打呼噜。

    正在这时我的床下开始第二次床震,要不是有了第一次床震的重温,我或许有人为是四级地震。一切都是上次床震的重复版。先是所有像筛子一样的晃动,接着像是上下那样的剧烈。再下来传出了吉占中的泄愤一样的自言自语:“俐……

    俐……还是你好,任何时候那都对着我微笑。他们都不好,尤其是那个黄脸婆,我出事她就变心了,都不来看我了。”好像那个吉占中说话的时候夹杂着长吁短叹的哀叹甚至还有吸着鼻涕的抽泣,不多一会就是床幅度很大的两个“摆子”,接着就是“刺刺拉拉”撕卫生纸的声音。

    一切都是夜的静谧和大家睡觉习惯了的磨牙声和翻身声。

    到了第二天,太阳想不理解任何人心情的那样。它依然还是伸伸懒腰,露出了欢快的红彤彤的笑脸。那些该出工的都已经走了。监号里依然还是我们在失落中又生起希望的三个人。

    “方森,皇普照、吉占中!” 这个只认为那个梦中的“俐”

    会对他微笑的他终于盼来了妻子的接见。他往了昨天对妻子的诅咒,还是高兴的嘴变成了“<”,然后迈着不失自我风范的八字步向接见楼上走去。

    看着别人走,我心里的失落就越大,外面依然没有熟悉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又是满心的沮丧。

    “小子,妈来看你了!”窗外终于传来母亲的急切的声音和急促的脚步声。

    “妈!”听到这个声音,我终于像在无尽的原始森林里找到回家的路的孩子,不由自主放声大喊,大哭,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我跌跌撞撞的下了床铺,又跌跌撞撞的上了接见楼。母亲提着一个提大的袋子,我知道里面装着的是思念儿子的心,妻子背着一个被子,手里也提着一个沉重的袋子。

    好歹接见室里的人不多。我上去就有还空着的接见电话。我为了不让母亲知道我想念家乡的悲伤,我使劲抹掉了那一串串泪水。妈妈眼睛是红的,她也为了掩盖思儿心切,撩起前襟擦拭掉老泪:“小子,想妈了?”说完,母亲的泪水还是不由自主的往下落。“是!”妻子拿过电话:“我们说好昨天来的,是是母亲得了感冒,气喘的厉害,在医院输了液,耽搁到今天。”

    “小子,在里面好好的。妈只要能跑,妈只要不死,就会惦记着你,就会来看你。别的就不要牵挂!”

    接见结束了,我的两篇文章顺利经过女干警检查带了出去。

    这回妻子带来的除过将度过春天的薄被子,还有已经熬过冬天的厚被子,其他的就是我从小到大改变不了的喜欢吃的东西。只是多了几本稿纸。

    我知道今后的道路并不顺畅,但我知道几本稿纸就像是一条让我回归的小船。我要用他重圆我的回归之梦……

119回 他来牵红线 我不上鹊桥

    终于接见了,我很兴奋,因为我的两篇文章终于带出去了;但也很忐忑,稿件是否能如愿见报,这个是关键中的关键‘但无论如何我都觉得很幸福,因为家人的接见,就是对自己改造的最大的鼓励。再接见日里,正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接见了的,尤其是老婆来接见到的,都是眉开眼笑,因为证明老婆孩子等他,家里一切安好,那些刑期长的,尤其是那些强奸犯,每当看到别人接见,脸就像霜打过的茄子,既难受又嫉妒。对于他们这些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多少分给他们一点,使他们的心理得到平衡,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不要过于喜形于色,这样会遭他们的群起而攻之;还有就是远远躲避他们,待他们的那股无名火消了再说。

    所以我吃过晚饭,在他们难受的眼睛珠子都要掉出来的时候,我就出来到南墙根站立。这样真的能清醒自己的头脑,也能化解与那些带班的庞占义以及本监号刘猛,还有王小军等人的恩怨。

    我总感觉我的背后真的有双躲之不去的眼睛。谁在一直偷窥我的一举一动?我也是从看守所一直谨小慎微一步一步走过来的,要是连看守所“工龄”我也4年了,我相信我的直觉。

    “哈哈,林老师。家人又来接见了,心情不错吧。”走过来的是那个小学教研室里,人长得敦敦实实的小眼睛这个邢文杰,我总觉得他是个隐藏很深的家伙。因为他的眼睛总有一层雾的东西遮掩着他内心的一切。人送他外号“小诸葛”,我认为是名不副实。这个外号是原来他在村里时,村委会那些头头脑脑赠送给他的。也偏偏这个外号把他的自由葬送。

    他和郑维文都是s省在南边那个地区的人。他在村里原来是个村里的会计。就这个会计也不简单,因为那些村干部在财务上的胡报冒领都要经过他的手入账或支出,所以就凭这一点,他就跟着这些土皇帝没少沾光,并从此成为了村委会主任的心腹。在村委会的班子中他成了不戴乌纱帽的二号人物。再加上他的这个村离城市较近,随着城建步伐的加快,村里的土地有很多被征用或出卖,他根据村委会主任的授意,采取少入账多支出的办法,侵吞了不少集体财务,并率先和村委会主任在城里购买了房产。

    一旦当集体的大肥肉时,便有许多人开始虎视眈眈,并蠢蠢欲动。又到了三年换届选举的时候,这个村里的一大家族也开始觊觎这块肥肉,加上这个家族有一个人现在因为个人创业已经成为有钱有势、有头有脸的人物。他现在回村里力捧其堂弟选举村委会主任的位置。他这一举动,得到其家族的一呼百应,这给希望连任的现在的村委会主任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压力和外在威胁。眼看着现任的村委会班子就要在这次村民的选举中摇摇欲坠,并要土崩完结。这些人真的坐不住了。要是不能连任,不仅今后村集体的这块肥肉再不能任他们任意宰割,最关键的是他们贪污土地款、乱开支等的问题也成为雪地里埋死人迟早败露。

    怎么办?这时村委会主任找到了脑子一向活络的“小诸葛”邢文杰:“诸葛亮啊,你赶快想想办法吧,要不我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也蹦不掉。”邢文杰现在也是像坐在火山口,随时都有被火山喷发的岩浆烧焦的危险。他这个“小诸葛”皱着眉头,也没有什么好的救“国”之策。但坐着肯定是等死,不如死马当成活马医,想个毒招试上一试。于是,邢文杰眼睛里藏了股阴险的恶气,他摆摆手,让那个村委会主任过来,他扒在他的耳根:“人常说:打蛇先打头,擒贼先擒王。在现在的兵法里叫‘斩首行动’。不如这般!”说的时候邢文杰的右手就像锋利的刀子,做了个砍的手势,把嘴唇使劲一抿,牙齿咬的“咔啪,咔啪”作响。

    这个村委会一听,脊背上的冷气只撞到脑门子,顿时虚汗直冒。颤颤抖抖地问:“诸葛亮啊,你还有什么使软刀子的招吗?”邢文杰小眼睛一翻:“没了,无毒不丈夫,只有这样打掉他这个家族老大的锐气,所有跟着起哄的乌合之众便会树倒猢狲散。再说了我们的目的不是致他于死地,主要是狠狠地教训他一下,打掉他的威风。使他以后不敢再张牙舞爪多管闲事!”这个村委会主任想想也是,人常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也只能如此了。

    邢文杰的招就是找几个手下年轻的二浪子教训一下这个有钱有势的人,不要让他在为选举使绊子。

    那天晚上,那个有钱人,又召集本家族的人到饭店议事,并大吃二喝,回来的时候已经深夜,且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已经成为独身一人,这时在他胡同口埋伏的三个二愣子一起冲上去对他拳脚相向。谁知道这个人除过常天吃吃喝喝,没事的时候也到体育器材俱乐部练练器械,伸伸拳脚。待这三个人冲上来的时候,他死命抓住一个不放,并用大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那个二愣子眼看无法逃脱,也无法支撑,顺势从兜里掏出一把准备好的刀子,用力扎进了这个人的心口。

    就这样邢文杰的“斩首行动”以惨痛的失败而告终,那个二愣子因伤害致人死亡被判死刑,缓期二年执行。他这个“小诸葛”被判有期徒刑15年。

    现在这个“小诸葛”又是替谁来出谋定计来了?

    “林老师,喜欢清静啊。一个人在这里是不是有构思长篇大论的锦绣文章啊?”

    “哪里啊,邢老师。我这不是为了早得到改造称号,使得雕虫小技吗。”我只好搭话。

    “哈哈,林老师才华有目共睹,不要太谦虚了。”

    我看他不是来唠嗑的,是有目的而来的,就掏出家里带的农工烟给他一支,他拿手当了会来:“不会抽。林老师就别客气了。”

    邢文杰这时和我站成一排,都是靠在南墙上:“林老师,你真的厉害,那些老师中的老犯人有许多嫉妒你都嫉妒的眼睛暴圈了。”他转过来对着我小声说;“尤其是那个带班的强奸犯,还有那个扈驰,好多呢。”他接着有些神秘:“就有一个人十分看重你?”我看着他想知道是谁?“那个人就是郑维文。”邢文杰往我的跟前靠了靠:“我给你说啊,那些嫉妒你的人在教员队伍里就是个屁。”他说着“呸”了一下:“说白了,他们连屁都不是,你只要认准郑维文什么事都不是事。”我都觉得他的话和前边郑维文说给我的话是同出已撤。我只是假装就像小孩子认真的听着。“你知道吗,那郑维文在教育科可是说一不二的,就像一个科长那样,在犯人称号评审中他说了就算。”说的时候,邢文杰的小眼睛一直在我脸上滴溜溜的打转。

    “林老师,你很有文采,又是张队长的硬关系,再加上你这人一看就是一个既诚实有很老道的人。所以我才给你指点指点。可不要误了机会,也不要上错了船。”

    我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并十分惊讶的样子:“真没想到,这里头还这么多的道道。”邢文杰看着我就像一条鱼就要咬到鱼钩,眼睛直迷成了缝:“是啊,就像写文章,就是你写得好,那郑老师不给你往省监狱报推荐,你也是发不了;再说了你写的好,他压住不给你发也是白搭;还有他给你发上几篇,就是哪怕差一篇不到十篇,也是连个表扬的条件都不够,到时候也是泻肚子吃补药白费!”

120回 监号房是后勤员 教学楼是保洁员

    邢文杰说的眉飞色舞,我假装“老太太上鸡窝--奔(笨)蛋 ”,啥也不明白的样子:“没想到的称号、减刑还这么‘本驴子过桥步步难’,这可要感谢郑维文老师的照顾和你的指点,要不我在这也是白混。”

    邢文杰看我已经是上钩,就悄悄秘密地说:“和你一块下队的那个石宝,他家离这远,没人接见他,再加上没人点拨他,就等着牢底坐穿吧。”说着,邢文杰归入了主题:“这监狱里的水深着里,但我给你一说就在简单不过来。”“是,是,真的十分感谢你。”邢文杰说着,就开始兜底:“在这里面不是在口头上说谢谢就完事。得要”说的时候,邢文杰把右手的拇指在在中指和食指上搓了搓,那时数钱的动作。他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我假装惊讶:“那得多少?把先给谁?再说这现金咋往里头带?”邢文杰眼睛盯着我。那是试探我到底出不出“血”,小眼睛一挤一挤的“那要看你得啥称号哩,改造积极分子每年只能评审一次,两年得两次,然后能评省改造积极分子,正好两年才能上报减刑,这能减三年。可是票票也多,一个现价都这个数!”说的时候邢文杰伸出了中指和食指。“二百?”我装聋作哑。“啥二百?要是二百,人都抢得打破头了。改造积极分子的名额按中队人数的百分之三,我们中队人少,每年就最多有五个名额。要是两千元比起减三年刑就不是啥大事。”“那其他的呢?”我试探着问。“其他的吗,票票少点。记功得一竿子,表扬得半杆子。不过记一次功也能减一年,一个表扬只能减半年。”说着,邢文杰神秘地说:“这都要通过郑维文操作的,一般人没有这个来路。你想好了要啥称号,到了时候我给你穿针引线。”“那现金带来了咋往进带?”我想起了那次接见那个带现金逮着关禁闭的事。“这个不用你操心,带来了我自有办法。”

    “好好好,我想好了就给你说。”邢文杰应道:“好,一言为定,还一定要保密。”说完,邢文杰就摆摆手回号里了。

    他一走,我就“呸”了一口,小声骂道:“妈的,敲竹杠敲到老子头上了。老子偏没钱,还非得减刑。妈的你郑维文也是犯人,我不信你能飞上天?”

    不过邢文杰这么一说,我倒是明白了。在监狱小报上以后发表稿件难了。要是通过小报编辑室往省报投稿也难了,再想想让家人把稿件带出去这条路是再对不过了。

    但是也不能明面上和郑维文关系搞得太僵,那家伙手段多这里,到时候会都是出来害我。

    随着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在教学楼里的新鲜感已经没有了。着急的是有个活干,总不能老是回到监号就给每个老犯人打水,到了教学楼就是拖地,这样不是后勤员,就是保洁员的日子也不能没头没尾。

    转眼在教学楼一呆就是半个月,心里非常着急。那个石宝到也不想啥,不是念经就是拜佛。

    这样下去真的不是办法,我想再这样下去肯定要节外生枝。虽然心里十分着急,但表面上还是装的如无其事。

    但这样等着先是等到了一个天大的好事。我的稿件寄出去有十几天了,那省监狱报十天一期,如果寄出去编辑审阅后就排版就快出来了,我主要想发表五篇以上记功,所以把希望全寄托到稿件上了。“魏大哥!”一个星期天我上了学习阅览室。对魏志强来说,就不分星期天与不星期天,反正他每天都是除过吃饭就是在他这个小庙里练字念经,除过我的事以外,其他的就好像都和他无关。他一见我进来,就打“哈哈”:“林老师,牛逼的很。现在来我这里越来越少了。”“魏大哥,不是的。只是下了队出了工,每天就是忙着熟悉环境。不是扫地就是给他们提水,也没啥好干的。”“我知道,只是和你开个玩笑。现在分配你干啥了没?”“没,老是待在白浪的办公室,心里急躁。”我回答。“是呀。你要进小报编辑室,那个郑维文肯定要想方设法排挤你。你要是真的进了小报编辑室,就会撼动他的位置。所以他要想法灭掉你。再说在这样没有改造任务也不是办法。夜长梦多啊。”“是,我也是很着急,但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像教员队伍里就没我们两个人似得。”我回答。“所以你要赶快想办法,无论干啥,先有个活干。要不找找教育科的领导。”魏志强替我出主意。“好了,我知道了。我这次来是想对你说个事。”“你说,只要我能帮到的就只管说。”“稿子的的事。上次接见我把稿件给家人寄出去了,一共两篇。省监狱报来了,你仔细瞅瞅,看上面有吗?”“小事一桩,放心吧。”其实自从稿件寄出,我心里就一直忐忑不安,真的怕稿件被编辑给枪毙了,那我就真的迷茫了。功记不上,就谈不上减刑了,那是我全部的希望,但愿我的希望不会落空。只要稿件在省监狱报上发上五篇,按监狱的要求就够条件了。他郑维文不是不是啥好鸟,但他挡不住我该得到称号。

    过了两三天。那天太阳异常的灿烂,天空有几朵就像棉花一样的白云,在教学楼边的一棵杨树上两只喜鹊摇头摆尾,见了我们就“嘎嘎”地叫。在村里,我也常听到喜鹊叫。我家里的院子特别大,前院和后院有几苗大椿树,每天都有喜鹊“嘎嘎”地叫,每当听到喜鹊叫,妈妈都会说“喜鹊来报喜,小子,你出门有好事。”所以一旦听到喜鹊叫,我心里就特别舒畅。

    今天能有好事?难道要安排我的改造任务?

    我上了教学楼,一直等待着楼下看门的老头叫我。他就是替干部传话的。我焦急的等待着那个老头叫我。但是等了一上午,什么事也没有。

    我就这样无精打采的跟着收工的队伍回到了中队。刚进中队。早已在二楼等待的魏志强叫我:“林峰,大大的好事哩,你的稿子见报了。”他叫的声音特别大,不要说是刚收工的教员能够听到,就是满监院的人都能够听到。“真的?”我喜出望外。“真的,快上来看看。”我这时十分得意地快速在每个教员的脸上扫视了一遍。那个带班的,脸上充满嫉妒和敌意。那个扈驰不服气地嘟着嘴。但他真的没那本事。

    我飞快的上楼,拿起了真的散发着墨香的报纸。在“晨钟”的副刊上,我的那首诗靠上登在了二条。这时我平生第一次写诗投稿,没想到这么顺当。那首诗,编辑没有改动:

    紧握春的手

    林峰

    春赶走冬的严寒,

    把春意奉送到人间。

    紧握住春的手吧,

    唱一曲盎然欢歌。

    吐一丝新绿,

    嫩芽伸出手臂;

    抹一缕嫣红,

    百花绽开笑靥;

    下一场春雨,

    大地萌发出清新的气息。

    紧握住春的手吧,

    让春光照亮阴湿的角落,

    让春雨滋润干涸的心田。

    紧握住春的手吧,

    伴着春的节拍,

    留下一串坚实的脚印。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2229/ 第一时间欣赏狱记重生最新章节! 作者:马木林所写的《狱记重生》为转载作品,狱记重生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狱记重生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狱记重生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狱记重生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狱记重生介绍:
《狱记重生》分为三卷
第一卷:淬火正果。主要写主人公在十年的监狱服刑期间,对人生重新的思考、定位、起跑,由对环境的不适应,与服刑人员之间不融入,到聚力养成、重塑、再生的裂变过程。期间的沟沟坎坎、磕磕碰碰,使局外人难以理解、难以形象、难以捉摸的一个个事件。
第二卷:打回原形。主要写主人公忽然遭遇人生难以预料又难以掌控的不测后,进入看守所之后的恐慌、绝望、难耐。期间与狼共舞时的苟合、讨好、恭维,最终获得生存的伎俩和技巧。
第三卷:绝境生长。主人公在看
狱记重生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狱记重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狱记重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