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一章 太后有恙
在躲避震灾的时候，正直天降暴雨。太后虽被严密保护，仍受了风寒。在西京的时候，就一直时好时坏。迁都到东都以后，由于水土原因，病情愈发严重。虽有眠云仙子这样精通内功的高手，却也束手无策。
先时她唯恐卓越分心，一直严令身边的人守口如瓶。所以，等卓越知道消息以后，她已经卧床多日。看到日渐憔悴的母后，卓越又是心痛又是愤怒，直言要撤换母后身边的人。
太后说道：“是为娘不叫他们说的，不关他们的事。皇儿国事繁忙，何必为后宫之事分心？”
卓越看看勉强挣扎赶来侍疾的皇后，“母后如此病重，正该延医尽心调理才是啊。”
李仙蕙脸一红，自从夫妻婚后，他对自己一直礼敬有加，这么说自然是说母后没有尽心调治了。皇后乃是六宫之主，太后病重，而自己居然不知道，不能不说是失职。
她连忙起身万福：“臣妾知罪，请陛下处罚。”
太后看了看李仙蕙，对卓越说：“皇后一向孝顺知礼，是为娘叫人瞒着她的。她正在害喜，为娘不想叫她过度劳累了。”
看到皇后苍白的脸，卓越心里一阵心疼。温言说：“皇后既然身体不适，就好好调养吧。梁妃和尉迟妃都有理家之能，什么事，叫她们多分担些。你身负社稷之重，不可过于劳累。”
侍侧的贵妃和淑妃都站起身来，说道：“妾身愿辅佐皇后，为皇上分忧。”
李仙蕙也只好拜谢皇上的恩典。
稍后，主治的医官过来请罪，只是说皇后这病起源于宿疾，曾加上新增的风寒，两者交感，形成了新病。虽有药石，恐怕也只能尽人事了。
卓越的眉毛立了起来，“你在诅咒太后吗？平日里你们锦衣玉食，关键时候却一个个束手无策。朕还养着你们这些饭桶庸医何用？朕警告你们，天皇安康则罢，否则，尔等庸医尽数殉葬！”
他自从登基以来，一向谦逊待人，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发火还是第一次。这自然是他自幼和生母分别，待找到丢失已久的母爱后，过度珍惜之故。
李仙蕙虽觉他说出“殉葬”等不人道的言语，但他在盛怒之下，也不敢劝。皇后尚且如此，两位妃和其他命妇自然也都明哲保身了。
太后止住咳嗽，说道：“太医院的医官们已经尽力了。生死有命，汝父皇过世时，为娘已存死志。奈何汝尚在襁褓，无法就去。今日汝已登大宝，上雪父祖之仇，下解百姓之倒悬。为娘已无愧泉下人矣。此时赶去相会，也是天意。吾儿不可迁怒无辜，更增添为娘罪孽。如今内忧未靖，外患未止，实在不能再起波澜，祸害社稷。”
卓越看着憔悴的母后，突然跪倒在床榻前，只说了句“母后”就哽咽了。
“答应为娘，不许难为医官和其他宫人们。我去后，汝当继承父祖遗志，安抚百姓，守护社稷。千万不可狂傲自大，辜负了汝父祖对你的期盼。”
“儿臣遵命！”
卓越嘴里答应着，心里却想：自己人自然不能迁怒。但是，那些敌人，嘿嘿……
就在这时，突然就听帘外有个生硬的口音说：“圣上，臣妾有话要说。”
卓越站起身，猛一回头，只见帘外跪着一个白衣胜雪的女子，脸上厚厚的胭脂已经洗掉，露出了原本珠圆玉润的俏脸，说话间，无意露出两排洁白纤细的贝齿（不是安万策那种大板牙，是真正美人那种）。更显得清纯可爱，萌新之极。虽然身材照大安国女子要矮一点，但更有一点异国风情。
卓越知道她的来历，自从她换了装束，也见过她几次。只不过忙于安慰李仙蕙，并没有放在心上。这几天，听说扶桑国几乎要饮马鸭江，更加的忧虑。正要派兵征讨，却苦于没有军饷。忙得焦头烂额，以至于延误了太后病情。正在自责，看见了她，冷笑道：“太后病重，你却预先穿了白衣，是不是存心诅咒太后？用心险恶，岂能容你？来人！”
美蕙不动声色站了出来，早已摩拳擦掌的等候命令。在她旁边跪着的两个无双连忙向旁边让让，以便待会她行动时，更加畅通无阻。
卓越正要下令，太后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卓越忙着照顾太后，后续的话自然没有说出来。太后得到卓越真气之助，精神略微强些，对卓越说：“她来自海外，对中土习俗不太了解，也怪不得她。况且她也是你的女人，皇上不该听听她说些什么吗？”
卓越素来孝顺，虽然大违本意，却也强压怒火，对晨曦宫充媛说：“进帘里回话。”
充媛跪着爬进帘内，低着头，跪在卓越脚下。
“你想说什么？”
充媛低头道：“妾自母国秘传的《鉴真上人医心方》里，觅到一个扶桑王室珍藏的方子，名叫回天丹（本药丸为作者虚构，不必深究），有起死回生之神效。只是药材搜罗不易，配制相当困难。妾来上国之时，蒙父王赐予三丸。愿意献给太后，为皇上分忧。”
卓越冷冷地说：“抬起头来，看着朕的眼睛！”
充媛抬起头，眼里只有一泓清澈的目光。
卓越冷冷地说：“汝父鲸吞蚕食，欲有事于大安国。如今我们互为敌国，汝何以会如此好心，反而医治敌国之太后乎？”
晨曦宫充媛连连磕头，道：“父王把妾贡献给上国共主，就是有两国通好之意。今日他一时糊涂，冒犯天威，将来必会在天威下，幡然醒悟。臣妾后宫女流所能做的，也只是略尽绵薄，以赎父王罪行之万一而已。”
哼，说得比唱的都好听。但叫朕如此就轻信于你，未免也太把我看小了吧？
内心深处，卓越亲近对他忠心耿耿的美蕙，自然对于她所憎恨之人缺乏好感。方壶国虽然接近扶桑岛，却与他们有着本质的区别。一个民风古朴，国王知礼。一个野心勃勃，包藏祸心。相比之下，这个清纯的充媛自然引不起他的好感。
他叹息一声：“你有此忠心，朕心领了。太后的病，朕自有道理，就不劳烦你操心了。回宫休息去吧。”
充媛有备而来，岂能因为他这一句冷冰冰的话就此退缩？她抬头道：“臣妾承认，希望得到皇上的宠幸。但只要妾是真心的，总有一天，皇上会回心转意。臣妾能等，但太后的病情耽误不得。现在，事尚有可为，再耽误一刻，就算华佗再世也无力回天了！”
卓越恶狠狠地瞪着她。
她却丝毫不惧，道：“妾自知身处嫌疑之地，难以获得皇上信任。愿替太后尝药，药丸如果有毒，那么首先毒死就是臣妾。但若臣妾无事，皇上是不是可以选择暂时相信臣妾一次？”
卓越沉吟一下，“你真的想医治太后？”
充媛毫不犹豫道：“臣妾现在就可以尝药。”
“且慢！”
卓越吩咐窈娘取过一粒丸药，道：“这是一丸毒药，服用后，如果三个时辰内不服解药，就会七窍流血而死。朕不想现在要你的命，如果你不愿服用，现在回宫休息，还来得及，朕不怪你。”
充媛也不说话，取过药丸毫不犹豫服下。腹内登时翻江倒海的难受起来。她强忍痛苦，道：“臣妾现在可以给太后治病了吗？”脸色苍白，声音发颤，天知道她在忍受什么难以名状的痛苦。
卓越看得也有些心软了，叹道：“清姬，你这又何苦？”
充媛强忍痛苦，道：“皇上，臣妾请旨！”
卓越叹息道：“难为你了，朕给你一次机会。”
充媛精通医理，为太后请了脉，用扶桑文和大安文两种文字对照写了脉案。交给卓越，卓越找本国通事翻译一下，确认两种文字表述一致，并无龃龉之处。
又递给太医院的医官，请他验证。医官看后，道：“脉案准确，充媛娘娘精通医理，令人佩服。”
充媛吩咐随行的侍女，取过一方宝盒，珍而重之的取出一枚药丸，道：“需要用鲜鹿乳做药引，送服。服用后会有短暂的恶心呕吐等现象，但只要善加调理，服药后一个时辰过后，当无事。这药药性太大，不能连续服用。这丸吃下以后，七日后，方始服用第二丸。期间服用人参养荣丸调理，固元。一般兵刃，两个疗程就已经痊愈了。如果还没有彻底痊愈，十四日后再服第三丸。三丸之后若不见起色，不可继续服用。”
听说这药还有些副作用，卓越又不淡定了。
太后却说：“如果这是毒药，她毁弃还来不及，还敢进献？哪有主动来找死之理？她主动说出药物副作用，足见坦荡。这药，我服了。稍后若有短暂的恶心呕吐现象，不许你难为充媛。”
说完，她取过药丸，命人去上林苑准备了鲜鹿乳，服下药丸。
一会，果然出现了恶心呕吐现象，众人按照充媛方法调理，果然很快就把病情稳定住了。
众人绝处逢生，都赞许地看向充媛。却见她嘴角溢血，摇摇欲坠。窈娘道：“不要担心，她体弱，抵御毒质能力差些。只要吃了解药，休息一天就会没事。”说着不等卓越旨意，把解药送入充媛嘴里。
卓越吩咐：“来人，赏充媛上好绢布一匹，送回宫里好生调理，朕有闲暇，会亲自去看她。”
到了新改名为晨曦宫的宫室，充媛非常虚弱地躺在床榻上。虽然及时服用了解药，但残存于体内的毒素一时半会却无法清除干净，她仍然很虚弱。
左右都替他捏了一把汗，“刚才如稍有差池，娘娘的命就没有了。这不过是一个不爱您的冷血男人，娘娘何况如此自苦？”
充媛叹道：“自古富贵险中求，如果我不以命相搏，恐怕连蒙他亲赐毒药的资格都没有吧。他与本国势成水火，总有一天，我会不明不白的给谁殉葬，却连喊冤的地方都没有。与其那样，还不如舍命搏一搏。”
“要不要请两位国师进宫消灾？”
“不，从今天起，禁止他们踏入后宫半步。我可是皇上最‘体贴’的嫔妃啊！”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就在这时，忽听有人道：“皇上驾到，充媛接驾！”
来了吗？
充媛挣扎着爬起来，跪在了晨曦宫门口，把一双木履放在了一双壮实的脚下。
第一五二章 不该晕
换上了木底拖鞋，卓越迈步进入晨曦宫。
这里风格与中土其他宫室迥异，都是仿照扶桑国的风格改良的。外间只有矮脚桌案旁边有席子与蒲团，并没有高腿的椅子。
旁边懂大安国语的宫女说道：“圣上，请坐。”
这种坐，并不是后世的盘膝而坐或叉开腿箕坐，而是依照汉前的礼节，屈膝跪坐。双膝着席以后，后臀缓缓坐于足跟。其动作优雅中透着古朴，叫人仿佛又回到了秦关汉月之间，无限的遐思。
看到晨曦宫充媛跪坐在他的下首，用一把长长的木杓将烹好的茶缓缓地注入自己面前的那个奇特的茶盏里。动作透着万分的优雅与温柔，他的心略微一动。随即觉得大不应该，便注视着眼前的茶盏。
这是非常精致的青瓷盏，在盏底，绘着一只开屏的绿孔雀。盛开的雀羽上，点缀着青黑色的斑孔。在荡漾的茶水里，光影浮动，宛如星曜，栩栩如生。端的是一樽难得的宝器。
仿佛注意到他的目光，清姬开口道：“这原本是前朝天宝年间，遣唐使带回国的至宝。后被前代国主赐名为天曜孔雀盏。据说是前贤祥曜变大师亲手所制，由于年代久远，无迹可考。皇上学究天人，能否赐教一二？”
卓越放下茶盏，道：“朕对于古玩，原本就是一窍不通，连赏玩的眼光都没有，何况鉴赏？这东西于朕而言，就是一个盛茶水的器皿而已。实是暴殄天物，见笑，见笑。”说罢，放下茶盏，再不看它一眼。
充媛笑道：“皇上就算不赏鉴古玩，也该饮茶啊，为什么连茶盏都不要了？”
卓越笑道：“朕就是俗人一个，再好的古玩给我也埋没了。来人，换寻常的茶碗来。”
充媛谦卑地说：“上国天子如果是俗人的话，更有谁还配称得起一个‘雅’字？臣妾宫里，任何宝器都加起来，也比不上皇上一分一毫。”
话虽如此，眼见卓越不喜欢，也只好由他。
换了寻常茶盏之后，卓越品了三口。就吩咐撤去茶碗，道：“朕还很忙，抓紧时间吧去你的寝宫。”
充媛的脸登时就红到了耳根，心里暗自鄙夷：装得和正人君子一般，原来也是一个酒色之徒！却也顺从地应了一声：“是！”
扶桑岛的寝室布置与大安国不同，他们一般不住床榻，而只是就地设软席，高贵一点的有豪华寝台。
充媛将卓越迎到寝台之上，卓越道：“朕所以抽时间过来，是为了你体内的余毒。那毒丸毒性非常顽固，虽然服用了解药，却也需要用内功把余毒逼出来。你稳定住了太后的病情，朕不喜欢欠别人。今日就把你体内余毒给清理干净了。”
“皇上……”
清姬又惊又喜，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卓越却不容分说，命令她盘膝坐好，自己坐在她背后，双掌抵住她后心，缓缓地输送内力，感觉她要透不过气，就略停顿一下。等她缓过这口气，又重新输入。如此缓慢的行功，既耗神又费力。等他真气在她经脉里运行一周天，裹住毒质，逼到嗓眼的时候，猛然一用力。她嘴巴一张，吐出一口腥臭的黑血。下人们连忙收拾血迹，擦干净她嘴角的血污。
她突然感觉四肢百骸都暖融融的，说不出的舒服。正要道谢，忽然见卓越头晕眼花，摇摇欲坠。连忙过来扶住：“皇上，你怎么样？”
卓越轻轻推开她，“朕没事，叫朕走！”其实他刚才几乎耗尽了内力，有事之极。现在若不能马上找美蕙共同运功恢复内力，也必须要马上倒下来休息一下。等回过这口气，才能走。只是这里环境不允许他休息，由于是来这里，美蕙也不便跟来，马上修炼也不现实。他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不能叫充媛看到他虚弱的样子。
他挣扎起来就要走，充媛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抱住了他，“您身体这么劳累，哪里能马上离开？快，在这里休息一下。”
卓越冷冷地说：“胡说，朕没事！”
充媛固执地说：“您是为了清姬才累成这样的，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叫您这样离开。请您留下来休息一下吧。”
卓越此时只用一口气撑着，虚弱之极。充媛那点微弱的气力，就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轻轻一阻挡，卓越马上就倒在了她的怀里。心说：想不到我一世英名，居然栽在一个弱女子手里。此时如果她拿着一把匕首刺过来，哪有我命在？
哪知道清姬抱着他，并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甚至连他的衣衫都没有动，就这样轻轻地把他放在寝台上。给他盖上一床带着幽香的锦被，服侍他躺好，就跪着退了出去。放下幔帐，转身对侍女们说：“你们记着，皇上龙体康泰，清健如昔。谁敢把刚才的事出去乱说，家法伺候！”
众侍女齐声答应。
奇怪了，却不害我，反而替我掩饰，这究竟是什么道理？
只是他现在实在太虚弱了，这个念头只是轻轻地一闪，眼前一黑，便即晕了过去。
等他再度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寅初。
一个柔软悦耳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地呼唤他：“圣上，圣上，到时间了，到时间了。”
他睁开眼，问明时间，连忙起身道：“该上朝了，朕要去皇后宫中换朝服。”
在起身穿鞋的时候，忽然发现在自己寝台外边，临时铺了一方锦席，上有衾枕。他随口问一句：“你就睡在那上面？”得到肯定答复后，好奇的问一句：“地下凉，为什么不进来睡？你是朕的嫔妃，进来也不算失礼。”
充媛回答道：“因为圣上并没有叫清姬侍寝，清姬不能不知进退。”
卓越点点头，起身就要离去。哪知道还没等走，皇后早已派人把朝服送到了晨曦宫。附带着送来的还有女史临幸记录上皇后钤上的御宝（大安朝制度，皇帝临幸哪个妃子，必须在临幸记录上用印）。
随着太监来的，还有他贴身的武士美蕙。整个过程中，美蕙非常恭谨守礼地侍立在一旁。虽然很听招呼，但隐隐有些疏远。
在路上，他试图解释：“美蕙，我……”
美蕙恭敬地回答道：“奴婢命都是恩主您的，您要做什么，不用跟奴婢解释的。无论什么时候，奴婢都站在您这边。”
听这话怎么也不对味，卓越还想再解释，已经到了议政所在垂拱殿。他苦笑一声，心说，昨天晚上，实在是……唉，不该晕啊！有了皇后那红红的御宝作证，无论自己解释什么，那都是墨汁洗乌鸦越抹越黑啊！
皇后怀上了龙子，这事已经满朝知闻，文武百官一起向他道贺，在这喜洋洋的气氛中，减轻了不少尴尬。卓越又处置了几件琐碎公务，见没有其他要事，便宣布退朝。
太后病情有些缓解，最近几天需要静养调理，因此免了卓越每日的晨昏定省。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去坤元宫陪伴皇后。
美蕙心不在焉的陪伴在卓越身边，默默地向前走。
突然听到卓越沉闷地哼了一声，似乎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她虽然有些小情绪，但对于卓越的安危看得实在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连忙来到他跟前，“卓……你怎么了？”一把他的寸关尺，发现他脉象紊乱，似乎受了极大的内伤。这才着急了，“怎么会这样？”
卓越苦笑道：“不知道……”
“快，找一间静室，我帮你疗伤！”静室找到了，进去后，卓越忽然道：“必须同修至尊无上功才管用。”
美蕙脸一红，点点头，“快别多说，准备行功！”
一个时辰后，二人出了静室。
卓越无意间发现，小美女头已经快到自己胸脯了，看来，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彻底改变了矮人国的体质，跟正常女孩一模一样。
于是他继续解释：“美蕙，相信我，我没有跟晨曦宫……”
美蕙含羞白了他一眼，“呸，有没有难道我自己不知道？还用得着你废话？”
居然想到这个办法解释，朕可真是……哦，天才！
哪知道来到了坤元宫，皇后和两位妃子都在。看着略见疲倦的卓越，都莫测高深的一笑。皇后说：“圣上龙马精神，以怀远人，果然收到了奇效。她居然愿意为太后治病。现在，皇上想起要封晨曦宫为什么妃了吗？”
“从一开始就跟着我的曹姬、莲姬贺兰姬，才是美人。粉薇薇若非生下一女，现在也是美人。美蕙忠心耿耿，现在连个封号都还没有。晨曦宫已经是二品的充媛了，还急什么？妃位等等再说吧。”
“她医好了太后耶！这样太绝情了吧！”
卓越叹道：“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再等等吧。”
大家正说着，忽然见梁雪兴冲冲地跑了进来：“皇后，皇后，我解出来了，我解出来了！”
第一五三章 天元才女
卓越虽然对于盘账并不陌生，但对于算术中比较高深的东西却一知半解。对于李仙蕙提出的“一百枚金币买一百只金雉”这个难题，始终不得其解。私下去问自己的爱妻，她却害怕自己放水，拒绝“剧透”。
听说梁雪居然把这个“难题”解出来了，非常好奇，看向了这个小女孩。这时候，梁妃正嗔怪妹妹冒失，在训斥她。眼见梁雪非常委屈的撅起了嘴，李仙蕙劝道：“小姑娘天真无邪，可爱得紧，梁妃不要怪她了。”眼见皇后这么说，梁妃便见势收篷，叫妹妹谢过皇后不怪之恩。
在李仙蕙吩咐下，宫女在皇后身边给她安排了座位，上了茶与果点。梁雪谢过，坐了下来，依足了礼数。
卓越迫不及待地问：“梁雪啊，那道题该怎么解，说来听听。”
在外人面前，梁雪对卓越非常尊敬，起身回答道：“回皇上，皇后娘娘这道题高深莫测，民女当时百思不解。会到住处，先后用了‘韩信点兵’、‘大衍求一术’等几种算法，想了三天三夜，都没有算出来。”
梁妃叹息道；“怪不得这小妮子这几天苦心孤诣的念叨什么‘衍母’、‘乘率’（以上是大衍求一术术语）等难懂的话，原来是算学的术语。”
皇后笑道：“梁妃妹妹虽忠贞守礼，却不懂算学，原怪你不得。”
卓越问道：“那你是怎么解出来的呢？”
梁雪眨眨眼，看看梁玉，道：“贵妃姐姐不让民女放肆，民女还是不说了吧，免得‘喧哗惊驾’，触怒龙颜。”
卓越微微一笑，看看皇后。
皇后笑道：“你这是讨论学问，不是喧哗，梁妃如果怪你，本宫为你做主就是。妹妹但说无妨。”
“谢皇后娘娘宽容，民女是用了方程中‘天元术’的算法，解出来的。”
卓越来了兴趣：“天元术？说来听听。”
梁雪却丝毫不给面子：“回皇上，天元术不是用来说的，是用来算的。”
卓越也不去和一个小女孩计较什么，吩咐道：“来人，在地上铺上锦幔，叫她演算！”
眼见一方锦幔铺在地上，梁雪笑道：“皇上这是‘铺地锦’（笔算乘法的一种方法，见《镜花缘》）吗？演算天元术不用笔算，需要摆算筹的。”
算筹，古代用来计数的小棒，在算盘没有普及的年代，比较常见。
梁雪从随身的锦囊里取出了算筹，每支大概有三寸六分长度。与众不同的是，她的算筹每根一般黑色，一半却染成了红色。除了一大把算筹，还有十几块竹牌，分别涂成黑、黄、蓝三种颜色。
卓越奇怪道：“你的算子怎么半黑半红？”
梁雪看了看他，非常好奇道：“皇上精通商道，难道连负数都不懂吗？在竖式的时候黑的一半朝上，表示正数，红的一半朝上表示负数。在横式的时候，黑的朝左表正数，红的朝左表示负数。”（按，在三国时期，中国就有了正负数理念。数学家刘徽用红筹表示负数，赤字一词就源于此。）
卓越苦笑道：“这方面我倒是稀松平常，还要多多请教小才女。”
梁雪得意地点点头，道：“那民女就一边演示一边讲解吧。”说着开始摆数字。
“用算子表示数目，分两种摆法。
一种是竖着摆，叫竖式。摆一根代表一，两根代表二，但最多只能摆四根，表示五就要把一根算筹横着摆了。这样，从一到九就都能摆出来了。这种摆法适用于书目中的个位、百位、万位、百万位，亿位，以此类推。
一种是横着摆，叫横式。横着摆一根代表一，这时候出现竖着的算筹就代表五。折中摆法，适用于数目中的十位、千位、十万位、千万位，以此类推。
这就是规则中的‘一十隔望，百立千僵’。这么做是为了区分空位。相邻两个数摆法不同，摆法相同的两数之间必然隔着一个空位，就是。
我的算筹与众不同，摆的时候注意正负规则。
表示小数时，需要把小数部分略向下摆放，其余规则和整数部分相同。十分位横式，百分位纵式。以此类推。
摆分数时，分子摆在上面，分母摆在下面。其余规则类推。”
这些表示数目的基本规则，适用于古代所有算筹算法。尤其是分数的表示方法，在当时世界上也是领先的。
同时期欧洲人表示分数方法复杂，计算更加繁琐无比。有句谚语叫“掉进了分数里”，足见当时的欧洲分数对于分数的计算是多么的头疼。
而中国人在三国时就有了类似于现在的分数表示方法（只是没有现代数学中的分数线），更总结出了通分、约分等计算方法。比他们要先进多了。
客观地说，梁雪今天说不上美丽：想必是熬过夜，眼睛上已经有了黑眼圈，一脸憔悴，哈欠连天。
可是，看着她如数家珍一般介绍着算术常识，那份执着与认真确实最优美最迷人的。
卓越看得有些痴迷。随即暗骂自己：糊涂啊，这不过是个小女孩，怎么能有这些不该有的想法？于是强行收敛心神，问道：“那么你这几块黑黄白的牌子是做什么用的？”
梁雪拿起一张黑色的，说道：“这是天元牌啊。在方程中用来表示未知数的，反过来是可以表示数目中的空位。方程中如果有多个未知数，就用到不同颜色的天元牌了。比如黑色的叫天元、黄颜色的叫地元，白颜色的叫人元。简称天地人。”
啊，这么复杂！
卓越失声道。
梁雪哼了一声，继续说道：“算术到学到融会贯通之处，直可以偷天换日，岂可等闲视之？”
一个小女孩，却学着大人老气横秋的说话，看得众人不禁莞尔。梁妃笑道：“你这岂不是大话？古往今来算家这么多，也没有听说谁再造一个太阳出来。”
梁雪一副“你太孤陋寡闻了”的神情，“理论上的，知道吗？理论和现实总有差距的。再说就算我今天做不到，千百年以后，焉知不会有算家做到？现在就下定论，为时尚早。”
“梁雪说的对！”卓越道，“事物总是向前发展的吗！尧舜时期哪里有这么华丽的衣服，这么精美的房子？现在不是有了吗？千百年只要当代人做好当代的事，一代一代往前发展下去，焉知以后没有人能再造一个太阳？千万不要低估了后来人的智慧。”
听他这么说，梁玉才不再教训妹妹。
“好啦，大才女，快告诉我们，怎么解这个‘百鸡’问题吧。”
梁雪取出一张天元牌，放在左上角。道：“这个天元，代表公鸡数目。”又取出一张地元牌，离开一段距离并排放好，“这个代表母鸡数目。”又取出一张人元牌，放在最后，“这人元代表鸡雏的数目。”在这三张牌老远，摆上一根横筹，随后又摆了两个空位牌。“它们的总数是一百只。”
随后，又取出另外一套天元牌，道：“下面的式子，算钱数，公鸡五枚金币。”于是在第二行左首摆上一个五，后面紧挨着又放了一张天元牌。
“母鸡三枚金币。”
在中间摆了一个三，后面紧挨着放一张地元牌。
“鸡雏是三分之一枚金币。”
摆了一个三分之一，又放了一个人元牌。
“它们总钱数，是一百枚。”
依法在最后位置摆了一个一百。
“标准的天元术，三元一次方程需要三个等式，但现在根据已知条件，只能摆出两个方程式。这种叫作‘不定方程’。”
真开眼啊！
卓越认真地听着。
“首先需要把下面的方程式乘以三，以使人元为整数。得到如下方程：十五天元加上九地元加上人元，等于三百。再用变形后的式子减去第一式，消去人元牌，得到如下方程：十四天元加上八地元，等于二百。以二除之，得到：七天元加上四地元，等于一百。”
卓越看到这里，仍疑惑不解，“到了现在，还有两个未知的数啊，你还能怎么把他们消掉一个？”
梁雪飞快地演算着方程式，算到最后一步，说道：“这才叫不定方程啊。到了这里就该通过变化先确定天元与地元的关系，就是这样了。天元等于一百减去四地元之差再除以七。算到这里，就给把从一道二十四之间的数字一个一个代入地元，只要得出的数字是正的整数，就是方程的根。在依照已知条件推算出地元、人元的数值。”
卓越点头道：“似乎明白一些，你直接说结果吧。”
梁雪说：“符合条件的数只有三组。
第一组：公鸡十二只，计六十金币；母鸡四只，计十二金币；鸡雏八十四只，计二十八金币。
第二组：公**只，计四十金币；母鸡十一只，计三十三金币；鸡雏八十一只，计二十七金币。
第三组：公鸡四只，计二十金币；母鸡十八只，计五十四金币；鸡雏二十六金币。这三组答案都符合皇后娘娘那道题。”
李仙蕙离座而起，鼓掌道：“妹妹蕙质兰心，讲解起来可谓是头头是道，愚姐可要甘拜下风了。不愧是‘天元才女’啊！”
卓越赞道：“天元才女？不错，这个称呼恰如其分。来人，传朕旨意，赐梁丞相府中小孙女梁雪‘天元才女’称号！”
有人记下存档，同时有人去梁丞相府上去传旨。
梁雪连忙跪倒谢恩。
李仙蕙道：“来人，把安息国进贡的香料赐予天元才女一些，为了本宫分忧，如果憔悴了，岂不是本宫的罪过？此去哈里斯国万里只要 往返需要一年有余。圣上，去买金雉的事如何区处？”
卓越沉吟道：“朕也搜集过这哈里斯国的资料，据说他们有一个公主嫁到了葱山以西的一个小国，带过来许多金雉。不如叫紫薇舍人国丈李秉义带领一个商队前往通商通好。我们也有一些他们急需的货物，足可以交易。不必花那么多冤枉钱。再叫大将军梁冀带领一千左武卫军士随行保护。这样，我们的天元才女也能随行了。三个月足以往返。”
他一席话，就解决了所有难题，叫两位国丈开展外交通商活动。同时，梁雪随着父亲（梁冀）前往，一路上安全也有了保障。皆大欢喜。
第一五四章 清姬的誓言
自称服用了晨曦宫充媛的丹药，太后病情开始控制住，比起从前奄奄一息的状况，强了何止百倍。转眼到了第七天，晨曦宫充媛按时来到太后宫里。
这时候，卓越和其后妃早已等在这里。感觉到旁边的敌意她也毫不在意，给太后和皇帝皇后以及两位皇妃见了礼。动作优雅从容。比他地位低的妃子也给她行了礼，两个才人一脸的不情愿。美蕙一身武士服站在卓越身后，警惕地看着她，并不见礼。
她委婉地对卓越说：“妾身要为太后献第二丸药，请皇上赐妾丹药，以消众人之疑。”
卓越有心传旨不必监视，但感觉到旁边的不满，只好把话收了回去。窈娘见卓越没有异议，便取出丹药。卓越忽然道：“那种毒药于人体有损，换一种毒性轻些的吧。”窈娘唯命是从，便换了一种。
这种服下之后，只是懒洋洋的没有力气，却没有了上次那种痛苦。充媛也不说话，奉上第二丸药。卓越亲自为母后尝了药性，然后进献给母后。太后服药以后，又按从前方法调治一回。
控制住副作用，窈娘便给晨曦宫充媛吃了解药。
太后吩咐身边宫女，重赏充媛，随即命人用太后的车子送她回去调养。
回到晨曦宫，她便开始去寝宫休息。随嫁宫女们便劝她：“这个任务太危险，在不受信任的情况下，几乎不可能完成，不如请求回国吧。”
充媛叹了一口气：“或许我从一开始就是错的，这个男人是我的丈夫，我怎么可以把他看做仇敌呢？我还是要发现他的优点，做好他的嫔妃吧。”
乳母民部君劝道：“您一向以足智多谋著称，国人们都忽略了您原本的名字，尊称您为智姬。现在怎么犯糊涂了呢？你们原本就是敌人，怎么能做真正的夫妻？就是你想，他会认可吗？”
充媛反问道：“如果我一开始就是坏的，还时时处处都想着坏主意，又能坏多久呢？难道对手都是弱智，是傻瓜？会容许这么明显的坏人一直存在？那是不可能的。否则，我给人治病，又何必受毒药折磨？”
民部君摇摇头，“可是，照您这么想，世界上就没有坏人了。就算假装，能装一辈子好人，那他也就是好人。”
充媛叹息道：“完全的善与恶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些事，原本就是善恶难辨啊！”
正说话间，忽然听太监传话：“皇上驾到，充媛接驾！”
充媛忽然道：“你们听着，对皇上一定要发自内心的尊敬，上国天子，不是你们所能轻慢的！”
说着跪在宫门口，像上次一样把卓越接进宫里。
卓越喝了一口献上的香茗，对她说：“走，去里面，朕要检查一下你体内毒质，可别有什么残留，落下病根。”
充媛道：“妾深通医理，体内并无毒质残留，请皇上保重龙体，不必为妾身劳神费力。”
卓越严肃道：“朕一向不喜欢对人负心。太后凤体，重于泰山，所以才不得不谨慎。既然你医治好了太后，朕又岂会叫你受委屈？走，去里面！”
充媛这才没有拒绝，将卓越迎入内宫。
卓越运用至尊无上功，仔细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这次的毒质残存果然比上次少的多。仅仅运功一周天，费时半个时辰就清除干净了。运功完毕，感觉体力还算充沛，并没有先前那种眼前一黑的感觉。
充媛对卓越盈盈下拜，拜谢了救命之恩，就要离去。卓越忽然拉住了她的手，“扶着朕出去，你那个孔雀盏呢？朕要品一下用它盛放的茶叶。”
茶道虽然始于唐代，在陆鸿渐的《茶经》里也有记载，但由于时代久远，许多已经失传了。却在扶桑国里完美的保留下来。
虽然他们那里也结合本国民俗加以改良，但仍能感觉到盛唐风味，跪坐于茶几前，品着新烹好的茶，时而还有一阵幽幽的体香传入心脾，不觉令人心旷神怡。
卓越忽然道：“你本名叫清姬是吧？”
充媛道：“姬是本国人对妾的美称，皇上可以称呼我为清。”
“清，你读过中土的诗歌没有？”
清点点头：“臣妾还会唱。”
卓越大喜：“那就给朕清唱一首听听。”
哪知道清姬下场以后，却响起了弦管之声，她已经翩翩起舞，一边舞蹈，一边唱，只不过歌词和和声都是扶桑语，卓越并不懂。但却觉得她歌喉婉转，别有一番风味。而且看其舞蹈，似曾相识。
她唱完一遍，又用大安国语唱了起来，却是一首《哨遍》：
风袅草薰，花语燕翩，婉转兰溪水。喜漆园、蜂蝶恋芳菲，为三生柔柯嫩蕊，逐梦回。叠峦但矜云巧，荷衣娇惹鸳鸯醉。怜彩羽堪梳，清波足浴，双栖乐以终岁。看小莺寻侣过蔷薇，叹晓露多情润玫瑰。天籁悠然，欲辨无言，可曾心会？
谁？款款倾杯，同余共赏青山媚？浪把疏狂许，独不知寂寥耳！更暮暮朝朝，常看不厌，相濡以沫求三昧？嗟并蒂难开，同心安在，番番佳事难配。叹桃夭万里怨息妃，听杜宇犹传蜀宫悲。料应如、者般滋味。阴晴圆缺如许，检尽无完体。此身何必庸人自扰，枉向西风落泪？华灯初上掩柴扉，寄诗魂、邀月相对。
听到歌词，卓越啊的一声叫了起来。
原来这首词，却是他亲笔所做。一个月前，命令梁妃为自己演唱过的。梁妃虽然拘谨，却也能歌善舞，不愧贵妃之名。想不到这曲子流传这么快，居然连晨曦宫这个外国人也会唱了。
在他惊喜之际，一曲唱罢，清姬盈盈跪在他面前。
“这曲子你是从何听来？”
清姬低声说：“妾去太后宫中问安，听得藻兰宫人如此传唱，喜其词意优美豁达，便暗计其谱，回宫排演。未经皇上允许，擅自演唱，请皇上恕罪。”
卓越握住她的柔荑，轻轻地把她搀扶起来，笑道：“你将它翻译成扶桑语传唱，是为朕传名，朕岂会怪罪？你毒质刚刚清除，身体虚弱得紧，可别累着了。来，过来休息会。”
原本卓越打算在此略坐一会就走的，不留神被这女子优雅博学的谈吐所吸引，便留下来，和她谈论起来。问起扶桑国风土人情，清姬据实相告。
最后，说到扶桑国王的轻率之举，清姬便跪下来代父亲请罪。卓越道：“他是他，你是你，我不会把他的事迁怒于你。当然，如果他一再挑衅朕的底线，朕也绝不会因为你而原谅他。”
清姬便说：“妾愿意修书劝父王退出蜗角岛，从此与上国和睦相处。圣上只需吩咐前敌将士把书信射到扶桑**营便可。”
卓越更加高兴，道：“朕兴兵讨伐，绝不是为了灭了谁，而是要那些野心者认清形势，退守自己的国家。免得生灵涂炭，后悔不及。你肯修书劝他罢兵，自然更好。从此大家和睦相处，也使得你不会左右为难。朕也可以劝人打消对你的敌意。”
于是清姬并不避讳，当着卓越的面，用扶桑语和大安语两种文字对照写了一封家书，劝说父王休战罢兵，与上国和睦相处。
写完之后，交给卓越，请他交给大安国通事审核。卓越更加高兴，叫来太监，吩咐送去门下省审核，无误以后，再发往蜗角岛前线，交给那里的大安国将军发往扶桑**营。
这些琐事处理完毕以后，不觉天色已晚，卓越却没有走的意思。便叫清姬陪伴他小饮。谈到亲密处，便进了帐子里。幔帐放下，借住摇曳的烛影，却发现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有些酒意。而那个轻盈的人影不住劝酒，那柔媚的“万岁”之声，算铁石心肠也动心。
此景如何？有一首前人王观的清平乐为证：
黄金殿里，烛影双龙戏。劝得官家真个醉，进酒犹呼万岁。
折旋舞彻伊州，君王与整搔头。一夜御前宣往，六宫多少人愁。
次日，两个无双都被传唤到卓越寝宫圣极宫。皇后与梁妃也在。只有梁雪因为随着商队去了西域，没有在场。美蕙站在卓越身后，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她想些什么。
晨曦宫充媛莲脸泛起了红潮，羞涩中带有一丝喜悦陪伴在卓越身边。见到两个无双进来，卓越说道：“你们国家横遭无礼挑衅，朕深感愤慨。已经派遣大将前往支援。男人们的事，就让勇士们解决吧。尔等后宫，务必以和睦为主，不许因为国事互相残杀。你们几个听清没有？”
两个无双与美蕙不答，同时看向晨曦宫充媛。
晨曦宫却对他们跪了下去，说道：“因为父王的糊涂，清在这里向各位姐姐妹妹们赔罪了！男人们的事，我不会干预，在这里，我只是上国大皇帝的嫔妃，致力于国家的和平，绝不会做出对不起大安国的事。如违背此誓言，就叫我母国遭受光明之神的惩罚，土地寸草不生，食物尽成毒物。野心的官员也会永世订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第一五五章 炙手可热
瀚海黄沙，关山万里，去十还一。
梁雪以一个稚龄弱女，不辞辛苦，远赴西域为皇后求购金雉。去时尚是隆冬季节，等重入玉门关，回返神京的时候哦哟，已经是草长莺飞时节。父亲梁冀自去朝堂交还使节，她则早早地回家问候亲人。
和往常门庭若市相比，如今的相府却是另一番光景，用门可罗雀来形容也差不多。守门的仆人也少了须多，见了梁雪会来，也只是默默地行礼。府里来往穿梭的仆人也不见了，偶尔有一些清理杨花的杂役。见她过来，连忙回避。
去了祖母房中，没有想到祖父梁丞相也在家，看到梁雪，原本的一脸愁容消散不少，温言问寒问暖。但慈颜之中，仍有一丝忧虑。
他只是简单问了一些路上见闻，听梁雪说圆满完成任务后，点点头，道：“你快回去看看你母亲吧，别让他着急了。”
梁雪辞别爷爷奶奶，回到自己一家独立的小院。母女相见，悲喜交加。谈论一会，就叫她回房沐浴休息。
黄昏时分，宫里来人，却是贵妃身边亲信宫女芳姑，她传话说：分别四月，娘娘甚为想念。请小女公子速速进宫相见。
梁雪舍不得就此和母亲分开，母亲却催自己进宫代替家人看看姐姐。她无奈，只好向爷爷奶奶和母亲辞行，跟随芳姑进了藻兰宫。
守宫的侍卫换了一批，盘查甚严，谁的面子也不给。不但把梁雪携带的包裹翻得乱七八糟，还要去给随来的香姑搜身。看到香姑吓得尖叫躲避，那个武士一呲牙：“哟西哟西，花姑娘，比藤村副统领要娶的女人漂亮多了。”没有搜出什么，也只有放行。
气得梁雪质问芳姑：“这都是什么来头，如此蛮横？”芳姑苦笑道：“女公子，香姑妹妹，你们别问了，小心隔墙有耳。回宫再说。”
进了贵妃寝宫，就听里面传来娇细的咳嗽之声。梁雪吃了一惊：“这是谁？为什么咳嗽得如此厉害？”
进宫一看，却见梁玉披头散发坐在床上，几个小宫女正为她捶背。她脸色蜡黄，已经不复当日娇艳的面容。见到梁雪过来，面露喜色，喜极而泣。
梁雪急道：“姐姐，您怎样病成这样？”
梁玉抱住妹妹，放声大哭：“妹妹，你可回来了。不然，姐姐就要被人欺负死了！”
梁雪奇怪道：“您贵为贵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敢欺负您？找皇上评理去啊！”
梁玉哭道：“二姨夫因为贪墨被满门抄斩，牵连到爷爷。皇上给爷爷由原本的一等卫国公降为一等濮阳侯，职务降为中书郎领丞相事，罚俸半年，责令他在家闭门思过。姐姐虽然没有被废，这里也和冷宫差不多了。皇上自从你走后 就不过来了。”
梁雪更加吃惊：“姐姐，别着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梁玉垂泪道：“一言难尽啊……”
原来自从梁雪走后，朝廷派老将冯子龙率兵协助蜗角岛两个效果抵御入侵的扶桑国人。扶桑国所特产的桑刀锋利异常，军人又多为亡命之徒，悍不畏死。大安国武器虽然处于劣势，但是官兵保家卫国的意志非常坚定。宁死不退。因此，交上手以后，敌我双方都死伤惨重。
腊月时分，主帅冯子误中敌人埋伏，龙壮烈殉国。卓越大为震惊，又派宿将乔大年赶赴蜗角岛。同时带去了晨曦宫的亲笔信。鏖战累月，敌国大关白平吉秀病死。在蜗角岛的扶桑军死伤殆尽，又因为海上补给线被方壶国国主空泽独狼切断，成了孤军。
扶桑国国主慌了神，连忙派自己的王子代表自己去大安国神京向卓越请罪。王子献上国书，那国王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病死的大关白平吉秀身上，声明自己早已被大关白架空裹挟，如果不是上国天兵遏制住平吉秀的野心，恐怕下国小臣也要被逼退位了。
为了表示自己和平的诚意，愿以王子在上国为质，从此与各邻国和睦相处。如再违背这个誓言，则皇天不佑，扶桑岛终究会沉入海底，永远不见天日云云。
他又把两百武艺高强的武士献给了当朝皇帝卓越。
此时卓越已经改元乾行，开始了他的“乾行之治”。正值乾行元年正月十五日上元节。接到扶桑国主的请罪书，卓越当着群臣的面，历数了扶桑国的罪孽，那王子连忙跪地请罪。
卓越征求了大臣们的意见，开恩赦免了扶桑国主的醉过。责令其严守属国本分，不许重肇衅端。汝国公主曾发誓，若扶桑国再侵略他国，则会被光明之神惩罚。汝父又以扶桑国陆沉为誓，这两个誓言已经很重了。小心出口有愿，即使今天光明照不死人，扶桑国也不会陆沉，焉知将来不会实现？等大难来临之际，悔之晚矣！
王子扣头谢恩，声称要使臣把这话带回国内，告诫以后所有的继任国王：千万不要侵略邻国，否则终有光明照射死人之时，扶桑陆沉之日。
卓越不仅没有为难扶桑国为质的王子，反而封了他三等福宁伯的爵位。叫他进入神京的国子监学习深造。
扶桑国进献的武士头目叫藤村夜雨，武艺高强，自从认卓越为主以后，忠心耿耿。某次皇宫闹刺客，敌人是粉三太子余孽，都是些死士。悍不畏死的杀入圣极宫。幸亏藤村夜雨忠勇护主，身受多处重伤而不退，拼死保护住卓越。撑到御林军援兵赶到。为卓越平定叛乱赢得了时间。卓越论功行赏，封他为侍卫副统领。
卓越宫中安若泰山，追究本源，还是晨曦宫写书劝父王罢兵之故。因此对于晨曦宫充媛格外宠幸。晨曦宫充媛曾经怀上一胎，出了些以外，导致了滑胎。神情抑郁。卓越便千方百计哄她开心。一度曾经想封她为德妃，由于朝臣激烈反对终于作罢。因此对她格外宽容，她偶有逾制之举，也哈哈一笑，竟然不作追究。
恰在这时，有御史举报，查证户部主事贾振杰在奉旨赈济关内道灾民时吃回扣，收取贿赂，将赈灾粮米私自挪运给一些奸商牟取暴利。又在粮米中掺杂沙子，导致灾民饿死无数。
此案爆发，朝野震惊。卓越当时吩咐西京留守使汪洋把一众贪官奸商一并锁拿进京，交与大理寺审讯。诸方查证，举报属实，其罪恶不过冰山一角。
卓越大怒，下旨将主犯户部主事贾振杰寸磔示众。其家属男子超过十六岁的一律斩首弃市。不满者发往辽阳道之极北的浑同江畔充军。其妻子老母尽数赐自尽，其余女眷没入宫廷为奴。
其余涉案官商斩首的斩首，充军的充军，不一而足。
贾振杰就是梁雪的二姨夫，和梁家属于姻亲关系。有人举报，说贾振杰做户部主事都出于梁丞相保举。卓越吩咐调查，这事属实，但并没有受贿情节。因此虽然没有把梁丞相治罪，却也降了他的爵位、职务，扣了他的工资，勒令他闭门思过。
梁贵妃虽然没有被打入冷宫，但卓越此时一听到“梁”字就生气，居然再不踏入藻兰宫一步。梁贵妃本性懦弱知礼，虽然有心向卓越请罪，卓越却连见也不见。就算有时在太后宫里见到，也是扭脸就走，竟毫不停留。几次都弄得梁贵妃老大没脸。
梁贵妃是个自尊心极强的女人，又是羞愧又是害怕，居然染上重病。卓越居然不闻不问。要不是皇后李仙蕙看在梁雪的面子上背着卓越多方照顾，只怕她早已不在人世了。
这原本就是吃了二姨夫的连累也罢了，不料最近晨曦宫却恃宠而骄。她不但深受太后与皇帝的重新，还与侍卫副统领藤村夜雨联系上。出入各个宫室如入无人之境。
眼见贵妃失宠，便命里暗里给梁玉小鞋穿。某次梁玉的贴身宫女芳姑出门，却遭副统领藤村夜雨调戏，如果不是她迅速跑回了藻兰宫，只怕已经被那侍卫副统领得手了。
这且不说，不久，晨曦宫居然派了身边的乳母民部过来给藤村夜雨做媒，讨要芳姑。梁玉自然严词拒绝。民部冷笑道：“今日来藻兰宫里说媒，明天恐怕要去冷宫里去提人了！”拂袖而去。
梁雪听完之后，目瞪口呆。既为二姨夫不争气而惋惜，又痛心二姨母的惨死：“二姨是多么温柔慈祥的一个长辈，就这样被那混蛋连累死了？卓越怎么这么绝情，就不念我们待他之情吗？”
梁玉哭道：“他有过圣旨告知我们，按照规定，应该把二姨打入乐籍贱民。他叫二姨干净地死，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梁雪也流下泪来，和姐姐一起哭了良久。涉及到国法层次，就不是两个弱女子所能干预的了。
哭了良久，梁雪皱眉说：“卓越这个混蛋，自己的女人被一条狗欺负，居然心安理得视而不见，我找他去！”
听妹妹口不择言，梁玉大急，连忙要呵斥，哪知道梁雪竟不停留，转身就走。听到姐姐叫她，头也不回地说：“我去皇后宫里，给她进献金雉！”
第一五六章 杀鸡给猴看
卓越现在很头疼，过去这一年他登上人生的巅峰，却也陷入了忧虑的泥潭：频繁的战乱，天灾，本来就已经叫他焦头烂额。朝廷又出了高层贪墨的丑闻，造成关中饿殍遍野，怨声载道。
虽然他凌迟了涉案官员和奸商，但却高兴不起来。毕竟，贪官造成的社会影响，还是由朝廷灭火。
就在正月里，关中出了个一个疯道人，整日粪堆眠，溺里坐。举止反常，却自称是太上老君下凡，解救众生的，虽然言论荒诞不经，却从者云集，很快就扯起反旗。在肤施以西建立一个“新秦国”，自称“齐天显圣大帝”。（架空虚构情节，历史达人不必深究。）
西京留守汪洋也派兵征讨，但却惨遭失败。后来，贪官杀了，也从牙缝里挤出粮食赈灾，但叛乱并没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西京西北几乎全成了疯道人的天下。他们还打劫赈灾粮款，依次招兵买马。
汪洋感受到莫大的压力，告急军书雪片向宫中飞来。卓越现在只有头疼，头疼。
商讨一天国家大事，他信步走来，不留神又进了晨曦宫。
一双洁白分皓腕并没有什么手势，身上衣着也很朴素。然而，这个朴素的人，却把一套华服和一双名贵的镯子献给了卓越。
“清，你这是做什么？”卓越不解。
充媛道：“现在国力维艰，臣妾虽是一介女流，也愿意为君王分忧。这点东西变卖也可以值得些银两，望陛下莫嫌弃少。”
卓越命令随行太监收下东西，把她扶了起来，抱在怀里。
“皇上莫嫌弃臣妾丑陋。”
卓越呵呵大笑：“你越是这样清水芙蓉，朕越着迷。最近学了什么曲子？”
清指了指宫廷的织机，“臣妾笨死了，一天织不了一匹布。曲子都忘记了。”
卓越点点头，“你现在学这个，也是为朕分忧。织得少没有关系，重在参与。快歇歇，朕陪你休息吧。”
清娇嗔道：“皇上好坏，休息休息，还不是臣妾伺候您？”
“怎么，你不愿意？”
“您说呢？”
说话间，她已经偎依在卓越怀里，哪有一丝不愿意的意思？
眼见这出凤求凰就要商演，突然，宫门开了，美蕙闪了进来。看到他，卓越非常尴尬，讪讪的送开了充媛。解释道：“清要为赈灾捐献，朕只是来接收一下，接收一下……”
清默默地躲在了卓越身后，并不言语。
美蕙却没有追究细节，道：“梁雪回来了，要去给皇后进献金雉，却被侍卫刁难，对方凭借武艺，捏伤了梁雪的两只手腕。现在很危险。”
梁雪受伤？
卓越登时跳了起来，“谁这么大胆子，不想活了吗？”
“您自己去看看吧，对方不仅欺负梁雪，还要霸占香姑。现在，人已经被莲美人保下来了。怎么处理，听您一句话。”
听说梁雪和香姑被人欺负，卓越火登时上来了，“还请示什么，禀报皇后，严惩肇事者！”
美蕙苦笑摇头，“皇后也去了，正和对方交涉。是新来的侍卫，听不懂大安话。”
卓越站起身就走，晨曦宫充媛感觉到不妙，连忙追出来，“皇上，臣妾给您做翻译！”
卓越不言语，直接奔出事现场。
到了坤元宫，果然见到挺着大肚子的皇后正站在宫门外，莲心守护在她身边。抱着女婴的粉薇薇也奉皇后的懿旨，出现在现场当翻译。
灯光之下，众扶桑侍卫仍把梁雪主仆包围，香姑还被一个侍卫用刀架住了脖子。莲心要给梁雪治疗手腕，梁雪只是哭泣，说什么也不叫她过来。
李仙蕙吩咐武士放开香姑，那武士却非常强硬：“我们只忠于皇上，你无权命令我们！这个女人形迹可疑，要带回侍卫房好好的审讯！”
其他侍卫听了这回答，放声大笑，还有人说道：“要轮流的审讯，叫我们所有人都满意才行！”
听了粉薇薇的翻译，李仙蕙也怒了，吩咐：“莲美人，莲心统领，你下令拿下这些无法无天的扶桑狂徒！”
侍卫统领藤村夜雨道：“我们是皇上武士，除了他，谁也不能命令我们！包括您，皇后！否则，我们会还击的！这小女孩您可以带走，但这个香香的女人，一看就是妖物，一定要带回去，好好的审问！”
正在这时候，卓越带着美蕙和充媛赶到了。正巧看见众扶桑侍卫要拉着香姑走，他厉声说：“住手！”
抓住香姑的那名侍卫并没有住手，反而骄傲的说了几句话。卓越脸色非常难看，问道：“他说了什么？”
充媛回答道：“扶桑和上国风俗不同，请圣上原谅他的无知。”
卓越冷冷地问：“他究竟说了什么？告诉我！”
充媛犹豫一下，不敢翻译。
美蕙说道：“他说：这个女人不是皇上的嫔妃，那么就见者有份。是他先发现的，自然归他所有。即使皇上也不能夺取臣子的女人，否则就破坏了规矩。皇上一定要要，必须和他像男人一样决斗。打败他，性命都是您的。”
卓越把身上的长衫脱掉，对美蕙说：“取我的武神剑！”美蕙道：“恩主万金之体，岂能和这种微贱之人动手，叫美蕙来吧！”
“取剑！”
美蕙无奈，只好把武神剑捧给他。
卓越也不说话，用剑尖指着那名嚣张的武士。
这个敌意的动作不用翻译，那武士松开香姑，抽出来四尺多长的桑刀，双手握刀，大叫一声奔着卓越扑过来。
卓越暗运至尊无上真气，左手轻轻画了个弧形，一个气旋飞出，将那武士的桑刀往旁边一带，这一刀瞬间向旁边一偏。砍在了卓越身边半尺左右的地面上。
武士大叫一声，不知道说了什么。
美蕙翻译道：“妖法！”
卓越更加不给那武士反击的机会，身体急转，武神剑带起一道青芒。青芒落地，一颗人头已经滚落。那武士无头尸体栽倒尘埃。
卓越走了过去，揽着香姑道：“别怕，朕给你做主。”香姑哭泣道：“小女公子被他们打伤了！”
卓越点点头来到梁雪身边，“伤了哪里？”
梁雪抽泣着举起双手，之间双腕上，各有一个乌黑的手印，显然是什么毒掌所伤。
“谁干的？”
梁雪一指侍卫统领藤村夜雨。“是他，他还想霸占芳姑。”
卓越脸色更加难看：“他哪只手伤了你？”
梁雪抽泣道：“两只手。”
卓越武神剑指着藤村夜雨，“朕知道你不服，亮兵刃吧！”
藤村双手带刀，狠狠地劈了过来。武神剑横空一掠，已经将他赖以自傲的桑刀削为两段。
随即卓越倒转长剑，用剑柄狠狠在他双腕各自敲了一下，就听两声脆响，他双腕腕骨齐折。就算以后能接好，武功也会打折扣。
他疼得汗珠直淌，却一声不吭。
卓越冷笑道：“扶桑武士，还有要比试的吗？”这些武士欺软怕硬的本质再一次展现无疑，纷纷地抛下武器，跪倒在地。
卓越对莲心说：“这些扶桑武士血气方刚，在宫廷执行任务，危险得紧。叫红莲秘卫过来，把它们捆上吧。”红莲秘卫早就看这些飞扬跋扈的扶桑武士不顺眼，听了卓越的命令，过来就捆人。有想反抗的，一顿拳脚下去，登时老实了。
卓越又吩咐：“传令总管太监，给这些侍卫净身。身上干净了，才可以心无旁骛的在宫廷里执行任务。”
充媛忽然问道：“皇上要派人给他们洗澡吗？不用的，这几个奴才，可以自己洗的！”
卓越哼了一声：“朕身边缺一些武艺高强的太监，你父王送来的这些武士正好，你说呢？”
充媛脸色苍白，跪在地上：“藤村身上有扶桑王室血统，不开眼得罪了皇上。您可以抽他耳光，砍掉他一只手。请皇上给扶桑王室留些脸面，免了他的宫刑！”
卓越脸色非常难看，“他在宫廷里欺凌女子，何曾给朕留过脸面？莲心统领，速速把人带走！”
一众扶桑武士被带走，卓越吩咐皇后好生安危梁雪主仆。并说：
“梁冀将军护送商队经安西前往西域，又去狮子国（今斯里兰卡），泥波罗（今尼泊尔）进行贸易，途经吐蕃，川蜀转回中土，为朝廷赚取了大量的黄金白银。又宣扬了大安天朝国威，使得万国使节来神京朝拜。厥功甚伟。
推其根源，都是其父教导有方。朕即刻下旨，复老臣梁晋卫国公爵位，准世袭。复其中书门下平章事（丞相）之职。赏钱二百万。
原左武卫大将军梁冀，晋爵为三等忠武侯，三品威武大将军，领中州节度使。仍兼领左武卫。
贵妃梁玉，赐娴贵妃封号，月俸年奉一万两。
贵妃之妹天元才女梁雪，蕙质兰心，甘冒奇险，前往西域为皇后求购金雉。风尘劳碌，甚为不易，且早与朕有婚姻之约。朕在神武王潜邸之时，她就以神武王妃身份代朕总摄内务，身份尊贵。岭南之乱得以平定，她功不可没。姑许其德妃封号，宫中上下俱以妃礼待之。暂由其姐梁贵妃教导抚养。待其及笄之年，即行册封之礼，昭告天下。恩旨明日下达梁府，皇后，你暂领德妃梁雪回宫安慰吧。”
梁雪听说自己居然被封为德妃，脸腾一下就红了，低下了头。
卓越看看充媛，“扶桑武士不开眼得罪了梁妃，你怎么看？”
充媛心里百感交集，德妃之位虚悬，是她一直追求的目标。争来争去，等尘埃落定之后，却发现，自己居然枉费心机。现在仍是九嫔之末的充媛，不但那个一直默默无闻的修仪粉薇薇排在自己前面，就连那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梁雪，也比自己高了许多。嫔见了妃，仍要下跪。
此人却非常的隐忍，有有根深蒂固的崇拜强者情结，眼见事不可为，便很快就调整心态。跪在了梁雪身前：“奴婢没有管教好随来的奴才们，得罪了德妃娘娘，这里向德妃赔罪了。请德妃责罚。”
说着，举起手要抽自己的耳光，被梁雪拦住。“抽脸就不必了，你的脸属于皇上，抽坏了皇上不高兴。本宫在西域带回许多金雉，要给皇后娘娘做汤。你伺候皇上之余，就帮助御膳房把金雉身上的毛拔干净。本宫要派人监督你的课业，完不成就要按规矩办理了。”
说完，跟着皇后走了。
卓越对充媛说：“武神剑今日大显神威，扫荡奸邪，整肃纲纪，朕非常高兴。充媛，陪朕好好的庆祝一下。”
晨曦宫里，充媛心里滴血：父王派给我的这些亲信啊，就这样被他一窝端了！这里面，还有我庶出的弟弟，被赐姓藤村的统领！原本想叫他在大安国镀金一段时间，回国做左大臣的。现在却成了太监。这叫我如何向父王交代？
她心里滴血，脸上却不得不带着笑，不厌其烦的配合卓越庆祝他打败自己弟弟这个“奸邪”。个中滋味，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第一五七章 天灾？
贵妃宫里，卓越正在听芳姑讲述外面的见闻。
现在宫里，只有芳姑和香姑能来往于宫里宫外，每次出去回来，都要给卓越讲一回出去的见闻。芳姑忽然说起中州府接到一个案子：
一个军户起诉一个兽医，把他的战马治死了。这还不说，等自己去领死马，却发现马皮被剥走了，马肉也不翼而飞，只给他留了些马骨头。他找兽医评理，兽医却振振有词：“我只管活马，谁管你那死马？”争讼到中州府。
中州府尹审讯得知，马皮被卖给一个叫臧六的药铺老板。药铺老板说自己又倒手卖给一个流动的皮匠。最终没有找回来。
军户的战马虽归个人喂养，但在军方都有注册的，就是死了也要有尸体销账。
府尹想要按照市价责令兽医和药铺老板赔偿，但军方不答应。声称这马乃是及瓜部落新酋长供奉的良驹，就算马皮也不能外流。于是上报兵部，兵部就把兽医以盗窃军马，贻误战机的罪名抓进军营，严加拷打。至今没有见到结果。
卓越沉吟道：“朕倒没有听到有人报案，可能已经内部消化了。只不过药铺要马皮做什么？令人费解。”
这种鸡毛蒜皮的案子，远不是天子所能干涉得了的，也就当成一个街头巷尾的奇闻趣事而已，听听也就过去了。
梁雪忽然说了一句：“御膳房有件有趣的事，你要不要听听？”
卓越故意摆脸道：“没趣朕可要罚你！”
梁雪看看姐姐的表情，却见她没有什么表示，反而笑吟吟地听着，便说道：“你知道皇后喝的金雉猴头汤里都有什么？”
“金雉、猴头呗，没意思！”卓越摇摇头。
梁雪嘻嘻一笑，“那需要用‘宰相夫人’吊汤的！”
卓越起身道：“什么，梁老夫人亲自过来做汤？她老人家年事已高，如何使得？走，快随朕去好好谢谢她！稍后要重赏梁丞相！”
宫中上下全部笑了起来，香姑笑着说：“万岁爷，不是梁丞相的夫人啦。这是大安国宫廷对陈醋的尊称。”
“尊称？出自何典？”
梁玉过来道：“唐太宗想叫丞相房玄龄纳妾，房玄龄推说夫人不许。太宗就把房夫人叫来，给她一个酒坛，对她说是毒酒。如果她不许丈夫纳妾，就要毒死她。房夫人毫不犹豫把那坛子的‘酒’喝了少半坛，这才知道里面装的是陈醋。大安朝宫廷里，就把绛州陈醋叫‘丞相夫人’了。”
卓越哈哈大笑：“这房夫人要求丈夫始终如一，是个奇女子啊！都是无知者乱嚼舌根，不过，她宁死不屈，也真够烈性！”
梁雪噘嘴道：“知道了，又来说教人家。”
卓越哈哈大笑，“好啦，皇后最近身体虚弱，朕要去看看。雪儿，你要跟姐姐好好读书认字做女红，别把时间都荒废了。”说完就要走。
梁雪忽然道：“我也想皇后姐姐了，咱们一起去吧。也好给姐姐尝汤。”
卓越点点头，你就随朕一起去吧。顺便把你在西域路上见闻都好好的讲讲。
走在路上，梁雪忽然道：“昨天，晨曦宫那位据说也要吃酸的，去御膳房讨要，结果只讨来一把山红子！哼，她算什么，也配和皇后姐姐争？”
这女孩，心直口快，唉！
卓越非常无奈摇摇头。
充媛虽然性格好强些，又喜欢争上风头，但却是个识大体的女子。手下人看到朕处罚了肇事扶桑国武士，就以为要拿她开刀了，于是也就敷衍起来。
唉，朕不是没有难为她吗？至于那拔鸡毛梁雪还曾远赴西域呢，叫她在御膳房干点活叫惩罚？她那个太子哥哥仍然在国子监读书，那个太监弟弟出了蚕室仍得重用。有时间要好好安抚她一回。
于是卓越，只是笑了笑，没有搭话。
迎面遇到淑妃宫里的人，对梁雪说：过几天就是皇上亲自耕种一亩三分御田的时候了，这个仪式需要好好的筹备，贵妃娘娘和淑妃娘娘已经在筹备，请德妃娘娘也一并参与筹备工作。
梁雪一撇嘴：“什么德妃，‘飞不得’了！”不过还是悻悻然跟着来人走了。
坤元宫里，卓越俯下身去，听皇后腹中胎儿的心跳，一脸的幸福。皇后温柔地看着他，并不言语。
一进来卓越就絮絮叨叨地问吃好不曾，睡好不曾，又呕吐没有？那喋喋不休的架势，几乎要把铁人问烦了。不过皇后却仍不厌其烦的解答他许许多多看起来非常幼稚的问题。
问话的人终于住了口，却又做出这种小孩子的举动。
男人啊，永远都长不大！
李仙蕙无声的笑了。
“嗯，真的皇儿踢脚了！”
李仙蕙道：“你怎么知道就是男孩？”
卓越道：“天子金口玉言，朕说是男孩就是！”
“如果是女孩呢？”李仙蕙含笑不语。
“那你就接着给朕生，生个十个八个的，总有一个是儿子吧？”
“去你的，”李仙蕙脸红道，“当人家是什么了？”
卓越哈哈大笑，不一会，又没话找话：“仙蕙，皇儿降生以后，朕马上就封他做皇太子。然后，就交给岳父国丈，叫他带回东南州抚养。”
李仙蕙道：“那怎么行？我可舍不得！”
“当年朕不也出生就被皇祖父送给卓少师抚养吗？这样就会早日知道民间疾苦，做一个有道的明君。说不定，也会找回一个女状元媳妇呢！”
李仙蕙啐道：“少臭美啦！你当女状元遍地都是吗？少得了便宜还卖乖了！”想到二人在李半城家里初会的情形，一阵甜蜜。
听他煞有介事的计划起开设女科的事，李仙蕙又好气又好笑道：“喂，你还当真啦？”
“不当真怎么给皇儿找个好媳妇？”
李仙蕙幽幽地说：“每次听到你痛苦的遭遇，我就心如刀绞。只盼着这些都不是真的，你还是平常的你，我还是平常的我。卓越，我们不要叫皇儿再受苦了，好不好？”
“好啊，你的孩儿，朕放心。”
李仙蕙沉默一会，突然问道：“卓越，你还爱我吗？”
“我对你的心，永远如大闹闵王府那一日。”
李仙蕙低声说：“自从石牢里你舍命救我，我心理就容不下别人了。听说你被假的皇太孙害了，我真心不想活了。如果不是身边人看的紧，早已不在人世了。天幸你安好，我也无恙。虽然你抽不出空看我，但我心理也是甜的。”
卓越心里突然有一种深深地愧意。
就在帝后二人你侬我侬之际，有侍女进来，说道：“娘娘，汤好了。”
李仙蕙正在感动之时，哪里有心思吃东西？推辞道：“等等再吃吧，现在不饿。”
宫女欣然道：“告诉娘娘一个好消息：今天御膳房是格外用心了，肉炖得格外地烂！香喷喷的，您尝尝！”
李仙蕙也闻到了香味，还有她最喜欢的酸酸的味道，她笑着起了身。卓越亲自拿起汤匙，舀了一勺，品了一下，笑道：“果然很香呀！要不要朕这么喂你？就像那天在石牢里一样。”
李仙蕙脸红了，“当了皇上的人了，还那么不知羞。哪里有那么娇气？我自己来吧！”
卓越在一旁看着李仙蕙优雅的品着金雉猴头汤，心里一阵温馨。
有妻子，有孩子，这样才是真正的天伦之乐吧？想不到在寻常百姓家很容易做到的事，在朕，就千难万难。做什么，去哪里，都要考虑到所有人的利益。这些时候的冷落，难为我的仙蕙了。
吃吧饭，两人有话了些家常，转眼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卓越起身道：“仙蕙，你先休息，朕还要去接见太尉，商议西京平叛的事。如果实在棘手，朕考虑要御驾亲征了。”
仙蕙刚说一句：“妾恭送陛下。”忽然失声叫了出来：“哎哟，肚子疼！”卓越吓了一跳，“你怎么样？”
仙蕙强忍着道：“不妨事，昨天动了一下胎气，胎象一直不稳，找供奉来医治一下就好。”
可是，这次却不必寻常，太医院的那个女供奉来了，调治一下，不料越疼越剧烈。不一会，坐垫之上鲜红一片。
供奉大惊失色：“不好，娘娘可能要……”跪在地上连连叩头。
“怎么样？”卓越心中一沉。
“胎气动的厉害，已经下了红，这胎恐怕要保不住……”
卓越腾一下站了起来，“朕告诉你，儿子没有了可以再生，但如果娘娘有什么闪失，朕就要你的命！”
供奉连忙找最有经验的产婆给李仙蕙接生。
在忙乱了半天之后，李仙蕙产下一个成形的死男婴。皇后听闻消息，泣不成声，卓越好言安慰。
这也罢了，产后胎衣长久不下，血流不止，供奉束手无策。
太后闻言，不顾病体也挣扎着赶来，安慰起皇后来。她有经验，说道：“快，准备上好的阿胶止血！”
卓越也下达命令：不要心疼阿胶，能保住皇后娘娘的命，就是奇功一件！
第一五八章 真凶
阿胶原本就是止血补血的，这不失为一个老成的处置方案，太医院的那个女供奉也认可。而事关皇后安危，各部门哪敢懈怠？皇家任何珍贵的药材都不缺，恰好这阿胶又来了新货，御药房主管毫不犹豫地把新来的阿胶进献上去。
眼见下面人办事利落，卓越也非常高兴。马上吩咐人给皇后服用。
按照以往的经验，这应该很快见效的。哪知道服用阿胶以后，产下胎衣，随即边血流不止，最后甚至到了血崩都得底部。卓越大怒，问那女供奉：“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女供奉跪在地上头已经磕出了血，说道：“臣无能，臣罪该万死！”
卓越怒道：“你死有什么用？朕要皇后好好的，知道吗？”
女供奉颤声道：“皇上息怒，皇后恐怕已经回天乏术了。”
卓越腾一下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臣该死，该死！”
卓越刚要下令，就见皇后申报宫女出来道：“皇上，娘娘有话跟您说。”
卓越冷冷地说：“庸医，你最好祈祷皇后万安，否则，哼！”转身入内。
过了约有半个时辰，他的三魂七魄仿佛一下子被谁抽走了两魂六魄，步履蹒跚的走出了寝宫，不留神被门槛绊了一下，身形一踉跄，美蕙连忙过去扶住。却发觉他身体软软的，没有力气。
太后急切地问：“仙蕙呢？”
卓越失魂落魄的回答道：“去了……”
感觉到卓越内息非常紊乱，美蕙非常担心，低声说：“您休息一下吧。”
卓越突然一抬头：“不，朕还不能休息。仙蕙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又是动胎又是流产，甚至血崩而死？究竟是谁害死了她？没有查清楚，朕怎么能休息！”
此时他精神状态非常不好，坐在椅子上，仿佛随时都要倒下。却目露凶光地看向了那个女供奉。
女供奉忽然道：“皇上，臣请查验娘娘今日的饮食与服用过的药。”
皇后服用的金雉猴头汤还有小半碗，阿胶还剩下少许。女供奉取来吃剩下的鸡汤，发现里面的肉格外的烂，咦了一声。随即用汤匙搅动，在碗底出现三粒颗粒状物质。
她轻轻地取出来，放到一方洁白的手帕上，查验一下跪在地上，启奏道：“回圣上，太后，这汤有问题。”
嗯？
卓越看向窈娘，“皇后服用的时候，你亲自检查，证明汤里无毒？”
窈娘跪下道：“是，妾现在就可以喝一些来证明。”
女供奉将手帕上的山楂籽呈上去，说道：“窈娘宝林检测的没错，汤里的确没有毒质。但是，这汤却不是用陈醋吊汤做的，而是用的山楂。用山楂吊的汤，味道同样的酸，肉炖得也格外的烂，味道也很鲜美。常人吃了，具有开胃活血的功效，自然是上品。但就是孕妇忌用。轻微则胎气不正，严重了会造成流产，甚至危及生命！”
卓越登时跳了起来：“你是说，都是这汤害了皇后？”
“正是，”女供奉斩钉截铁地说，“若是体质强壮的孕妇，吃了几口，顶多身体不适，及时调养，原本没有事。但皇后娘娘体质特殊，对于山楂格外过敏，才有如此强烈的反应！”
卓越怒道：“好个御膳房，好个尚膳监来人，从速将尚膳监大小太监一并拿了，严加拷问，看看究竟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陷害皇后娘娘！”
女供奉又说：“且慢，臣的话还没有说完，这阿胶也有问题。”
卓越站了起来：“你说，有什么问题？”
“正宗的阿胶，都是用驴皮熬制的。具有补血止血之功效。但这个却是用马皮所制，马皮却是活血。孕妇生产，急需补血，这个却在活血，导致了娘娘……”
听了这话，卓越只感觉手足冰凉。原本以为皇祖父时期，是宫廷最黑暗的时期。当时的景宗皇帝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下了****，皇太子被人杀害在瓯建道，自己也在生下来三个月后被秘密的送出京城。
想不到巨奸除掉了，宫廷里依然如此黑暗。自己的皇后，那么善良的人，居然被一群宵小神不知鬼不觉的给害死了。
他站了起来，吩咐道，“来人，给娘娘，更衣整容，入殓！梓宫暂时寄放在接天宫，待朕查明真凶，用他们的人头来祭奠皇后！”
他此时被一股怒意充斥，请母后暂时料理后宫事宜，同时吩咐贺兰锦调无上秘境精兵驻守宫禁。全宫戒严。各宫妃嫔不得随意出入，一律前往皇后梓宫前哭祭。听候宣召审查。
红莲秘卫审讯室里，御膳房和御药房的大小太监都被吊了起来，早已被打得血肉模糊。
卓越面无表情的坐在审讯室里，虽然他心地善良，但宫里出了如此猖獗的谋逆大案，使得他痛失爱妻，心肠也变得冰冷刚硬起来。听得一众太监叫屈求饶，他冷冷的说：“朕倒是有善心，可是谁给朕善心？朕与你们何冤何仇，你们居然敢对朕的皇后皇儿下此毒手！赵武，给朕狠狠的打，不找出真凶，就叫这些猪狗不如的家伙全家统统地给皇后殉葬！”
莲心劝道：“皇上，您一夜没睡了，回去休息吧。这里有臣妾呢。一定会把幕后的黑手给您挖出来！”
美蕙也说：“恩主万金之体，关系天下苍生，不可为这些宵小大动肝火。这几个狗贼的家人已经有人去捉拿了。您放心，只要查明是他们所为，就谁也跑不了！”
赵武拎着蘸了盐水的鞭子，正在抽打那个尚膳监的五品首领太监。“狗贼，谁给你的胆子，居然私自更换那汤的配方？今天如果不说出来，嘿嘿，秘卫的七十二道刑罚，你就一样一样的体验吧！”
首领太监微弱的说：“受不了了，快杀了我，杀了我！”
赵武冷笑道：“想死？没那么容易！如果你还嘴硬，就会一刀一刀的刮了你！”
一挥手，有人在他脚下吊了几块砖。
其余人正在拷打别的嫌犯，终于有个御药房的太监熬刑不过，嚎叫道：“别打了，我招，我招！”
他招了出来，神京城东守贞堂的大掌柜臧六贿赂他二百两银子，请求为宫廷供药的名额。他拿了人家的好处，自然要替人家办事。新到的阿胶都是从守贞堂进货的。
得到卓越允许，红莲秘卫登时派人去捉拿守贞堂的一众嫌犯。
卓越冷笑道：“御药房的都招供了，嘿嘿，御膳房的人真的很有骨气。不招是吗，好，朕明白的告诉你。谋杀皇后，属于十恶不赦的重罪！不但你们几个嫌犯。就连你们的的家人，也一并处斩！赵武、夜莺，这么审不行，把他们隔离开，一个一个的来。朕就不信，他们人人都会是铁板！”
不一会，夜莺呈上一份御膳房太监的供词。那个是御膳房的副首领太监，他招供说，由于狗。宫廷寂寞，就和宫廷中的一个外国宫女配了对食。那宫女对他非常好。
今天早晨，他想讨好那名宫女，就给她做了一碗开胃的汤。由于私心，就贪污了一块金雉的肉，放在那开胃汤里。坤元宫里来传膳的时候，误把那开胃汤当成了皇后用的金雉猴头汤。
奴才不该以权谋私，阴差阳错，铸成大错，请皇上开恩。
卓越又查问那宫女的名字，不料这太监倒也有情有义，咬紧牙关，就是不说。
外籍宫女？
卓越后宫里，本国中契丹族人、彝族人、回人都有，但并不是外国人。
美蕙虽然是方壶国人，但是只身在中土，对于卓越忠心耿耿。而且与卓越几乎形影不离，就算卓越在哪个后宫休息，她也是在寝宫外间贴身保护的。心里眼里只有卓越一人，怎会与太监不清不楚？自然可以排除。
只有蜗角岛两个才人以及扶桑国的公主身边有外国宫女。
卓越立刻下令，来人，速去传金无双、李无双以及晨曦宫清姬宫中所有宫女来到审讯室，一一甄别！
命令刚下达，就听有人来报：“皇上，晨曦宫充媛捆了她身边的乳母民部君，来向皇上请罪。”
晨曦宫见了卓越连连磕头：“臣妾罪该万死，手下宫女居然暗中与尚膳监副首领太监秽乱宫闱，败坏了宫廷风气。请皇上重重治罪！”
卓越不理会她，就任凭她在那磕头，直接吩咐把那个中年的乳母民部君吊了起来，脚下吊上砖块。
充媛连忙求情：“民部君的哥哥是臣妾国里的民部丞，忠心耿耿。她因此才得以在臣妾宫中伺候。服侍臣妾多年，一向谨小慎微，请皇上看在臣妾服侍皇上，没有过错的份上，饶了她吧！”
卓越冷冷地说：“她和尚膳监合谋，害死了朕的皇后！你还叫朕饶了她？难道等她再来害死朕，你才肯罢休吗？
扶桑国的宫人风气不正，不能再用。来人，传朕旨意。这个**民部，与尚膳监副首领太监秽乱宫闱，害死皇后，十恶不赦。将两人即刻凌迟，以警效尤。
将晨曦宫所有宫女脸上刺字，然后髡发，着使臣遣返扶桑国。使臣奉朕诏书当面申饬扶桑国王，责令其整顿后宫风气！
晨曦宫充媛御下不严，罪责难逃。着即刻褫夺其正二品充媛名位，降为正八品采，移居麦秀宫。无朕旨意，不许外出走动。另换新的宫女服侍她。”
随后又传旨，尚膳监其余太监，与案件无关者，即刻释放。御药房太监暂且收监审讯，等抓到守贞堂掌柜，并案审理，再行定罪。
第一五九章 灭口
大安国乾行元年三月上浣，天子卓越元后李氏薨于坤元宫，时年方二十一岁。在为她治丧的时候，卓越痛哭不已，竟至昏厥。
文武百官大为惶急，齐聚在他寝宫外面问疾。不久，总管太监狄力士出来宣布太后懿旨：鉴于皇帝身体违和，无法理政。令晋王卓常愧暂时监国，协同宰相平章重臣一起处理朝政。
实在有处理不了的政务，着司礼太监送入大内，待皇帝清醒后马上作批复。
不仅百官被挡驾，就连卓越后宫的妃嫔们，也都被挡在寝宫之外。进进出出的只有太医院的医官和进奉汤药的太监。原本服侍景宗皇帝的四名供奉，率领着他们直属的金牌秘卫守护在寝宫门前，警惕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众亲王大臣得到了太后懿旨，回奔前朝处理政务，继续为皇后治丧。
卓越的寝宫里，那些进奉汤药都的医官供奉都被安排在外间。他们熬好的药，都被倒掉了。
卓越在里间的床榻上，和美蕙双掌相对，对面而作，运功调息。许久，二人元气都恢复了，这才收了功。
美蕙关切地问：“恩主，您怎么样？”
卓越叹了一口气。
“灵前感伤吐血是真的，仙蕙被宵小害死，我又是愤怒又是伤心，放眼整个后宫，除了逆之外，我不知道还能信任谁。这种痛苦偏又无处诉，这口血不吐，我就会疯掉。虽然受了些损伤，但没有外面想象的那么严重仙蕙的仇没有报，我岂能就此倒下？现在故意示弱，还叫晋王监国，就是要在暗中调查一下，看看幕后的黑手究竟是谁。”
美蕙问道：“难道晋王千岁也不能相信？”
卓越严肃道：“美蕙，现在的局面，丝毫不比我们初进西京时乐观。除了我们二人自己，谁都有嫌疑，谁也不干净。我们只有在暗处，才能找到真正的敌人。对了，我已经宣布将太监和那乳母秘密处决了，外面什么反应？”
美蕙道：“莲美人差人送信，外面很平静，只有国子监里读书的那位扶桑国王子上表抗议，说问我们无权处置扶桑国人，应该交给他们自己处理。但被大臣们驳了回去。”
“那对狗男女现在怎么样？”
“他们关在秘卫的监狱里，丝毫不知道自己在外面已经成了死人，已经被凌迟了。还奢望有人会救他们。”
卓越道：“告诉莲心和夜莺，不许用致命的酷刑，但务必要撬开他们的嘴。我总感觉这是一场谋杀，绝不是误伤那么简单。”
美蕙忽然说：“贺兰美人率领她的人捉拿药铺的大掌柜，却在他的药房发现一个专门用马皮熬制假阿胶的作坊。现在那里已经查封，药房一众人等都带了回来。还有您提及的那个治死马的兽医也被从军中提了出来，送入大内地牢，秘密审讯。”
卓越对这消息非常敏感，问道：“有什么收获没有？”
美蕙低声说：“那个兽医左胸口下侧纹着一簇五色莲花瓣，奇怪的是，兽医的身上、药房掌柜臧六身上、太监与乳母身上，都有同样的纹身。不过太监和乳母嘴都很硬，怎么拷打，晕过去好几次都不招。那个兽医也嘴硬，只不过那个藏六熬刑不过，却招出一个大秘密。”
卓越眼睛瞪得大大的，“是不是有妖人作祟？”
美蕙点点头：“在关中陇西一带，新近兴起一个组织，名叫五莲相社，他们内部自称五莲教。信奉的是一个叫五莲救世仙尊的神仙。据说这个神仙是专门下凡救济那些吃不上喝不上的穷人的。只要教给他五文钱，就可以得到他的保佑。因此也叫五文钱教。”
“五莲香社，五文钱教？听着名号，真有老朋友的熟悉的身影。除了他，没有人会想出这么多名堂。可是，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美蕙奇怪道：“谁？”
“我们的老朋友，老对头粉三太子！”
“他不是早已经死了吗？粉薇薇听说后，还哭祭一回。”
卓越冷冷地说：“谋害皇后，与谋害秀姐的招数如出一辙，叫我不怀疑他都难。有可能，他是借尸还魂了。不过这事先不要声张，我们都要在暗中调查。那五莲教现在的教主是谁？”
美蕙道：“据探听回来的消息说：是一个来历不明的疯道人，自称‘齐天显圣大帝’。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粮米，用温饱诱骗人入教。不久就招收了数万人马，居然还打败了围剿他们的官军。”
“啊，他们居然这么厉害？都有什么武将？”
美蕙摇摇头：“这个倒没有听说，只听说那个疯道人‘法术’高强，据说可以召唤天兵天将。可以呼风唤雨，撒豆成兵。还可以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曾经用铁板神数推演，预言大安朝只有六个月的气数了。其信徒对他死心塌地，由于饥民太多，他的势力几乎遍布了关中、陇西。兴庆府、甘州、肃州、凉州都已经被他们攻占，一部分反贼还去攻打河东道的绛州，上党、大同等州郡，现在西京几乎已经成了孤城。”
卓越大吃一惊“各州郡总兵刺史都是干什么吃的？居然被一群饥民组成的非正规军给灭了！难道我大安武备竟然差劲至此吗？”
“据贺兰锦派出的斥候回报：叛军最厉害的还是疯道人的妖法邪术。据说他们为了积攒妖法材料，居然派出细作，四处收购马皮，驴皮。那军马被剥皮卖给一个流浪的皮匠。到现在都没有抓住那个买走军马皮的皮匠，有可能他就是五莲香社的妖人。”
“假阿胶不是军马的皮做的？”
美蕙摇摇头：“据臧六交代，普通的马皮都被他自行处理了。质量上好的，要上交。”
卓越皱眉道：“这群妖人蛊惑人心的手段真是高啊，不知道汪太师能不能支撑住。如果朕现在能去西京就好了。”
美蕙叹息一声：“皇后娘娘还没有下葬，杀害她的元凶还没有伏法，朝局也一团糟。您走得了吗？”
卓越咬牙切齿道：“都是这些妖人害得，走，我们去地牢！”
在圣极宫里有地道，可以完美的避开外面的耳目。地道出口 就在红莲秘卫的秘密总部。到了那里，就离地牢不远了。秘卫护送他进了地牢，就听一个女人有恃无恐地说：“我哥哥是扶桑国民部丞，是个有身份的人。你们杀死了我，就是很严重的邦交事件。扶桑国会派大军为我讨回公道的！”
莲心冷笑道：“我们已经对外宣布，被凌迟了。你们国的王子除了口头抗议几句，就没有了下文。与你这没有价值的老女人相比，他们更注重的是两国交往带来的利益。王子已经答应陛下，再给清姬公主找一个身份更加高贵的乳母服侍，以便更好的维系与大安的邦交。”
这个民部乳母一直把自己哥哥的官职作为自己的称呼，目的就是彰显自己的尊贵。岂料不管是本国还是大安国，都没有把她当回事 她刚“被凌迟”不久，马上就有了替补人选。原来自己在他们心目中，一直都只是一个点缀。
“他们，他们，不该这样轻视我……”民部喃喃地说。面如死灰。“我一直坚强勇敢，没有丢扶桑人的脸，就是死也该被当成女英雄供奉。怎么可以这样无声无息的死？”
这个自恋狂！
莲心几乎无语了。突然发觉一股熟悉的气息，灵机一动，突然做了个鬼脸，笑道：“他们不在乎你，其实有个人一直在乎你，你知道吗？”
“是我的公主吗？”
“不是，她不知道你还活着。”
“那是谁？”
“是当朝皇上啊……”
“我们是敌人，他怎么可能在乎我？”乳母自然不信。
“是你自己把他当做敌人的，他可一直没有！你这成熟的风韵优雅的谈吐，广博的学识，一直令他心动。每次临幸充媛的时候，心里想的其实是你啊！”
卓越在暗处监审，差点跳了起来，心说，“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对这老女人有兴趣了？”正要反驳，突然听到那乳母反问一句：“这是真的？”
“当然，要不然听说你跟一个粗鄙太监的时候，他为什么会那么生气？还要凌迟你？还不是爱极生恨？”
老女人脸红了，“可是他一直没有表达出来！”
看到她非常激动，莲心没有取笑。深宫寂寞，一个苦闷到极点的人，其感觉往往会被无限放大，一切都不能以常理度之。
眼见她动心，莲心接着说：“我知道，给妖人卖命不是你本意。都是那阉人害得。只要你迷途知返，就还会回到充媛娘娘身边。娘娘不方便的时候，皇上可能叫你服侍。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缘啊！你要不要？”
“我要，我要，我要招供！”
民部的心热切起来，一连串的答应。
“好，你告诉我，五莲教教主是谁？他潜伏在皇宫多少人？你们怎么联系？都交代清楚了，今晚皇上就可以临幸你。”
民部的眼睛突然看向莲心后面，“皇上，你来告说，是不是一直在暗恋臣妾？”
莲心一回头，却见卓越已经走进来，狠狠瞪了她一眼，怪她信口开河，给自己挖了那么大的坑。
可是却不容他否认，于是他点头道只要你说了，朕可以把你调到身边。
民部非常高兴，脸上闪现一阵红潮，“那教主绝对叫你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他就是……”说到这，嘴里突然吐出一口黑血，头一歪，早已气绝身亡。
有刺客！
莲心美蕙首先抽兵刃，朝民部对面扑去一个清脆的声音道：“红莲秘卫，不过如此！”接着一道黑影扑到牢门口，刚要开门，卓越冷笑道，“杀了人就想走？拿命来！”
第一六〇章 太狗血了
卓越和美蕙联手挥出一掌，这掌里蕴含的柔劲十足，目的不是伤敌，而是通过带动的气旋把她逼回来。
他们各自带动一股气旋沿着左右两侧的墙壁袭向门口。在门口受阻，反激回来。
那刺客的手刚接触到门把手，突然就觉得两股强大的劲风推着他身体，向后倒退。不过此人是阴狠果决之人眼见逃脱无望突然将手中武器倒持，只有一个剑尖露于肘后，不留神几乎看不到。
此时敌人如果出掌，她固然无法反抗。但敌人击中他的时候，也早已被他暗算，两败俱伤。
卓越此时只想生擒，刚想按住他，突然见他手臂向后一送，一支尖细的剑尖已经递到他小腹。
他失声大叫，脑海一阵空白。
就在这时，旁边美蕙突然用力一撞，把卓越撞在一边那一剑也就刺在了她左肋。但美蕙只闷哼一声，那一剑并没有刺入，反把剑剑身阻滞得弯成一个弧形。
那清冷的声音低声咦了一声，“软甲？”
回答他的是美蕙重重的一掌，正拍在他右肩，啪的一声，关节脱臼。
刺客的素质非常过硬，一击不中，便不再恋战，用力一跃，扑向窗口。这时候，红莲秘卫的高手已经反应过来，在门窗附近都张好渔网。他这一撞，正巧撞在网上。登时被渔网缠住，动弹不得。
卓越大叫：“抓活的！”
众秘卫死死的把刺客按住，任凭他有天大本领，也无法逃脱了。
卓越看向美蕙，“没有伤到？”
美蕙道：“刺在了你给我的软甲上。”
原来卓越对她非常信任和倚重，见她贴身护卫，出生入死，颇为不易。就把大内库存的一副软甲给了她。她欣然接受，说了一句令卓越至今还感动的话：“这样敌人地剑就刺不透我的身体，你在我身后就更安全了。”当时卓越抱住她，严肃地说：“你也不许死，这是圣旨！”
想不到今天果然被这软甲救了她一命。
莲心叫人移过灯盏，仔细一照，皱眉道：“红莲秘卫二等头领花影？怎么是她？”
卓越知道红莲秘卫按照“莲、花、三、郎”排辈，花字辈是除了两位统领以外最高职司的人。他也知道这个花影，那是一个精明强干的女孩，想不到她居然也加入了五莲教。
他恨声说：“捆起来好好审问！”
莲心感觉地上刺客有异常，连忙去探她鼻息，皱眉道：“死了？”
卓越展开至尊无上真气将刺客所在地团团围住，体察一会，忽然感觉刺客的心脏还在跳。只不过非常微弱，时间间隔也很长。不仔细检查，真的就像死掉一般。知道她正在用“龟息功”装死 等众人不注意再设法逃脱。于是也不揭破，说道：“妖人都是有邪术的，来人，将她尸体这么网着丢进粪池里泡上三天，这才火化！”
手下秘卫刚刚答应，网里的刺客登时剧烈的挣扎起来，一边挣扎，一边大骂：“你这卑鄙的暴君，害人还不够吗？”
莲心一把提起她，一巴掌又抽晕了她，随即捏开她的牙关，从里面取出一个黑色的蜡丸，大约有樱桃大小，丢给窈娘，“检查一下，什么毒。”
随即将她从网里拎出来吩咐人捆到刑架上，然后用冷水将她淋醒。
花影挣扎几下，没有挣开，便蠕动嘴巴，想嚼碎毒丸，哪知道却嚼了个空。惊恐地说：“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莲心无心跟她闲扯，一鞭子抽的她闷哼一声，见她住嘴，这才问一句：“你们教主是谁？在宫里潜伏多少人？你在那妖人中是什么地位？”说着，取出一把匕首。“为了大家的时间，你我简单的审，你详细地答。开始！”
花影扭过头，仿佛没有听到。
噗！
一刀刺入她右肩窝，拔出来，血花四溅。
听到她哼了一声，莲心又问：“答案？”
花影仍然不说话。
噗！
左肩窝又多了个血洞。
“答案！”
“二姐，你……快杀了我！”
啪！
莲心一巴掌抽在她脸上，“我最恨叛徒，别叫我二姐！”转身对卓越说：“不知道还能不能叫你三师弟，你去审问别的犯人吧。我手黑，三刀六洞只是开胃菜。最终惩罚叛徒的手段，不适合你这仁君看到。”
卓越点点头，低声道：“她会妖法，二姐，你要小心，最好准备点黑狗血。”
莲心格格娇笑起来：“如果不是跟了三弟修成正果，我是妖人的祖宗！你放心啦，没事的！”
卓越点点头，走了几步，忽然回头说：“其实我也没有那么软弱啦。他们害死皇后，也是不择手段的。对于敌人，我何必给他们讲什么仁义道德？你尽管审，不用考虑后果，我们还有三个嫌犯呢。我就不信，还都像她一样死硬？”
莲心笑道：“知道啦，你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不屑于这种小手段。您还是处理大事去吧，这种脏活累活，交给我们属下去做吧！”
卓越不再逗留，转而去审讯尚膳监那个六品的副首领太监。此时那个太监的身上纵横交错着许多伤痕，衬托着那五瓣莲花纹身，显得格外狰狞。
刑讯的狱卒见皇上来了，鞭打得更加卖力。那个太监嚎叫道：“受不了啦，快杀了我！”他一向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种苦？
卓越挥挥手，示意停止用刑。那个太监气息奄奄，道：“皇上，奴才猪油蒙了心，害死了皇后，实在是罪该万死，原本也没打算活着出去。求您行行好，给奴才一个痛快的吧。”
卓越叹道：“你的对食民部已经招供了，你何必再硬挺？你在这里受刑，可是你背后那个人却无动于衷。忍心看着你做替罪羊，想想看，你值得吗？”
太监沉默不语。
“说心里话，除了在战场上，我对杀人没有兴趣。但你用残忍的手段害死皇后，也罪不容诛！朕已经判了你凌迟，但你知道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执行吗？就是想给你一个自信的机会。如果你愿意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朕答应你，判你个终身监禁，再把民部和你放在一起。如果硬抗，朕也没法。怎么判，就怎么办。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说得没有民部多，朕把她放出来后，就赐给别的太监。”
此人身体残疾，对民部更多的是感情上的一种寄托。听了卓越的话，突然道：“皇上开恩，奴才愿意交代！”
美蕙此时早已防范好一切，唯恐再有刺客埋伏。所幸云淡风轻，什么也没有发生。
一个时辰以后，卓越命人抬着那奄奄一息的太监，来到关押花影的监牢。她受了江湖上惩罚叛徒的三刀六洞之刑，已经晕了过去。身上伤口已经包扎完毕，莲心唯恐她死掉，并没有给她用别的刑。听到卓越的示意后，用水把花影淋醒。
卓越叫那太监看着花影，道：“朕遵守承诺，已经放了民部君，是她发射毒针把民部杀死的。”
太监面容扭曲，道：“喜鹊仙姬，她可是我们同教教友啊，你为什么对自己人下这样的毒手？”
花影听人叫破自己的身份，气得破口大骂：“虎护法，你这头蠢猪！这昏君是在诈你，你难道不知道？民部那老贱人，对那昏君还抱有幻想，不知羞耻的自愿献身也罢了。却要出卖本教绝密，我们在教主面前发过誓言的：任何时候都不能出卖教主，不能透露本教机密！你难道忘了？”
太监二目尽赤，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只告诉我，是不是你杀得民部？”
那个喜鹊仙姬哼道：“这种墙头草，死了干净！”
卓越忽然道：“我突然改了主意，从今天起，给这太监好好养伤吧，反正皮肉伤，好的快。你好了之后，这刺客交给你审问了。我只要结果，不问过程。”
他虽然没有动一鞭子一根手指，但每句话都直指人心。果然那个太监感激涕零：“多谢皇上恩典，奴才绝对不会叫您失望！”被人抬走。
那个化名花影的五莲教奸细女刺客听了这话，吓得浑身一哆嗦。对莲心道：“二姐，念在我跟您这些时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求您，给我一个痛快吧！”
莲心耸耸肩：“你背叛红莲秘卫，按照规矩，已经给了你三刀六洞我的仇已经报了。现在我是皇上后宫廿七命妇中的正四品美人，后宫不得干政！我管不了。”说完，乖巧地躲在卓越身后。
卓越对于这个文盲二姐又高看一眼：有原则，有手腕。既不一味姑息，也不一味残忍，可以深造重用。
就听女刺客又对卓越说：“你不是要做仁君吗？为什么这么残忍地把我推给仇人？”
卓越忽然换上衣服悲天悯人的神色，说道：“对呀，我不是仁君吗？敌人也是众生啊，就是不忍见众生受苦！罪过啊！”
女刺客脸上一喜：“你答应马上处决我了？”
卓越非常慷慨地哦，取出了五文钱，命令美蕙塞进她衣袋里。“美女，你们不是号称五文钱就可以入教吗？朕也入教了，不再是外人，这回你该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了吧？”
女刺客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不按套路出牌的 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我们的宗旨是杀了昏君，建立一个五莲国，你确定要入教？”
卓越呃了一声，表情非常精彩。
噗嗤！
莲心和美蕙都忍俊不禁，失声笑了出来。
卓越突然非常严肃地说：“朕有太医开具的健康证明，清醒得很。所以你们杀不到朕。哦，对了，听说爪哇国过来一批红毛鬼，混蛋之极。据说还妄想觊觎我们的领土夷州，简直不自量力！你们去杀他们去吧，朕举双手赞成！不但要杀，还要彻底把他们赶回红毛国老家！”
在俗话里，将难以测量的极远之地称作“爪哇国”（例如把忧愁丢到了爪哇国等），并非具体实指。卓越却借题发挥，一厢情愿的和这刺客讨价还价。
女刺客仔细看着卓越，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了。
卓越却说：“好大胆的女人，竟敢对本教教友隐瞒事实，莲心，我们走，等那仇人来收拾她！”拉着莲心就走。
刚走到门口，就听女刺客说道：“我愿意对本教教友直言不讳，请教友回来！”
莲心不可思议地看着卓越，心说：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狗屎运？熬过酷刑都没有招，被卓越这么一忽悠，就招了？也太……哦，太狗血了！
第一六一章 耍你不是目的
在众人狐疑中，卓越来到了那个女刺客面前：“你只有这一次机会。”女刺客道：“既然你把入教的钱给我，那么我就是你的接引人。不管你现在是什么位置，都要无条件听我命令，否则九十大逆不道。你确定真的要入教吗？”
卓越道：“美蕙，找五十两银子给她。”
美蕙看向莲心，莲心招手叫过秘卫中管钱粮的主事，取了两锭官银，共计一百俩塞进女刺客衣袋里。
“你这是做什么？”
卓越掰着手指算了一下：“一两银子可以换一千文钱，可以供五百人入教。一百两官银就能使五万人入教了。正巧我手里的龙虎卫、豹韬卫、鹰扬卫、左武卫、右威卫没处练手，就全入教吧。一下子多了五万精兵强将，你偷着乐去吧！”
女刺客心里咒骂，嘴上却说：“你们想入教也可以，得先把我放开啊。”
卓越对莲心道：“再给她二百两官银，叫你的人和贺兰锦的人也都入教。”
女刺客揣着六个元宝，非常得意。腿上并没有伤，所以还能站起来，问了一句：“你们这些人忠诚度都可靠吗？”
“除了你，都可靠！”莲心冷冷地说。
女刺客稍微尴尬一下道：“从前的事提它做什么？现在是我接引你们入教。什么都得听我的！”
莲心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卓越说道：“快，给我们说一下你们教的规矩。以后，大家都必须按照规矩办事，谁不守规矩，就按照教规处罚！”
女刺客心里冷笑，暗想：“就怕你不守规矩，你自己要自废武功自断手脚，可别怪我！”于是就详细的给卓越介绍起五莲教的规矩来。
五莲教按照规矩设教主一名，副教主若干（不常设）。教主以下，分若干堂，分辖各地区教众。每个堂口设堂主一名，管理政务；仙师一名，宣扬教义并负责执法；圣女（孔雀级级）一名，负责祈天、祭祀。堂口里还有掌令长老、执法长老一名、护法长老一名、将军长老一名。
每个堂口又分若干坛口，设坛主一名、灵师一名、圣女（鹰鹫级）一名。
每个坛口又分若干旗，每个旗下设旗主一名、鬼师一名、圣女（雀级）一名。
旗下，就是大头目小头目总管各处教众。
教中等级森严，下级的身体性命全是上级教众的，稍有忤逆，重罚立至。
听了女刺客简略的介绍，卓越忽然问：“你们现在有多少堂口？”
女刺客道：“现在只有安西道、关内道、河东道设有堂口。向东都发展势力，方兴未艾。还没有成立堂口。现在我有了十万人，想必也有成立堂口的资格了。”她不无得意地笑了。
猪鼻子塞麻杆你算那根葱？还轮不到你装象！
莲心满心鄙夷，刚要说话，就被卓越打住：“很好，现在圣女仙姬有伤，须好生调养几天，这期间就把五莲教的衣服样式，以及其他细节都说出来，十日后，五莲教洛州堂口正式成立了！”
莲心笑嘻嘻地说：“花影圣女，别生气，给你一粒驻颜丹，叫你永葆青春。”
夜莺不等吩咐，就取出一枚香气四溢的丹药，喂给了她。花影并不知道夜莺独门丸药代表什么，运气一周天，没有感觉异常，反而觉得一股奇异的气息随着内息在四肢百骸游走，每盘旋一周天，就觉得精神许多。果然神奇无比，心情大好，道：“看在你识相的份上，刺我三刀，就不和你计较了！”
莲心吩咐人，给她找一间静室，叫她养伤。好生伺候。
把她送走以后，莲心问道：“三师弟，咱们真的要加入五莲教吗？这丫头与人合谋，害死了皇后，就这么便宜了她？”
卓越笑道：“她哪里便宜了？你不是喂了她一粒驻颜丹吗？除了得到三百两零五文的会员费以外，她还得到了什么？五六万人又不是五六万粒尘土，她又装不去。该归谁指挥，还是归谁指挥。她真的好便宜吗？如果我在每个道都建一个堂口呢？她岂不是上了天？”
“既然我们有如此庞大的实力，为什么要加入她的教派？这不是扶桑鬼子拉弓发洋箭（贱）吗？”
卓越听到这里，忍俊不禁，莞尔一笑，心说这二姐大字不识一个，俏皮话倒不少。随即解释道：“我是在和这些妖人争天下啊！”
争天下？
莲心睁大一双妙目，“天下本来就是你的啊！”
卓越叹了一口气，解释道：
“这只是理论上滴！实际上，经历过连番战乱，又是地震，又是贪污，有许多地方的天下已经不是我的了。民心是什么？不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纲常，而是最基本的温饱。
那个举止反常的疯道人几句胡言乱语，为什么会从者云集？就是抓住了百姓要解决温饱的心理。掏出五文钱就可以入教，遇到灾荒就可以得到五莲教的帮助。不管他做得怎么样，目的是什么，起码他宣扬的是这个，也有人信了。这就够了，于是，即使我们杀了贪官，他们仍然不买账。反而得寸进尺，抢劫赈灾粮食，分给信徒们。
如此一来，征税筹粮的是我们，赈灾卖好的是他们。长此以往，还有多少人相信朝廷？还有多少人认我这个皇帝？
如果我一味剿下去，只会越剿匪越多，最终天下皆匪。我总不能像从前的骨气天子一样说：我不是亡国之君，都是这群杀千刀大臣坑爹！你们砍我吧，别砍百姓！
嘿嘿，空话而已，那时候连自己的性命尚无法保全，如何奢谈保护百姓？自己挂了不过臭块地，可惜江山该丢还是丢，昏君还是昏君。有用吗？
朕才不做折子没脑子只有臭架子的骨气天子！
目前，自然是叫灾民吃到朝廷发给的粮米。最要紧的，就是打开两京之间的补给线。老子只花了三百两，就可以兵不血刃把给养运进西京，发给百姓。如此便宜的买卖，如何不做？
发了粮米自然有人心。到时候，天下诸道，都建一个堂口，所有的堂主都来到五莲教总部，会会那个教主。
你们不是疯狂的吸收资本准备翻盘吗？老子也不是吃素的，就把资本都注入进来，撑死你！到时候。所有堂主里，自然不服旧教主的多。大家就推举教主吧。朕还控制着大多数堂主，教主轮到谁做，还说不定呢！”
莲心美蕙等人听得目瞪口呆。这招不管是孙子兵法，还是老子兵法抑或祖宗兵法，都没有记载。狠到了极点，也损到了极点。
这招自然不是兵法，而是来自于未来的那个叫“二十一世纪”的世界经商手段。
卓越出身商业世家，对于经商的事格外敏感。处理国事之余，便去曹美人宫里与她手下张晓询问二十一世纪经商法门。
这个眼高手低的穿越者虽然无法改造这个世界，但却博闻强记。给他讲那里商业集团之间互相兼并，勾心斗角的事。
其中就有这么一个手段，先是大量收集一些散股，等股份大到超过一定限度的时候，再一把夺取集团的控股权。
这个办法在二十一世纪屡见不鲜，但是在这重农抑商的社会里，却是非常新颖。谁也没有识破。
那个女刺客为了能脱身，也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从而获得更多的利益，便也顺水推舟答应了卓越入教的请求。在得到卓越允许以后，把这里的情况汇报总教。只是隐瞒了卓越皇帝的身份，只是说神京有一大势力要加盟圣教，请求开设堂口。
不久，她来见卓越，告诉他：总教对你非常重视，决定派孔雀圣女带着二十一名金牌护法前来主持洛州堂口开香堂仪式，并给指派了一个新堂主。届时，她将被授予白鹰圣女称号。而卓越，哦，这时候已经化名为逍遥生，将会被洛州堂口新任堂主量才使用。
卓越心中冷笑，却也没有说什么。
卓越在洛州郊区，把府尹能知古一所别院买了下来，作为接待五莲教高层的场所。
五日时间，转眼就到，卓越带着红莲秘卫、无上秘境以及皇家五卫的高手连同女刺客花影一起早早就在门口等候。
不久，百余人护送着一辆沉香马车姗姗来迟。为首的是一个满脸胡须的彪形大汉。来到卓越等面前，也不理会，护在两边，道：“恭迎孔雀圣女驾临敝堂！”
里面非常清冷嗯了一声，车帘一挑，几个标致的侍女扶着一个袅袅婷婷的花信女子下了车，人没有到，一股香气就弥漫开来。
彪形大汉道：“喜鹊，谁要入教？”眼珠却不怀好意的在莲心身上乱扫。莲心杀机已起，却强行忍住。
卓越气不过，挡在莲心身前，道：“是我！”眼睛却在那孔雀圣女脸上作刘祯之平视。
圣女眉头一皱，却没有发作，道：“进去说！”
进了议事大厅，那大汉眼见卓越总挡着莲心，不爽了：“你睁着贼眼，瞅什么？”
卓越眼睛从圣女脸上收回来，一番眼皮，“你算哪根葱，关你鸟事？”
眼见大汉要发飙，圣女说话了：“这位信众，叫逍遥生是吧？这是你们洛州堂的堂主，不可无礼，快五体投地，大礼参拜！”
“我还纳闷：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就成了‘剩女’，嘿嘿，见识低浅之极！怪不得，怪不得！”
气得那圣女脸色铁青。
那大汉哼了一声，“这里教众素质太低，不堪教化！要想入教，男的先自挖一只眼，再谈入教的事。几个美女，只要肯做本堂主贴身护法，酒破例饶了！”
卓越跳起来：“老子武艺比你好，人手比你多，凭什么叫你做堂主？来来来，咱们在场诸位推举一下，一人一票，得票多的就是堂主！”
“好！”
大厅里所有人都是他的手下，自然支持他。
“选哪个蠢猪男的举手！”
一阵沉默。
“你们想选谁？”
“逍遥生！”众口一词。
气得那大汉跳了起来：“这都是你同伙，我不服！”
卓越道：“不服上吊，没人拦你！”
大汉道：“你们信徒身份我不承认，圣女，咱们走！”
卓越手一挥，所有手下把他们围住：“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我们不存在吗？说，谁做堂主？”
女刺客花影脸色铁青，怒视卓越：“你耍我？”
“耍你不是目的，”卓越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目的是耍死你！”
第一六二章 皮影人
孔雀圣女笑了，“教众可以有千千万万，但真神只有一个。如果人多就可以主宰一切，那还要真神做什么？真神，是不可战胜的！卑鄙而愚蠢的的众生啊，你们背叛了真神，会生生世世受到神之惩罚的！”
此次随来的，除了廿一名护法，每位护法还带了四名黄巾力士。在众人都在倾听圣女言辞的时候，他们打开了携行的革囊不知道启动了什么消息，整个大婷突然白雾弥漫。一众神职人员的身影瞬间变得朦胧起来。
“邪教妖人，休要装神弄鬼，看招！”
卓越一个箭步抢上一掌击在那身影的心口。一掌及体，突然觉得有异。那人身体轻盈无比，稍一受力，便即凌空飞起，撞在了大厅的柱子上。
其余人见主公动了手也同时刀剑飞镖齐施，随即便“哎呀，邪门”的乱叫起来。
卓越暴怒之下，不顾安危的击出一掌，突然发觉：哎呀，不对，万一这烟雾有毒，我们岂不糟糕之极！
暗运真气，发觉体内并无异常，这才放心。
这时候，烟雾大阵已经散去。再行看顾现场，相顾骇然。
地上横七竖八的散落着许多色彩斑斓的东西，透着诡异。
卓越一个箭步抢到柱前，紧贴着柱子倒着一个白衣女子。形貌如生，只是身体却变成了薄薄的一片。
“邪了门啦，我那一掌只是试探性的攻击，哪里会有如此威力？直接把一个人打扁了？”
可是，地上女子彩衣依然，脸上笑容依旧浑身上下透着森森的邪气。
他一脸狐疑地捡起那个被砸扁的“剩女”，入手格外的轻，质地非常的软，没有一滴血液。头顶云鬓，脸上胭脂，身上彩衣都是是用特殊的染料画上去的。而那扁扁的东西，与其说是人体，毋宁说是什么动物的皮革。而这东西，赫然便是唱傀儡戏（皮影戏）用的傀儡人（皮影人）！
怪了哉啦！
难道我就和一群皮影人在斗智斗勇？
在皮影人旁边，还遗落着一张纸条，卓越捡起一看，上面用殷红的颜料写着八个大字：毁余法身，必遭恶报！触目惊心。
莲心忽然拎着一个皮影人过来，道：“三师弟，你看！”
那皮影人正是那个堂主形象，贼眉鼠眼，令人生厌。它的眼睛上和胸口上各钉着一支袖箭。在他丹田之下三寸，赫然有一支飞镖。正是二师姐莲心的独门暗器。可见莲心有多么的恨他。
卓越暗自心惊，道：“幸亏初见二姐时，我足够的尊敬。不然，就和这皮影人一样了。”
莲心悄目含嗔，狠狠瞪了他一眼，“油嘴滑舌，这妖人哪里配和你比？”
卓越心里一甜，不再说话。
眼见红莲秘卫的属下都目瞪口呆，卓越吩咐道：“来人，把这些妖邪之物都敛在一堆，送到火场，焚烧，深埋。不要叫它们祸害全城百姓！”
在外面非正式场合，为了保密，众人都按江湖规矩称呼卓越为莲生师兄。登时有人答应一声，打扫室内妖人遗物。
正这时，忽听外面传来骨笛的尖啸之声。正是卓越埋伏在外边伏兵传来的警讯。
卓越剑眉一挑，道：“尉迟贞、薇薇、香凝、馥宁、吟水、印月她们那里有敌情，走，看看去！”
原来卓越唯恐妖人武艺高强，自己一行人拦不住他们。便将自己嫔妃中会武艺的一妃一嫔以及四个婕妤都差来，领着象兵以及以及拱卫紫禁城的凤翔卫精兵，埋伏在庄园外。一旦有漏网之鱼，便行抓捕。
意外的是，这些人都会邪术，自己亲率的这些高手都没有派上用场。如果不是留有后手，真的就让这些妖人给逃了。
卓越道：“走，快去看看！”
莲心道：“你是担心淑妃和修仪她们拦不住那几个妖人？单是凤翔卫的塔盾兵与弩兵的组合就足以叫他们喝一壶都的，何况还有象兵的踩踏？莫说一百多个妖人，就算一千妖人，不变成刺猬，也成了肉酱了！！”
“那更糟了，”卓越道，“要活的！这些妖人还有用，都杀光了，下次再抓就不那么容易了！”
莲心道：“要他们做什么？”
“钓大鱼！”
说完，他领着美蕙、莲心、贺兰锦等高手追了出去。来到庄园外，只见地上倒着几只“刺猬”，都是五莲教妖人，看一身土黄衣服，黄巾包头，地位都不高，都是力士一类的打手。
地位最高的“剩女”和那上面派下来的堂主以及叛徒花影，都被那二十一名护法围在中间。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他们并没有变成皮影人逃跑。
尉迟贞粉薇薇以及四位婕妤都坐在象鞍上前方是盾兵和弩兵。看来这些妖人连第一次弩兵的防御都没有突破。
尉迟贞看到了卓越冲他嫣然一笑，卓越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叫破，配合自己演戏。她像看死人一般看着那“剩女”，“妖女，你们不是会轻功吗？要不要再跳跃一次，看看老娘手下的射雕手是不是吃素的？”
孔雀圣女差点气吐了血：她手下的力士里，也不发轻功卓绝的精锐，刚想跳起来袭击象兵，就被对方弩兵当做活靶子射成了刺猬。现在就算有轻功也不敢用啊。
她一脸气苦，“今日落在了朝廷鹰犬手里，无话可说。杀死我容易，想叫我投降，痴心妄想！”
就要自刎。
正在这时，就听一个非常有磁性的声音在耳畔说：“你不是会变成皮影人逃跑吗？为什么要自杀？”
那几个纯牌的妖人也发现了卓越的到来，孔雀圣女冷冷地说：“倒是我看走眼了，原来阁下是朝廷的鹰犬。事到如今，我自行了断，你又何必在一片说风凉话？”
卓越冷笑道：“到现在还在攻击自己人，怪不得成不了气候！我如果是朝廷的卧底，刚才在大厅里就布下天罗地网，岂容你逃脱？这样吧，如果你承认我这个堂主之位，我就救你出去，如何？”
那个堂主冷笑道：“士可杀不可辱，我们身为圣教最虔诚的信徒，，绝不会向一个反贼妥协！要杀就杀！”
话音未落，就见一个小巧玲珑的身影高高跃起，一剑劈下。御剑流剑术何其厉害，那堂主刚把刚刀举在头顶，就被一把阔刃宝剑连刀带人劈作两段。
眼见卓越身边那个小美女轻盈落下说一句：“如你所愿。”孔雀圣女这才知道害怕：“你……你……”
这时候，外围的官兵请示道：“统领，我们进攻吗？”
尉迟贞摆摆手，“不急，看戏。”
卓越若无其事地看着那“剩女”，非常享受她那惊恐万分的神态，道：“这是第一次警告，怎么样，承认吗？”
“我……我……”孔雀圣女想说什么，终于没有出口。
卓越冷笑道：“看来我的话还是不好使啊，嘿嘿。”
冷笑刚罢，小美女的长剑青光一闪，瞬间又把孔雀圣女身边的一个护法斩为两片。鲜血溅了她一身。
“这是第二次警告。”
卓越看了看那圣女，“要不要再继续？”
那个护法紧紧护在她身边，刚才别人出手的时候，他并不出手，可见地位之高，却被卓越手下的小美女一剑给斩了。
她这才知道自己招惹了一个什么样可怕的对手，这样的对手，只适合为友，不适合为敌。自己取巧能逃脱第一次，这次却插翅难飞。因此初一地问了一句：“如果我承认了你，你能冲出这包围圈？”
卓越耸耸肩，“信不信由你，你死了，我这堂口照样成立，只不过需要再抓一个‘剩女’就行。那也费不了什么事。说不定那‘剩女’见我如此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不用抓，主动就跟了我也未可知。”
孔雀圣女心里一，知道他说得都是实情。冲他手下的人手，就算总教也那样如此高手，只怕就算做教主也绰绰有余。
因此她说：“圣女虽然不禁婚嫁，但必须经过教主同意。我问你，如果你见了教主，会不会如此无礼？”
卓越道：“这什么话，我也是五莲教一份子好不好？见了教主，自然会给他提供最舒适的住处，叫他吃最精美的食物。”
孔雀圣女点点头，“那就好，希望你记得你今天说过的话，一定要把最好的东西奉献给教主。”
卓越道：“我发誓！”心里却说：你们的教主不是喜欢粪里卧，溺里眠吗？正巧我这里有最舒适的猪圈，包他满意。
如果那圣女知道他心里想什么，肯定会气吐了血。只是她还一厢情愿地往好处想，道：“只要你带着我们冲出包围圈，我就给你一个追求我的机会。并承认你堂主之位。”
就在这时，就听尉迟贞喝道：“所有妖人听着，再不放下武器投降，象兵就冲锋了！”
卓越高举双手走了出来，道：“我手里没有武器，只是一介书生，对你们没有威胁，只想和你们长官谈谈。你们可以用弓箭对着我，我只想对话。”
尉迟贞吩咐：“你自己过来，如果我发现你玩花样，就把你们全变成刺猬！”
“好，我接受！只我自己过去。他们不动！”
傻子才会贸然行动！
那些弩兵仍在虎视眈眈地瞅着众人，谁敢冲锋？
卓越走近凤翔卫跟前，便出现几个女兵手持长枪指住他，低声说：“主人，得罪了。”
卓越低声说：“你们演得很好，继续。”
凤翔卫都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兵，早就受了首领吩咐，配合皇上演戏。虽说看着凶险，却谁也不会真的一枪刺过去。
卓越来到尉迟贞战象前面，尉迟贞冷冷地说：“你有什么话说？”
卓越嘻嘻一笑：“美人，嫁给我得了！”这话声音非常大，后面妖人都听到了。心说：这就是所谓的老寿星上吊活的不耐烦了吗？就不怕身上多了几个透明窟窿？
尉迟贞冷声道：“放肆，无礼……”
话音未落，就见卓越凌空飞起，突然落在尉迟贞的象鞍上。一把搂过她，笑道：“都别过来，我胆子很小的。这么花朵一般的美人，死了可太可惜。”
尉迟贞低声说：“冤家，你真舍得？”
卓越道：“听到没有，叫你的人，让路！”又低声说：“前面的妖人要是硬闯，就射死他们！只留下那美女就好。”
五莲教的妖人一见卓越得手，有性急的就要往上冲，刚踏出一步，就被弩兵射了个对穿。
圣女大叫：“逍遥生，你耍我？”
卓越冷笑道：“我只管我的人，你们又没有诚意我何必管你们？”
“好，你想怎么样？”
“你必须叫我的人保护。你的人只能跟在后面。”
圣女无计可施，只好下令那些护法都到卓越人的后面。
莲心取过一个皮口袋，道：“剩女阁下，请君入袋吧。”
圣女大怒，“你这是做什么？”
莲心冷笑道：“你会变成皮影人逃走，我信不过你。进了口袋才安全。”
形势比人强，圣女也无可奈何，只好站在口袋中间，被人装了起来，封上口。被随行的赵武扛在肩上。
眼见尉迟贞的人闪开一条路，莲心一挥手，“我们走！”美蕙紧紧地随在赵武身后，预防那孔雀圣女突然逃走。
第一六三章 逼降
尉迟贞被卓越“胁迫”，命令部下原地待命。独自骑着战象，随他走了约半里路。卓越小声说：“回去后，就大造声势，搜捕反贼。我会时常回去看你的。”
尉迟贞点头道：“好。不过，我的武艺也不输于那个莲美人，叫我带着象兵一起跟着你闯江湖吧。”
卓越为难道：“事情做得太过，反而有假，会惹人生疑。你还是领人在暗中配合我们吧这些妖人难斗得紧。不方便我们干掉的家伙，就由你出手。”
交代完一些事情，卓越忽然大声说：“美人，你这么漂亮，不如带了你的象兵，跟了我做压寨夫人吧！”
尉迟贞冷笑道：“反贼，不要你挟持了我，就可以为所欲为。再敢无礼，大家就鱼死网破。只要我有什么三长两短，后面大队人马就会把你们撕成碎片！”
这话与先前耳语不同，所有人都听见了。
莲心等都知道二人关系，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但五莲教这些护法却大惊失色：“这档口挑衅敌人首领，不是找死吗？”
卓越哈哈大笑，在尉迟贞脸上狠狠亲了一口，不等她有什么反应，飞身跳下战象落到莲心等身边，回头道：“不送，回见。”
这一下把五莲教护法吓得不轻，不由自主加快脚步，唯恐受了池鱼之殃。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尉迟贞得到自由以后，手中长枪向前一指。这是冲锋的暗号，象兵和凤翔卫一起出动，地动山摇。
幸亏卓越等人都有轻功，且已经走远，等象兵追到尉迟贞所在，已经不见了卓越踪迹。尉迟贞兀自不罢休，命令手下继续追击搜寻，不可懈怠。
她心想：这就是传说中“送客式的追击”吗？你想再和别的美女风流快活，我偏不给你时间，哼！
尉迟贞如此“送客”，可苦了卓越。他虽然贵为天子，但此际白龙鱼服，未必所有士兵都知道他身份。如果被发现，照样遭到追杀。死在自己人手里 才真正的冤枉。
因此出了都城，就格外小心，命令所有人都化妆成商人，那些护法以及卓越自己的手下，就化妆成随从。
他通过特殊途径，还弄来些货物，以及官府开具的路引。（古代户籍制度相当的严格，平民一般不许离开自己的居住地，以便随时被征徭役。去往外地，需要官府开具的凭证，就是路引。没有这东西，会被当做流民抓起来做苦役，甚至被杀死。）
那天脱离危险不久，孔雀圣女就被放了出来。不过官府搜捕的非常严格，她也只好默默地随着卓越转移。又是气恼又是委屈。卓越却丝毫不把她当回事，该干啥干啥，仿佛她就是空气。一路上冷眼旁观卓越的应变，讽刺道：“你倒是神通广大。”
卓越反唇相讥，“我俗人一个，又不能把自己变成皮影人，只好做些狡兔三窟的准备了。”
孔雀圣女哼了一声，“你这俗人，哪里知道圣教的神奥！”
“是吗？”卓越冷笑道，“赵大哥轻功不佳，一路上都是我再扛你好不好？倒希望你变成皮影人，也好轻捷些。哪知道偏偏重得和死猪一样，害得我掉了好几斤秤，你该怎样补偿我？”
孔雀圣女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你才是死猪，你一家全是死猪！一路上对我轻薄，我都记下了，早晚和你算账！”
原来卓越见赵武跟不上队伍，就把这个“包袱”自己扛过来。在躲避追兵的时候，吃了不少苦头。若不是美蕙忠心耿耿，有好几次差点被流箭射中。
气不过就狠狠地拍了那口袋几下，在气头上出手，又隔着口袋看不见，哪里会知道拍在哪里？眼见她急怒攻心，也明白了些什么。但就算明白，也丝毫不加理会。
“不过是皮影人成精，又不是真正的女子，计较这些做什么？”
“你……”
孔雀圣女一阵气苦：皮影人和真人到底哪个才是她真身，只有她自己清楚。此时为了本教绝密，却无法否认卓越的话。
“你什么？真的以为本少看上你了？你自己看看。我身边的莲心、贺兰锦、曹美芹，还有这位小美女，那个不比你美丽？而且还更会体贴我。少在那里自作多情了！本少拍你，只不过催促你快点变成皮影人，我就好把你卷起来，放到书箱底下。免得装神弄鬼太过显眼，拖累了大伙。”
“你……”
自古以来，女子最看重自己的容貌。一个男人夸赞她好看未必会获得感激，但说她丑陋，她绝对会记你一辈子。
“你，无耻！”
孔雀圣女脸上像罩了一层寒霜，抽出了手中宝剑。
卓越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她，“你知道刚才扛着你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封住你的腧穴吗？那是因为只凭我和身边小美女两个人，就可以叫你们二十多人团灭。更何况，我二姐和贺兰锦武艺不在我之下？大家还是省省力气吧。否则，你一旦成了俘虏，我也只好按着处置俘虏的方式对待了。”
想到小美女一剑活劈了他们空降过来的堂主一事，孔雀圣女至今尚有余悸。她不敢问卓越如何处置俘虏，这事可用脚趾都能想到的。
“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看重的是你脑子里的知识，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可以按照人才的方式对待你。当然，你想死硬到底或者并没有真才实学，那也只有废物利用了。虽然我未必看得上你。但手下单身的不少。把你赏赐一个兄弟，还是可以的。一句话，你投不投降？”
卓越问话的时候，他手下的好手都摩拳擦掌，看着那几个护法。
孔雀圣女虽然高傲，但并非没有脑子。她并不想吃这种眼前亏。被赏赐给随便一个人，结果如何，她最清楚。总不可能一边接受最坏结果，一边大骂对方无耻。那种明知是坑还要往下跳的蠢事，谁爱做谁做。
审时度势之下，她说道：“老实说，我在教中地位虽说不低，但也绝非最高。就算圣女中，也有三个孔雀圣女。我们还要受到最高的凤凰圣女来节制。所以说，我告诉你的未必是本教最根本的秘密，因为有的事，我也没有权限知道。”
卓越点头道：“这个理由可以接受，夜莺，奖励她一颗驻颜丹。”
夜莺的独门药丸驻颜丹，马上又赠给孔雀圣女一颗。
“它有什么用？”
“吃了可以叫你永葆青春，不信你看花影，是不是年轻些？”
看到卓越人畜无害的笑容，孔雀圣女心中暗自腹诽，但形格势禁，又不得不妥协。她也是聪明人，毫不犹豫地吃了下去，随即略带讥讽地说：“你还有个‘但是’没有说，现在可以说了。”
卓越嘻嘻一笑：“生老病死乃是天道，永葆青春就是逆天而行。所以啊，这药需要经常服用，才会有效果。只要一次断了啊，就会把欠时间的债一次还清，三日内衰老绝不是神话。而且浑身溃烂，折磨七七四十九天，才会死。”
“你……”
不但孔雀，就连花影也脸色大变。
卓越嘻嘻一笑：“只要你们对头一年来领第二颗，那就会永远漂亮下去。直到天年已尽。我对于值得信赖的人，一向慷慨的。”
“你很卑鄙！”
卓越冷笑道：“花影知道原因，我无法信任你们。当然，如果你们能叫我信任，我会非常慷慨的。”
“什么事都必须听你的？”
卓越摇摇头：“我不会强迫你们对我献身，更不会叫你们去摘星星月亮。叫你们做的都是能做到的事。而且我只看大事。有人非礼你们，你们奋起反抗；或口头上顶撞我几句，不会被认定背叛。”
孔雀圣女想了一下，觉得再也无法提出其他条件，就说：“我答应你，为你效力。不过若有人对我非礼，我宁死也不会屈从。”
卓越点点头：“这个可以接受，只要你忠心耿耿，没有人会为难你。若真有，我也绝不会坐视不理。”
卓越见她默认了，突然问了一句：“你们真的会变成皮影人吗？”
孔雀圣女犹豫一下，才说：“你现在是我主公，告诉你也无妨。这只是障眼法而已，就是利用那白雾，丢下皮影人，趁机逃跑。目的制造神秘感，从心理上击溃敌人。”
卓越点点头：“第一关算你过了，欢迎你称为我们的一员。来人，给我们的圣女大人准备一辆马车，尽量豪华些，舒适些。三生、三世、三寻、三梦，你们几个小姑娘，负责照顾她的衣食住行。多给她准备文房四宝。”
那几个护法，对于美蕙恐怖的武力值已经造成了心理阴影，一见自己的顶头上司都投降了，自己还死硬做什么？于是都跪地请降，发誓向卓越效忠。这一来皆大欢喜，都没有费什么力气。
卓越通过秘卫，四处筹集粮食与应用之物，并四处“招聘”伙计，等出来太行山，早已形成了一支庞大的商队。
白道上有红莲秘卫的牌子，黑道上有孔雀圣女亲自承认的五莲教中州堂的牌子，因此一路上倒也太平无事。
眼见就要到了河东道，那里正是五莲教泛滥的地方。他们的赈灾之路，是否顺利？
第一六四章 有人抢粮
屠龙技在徒负负，缚虎手出自昂昂。
一路无话，早进了河东地界。这里五莲教活动非常猖獗，沿途总能看到他们设立的总旗与坛口堂口。各个堂口沿途设卡，向过往的行人征收信仰费。
卓越虽然有着“神京堂口堂主”的身份，又有正宗的孔雀圣女随行，仍免不了过关撒钱。他带的人不少，大约千余人，每经过一个村子，都要花上五吊钱，走了几里下来，颇有力不从心之感。
每当他要发火，孔雀圣女就出来劝说：“根据五莲教《五莲圣典》，大家都是同教兄弟，他们穿的也的确破破烂烂的，你就不能有点同情心？”
卓越气苦道：“老子的钱也不是用纸剪成的，更不是大风刮来的，这么走下去，等到了肤施总教，携带的的货物都给他们都还不够。”
孔雀圣女微微一笑：“你还少算一点，县城与州城道成都是朝廷的地盘，经过的时候，也要掏钱。而且不比我们要的少。”
卓越皱了皱眉头，看了看身边的曹美芹，“你最足智多谋，帮本堂主想一个办法。”
曹美芹一路上就在寻思这个问题，过路口就掏钱，作为卓越专属的钱柜子，她最深受其害。自己这位丈夫兼主是个公大咧咧的散财童子，连他都感觉到事情的紧迫，可见严重到什么程度。
可是，饶是她足智多谋，此时也束手无策。
而她的副手，那个号称“可以改变这个落后世界”的穿越者张晓，虽然知道许多未来的事，但都是些屠龙之技。奈何这个世间没有龙，也只有徒呼奈何了。
莲心不耐烦了，“屁大点事还费什么话？再遇到这样打秋风的无赖，就明白告诉他们：既然河东堂养活不了你们，就加入我神京堂吧。只要你们忠心耿耿，吃喝拉撒睡我们包了。如果又不想加入我们，又想占便宜，对老娘的宝剑说话！”
卓越这回带出来的人都是些“好战分子”，沾火就着的主。听了莲心这话，纷纷附和。就连小美女不轻易表态的人，也对卓越说：“二姐言之有理。”
卓越更是对莲心挑大拇指称赞：“二姐女中英豪，不减当年，就这么办！”
孔雀圣女皱眉道：“不妥，《圣典》有规定，同教兄弟之间不许打架斗殴。你这样和兄弟堂口争抢信徒，会惹众怒的！到时候，触怒了教主，你就危险了。”
卓越微微一笑：“圣女大人，您的任务就是向教徒传达圣典，再就是代教徒向上天祈祷。其他的俗事，就交给我们这些俗人，可好？”
别看他笑得温和，但孔雀圣女却分明看到了一副鲨鱼般的嘴脸，笑得她心理发毛，只好明智的闭嘴了。
事实证明，莲心的办法是最有效的。
再看到那些衣衫褴褛的信徒过来求布施，卓越就说：“本人乃五莲天尊座下神京堂的堂主。看到兄弟堂口衣不蔽体，心中不忍啊。这样吧，只要你们加入我神京堂口，包你们有吃有喝，大家看好不好？”
这些乞丐教徒的背后都有一个头目，教徒们讨到的钱都要分给他大半。听到这话，心理就不爽了，走了过来：“小子，你是来挑事的吧，弟兄们，抄家伙，做了他！”
话音未落，就被莲心手下郎字辈的一个秘卫给一刀两断。
其余教众吓得都跪在地上，表示愿意加入神京堂。卓越任命这群信徒中的副头领做这群信徒的老大，吩咐他们要体会圣典的精神，相互友爱，与人为善；顺应农时，耕地播种，建立一个“人间天国”，不要做这些坑害路人的缺德事。
众信徒眼见他不怒自威，有一团天生的王者气势，都非常信服。表示一定要改过自新，做不再追求虚无缥缈的来生，建立一个团结有爱与人为善的“人间天国”。
孔雀圣女眉头一皱，等离开这村子，就质问卓越：“为什么篡改五莲教《圣典》？”
卓越冷笑道：“就是感觉到写这部《圣典》的家伙别有用心，其心可诛！骗走了教徒现实的利益。而他许给教徒的好处，却需要他们死上好几次才能得到。利用欺骗手段骗人入教，最终还是自己深受其害。”
如此一路走，一路拆“教友”的台。路过州县，穿城而过，也不去惊动那些官员。非止一日，到了临汾郊区。却被一大票人迎面拦住，这些人的衣服上，都有五瓣莲花的标记。
远远的对卓越喊道：“前面过客，留下所带的粮米，放你走路。不然，我们可要开杀戒了！”
早有红莲秘卫的人和他们对答：“这些粮米是响应教主号召，送往关中赈灾的！还请前方教友行个方便！”
“你们是谁？”
“神京堂逍遥生堂主座下弟子，前方教友是哪位主事？”
对方早已弓上弦剑出鞘，冷冷地说：“你没有资格知道！叫你们堂主出来说话！”
卓越传下令去，叫手下塞住耳朵。这才暗运内力，大声说：“神京堂主逍遥生在此，谁来赐教！”
这言语里贯注了浑厚的至尊无上功内力，震的周围树枝乱颤，落叶飘摇。周围的建筑物激荡着回音，宛若霹雳！
扑通扑通！
对方那些教徒武艺参差不齐，事先又毫无准备，闻言眼前一黑，摔倒之声络绎不绝。只有几个精英人物不怕这音波功的冲击，暗运内力抵抗。
看到刚才还杀气腾腾的家伙们瞬间东倒西歪，其怂无比。卓越嘴角上翘，呈现出一个讥讽的弧度。略微一挥手，叫美蕙扶着他，大踏步向前走去。遇到横在脚下的人，也不理会一步跨过。他的手下也随着走过来，有样学样。吓得地上那些人一动不敢动，唯恐一个不注意，就做了一千多人的“脚下亡魂” 。
卓越稍微一示意，双璧双玉走过去拎起一个看起来是头目模样的家伙，那家伙受了极重的内伤。被人一拎，马上就吐出一口黑血。
双玉狠狠抽他一记耳光：“主人问你，你这狗才叫什么？为什么放着教徒不做，反而做起了剪径的蟊贼？”
那人早已吓得屎尿齐流，连声道：“不管小人的事，是并州河东堂主无敌仙师和护教孔雀圣女无尘仙子的命令。他吩咐我们沿途坛主要截住你们的路，好好的教训你们一回。”
双玉一皱眉，将他丢到地上，还要不要我们的粮食了？如果要，就给你五麻袋。
那个坛主吓得面无人色：虽然她说的慷慨，但这是道上的黑话。所谓给他五麻袋，就是把装满重物的五个麻袋都压在他身上。真要这样，哪里还有命在？
“小人瞎了狗眼，得罪了各位大人，以后再也不敢了！”
双玉鄙夷道：“这么废物，怎么当上的坛主？喂，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人送外号威震临汾，名叫甄英雄！”
噗！
众人忍俊不禁，哈哈大笑。
双璧冷笑道：“在你威震临汾之前从，拜托你能不能先把裤子里的东西震回去？臭死了！这熊样还真英雄，不如改名叫真狗熊吧！”
“是，是，小人是真狗熊，真狗熊！”
双璧彻底无语了，请示：“主人，这种货色就不要收了吧，免得坏了我神京堂的名声！”
卓越道：“他能拉起一票人，也有些头脑，就不要苛求了。告诉他，如果愿意加入我们，就还叫他做这里坛主！”
废柴虽是废柴，将来和那神棍疯道人争夺教主位置的时候，也算一张选票不是？
那甄英雄自然不敢反驳，诺诺连声，发誓效忠卓越。
卓越吩咐他一回，就继续赶路。即将到达并州的时候，发现道路早被数千人给挡住。
为首的二三百人，看起来都会些功夫能。为首一个堂主打扮的人往那一战，渊停岳峙，看起来武艺不弱。
“河东堂堂主无敌仙师御风子，那个女子就是他的孔雀圣女无尘仙子。”
“那么你叫什么名字？”
卓越现在才想起来问她名字。
“属下道号无忧，人称无忧仙子。”
卓越点点头，“那个无尘仙子，看起来非常爱干净，等捉到了她，叫她给我洗脚。”
无忧仙子心里暗自腹诽，却面无表情的问：“属下叫无忧仙子，适合给您洗什么？”
卓越哈哈一笑：“你说本堂的经师，怎能和俘虏相提并论？本堂主一向尊重你，每次听你说话，忧愁全无，这很好啊。”
孔雀圣女心中暗自苦笑：“听了我的话就解闷？原来把我看成了开心果！虽然我讲了不少圣典，你都是左耳听右耳冒的好不好？”
不提她在一旁自嘲，就听前方那堂主御风子大声说道：“有人在我地盘招收信徒，还干的有声有色。这等高贤，岂能交臂失之？在下河东堂主御风子，向逍遥生教友化缘，只化你后面的粮米财物，周济河东教众。不知道教友能不能给个面子？”
卓越哈哈大笑，他在临汾所作所为，早有探子报告给御风子。吓得对方连忙捂耳朵。哪知道这次只是寻常的笑，捂了一会发现没有异常，这才放下手。非常尴尬。
卓越道：“粮米乃身外之物，好说好说。小弟有一事不解，只要老兄愿意赐教，请愿把所有粮米尽数奉上。绝无二话。”
御风子一看事情没有按照预计的态势发展，从前的安排可就都用不上了。于是只好随机应变，道：“在下洗耳恭听。”
卓越忍着笑，说道：“从前有位武林高人，收了三个徒弟。大徒弟使刀，闯出个神刀名号。二徒弟使剑，闯出个神剑名号。三徒弟使棍，请问，如果三徒弟一样出色，会闯出什么名号？”
“神棍！”
御风子毫不犹豫的抢答道。
卓越哈哈大笑：“恭喜会抢答了！在下说话算数，现在就请趴到地上，马上赏你五麻袋！”
御风子气得哇哇怪叫：“你特么玩儿我！”
卓越摇摇头：那不是目的。
御风子一愣：“那你目的是什么？”
卓越冷冷地说：玩儿死你这狗神棍！
第一六五章 御下之道
对方果然看得起卓越，一出手就是大手笔，派出了四个耀武扬威的家伙在叫阵。
卓越一皱眉：“这四个家伙内力不错啊，叫什么名字？”
孔雀圣女无忧仙子低声道：“这是御风子手下的酒色财气四大金刚：那个长得像大马猴的叫大力金刚侯钻天，平日里喜欢用活人修炼他的铁砂掌；那个小白脸叫玉面金刚潘再安，喜欢搜罗美女；秃头叫铁头金刚牛顶天，喝醉酒谁也治不了；那个瘦高个叫排骨金刚于金，最贪财。”
卓越对美蕙说：“咱们俩出手，需要几个回合料理了他们？”
美蕙恭恭敬敬得说：“两个回合吧，美蕙劈倒两个需要两招。”
卓越道：“如果我再使用音波功呢？”
“他们塞了耳朵。”
卓越打了个哈欠，“太弱鸡了，打起来没劲。莲心，贺兰锦，你们别出手，我想看看，那么手底下都有什么人才。有没有什么八大天王，九大仙子什么的？”
赵武在一旁说：“那个铁头金刚交给我吧，我还想玩玩板砖破铁头。”
卓越道：“你也是一个头目，不许出手。”
莲心道：“我手下没有这样的组合，要不然我叫郎忠、郎孝、郎仁、郎义他们出去吧，临时组建一个组合，就叫‘专揍金刚’！”
被她点到名的四个人走了出来：“是，二师姐！”
贺兰锦一点手，她手下出来十二个美女，对卓越行礼：“秘境十二玉拜见主人。”
“蓝田玉、卞采玉、白如玉、于佩玉，你们四个功力最深，灭了这四个猩猩。”
“是！”
四个冷艳的美女走了出去。
卓越看得眼花缭乱，“你手下有这么多美女，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贺兰锦淡淡地说：“她们练得都是童子功，不能破身。”
呃！
卓越一阵无语，“我就那么差劲，见了美女就抢过来？”
贺兰锦认真点点头，“我不就是榜样吗？”
她原本是无上秘境主事袁进的妻子，卓越看重的是她难得的将帅之才，因此灭了叛乱的袁进以后，便把她纳入后宫。
这女人有野心，爱利益，对付她一般的手段（包括霸王硬上弓）都无效的。因此卓越对症下药，逼之以势，诱之以利，动之以情，御之以威，这才使得这么一个奇女子忠心耿耿为他卖命。
这段时间，为卓越打生打死，立下了汗马功劳。后来卓越更进一步，成了一国之君，能够叫她尽情的发挥其才华，她这才放下芥蒂，死心塌地跟了卓越。
卓越不会告诉她：你如果只有美貌，我未必会看你。因此也默认了她这话。
贺兰锦自然也不会再纠结这个问题，当初卓越把她收罗帐下，虽然用了些手段，但事实证明，只有这个男人，才会给予自己所要的一切。当初虽然是迫于无奈，但今天叫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这男人了。
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除了你，当世没有第二个人值得我效忠。
眼见卓越手下随便派出四个女人就和那四大金刚打得难解难分，无忧仙子暗自吃惊：他手下人才济济，恐怕就算我们总教也不过如此。这个男人，果真就是寻常的江湖豪客？我要不要把一切都奉献给他？
莲心也暗自吃惊：这女人在后宫一直不曾显山露水，原来也不是简单角色。看来，我这红莲秘卫还需要变得更加强大啊。
贺兰锦忽然说：“你后宫里还有大半空位，不如叫她们都给你做女人好不好？都封成采就行，她们不挑的。不信，你现在抱抱她们，亲亲她们，绝对不会反抗的。”
卓越有些心动。
就在这是，忽然见场上一个美女凌空跃起，修长健美的大腿狠狠往下一劈，正砸在玉面金刚的后背。砸得他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眼见不活了。
四大金刚组合就此告破，剩下时间不过苟延残喘而已。
排骨金刚被白如玉逼迫得喘不过气，突然从她手中杆棒里喷出一枚火弹，打在白如玉胸口衣襟上。她衣服立刻着火。可是她仿佛没有察觉一般，抢上前夺下杆棒，插进排骨金刚嘴里，扭动开关，一枚火弹就在排骨金刚嘴里炸了开来。
看得卓越胆战心惊，对贺兰锦说：“我可是一个明主，哪里能学无道的殷纣王？还是不要强迫这些女英雄的好。”
贺兰锦笑道：“你是觉得她们配不上你？”
卓越连忙摆手：“大家都是同教兄弟吗？哪能依仗权势欺男霸女？孔雀圣女，你说对不对？”
对，对极了！可是你也要一视同仁才好啊？
孔雀圣女心里苦笑，却不敢反驳他的话，附和道：“主上仁义英明，实乃属下之福。”心里却说：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把我驻颜丹之毒解了？
就在大家对话话的时候，三个美女手里都提着人头，献给卓越：“属下完成任务，请主上吩咐！”
白如玉的衣服烧毁一块，可是她毫不在乎，手里提着那根杆棒，道：“敌人头烂了，没法记功，怎么办。”
看到这里，有的看官可能觉得有些血腥。其实古代的军功一向是以首级计算的，古籍中说的“斩首十万级，扬威三千里”就是这个意思。小说虽然是架空的，但一些基本的常识却无法改变。
卓越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她身上，遮住了她烧毁的衣服，道：“你是真正的勇士，我为你骄傲！”
贺兰锦在旁神助攻：“主上说，好好表现，将来叫你们做他的女人。”
四个女子目光都集中在卓越脸上。
这时候卓越自然不会再说什么“不能仗势欺人”的话，那样当众打脸的事只有脑残才会做。他微笑道：“这是我的福气！等天下太平了，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如果你们愿意，我举双手欢迎你们。”
虽然明知道是上司鼓励下属的场面话，几个属下仍然听得热血澎湃，道：“愿为主上效死力！”
（按，卓越这种作法要结合当时具体的社会环境分析，并不是验之古今皆准的真理。由于道德观念不一样，现代人不可不顾具体历史环境，而生硬地模仿古人的做法。）
眼见手下最得力的四大金刚瞬间横尸在地，惹怒了御风子，他抄起九环鬼头刀，跳了出来：“逍遥生，咱们堂主对堂主，你有没有胆子应战？”
美蕙突然出来：“主人，这个大神棍交给我！”
卓越道：“他不配你出手，换别人吧！”
哪知道美蕙却变得非常执拗，“不，我一定要生劈了这神棍，请主人成全！”看到她眼神中的执著，卓越知道自己对那四个“玉”的赏识刺激了她，她要证明自己的价值。暗自叹息一声，道：“这个神棍内力不错，你一定要小心。胜不胜的无所谓，重要的是你要平安回来。”
美蕙心里温暖：看来在他心里，我毕竟与别人不同。嗯了一声，提着她的阔刃长剑来到御风子面前。
御风子鄙夷的说：“逍遥生手下没人了吗？派一个小女孩来做什么？我不杀你过来伺候我吧。”
美蕙冷冷地说：“你设立路卡，掠夺过往客商，劣迹斑斑，主人叫我活劈了你，造福过往行人！”
御风子哈哈大笑，“小女娃，爷爷信神，不欺负女孩。让你三招，如果杀不了我，就做我的女人，好不好？”
美蕙目光变得冷厉，身上的至尊无上真气突然暴涨，瞬间禁锢了御风子活动范围。
“哎呀不好，这女孩在扮猫吃象！”
御风子浑然忘记了刚才的承诺，连忙大吼一声：“霹雳爆骨功！”骨节爆响将至尊无上真气强行逼退，横刀护住要害。
这时候，小美女已经高高跃起，一剑劈下。
这一招仍然是空御剑流的绝技，招数并不神奇，神奇的强大的爆发力。
只是对方的兵刃也是宝刀，虽然承受住重剑的压力，却没有折断。被美蕙压迫得往下一沉，但到了离头顶三寸之处，竟然被他硬生生支撑住。
可惜他下盘功夫不佳，在重大压力之下，突然由弓箭步变成半跪，口一张，吐出一口鲜血。
这下硬碰硬的较量，他避无可避，毕竟还是吃了大亏。
美蕙落地，重剑一撤，他就一屁股坐到地上。
卓越怕美蕙吃亏受暗算，吩咐双璧双玉姐妹过去制住了御风子。
美蕙毫不理会，指着那个无尘仙子，说道：“主人叫你做他的侍女，你怎么说？”
眼见那个女人身边泛起一道白烟，这时候，两道身影奇快绝伦地绕到烟团后面。美蕙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转过身来，大踏步往回就走。眼见那个御风子倒在地上，她也没有心思理会他的死活，踏过他的身体，来到卓越面前，行了个标准的武士礼，退在他身侧。看到身旁恐惧的目光，不经意的哼了一声，一脸不屑。
白烟散去，双璧双玉提着一个皮影人，拖着一个大大的皮口袋，回到卓越身边，轻轻一笑：“见过没脑子的，没见过这么没脑子的。自己往口袋里钻，倒省了我们的力气。”
口袋里有人骂道：“你们无耻卑鄙，我死也不会屈服的！”
双玉踢了口袋一脚，“你省省吧，那套把戏我们已经习惯了。这口袋大阵就是对付你这样装神弄鬼的妖人的。”
皮袋里面默然，再也不分辩了。
卓越吩咐，收服其他信众，去他们的总堂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