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宫廷巨变(三)
公元189年四月丙辰,夜,当一阵焦急之呼喊传出嘉德殿,宫人跪伏,哀嚎声起。
享乐一世的皇帝刘宏,也未能逃脱自明帝后,皇帝不过四十的命运,今不过三十三,便突然崩猝!
回望一身,刘宏也算传奇,父刘苌不过一亭侯,却祖坟冒烟。适逢桓帝无子,被外戚窦氏以傀儡之意,选为皇帝。
也正如选择时的初衷,着辈子刘宏所作所为,以超过了昏庸的叔叔桓帝,无论是裸泳池、还是卖官鬻爵,都足以遗臭万年。
不过在享乐中逝去的刘宏,却不知道,如今他崩的时间太不对了。此刻无论是烽烟四起的天下,还是争权夺利的朝堂,都不是他那幼子能顺利解决的。
“陛下生前最宠幸尔等,如今驾崩,该当如何,可知道!!”嘉德殿中,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董太后来不及伤心,以早料到今天的她,手牵以换上孝服的孙子,对着身前跪着的众常侍道。
“陛下提拔之恩,奴婢等不敢忘记,当遵从陛下遗诏,尽心辅佐幼主……”表忠心的时候到了,以张让为主的十常侍纷纷跪拜道。
“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该如何处置?”如今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董太后询问道。
“早先奴婢以命人以陛下之名,传召何进入宫。借时蹇常侍会除之。待何进一死,明日太后可召集百官,当众宣读诏书,请新君登位。”早已想好之对策,张让和盘托出。
“好!只要哀家孙儿登基,定不忘诸位爱卿辅佐之德。蹇爱卿,何进到何处了。”见张让等信心满满的,董太后满意道。
“启禀太后,应该在路上了,末将即刻去准备!”与张让等人的卑微不同,一身铠甲承托下的蹇硕,不但高大而且壮硕,此刻一副定海神针的模样起身回答后,当即转身离去。
望着蹇硕沉稳的步伐,董太后安心了不少,而这份放心除了她知道其不但勇武,更多的还是,比之张让等的圆滑,武人出身的蹇硕对皇帝有着绝对的忠诚。
只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太残酷。蹇硕太高看自己,以为已然掌控了一切,然却不知,自己司马潘隐与何进是早年故交,私交甚好。
如今蹇硕的调兵遣将,或许是瞒得过何进的眼线,却根本满不了潘隐的眼睛。
当不知内情的何进得到传召,于朱雀门刚刚下马,便被潘隐拦住。
面对潘隐不让自己入宫,何进还疑惑道,陛下召唤,有何危险。然听及陛下以驾崩,蹇硕与张让等商议,秘不发丧,矫诏宣其入宫,欲绝后患,册封皇子协为皇帝。
知道真相,满面不解的何进,方才感到后怕,冷汗沁身。末了一股愤怒从脚底升起,当即调转马头直奔府邸而去。
见何进来而复返,蹇硕当即慌了神,知道事情败露,赶紧回宫寻求意见。
“是何人走漏了消息!!!”面对蹇硕的无功而返,张让歇斯底里道。
“此番休矣!!”生死关头,面对此噩耗,段痛哭道。
“为今之计,只有严加防守了!硕常侍千万不能让何进带人入宫。”计策败露,怒吼完,张让也只有叹息道。
“硕即刻去检查!亲自查看!”面对众常侍的叹息,自知辜负大家的蹇硕,羞愧中唯有赶紧起身道。
然蹇硕却不知,当他出门之际,方才还面善的张让,却招手让众人上前,道:“何进之所以听诏进宫,是为何?那是为刘辩争帝位而来!今日事败,其定不会善罢甘休。今你我当统一说词!不然都会身首异处……”“先帝宠幸蹇硕,蹇硕又与董太后关系甚秘,此时,我等唯有将此事推到蹇硕头上,方可活命!”
“对对对!!此事就是那蹇硕一人所为!”很显然,张让着提议,很是正确,其余众人未见反对,当即满堂赞同。
“其二,何进报复肯定将至,我等当即刻前往何皇后处苦苦哀求,眼下只有她能救我等性命!”
“……”
宫中事败,就在张让等商计脱身之时,满面愤怒的何进已经派人招呼了所有谋士、武将,共聚一堂,共商对策。
“哼!这些个阉党,老夫要将他们杀绝!”已经换上铠甲的何进,虽然略显臃肿,然拍桌怒吼的样子,依然杀气腾腾。
“大将军息怒!宦官之事由来已久,此时岂是冲执之时,着十常侍把持朝政许久,党羽众多,不是一朝一夕可除尽,如若谋事之事被泄露,必是灭顶之灾,请大将军三思!”面对何进的冲动,顶盔携甲的曹操,赶紧出声制止道。
“尔等小辈,如何知道朝廷大事!”可惜面对曹操的相劝,愤怒中的何进斥驳道。
“大将军着蹇硕统领宫中禁军,如今肯定全部埋伏,将军不可再轻易进宫了!”待何进收起愤怒,袁绍随后道。
“将军,当今之计,应正君位,然后除贼!”尽管被何进训斥了,然曹操并未死心,随言道。
很显然,着立新君之言,可比反对除十常侍宁何进欢喜,当即就见何进颌首道:“孟德之言,正合老夫之意,谁敢与我正君讨贼!!”
“绍愿领精兵五千,斩关入内册立新君,诛杀宦党,扫清朝廷,以安天下!”面对此露脸的关头,袁绍如何能错过,当即抢先道。
“有本初相助,老夫放心了!好!!召集大臣入宫!!”很显然,袁绍的言辞就是何进的强心针,当即便招呼道。
随着何进的动作,当即文武齐聚,大军开路,宫中禁军不过略微抵抗,便缴械投降,很快外廷落入何进之手,虽未入内廷斩杀十常侍,然大局已定。
当何进挥军入宫,大汉天子驾崩之消息,再无隐瞒,执金吾通报,全城缟素、为君服孝。
执掌宫廷,待何进带着百官入嘉德殿之时,已近正午。此刻皇帝之灵已然设立,刘辩、刘协二位皇子跪与一旁,眼含泪光。
皇帝灵柩于前,哪怕何进对着纱帐遮挡的董太后怒目而视,然却不敢犯上。当即领着百官痛哭跪拜,山呼陛下!
“大将军外廷以扫荡干净,内廷不敢冒进,如今不如乘此机会,尽除阉党!以安天下!”铠甲虽以改孝袍,然一晚染血不少的袁绍,任然未除血性,随着跪拜进言道。
不过比之袁绍的意气风发,曹操却有别的见解,随即道:“大将军,操还是以为,当今之计,应先立新君,而后徐徐图之。”
“孟德言之有理,国不可一日无君,应先正君位!”显然比之杀十常侍,何进更迫不及待的让侄儿座上皇位,当即言道。
言罢,猛然起身的何进,当即上前扶起满眼呆滞的侄儿刘辩,随后跪拜道:“臣何进请太子早日登基,以正大统!”
可显然,刘辩并没有想到舅父会有如此之举,当听到太子之言,更是回望胞弟刘协,满脸不解。
倒是那聪慧的刘协,对视片刻后,埋下了幼小的脑袋,满目泪水,似乎透着不甘心。
至于听及何进之言,帐幔后的董太后更是猛然一顿,大有要与何进理论的模样。不过着只是一瞬间,下一刻不甘又无奈中,唯有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她清楚自己在争斗中输了。
而这份惊讶,不仅仅在于董太后,就是何进带入的文武百官,也有许多不解与疑惑,他们很清楚,皇帝想传位的是幼子刘协。
然面对四处的刀兵,以及何进的势大,这些忠臣们唯有低下了脑袋。
冷眼环视众臣,无人敢出头,当即何进招手唤来侍从,随后一件早已准备好的龙袍出现在了何进手中。
除去孝服、龙袍加身,哪怕刘辩还在朦胧中,然以注定,他便是大汉下一任天子。
也到了着一刻,方才同在帐幔后的何皇后,面色以不再有殇夫之痛,取代的全是得偿所愿的笑容。
随后众臣围绕新君前往南宫主殿崇德殿,待身披龙袍、头戴冕旒的刘辩,被何进牵上空置许久的皇位。百官跪拜,山呼万岁!
随即新君之争,落下帷幕。十四岁的刘辩成为了大汉天子,不过有着大将军何进在朝,他更多的还是傀儡也。
不久先逝之帝刘宏葬于文陵,谥号孝灵帝。
灵:不勤成名曰灵;死而志成曰灵;死而神能曰灵;乱而不损曰灵;好祭鬼神曰灵;极知鬼神曰灵;不遵上命曰灵;德之精明曰灵。
而刘宏着灵帝之号,便出自着乱而不损之灵;其在位期间,最大事宜莫过于黄巾教之乱,由此谥孝灵帝。
然新君虽立,可宫中争斗就此了结了吗?
不然,虽何进以绝对优势让刘辩登上了地位,可董太后、十常侍岂会就此罢休。哪怕他们都有些朝不保夕,但为了利益,争斗将不会就此止步。
那日,刘辩登上帝位,何进当即入内廷面见如今的何太后,严明差点被加害之事,势必要除去张让等常侍。
可早先,面对十常侍的一阵哭求,何太后已然心软,加之念及以前之情分,正因得偿所愿,而志得意满的何太后,以答应将之保全,留做心腹。
随之何太后便为之说情,按照张让等的说辞,将所有责任都推给了黑锅佬蹇硕,并且提及当年他们出生寒微,能走到今日也是靠着十常侍的提携,如今不该妄加杀害。
而随着何太后之言,视机,十常侍也在张让的带领下,赶紧出来跪地哀求,赌咒发誓绝对忠于新君。
末了与何进有旧的常侍郭胜,赶紧递上蹇硕之人头。
如此见皇后求情,十常侍又哭的像个可怜虫,本就优柔之何进心软了,颌首同意。
只是端着人头出宫,去安抚手下的何进却不知,今日他留下的祸害,可不止害了他!
第七章 宫廷巨变(四)
原本磨刀霍霍,以点齐兵将,京城四处戒严,准备将十常侍党羽连根拔起。然当何进将一颗人头放置案上,顶盔携甲的众将失望了。
“进以查明,蹇硕设计害我,现以将其杀死!”随着放下托盘,或许是心愿得成,何进意气风发道。
不过显然众将并没有反应过来,着不都准备出兵了吗?怎么来了着一出。
尔何进说的好是有理,然众将一想却无人不明白,当即便听袁绍道:“大将军,此来张让计谋也,着不过嫁祸于人,将军真的要放过十常侍吗??”
对于手下的反应,何进在路上以想过,不过笑笑,其实心中如何不明白,只是他已经答应了太后不再追究,随后唯有决绝般的对众将道:“哼哼,老夫要将蹇硕一族斩尽杀绝,不留一人!”
何进之狠,众人侧目,甚至已经猜到了,他下面将如何决定着十常侍的命运。
随后又听到:“至于其余宦官,乃大汉老臣,先帝新丧,不宜妄加谗害。”
只是对于何进的决定,众人自然不同意,当即就听曹操道:“可将军!不除宦官势力,后患无穷呀!将军可成记得窦、陈之事!”
曹操之言,虽然是好言提醒,然此刻的何进哪里还听得进去,本来刚就在宫中被皇后说了一肚子气,此刻哪有好脾气,当即掷声道:“我意已决,无需多言!!都退下吧……”
本想再劝,然听及何进以发火,众人无敢自讨没趣,唯有叹息中告辞而去。
可正如曹操之言,自以为以解决此事,自家侄儿以坐稳皇位的何进,却不知,早先他面前的可怜虫以变换了嘴脸。
此刻的十常侍,他们在转瞬间,已经背着何太后,正与原来的董太后,如今的太皇太后勾勾搭搭了。
也不外乎张让等朝秦暮楚,天下之事唯利益二字。很显然就如同在何进面前,他们只能做一条狗,而还想有以往的权利,他们必须与同病相怜者联合。
只是,此刻的太皇太后,见到张让那献媚的模样,却是气不打一处来,蹇硕是如何死的,他们又是如何与何进狼狈的,董老太后可是清楚的很,当即就是一巴掌挥了过去。
作为宫中奴才,挨打那是常有的事情,张让也是如此一路走来,此刻硬接了董太后一耳光,也是不恼,反而笑着道:“太皇太后,打奴婢不要紧,可别闪了您的手。”
一巴掌发泄怨气,董太后当即哭诉道:“哼,你们这些个混蛋,尽是先帝的老臣,先帝在时是如何宠幸尔等。可此时为何都倒向了何进,难道不知先帝想传位的是我孙儿!如今何进掌权,我那孙儿当如何。呜呜呜……”
董太后说的什么,张让自然懂,随即道:“太皇太后,先帝尸骨未寒,着何进哪怕掌权,他又何敢对你无礼呀!”
“再言,您是太皇太后,就是何后的儿子做了皇帝,哪有如何,您任然是长辈呀!虽说先帝咽了驾,可太皇太后您说句话,不要说满朝文武,就是何进、何太后他们又岂敢抗旨不尊呀!”
听及张让之言,是觉有理的董太后,随没有了方才的恼火,微微颌首。
见此,随于张让身后的赵忠当即言:“是呀,如今太后已经是太皇太后了,那何进立皇子辨为帝,不过抢先了一步,太后不会给他来个各行其是!”
“何为各行其是??”对于赵忠言语时的媚样,董太后自然看出了端倪,随后询问道。
“何后有皇子辨,太后不也有皇子协,何后有他哥哥何进,太后不也有娘家人嘛!”赵忠笑言道。
“嗯!卿是言我那董重侄儿?”似乎明白些许的董后连称呼都变了,笑言。
“赶早不赶晚,明日早朝,太皇太后便当着满朝文武面,封皇子协为陈留王,如此再加董骠骑、终于先皇之老臣,完全可以给他来个平分秋色!”顺着赵忠之言,早已想好对策的张让明言道。
“好!!就来个垂帘听政”很显然,董太后听明白了意思,当即笑道。
不过对于董太后的高兴,张让还未说完,随后再言:“太后不但如此,太后还可扶持一人,让其对付何进?”
“董重不行否?”董太后长处于宫中,权利斗争她不笨,对于张让的补充,董太后听得明白。
见太后面目似有不满,张让赶紧解释道:“董将军虽有大才,然军中威望却浅薄,短时间内不言何进,恐其部将袁绍都不及也。而有一人威震三军,京中禁军部将,过半曾在其下,有其出面,太后无忧已!”
“京中还有如此之人,哀家久居宫中,如何不知?”明显对张让提及之人,董太后没想起来,当即有些惊讶的追问道。
“太后难道不记得,曾经威震朝野之麒麟将军否?”对于太后疑问,嘴快的赵忠提醒道。
“尔等是说,那平黄巾、破匈奴的姜伯孝!”麒麟之名,哪怕久居深宫,然董太后还是知道的,可一喜后却又疑问道:“可具哀家所知,着姜伯孝好是何进一手提拔之将,如今怎可指望……”
“那太后可还成记得,着姜伯孝可是协王子的太傅,且以十八之龄比三公,乃受皇恩。今远离朝堂许久,太后不嫌重用之,其定能相投。以其之名于京中领一军,其威过蹇硕也。何进定忌惮,至于太皇太后担心,其与何进有旧,只需一计便可破之!”着董太后的担心,张让早就算好了,当即道。
“爱卿是何计策?”姜麒的威名,董太后自然知道,此刻如有此大将,她自然求之不得,当即寻求道。
“听言姜伯孝有一长女,疼爱异常,如今六岁尚未许人,协王子也已到选妃之龄,此事正好相配。”面对董太后的渴望,张让小声道。
听完主意,董太后并未对张让的大言不惭而愤怒,反而喜上眉梢笑了起来:“此计大善,哀家如何想不到,爱卿如此一来,还怕他姜麒不尽心辅佐。有姜伯孝将军统军,爱卿等斡旋朝堂。我那孙儿继位,也并非不可能了。”
见董太后不但没有反对,甚至赞赏,张让也没了顾及,当即道:“那太后,明日亦可在早朝同时宣布,诏姜伯孝回京,进封卫尉、恢复其爵、统领禁军。并昭告天下,选其女为王妃。如此太后与协王子便安全了。”
“卫尉?嗯,姜麒曾为车骑将军,当初董重封骠骑后,卫尉空缺,如今正好封之。就依爱卿之言,明日朝会册封我孙儿之后,宣布此事。”此计百利,董太后自然没有反驳之意,当即敲定道。
董太后虽久居宫中,见过太多权利之争,哪怕明白了张让让姜麒接替侄儿为卫尉,是担心其完全掌握禁军。
然要是此刻换做以逝之刘宏,定不会如此痛快。不说别人,天下何人不知,张让当年是多痛恨姜麒。
可如今,如此奸猾之人,竟大力推荐,并提拔,死对头。着于情于理,根本说不通,没有阴谋那就怪了。更何况在着关键之时,出着主意,怎能不三思。
而事实也证明,此事远没有如此简单。
当告别以换成笑脸董太后,张让等又聚居一堂。此刻比之那董太后,他们脸色挂着的笑容,那才叫一个灿烂。
“何进匹夫!以为我等真的如鱼肉。”席地而坐,张让以没了方才的献媚,一副奸笑道。
“张常侍此计妙呀!此乃驱狼逐虎也,说着天下能让何进忌惮者,或许真的就是着姜麒小儿了。闻言这些年,何进多次派心腹想收取姜麒西河兵马,而未得。此刻关键之时,再让姜麒上台,转移其目,我等正好收渔人之利也。”赵忠接言笑道。
“可姜麒一直与我等不寐,如若让其掌权,其祸可大过何进呀。何进久居朝廷知道权衡利弊,而着姜麒沙场出生,杀伐果决,对我等可不会留余地的。别到时没有逐虎却迎来了狼!”面对赵忠、张让的乐观,段却笑不起来,随道。
“哈哈哈!段常侍多虑了,姜麒之危,让怎会不知,尔等以为我真的要扶持姜麒吗?非也,某家是要杀姜麒!”对于段的担忧张让付之一笑,随后厉声言。
“杀姜麒!!”很显然,张让着转变来的太快,刚才还在给太皇太后说提拔姜麒,着转眼又是杀之,完全搞不清楚,其余人都一声惊呼。
“姜麒小儿,欺我已久,某家早想杀之,唯担心先帝也。如此之人,怎会提携。如今此时利用之,最好不过……”面对众人惊讶,张让冷笑道。
“张常侍此言何意,我等都糊涂了?”面对张让的跳跃,段摇头道。
“很简单,姜麒手下忠心之士猛将众多,如若此刻身死,会如何?”对于段的疑问,张让解释道。
“今日我等让太后大势提拔姜麒,并言于协王子结亲,如此世人自然会说天后在拉拢姜麒对付何进。可着圣旨刚下,姜麒便被杀,天下人会如何说。面对此,姜麒那些出生入死的将领岂会善罢甘休,一但他们起兵为姜麒报仇。我等机会就来了!”顺着张让的话,赵忠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听着张让、赵忠的唱和,众人恍然大悟,皆称赞道。
“可胜有个疑问,姜麒武人出身,传言乃万夫敌,我等有能力杀之??别到时惹得一身骚。”笑完,常侍郭胜却又担心道。
听着最后的疑问,张让举起案上茶水,一饮而尽道:“哈哈哈,为了这一天,让已经准备多年,这些年我那侄儿招募四方勇士,过百人,个个身手了得,一个区区姜麒定斩之!”
“着姜麒以不是当年万军保护的上将军了,这些年通过探子探查,其身边不过两个随身扈从,其余皆老弱妇孺,想行刺易如反掌!”早已知道一切的赵忠补充道。
“哈哈哈!那如此看,今日张常侍着一石二鸟之计,可让我等再无后顾之忧了,以后我等可还是得仰仗张常侍呀!!”听完周密计划,段豁然开朗笑道。
“对对对!!着宫廷之事还得仰仗张常侍呀……”
笑罢、人散,唯有独酌的张让凝视夜空,半响自言自语道:“先帝呀!老奴伺候了你一辈子,可最后你却让儿子重用我的死敌,这是要老奴的命呀!嘿嘿!国士!好!既然您如此看重姜麒,老奴就再尽一次忠,让他来陪伴你左右吧!”
第八章 宫廷巨变(五)
日月星辰,交替值守。当天空微亮,随着章华门外响起一声“趋”。
宫门大开,一排排卫士、旗幡,随着石阶直通崇德殿。
文武分班、官阶有序,在中宫谒者引导下,在京之官吏,又开始了一天的工作。也不知是新帝刚立,百官皆在担心前途,还是因先帝久不上朝,大家还没习惯天天早起。反正今日之百官个个无精打采、眉目深。
不过很快,当董太后出现在崇德殿后,一切的无精打采,当即烟消云散。那发出的懿旨,足以激起千重浪。
“大将军!出事了!!”
董后发威,朝堂震惊,刚一下朝,郑泰便匆匆进入大将军府,惊呼着。
可惜,此刻正在饮酒投壶的何进,面对郑泰的紧张,并不以为然。
就如同今日没有上朝一般,辅侄儿继位,以志得意满的何进,已觉天下之事已定,再无任何事能让其担忧之事。
故,轻松摆手让郑泰稍安,轻松道:“公业何事如此慌张,慢慢道来……”
“大将军,您今日未上朝不知,那董太后突然临朝听政,降旨封皇子协为陈留王,并重用十常侍辅佐朝政!!”
“有这等事!!”很显然,原本以为郑泰小题大做,可一听原因,当即就怒了,着董太后敢临朝亲政,完全是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此事千真万确,满朝哗然!”郑泰肯定道。
“此事若非十常侍,那就是太皇太后胡作非为了,待我进宫看看!”收起怒气,摆手让奴仆们离去,何进道。
“大将军!除了立皇子协为陈留王,还有一道圣旨,比此更加严重!”见何进要离开,尚未说完话的郑泰,赶紧补充道。
“还有何事?”对于郑泰的拖拉,何进明显有些不满,皱眉道。
“在立陈留王后,董太后又下了道圣旨,封离朝许久的姜伯孝为卫尉、统领禁军,并加封易阳侯。邑封三千!”此事瞒不住,郑泰赶紧交代道。
“什么!姜麒……”就如同郑泰方才的遮掩,一听提及之人,何进当即大惊。不过很快收起慌张,何进却又笑了:“很好呀!这是好事呀!着老夫一直担心新帝初登,天下不稳,正想找机会,让姜麒出山领兵破贼,着如今倒是省事了!”
“将军!您不担心着姜麒对你不利??”见何进还在笑,郑泰疑惑道。
“担心??公业多虑了,有何担心的!姜麒入仕还是老夫引荐的,天下何人不知他是我何进的人!如今还朝,乃好事也!”不同郑泰的忧虑,何进无所谓道。
“将军所言,难道董太后不知,如若对其没有好处,其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发出着圣旨?将军或许还不知,董太后言协王子已到选妃之龄,所选之妃就是姜麒的长女!!”面对何进自以为是的言语,郑泰恼火着说道。
“还有如此之事……”直到此刻,何进方才觉醒,郑泰的忧虑。
“姜伯孝是什么人,将军该比泰清楚,如若与董太后牵扯关系,再加十常侍的阴毒,后果如何可以想象……”见何进终于反应过来,郑泰补充道。
“老夫即刻入宫与太后商议……”知道事态严重,何进略显慌乱的快步而去,
不过此刻满脑子浆糊的何进似乎想多了,他完全不用担心,眼下只需看看姜麒草庐外被凉了半天的宋典,一切的忧虑都是自找烦恼。
“这位将军,能否再通禀一声,怎么说着也是太后的懿旨,我等为臣者,岂敢怠慢?”烈日当头,已被晒的汗流浃背之钩盾令宋典,无奈再次上前对着拦路之人道。
“某家已经说了,主公有言,先帝新殇,服孝三年,期间谁人都不见!”跟了姜麒许久,头脑简单的典韦,早已对其忠心不二。随之自然好恶也相同,面对姜麒的敌人十常侍,他自然不会有好脸色,听及询问,不过斜眼看了看不及自己肩膀的胖子,冷声道。
作为宫中最有势力的一名常侍,走到哪里都被尊重,如今却被一个傻大个鄙视,宋典很是恼火,很想挥手就让侍卫将之乱刀砍死。不过抬头仰视后,此意即消,面对着手臂都比自己腿粗的家伙,他真的不敢乱来,更何况今天来的目的。
踱步无奈间,宋典也纠结了,着进哪?闯不过去,回啦?又交不了差。最后心一横,当即请出圣旨,对着挂满白幡的草庐就是一顿宣读,也不管姜麒听得见听不见。
读完圣旨,也不理有没有人接旨,当即将圣旨放回锦盒,与同朝服、印绶留在草庐门口,即走。
如此宣旨,恐怕也是大汉第一份了,而且还是新帝颁发的。由此似乎也说明了,如今的朝堂威信,已然涣散了。
不过着宋典的无奈之举,还是收到了效果,最起码着一朝,也让世人都知道了旨意的内容,无论姜麒承认与否,最起码他官职、爵位已经是官方授予了的。他不再是闲人。而且提及之让其女为陈留王妃,更是引人遐想。
最后,哪怕不想承认,然官服、印绶、圣旨,最后还是出现在了姜麒的面前。着先斩后奏之法,完全是有些效仿当年何进逼其接手越骑校尉印,一般了。
也如同当初接受任命,姜麒此刻看着印信也有些犯难了。
哪怕不想授命,可如其在知道皇帝驾崩之后,他就让家里挂起白幡、换上祭服,为天子服孝一般。在他心中,还是感激皇帝当年的知遇之恩的。
草庐之中,姜麒陷入沉思,只待一清脆之音响起,方才将之唤醒:“夫君?听说今日有圣旨到,还提及了洛儿之事?”
思考被打断,姜麒抬头便见一身着祭服之影,当即抛开烦恼,连忙起身相扶。
眼下比之朝廷之事,面前大肚子的妇人,才是他该呵护的唯一。
“芯儿当心,孩儿今日可还乖巧。”
“呵呵,着孩子可比瑞儿调皮多了,着整日都不知道消停,看看、又在动了……”这些年相敬如宾,荀芯很是庆幸当初的选择,此刻被夫君搀扶,满脸幸福的缓缓坐下,笑言道。
“还有一个多月!着臭小子天天折腾母亲,待出生后,看阿父如何收拾你,哈哈哈!”说到对孩子,或许是从小没有父爱的原因,姜麒特别珍惜眼下的生活,随即抚摸着夫人的大肚子慈爱的说道。
“着孩子天天都在伸展着小胳膊、小腿,就像练武一般,将来定会像夫君一般,做个大将军。”着长子身体柔软,一直都是荀芯的一块心结,如今面对姜麒的满脸笑容,也不管未出生的孩子是男是女,当即说道。
“哈哈哈!这些年辛苦夫人了,不但要操持家务,还要照顾一家老小。”荀芯口中之意,姜麒自然听得出,不过却不点破,随拉着其手道。
“着都是芯儿该做的,夫君言重中。夫君,听言今日有圣旨,让你还朝,又恢复了爵位,加了食邑?”情意绵绵,荀芯很是开心,不过随后切入正题道。
“嗯!封了个卫尉、爵位依旧是易阳侯,邑三千。不过为夫并未接旨。”对于最亲近的家人,姜麒并未隐瞒,随即指着案上之印绶道。
“是因为洛儿的事情吗?”见夫君面露难色荀芯关心道。
“是着丫头去跟你唠叨了吧?是说,着时辰你该在休息才是!”对于荀芯着一问,姜麒一下反应了过来,随即笑道。
“夫君又不是不知,着洛儿虽小,却机灵着哪,这会儿应该去阿母哪里了。”荀芯没有否认,笑着道。
听及笑言,姜麒脑海中不免在联想,女儿那撒娇的模样,不得不说着丫头确实机灵,知道到自己面前会被训斥,采取了着迂回之策。
“是也不是!芯儿知道,洛儿母亲应产而逝,为夫在其墓前发过誓,此生定让洛儿快活,更不会用其为筹码。二者,新君初立,朝堂混乱,着乃天家之争之时,杀戮定四起,此刻麒并不想掺和。三者,这现年归隐山林,却是快活,为夫还想多待些时日。最少还得陪着我儿吧。”
面对姜麒轻抚,荀芯满面幸福的靠上其间,言语着:“芯儿知道,夫君不是平凡之人,如今天下混乱,当是大丈夫大展拳脚之时。这些年能朝夕相处,芯儿已经知足了。不管将来如何,芯儿都支持夫君。”
能为荀攸之妹,荀芯怎是笨人,不说谈话之内容,就是眼前着官服、印绶,她也能看出自家男人已然不会再甘于山林了。
要知道着皇帝已经不是第一次召唤了,可那一次如今日般,面色沉重。不过她也早准备好了着一天,潜龙终有飞升时,她有何本事独享着麒麟将军,能独处如此几年,也该满足了。
“夫人放心,麒已经料到了有着一日,定不会有事的。”自己心思被看穿,姜麒也没有否认,当即将荀芯抱入怀中保证道。
就如同荀芯之言,如今天下混乱,无论是为了家人,还是西河等待其归来的兄弟,他都不能再散漫了。
温存片刻,待其起身之际,哪怕其身还着白色祭袍,然气势已经变了。
“老典!!!”
第九章 月黑风高(一)
长秋宫,大汉皇后之所。相传长秋之名,源于楚国时期一位叫长秋的女子,此女知书达理,贤良淑德,不为细腰所动。被楚王始乱终弃,郁郁而终。故长秋也有知礼贤淑之意。
如今当大汉新帝幼子刘辩登位,着原何皇后所居之长秋宫,当即便成了最热闹之地。又因皇帝年幼不能亲政,此地又成了最有权势之所。
哪怕按照规矩,太后应移居长乐宫,可因还有个老太后,此刻并没有人敢找不自在的提及。
“兄长,所言之事,看不见得与十常侍有关,着宫中之事如今想瞒过我,几乎不可能,如果我都没有听说过,应该不会是他们!”长秋宫一凉亭中,何太后沉思许久后,看着焦急的何进言语道。
“可如若不是他们主意,为何,今日朝会,他们会被那太皇太后重用?”见妹妹不同自己的意见,何进反驳着说道。
“那兄长你想,如今辩儿继承大位,最生气的会是谁,自然是那董太后。在宫中,她早自以为该继位的是她的皇子协。如今不甘,想得势,在宫中提拔十常侍,以借力,不是是正常呀。”对于哥哥的疑惑,何皇后却笑着解释道。
“嗯……太后如此说也有道理,想来当日十常侍赌咒发誓,效忠于我们,是不应该转脸又投靠太皇太后的。”好谋无断是何进最大的确点,原本前一刻还想说服妹妹,除去十常侍的他,下一刻反被说服了。
“这也可以理解,如若真的是董太后的计策,如若兄长上当,与十常侍撕破脸,最后得到好处的自然是她。”“至于兄长说言姜伯孝之事,就更好解释了。兄长不说姜伯孝是你一手提拔的,就是言如今你掌天下之兵,他一个小小世家子能奈你何。更何况此子我见过,很是聪明。兄长还记得否,当初陛下想让其妹入宫,那是何等机会。他却婉言拒绝,如此进退有度之人,如何会在此时,来支持董太后,与你我做对。”道完十常侍,何皇后随后又说出何进的顾虑。
“太后是说,姜伯孝不会领旨?”比及老生常谈的十常侍问题,听及何皇后言最新危机,何进道有兴趣不少。
“看吧!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回音了。着姜麒如若出山是有威胁,毕竟其治军有方,兄长是知道的,然董太后却太高看自己的能力了,其一定会无功而返的。”信心满满,似乎一切竟在掌握,何太后对着何进颌首确定道。
“既如此,老夫就放心了,不过如今辨儿刚继位,朝中局势并不太稳,小妹不如找个机会劝劝太皇太后,不要再过问朝中之事了。”危机好是解除,何进思索后提醒道。
“嗯,哥哥所言甚是,如若能和平相处,看在先帝份上,道可保他董家一世富贵。”对于提议,何皇后同意道。
只是可惜何皇后在说,董太后太过理想化时,自信满满的她如何又不是。就在她和何进对人评头论足之时,她所言的忠心之人,却在筹备着大事。
而更可笑,自以为下棋人,在别人眼中却是棋子。
“张常侍准备好了吗?”嘉德殿一阴暗之所,几个黑影秘密而谈。
“放心,人马以全部出城,子时动手,定万无一失。”随着言语,此刻在着漆黑如墨的夜晚映衬下,张让那原本就冷的脸,更加显得阴森。
“不过今日姜麒没有出面领旨,会不会有什么变故?”见着张让的信心满满,今日没有完成任务的宋典有些害怕的说道,毕竟就如同当日的蹇硕,他可不想步后尘。
“无妨,如今洛阳谁人不知太皇太后要与姜家结亲,如此就够了。要说或许出现的变故,不过何进上姜家求证而已。可着需要时间,故让才会今晚就动手,不给其机会。”计划之初,张让便知道漏洞,此刻信心满满道。
“可惜了!如此才俊,却落得过英年早逝的命运。”听完张让解释,宋典当即也没有了顾虑,同笑道。
“怨只怨小子太嚣张,不为我所用,当为我所杀……此子死不足惜。”仿佛看到了姜麒身首异处,张让阴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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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注定今晚就不太平,就如同宫廷中几人阴森恐怖的脸,今夜原本盛夏的洛阳,却显得异常清冷。
漆黑的乌云拉上了天空的所有光亮,风就像肆掠之野兽,不停的徘徊天地间,吹得树叶唆唆作响。
官道两旁的树林中,猫头鹰呜呜的低叫着,人心脾。当一道闪电划过邙山之巅,点点光亮映出一道道黑影快速隐匿。
“妈的!不是让你们分头进去!怎么又聚到了一起。”光亮消失,隐蔽之人中一蒙面汉子,低声对着身侧黑压压的同伴骂道。
“我们也不想呀,着房子修建的太怪异了,刚才带人说从后面摸过去,可沿路一走就到了前院。”被骂的憋屈,身侧同样打扮之人回嘴道。
“谁说不是哪!刚我准备从旁边抄小道过去,可一走却又和你们碰到了。”随着话语,另一个接茬道。
“还有这事?着山中草庐却是透着些许奇怪!”见都如此说,当先怪罪之人不禁凝眉,随即不免怪异的看向不远处的草庐,寻思着。
其实也不外乎他们疑惑,早在修建之初,着草庐的主人是谁,他可是奇门遁甲之数传入。着看是普通的院中,却已然植入其发,非一般人,怎么绕,都只能通过大门主道进入,根本别想去其他地方。
“依我说,哪有那么费事,主公不是说了嘛,里面就两三个青壮,其余皆老弱妇孺。我们近百人冲将进去,还不是轻松对付。”听着几人磨磨唧唧的谈话,另一壮汉有些不赖烦了,扯掉掩面之巾嘟囔道。
“不错,都折腾一晚上了,着眼看就要下雨,还不如三两下解决了去找个酒馆喝两杯。”都是草莽汉子,哪有那么多考虑,当即就有人附和道。
“嗯!那好,反正都如此了,也没其他办法,反正记住主公的话,今晚着草庐之中鸡犬不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领头者看着一双双以按耐不住的眼神,再想所言确是有理,眼前草庐不过几人,他们百来人一人一刀都可将之斩成肉酱,哪有那么多顾及。随即起身同意道。
只是着想的简单,却还未进到草庐前院,已然遇到了麻烦。着刚摸到距离草庐百步,领头者已经被一硕大的黑影挡住。定眼一看,两个铜铃般的眼睛差点没吓出个好歹,随之一股热气直噗面部。
着还想看清是什么东西,下一刻迎接他的却是两支碗大的蹄子。疼痛伴随着惨叫,人以倒飞了出去,再反应过来之时,已是口吐鲜血,胸口塌陷,再不能言语。
“什么东西!!”突来的变故,惊醒随后跟进之人,纷纷再看之时,一损一员。
“轰隆隆……”“嘶……”不用来犯之人过多猜测,当一道闪电划过,天地间炸亮。瞬间山道上一匹嘶鸣、扬踢之骏马,展现世间。
也不怪倒霉蛋没看到方才挡路之物,此马全身漆黑如墨,如若没有光亮,真的不容易发现。
既然借着闪电之光看清是何物不过一匹马,来犯之人自然不是善茬,也不论是否是为了报仇,反正个个是义愤填膺的拔出了腰间宝剑,势要将之斩成肉酱。
不过他们是没有这个机会了,两条腿的哪里跑得过四条腿的,还没等众人追上,马以消失于黑暗之中。
目标消失了,有气没处发,在空中劈砍两下后,愤怒之人方才想起还有正事要干,修正目标间,也没人去顾及已经没有气的领头者,反正都是临时拼凑的亡命徒,谁也管不了谁,只要完成任务就好。
可惜,今晚注定就不是他们的表演时间,当想抢功之人,当先冲进草庐之时,迎接他的却是两道冷光。再看那人已被砍成两段。
“犯我草庐者死!!”冷光闪过,黑塔般的身影随着一声怒吼,出现在了草庐院门前。此刻其手中以染血的双戟,明示着他不是开玩笑。
“是人是鬼!!”惊吓不断,刚才赶走一匹神出鬼没的马,着转眼又出现个身高过丈、面丑如魔的大汉,在这深夜时分,任谁都有些恐惧。
“犯我草庐者死!!”不过没有给来犯之人反应时间,刚被马鸣惊醒,方起便见黑压压的一片刺客,眼下以寡敌众,典韦唯有先下手为强了,既然来者不善。怒吼中,手中双戟当即挥动。
“杀了他!!”无论对方是妖是魔,然见其已经挥动屠刀,原本都是亡命徒,谁怕谁。反正人多势众,哪怕偷袭不成,却也没顾忌,个个蒙面之徒,挥动宝剑开始正面攻击。
‘唰!’喊杀声起,住在后院的姜麒,虽然久未上战场,然生死几度,岂是凡人,一听异样,当即惊醒中快速坐起。
“夫君怎么了??”被姜麒孟的动作惊醒,榻上朦胧中的荀芯撑起身子疑惑道。
“就说着两日不会太平,未想来的如此快,幸好白天让老典值守门房,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以听到打斗声在靠近,姜麒一边穿着靴子一边说道。
“夫君!夫君是说有刺客!!”听到姜麒带着紧张的言语,也闻有喊杀声,荀芯当即没了倦意,慌张起身道。
“麒去看看,芯儿!你怀有身孕不要到处乱跑,就待在此地!就算有刺客,一时半会也进不来。”来不及多解释,穿好靴子的姜麒,一把拿起榻旁放着的宝剑,出门间嘱咐道。
一直活在太平中的大家闺秀,那见过如此情景。惊讶中荀芯自然不会觉得这是玩笑,当即也慌张起来。
可随后面对空空的寝房,她却又突然想起什么,惊呼了一声,慌忙穿衣出门。是将姜麒的嘱咐,忘得个干干净净。
第十章 月黑风高(二)
皆言月黑风高杀人夜,当漆黑的黑夜、肆掠的狂风、刺目的闪电,交会一处,杀戮随即上演。
刀光剑影、鲜血残肢,当惊叫声划破夜空,原本僻静中透着清雅的草庐,在火把的光临下,毁于一旦。
“杀!!杀光说有人,鸡犬不留!”
当鲜红的血液印红双目,人皆化作野兽,眼下唯有杀戮方能释放所有暴戾。
“就你!!”
不过可惜,口中喊着豪言壮语,然实力却差了一大截,当好是指挥者惊叫之时,一把疾驰而来的利剑,正中齐胸,宝剑来势太快,余力连带着将之钉于木柱之上。
“老典守住回廊、成儿去帮你父亲,其余交给某家!!”
许久没有杀人,当掷出宝剑,一击毙命之时,久违的感觉似乎又回到了姜麒身体,哪怕修心养性许久,然嗜血的本性并未改变。
“诺!”“诺!”作为扈从、徒弟,血染全身的典韦、姜成早以习惯姜麒的命令,更可以说,方才他们还有些紧张,眼下当姜麒出现之后,一切都平稳了,哪怕负伤,然却一点都不在意。
“杀了他!”随着越来越密集的闪电、已然燃起的草庐,掩面黑衣的刺客们看清了刚说话之人。
很显然只披一件道袍略显清瘦的姜麒,比之如魔、如虎的壮汉典韦、姜成,他明显是个软柿子,随即两把利剑直夺其面门而去。
可惜人就是太相信自己看到的,软柿子想捏,那也要你有这个能力。
面对杀气铺面的刺客,早习惯杀戮的姜麒自然没有留手,更不知道什么手下留情,当即轻点双脚后发先至,当两个刺客反应过来之时,原本手握的宝剑已然反转刺入了自己身体。
他们到死都没有明白,天下间还有人能瞬间劈断自己手臂,夺剑杀人。
“噗!”拔剑横切,当两道鲜血染红青石之时,又是两颗漆黑的人头,抛入空中。
“死开、死开!”双戟挥动,断肢飞舞,当虎啸声伴着惊雷划破夜空,生命变得廉价。
“砰砰砰!!”铜棍翻飞、水泼不进,虽然喊杀声略显幼嫩,然敲击骨肉之音,却未有半点迟疑。
“嘿!哈!”缳首刀挥舞、鲜血弥漫,哪怕腿脚不便、气喘吁吁,然当年第一家兵也非虚传,眼下悍不畏死的叫杀,绝非区区刺客能奈何。
以四对百,游刃有余,看是笑话,然却真实存在。那原本好是胜券在握一方,直到此刻方才明白遇到了麻烦,此趟差事,可不是来游山玩水。
可他们不甘心,又或者说杀红了眼,不甘就此失败,都是骄傲的亡命徒,谁手里没有人命,怎会就此退缩。在鲜血的点缀中,前赴后继。
不过也有聪明之人很快发现,己方人多,场地却有限,哪怕围攻,也最多三四个人对上一个,其余人根本凑不上去帮忙。
随即真正的危机发生了。哪怕再能打,毕竟姜麒主仆不过四人,难免出现纰漏,后院遇袭。
随着同伴的惨死,兽性占据一切理性。就如入院之初的要求,鸡犬不留。面对还未波及之所,自然是踢开房门、寻踪觅影。烧杀抢掠,才是当下唯一的理念。
“啊!!”只是善恶终有报,眼下的报应就是来的太快了点。当不速之客踢翻油灯,想要扔出火折子之时,一支弩箭突至,入肉三分。
或许庆幸,此箭虽然来得突然,却有偏差并未伤及要害。然疼痛却一点都不少。
“咔嚓!!”
闪电划过、照亮院落,回廊处那端着弩箭、瑟瑟发抖之幼小身影,一目了然。
“臭小子!敢伤爷爷!”看清尽是被一幼子所伤,愤怒中带着悲哀,也顾不得钻心之痛,一把拔出带肉之箭后,倒霉蛋提剑追了出去。
“叮……”
狂风、闪电招呼许久,迟到的雨兄弟缓缓而来。当一颗雨点落与宝剑之上,溅起点点嫣红,酝酿了一晚的大雨倾盆而下。
大雨洒向大地,清洗人间罪孽。鲜血被稀释,大火被浇灭。唯有那刀光剑影,依旧挥舞。
然刀光依旧,人却在冰冷的洗礼中渐渐清醒,特别是同伴不但倒伏之时。
从拔剑出鞘,至大雨倾盆,不过区区一盏茶的功夫,不可思议,百名刺客以伤亡过半。
四人对上百人,杀敌过半,很傲人之战绩。然,得势之人要的并不止此,怜悯之心,对于沙场将军而言,早已随风远去。
也合着着伙刺客倒霉,面对死伤遍地的同伴,很多人虽都升起了退去之心,可从他们拔出宝剑那一刻,以注定他们谁也跑不了。
迎着倾盆大雨,那早已烧焦的院门处一冷面之汉,倒提双剑匆匆而来,在他身后一把把出鞘之利剑,将送这些刺客最后一程。
百人对上四人,尚且无可奈何,如今损失过半,再对上余倍之人,下场如何,可想而知。
很快在大雨的冲刷下,一条条如小溪的血水,带走了所有的喧嚣。
“末将护卫来迟,请主公恕罪!”双剑倒插入地,刚才的冷面汉子紧张道。
“你来的很及时,史阿……起来吧!”捋了捋被雨水打湿的乱发,姜麒看了看手中以缺口的宝剑笑着,挥手道。
“好久没有如此痛快了,主公!!”随着姜麒笑言,擦拭着满手鲜血之典韦,很是满足的打招呼道。
“师傅,今日死了如此多人不会有事吧!”比之典韦的满足,扶着自家父亲上前的姜成却很担心道。
“达叔伤的重否?”没有理会着看是严重的问题,姜麒更加担心满是创口的老管家。
“少爷,达真的老了,要不是成儿护着,今天可能就交代了。”激战一晚,已然气喘吁吁的姜达叹息道。
“今晚来的皆非善类,从招式看个个都是习武多年之人,看来想致麒死地之人,下了不少功夫啊!”听着姜达之言,姜麒环视着毁于一旦的院落深思道。
“主公,着伙人,阿早在两年前就发现了。当初按照将军意思,阿在洛阳招募四方侠士为我所用,着里面的人也有来联系,然将军规定品行不端者不收,故阿都没有留。而后不想却被一神秘者收留,为探明缘故,阿遣师弟潜伏,未想这些人被养多年却是对付主公的。”对于姜麒的疑惑,史阿解释道。
“怪不得,你能带人来的如此及时,看来这些年麒将你留在身边是对了。”了解了刺客出处,姜麒也明白了史阿的突然相助,不过却更加担心起自己的处境,就刺客幕后之人的准备看,自然是非置自己与死地,眼下已是不得不防了。
“少爷,着草庐被毁,现在当如何?”虽然姜麒在踱步思考,然如今还有一家老小要安置,姜达无奈打扰道。
“着雨暂时还停不了,不过如今此处以不能再待,达叔让大家收拾好行李,明日一早我们回乌堡。”被提醒,醒悟中闻着四处焦臭之味,姜麒才想起后院还有家小,当即言语道。
不过姜麒醒悟的似乎晚了些,或许说太过自信,以为修建草庐之时,在后院布了阵,外人一时半会儿都进不去。
可当回身去查看躲在后院之妇幼时,躺在回廊的一具尸体,提醒他,后院不妥。
看着刺客身插的利剑,姜麒不禁祈祷调皮的女儿安妥,他不敢想象,女儿能将心爱的宝剑丢弃至此,刚刚都经历了什么。
正如姜麒的担忧,穿过七曲回廊,如今的后院已经乱成了一团,当一盆血水与之擦肩而过,一种不祥的念头出现在了心头。
只是最初担心的对象,女儿姜洛,此刻瑟瑟的靠着一根柱子抽泣着,在她身旁一个个不知所措的徒弟,个个腰胯宝剑,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阿父……”终于无助的小姜洛,在一群突然出现的人群中,发现了自己的依靠,一声哭嚎迎面而去。
“洛儿无事否??”看到投入怀中的女儿身上沾染了大片血迹,姜麒很是担心的蹲下身子仔细检查道。
“洛儿无事…可、可大娘为了救洛儿被恶人伤了。”主心骨到了,姜洛也没有了害怕,只是伤心的说道。
“什么……”无疑女儿的话,让姜麒心中一惊,如今妻子还怀有身孕,着被伤了,那是多严重的时间,当即惊呼中,拨开女儿的姜麒,慌张冲向了紧闭的房门。
“唰……”只是房门刚被姜麒拉开,不待其冲入寝房,一个熟悉的身影已经将之止住,随后更是推出了房间。
“阿母…芯儿怎么样了??”在着关头,要是别人推攘自己,姜麒肯定会发火,可面对熟悉的身影,他不敢有异议,赶紧问道。
“手臂中了一剑,不过是皮外伤,然芯儿为了救洛儿摔得一下,出了大事,动了胎气,出血了,稳婆说得马上引流,不然大人小孩都保不住。”对于突来的意外,姜母始料未及,眼下已经红了的眼眶,说明了她的伤心与无奈。
“那有危险吗?”很显然怕什么来什么,姜麒当即就慌了神。
“阿难!你要有心理准备,稳婆说孩子太大了,不一定……”都已经如此,姜母没有隐瞒,梗咽道。
“混蛋!”一听如此严重,姜麒当即红了眼,转身一拳打在回廊的立柱上,那咔嚓中开裂的木柱,道尽此刻的愤怒:“当初,麒向公达保证定善待芯儿,如今怎么交代……”
“阿父,都是洛儿的错,洛儿不该出去添乱,不然大娘也不会受伤的……”从未见过父亲愤怒,自知犯错的姜洛一下就跪倒在地,哭啼道。
“夫人不好了,少夫人晕过去了……”对于小姜洛所犯之过,不及姜麒责备,房中传出一声惊呼。
面对此情,姜母也慌张了,赶紧跑入屋中,顺带着将姜麒等一众男子关在了屋外。
“史阿!去、去给我将城中所有名医都请来,再拿我名帖去请太医令。就说我姜麒说的,谁能救了我夫人,我姜麒欠他个人情……”虽然焦急却又帮不上忙,徘徊中,姜麒随即对着跟着的史阿道。
“诺,阿即刻去办……对了主公,前些天,阿认识了个游方郎中,很是有些手段,能除顽疾,只是有些上不得台面,可否请来一试?”听到姜麒命令,知道严重性的史阿不敢耽搁,只是转身之际却又想起一人,随即道。
“无论是谁,只要有本事便可,成儿去把黑风牵来,让史阿骑着去,我书房中有今天送来的卫尉印绶可以进城,快去快回……”此刻姜麒那还有心情去考虑,当即同意道。
第十一章 将军一怒
夏日的雨,变化无常,时而急促,如万马奔腾,吞噬天地一切。时而淅沥,如母亲拂面,温暖人心。
黑夜离去、白昼当家,然雨却依旧下着,虽送走了暴戾的风、狂妄的雷,可它却任然依依不舍的留恋人间。
大雨清洗凡尘,房顶上,街道上,溅起一层白蒙蒙的雨雾。时虽以近正午,然雨却没有离开之意,街道中人们或打着油纸伞、或带蓑衣,快速走着,那已然打湿的衣袍,迫使着脚步更快一些。
特别是在那洛阳城南,一座高大的院落外,所过之人,无不加快步伐,深怕招来祸事。
滂沱大雨,是人都避之不及,然却有人就在雨中站着,哪怕一身道袍已然浸透、披散着的一头长发,以形成一道道小溪,顺身而下。可却依然无法阻止他站在那里。
哪怕有人试图阻难,可其手中还在滴着血的宝剑,足以说明他有能力,捍卫自己站在这里的权利。
“某家不想杀人!叫何进出来……”怒火冲天,虽然此刻大雨直下,然却挡不住姜麒那双赤红的双眸、漫天的杀气。
“大胆狂徒,大将军府也岂是你撒野之所,还不速速投降,不然定将你射成刺猬……”哪怕此刻府门口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哀嚎之人,然大将军府前新出的卫士却毫不示弱,那一张张上弦的箭,更是让领头的队率底气十足道。
“哈哈哈…当年千军万马中,姜某也来去自如,区区一个府院能耐我何!!何进给我出来,再不出来,可别怪姜某人不讲当年情分了!”眼下有气没处发,却还有人敢叫嚣,作为有人屠美誉之人,姜麒可不会退缩,随即冷笑着回应道。
不过可惜,今天他们的幸运之神在上班,当一阵‘踢踏’声响起,一队骑兵护卫着几辆马车出现在雨雾之中后,这些忠实的护卫,注定了没有机会试验姜麒宝剑的锋利度。
“停!何人擅闯大将军府邸,还不快快拿下!”大将军府门开阔异常,姜麒之作百丈外都看得清清楚楚,当车队行至十丈开外之时,何进护卫统领吴匡抽开掩面之罩,看着四下倒伏之人,怒不可遏,随即拔剑厉吼道。
“诺……”做为护卫,保护主公自然是自己的本职,当听吴匡之令,左右扈从当即领命策马上前,势要将威胁安全的不速之客,斩于马下。
“自不量力…”当车队出现,无论是马车上的旗幡,还是护卫的严谨,都让姜麒明白是谁来了。不过眼下不是叙旧之时,更可以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随即认真的姜麒是可怕的。
看着疾驰而来的两匹快马,姜麒笑了,笑的很冷。哪怕马上两名骑士已经扬起了手中长枪,可却根本不在姜麒眼中,昨晚的杀戮,已然激起了他的血性。只见姜麒身体旋转中一抖手中宝剑,直接将剑掷了出去。
宝剑划过雨幕,如流星飞驰,在寒光中,宝剑直刺当先之马,剑尖从马颈入马腹而出,当利剑扎入地面之时,上好的西凉战马一个踉跄,哀嚎中扑倒于地,不过抽搐两下,在血泊中即毙。
至于那倒霉的骑士,从马首飞出,一个狗吃屎后,也是摔了个半死,半天挣扎不起来。
不及欣赏自己杰作,面对直刺而来的长枪,早有准备的姜麒小小滑步,侧身中快速闪过。当骑士反应过来,想横挑之时,却发现自己已经不能控制长枪。
只见姜麒侧身中,一把抓住枪头链接处,顺势一脚踢在了奔跑的马腹上,在‘咔嚓’与哀嚎中,连人带马抛出数步。
轻松搞定两人,姜麒并未就此罢手,一转刚刚缴获长枪,当即冲了出去。
冲锋杀敌,虽然几年没有试过,但战士就是战士,不会因为对方的强势而惧怕半分。哪怕手中的长枪并不和手,然经过几年的沉淀,姜麒以不再是当初拿着重戟,才能发挥全部优势的愣头青了。
眼下哪怕一根十多斤的长枪,他只需轻轻挥动,所挡之无论人马,定筋断骨碎,死相难看。
吴匡,哪怕他是何进心腹爱将,号称打遍何府无敌手,然在姜麒面前,他却根本不够看,面对姜麒急速而来,着才刚拔出宝剑,身下的坐骑,已经被姜麒挑断了双腿,要不是姜麒留情面,只需一个反刺,定能来个透心凉。
姜麒来的太快,正如吴匡还没反应过来就落马了。麒麟将军名不虚传,他一出手,平时看是威风八面的高大护卫,却根本没有还手之力,更可以说,就没有一合之将。
呼吸间,大片血迹伴着惨叫响彻街道。面对此激烈打斗,车中已然面色煞白之何进,再也坐不住了。他没想到天下间还有人能如此,能把他精心挑选的护卫,如菜瓜般轻松砍杀。
还好不及何进脸面掉尽,以有人站立出来,为之解除了尴尬:“住手!都停下…来人可是伯孝贤弟!”
听及叫喊,姜麒一个旋樱逼退上前之人马,握枪而立道:“本初!今日是麒与何进之间恩怨,念在当年袍泽之义,你速速离开,定不伤你。”
“伯孝真的是你,你这些年都怎么了,怎么这幅打扮,还持利刃刺杀大将军!”没想到眼前一身道袍、披头散发、不修边幅的人,真是当年那意气风发之少年将军,袁绍真的有些不敢相信,然事实摆在面前,他却不得不信,随下车冒雨上前,询问道。
“哼!刺杀!以为姜某真的无事做,来此玩耍吗!何进老儿,敢做不敢当了,缩头藏尾,哪有将军之样,怎么没有面目见麒了!!”多年不见,眼前手压宝剑的袁绍又威武不少,不过此刻不是叙旧的时候,姜麒一个冷笑将之拨开,随即枪指马车道。
“伯孝,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没想真的是多年不见得小友,挡在何进马车旁的曹操,随即也收起了宝剑,上前询问道。
“误会!你去问问何进,麒十六入仕,平黄巾、战匈奴,救三辅,每每临危受命无不是舍生忘死,每战必冲于前,如此麒有何对不起大汉,对不起你何进的!”对于曹操带着责任的话语,姜麒没有回答,反而将手中长枪倒插于地,歇斯底里着。
听着姜麒的嚎叫,马车上的何进终于出来了。今日不管如何,姜麒着一闹他已经丢尽了面子,想来如今朝廷多少眼睛看着他,要是再不出来制止,要不了多久,恐怕就没人再敬畏了。
“伯孝!多年不见,没想你我是以此方式再见!”步出马车,何进倒也硬气,推开遮挡的盾牌,面对姜麒不过十步方才说道。
“大将军久违了,今日还能见到麒,有些不可思议吧!”可对于何进一副假模假样的笑容,姜麒冷哼一声道。
“伯孝这是何意?自从伯孝当年弃官而去,老夫是多次相邀而未得,伯孝何故如此言?”看着眼前仿佛变了一个人,又眼带杀气的姜麒,何进心中虽然愤怒,然却压住火气的答道。
“何意!难道大将军是敢做不敢当之人!那就让大家看看你的假面目!”听着何进虚情假意,姜麒冷冷的看着,随后一下拔出了倒插之枪。
“保护将军!”虽然何进现身之后便推开保护的卫士,然扈从们怎敢大意,随时都注视着姜麒的举动,哪怕是曹操、袁绍,此刻见姜麒拔枪,曹操当即就叫着挡在了何进面前。
可惜着一下,姜麒并没有给他们透心凉的打算,只见他手中一转,长枪当即倒飞了出去,飞出的长枪仿佛长了眼睛一般,不偏不倚刚好挑飞何府门口一辆遮蔽的马车。
马车无顶,只用一黑布遮蔽,而着飞来的长枪,正好将黑布挑飞钉于地上,瞬间车上之物暴露雨中。
只是着露出的东西,让人有些不敢接受,更有离得近的何府护院,是‘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
密密麻麻、血呲哗啦,谁能想到一辆不起眼的车上,尽装满了人头,初见此血腥恐怖之目,是人皆恐惧。
“伯孝这是何故……”哪怕战场上过不少,然突见此场面,袁绍还是侧目道。
“大将军这些人你都认识吧!”没有理会纷纷侧目之人,姜麒满目杀气的看着何进道。
“伯孝、伯孝之意,老夫怎知,如何会有如此多的人头!”尽管是屠夫出身,然从前都是杀牲口,哪里见过如此多的人头,何进也是在短暂失觉后,才有些尴尬的说道。
“哼!大丈夫敢作敢当,大将军当年对伯孝有知遇之恩,伯孝时刻不敢忘,每战必于前,与大汉、与将军之恩,麒早就还够了,这些年麒归隐山林,不问世事,只想过过平静的生活。如今新君登基,作为草民,麒亦是拥护。可大将军为何容不下我,必赶尽杀绝!”见何进还在装糊涂,姜麒愤怒中明言道。
“赶尽杀绝?伯孝为何如此说,难道这些人是刺客!!”或许何进还没听出意思,但看到如此场面,再加姜麒的表现,聪慧的曹操已然明白缘由,特别是看到有些人头还蒙面后,当即解惑道。
“明知何必顾问,孟德乃何大将军左膀右臂,难道不知!”对于曹操的插话,姜麒冷哼道。
“伯孝是以为这些刺客是大将军所派,方才有今日之举……”似乎也明白了原因,袁绍左右看看试问道。
“昨日不过一道诏书,大将军就要至麒与死地,将军没想到麒还活着吧!但将军你要麒死,怕麒妨碍你之宏图,麒无话可说,然我家人他们有何错,为什么连她们也不放过!”既然都说了,姜麒自然不保留,当即怒吼道。
“伯孝你是否搞错了,大将军怎么会派人去刺杀你哪,前些天将军还说,让我与本初去邀你出山哪!”搞清楚缘由,再见此场面,曹操劝解道。
“难道麒是肆意冤枉之人,将军要派人,就该派些不怕死的死士,他们已经承认了,就是你派的……”可对于曹操的解释,很显然姜麒无法接受,当即挤兑道。
“伯孝是言,这些人是老夫所派,哼!那伯孝就太小看老夫了,如若老夫想杀你,何须偷偷摸摸!老夫不知是何人诬陷与我,然却可以保证,绝没有派过人刺杀于你!”终于搞清楚了缘由,何进郑重道。
“真的…没有哄骗麒!”盯着何进看了许久,姜麒并未看出异样,最后狠狠的问道。
“老夫乃大汉大将军,一言九鼎,做过就是做过,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再言你我相识如此久,老夫一向器重与你,怎会如此做。”见姜麒杀气消了,何进再次严肃道。
“好,念在当年之情,麒姑且就信你,如若他日查出此事真的是你做的,倒是可就没有今日好言了!”既然都如此说了,姜麒话语也软了,不过还是警告道。
“放心!就是伯孝不查,老夫也会查明是谁在此挑拨离间,诬陷与我……”事情暂时解决,为免尴尬,何进离开保护,上前拍拍姜麒肩膀安慰道。
“那好!麒就等着将军消息了,今日叨扰,如若他日真的查明不是将军做到,麒定负荆请罪……”对于何进的试好,眼下心情并不好的姜麒并没有领受,随后有些不情愿的一礼,转身离去。
看着姜麒慢慢消失于雨雾中的身影,何进方才还平静的脸上浮起青红之色,无疑作为国舅,被人堵在门口打,他今天可是颜面扫地了。
可就是如此,还有人在此不合时宜道:“将军不能让姜麒就如此走了……”
“饭桶……”闻言,何进回头看看发髻散乱、满身污垢之人,尽是自己亲卫统领吴匡,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拂袖而去间,更是怒骂一声。
人声散去,伤者、鲜血、人头,很快不见踪影,然姜麒之名却又再次响彻朝野。
第十二章 董氏末路
京城闹事、大臣被刺、死伤遍地、人头满车,无论上述任何一事件发生,都足以震动朝廷。然却奇怪如此大事件,来的突然,去的更是快。
除了止不住的流言蜚语,无论是护卫京城安全的执金吾、还是管理刑法的廷尉府,都没有人过问此事,甚是怪异。
不过尽管没有下文,然却有一群人在闻及此事后特别高兴,哪怕没有载歌载舞,也是把酒言欢。
“哈哈哈!着姜麒还真是个莽夫,居然敢去当街刺杀,不过可惜,最后没有动手,不然,你我心腹大患便除了。”举杯相庆中,心情甚好的张让道。
“张常侍,你说我们派遣人刺杀姜麒不成,着姜麒怎么反而去找何进算账了?”对于着莫名其妙的胜利,段疑惑的询问道。
“着便是张常侍的高明之处,张常侍早考虑过事败的事情,故而在出发之前,让人无意间透露给刺客,他们都是何进秘密蓄养之士,就算事败,也可栽赃何进!如今看来效果不错。”知道缘由的赵忠为之解除疑惑。
“哦!那就怪不得了,不过此次刺杀不成,以后就难了,姜麒着祸害会不会对我们比利呀,毕竟他都敢当街找何进算账了,其胆可不能小窥呀!”比之乐观,宋典泼冷水道。
“嗯!着姜麒不死,确是计策最坏的结果,不过如今要是挑起姜麒与何进的矛盾,转移视线,对我们也未尝不算一个好事!”同意宋典话语,张让颌首道。
“那张常侍有什么办法吗?着何进府中与姜麒交好之人不少,如若不添把火,恐怕耳根子软的何进,就真对此事不了了之了!”同意张让之言,段却又问道。
“此事让也在思考,不过诸位难道忘记了,在何家可还有一人并不喜欢姜麒!”考虑片刻后,张让笑着道。
“何苗!哈哈哈,不错,比及何进对我等的敌意,着何苗确是不错。”反应过来是谁,段当即也笑了。
“很显然,姜麒今日一闹,何进肯定觉得颜面尽失,何进是谁,如今辅佐辨公子登基,他已是天下第一人了。可着姜麒偏偏在大庭广众之间下他面子,不说何进,恐怕是人都不可能就此算了的。早先忠见过何苗,他也提及了姜麒,那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之生吞活剥了。”也明白了张让之意,赵忠也分析道。
“嗯,着何进与姜麒翻脸是对我们百利,不过今晚着何太后突然来找太皇太后,恐怕不简单呀!”道完今日发生的喜事,随即张让又跳转道。
“是啊,着何太后与太皇太后数来不和,更是不相来往,着今日深夜到访确是奇怪,如若估计不错,肯定与当日的旨意有关。特别是着姜麒大闹何府的档口,很容易就会让人误以为姜麒与太皇太后已然联合了。”接过何进之言,宋典言语道。
“那要是着何太后与太皇太后起了争执,是不是也对我们有利呀?”同意宋典之言,段看向张让道。
“如今无论辨王子登基,还是何进的掌兵权,都是太皇太后不及的,着也是当初我等为何要马上投靠何太后的原因。故此如若她们真的翻脸,恐怕不利的还是太皇太后,所以我等还是要小心才是。”对于提问,张让深思后分析道。
“嗯……那希望今日不会有什么意外吧!就如张常侍说言,只要再等上一、两年,等我们帮着太皇太后丰满羽翼,那时才有相抗之力呀。”如今是在夹缝中生存,赵忠也是点头祈祷道。
正如张让等惴惴不安,着何太后与太皇太后数来不和,要是相面而谈,气氛如何可想而知。
嘉德殿中,烛火通明、主次分坐,当茶点上齐之际,只见董老太后冷言道:“好了,都是自家人,就无需多礼了,有话直说吧!”
既然都看门见山了,刚刚拿起茶杯的何皇后,随即放下,笑言道:“母后,听言着辩儿年少,不能亲政,你准备垂帘而治?”
“如今大汉烽烟四起,先帝却又突然驾崩,着孙儿年幼,不能治理朝政,哀家为了社稷,难道不可以吗?”早明白何后今日到访没有好言,董后自然早有准备道。
“可母后有无想过,你我皆妇人,参与朝政恐不相符吧。母后可成知道,当年和帝之邓后临朝擅权,最后宗族千余口,惨被灭门、夷九族。”既然来交谈,何后自然早想好应对之法,顺言道。
“你是何意?”听话听音,如此明确的警告,董老太后如何听不出,随即不悦道。
“既然有前车之鉴,那母后何不与我深居宫中,颐养千年,不是很好吗?至于朝廷大事,就交个那些朝中元老,自行商议,着便是社稷大幸了!万望母后倾听臣媳之言。”尽管着董老太后言语不善,然何太后,却没有恼怒,笑脸相迎道。
“哼!你竟敢来教训哀家,想当年要不是哀家抬举你,你焉能有今天,莫非你儿子如今当了皇帝,你有了依仗不成!”不过着劝解的是好话,然着说的人不同,听着意思也不一样,面对何太后的那张笑脸,董老太后是厌恶不已。
“臣媳不敢,不过提醒母后而已……”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然着董老太后一脸不悦,何太后也收起了刚才的笑容,冷冷道。
“哼,哀家清醒的很,当你尔妒忌王美人,将她毒死,今日你掌大权,是否又要害哀家不成。然哀家也不是好相与的,信不信要是再敢胡言乱语,哀家就让姜将军、董将军取尔兄妹性命。”见何太后露出了真面目,董老太后也不再留情面,抛出最后底牌道。
听着董后之言,何后心中不免一震,今日何府出现的事情,她已经得知了,而此刻着董后提及是何意她更清楚,当即一股厉色爬上面部:“臣媳今日本好言相劝,母后为何如此不通情理。”
“哈哈哈,你、就你还妄谈情理二字,笑话、笑话!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有资格教训于哀家……”对于何后听到自己的警告,面色都变了,董后当即得势的大笑道。
“你、你!”面对董后不屑的大笑,何后是气不打一处来,脸色清白间,差点没有暴起,不过着气中,却又想到什么,当即面色恢复道:“是的!臣媳出身寒微,不敢言语,然母后哪?也不过一藩妃而已,若非儿子被过继桓帝,焉能贵为一国之母,你我还是不提过去的好。”
“藩妃怎么了!藩妃也是妃,比你强上百倍!”对于何后还能笑谈,董后甚是不满意的叱喝道。
“哈哈哈,此一时彼一时也。”着扳回一城,何后也没有了方才的恼火,大笑着道。
“此时怎样,彼又怎样!!难道还敢杀了哀家不成!”不过着对于何后莫名笑言,董后不太明白,随即冷哼道。
“臣媳怎敢杀母后,不过着臣媳出身屠家,杀猪还是敢的!”见董后气势弱了不少,何后趁势讥讽道。
“你!!放肆!!”如此明目张胆的讥讽,哪怕修养再好,董后任然拍案气愤道。
“不敢,小辈安敢犯上,犯上岂不是作乱,那是要被皇帝治罪的!”言语取胜中,何后满意中,又恢复了方才的笑容,阴**。
“你不用老是提及皇帝,用皇帝吓唬我,哀家不怕这个!”如此**裸的威胁,董后哪里不明白,不过任然不在乎的,冷眼道。
“是呀!你是太皇太后,天下间,你能怕什么……”既然以翻脸,多说无益,最后讽刺中,一股冷气从何后眼中发出,当即不欢而散。
不过看着何后远去的身影,以为只是一场不欢而散的谈话,董后却没有想到,此事并没有结束,如今无论是她的临朝听政,还是下诏召姜麒入朝,都已然令何氏不安,特别是见识过姜麒强大的武力后,此事以不能再任其发展。
随回到长秋宫,哪怕夜深,然何后任传召何进入内,商议解决之法。而随之未想,一向飞鹰走狗的何苗,也相伴而来。
兄妹分坐,也不拘礼,屏退左右,心事重重的何后,当即对不请自来的何苗道:“二哥,今日怎么有空同大哥一起过来?”
“方才为兄正在府中与兄长议事,着突听小妹传唤,深怕有事,便一同前来了。”一向大大咧咧的何苗,哪有其兄的城府,也不拘礼,随口道。
“发生了何事,让二位兄长如此时刻还在相聚?”两个兄长向来不和,何后清楚的很,如今听何苗如此说,故而奇怪道。
“能有何,还不是着姜麒当街行刺我之事!”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如今看着兄弟那有些幸灾乐祸的模样,何进恼火的说道。
“这事小妹听说了,不知兄长准备如何处理。着姜麒突然如此,不知是否是受了他人挑拨。”不用看兄长的脸色,何后也知道此事的后果,姜麒着一闹,丢的可不止何进一人之脸面。
“按我说,着姜麒目无朝廷,当街刺杀大将军,不论杀了多少人,就着刺杀一项,便可正大光明的夷三族!”不及何进回答,早迫不及待的,再次说出了在何府便说过几次的话。
“兄长也以为该如此?”没顾何苗的兴奋,她知道自家这个兄长与姜麒数来不和,有此提议,完全是狭私报复。
“姜麒此次一闹,可以说让为兄脸面丢尽,为兄何不想将之满门尽除。可现实却让为兄不得不吞下此苦果,早先在府中召集幕僚时,为兄当众怒气,合着以往,手下将领肯定奋起请命除贼,然此次包括袁绍、曹操,都低头不语。由此方才让为兄知道,不说姜麒在军中留下之威,无有人敢抗。就是如今之勇,也没有人敢相对。为兄是亲眼所见,要是真的打起来,哪怕有万军保护,姜麒也有力将我斩杀。故而现在姜麒不能动。”对于妹妹的提问,何进很想硬气,然最后却唯有叹气道。
“那以兄长之言,那就如此算了,兄长难道不知,如若此事就此了结,那何家岂不被天下人耻笑。”对于何进的长他人威风,何苗很是不满,当即斥驳道。
“兄长真的就此算了,小妹虽然知道,着姜麒是你一手提拔的,可正值多事之秋,正如二哥之言,如若就此算了,可得不偿失呀!”同意何苗的见解,特别是刚才董后已然提及姜麒之名,哪怕当初她也很欣赏少年英武的姜麒,可如今却更让她忌惮。
“哎!进又何尝不知道,不过于情于理,现在还真的不能动姜麒。小妹或许不知,着姜麒真的是被刺杀了,而且照成了很坏的后果。在当晚的刺杀中,姜麒的夫人被重伤,更严重的是腹中七月余的胎儿……而且着刺客留下了几个活口,皆供言,是为兄所指,再加上早先的圣旨,真的不怪姜麒会误会进了!”见着眼前的弟妹,皆不同意自己的观点,无奈何进说出了他们尚不知的事情。
“什么……还有如此缘由,那怪不得姜麒会不顾后果了!”听及讲述,何后不免一惊,她也终于明白,为何姜麒会出乎意料的对有恩的何家拔刀相向了。
“可即便有千般理由,然就可以抵消他的行为了吗?兄长你可要想清楚,着姜麒可是双刃剑,要是哪天再来一次,后果如何,谁人知道。”没想听到何进解释,何后有些意动,何苗赶紧言语道。
“为兄如何不知,不过你们想想,刺杀姜麒非进所为,那幕后主使会是谁?董后?还是十常侍,如若真的是他们,此刻进与姜麒开战,要是出现纰漏,姜麒逃脱,后果你们知道吗?”
“这些年为兄一直监视西河,具报西河、朔方一直收揽流民。要是失败,姜麒逃回去,可说顷刻便能组建最少二十万大军。如今天下烽烟四起,社稷本就不稳,着姜麒可不是那些个娥贼、叛军,只知道烧杀抢掠,到时拼个两败俱伤,得利的是谁??”对于自己的蠢货弟弟,何进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说,可看着何后,却唯有按照府中谋士之建,分析道。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兄长所言甚是。不过放才小妹按照兄长早先意思,去劝解太皇太后不要再干政,可却被斥驳。着太皇太后甚至言,要让姜麒取我兄妹首级。故而,今晚寻找兄长商议,如今是否该解决着董家之威胁才是。”听得有理,可何后还是言出自己今晚的目的。
“看吧!苗就言,着姜麒肯定是有人指使,才会对我何家动手的,那有什么刺客一说。小妹不是说,着太皇太后都明言姜麒是他的人了,依我看,要除董氏,先斩羽翼。”原本以为今天会无功而返,可不想妹子突然如此说,何苗赶紧抓住机会道。
“着也正是小妹担心的,特别是刚刚兄长你说,刺客把姜麒夫人伤了,以姜麒少年之性,要是认定了着刺客就是兄长派的。是否真的会投靠太皇太后,要是姜麒想报复。让女儿与协王子结亲,可是对我们很不利!”顺着何苗之言,何后也言出自己顾虑。
“进不敢保证,不过却觉得着太皇太后提及姜麒,多半还是因为知道了他刺杀为兄的事情。但着董太后要是一直干政,按照伦理,我等又奈何不得,却是棘手啊!就如同历代帝王幼时一般,朝堂真的会乱!”同意妹妹之言,何进也清楚,着董后就是把悬着的剑,随时都能要命。
“那兄长着除去董后乃是当务之急,不能再拖了,既然她不听劝,也怪不得我们了。着方才与之谈话之时,小妹突然有个想法,不知是否能行?”比之姜麒的不确定性,何后试着说道。
“太后直言便是!”眼下危机重重,既然有解决之法,何进当然想知道是何法。
“方才在与董后交谈之时,小妹突然想起着董后原来藩妃的身份,如果我们按照此做文章,或许可行!”何后明言道。
“对呀!着董后原本不过解渎亭侯之妻,先帝是过继到桓帝的身下的,如今先帝驾崩,完全可以以此为理由,说其乃藩妃,不适合再留在宫中,让回河间老家呀。只要她一离开京城,哈哈哈,还有何威胁!至于董重,匹夫尔,进反手间便可将之除去!”何后之言,醍醐灌顶,宫廷争斗许久,如此一言语,何进便如梦初醒道。
“兄长真的觉得可行?”原本还犹豫不决,没想兄长如此兴奋,何后也是欢喜道。
“当然,如今天子乃辩儿,只需他一个旨意,哪怕她太皇太后也必须遵照。哈哈,着不就是和当初太皇太后,背着我们让辩儿下诏提拔姜麒一样嘛!着完全就是以彼之道了!”确定计策,一扫阴霾的何进肯定道。
“好就依兄长之言,明日下诏……”心头大石终于有解决之法,何后当即大松了口气。
挟天子以令诸侯,当意识到自己手中还有王牌之时,何氏家族终于走上了人生最高峰。然着董后是可以除了,可他何家能不能笑到最后却犹未可知。
比之妇人之董后,却不知阴毒的十常侍,才是一条致命的蝰蛇。
第十三章 无情天家
公元一九八年,中平六年、五月初三,当阳光照入崇德殿时分,懵懂的刘辩似乎还没有习惯着龙椅上的身份。
当看着丹鼎之下,并排而奏之大将军何进、车骑将军何苗、三公等,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之感。
还好其身旁有一垂帘之妇人,当即便听何后,言语道:“大将军言,着太皇太后指使中常侍夏恽、永乐太仆封等与州、郡官府勾结,搜刮地方钱财,全部送进永乐宫。可有证据??”
“启禀太后,臣自然有,早在先帝在位是,着太皇太后就一直贪财,朝中早有议论,先帝之卖官鬻爵,就是着董太后建议的。”早商量好对策,何进假模假样的回禀道。
“嗯!此事哀家也有耳闻,然此事关系着先帝之誉,如今先帝尸骨未寒,我等不宜再提此事,此事容后再议吧!”做戏做全套,顾及名声,何后还是装模作样的的说道。
“不过除此之外,陛下、太后,臣还有一事启奏。近日宗正府提及太皇太后旧事,太皇太后原系藩妃,因先帝登基方才入宫就住,然如今先帝晏驾,再滞留皇宫便于礼不和了。按照过去的惯例,藩国之王侯需就国。着藩妃是否也该回封地居住哪!”扯了些闲篇,何进当即进入主题。
何进此言图穷匕见,当即就惹得朝堂之臣侧目不已,明眼人都明白,着何家是要动手了。
果然,当即便见何后颌首道:“大将军所言有理,太皇太后,原系藩妃,不宜久居宫中,况先帝晏驾之后,更无再滞留之理,既然着宗正府都提及了,那就不得不慎重了,既然于理不合,那就着其仍迁往原封地河间安置吧。不过太皇太后乃先帝之生母,虽不能按礼留在宫中,然却不可轻待。大将军!当令河间郡修建寝宫,参照宫中之礼!”
何后所言虽然有些牵强,然如今她是下棋之人,随便一句话就可作皇帝的金口玉言,当即董太后的命运就决定了。
随着何后言语,何进当即冷眼环视有些异动之人,最后见无人敢出声,当即笑言道:“太后仁慈,太皇太后有功于社稷,此番就国,可以修身养性、颐养千年,乃大好事也!太皇太后定感大德!”
当朝下诏,天子盖印,一切尘埃落定。哪怕有人质疑,却任然改变不了,已在后宫威风二十余载的董后,晚年凄凉。
不过此事就此完结吗?不尽然,当一夜白发的董后,孤零零的在风雨中前往河间后。树倒猢狲散,作为董后侄儿董重,还没有享受够权利带来的好处,便迎来了灭顶之灾。
对付董重这样的小人物,何家可没有什么好顾及的,根本掩饰都难得掩饰。诏书下达方三日,何进便派兵包围董重的府第,逮捕董重,免除他的一切职务。
董重反抗中被乱刀砍杀,不过官方之言,乃董重自知有罪,自杀身亡。
着董重一死,董家再无依仗,随即土崩瓦解。
可就是此,何进还未打算放过董家,自古天家之争,定是血流成河,哪怕董家再无翻身之日,然恨透了董后的何后,哪里肯就此了事。她不会给董后再留下任何机会,斩草除根便是自然。
一月之后,当朝廷以忘记大汉还有个太皇太后的时候,一杯毒酒出现在了河间郡中,以成老媪模样的董后面前。
面对鸩酒,从天堂掉入地狱的董太后,倒是没有惧怕,惨笑中一饮而尽。
自此,何家再无顾及,不过还是为了天家脸面,何后以皇帝之令,下诏追封董太后之谥号孝仁皇后,与先夫刘苌合葬慎陵。不久又加谥号为孝仁穆成皇后,成为历史上第一位六字谥号的皇后。
只是着何进行的机密,又道董后是忧惧成疾而死,然却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在有心人的传播中,董后是被鸩杀之事路人皆知,可如今何家一家独大,无人敢言。
随着董后之死随风远去,宫中势单力孤的十常侍,进入了惶恐不安的时刻,既然着何进都敢冒天下大不韪杀太后了,还在乎他们。
六月,骄阳似火,然十常侍如今所聚之地,却是阴冷异常。面对死亡威胁,他们异常团结。
当即便听有人道:“何家这个杀猪的,竟敢谋害**,真的是贼胆包天!”
“谁说不是哪,着何进当年不过一屠夫,要不是我们抬举他,焉能有今日!”
“哎!真是靠山山倒,靠人人亡了,如今该如何,着董后一死,你我便成了何进最后的敌人了!”
“如今依我看,还是只有见风使舵吧?着朝中哪里还有势力,敢与何进对抗!”
“那这么说我们是要投靠何进了??当日我们都已经向他表示过效忠了!或许可行……”
“嗯嗯!如今恐怕就只有着一条出路了……”
“糊涂!!”听着众人议论纷纷,一直稳坐的张让没有制止,可当听到有决策之时,他却是厉声骂:“你们如何这般蠢笨,着何进虽然少谋无断,可他手下大臣,那个不恨我们,要是没有他们煽动,当日何进怎敢在先帝灵前抢先立储,如今又鸩杀太皇太后,我们还敢有此侥幸之想,可危在旦夕!”
“那以张常侍之言,不能投靠!那如今可就只有相杀着一条路了?或许着何进一死,就如当初窦武一般,方可抑制众逆!”听明白张让的话,段小声道。
“嗯,让思量许久,或许也只有如此了。既然投是死,不如拼一条路出来。不过如今何进势大,恐怕你我之事还是在内廷!如今无兵,我们就必须掌握太后、皇帝,然后才可随心所欲!”一说到除何进,就如同当日蹇硕事败一般,张让再次提醒道。
“那如此,太后哪里我们还要小心伺候着!只要笼络住着二人,除掉何进也并非不可能!”明白其意,擅长宫中阴谋的赵忠同意着附和道。
而也正如十常侍所担心的,虽然何进少谋无断,然问及其手下大臣,问十个,十个回答肯定都是一样的,当除十常侍!
而其中最甚者莫过于,刚刚升为司轶校尉的袁绍、袁本初了。
如今新君初立,虽然有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说法,然作为当朝第一世家袁家,君恩任然无减,不但袁绍、袁术,先后封为司隶校尉、虎贲中郎将,太傅袁隗更是一步登天。
当刘辩即帝位,何后临朝称制,太傅袁隗当即为世家代表与大将军何进辅政,同录尚书事。
虽然按照大汉惯例,新君初立,皆设领尚书事,辅佐幼主,然如今着录与领只差一字,其分量却不同,录为总领之意,全权统领尚书台。
就此可说,如今大汉朝堂大事朝堂,着袁隗虽为太傅,权利却超过了三公,乃何进之下第二人也。
当然着何进重用袁家,跟当日拥立储君之时,袁绍带兵攻入皇宫,立下汗马功劳有关。
也因此,为了保住如今地位,在大将军府中所有属下,袁绍乃最卖力,也是最受宠之人。何府每每宴会,袁绍定是座上宾。
而如今后宫稳固,着袁绍还想再进一步,他清楚,唯诛杀十常侍也。着十常侍臭名昭著,与秦时赵高一般,注定遗臭万年。要是他能帮着斩杀,不但名留青史,以后也是官运亨通。
故每次宴会,只要谈及朝中大事,袁绍定提诛杀十常侍。
可惜每每提及,何进皆摇首叹息,如今日酒过三巡,众人离席,独处间,袁绍又提此事。
“大将军如今董太后势力以除,可宫中禁省却任然被阉党把持,如若不尽早铲除,恐怕有变呀!”
“老夫何成不想尽除阉党,可怎奈太后她……太后言:宦官统领禁省是先帝定下的规矩,不可随意废除,又说先帝晏驾不久,便要诛杀旧臣,乃是不尊重宗庙之举,叫老夫奈何……”今日多饮了几杯,略添醉意的何进一副掏心窝子般的解释道。
“可大将军,当断不断,必为大祸,绍账下众位将军,皆英武之士,唯大将军用之。张让、赵忠之流,如今借着董太后之死,四处散播流言蜚语,何不以此为机会,将之消灭!时机不可失啊!”来时早有准备,见何进又推过,袁绍款款而谈道。
“可太后不需,如之奈何……”哪怕着袁绍说的有理,可何进却依然不为所动,早先他也和自家妹子谈过多次,可一直没同意。无奈他也只好再以此为借口。
“如若大将军是怕太后不同意,绍有一法,可助大将军破之!”何进的借口,袁绍早就听烦了,已在家思考过许久的他,不想今日又无功而返,赶紧神秘的道。
“计将安出??”其实从心里出发,何进也知道十常侍对自己有威胁,哪怕不想搏自己妹妹面子,然如若真的能消除着隐患,他并不介意。
“大将军要除阉宦,手中当有一支可用之兵。当年窦武也如将军般准备诛杀内宠,可后反受其害,皆因是事机不密,言语漏泄。那时五营兵士都听命于宦官,窦武却信用他们,结果自取灭亡。”
“如今将军居帝舅大位,兄弟并领天下强兵,军队将吏都是英俊名士,乐于为将军尽力效命。如若将军怕太后不同意,还可下诏招募四方英雄之士,带兵入京,共除阉宦。到时大军勤王,一切将在大将军掌握之中,太后哪怕不同意,也无可奈何。将军一举为天下除掉祸害,当可名垂后世也!”深怕何进不同意,袁绍上下分析道。
“妙策、妙策!大军入京,一切都将在老夫掌握之中,看哪敢有宵小犯上!”无疑,袁绍的话说到了何进心坎里,早先的犹豫不定,何进多少是顾及窦武之事,再发生。如今要是调四方忠义之人带兵相助,他还怕什么。
随后联想着拥兵百万,意气风发中,一个嚣张的身影更是出现在了何进脑中。当即他暗暗发誓,待除去十常侍,下一个便轮到他了。
‘阿嚏’‘阿嚏’…
不想,洛阳城外一戒备森严的乌堡中,眼下正小心搀扶着大病初愈妻子散步的姜麒,莫名其妙的喷嚏连连……
第十四章 诏兵入京
坞堡,又称坞壁,是一种民间防卫性建筑,大约形成于王莽天凤年间。当时北方大饥,社会动荡不安。富豪之家为求自保,纷纷构筑坞堡营壁。
待光武中兴后,社会平稳,汉光武帝曾下令摧毁坞堡,但禁之不能绝。尤其西北,边民常苦于异族患,纷纷又自动组织自卫武力。
中平元年,黄巾之乱后,天下纷扰,感受过乱民的动乱,在怕死的地主老财推动下,坞堡再兴。稍有威望的家族,更是大量招募驻部曲和家兵形成势力。可说当下乌堡比之朝廷的城池,更加成为故吏、宾客的避风港。
着地方皆在修建乌堡以自卫,着洛阳富豪云集之地,自然不能免俗,数年间,大大小小的乌堡如同雨后春笋般,勃勃生长。
姜家乌堡,始建尤早,如今虽然在风雨侵蚀下,有些斑驳,比不上这两年其他家族的繁华,然无论是官兵、还是盗贼,要是远远望去,其之恐惧却更甚。
无他,比之其他乌堡楼上的刀枪剑戟,眼下姜家乌堡主楼上悬挂的一面战旗,足以吓退天下宵小。
此旗与大汉其他战旗竖着悬挂不同,它长比宽高,若无风起,根本看不见旗上所书。可一旦展开,旗上栩栩如生、穿金丝走银线的威武麒麟,却有踏平人间之感。
当年这面让敌人闻风丧胆的麒麟战旗,随着主人归隐,已然尘封多年。如今当他的主人剃须、束发,一改颓废之样后,它终于飞升,俯视着天下宵小。
也在战旗升起的那一刻,乌堡中适龄男子,无不激动异常,当从库房中接过本早该发放的战甲、兵刃,他们终于得到了那个光荣的称呼‘子弟兵’。
他们盼了多久,才迎回数年不归乌堡的麒麟将军。这些年随着姜麒倒台,姜家举步维艰,夹着尾巴许久,深怕得罪朝中权贵。
如今他们终于扬眉吐气了。何进是谁,太后之兄、天子之舅,一句话便可血流成河。可那又怎样,只要敢对姜家动手,哪怕护卫重重,将军一出,也不过土鸡瓦狗尔!
也随着姜麒当街质问何进,其流失许久的威望,当即复燃,回到家中,不过一句即刻招募子弟兵。只三天,千人之校,集结完毕。
不用质疑,一声令下,就如同当年子弟兵,随着姜麒裸身战广宗一般。他们将踏着先辈的足迹,刀山火海吾往矣!
只是可惜,组建着一校人马的初衷不过防止何进的报复而已,当朝中无异动后,除了每日严格训练,他们并没有见血的机会。
而也随着何府事件并没有下文,数日后,姜麒也把重心移回了家中。
当日的刺杀,他虽然有所准备,然不想面对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不但妻子重伤,也连累了,快足月的儿子,那怕取出,却以窒息,不幸夭折。
也是看到了襁褓掩盖的尸体,姜麒失去了理性,在连连砍杀数名俘获的刺客后,得到了何进的名字。随即便是姜麒一人一剑,带着百颗人头‘会见’何进之事了。
事毕,虽然没有为儿子报仇,然做为一家之主,姜麒没有再准备过那避世的生活,剃须、束发恢复往日样貌后,他便让典韦挂出了昔日亲自砍下的战旗,也是警告、也是宣告自己的回归。
最后没有听从母亲,也算安慰妻子,姜麒为夭折之子搭建灵堂,取名,写入家谱为二子,入葬祖地。
;玉笏之意,也是以此字,姜麒告诉家人,他将准备再次为官,就如同他没有归还朝廷卫尉之印一般。
不过如今朝堂混乱,何氏一家独大,再加上当日让何进丢尽了面子,哪怕是朝廷认证的宫廷禁军统领,姜麒却不敢轻易入朝,至今一次朝会都没有参加过。
但尽管如此,哪怕没有告假,朝中却没有人追究过。可说他不存在吧,上个月的俸禄却是一分不少的送来了。如此似乎也是一种默契,你好我好大家好。
也因为如今局势不好不坏,哪怕决定复出,然姜麒还在等待机会。如今也算享受最好的安宁吧。
“先生真的要走?”刚照顾妻子荀芯休息,关闭房门后,姜麒看着在回廊以等待许久的史阿道。
“阿无能,虽劝很久,然先生去意已决,唯有请示主公,可否让先生离去……”见姜麒面露失望,史阿有些惭愧的说道。
“与先生相聚多日,已是我姜家之幸,既然先生有自己的决定,麒又怎敢强留,先生说多久离开吗?”虽然心中很是失望,但姜麒也不是以德报怨之人,随即感叹道。
“先生怕影响主公,本准备不辞而别,还好被阿察觉,方才强留,并请示主公……”听到姜麒终于同意了,史阿如解重负的言语道,毕竟人是他介绍来的,如若姜麒真的不放,他也没有办法。
“如此快……”方才,姜麒还以为可能找机会再劝解一下,可没想对方却不给他机会,诧异间叹息着道:“哎,先生你可让麒如何说;好吧!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麒当送之。不过史阿,先生对我姜家有大恩,不能失礼,你去为麒准备点东西,赠与先生……”
“诺……阿即刻去办。”对于姜麒的吩咐,史阿言听计从,当即领命而去。
随着史阿奉命而去,姜麒也不得不面对人才流失。
姜麒想留下之人,虽没有文韬武略、经佐之才,然一手悬壶之术,天下难寻。
当日难产,姜麒请便洛阳名医、产婆,皆束手无策,最后却是个看上去如乡野郎中一般的中年人,施展剖腹之术活命。如此一计,惊世骇俗,哪怕太医令许承也是拱手佩服。
“先生真的想好了?”前往客房,看着眼前一切规制妥当的恩人,姜麒最后努力道。
“君侯之美意,老夫知道,然老夫本是山野之人,一生游走四方,真的闲不住。”
“麒也知道先生悬壶济世,恩泽四方,然先生虽医术精湛,去只有一双手,能活几人。不如先生再考虑、考虑,麒早先的建议,开馆授业,将满腹之术,传于四方,造福世人……”以猜到结果,姜麒也没有强求,随后婉转道。
“君侯之建,老夫考虑过,虽妙策,可早先以安排好近年之行程,恐难以在一地长期停留。但与君侯相交多日,也是受益匪浅,待那日自觉可开馆之时,定听君侯之言,将所学之术,传于后人……”
“好吧!既然先生有自己想法,麒也不再多言,如若他日先生路过府门,还请先生赏脸一入,麒还有很多医学之术,向先生请教!”一切无用,姜麒也不再勉强,当即拱手道。
“近日得窥君侯所赠之医书,老夫也是幸甚,如有机会,定叨扰君侯……老夫告辞了……”
要走的留不住,站在乌堡门楼,看着绝尘之骑,姜麒心中空落落的,似乎与绝世之宝,擦肩而过。
要知道姜麒一向重视伤兵救治,当见识过来人医术之后,他就万般挽留,可惜终还是失去了。
“主公,着元化先生真乃圣贤之人,主公赠百斤他都不看一眼,还好收下了主公准备的代步之马,不然真是负了主公之心……”同陪姜麒送行之史阿,看着姜麒眼中的不舍,感叹道。
“可惜了,如此大才不能为我军将士服务……”叹之无用,姜麒收回眼神,苦笑道。
“对了主公,临别之时,元化先生给了阿一个锦囊,说待其离开后交与主公。”随着姜麒接受现实,准备回身之际,史阿突然道。
“麻沸散!!!”没想还有如此一事,很是奇怪的接过锦囊,可当取出里面之物后,姜麒惊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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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将者习惯听从命令,言听计从一丝不苟。而为谋士者却恰恰相反,他们更喜欢让主上听取自己的意见。
就如大将军府主簿陈琳,当听到何进命令后,他迟迟下不去笔:“将军可考虑清楚,旨意一下,大军入京,强者称雄。这些个边将领军在外多年,人心难测,如若有人突然倒拿干戈,授柄于人。可不但不能达到目的,恐怕还会引起混乱的!”
然,陈琳虽言陈厉害,何进却认准了袁绍的建议,当即不容分说道:“老夫意以决,定无更改,然孔璋之意,老夫明白。如今诏外军入京也是有备无患而已,只要大军不入京城,当无妨。拟令吧,召西凉前将军董卓驻关中上林苑,府掾王匡领新军回京,东郡太守桥瑁驻城皋,武猛都尉丁原驻孟津,骑都尉鲍信……”
“诺……”作为主簿许久,陈琳也清楚何进的脾气,虽然心中还很是担心,然却不得不落UU小说诏。
很快雪花般的朝令,随着快马奔向大汉各郡。不久一支支装备精良的大汉精锐之师,摒弃四处的烽烟,前赴后继而来。
其中最积极的,摸过于如今的西凉第一军阀,董卓、董仲颖。号称二十万精锐随时为大将军服务。
可着董卓是积极响应了,但朝中文武却没有多少欢迎他的。不说惶惶不安中的阉宦,就是大将军府幕僚,都没有多少高兴的,其中最早的莫过于一向爱与何进提意见的,曹操、曹孟德。
当日一听何进传出的命令,曹操便不顾及其面,当着幕僚道:“大将军如今大权在握,扫除宦党易如反掌,何必多疑,此事只要交给一狱吏,便可胜任,何必诏外兵入京!!”
只是眼下时机相当不合适,原本心情还不错的何进,当即便冷脸了:“一狱吏足矣??”
“足矣!此事只需剪除元凶,何必尽数除之?如想杀尽,势必泄漏,到时中宦人人自危,奋起反击,反而不妙!”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言语被何进不喜,曹操反而兴致勃勃道。
可对于一脸好意的曹操,何进这下没有再留情面,大声讥讽道:“哦……老夫想起来了,孟德乃宦官之后,故而怀有私情,哈哈哈……”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宦官之后,乃是曹操最不愿意被提及之事,被何进如此当众羞辱,当即就怒了,当即拂袖而去。临出门之际,更是一句‘乱天下者,必何进也!’道尽心中之无奈。
而比之曹操言语的劝告,朝中议郎卢植,原幕僚、如今的侍御史郑泰,便激进的多。
当听闻何进兴奋言,董卓上表带二十万大军前来相助,郑泰便坐不住了,明眼人都看得出,董卓不过一前将军就敢拥兵二十万,是何野心。
如此之人,不防着,怎可重用。郑泰是完全猜不出何进是怎么想的,当即道:“大将军董卓乃财狼也,引他入京,恐要吃人呀!”
不过如此好心提醒,却只换来何进一句:“尔如此多疑,不足以谋大事……”
着郑泰被何进一句闷回,不死心的卢植随后接话道:“大将军,植数知董卓为人,其面善而心狠,如若带兵入京,必成祸患,不如阻止吧!”
可惜如今志得意满的何进,哪里还听得进劝告,一但决定的事情,或许天下间能让其犹豫的,只有其妹何太后而已。
“尔等乃书生意气,不必多言,老夫主意已定……”
没想如今何进已然膨胀到根本规劝不得,焦急中,心灰意冷的二人,摇头惋惜。随解下腰间印绶,弃官而去。
而看着远去了二人,眼下万人之上的何进,早没有了当年的礼贤下士,不过冷冷的看着。似乎坚信眼下这些个不懂他的人,都会后悔今日的举动。
第十五章 狼狈为奸
万里江山万里尘,一朝天子一朝臣。哪怕你当年如何威风,可当恩泽不再,谁还认识谁。
十常侍何人,大汉权倾一时之大太监,纵观历史,唯指鹿为马之赵高与之匹敌,可当灵帝归入尘土,他们的苦日子也是到了。或许着就是报应吧。
当见四方外军接何进之令,纷纷朝京城而来,十常侍真正的慌乱,那份恐惧远超董太后之鸩杀。
原本他们还以为只需讨好何太后就能保命,可眼下要是面对不讲理的大军逼宫,恐怕就谁也救不了了。
面对如此,无可奈何间,许久没有出宫的张让冒险出来了。而且更奇怪,回到自家府中的张让竟然跪下了。
张让,汉灵帝刘宏言‘阿父’者,天下间,有多少人能受得起他的着一跪。
可奇怪,如今着府中,还真的有一位能受得起张让着一拜者,特别是在着危机关头。此人还不是外人,正是他那纨绔侄儿取的新妇。
原来着张让侄儿不过一无是处之纨绔,可如今看来,也不尽然,最少他娶了位如花似玉,又背景雄厚的媳妇。最重要两口子感情还很好。
着张传媳妇那可不是普通人,乃当今何太后一奶同胞之胞妹,正经的天子姨母。
也因为着成关系,着侄媳成了张让最后的稻草。当一回府,便是匍匐着深情哀求。
着一求还真有用,也不知是因为与丈夫的感情,还是想证明自己在何家的话语权,何氏当即干脆答应为之说情。
随后聪明的她,还回府捎带上自己母亲舞阳君及其二傻子哥哥何苗,三人一同入宫,面见胞姐何太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结果自然是杠杠的,既然娘家人都来了,何太后还能驳其面子,当即笑着答应,斡旋此事。末了还唤来十常侍,笑骂他们连路子都走到了她娘家人。
既然都答应了,何太后也没有随便说说,当即诏何进入宫,又是一阵叮嘱,让其与中官保持好关系。
原本主意已定,可一听妹妹的再三要求,何进似乎又心软了。随后更是回府,对着手下文武苦诉一番。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今已经不是何进说不杀就不杀的了。眼见事情可能搁浅。
随即猛药便来了,最先入京的武猛校尉丁原,当即火烧孟津关,引军入京,扬言诛杀宦官。
一见丁原的动作,何进表示无奈,赶紧入宫面见何太后。最后一通商量,丁原升官了,既然着大军都入京了,让他负责京中保卫工作,再合适不过,当即他便接替了甄举,除执金吾。
不过事情还不算完,着丁原一个普通校尉升比九卿之执金吾,一时欢喜,暂时稳住。可眼看着大事将成的袁绍,可没有那么容易糊弄。
随后袁绍以何进之名,假传命令与各州,抓捕十常侍及相关宦官家属,大有斩草除根之意。
对于袁绍如此明刀明枪,何进也表示无奈,可既如此,他也没有了退路。随即不加掩饰的,请求何太后同意,言尽诛杀诸常侍以下,并选三署郎进宫守宦官的住房。
一见如此阵仗,十常侍再无侥幸之心,纷纷言从前窦武事将再起,寝食不安间,似乎都在等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而却未想,就此时,一个神秘之人出现在了张让面前:“张常侍,许久未见可还安好?”
“你是何人?”在外奔走许久身累、心更累的张让未想到,着刚回寝房,却见一蒙面之徒,正悠然自得的看着他案上的书籍。还好经历大事不少,如此情况,并未吓的他呼救命。
“哈哈哈,这次几年不见,张常侍就忘记小友了??”没想着张让还沉稳,来人不急不缓的笑道,随后更是大气的取下了蒙面之巾。
“是你……”哪怕刚才脑海中闪过无数人影,可张让唯独想不到他会出现在这里,惊讶间不自觉的摸到了自己腰间的佩剑。
“没想到吧!张常侍,你我会以如此方式见面?或许说你想不到,姜麒命很大,你派了那么多人来刺杀我,都没有得逞……”很满意自己揭开面巾后的效果,随即不速之客姜麒冷笑着道。
“什、什么意思,老夫不懂……”很显然张让并没有意识到,姜麒会如此说,心里震惊间,吓出了一身冷汗。他不敢保证,姜麒是否真的知道了真相,毕竟着三更半夜这幅打扮而来,可不是谈情说爱的。说不定下一刻就暴起了。
“无需掩饰了,张常侍你们着陷害之策可并不高明,以为以此就可以挑起,我与何进之间的争斗,好坐收渔人之利了。”不用多问,此刻看到张让眼中闪过的慌张,姜麒当即确认了自己的猜测,不过只在一瞬间,他却又藏起了杀气,好是和善的说道。
“老夫真的不知道尔在言何!不过老夫很好奇,难道君侯如此晚前来,就是为了着说笑?”张让者老奸巨猾之徒,他可没有那么容易就承认了干系重大之事,随后更是收起自己的慌张,谈笑道。
姜麒也没指望,让张让亲口承认所犯之事,不过承不承认又如何,只要想杀他,何须理由,随后起身言道:“哈哈哈!不错,不愧为麒之对手,阴谋败落还能谈笑自若,不过算尔运气好,麒今天并不想杀人。听说这些天你们在宫中的日子不好过……”
“着不是随了君侯之愿吗?想来君侯想杀我等不是一天两天了吧!怎么今天想用让之人头向何进报赏?”来者不善,更何况是如今着特别之时,当即张让就明言猜测。
“如若尔之人头,能换取麒之安全,麒并不介意用之……不过拜尔等之赐,丢来了着烫手之山芋。如今天下,或许除了你们十常侍,何进最痛恨的就是麒了吧。”既然深夜造访,姜麒也不愿过多废话,特别是还在仇人面前,随后取出了怀中的易阳侯、卫尉两个印绶。
看到姜麒动作,何其聪明的张让当即明白,今晚是性命无忧了,不过为官多年,虽不知姜麒要干嘛,但出于本性,他不会让姜麒在话语中,占到引导地位,当即言:“哈哈哈,恐怕君侯弄错了吧,着两颗印可是士人梦寐以求的东西,老夫不否认,当初是在已故太皇太后面前举荐过你,可着怎么说都是抬举,君侯应该感激才是吧?”
“是呀!麒感激涕零,所以今天才来报答尔等的提拔之恩嘛!前阵子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派人来刺杀麒,那场面血肉横飞、火光肆意,麒是心有余悸呀!为了小命,不久前修书一封遣人回了趟西河,我那些个结义兄弟也很是仗义,不但派了五千人马入京保护麒,还组建新军十万,供麒驱使……”并未理会张让的装模作样,姜麒踱步间自言自语道。
“君侯何意??”震惊,当听到姜麒好是笑言的语气,张让呆住了,现在朝局混乱,何进大军压境,毫无疑问,眼下他最缺的就是兵马。无论是为了活命,还是继续掌权,一听有兵,当即失态了。
“丁原烧孟津关了,尔该知道……”既然说到主题,姜麒也不再说笑,郑重道。
“知道,也因此着丁原逼宫,被何太后封了执金吾,不过着有关系吗??”尽管和姜麒不对付,张让也想知道其葫芦里到底装着什么,接言道。
“一听丁原入京,张常侍着急了吧?”见张让也恢复了正经,姜麒心中一乐,知道说中了其痛处,当即调戏道。
“不怕君侯笑话,让是怕了,大军入京,不比宫中争斗,根本没有回旋余地。说不定哪天,大军就入宫了,想来君侯也知道,何进当初是如何派兵抢先让辨王子登基的吧。”既然想套出姜麒的想法,张让自然不敢硬气,甚至故意降低身段道。
看张让卑躬的模样,姜麒不免心中一动,暗暗夸了声,怪不得他们如此得宠:“大将军掌天下之兵,原本建新军,蹇硕还能与之抗衡一下,可着蹇硕一死,洛阳全部人马尽归何进,再加上着丁原人马,也不怪尔等害怕。着丁原,麒老相识也,他可是何进一手提拔的马前卒,执行何进命令绝无半点折扣,就好比何进一令,其倾巢而来一般。更何况,如今他掌控着洛阳的警卫,只需何进一令,不用麒说,你们该知后果?”
“让也知道此,故心中焦急,不知君侯能否救我??”既然都说到此了,张让再猜不出姜麒的想法,他就白混了,随后更是不要脸的就跪了下来。
“你我之仇,仇深似海,这些年你我不止一次想致对方于死地吧!怎么?不怕麒害你?”姜麒当真小看了着张让的能屈能伸,眼下看着如同可怜虫般跪伏的张让,言语道。
“君侯能孤生轻松入宫,想取让之性命何其简单,无需如此费事,君侯请明言,让如何才能活命吧?”都如此了,张让也没什么好顾及了,眼巴巴的问道。
“我大汉历来新君登位,便是权利交割之时,如今何进占大势,你以为他会给自己留下后患吗,就如同鸩杀太皇太后一般。故,想窦武之事不再发生,眼下只有一步可走!”时机以合适,姜麒也不再藏着,当即明言道。
“杀何进……”张让不傻,怎么不知道姜麒的意思,当即杀机一现。
“如若麒估计不错,如今着内廷还在你们掌握之中,而着也是你们最后的机会。论及阴谋诡计,麒不如尔等,如何办不用麒来教。如若事成,麒即刻出兵为后援,如今京中部将十之七八曾在麒手下当值,哪怕他丁原有两万余人马,麒也不惧也……”着张让都明白了自己意思,姜麒也就没有什么顾忌的了,全全道。
“有君侯此话,让就放心了。只要何进一死,我等随时皆可控制宫廷,君侯再控制洛阳防务,一切皆安然。如若成功,让定奏报太后拜君侯为大将军……”一拍即合、意外之喜也,张让没想到姜麒今晚来是这个结果,如解重负般兴奋道。
“大将军就不必了,如若常侍念麒有功,可奏请陛下,让麒戍边,为并州牧!!”既然计策都出了,姜麒自然要谈条件,当即言。
“好!有君侯在,我边关太平矣!”就怕姜麒不贪心,如今一个并州牧的要求,当即让张让心头一松,他似乎此刻才真正明白了姜麒为何要帮自己。
只是狼狈间,张让又很是好奇,姜麒为什么会在此时帮自己,更何况,刚才还猜出了自己刚派人刺杀他,故又问道:“君侯,可否告知让,为何会救我等?”
“听说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吗?”“早先尔等听闻丁原烧孟津是不是吓坏了,哈哈哈,其实无需那么紧张,尔以为着丁原会有那么大的胆子,随便一把火就把孟津如此重要之关烧了吗?如若估计不错,那是针对某家的。早先何进召外兵入京后,便引起了某家的防备,随后一令西河、溯方两地皆开始募兵。故何进让丁原把孟津烧了,多半是为了阻止我姜家军从哪里渡河。至于让丁原带兵入京,除了对太后施压之外,就是准备对麒动手了。不然,就尔等区区几人,一队人马就够对付了,何必如此劳神费力……”
第十六章 何进之殒(一)
八月的洛阳,天气已经转凉,虽虫鸣还在,却烛火早现。随着先逝之灵帝归葬文陵,早先的全城缟素已然撤销。然入夜的气氛,却无半点改变。
当一队队执金吾卫的缇骑呼啸而过,哪怕还没有宵禁,路过之人,却无不快快闪开,深怕招惹事端。
既然着城中已是刀光剑影,可想而知,权利中心的南北宫,该当如何。
如往常一般,为了能在此次争斗中还活着,十常侍又聚在了一起。不过不比往昔的惆怅,今日的气氛似乎要热烈许多。
“张常侍?着会不会是姜麒的计策?与其相信姜麒愿意帮助我们,不如相信何进能网开一面……”很显然,当张让说出自己遭遇后,段一脸不可思议的惊叹道。
“是呀,张常侍,着太不可思议了,这些年来我们与姜麒是什么关系,朝中上下谁人不知,如今我们倒霉了,他不看笑话就是好的,怎么可能还出手相助?”借着段的话,赵忠也是搭话道。
“嗯嗯……是啊,是啊,姜麒怎么可能帮我们……”明显段、赵忠之言,得到大家的一致赞同,交头接耳间,称是不已。
不出所料,张让在言明之前,就想到而来众人的反应,就如同他刚刚听到姜麒的建议一般,真的是匪夷所思。可当姜麒走后,他却又反面一想,似乎也不是无稽之谈。
随后在众人的交头接耳间,张让再次开口了:“起初让听到姜麒之言,也感觉其是在框我。可细细品来,却又不像。诸位想想,如今何进势大,京城都在其掌握之中,如若姜麒想加害我们,何必担着风险前来商议?他就不怕我们反将之出卖何进?”
“可张常侍是否想过,着会不会是何进派来试探我们的,着朝中谁人不知,姜麒是何进一手提拔的……”对着张让似乎信心满满的话,段提出疑问道。
“对呀,着何进一心想诛杀我等,可碍及何太后一直没有动手,如果着姜麒是他派来试探了,如今落得口实,着何进是否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杀进宫中了?”细思极恐,被段一提醒,担小的宋典当即惊呼了。
“哈哈哈,诸位是否想多了,着何进安插在你我身边有多少眼线,如若他真的想找个理由,用得着让姜麒来吗?随便一个罪名,都足以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再者,诸位有没有想过,当初姜麒在众目睽睽之下行刺何进,此事以让二人心生隔阂。是想,你是何进能派姜麒来?”尽管段之言,张让也想过,然却更相信着不可能。
“那会不会是姜麒想用你我之人头,换回何进对他的信任??”听着张让之言,是有道理,然赵忠却找出漏洞提醒道。
“不是不可能,着也是让担心的。可思来想去,却又觉得不太可能,姜麒为人,你们近些年的交道,应该也了解一些,他不似袁绍、曹操等人一心附庸权贵,想攀高位。如果他想是为官,先帝当初不是没有下诏召唤过!或许就如当年突然弃官而去,他更想的是如何自保!”赞同赵忠之言,然张让却又分析道。
“张常侍是言,姜麒怕何进报复,所以才不得已与我等相商?”都不是笨人,赵忠当即明白了其意,说明道。
见赵忠似乎明白了姜麒的初衷,张让继续分析道:“不错,何进市井屠夫尔,其能有多少气量,就如同其鸩杀太皇太后、抄灭董重一般,想必姜麒也是看到了此,他明白何进不可能放过对他有威胁的人。想来当初我等让太皇太后册封姜麒这步棋,还是对的,此时就让我们有了外援。”
“此事事关重大,如若只是猜测,是否有些儿戏了?”尽管没有否决张让之言,可段却不太认同道。
“是的,此事关系着你我生死,当不能草率决定。然姜麒有句话却提醒了让;诸位想想,当初何进带兵抢先入宫,立辨王子为天子时,我们还有蹇硕统领禁卫相助,可却没有半点反抗之力,此时着何进却为何要外兵之力哪?仅仅是逼迫何太后??”见段还有异议,张让继续道。
“张常侍是言,何进招外军入京更多是为了铲除姜麒?可用得着这么多动静吗?姜麒如今不过区区一世家子而已,论实力还不如我等。”宋典有些不太相信的言语道。
只是对于宋典的不屑,张让大笑着言:“哈哈哈,如若单论实力,或许你我都太小看姜麒了,这些年都以为他销声敛迹,归隐山林。可早先他却告知,不过一封书信,不但有五千精锐以秘密入京,而且在西河以组军十万,随时调遣。如此一说也正好解释了为何丁原会突然火烧孟津了。”
“什么!姜麒有如此多人马?为何我们早先却没有半点消息哪??会不会有假,只为怂恿我们与何进翻脸!”很明显,张让的话语再次震惊了众人,虽然今非昔比,可姜麒能有如此多人马隐藏,朝廷怎可能早先不知,段当即不相信道。
“那董卓言发兵二十万以助何进,他一个前将军,早先你我能算到他能聚这么多人马吗?故让肯定,姜麒所言人马只少,不多。”听着段的小家子气,张让不以为然道。
“如若真的如张常侍所言,姜麒有五千人马,以其统兵之能,或许真的与何进相抗,可既然如此,他为何不自己动手,却与你我仇敌合作?这样不是风险更大?”一直聆听着言语,当众人无语之时,赵忠也问出了一个疑问。
“呵呵,着就是姜麒的聪明之处,他虽然年幼,却心思缜密,他清楚,眼下你我比之他更加迫切除掉何进,所以你是姜麒当如何?”如此浅显的道理,都是阴谋人士,张让也不多解释,随口道。
“可张常侍,就不怕前门驱狼,后门入虎吗?着姜麒对我们的仇恨,可不比何进少啊!而且姜麒的果敢也是何进比不了的,要是让之得势,你我能好?”似乎以同意了张让的想法,可段还是担心道。
“着姜麒精明,你我会傻?我以与姜麒商议,诱何进入宫,其负责对付城中兵马。而掌握兵马的丁原,那可是何进的死忠,要是姜麒此刻站出来,丁原会如何?早年不是听说姜麒入河西之时,便与丁原有矛盾吗?如此二人还不拼个鱼死网破。到时姜麒能好的了,更何况何进的人马还没有全部入京,哪怕姜麒能在争斗中存活,他也只会疲于奔命的四处救火。而且我们还可以以天子之令,命令姜麒去平息四方叛军,只要其势力一弱,生死还不是我们一句话,哈哈哈……”见说服的差不多了,张让说出自己想法。
“原来张常侍早有谋划,你我最担心的就是除掉何进后,其兵马没有人牵制,攻打皇城,如若有姜麒为我们分担那就再好不过了。”终于明白张让的老奸巨猾,并没有被姜麒迷惑,段放心间,笑言道。
“不止如此,早先我已于董卓通信,其虽然被何进命令驻扎上林苑不用入京,可其并不甘心,以带三千轻骑朝洛阳而来,如若着何进突然死了,以我们与他平日的交情,他会倒向谁。故哪怕姜麒在争斗中胜了,有董卓在,我们也无需怕着姜麒。”连段都同意了,张让再无担心,当即再抛出定心丸。
“哈哈哈,有张常侍在,你我无忧矣……”听着张让信心满满,马屁自然少不了,当即便见欢呼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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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戊辰日,晴。虽然这日对于大汉百姓而言,甚是普通,可对四百年大汉,却是灭顶之前的转折之时。
这日,大将军何进再被谋士怂恿,入宫面见其妹何太后,言尽诛宦官之事。
所言被中官偷听,即击断宦官最后幻想。一切阴谋随即展开。
当何进离去,十常侍随即准备,待掌灯时分、兵马归营,最有利之时。个个一副可怜兮兮之态,面见何太后,声泪俱下乞求活命。
看着一个个往昔不可一世者,如今如狗般跪伏,风光多时的何太后满意至极,她也清楚,肯定是今日自家兄长来言之事,被他们知晓了。
随即不屑的笑言安慰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们只需去大将军府,给大将军认个错,再给你们求求情便可。
不过着哪里是张让等想要的,随即再次叩首言,不敢去大将军府,如若去了,定成齑粉,望太后宣大将军入宫,当面请罪。
深怕何太后不同意,张让还赶紧带头,磕的是砰砰响。
话以如此,再见平日里他们伺候的也不错,何太后心软了,随即点头同意了。
自然张让等要的就是这句话,当即转身间那还有可怜模样,那传召之时的响亮声,格外明显。
很快传召太监入得何府,何进也很干脆着衣便走,根本没有任何疑惑。
可其身边聪明人不少,主簿陈琳当即阻挡,道:“将军传召外军入京已被十常侍忌惮,此刻夜晚入宫定有危险。”
可惜目空一切的何进哪里听得进去,反言:“亲胞妹召唤,能有何危险。”
见不听劝,这些时日有些不得重用的曹操,也不顾可能被骂,赶紧附和:“如若将军一定要去,那就得让张让、段等人先出宫,放可入”
很显然,对于曹操的谨小慎微,何进根本看不上,当即笑道:“此小儿之见,老夫掌天下之权,十常侍能奈何。”
最后无奈中,袁绍只有出身,建议般的道:“大将军如若一定要去,我等引甲扈从,可好?”
如此,软话,何进方才心中受用,点头答应。
第十七章 何进之殒(二)
夜近晚、人未静。当一队队士兵在金戈声中,朝着南宫而去。犬吠之音、咒骂声又起。
随着袁绍、袁术、曹操、吴匡等引兵护甲,一把把燃烧的火把,照亮朱雀阙前宽阔直道。
朱雀阙前,武将下马、文官下车,这是规矩。哪怕何进掌天下之权,号万人之上,可却未越礼,拒绝大军相随。
只留本在宫中述职的虎贲中郎将袁术、近卫统领吴匡带一小队随行,其余人马归袁绍、曹操带着在宫外守候。
很显然,张让等要的就是如此,当得报何进不过带着区区数百人入宫,他们笑了。
轻松入宫,与往常无疑,目空一切的何进一马当先,所见禁军、宫人无不躲避行礼,根本没有察觉有任何危险。
如今的何太后,自从驱逐董后,以移寝宫,现居嘉德殿多时。
着以前与董氏不和,又属内廷,何进虽来着嘉德殿次数,不及原来何后所居之长秋宫,然近日却常常前来,也还熟悉。
或许是怕妹妹久等,又或许怕着入夜召唤有急事,并未察觉异样的何进走的很快,从诏命发出不及半个时辰,便入的嘉德门。
一入嘉德门,阴谋开始了。当见刀兵之色,早守在此的太监,当即矫诏,太后只诏大将军一人,其余外军不得入内。
一听此,护卫左右的袁术、吴匡不干了,早先他们就向其余将领保证,定护卫何进周全,可如今怎能让何进一人入嘉德殿。
不过已被将领、谋士烦一晚上的何进,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去听他们唠叨,当即大手一挥让其都退出嘉德门,声称胞妹召唤有何危险。
无奈何进坚持,袁术、吴匡左右看看,只有点头应诺。
随后看了眼有些不甘的部将,何进好笑的摇摇头,嘟囔了句;‘我是大将军,掌天下之权,谁能奈我’迈步而去。
当大将军何进身影,慢慢消失于回廊深处,原本开着的宫门缓缓关闭。
可哪怕此,刚被批了的袁术、吴匡却还没有意识到危险之处。
来过嘉德殿多次,何进自然无需引导,一路疾行。只是当进入嘉德殿之后,明显昏暗许多的宫灯,很是让何进疑惑,加紧步伐间,不免不自觉的摸到了腰间佩剑。
直到此时何进心中才暗暗后悔,不该完全驳了手下好意的。此刻要是身旁有两个护卫,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怕什么来什么,何进正心中默念自己乃大将军,谁敢无礼之时,左右疾驰之音,让其失去了方寸。
“大将军!久违了……”手持利刃,终于又在何进面前挺直腰杆的张让出现了。
“张让……何等想干何!!”当孤身一人被几十把利刃围堵,从未有此经历的何进明显是慌了,想拔剑,手上却止不住的颤抖。
“大将军,相识多年,你兄妹有今日,若非我等提携,能成?先帝曾与太后不和,几乎把太后废了。是我等哭泣解救,各人拿出家财千万作为礼物,和悦先帝之意。如今将军得势,我等全力伺候,本想依托你何氏的门户。可现在居然要杀灭我们的种族,说不过去了吧?”如今以破釜沉舟,张让没有任何顾忌,手提宝剑道。
“老夫如何不记得,尔等以为是我想杀你们!实是尔等犯了众怒,扰乱宫廷,天下人容不得你们,如若不是老夫、太后一直制止,尔等能活到今日!”显然是被眼下形势所迫,何进没有了往昔风貌,明显是有人软话道。
“哈哈哈!着天下大乱,仅仅是我辈的罪?你说宫中污秽腌,那公卿以下忠诚廉洁的又有谁呢?好!既然你今日容不下我们,那我们也不能留你……”既然已经动手,开弓没有回头箭,从来不是善男信女的张让面露杀机。
“尔等敢杀我!难道不怕殿外兵马将尔等斩尽杀绝……”死亡面前,谁也不能免俗,哪怕早先还是不可一世的大将军。
“那就无需大将军操心了,多亏了将军把你的爱将逼急了,你着调外军入京,有对付姜麒的意思吧?也不外乎你担心姜麒会对你不利,他真的不是好相与的。知道吗?姜麒已经先动手了,不但秘密入宫与我等联合,还调兵遣将,以有数千人马入京。一个时辰前忠见到了,就在城中的其旧宅,易阳侯府。五千人马,兵强马壮,带队的统领,大将军应该听说过,号五虎将之童远翼!只待我等宫中起事,信号发出,大将军你宫外人马顷刻覆灭!”人之将死,也没什么好隐瞒,赵忠善意的解答道。
“什么……姜麒负我、姜麒负我呀!!!”不用说,一听姜麒之名,何进终于明白了,何为十常侍会如此有底气,当即气势一泄,倒伏于地。
见此张让也不再客气,一个眼神后尚方监渠穆拔剑,即斩何进于嘉德殿前。
大将军一死,张让等再无顾及,随即派人通知姜麒之后,又矫诏,用原太尉樊陵为司隶校附,少府许相为河南尹。准备先控制洛阳政务、军防。
只可惜,这些事情皆不是一时能完善,更何况眼下嘉德殿外还停留着一支何进亲兵。
当等了半天,何进还没见出来,一直心神不灵的袁术、吴匡着了急,可眼前是内廷,他们又不敢硬闯,无奈间,只有让手下卫士高声同呼‘请大将军回府……’
可着不呼还好,着一呼一个血呲呼啦的圆球从宫墙后扔了出来。众人一看,愣了!着怎么没把何进叫出来,反倒把他头叫出来了。
不过不用他们疑惑,当即有声随至:“何进谋反,已被天子下诏赐死……”
也是着一句,让愣着的人才反应过来,何进死了,刚才还意气风发、谈笑风生的大将军就这样死了,方才一别,便是永别。
主死臣岂可偷生,随即一股愤怒击溃吴匡理性,当即拔出腰间宝剑怒道:“宦官矫诏杀害大将军,随我杀进宫中为大将军报仇……”
“杀进宫中,为大将军报仇……”原本还指望跟着何进飞黄腾达,眼下何进死了,袁术也是震惊不已,当下也拔出了宝剑,不管不顾的喊杀道。
着领兵的将军都下令了,手下士兵怎敢坐视,毕竟都是何进的亲兵,受其恩者不少,无论是命令、还是念其恩,在场者无不拥附。刀枪叮咛声、喊杀声,当即响彻宫廷。
不过,虽然吴匡、袁术虽然动手了,可高大的嘉德殿宫门却阻挡了他们的仇恨,都是轻装入宫,谁能想到能打一仗,手中刀枪剑戟根本砍不开宫门。
一时无奈,有气无处发泄,大胆的袁术随即让人纵火烧南宫的青琐门,想以此威胁宫中交出张让等人。可惜此刻宫中掌权乃张让,根本起不到作用。
还好,此刻兵将中有聪慧之人,当即建议撤殿柱一根,为攻城锤,撞击宫门。
这边因怒而起,人声沸腾,南宫外可闻。就在袁绍、曹操踱步,不知缘由时,一匹快马通报宫门。
闻报,如吴匡、袁术般,袁绍、曹操当即暴起,心中在责怪何进不听劝告,白白送命间,也再没有了顾及。拔剑后一场清除宫中阉宦的战役开始了。
大军杀人宫中,再无理性,刀剑并起间,无论男女,是否有罪,皆倒伏于鲜血与愤怒之间。特别是宦官打扮者,无不成齑粉。
当宫廷燃起大火,喊杀声打破洛阳安宁之时,刚刚才高兴片刻的张让等,方才觉醒,好像一切都失去了掌控,乱兵入宫,如今以不能左右。
至于早先所谓的同盟姜麒,更是不见踪影,去通报消息的宫人更是一去不复返,好是根本就不存在这回事。
哪怕不愿意相信,但忐忑间,似乎都在想是否被出卖了。只是眼下生死间,都不愿意相信着个事实而已。
眼见喊杀声越来越近,手下还能指挥之黄门侍卫,根本敌不过被仇恨蒙蔽之大兵。大势已去间,张让出下策,当即俘获何太后、天子、陈留王,挟持逃去北宫,以图他策。
或许此刻他们还在期望着援兵吧。
听言兄长被杀,见清十常侍明目,花容失色的何太后,悔不当初。挣扎间,只怨自己的无知,害死了兄长。
或许是何太后的悲伤,起到作用。当中官携裹众人,想从天桥阁道逃向北宫之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当道而立,那手持之长戈注定要染血。
一见熟悉的身影,当先至此的段害怕了,若说天下想杀他们者,眼前着曾经被害的很惨的卢植,绝对是个急先锋。
面对卢植执戈责问,段惊慌失措,无言以对。借此愣神间,机灵之何太后,跳窗而逃,得以幸免。
然可惜,卢植一己之力,虽救的太后,却无法挽回天子蒙羞。
逐在段、张让胁迫下,天子刘辩与陈留王刘协退至北宫。
当关闭两宫复道宫门之际,得脱的中官,迎来了短暂的歇息。
只可惜刚刚逃脱袁绍、曹操追杀的张让却不知,就在此刻,他心中的同盟军,其实已经出动了。只是去的不是皇宫,而是他的家而已。
第十八章 阉党末路
南北宫。大汉之心。当南宫火光冲天、喊杀声动夜空。洛阳百姓无不震惊,年岁大者,仿佛又看到了当年窦武之辛亥之事。
早在入夜未宵禁之前,有好事者就在传言,何进带金戈入宫,定有好戏。此刻听声、见火,似乎都明白大将军动手了。
或许是十常侍名声太臭,眼下见此状,拍手叫好者不计其数,清流更有者伏地跪拜,这一天终于到了。
也是印证百姓猜测,比之皇宫还高大的张让府邸,随着南宫之火,被当先粗鲁砸开,烟火接踵而至。
紧接着赵忠、段、宋典等十常侍之所,没有一户幸免,凡有阻难者,身首异处。
其中尤以张让之家最惨,无论是否求饶,凡男丁,皆死于乱刃之下。
或许还没有看清形势,当被擒之时,当年纨绔之首,不可一世之张让从子,还在嚣张叫嚷:“尔等何人!可知道我叔叔乃张常侍,尔等想被灭九族否……”
可惜今非昔比,如今他张家以成过去式,当一众尚存者被押至府门之时,一个声音让其闭上了嘴:“是吗!既然如此,那就随尔之愿,灭尔九族!”
“你、你、你是谁,竟敢伤我家人……”终于有人接话,虽被打得鼻青脸肿,然张传任努力抬头,想看眼前身骑大马之将是何许人。无奈,马身太高,无果间他只有怒道。
“老友都不记得了?”人之将死,自然要满足其愿望,挥手间,左右束缚之兵终于放开其手。
“姜、姜麒!!”原本还以为对方被自己气势所迫,可待揉着疼痛之臂起身后,一见手持利刃者,张传却吓的倒伏于地。
“多年未见!张少爷可还好!”虽然心中充满了仇恨,可眼下的姜麒看着颤抖之人,却突然升起了猫鼠之意。
“姜麒、姜麒,你、你要干什么……”如若眼前的是别人,或许张传还能硬气,可对面的是姜麒,就如同那条跛腿一般,他在姜麒面前根本就是个废物。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数月前,尔叔父张让派人刺杀于我,累我儿丧命。麒曾发誓,此血债要用幕后之人全家殉葬。很不幸,其中有你……” 面对可怜之人,姜麒虽心生怜悯,可永生不能忘怀之痛,却让其心狠手辣。
“姜麒、姜麒,那是我叔叔、我叔叔的主意,不关传的事、不关传的事情啊!”很显然张传是清楚姜麒所言之事,一听缘由,刚才的愤怒瞬间消失,转而的便是手足无措的慌张。
“看来麒并没有杀错人了,此事你是知道的……”原本今日杀了很多无辜者,姜麒还有些愧疚,可眼下见张传之表情,一股怒火点燃了杀心。
姜麒何人,死人堆里战出来的,一身杀气,虽然经过几年修身养性收敛许多,可一旦发出,胆小者不说吓死,也得失禁、肝颤,随即张传就很好的诠释了着一点。
迎着姜麒刺骨的寒意,方才心底以慌张的张传,哪里还经的住,当下扑倒在地,就是竹筒倒豆子:“不、不,将军、将军,那是我叔叔让我干的,我不想的、不想的,将军饶命、饶命……”
丧子之痛,萦绕心间。哪怕张传跪地乞求,却只能增加姜麒的愤怒,随即残酷之言出口了:“车裂……”
将军之令,令到及行,哪怕很久没有发出过,然却不影响半分,当即身旁膀大腰圆之士,不再理会可怜虫之挣扎,一顿拳脚之后,以是屎尿与身的张传被套上了麻绳。
当五匹西凉战马在骑士的抽打之下各奔东西,以吓得昏厥过去的张传,在奴仆、妻子的悲乎中尸骨无全。
“师兄!张让家小如何处置……”虽然经历太多生死,然却第一次见车裂刑,刚及冠的童飞有些不适,不过作为将军他未表现出来,尴尬间打马上前询问道。
被提醒,姜麒从悲情中觉醒,看了看入京半月却未曾见过几面的师弟,叹息了一声:“张让之罪,诛九族也是轻了,府中奴仆平时也不可一世,欺掳之事并未少做,早先令杀入府时,便言男丁不留,眼下女眷除至亲甄别,除去外,其余送至溯方,为甲士之奴!”
“诺!”对于十常侍之憎恨,受姜麒之故,童飞不少半分,自然不会为之说情,挥手间一个个花容失色的女眷被押附而去。
唯张传之妻,因念及何进之故,姜麒没有下杀手,哪怕被惨事吓晕,也被好生安置,待醒来已在何府。
可惜待何氏醒来,还没嚷嚷着为夫报仇,何家的巨变,却又再一次击倒了她。
就如姜麒血洗十常侍府邸只是一个序幕一般,换代的杀戮才刚刚开始。
当控制南宫,袁绍当即命令关闭宫门,派兵捉拿宦官,不论老少,一律杀死,一晚二千余人毙命,因未长胡须被误杀者,比比皆是。
步步推进,袁绍乘势率军进攻,扫荡宫禁,更有士兵爬上端门屋,向宫内冲击。
也因来的太快,于朱誉门下,赵忠、孙璋、夏恽等阉宦先后被俘。
面对好不讲理的士兵,哪怕曾经权利滔天,百官畏之如虎狼。然结局却只有一个,乱刃分尸。
随着赵忠等大太监被杀,南宫即被攻占。顺之清除阉党的时间开始了。首先倒霉的自然是张让任命的河南尹和司轶校尉。
当即袁绍与他辅政的叔父袁隗假传圣旨,召来樊陵、许相,斩之。
不但与阉宦有靠的大臣受到诛杀,杀红眼的吴匡,更是把屠刀指向了何进的弟弟何苗。
吴匡一向就怨恨何苗不与何进同心,更是怀疑他与宦官有勾结,于是号令军中言;‘杀死大将军的人就是车骑将军何苗,是否要为大将军报仇’
眼下何进部将都在哀伤何进惨死,随即也不问对否,都流泪应‘诺’。
随后吴匡率兵与董卓的弟弟,刚入京不久的奉车都尉董,一起攻杀何苗,将之尸体扔在宫苑之中。
一切顺利,唯袁绍派去灭十常侍族人之士出现意外,不但无功,更惨死街道之侧。
但十常侍族人,并没逃脱厄运,不但被洗劫一空,房屋也是烧毁大半。族人、奴仆之尸体四处倒伏,活脱脱一副灭门之相。
得听如此奇异之事,袁绍自然疑惑,但现在张让未灭,不是彻查之时,唯将此事暂放一旁。
可却不想,随后发生之事,以让袁绍再也没有时间,去理会此奇异之案。
杀戮渐多,当丁原大军入城协助之时,一切都乱了,不但宫中,就是洛阳城中百官、百姓都是人人自危。
特别是官吏,凡是曾经与十常侍关系密切者,无不担心,下一个被踢开府门的就是他们家。
至于百姓,随着朝廷秩序混乱,维持治安的执金吾丁原忙着攻打皇城,杀阉宦。原河南尹王允,因十常侍借着皇帝之令,新任了许相,现在他尴尬的很,也无名下令。
故趁火打劫之地痞流氓,乘机而动。无论是商铺还是院落,被打劫焚烧不计其数,损失惨重。特别是囤聚粮食之所,更是无一幸免,当先被流民抢掠。
有护院、家仆者还好,得以周全。要是富裕又人寡者,那就倒了霉了,只抢财物还好,如遇漂亮女子或反抗,那就着了秧。
而随着愈演愈烈,原本还胆小者,见官府根本不管,甚至还有官兵都在街上抢掠,这下再也没有王法了。
不过一天一夜的功夫,在官兵、暴徒、流民的光顾下,还算繁华的都城,毁于一旦。处处还在冒烟的屋院,都在哭诉着人间惨案。
京城受难,罪魁祸首张让、段也未有好,虽然退守北宫,却是困兽犹斗,所谓的同盟者,根本就像从未存在过般,当宫廷不断沦陷,哪怕不愿,张让也接受了失败的命运,特别是见到同党赵忠等人之头后。
困守一日,大势已去,最后放手一搏,张让、段于庚午日,趁夜,带皇帝刘辩与陈留王刘协,只数十人弃北宫,从谷门而出,准备逃亡。
而随着张让、段逃跑,留下断后的郭胜、张恭、韩悝等很快不敌,死于非命。郭胜等一死,昨日侥幸逃至北宫的宦官、宫人也难逃厄运。更有大量宫娥被乱兵擒走,流落民间。
小平津,古渡口。位于孟津关西北,乃渡大河之重要之所,当丁原烧毁孟津关渡口之后,此处便成了北上河北之地的必经之所。
当张让、段、宋典等准备挟持皇帝出宫时便以想过,如今去长安过不了函谷,去河南过不虎牢,眼下唯有河东、河北二地还有希望。可一想到被姜麒哄骗,他们知道去了河东死的很快。
故唯有北上看看,能不能带着天子投靠冀州牧韩馥。韩馥者虽是袁氏门生,却曾是御史中丞,忠心之士,可以赌一赌。
只是命运呀!已经不在他们的掌控之中,当一众几十人,步行至小平津,迎着河风正想松口气之时,突然亮起的火把,击垮了他们的神经。
“张常侍!久违了……”火把亮起,密密麻麻的刀剑中,一匹黑色战马被簇拥而出,马上白袍、少年很是威风。
“姜麒!!”被突然的明亮晃花眼睛,半响方才觉醒的张让,咬牙切齿间,终于看到了心中诅咒两天之人。
第十九章 董卓入京
小平津,乃灵帝刘宏,抵御黄巾军所设的八关之一。与孟津关形成掎角之势,共扼黄河咽喉,镇守洛阳北大门。
小平津关以黄河河道为天然屏障,易守难攻。关隘依古渡口而设,过此关便可入河东温县。
不过当一日前,数百着禁军铠甲之士,入平津后,此地以易手。
很奇怪,虽同为汉军,然甲士入关,不但收缴渡河之船,更是将原本守军缴械,甚是奇怪。
直到入夜,当数十逃命之徒,光临此地,一切的疑问,才迎刃而解。
阵势摆开,团团围堵,等待许久的猎物终于入笼,安坐马背的姜麒没有执戟,也没有持刀,反而一副文人之态,笑道:“想我了否?哈哈哈,张常侍,尔等来的为何如此晚,麒在此可吹了一夜冷风……”
斗了数年,眼下终于可以手刃天下痛恨之人,姜麒心中无法言语,唯得胜者之态,浮于脸庞。
“老夫纵横官场数十年,没想最后却栽倒在你个幼子之手……”如此时刻见到刀兵于侧,张让再傻也知道将如何,当即也没有了早先的慌张,一副看破生死的样子道。
可比之张让的觉悟,胆小的宋典却没有那么洒脱,明显就是不敢相信道:“姜将军!你乃军人,该言出必行,明明是合议诛何进,为何要如此对待我们……”
“哈哈哈!为何如此,尔等把持朝政,迷惑陛下,卖官鬻爵、陷害忠良,致使黄巾之乱、羌胡入侵、鲜卑寇边,一桩桩一件件,尔等就是死十次,都不冤枉。姜某顶天立地,难道尔天真的以为会与你们同流合污否!”人之将死,姜麒也没有什么需要隐瞒,当即痛快的承认就是匡他们的。
“尔卑鄙!竟利用我等为你除去何进,如今何进死了,你再无威胁,可满意……”也看清了姜麒面目,终于明白其述求的段,惨笑着说道。
“哼!尔等阉宦,扰乱朝堂,今设计杀死大将军,人人当诛,难道死到临头,还敢陷害我家兄长否!”面对段的言语,如今人多口杂,哪怕知道实情,然知道后果的童飞却是打马出声,扬枪呵斥。
“好了,胜者王败者寇,我等愚钝中计,无话可说。如今如丧家之犬,也是自己找的。姜君侯想如何,说吧!”比之二人的悲愤,张让却看得开,或许说早已明白透彻,无话可说间准备接受命运。
“尔等为祸朝堂多年,百姓怨声载道,五马分尸尚不能解百姓之痛,然姜某不是好杀之徒,今天子在侧,麒允许尔等自裁以谢天下。”原本在心中想过很多刑罚,然刘辩、刘协尚在人群之中,姜麒无法堵住其口,随即权衡言。
知道今天肯定在劫难逃,可当听到结果之时,却没那么洒脱,特别是胆小之宋典,一下就座倒在了地上。
当然如宋典般不甘心者,不止唯一,当听到姜麒之言,就有人想溜走,可惜一旁早已瞄准的箭矢,注定了今日无人得脱。
‘啊!!’‘啊……’当几声惨叫响起,终于击毁了张让等最后的幻想。
死期以至,逃无可逃,哪怕不愿,然张让、段唯有咽下苦果,最后之际,纷纷跪倒于满身污垢、衣不遮体的少帝刘辩之前,梗咽道:“陛下!臣等殄灭,何进、何苗被杀,天下乱矣。惟陛下好生保重……”
“兄长,真的如此便宜他们吗?”原本还想亲自动手,没想师兄心软了,童飞近前询问道。
“着两日杀的人已经够多了,远翼,你我今日之行为,足载入史册,又何必在乎此。等下让兄弟们检查好,不要让侥幸者装死便可。”战场上杀伐多了,可还第一次逼迫人自裁,姜麒虽有不愿,然却没有改变,只是吩咐道。
“陛下!小心姜麒,此子能屈能伸,真枭雄也。如若不防,大汉危矣……”伺候过三个皇帝,人之将死,张让跪伏之际低声告诫道。
可惜一晚惊魂的刘辩哪里听得进去,唯身旁略幼的刘协听之后,泛着有神之光,看向记忆深处威武之影。
最后一拜结束,留下最后的尊严,张让、段、宋典等一众仅存之人,投河而毙。
至此祸乱大汉百年的宦官势力,随同,最后一个外戚,消失于历史长河。
阉党覆灭,天以微亮,此刻再见瑟瑟发抖之孩童,姜麒不能再逃避,随即翻身下马,快步而前,单膝跪地道:“草民姜伯孝,救驾来迟,请陛下、陈留王恕罪……”
“你就是姜麒……早年听父皇言,你勇猛无敌,破黄巾、匈奴,又救三辅,今日为何这幅打扮。”转危为安,心中略微安稳,有些邋遢的刘辩,很是好奇的对眼前一副文人模样的姜麒打量道。
很显然,带头低首行礼的姜麒,没有料到天子有此问,当时就愣了,幸身旁还有个聪慧的弟子,随即便听:“太傅快快请起,今日协儿与皇兄被歹人所迫,幸得太傅相救,太傅乃卫尉、易阳侯,怎可称草民。”
“谢陛下、陈留王。太傅之称麒不敢,卫尉、列侯之阶更是阉宦矫诏,草民并未领命。今日天子蒙难,麒不过尽子民之力而已。”早听闻灵帝喜幼子,今日听言,进退有度,姜麒终于明白缘由了。
“太傅过谦了,早年父皇便言,太傅国士,学识渊博,授太子太傅衔,教导协与皇兄,一日为师便是终身,如今朝廷蒙难,还请太傅教我兄弟……”可对于姜麒的谦逊,似乎早以想好,刘协言辞妥当的出口道。
“陛下有令,为民者不敢不从,然此地凶险,不可久留。如今天子离京,百官定四方寻找,还请陛下、陈留王先行回京再言。”刘协之言没有破绽,姜麒无法回答,只有借故道。
“烦恼太傅护卫左右……”见姜麒没有拒绝,刘协高兴道。
“愿为陛下、陈留王鞍马执凳!陛下起驾……”今日怎么说也有救驾之功,又除了十常侍,何进也没有了威胁,姜麒悻然道。
随后为表忠心,姜麒更是脱下衣袍,给刘辩披上,一旁的童飞会意,也是赶紧脱下战袍上的披风,给刘协裹身。
最后姜麒牵来自己坐骑,让刘辩、刘协同骑,亲自牵引朝洛阳而去。
一路行进,出京寻找皇帝下落的公卿不断加入其间,主臣见面一阵唏嘘。眼力好者,借机也给天子找来马车,照顾于旁。如此很显然,便没有了姜麒之事。
只是当行近至邙山附近后,一队滚滚烟尘出现,刚刚还大拍马屁的百官方才着了慌,都才经历过血腥屠杀,眼下看着烟尘,再听轰隆隆的马蹄声,愣谁都慌了,惊吓两日的刘辩,更是不争气的痛哭起来。
可寻找保护之时,刚谁都不待见的姜麒,却已经没有了踪影。除去天子还披着的衣袍,好像根本就没出现过一般。
还好就在以为又遭兵祸之时,一杆高高飘着的‘汉’字旗,说明了来队非乱骑,尚是大汉之兵。
大军来的很快,足有三千之众,个个西凉高大之骑,铠甲傍身,实实精锐之像,唯腰间挂着的弯刀,不是汉军标配的缳首刀。
“来者何人……”待来军止步,河南中部掾闵贡勇敢着打马上前问道。
见此,来军倒是没有无理,当即便见一个魁梧之中年汉快步上前,单膝而跪:“臣乡侯董卓,得知陛下蒙难,特来见驾。”
所见并非歹人,刚惶恐者方才略微放松,当即在簇拥下,天子刘辩同陈留王刘协缓步而出。
只是刚刚吓了一场,刘辩显然有些紧张:“你、你就是董卓,以前听说让你带兵,却被娥贼打败,损失惨重,可知罪……”
没想天子尽一出口便是此,身后之臣尴尬不已,怎么说人家现在带兵来救驾,只有功,怎可言罪。
“臣知罪……”还好董卓也是个阿谀奉承者,当即也没太较真,双腿及地,领罪道。
随着董卓跪地,尴尬间一旁之刘协,为兄长解了围:“今朝廷新创,董将军带兵来救,实乃大功一件,今后当将功补过,好自为之……”
刚被皇帝斥责,此又被陈留王安慰,董卓心中不免有些计较,随即应诺:“遵旨,臣怎敢不尽心尽力已报朝廷……”
“护驾还宫……”
大军护卫、百官随行,着天子虽然有些狼藉,然总算不会再有危险,一行浩浩荡荡的朝洛阳而去。
大队远去,此刻没有人去理会神秘消失之人,却出现在了不远处一林密之处。
“兄长为何不随天子入宫??”对于姜麒突然撤退,童飞很是疑惑,此刻又见其凝视,故问道。
“呵呵,怎么?远翼惋惜此次没有随陛下入宫,得不到封赏……”被拉回现实,姜麒回首笑言道。
“兄长调笑了,着什么荣华富贵,飞可不在乎,只要兄长安好便可。小弟只是觉得,今日陈留王很是看重兄长,如若兄长一同回宫,定能官复原职!”没想自己话被兄长笑话,虽然很清楚其脾气并未有他,然童飞还是说出心中所想。
“主少则国疑,历朝历代皆如此。当方听探报董卓入京,为兄便知京中争斗不会就此停止,你想如今洛阳袁绍是一股势力、丁原也是一股,此刻再加董卓,那会如何。故要是为兄此刻再出山,定争斗不休。如今朝廷新创,以经不起折腾了。”大家都是兄弟,姜麒没有必要隐瞒,随即解释道。
“那兄长,如今该如何?”一向言听计从,童飞没有质疑姜麒的决定,赶紧问道。
“董卓之性为兄知道,非善内。丁原就不用说了,与为兄之恨,很难化解,如今也只能看袁绍能不能成大事了,不过无论如何都会刀兵相见,故一早才传信让你过来,将我族人全部接去并州。”姜麒道出心中所想。
“那兄长既然此地危险,为何不一起离开,毕竟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听到姜麒之言,童飞当感危险,建议道。
“放心吧!远翼,师傅曾说过,天下我姜麒大可去的,又有谁能伤。就算你带兵走了,我身边还有一千子弟兵,不会有事的。”兄弟关怀,姜麒很是受用,随后拍其肩笑言道。
“刚相聚又要分开,兄长!我们不会又几年不见吧?”虽然早以言明之事,然此刻说,童飞又有些不舍。
“不会的,此次少则三月,多则半年,麒就会去西河的。远翼,如今天下大乱,当是大丈夫顶天立地之时,可愿随为兄,再立新功……”真情流露,姜麒也有些不舍,当即目光炯炯的看向已然成熟的师弟。
“这些年飞时时都在学习兄长传授之兵法,早年轻狂顽劣,只知沙场攻伐,现以明白兄长之苦心,兄长放心,哪怕成不了兄长般万夫敌,也定能随兄长统兵,攻城略地、保家卫国。”随着姜麒期望的眼神,童飞肯定的说道。
“远翼,当初下山之时,麒曾答应师傅好好照顾你,可这些年为兄繁忙,未成达到,惭愧得很。你也以及冠,兄弟们都以成婚生子,待为兄回西河,如若还没听到尔之音讯,可别怪为兄强迫了。”正事言完,姜麒随后感慨道。
“兄长算了吧……看到六哥如今的遭遇,飞可不敢找个人管着!”一听姜麒要求,原本还正经的童飞,当即躲闪了。
“此事没有商量,就这么定了……好了,不说了,着小孟津渡河之船应该以备好,随我回乌堡,商议迁徙之事!”
第二十章 各怀心思
公元189年,八月庚午。当天子还宫、宦官覆灭,虽城中还略有烟火,然历时两日的浩劫总算结束了。
不过,当董卓所带三千骑兵入住城西之显阳苑后,却又让百官心中略有不踏实,眼下那一个个高大的西凉汉子,似乎都是不安定的因素。
也还好,哪怕董卓有些凶神恶煞,尚有一个高大的身影,能让百官放心不少。
此人自然是,如今维持治安的执金吾丁原,其手中兵马可是董卓几倍不止,并且还有人马正在来京路上,只要其忠心,一时半会儿,着董卓还翻不了天。
也不怪百官担心,原本早在年初,灵帝病重之时,便有人言出,手握重兵的董卓有些不稳,当防备。
随后灵帝也同意,下诏拜董卓为并州牧,让其下属军队转交,刚击败羌人的皇甫嵩节制。
虽然有明升暗降的意思,然当时刚恢复州牧制,着并州牧乃当时天下第四个州牧,可见朝廷下之血本。
可董卓也不是傻子,当即明白是被朝廷忌惮,是要削权。只是他又不敢不接受任命,公然违抗的下场,谁说的清楚。
只是乱世中,兵就是命,董卓怎么肯交出军队,随即上书辩解:‘掌兵十年,士兵上下关系太好了,都要跟随自己,乞求带士兵去并州,效力边垂’
最终,十常侍斡旋,董卓如愿,没有被皇甫嵩夺兵权,带着数千人马向并州出发。但哪怕去了并州,董卓却没走太远,只到当初治理过的河东郡,便不再离开,等待机会。
很快,灵帝驾崩。大将军何进掌权,与司隶校尉袁绍合谋诛杀宦官。又巧何太后不肯下诏,于是董卓机会来了。刚得何进命令,根本没有质疑,立即动身,紧赶慢赶的终于立功了。
而如今好不容易到达京城,大汉之中枢,不用想都知道,对于贪婪者而言,离开可是很难的。
此刻刚刚入住显阳苑,董卓就耐不住性子了,毕竟大将军刚毙,十常侍又被连根拔起,朝廷正是空虚之时,如若他还不赶紧出手,被别人掌握朝政,自己千里迢迢而来,就是浪费表情了。
“文优!今日入宫一朝,所见所闻,着朝中官吏好像对我们都透着股不屑,不怎么待见我们一般啊!”刚安排好手下兵马,董卓心情很不好的苦笑道。
“岳丈,着不难理解,如今在朝者,多为世家、故吏,常年于京,结为一党,特别眼下刚发生政变,何进一党取胜,异己以排除干净,此刻更是同气连枝。岳丈为边官,从未在朝,自然无人相依,被排挤乃常理。”对于董卓好是抱怨的口气,李儒倒是看得开,随即笑道。
“为父几经辛苦才挣得入朝机会,如若此刻退去,甚是可惜,文优可有法为为父解忧?”李儒之言,董卓很是站同,赶紧询问道。
“其实岳丈无需忧虑,是外官,被排挤,可又如何,谁人能奈你。如今朝中何进、何苗被杀,十常侍又被诛灭,一时间外戚、宦官势力尽荡,天子又年幼,可说群龙无首。岳丈方才说朝官不待见我们,与其说,百官是怕我们!”面对董卓的殷切目光,李儒信心满满道。
“何解??”董卓有些不明白的凝眉问道。
“岳丈你想,着何进、十常侍都不在了,那朝廷该由谁来掌管?是袁家?还是清流?但无论是谁,都将是一个权力重新分配的时期,而作为一个外官,岳丈突然带兵过来,谁人不忌惮你……”对于一个武夫的愚钝,李儒虽然有些鄙视,但却得意,随后卖弄道。
“对呀!当日老夫号领兵二十万入京除阉宦,就听朝臣几次反对,如今何进死了,他们当然是怕老夫乘机夺权了。”如梦初醒,听及道理,董卓当即大笑道。
只是着董卓还没有高兴半刻,一盆冷水就来了:“不过岳丈不要高兴的太早,虽然在此时机入京,对岳丈最有利,可岳丈想掌权却没有那么容易。不说如今朝中第一世家袁家,就是丁原手中的兵马,也不是岳父如今能对付的,说不定一个不小心,还会引来杀身之祸。”
“丁原!匹夫尔,老夫怕他……”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更不用说,同为领兵大将,一听丁原之名,董卓很是不乐意。
“如若是在西凉,岳丈领兵十数万,自然不怕丁原,可如今身侧不过数千,如若冲突起来,恐怕会吃亏的。”董卓是何脾气,李儒自然清楚的很,当即也不固执反对,顺言温婉道。
“那现在当如何??”哪怕不想承认,但董卓却接受现实般的问道。
“当务之急,自然是召兵马入京,其次便是寻找强援,已防丁原。待大军来到,手中有了筹码,还怕不能随心所欲……”早有腹案,无需多思,李儒随口道。
“文优所言有理!老夫着就下令,大军开赴洛阳。只是大军开拔,不是朝夕可至,那强援当待何解哪?”不用李儒提醒,董卓也知道该马上调兵来助,可说还能找援助就迷糊了,着前一刻都还在说,朝中百官都不屑与自己相交,如今哪里还能有援助。
“朝中可能没有,毕竟岳丈初来乍到,哪怕平时有交到,不过趋炎附势而已,着档口哪有可用。可着朝中没有,朝外哪?岳丈不记得了,一直在河东驻守的牛将军有汇报,西河郡姜麒旧部近段时间一直在募兵,当时你还上报了何进。”见董卓想不起来,李儒微笑着提醒道。
“姜伯孝……一个幼子能做何??”被李儒言明,董卓脑海中当即想起当日拔剑怒斩旗杆之影,不过随后却又鄙视的一笑。
“正因为姜麒乃幼子,儒才建议岳丈用之,姜麒年幼,不是朝中官吏事故、算计,如此哪怕将来得势,也不怕尾大难除!”尽管从态度上看,董卓很是不屑,可李儒却兴致勃勃道。
“着姜麒能行?”尽管李儒所言有理,可董卓还是不太看好。
“岳丈你想,着姜麒虽然久不在朝,然其原却是比三公之车骑将军,在军中有威望,而且他是洛阳世家,如若支持岳丈,交好者也定不少。三者,也是最关键的,听闻着姜麒在何进当权之时,竟敢公然挑衅之,而何进却不敢动。着说明何,说明其手中肯定有相抗的依仗,如今岳丈最缺的就是实力。有了姜麒支持,那丁原、袁绍眼下哪怕不喜岳丈,也定不敢动之。”既然极力推荐,李儒自然不会被董卓一个不自信就否决了,随即分析道。
“明白了,文优是想借着姜麒之名转移视线!!”能做为一方豪强,董卓自然不是笨人,随即明白道。
“然也,如今朝廷经过前些天的政变,朝中只剩袁绍的袁家和以丁原为首的何进残部,最为有势力,此刻要是岳父想作为鼎力之势,必须有让人害怕之力,而姜麒是名声在外的猛将,有姜麒出面,足以拖到大军前来。”李儒确定道。
“哈哈哈,不错,只要大军到了,着朝中,当是老夫天下也……”终于心中大定,董卓爽朗道。
董卓定计试图入主朝堂,那刚刚控制朝堂的人,当如何?他们可能眼睁睁看着血与火杀来的机会就此消失。
“当日就言,何进不该召外军入京,如今董卓沉军城外,看样子是不准备离开了。”作为当日天子封的太傅、领尚书事,袁隗如今总领朝政,算是到了人生巅峰,着刚刚安顿好天子便召集文武,商量对策。
“董卓其人,豺狼之貌,当年出征西凉之时,绍便与之有过交集,更何况西凉士兵多异族,不服管教,军纪散漫,如若入城,定祸事也。”如今在除十常侍中,立下汗马功劳的袁绍虽只是司隶校尉,却话语权十足,当即接话道。
“着十常侍之乱,刚刚平息,京中百姓被波及已是损失惨重,如若此刻再遭兵祸,那可如何是好……”刚刚被恢复河南尹,知道如今城中情况的王允,有些唉声叹气道。
“那有没有可能,让其回西凉??”去岁上任不久的司空刘弘,天真的建议道。
“如若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当初先帝让其去并州为牧的时候,他董卓就不会一拖再拖了,眼下带兵而来,怎可善罢甘休。豺狼者,岂是轻易可喂饱的,以宫之建,不如乘机诏之入宫,刀斧手并起,一举将着祸害除之……”相比刘弘的乐观,司徒丁宫很是干脆的建议道。
“不可,着董卓虽然有些不定,可着刚刚迎帝还京,是有功之臣,再言其是牧守一方之州牧,眼下有何罪名?岂能不分青红皂白就胡乱杀戮。如今天下以大乱,正是用人之时,要是乱杀大臣,还有谁敢为朝廷搏杀。”不过对于丁宫欲绝后患之言,太常马日不敢苟同道。
“杀也不是,留着却又担心祸患,如今当如何??”见众人意见不同,袁隗很是无语。
“其实眼下言董卓有害,是否为时尚早,毕竟今日让其出城驻扎,他也没什么不愿。再者大将军诏入京的外军,可不止董卓一路,眼下尚有几万人马在路上,如若都到了,他董卓就算有异心,那又能如何!”眼下朝廷混乱,百废待兴,没想一个董卓就让众大臣心神不灵,一直没插上话的曹操,不以为然道。
“正如孟德之言,着董卓有兵,我等就无兵了否,刚刚原得到手下部将张辽言,以带两万人马从冀州渡河,不日就可入京。到时加上京城禁军,你我手中近五万,他董卓想造反,还得掂量掂量。”尽听董卓如何,丁原很是不屑,同为领兵大将,谁怕谁,西凉兵高头大马,他并州兵马也不是好相与的,随即就支持曹操道。
“建阳兄有信心应对董卓?”搞了半天要的就是出头鸟,袁绍心中一乐,随即笑闻道。
“怕甚,我有义子吕奉先,万夫莫敌!姜麒如何,尚败在我子手中,他董卓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