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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新兵扛老枪     锻仙txt下载     锻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四三十章:战场柔情,拒之不得

    “这不可......”

    刀山,火海,兽群,飞矢,一切来的那样突然,那样狂暴,三苏惊诧来不及惊诧,震撼没有时间震撼,甚至连惶恐都来不及体味。面对来自四面八方、天上地下、连一丝缝隙都难以找到的攻击,他们只能为生存而战,纷纷咆哮。

    对面也是如此。

    “杀!”冷漠宣告,伏兵千万,人、兽、鸟、虫,齐齐用行动喊出一声杀。

    压抑越久,爆发越是猛烈,四面八方攻势爆发的那一刻,三苏心里不约而同生出感觉:天塌,地陷!

    真实的天没有塌,塌的构筑信心围栏的支柱——灵觉,千米千丈,对这种层次的修士而言如贴身直面,毫无察觉。

    地没有真的陷落,而是像狂风吹卷的灰尘腾空而起,齐聚中央。以洞口为中心,千米范围内,坚如金石的地面几乎被挖成蜂巢,千军万马藏于三尺深处,以灰尘石条将空洞封起,再以无处不再的星点为掩饰。时辰到来一声令下,十万厌灵蚁震翅高飞,其壮观、其凶猛,不亚于将大地生生拔起。

    仅此一件,需要怎样的毅力、怎样的绝狠、怎样的耐心的决心才能布置好。

    又何止这一项!

    萧音刚刚还在万米之外,萧十三郎为何突然出现在这里......呃,吹箫的不是十三郎,换人了啊!

    习惯的力量如此强大,这么简单的道理,居然现在才明白。

    换人不要紧,要紧的是为何不能及时察觉敌意与杀机?魂蟒到底怎么了,为何突然灵性大失,仿佛在做梦?

    它们入幻了?

    魂蟒入幻。本体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这怎么可能!

    可不可能都已经发生,三苏随后看到那一点比彗星灿烂的流矢,越发不可思议。

    掌天弓,早有传闻其威力惊人,但需神识引导才可开弓,否则便是浪射。星漏渊风暴这般猛烈。以三苏能力、在神域的配合、强化下尚且局限于千米千丈,萧十三郎何德何能,远远地提前发矢?

    他是化神啊!肉身强悍可以接受,道法神奇也能理解,甚其修为堪比生修也不是不可以,但他无论如何还是化神境,灵识怎么可以超过临劫修士?

    三苏当中有人属犬,天生感触远超人族,萧十三郎再厉害也是个人。怎么可以超越“妖兽”天赋,而且跨阶!

    他根本不是人,比狗更像狗。

    如果说,这些难以理解的事情都能找到根由,三苏不甘也只能接受的话,发生的吃苏身上的变化最最让他们迷惘,懊悔乃至愤怒。

    魂蟒威力,三苏事先亲自尝试、验证过。因此才能放心施展;双蟒在身,连日疲劳。吃苏怎么突然能动了?

    他什么时候开始玩火,修出那么大大大大大......一只鸟?!

    刹那迷惘,三苏很快意识到那只鸟并不属于吃苏,所以才能不受魂蟒的影响。

    更多谜团随之而来,比如那只鸟的境界、威力、火焰本身境界,与传闻中十三郎的那只火灵严重不符。天上地下之分。

    上次星漏渊之战,李顺等人看到很多,但没有看到吃苏怎么中的招、又是如何被火灵祸害。最近的三闯仙灵,萧十三郎动用无数手段,唯独胭脂鸟深藏体内。从未真正展示。

    最最无法解释的,它怎么跑到吃苏身上?真当三苏瞎的不成!

    千条谜团,万种疑惑,都比不了性命之忧更严重,更迫切;火鸟大唱的那个瞬间,犬、马二苏神色大变,身体上的肌肤无缘无故裂开千条,鲜血怒放,对天长嚎。

    “嗷!”

    固魂、守心,演咒,封禁,本体内部施法方便,顷刻间用掉无数手段,效果微乎其微。肌肤依旧如开花般绽放,精元无端流失,阵阵虚弱的感觉腐蚀心神,绝望的感觉油然而生。

    怒吼与惨嘶相伴,最先受创的并非二苏,而是那两条自梦中惊醒的魂蟒;紫色火焰无孔不入,察觉惊变的它们刚刚竖立的鳞片、又匆匆收回,带回惊恐与灼热,绽放鲜血与皮鳞。

    它们是蛇!

    蛇是冷的,天生能够克制火焰、但又最最怕火。

    矛盾吗?一点都不。不光修真世界,宇宙星空,凡间俗物,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如火鸦最爱捕食蜈蚣,反过来,饲养、火诱捕蜈蚣最好的法子是用雄鸡;极寒之物以火精为食,火元同样偏爱极寒,最终相生还是相克,看谁更强大。

    胭脂鸟强横,魂蟒不好惹,一鸟二蛇胜负难料,连累了犬、马二苏。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虽非同生共死,但却无法分割,这样的组合通常强大,后患有时极其严重,甚至致命。

    魂蟒受伤、本能想要抽取力量,其源头无非两处:吃苏、本体。

    差别明显。魂蟒对吃苏的压制与抽取不是没有条件,得附身、缠得越紧效果越强,若不然,三苏何需亮出魂蟒,大可隔空施展,神秘、且更具威慑力。如今胭脂鸟在吃苏体内,别说抽取,贴住都觉得身在火海,随时可能烤成焦炭。这种情况下,魂蟒坚持与之“不离不弃”、保持压制已属不易,指望它们做的更多,未免有点奢求。

    动不了吃苏,余下只有本体,魂蟒不是妖宠,没义务为了本体奉献生命,指望它们手下留情,无异于与虎谋皮。

    “吼!”

    危难时天助不如自救,身处最前且实力最强,马苏理所当然成为第一个、而且是重点攻击的目标,也是第一个发动反扑。

    没错,不是被动防御等待救援,是反扑!

    “千尺,脚下!”

    五系各有所好各有所长,马系擅长什么?答案是一个字:跑!

    不是逃跑,也不是奔跑。是跑也是刨,刨地那样冲锋着跑;马苏跑起来的时候,感觉不是其身体前冲,而是用脚把大地刨开,刨向身后。

    身后刨出一条深深壕沟,坚实大地变成豆腐。被你用单足画出一条笔直剑道,无畏朝前。

    人间有言,千里之行始于足下,马苏暂无本事一步千里,半步跨越千尺。

    顶着箭矢之光,忍住衰退煎熬,马苏一步迈到全苏身旁,一拳迎空,一足前踏。一掌拍落。

    拳迎锋,掌擒鸟,马踏吃苏!

    都说犬系苏老板性狠擅战,实力冠绝五苏,事实上,犬系战斗多如群殴,领着一群大狗小狗猛犬异兽围攻对手。今日马苏以一挡三,情势危急固然是一方面。同时也证明其心性强大,对自己的修为也是信心十足。试图一举、一己之力翻盘。

    先机已失,掌天弓不能躲,唯有奋勇迎击。

    胭脂鸟必须杀死、至少击退,如此才能释放魂蟒,脱枷锁,得臂助。

    不管吃苏能不能动。能动多少,必须尽快将其制服。其生可为盾牌人质,死了也能免除后患,避免对方再获强援。

    即便这些目标实现不了,此举也能攻敌之必救。生死关头马苏相信、也只能相信,身后犬、色二苏定能抓住机会,牢牢扣死对方唯一弱点。

    “萧十三郎,朝本座这里来!”

    迈步时脑筋也在转,马苏厉喝发出警告,同时为了提醒同伴。

    先不说其能否成功,这般气势,这般清醒,这样的战局意识,不仅让陷入慌乱的犬、色二人精神为之一振,连同样突击的十三郎都不禁为之大赞一声,大笑两次。

    “这个傻逼。”

    两百年闯荡,他见过、遇到的强者多了去,其中步伐如程睿这样的顶尖生修;强如他们,没有谁愿意与掌天弓对射。

    马苏竟敢这样做,且正的抢在前面,扑入敌群。

    于是他倒了霉。

    ......

    ......

    拳破千山不是拳,七重拳影连成一条线。十六苏合体才算完整,所有苏老板都不是正常人修,身体也非人族可比;但要注意,他们都不是“法体双修”,马苏自不会蠢到以肉身硬扛掌天一箭。七重拳劲实为道法,脱胎与烈马怒嘶昂首奔蹄时的摸样,马苏为其取有名字:七伤。

    未伤人,先伤己,伤自内腑获得精元,以此换来更多威力;然在施展的过程中,七伤拳法连遇阻碍,凭空失去三分力道。

    第一重阻碍,蜂拥蚁群汇聚成河,无论什么样的神通经过都会变得歪歪扭扭,锋芒不再。其结果好比挥刀舞剑,刀身剑刃看似一样,实则汇聚的力量并不相同,总有一个心意所指的最强点。现如今,迎向箭矢的不是那个聚有马苏杀敌气意的最强点,而是歪到一边。

    第二重阻碍,周围到处都是敌人,兽吼、鸟啼、犬吠、清叱还有十三郎的那声嘲骂,无一不带有震慑心神的效果,虽不像定字决那样强悍,累加起来,依旧给马苏带来一些麻烦。

    第三条最可笑,挥拳、踏足、沉掌至临敌关头,马苏心里突泛柔情,感觉就像是要亲手毁去什么极其珍贵的事物,那样不舍,格外难忍。

    眼前好多画面,耳边好多声音,脑海中无数旖思旎想;歌声、萧音、冷喝声,线条符文连环画,如一团乱麻塞入灵台,如一道道无形之手拨弄心弦,生生把一个坚韧狠辣的战将变成绕指柔,阻其痛下杀手。

    战斗的时候出现这种情绪,太可笑了,也太荒唐了!不忍之念仅维持一瞬,马苏一愣、之后恨不得大哭一场,以便自己承受的冤屈有个发泄。

    他终于意识到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以此生最最悲愤姿态、心情唱出嚎叫。

    “啊......呀!”

    “吼啊!”

    同样大叫的还有吃苏,其怒其怨、其悲其伤,哪样都不是马苏所能比。胭脂鸟与魂蟒之间的战斗如火如荼,修为之禁得到舒缓但未完全退却,吃苏的身体被当成战场,惨状可想而知。

    “狗东西,我看看是你的蹄子硬,还是老子的头更结实。”

    体虚乏力,怒火升腾,马苏即临恶势汹汹,吃苏索性弹身跃起,一头撞过去。

    “开啊!”

    ......

    ......(未完待续。。)

第一四三一章:不屈杀,莫为战

    火鸟与魂蟒争斗方酣,箭与拳的对垒尚未发生,吃苏头颅领先一步,正迎上马苏的那只脚,或者叫那只蹄。

    熟悉马儿的人都知道,这种生物与防卫沾边的本事只有两个:奔跑于蹬踏。搏命手段力量巨大,正中可踹碎狮虎头颅;与之相似,吃苏的头颅非比寻常,当年曾经力扛天绝,未胜、但也谈不上败。

    两强相遇,含愤出击,耳边只听到咚的一声,世界刹那静止。

    风不再动,星不能闪,视线中景物以万倍清晰的方式徐徐播放。

    撞击中心一颗点,如钝锥按压不算平整的木板,小小凹坑初步显露,放大,蔓延,推出一圈环状波纹。波纹内,一丝殷红与苍白随后出现,红如血,白胜雪,红的鲜嫩璀璨,白者生机全无。

    随后红线分出千百针芒,放射状射飞四面八方,一路染红所过苍白;即便这样,它们依旧追不上苍白蔓延的速度,转瞬间鬓发全成霜。

    波纹继续走,如声波但不见丝毫跳动,沿途推送碾碎所遇到的一切,横扫八方。

    下一刻,画面流转骤然加快,吃苏身体倒飞,头顶乱发、头脸肌肤快速枯萎,一步步朝脖颈、胸腹蔓延,还不停地流鼻血。相比之下,马苏的身体牢牢站立,那条蹬出去的脚保持着踹踏姿态,原封未动。

    轰的一声,此前被凝固的声音一下子爆发,笑声叫声骂声喝声吼声撞击声,分不清多少种声音交汇参杂,好似千军万马抢过独木桥,争先恐后钻入耳鼓。

    其中两道声音格外响亮,一是那条因撞击产生的波纹。声音不大但势如破竹,将空间切成上下两个半区、内外双重世界。

    “哈哈,哈哈哈!”

    再有就是吃苏的笑,笑得惨,笑的狂,笑的呆傻不知所谓。笑到骄傲非凡。

    “真以为自己五系最强?如能动用修为,你绝不是本座对手!”

    这么说他输了?

    看起来的确如此,吃苏一击把自己扔出去,内里伤势多重暂不晓得,外表看,他以从头到脚徐变的方式苍老数十岁,再被鲜血披洒满面;不仅如此,吃苏体内传出巨响,似乎人不停敲锣打鼓、鞭炮齐鸣。

    不是谁在吃货肚子里办喜庆。真正原因在于其内脏被接连震破,根本无力维持。

    换句话说,以头颅扛住马苏一击的结果,吃苏已经废了。

    废了,但没有败。

    一不败,马苏低估了吃苏的力与头,虽将其击退,但其落下来的那一掌被迫中断。胭脂鸟因此未受干扰,继续与双蟒纠缠在一起。

    二不败。原地未动不代表没收到伤害,而是因为不能动。此刻随着吃苏身体倒飞,马苏那只脚掌开始脱落,一层层的脱落。

    鞋底,肌肤,血肉。筋骨,转眼间,那只力可踏碎山峦的脚掌血肉尽失,白骨森森泛着灰烬才有的死寂感觉,一直蔓延到膝盖。

    吃苏所说不算错、也不能算全对。论强度,马苏的脚的确赶不上吃苏的头,吃苏此前大失精元,修为运转不畅,对面马苏也未全力,且被七情道法干扰,两者都非最佳状态,两败俱伤。

    再怎么说,头为九阳魁首怎么能腿脚相比,综合考虑,吃苏足以自傲。

    何况,还有三不败。

    脚踏头顶,第一丝血芒显露的那个瞬间,遭到重创的马苏来不及调整,箭到了。

    呜的一声轻响,前三重拳劲儿歪歪扭扭,起不到多少阻碍作用,此后马苏心生怜惜,刚以怒啸强行压制,脚下撞击震撼随之传入心神,后四重拳劲儿依旧半成,惊恐顿生。

    以脚踏头,谁都放心全力以赴,以拳迎箭,任谁都不能不提心吊胆;心有怯意,战志将松,马苏警觉再发低吼,按向胭脂鸟的那一掌变指疾弹,连点右膝三次。

    分家!

    右膝盖之下自此割裂,宁可因此断裂甚至化为灰烬,不能让它影响本躯。

    三番五次干扰,五次三番应变,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跟随箭矢猛扑过来的十三郎目睹一切,不得不将之前鄙视收起来,承认马苏确有骄傲的资格。

    换成他,换成谁,都不能比马苏做得更好。

    有什么用呢?

    箭矢穿透七重劲浪,与拳面相接的那个瞬间,马苏虽愤怒但无颓丧的脸色终于变了,变得惊恐、绝望,眼神瞬间黯淡下去,满满悲凉意。

    “啊!”

    被掌天弓指面的时候,色系苏三直接举手宣告投向,听到这个消息,马苏曾深深表示不屑,如今他知道自己错了,不仅低估了吃苏,还大大低估了那支扑面飞矢。

    厉矢穿破肌肤,刺入血肉,摧毁筋骨,冲过手腕,前臂,手肘......一直射碎整条臂膀,连带小半边身体。箭矢之上丝丝黑气,如千条灵蛇钻进马苏身体,吞其血,蚀其肉,啃其魂。

    马苏没有精力去管,也管不了......那是魔气!

    灵魔天性不相容,重伤到他这种地步,还能怎么管。

    “我不甘心啊!”

    “嗷!”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绝望马苏嘶嚎的同时,魂蟒的悲嘶声随之唱响,苦战至今,胭脂鸟终于逮住机会,利喙轻点啄开其头,吐息送进去一丝真火。

    “干的漂亮!”

    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快要死的吃苏高声喝彩,张开大口狠狠咬住魂蟒,用力吸允。

    “欺负我,老子吃了你!”

    头硬算什么,这才是其最强天赋,只要给吃苏开口沾血的机会,便有机会翻盘获胜,连与之相接的马苏一道吸干殆尽。

    战场中央,马苏身体终于倾倒,半空时鲜血已经停止,冥冥中传来的那股连动之力如此强大。现在的他无从抗拒。恍惚中,马苏有种奇妙感觉,惊恐消退宛如梦幻,心海生出解脱、兼有回家的感觉。

    他忽然想起那张大字报的部分内容、以及由此产生的诸多猜猜与联想。

    “十六位苏老板本为一体,是仙灵殿的试验品。”

    “也许是真的......”

    “我做的食物小翠的歌,都要收费的......”

    身躯触底的时候。十三郎的声音响在耳边,送上嘲讽的同时道明真相,马苏目光迷茫片刻,之后闪过明悟。

    歌不白听好理解,自己何时吃过十三郎的东西......是那些星点!那些吞噬巨蟹之后被“激活”的星点。

    直到这时候,马苏才真正弄明白前因后果,认清自己败在何处,败自何时。

    此番战斗,如比较爆发之前的布局与策划。十三郎可谓殚精竭虑,此生从未如此仔细、认真、而且小心翼翼。费这么多功夫这么久时间,失败的话也就罢了,若成功,难道只换来一次出手的机会?

    那样的话,十三郎怕会鄙视自己,妄被人称为智者,连几个半人半兽的东西都不如。

    该输!

    “明白了。”

    大地传来冰凉感觉。马苏神智快速迷乱,回应同时想了想。补充道。

    “你们小心,我们只是前站。”

    “我知道。”

    萧十三郎自其身边掠过,没出手亦未停留,轻轻送上一句安慰。

    “放心吧你不会死,只是换种活法。”

    ......

    ......

    “萧十三郎!”

    马苏前冲寻找战机,色、犬两个没闲着。各自施展最强神通,争取破杀、或者支援自己的战友。

    不愧拥有最强声名,犬苏虽如马苏一样遭到魂蟒反噬,仍先于色苏一步出击。

    战场情况一眼可见,马苏奋勇力扛三杀。周围、及后来的汹涌攻势必须由二苏为其分担;这不是闹别扭争利益的时候,犬苏主动迎上那个曾经击败自己的对手,再发战之邀请。

    神域展开全力催动,目的只为拦截银云,犬苏知道十三郎与色系苏三那场战斗的过程,知道绝不能允许蚁群将阵式彻底摆开。与此同时,犬苏伸出独臂回抓,竟从断臂处、身体内扯出一条毛发狰狞的虫。

    鲜血与腥臭气息随之绽放,犬苏仿佛一下子去掉半条命,奋力将那条不知何物的恶虫指向十三郎。

    叫声凄厉包含无穷愤怒,更难以释怀的怨气和委屈,听在耳中会生出感觉,不去与之厮杀、就很对不起他一样。

    值得一提的是,萧十三郎三战仙灵,其中最为人钦佩的不是面对实力更强的苏二与苏四,而是首战生系苏三。

    那是公开的一战,也是十三郎完全凭自身实力获胜的公平一战,由此让所有人认识到,只要修法得当,化神修士完全有能力战胜拥有神域的生系大能。

    从此神域不再神......这不是一句说说就算的空话。将来某一天人们发现,正因为有了这场战斗,修士对神域的敬畏出现动摇,对当前主流方向产生质疑,许多人开始尝试另辟蹊径,慢慢演化出种种繁枝茂叶,百花齐放。

    改变历史的事情往往需要漫长时间才能验证,同期十三郎还做过许多大事,打败过更强大的对手,那件那个都比击败生苏更难更不可思议、声威更广,但就影响之深远长久论,皆不能与此战相比。

    这些是后话,眼下而言,十三郎拥有生修战力,毋庸置疑。

    正因为如此,犬苏自诩生境翘首,对垒十三郎竟连与其本尊交手的机会到没有,内心屈辱可想而知。

    败不要紧,至少真刀真枪地打一场,上次断臂不见其面,如今见面再次中伏,哪里是不甘所能形容,哪能不眼红。

    “萧十三郎,再与本座一战!”

    ......

    ......(未完待续。。)

第一四三二章:算自苦劳生

    呐喊得到响应,萧十三郎如箭矢扑面,犬苏战志升腾,正待扬手将恶虫释放,目光猛地为之一呆。

    他看到,马苏身躯缓缓倒地,一击而败。

    他看到,吃苏大口吞噬魂蟒,姿态狰狞。

    他听到,千万种声音千万重画,千万种情怀尽数融合,变为一丝纯净的仁。

    心中忽生不忍。

    见鬼了吗?

    天道尚且不仁,佛门向来伪善,修道修士纵有仁义也需自身安全为前提,何来战场动慈之说?

    难道自己在做梦?

    犬苏没能像马苏那样快速清醒,因为他还没有感受到那么强的杀机,受到的刺激不够。

    “和我打?”

    萧十三郎没朝犬苏出手,而是径直掠过其身旁,看都没有看一眼。

    “下次吧。”

    犬苏大怒,正想开口,耳边再闻异声。

    “汪汪!”

    “呱呱!”

    身边,周围,狗与蛤蟆齐齐出现,天边一条黑丝流动,小不点的身形若隐若现,娇嗔开口。

    “想打架,我们陪你呀!”

    老对手,与上次区别在于犬苏少了一臂,多了一只虫;对方也有帮手:十万飞蚁。

    “这不公平。”

    犬苏心中悲愤变成悲痛,很想大哭一场。

    ......

    ......

    对比马苏,色苏对危机的感应明显迟缓。

    相比犬苏,色苏出动施法的速度也稍慢。

    他有他的优势,第二步反应来的极快,快到......连十三郎都大出意外,险些来不及反应。

    马苏前冲,犬苏举步。色苏稍稍挪了挪脚,很快又将施展一半的神通收回去,掉头便跑。

    他选择的方向很有意思,不向前不朝后,不上天不入地,而是一头扎进那座洞府。撞进那些密密麻麻的星点,转瞬即逝。

    这太奇怪了,也太不明智了,如有旁观者看到这一幕,相信绝大多数都会骂一声:愚蠢!

    十三郎没有这么想。恰恰相反,当他看到色苏的举动,看破其意图时,由衷赞了一声好。

    让对手意外,等于变相破局。

    猎人设置陷阱。事先必须对猎物可能做出的反应、强度、方式进行预估,布置相应手段。

    一方起步于三四十天之前,另一方被动承受,这场战斗从开始就不公平。计划进行到这一步,十三郎积攒的优势太多太多,只要三苏未出现“力量突然暴涨”之类情形,大局无可更改。最极端的情形,即使马苏击败吃苏如何。胭脂鸟被镇压,甚至连掌天弓也没能将战局稳定。十三郎仍有补救措施。

    这里所讲的大局不是胜败,而是能否把吃苏捞回来的同时将三苏全部留下,如今前半部分已经实现,色苏此刻突然朝洞里逃,给后半部分增添了变数。

    为将洞府伪装成传承之地,十三郎进行不少改动。首先是深度,其次是分岔,为了增加神秘,他还刻意送进去不少妖兽尸体,吸引无数星点聚集。

    预料中。三苏理会对洞府仔细搜索,担心被他们察觉,十三郎并未在洞内地面安置厌灵蚁。如此便意味着洞府其实是生路,色苏藏身其中难在短时间内找到,因此可以随便选个地方,破山逃脱。

    对生境大能而言,他们有这个能力。

    事实再度证明,算无遗策的确是一句空话,当初为避免意外才做的手段,如今恰恰成了麻烦。

    但也仅仅是麻烦罢了。

    ......

    ......

    “看暗器!”

    色苏身形钻入星海,暗器如影随形,一洒一大片。与此同时,十三郎将一只兽环松禁,放出成群妖兽。

    数十上百道流光飞扑身后,通道宽高不过三丈,空中几乎塞满,呜呜之声随即大作,铺天盖地。

    “这么多!”

    暗器是什么宝物,萧十三郎怎能一次用出这么多宝物,如此诡异。大惊之下色苏来不及思考,挥袖洒开两道利爪,凌空乱抓一通。

    觉得乱,其实一点都不乱,所有宝物无一遗漏,全部被利爪捞住。

    宝物不结实,大力之下一碰就碎,碎后成雨,雨中带着各种各样的气息,让人摸不着头脑。

    “什么玩意儿?”

    奔跑中没有感受到威胁,色苏发现周围星点开始快速流动,方向全部集中在身后,越来越快。

    “发生什么了?”

    内心疑惑,身体如闪电般前进,色苏忍不住回过头、想看看结果。

    一看就傻了眼。

    四面八方、亿万万星点如蜂群归巢,全部涌向破宝之地,十三郎砸过来的哪里是什么宝物,分明是各种妖兽的卵!

    卵破了,汤汤水水洒落四方,

    “嗷!”

    数十头大小妖兽瞬间癫狂,凄厉嘶吼透出生生世世无法磨灭的仇恨与怨毒。星海当中,兽群在那些汤水、嫩胎当中稍做徘徊,纷纷把头颅转向内里。

    那是什么样的目光呵!

    色苏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此时此刻,当他与那些被仇恨充满的目光相对,领略到那些实力远逊自己的妖兽心中仇恨的时候,感觉整座山壁都塌了下来,满满惊惶。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耳边轰鸣声起,数十头妖兽再次冲锋,相比色苏的速度远远不及,却能死死咬住其不放,穷追不舍。

    “啊!啊啊啊!”

    身形在洞府中闪烁,色苏胸膛几欲炸开,里面充满的全是怨、全是愤。

    就像十三郎看出其意图一样,色苏瞬间明白了十三郎的计划,觉得委屈、荒唐、而且可笑。

    明明是十三郎捉的兽群,它们却把自己看成仇人,不共戴天。

    明明自卫产生误伤,它们却坚信自己才是凶徒。愚蠢到极点。

    明明其那些妖兽速度不快,还时常发生撞击拥堵,可就是甩不开。

    明明它们实力不值一提,却一点都看不出畏惧,穷追不舍;最奇妙的是,明明自己抬抬手就能把它们杀光。楞是不敢去做。

    没时间,没时间啊!

    幻法干扰阻止不了妖兽,色苏自己反而需要格外小心;星点对妖兽影响本就不像修士那样严重,再有这么多妖兽种类,难免会有天赋出众者,只要一只辨出方向,其它都能如影随形。

    最缺的就是时间,哪有闲暇与那些愚蠢的妖兽纠缠。

    很快,色苏发现这句话是错的。当前他需要的不是时间,而是空间,足够大、远、幽的空间。

    洞府陌生施展不便,色苏仍比妖兽快的多,只要有距离,甩开妖兽不算难事,可惜洞府虽深也有极限,岔口很多不能一下子走完。再说这个洞毕竟是十三郎挖出来,怎么着都比色苏占便宜。

    更要命的问题随之而来。星点不停朝破卵处聚集,洞府内部越来越干净,意味着能够干扰对手的因素越来越少;等到神识能够自如运用,等到那群蚂蚁布置妥当,他往哪里跑?

    到这一步,色苏越发不解。明明十三郎是化神,且只有单身一人,自己堂堂生境大能,竟然被他追到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天理何在!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当结果出来。人们看到效果神奇,惊佩叹服为之感慨,却忘了准备的时候,有多少人被那些繁琐、看上去不是太重要的细节心烦意乱,半途而废。更何况,为人所见的神奇只占事先准备的一小部分,还有许许多多思考、计算、劳动乃至战斗没派上用场,成了无用功。

    所谓智者,其实是有一点一滴积累,一丝一毫不厌其烦的工作累加而成。

    天才?

    世上哪有什么天才。

    想不通,想不透,想不明,理不顺,前方终见绝壁无门,悲愤色苏豁然转身,套不了、也不肯再逃。

    “萧十三郎!”

    “别叫别催,这就来了。”

    随着一声回应,不可思议的一幕展现在色苏面前,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那些被仇恨冲昏了头的妖兽竟然停了步,依次排开将通道堵死,同时如众星捧月般护住一兽,送出一人。

    被护住的是一条大地之獭,缩头缩脑一脸胆怯的样子,推出来的人当然是十三郎,笑吟吟的目光根本没看色苏如何,而是朝那个球球招呼。

    “辛苦了,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

    ......

    “辛苦了,回去好好精修,尽快提到修为。”

    同样的话苏大老板也在讲,同时送过去一只袋子,且有额外叮嘱。

    “待此间事了,两位便可正式加入仙灵殿,届时老夫另有要事相托。”

    “多谢苏老,我等定不辜负期望。”

    与之对话的是天地二老,接过赏赐鞠礼后拜别,仍旧返回山庄。殿内,苏大老板仔细想了想,说道:“六族发现齐傲天、程血衣踪迹,正为此事闹的不可开交,好事。”

    银袍青年说道:“好事不止这一件。”

    言罢挥手,面前出现一座小小法坛,坛上巨蟒生有圆头,气息悠长正在吐纳,以看得见的速度慢慢强大。

    “这是......”

    仔细看了一会儿,苏大老板的声音透出惊喜,有些难以置信。

    “终于成了么!”

    “谈不上成功,但能肯定已经开始。”

    手指魂蟒,银袍青年说道:“吃苏、生苏二蟒合一,此刻正在并吞三苏中的一个......提前恭喜苏老,大事将成。”

    苏大老板精神陡振,说道:“还望上使详细解释。”

    听了这句话,银袍青年眼中闪过一丝惊诧,眼角余光看了看苏大,发觉他脸上满满激动,并没有假装的意思。

    “退化了啊。”

    眼中惊诧转为怜悯,青年默默收回目光,暗暗感慨着。

    “硬捏到一起的东西,果然不怎么牢靠。”

    ......

    ......(未完待续。。)

第一四三三章:背后刀,身前盾

    “声色犬马,融合也分三六九等。初级融合为肉身合一,魂魄存在缺陷;中级融合身魂合一,并后才能突破生境大关,但其魂内仍有四道意志,一强三弱不会显露。再进一步,身、魂、意全部融合完美,从此便无境界关卡,可破天道加于此界生灵的囚牢,得或真道。”

    稍顿,银袍青年说道:“好比真灵不是最强,身魂意合一依旧不是终极。”

    “什么才是?”

    “真正的完美之道是像狂灵那样,天生拥有不灭能力,独立与轮回之外。”

    苏大老板幽幽说道:“可是,狂灵也被灭了啊。”

    银袍青年初始一愣,继而大笑说道:“狂灵被天道所灭,达到它那种程度,等于天道之下第一人,苏老还奢求什么?

    苏大老板神情微赫,忙转移话题说道:“老夫听说,其中关键在于吃?”

    银袍青年说道:“声色犬马之所以剥离,是因为其诞生时的状态就不完美,但又接近完美。剥离成长,一次次融合,为的是寻找使之走向完美的法子。吃系因为这个才被催生,取的是妖兽天赋,自然之力。只可惜,历来求生为生灵本能,指望声色犬马甘心被吃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可若是不甘心,融合多半停留在初级。次数多了,四系非但没有比当初更好,反而渐渐倒退。假如不是超度之法有所精进、效果提升的话,要么四系全部灭绝,要么彻底蜕变为独立生灵,再也无法融合。”

    不进则退,修行路上如此,生命进化同样如此;此过程不断有生灵绝种。有些因为天灾**,有些因为生命本身存在缺陷。银袍青年所讲的与此相通,因有外力强行维持,时限方有所延长。

    这就不自然了。

    反过来想想,假如这样做能够实现最终目标,等于以人力找到通向完美不灭的途径。便可用于其它、甚至自身。这么大的利益,别说一点点不自然,与世界为敌也有人抢着干。

    心里想着,苏大老板神情期待,问道:“以上使看来,此次融合是何种层次?”

    银袍青年稍稍沉吟,说道:“此蟒未生、吃两系融合而来,本使曾以三系魂蟒视过,两系气息皆有所察。按理应该是初级。”

    苏大老板楞了下,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张口欲言。

    青年摆手说道:“四系融合最终什么样,并非一开始就能断定;好比一间屋子,拆散不过是些木头、石块还有泥灰,若把其中部分重新组合,怎么看都不会像房子。”

    苏大老板呃了声,暗想就算把房子还原。内里仍是石头木块和泥巴,难不成会有一个名为“房子”的独立个体?

    这话不好问出来。苏大试探道:“并吞三苏,仍有可能发生变化?”

    银袍青年点头,指魂蟒言道:“变化已经有了,魂蟒魂魄正在归一,只是过程慢了点。”

    苏大目光为之一亮,追问道:“原因何在?”

    银袍青年笑了笑。说道:“不出内外两种。内因方面简单,当为三苏被吞并时的意愿使然,比较心甘情愿。”

    甘心为别人做嫁衣?苏大老板决然不能相信。

    银袍青年也有疑虑,说道:“没有亲眼看到,本使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听说萧十三郎的嘴巴很厉害。会不会是他说服三苏主动配合?”

    这都敢想?苏大老板目瞪口呆,心里大骂放你娘的屁,萧十三郎那么能说,谁还都惹他。

    “无聊之议,乱猜的。”心里觉得好笑,银袍青年继而说道:“外因方面,若非吃苏有什么奇遇,仍只能想到萧十三郎身上。要么他用了什么特殊的法子,机缘巧合造成这种结果,要么就是.....本使之前讲过,这件事从来没有真正成功,此次四苏合体、若因此得以越过初阶,更加证明萧十三郎身带气运,正合我意。”

    正反都要动,那还犹豫什么!

    苏大老板说道:“接下来,上使有何安排?”

    银袍青年微微一笑,说道:“法坛归你。准备一下,尽快开始吧。”

    “啊!多谢上使成全!”知道会有帮助,想不到会有这么大帮助,苏大老板感激莫名,想想发觉没什么合适的话好讲,索性抱拳曲身一拜,振奋仰头。

    “老夫这就传令,开关!”

    一声令下,仙灵殿内阵法大开,没过多少时间,二、三、及当中十一座阵法先后启动,传送之光屡屡绽放,人影憧憧。

    与此同时,程氏山庄内,程长老、难心等六族大佬第三次聚集,目光齐望着面前跪伏的两个人。

    天绝,地缺。

    ......

    ......

    “多少年了,仙灵殿从未停止试图把持六族,六族也一直努力想要渗透仙灵,双方都没有成功。”

    声音透着几分感慨,程长老抬眼看看周围,说道:“不必觉得奇怪,这种事情,其他星域也在发生,明面合作,暗里争锋。”

    周围群修神情凝重,无人敢随意插言;大家都是明白人,像这种涉及宗族生死的机密,避之不及唯恐不及,哪有资格与兴趣获知。今日今时程长老把它说出来,表明情况大异往常,到了非说不可的时候。

    程长老说道:“六族内斗,没错这是事实,然而再怎么斗都是下面的事情,长老们不会那么蠢。之所以默许甚至纵容,是要做样子给外人看,掩饰一些不便泄露的痕迹。”

    听了一会儿,程长老继续说道:“比如飞升之地,六族纵容弟子相互猎杀,尔等以为,那真的是为了削弱对方?”

    难心长老微叹说道:“其实是为了防范仙灵殿。”

    程长老接过去,缓缓说道:“一开始,六族猎杀的目标非常明确,不分什么你家还是我家,只针对那些修炼狂灵气的飞升修士。各位不要追问太多,本座只能告诉你们,凡此类修士,都有可能被仙灵殿下上种子、且极难察觉。”

    “任其上界、成长的话,迟早撼动六族根基。”

    唱和相连,难心长老苦涩说道:“杀人需要理由,无缘无故杀人,飞升修士无法保持忠诚。无奈下六族形成默契,以削弱对方为名相互猎杀,勉强有个交代。”

    身边,欧阳燕舞挑起眉:“修炼狂灵气的修士并不知道这个规矩,而且,只是有可能被下种。”

    齐家的人提出问题,难心长老主动回答:“事实的确如此。被猎杀的修士当中,十个恐有八个是冤枉的。但是没办法,当初......六族与仙灵殿之间曾因此发生过一次大冲突,事后并未彻底决裂,而是按照诸位所见的规则继续合作至今。自那以后,六族无论由谁主掌大权,皆把猎杀狂灵气修士当成铁律,错杀千万在所不惜。”

    欧阳燕舞凛然说道:“六族大可光明正大提出要求,事先给予飞升修士警告,不得修习狂灵气,我不信仙灵殿会因此翻脸。”

    “的确不会。”程长老说道:“仙灵殿可以说也可以不说,六族同样不会因此翻脸。”

    话被讲到这个地步,欧阳燕舞不好再说什么,除非有能力影响六族决策,否则还是把不满放回肚子里,老老实实遵守规矩。

    气氛稍显尴尬,群修、尤其飞升修士们的脸色不好看,对此程长老视如不见,接下去说道:“任何事情都会变,猎杀也不例外。时间长了,有人开始为了利益滥杀,很难控制;不用说大家也能想到,仙灵殿对此推波助澜,事情一步步走向如今这副样子,非六族所愿。”

    听了这番话,飞升修士不少发出冷哼,表情愤怒不再少数。

    程长老罕听到了、也看到了,罕见笑了笑,说道:“今日把这件事情说出来,目的是想告诉大家,若把责任分割轻重,六族是第二位,如本座这样的长老算第三位,列第一位的是仙灵殿。”

    “假如,本座是说假如。”

    轻柔声音,淡漠语气,程长老缓缓说道:“假如各位有亲族、朋友、前辈因此丧身,想复仇的话,随时都可以,找谁都行。”

    安静了。

    因愤怒滋生的喧哗瞬间消失,数十生修默默低头,再无一言。

    ......

    ......

    不满?愤怒?复仇?

    力量在哪里呵!别说仙灵殿、六族,如今只有程长老一人在场,位列复仇名单第三、六族长老中实力最弱的一个,谁敢朝他出手?

    这都不能,有什么资格讨价还价,有什么资格谈公道。

    这都不敢,哼个什么哼,叫个屁啊叫!

    还是有人说话的,片刻沉寂,欧阳燕舞、燕山同时起身,齐声开口。

    “程血衣、齐傲天、十三,就因为这个才被追缉,非杀不可?”

    “开始的时候是这样。”

    程长老抬手示意两人坐下,坦然说道:“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打从开始修习狂灵道的那刻起,六族自动将其视如仇敌。”

    “现在如何?”燕山、欧阳齐声追问。

    “现在啊!现在因为大局,同时也因为他们几个......”

    反面长老轻叹一声,把目光投向难心。

    “贵门长老建议本座出动罚仙令,向仙灵殿宣战!”

    ......

    ......(未完待续。。)

第一四三四章:六变,有奸

    罚仙令。

    在场修士,大多人头次听到这个名字,内心并无太多感觉;唯一族主事者之上、及部分与宗族上层有联系的人才知道隐约这三个字的含义,闻之无不神色大变。

    “修仙者罚仙,死生大计,如以决死之心斗天道。令出,非灭族不止兵戈......”

    几声轻微的低呼声响起,随后在周围茫然、探寻的目光注视下,惊呼修士无论什么身份,均立即低下头并且死死咬住牙,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其惊恐程度,就像与来自异界的恶魔照过面,握了手,感受到不属于人所能承受的恐怖,再不想多看一眼,多听一个字。

    一个多月前的那次聚谋,难心老人首提出令,从不失色的程长老大大震动,甚能看出一丝惊慌。当时已有部分分猜到难心所说的“令”是什么令,但都不敢相信。程长老最终没按难心说的做,但也加紧做了一些安排,明显带有绸缪之意。

    当时情景历历在目,如今从程长老口中得到证实,群修至此才真正意识到,自己这辈人生逢其时,赶上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劫。

    或许因为太过震惊,在场修士忧心忡忡,没能留意到程长老对难心的称呼有所变化,目光也与以往不同。其对面,难心老人沉默依旧,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耐心等候着什么。

    “六族、仙灵殿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合作无信,敌而不战,不分不合。”

    程长老开口缓缓说道:“直到今天......程睿、齐家少主、以及萧十三郎出现,几重变数同时发生,情况有了变化。”

    “变之首:两域大战即将展开。六族星空位居前沿,必争之地,死战之所。”

    “变之二:程睿、齐傲天以狂灵道破劫,开历史之先河。”

    “变之三:萧十三郎一张大字报,六族与飞升修士之间、仙灵殿与飞升修士之间、还有六族与仙灵殿之间的矛盾被彻底掀开,再难掩盖。”

    “变之四:一张大字报。传功十六域,飞升之地八成修士将因此走上狂灵路,其中不少人为六族子弟。萧十三郎懵懵懂懂,根本没意识到这样做的后果有多严重。他给六族出了一道天大难题,要么为了他们与仙灵殿决裂,要么把他们全部杀光。”

    讲到这里,周围轰的一声乱响,又突然沉寂如死域,数十双眼睛盯住程长老。一眨不眨。

    杀光所有修习狂灵道的人,拔出萝卜带出泥,岂不是要把飞升修士、包括在场这些已进阶生修的人全部杀光?

    杀光全体飞升修士!

    用脚底想也知道,这种血案一旦发生,情况会是什么样。

    此次飞升与以往不同,萧十三郎一通大闹,猎杀之事中途间断。一百零八界,飞升过万修。经过百年厮杀淘汰,余下仍有将近七千人。这么多人、加上后来降临的六族子弟。通通杀光?!

    那样的话,参与其事的人谁能活下来,是否都要灭口?

    走上逆天路,人人知道修真世界残毒冷酷,自认为早有足够准备。

    现在想想,什么才叫冷酷?

    ......

    ......

    “六族虽狠、狠不到这种程度。再说两域大战即将展开,谁会蠢到做自掘坟墓。”

    幽幽一席话,群修提到喉咙的心稍稍安稳,耳边传来一声叹息,难心老人轻轻开口。

    “萧十三郎。真真是个祸害。”

    “是啊,这孩子做事毫无分寸,简直瞎搞。”

    赞一句,骂一声,程长老随后说道:“不过呢,他这样做、给仙灵殿也出了一道难题,不比我们更轻松。”

    稍稍停顿片刻,程长老接着之前的话题说道:“变之五,以往六族想了无数办法,从没有人走进十六苏的圈子,萧十三郎做到了,他把生苏拉到自己的队伍里,还吞了吃苏。”

    这是机密,只有李顺亲眼目睹,程长老选择这个时候讲出来,用意不言而喻。

    想想觉得不可思议,程长老忽然笑起来,目光转向欧阳燕舞那一帮人,调侃口吻说道:“按道理、萧十三郎碰到的全是倒霉事情,最终结果却是这样,本座很好奇,这孩子屡次创造奇迹,到底是运气太好,还是真有那么能说?”

    调侃的话,燕山等人感觉无奈、不知如何回应,唯欧阳燕舞默默思量,认真回答道:“十三能说,但他靠的不是说。”

    “那是什么?”

    “是思考,是做事,一点一滴,时刻不停。”

    抬起头,目光扫过四周最后回到程长老身上,欧阳燕舞说道:“别人只知道十三能说善辩,舌绽莲花,口若悬河,却忘记了他早把事情做在前面,讲出来都是实情,如何不服人。比如现在,我等在此夸夸其谈,萧十三郎必定在忙些什么,干的是实事。”

    打击面有点大,周围群修面面相觑,不少人为之愤愤不平。

    程长老不觉得愤怒,相反神情更加好奇,问道:“燕舞姑娘对其了解颇深,本座冒昧问一句,你们是不是有......”

    的确够冒昧。尤其以程长老的身份当众问出来,越发显得不正经。值得一提的是,飞升修士当中,萧十三郎名声最大,但若比较在修士、尤其上界修士心中分量,欧阳燕舞才是第一。

    原因很简单,她是女人,一个漂亮、果决、资质实力胆色出众、且有大家之风的女人。修真世界男多女少,出色的女人尤其少见,可以预料的结果,待其飞升上界为人所知,必定引来一番争夺,会有无数大家子弟求偶。

    程长老随口一问,给萧十三郎招来不少敌人。

    尴尬问题,欧阳燕舞表现沉静,回答道:“长老误会了;燕舞与十三郎非敌非友。道亦不同,与情字半点不沾。”

    程长老笑了笑,深深看了她一眼,说道:“燕舞姑娘说十三正在忙,可知他具体忙什么?”

    欧阳燕舞平静说道:“燕舞猜不透十三。”

    程长老说道:“生、吃二苏合并,接下来必定设法并吞其余三苏。六变之尾。萧十三郎忙的就是这个。”

    欧阳燕舞神色不变,说道:“长老神机妙算,定是说中了。”

    这句话带有嘲讽味道,程长老不以为意,说道:“神机妙算谈不上,本座是从他们身上得知。”

    言罢一指天地二老,程长老感慨说道:“不得不说沧浪是个神奇地方,地灵人杰,不但出了十三、燕舞、燕山这样的杰出之士。还有他们这样的......人才。”

    此次聚议初开,程长老便下令天地二老出列跪伏,可又一直不管他们;奇妙的是,身为宗族主事,难心老人不与之争辩,甚至连问都不肯过问,引来群修诸多猜测。

    直到现在,在把诸多头绪、隐秘全部揭开后。程长老才把目光回到天地二老身上。

    “各位心急本座知道。大家必须理解、有些事不能随意决断,同时要相信。本座不像你们想的那么糊涂。”

    轻轻挥手,反面长老淡淡吩咐,神情不容置疑。

    “两位,左右逢源的日子结束了,站个队吧。”

    ......

    ......

    事情其实很简单。

    必须承认,飞升修士当中。天地二老属于非常杰出的那部分。下界时候,他们和十三郎有矛盾,没能得到龙血资助,清河一战地缺还曾身受重伤,即便如此。飞升之后,两人经过苦修依旧破境,资质、修为堪称绝佳。

    两人先后破境,本认为有了出头之日,当年经历的那些委屈、怨气、乃至仇恨都有机会解决,然而当他们弄清状况,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什么都不是。

    对比同地飞升修士,欧阳燕舞就不提了,一百零八界下界头名,让人想嫉妒都找不到理由。其余如燕山、剑阁二老,还有道院黑白叟,欧阳燕舞身边几名战盟长老等,居然个个突飞猛进,且早就与齐家少主搭上关系。

    好吧他们本就不比自己差,成就可以接受,真正让天地二老想不通的是两个人:一个萧十三郎,一个齐飞!

    不愧为惹祸精,萧十三郎跑到上界仍不安分,闹出来的动静一次比一次大,名震四方。

    他没破境,可他杀了生修,还不止一个。心里估量一番,天地二老发现破境反倒不如当年,连与之一战的资格都快要失去。

    他连程血衣都敢惹,还成了朋友。

    他以一人之力引来兽潮,强令六族取消杀戮,他绑架苏老板,这样都不死.....一桩桩事实不断发生,每件都像巨锤天降,把二老的心一点点砸到谷底,慢慢有些绝望。

    如果说,十三郎曾经屡创奇迹,惹祸、闹事、强大已成习惯、勉强能够理解的话,最让天地二老无法接受的是齐飞。

    齐飞算什么东西,一个来历不明、连爹娘都不敢相认的杂种,居然提前跑到上界,成为齐氏核心!

    他凭什么?

    就因为仙灵殿!就因为他是仙灵殿的人!

    嫉妒如野火汹汹燃烧,此时二老又听说,六族之中齐氏最弱,老祖新亡势力衰竭,齐傲天“被杀”,内乱重重,将来难保会被其余五族吞并。

    主宗如此,下界飞升上来的人会怎么样?

    破境之喜很快失去,无奈、焦虑、绝望等情绪充满脑海,正在彷徨无依的时候,苏老板主动找上门,提议让他们为仙灵殿效力,谋个好前程。

    听了苏老板的提议,天地二老仅仅犹豫了......交换一个眼神那么点功夫,当即做出决定。

    干!

    ......

    ......(未完待续。。)

第一四三五章:手扶历史的车轮

    想当初,争取二老为助时,苏老板提出的条件宽松而且优越,要求很少。

    一不施咒封禁,二不要求誓言,三不限制人生自由,还提供给二老大量生修所用珍宝。

    破境不是修道终点,凝结法相、拥有神域,代表修士不如另一重天地,见识更加开阔,需要的东西比以前更多。

    想要什么?

    功法,灵石,妖宠,更多淬炼机会?

    法宝,感悟,指点,亦或信术星球?

    仙灵殿应有尽有。

    要尊重?哪家人比仙灵殿地位更高。

    提供这么多,苏老板提出的要求仅仅是:请天地二老自行汇报其觉得有用的东西,实话实说便可。

    换言之,仙灵殿没有具体要求,也不指派二老必须完成什么使命,任由他们自由发挥。

    这更像是一场交易,而非秘密招纳,仙灵殿只不过改变惯例,为要收购的东西提前付款罢了。

    苏老板对此并不讳言,告知二老完全可以把这场谈话当成柜台前的几句私聊,公告天下亦无妨。当然,二老最终能够得到多少,看货评估。

    弄清楚苏老板的意思与条件,天地二老相互看了看,都能读懂对方眼中的**。

    那就干吧。

    ......

    必须承认,仙灵殿的做法简单而有效,给身陷“逆境”的天地二老指出一条康庄大道。

    无独有偶,为了得到想得到的东西,程长老的法子同样简单而有效。

    “要么说,要么死。”

    没有审问,没有解释,没有征求齐门意见。没有顾忌飞升修士、包括沧浪群修的感受,连个辩解的机会都不给。非要讲个理由的话,程长老告诉二老,过去不动他们不是自己眼盲心废,而是借其口舌传递想要传递的信息,如今事情即将摊牌。不能再允许他们乱讲话。

    “飞升修士进阶生境,无人不在本座视线内。”

    平平淡淡的语气,稳稳当当的神情,与其说这句话是为了告诉天地二老真相,不如说为了警醒他人。讲出这句话的时候,反面长老威仪尽显,无一人敢开口反驳。

    听出程长老的意志与决心,天地二老彼此瞧了瞧,皆能看出各自心底的寒意。

    那就说吧。

    ......

    说与不说是态度。对结果影响不大。

    天地二老传过去的内容,很多都已通过私下议论的方式传入大老板的耳朵,讲区别无非内容更细,人物分配更加明白,由此得出的判断更加清晰、准确。

    对苏大老板而言,这就够了。

    同样道理,二老从苏大老板那里观察到的东西少的可怜,无非来了一位上使。身份是谜修为不清,言谈举止看着颇为随和。其它便是只言片语、气氛、与一些人员来往方面的变化,其作用仅可印证,让某些判断更真实。

    对程长老而言,这也足够了。

    “一时糊涂,求前辈网开一面......”

    “可以了,与本座猜想相差不多。”

    问罢内容不听祈求。程长老摆手示意二老闭嘴,回头去问难心。

    “道友怎么看?”

    “大老板有点急了。”难心老人的回答模棱两可,像是故弄玄虚。

    周围大多没有领会这句话的真正意思。

    “本座也这么想。”

    眯起眼睛,回忆片刻,再睁开时明毫乍现。反面长老神情轻蔑,满满嘲弄与讥讽。

    “执掌仙灵六千年,哪怕是只老鳖,不急也不行了。”

    周围群修先是一愣、一呆,震撼莫名。

    都知道程长老说的是苏大,大约是指其寿元将尽......常理生修比化神提高三倍寿元,生后活过六千者不多、也算不上奇怪,但要注意,六族认识苏大从其作为主持开始,当时理应临近劫修。

    修士寿元与寿命从来两回事,比如化神修士,起步上千高者可破两千余,然在实际当中,死亡最多的年段为千五上下,善终者寥寥。归根结底在于一个搏字,每当大限将至,修士总会甘冒奇险寻找各种突破办法,横死者占据大多数。

    生后境停留足足六千年?

    劫修也差不多要死了呵!

    思量疑惑,惊疑不定,群修再听程长老问道:“老友觉得这次是真的?”

    “假不了。”难心老人肯定点头,又加重语气说道:“不能假。”

    假不了与不能假,表达的是期待与担忧,反面长老沉吟片刻,问道:“罗道友那边,可安排好了?”

    “早就准备好了。”

    问的是罗宗,回答的却是难心,老人起身朝罗宗主事抱拳,诚恳鞠礼。

    “多谢道友成全。”

    “不谢不谢,道兄切莫这样讲。”

    受难心一礼,罗门主事有点难为情,回礼说道:“鄙门本就有人身在其中,帮人帮己。”

    程长老目光闪动,凝视难心说道:“这是何意?”

    难心老人回答道:“少主既然活着,有些事情只能由他自己做主,所以......老朽让他们先走。”

    程长老眼神骤转锐利,喝道:“私自接触,私自行动!老友知不知道,你们不是程世雄可比!”

    难心平静摇头,说道:“六族上谕至今未改,少主、程睿、邵林都还带有追缉身份,不算我们的人。老朽能把属下与沧浪修士约束住,本责无亏。”

    程长老微怒说道:“凭他们那点力量就能改天换日,简直愚蠢。”

    难心没有反驳,而是抱拳深深一拜,说道:“所以需要长老尽早决断。”

    老人身边,以沧浪群修为代表,数十名修士前后起身,朝程长老沉默抱拳。

    罗门主事随后站起来。与身边诸人同施拜礼,都没有说话。

    这些都是与那支流窜百年的队伍有密切关系的人,以往不知真相便罢,如今弄清因果,当然要站出来表明态度。

    降临之前六族有过严格约定,此行大计须由程长老决断。谁都不得违背。军令就是军令,一人违背一人承担,抱团甚至整个家族独自行动,那叫毁约,是替宗族招祸。

    两族修士这番举动,赵、燕、楚三族主事心情复杂,均把目光投向程长老,看他如何决断。

    三家刚刚才被屠灭庄园,如今有可能要与凶手并肩作战。说情愿肯定是假话;然而反过来想想,假如没有这码事,以程睿、齐傲天那帮人的性情作为,绝无可能善罢甘休。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当初的对与错、恩与仇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程长老如何决定,是否真的会出动传说的罚仙令。

    气氛浓重到让人窒息,程长老目光在周围人脸上徘徊。给众人的感觉像两条辫子在身上抽打,似在探索。也在拷问自己。

    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决定六族命运,程长老下意识地扶住桌案,似在寻找某种依靠。

    沉寂中,反面长老身边忽有人跪倒,叩头开口:“属下程前,请长老发兵。”

    未等程长老回应。又一名亲卫曲身拜倒,说道:“属下程冉,请长老发兵。”

    第三人随之出列,跪倒,叩拜。

    “属下程亦修。请长老发兵。”

    “属下请长老发兵。”

    “请长老发兵。”

    第四个,第五个,直到所有人跪成一片。

    ......

    “胆子不小。”

    反面长老徐徐转身,随之指其中一名老者道:“你与程睿亲祖有旧。”

    一句话,有时可算杀头罪。

    老者默默叩首,不做任何辩解。

    程长老又指一人,说道:“你之祖上,曾受程睿之恩。”

    血衣狂魔也曾有恩于人?这话听着有点稀奇。

    程长老既然这样说,那就是真的。

    “还有你.....算了。”

    抬手再指一人,程长老想开口,忽又停下来,转身去看难心。

    “齐门当中,似这般与傲天少主有旧者几何?”

    “......”

    难心老人初始一愣,随后用手指指自己,再合抱成一个圆形。

    程长老陷入沉默,稍后问道:“是不是这样,无论陈睿、傲天是何身份,外人眼中,他们依旧代表齐、程两家?”

    难心老人笑起来,苍老面孔竟流露出几分俏皮神色,说道:“这个问题,该由大老板回答才合适。”

    程长老也笑了,摆了摆手,有点无奈问道:“老友有没有想过,我们现在正在做什么?”

    难心老人思忖片刻,严肃回答道:“长老一言,可将历史改写。”

    “好大的功业啊......”

    程长老苦笑着再次陷入沉默,足足过了半炷香时间,才用手指敲了敲桌案,发出两声清脆轻响。

    “那好,就让我们去改!”

    ......

    ......

    “改写你大爷!”

    洞府好似囚房,困兽犹思脱逃,色苏指着十三郎的鼻子破口大骂,表情像是刚被七八十头母猪轮暴、还被提问够不够爽,心里高不高兴。

    “让我心甘情愿被人吞,这叫改写历史......你是不是疯了!”

    “别忙着生气,也不要着急,听我仔细和你说。”

    十三郎表情真诚而且认真,尽力控制语气不要刺激到对方,缓缓说道:“我问过小翠和婉君,她们从生苏那边获知详情,吃苏还有意识存在......”

    “和我有屁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呢?你们原本就是一体,是一个啊。你们被人强行分开,合而为一乃大势所趋,物归原主......好吧这话不太对。根据生、吃两系合并后的感悟,五系合一应有好几个层次,当初那种合并,吃苏就是一个被禁锢的残魂,很惨的。智者有云,两害相权取其轻,与其失去身体魂魄受制,不如真正合为一体成全一个,你可以保留意识留待将来,这不挺好?”

    “合而为一?成全一个?!什么狗屁智者,为什么不是成全我?”色苏快要疯了,要么就是萧十三郎疯了,自己落在疯子手里,迟早一道发疯。

    自己要是疯掉的话,没准儿真会被他骗到同意。

    ......

    ......(未完待续。。)

第一四三六章:克星

    “萧十三郎,你欺人太甚。”

    照理应该愤怒语气,落音时平稳如铁石沉地,色苏脸上气急败坏的表情随之消褪,重新写出强大。

    “真以为本座怕你?”

    恐惧是一种奇妙的情绪,有时让人崩溃,有时能够激发潜能、忘我敢断。色苏属于后者,度过最难过的那段时光,他忽然发现,情形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糟。

    周围,稠密星点尽数消失,周围空阔、黑漆漆点缀着几点妖兽眼瞳,幽幽光芒照射在冰凉的石壁上,显得别样阴森。这种环境下的人很难不感到恐惧,加上之前那番追逐与狼狈,胆怯与绝望,达到所能承受的极限后......过去了。

    过去了,所以不怕了;或者怕过了头,无所谓。

    “本座与犬、马两个不同,魂蟒在身荣损与共,打我就是打它;只要不受到直接威胁,魂蟒会源源不断提供精元。”

    心里想,嘴里说,色苏双手抬至胸前,感觉就像托举什么重物:“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十三郎想了想,说道:“意味着你的实力接近翻倍。”

    色苏摇头,说道:“不是接近,是不止。”

    呃?十三郎好奇问道:“怎么说?”

    色苏说道:“知道我最擅长什么?”

    十三郎回答道:“幻术。”

    色苏再问道:“幻术靠什么?”

    十三郎回答道;“不懂。我只会破幻。”

    色苏认真说道:“靠力量,靠心性坚定,更靠魂源坚固。”

    专家的话应该是对的,十三郎哦了声,示意色苏继续讲。

    色苏略有不满,说道:“我之幻。已具化境雏形。”

    这个不难理解,幻术幻术,归根究底脱不开“以假乱真”四字,乱到极致就是真,与真实世界凭填一块地方,可不就是化境。

    色苏严肃说道:“这种层次的幻。一般情况我是不敢用的。今有魂蟒帮忙,我才能保证神智不失。”

    这是警告,也是商量,到底十三郎战绩辉煌,色苏有心以和平方式解决。

    十三郎领悟到这层意思,笑了笑。

    “时间有限,我快等不及了。”

    不能忍啊!

    明明提醒过自己不要被激怒,色苏仍被那张无所谓的脸腻味到不行,冷笑说道:“魂蟒就是魂体。各界犹能感应本体,你可知道这样的魂有多么强大,多么难得,都么坚不可催;你可知道......”

    “好好说话,别叫那么响。”

    眼看没得商量,十三郎挥手打断,无奈言道:“说来说去,非得打一场才算数。对不?”

    色苏讥讽说道:“犬苏不会马上就败,吃苏不会一下子恢复。马苏也不会马上就死。现在你的孤家寡人,本座神通随时可以发动,威能倍增。不要以为击败苏二多了不起,本座......”

    十三郎再度摆手,说道:“只问一句,我赢了怎么说?”

    色苏暴怒托举双手。大声咆哮。

    “赢了也不想我心甘情愿......给本座换天!”

    洞府无天,色苏口喊换天,头顶真的出现一副天空,璀璨星辰凭空显露,星辰当中楼台渐显。水榭清幽,鹤鸣蛙叫完美和谐,偶尔还有飘飘衣角闪过,耳边甚能听到清脆的娇笑声。

    一座仙境当头降落,当中一声幽幽叹息。

    “郎啊,回家了么?”

    “嗯啊,回来了。”

    十三郎的声音随之响起,陪着那个声音一起轻叹,轻轻敞怀,缓缓举手。

    “这个天不够炫,再换个。”

    说换就换,换个天空黑白二色,阴阳两份,当中两颗幽珠明暗交汇,眨眼间将仙境淹没。

    ......

    ......

    色苏很强,身待魂蟒的色苏强大增倍,但与獴逻相比,增加十条魂蟒也只有提鞋的份儿。怪只怪他选错对手,所谓幻如化境,十三郎见过其神奇,时间早在三百年前。

    那时候的十三郎弱如蝼蚁,虽历艰难凶险、仍从梦幻天罗束缚中挣脱,今日的他强大何止千万倍,只需睁开法目便能揭开幻境面纱,直面施法者本尊。

    但他没有那样做。

    色苏试图凭威慑交易,十三郎也想。阴阳图案来自定星盘,十三郎一方面希望色苏像金乌那样认出来、且知道其效果,更主要为了验证关于幻术的一点想法。

    他觉得,幻术类似于空间法宝,需要把目标“装”进去才能生效。

    这里的装......是容纳,又和拿袋子盒子装东西不太一样,它衡量的不止空间尺寸,还有另外意义上的“大”。比如大力,大声,大境界,大层次等等,常人讲心宽可容世界,不是指用心把世界装进去,而是“构想构造”出来。

    构想构造一个世界,把目标从现实世界捞出来、扔进去,不就是幻术之基本原理?

    十三郎不懂幻术,所以乱想而且敢想。假如这个猜测准确,便可确认一事,当初屡次破幻靠的恐怕不止自己,还有这个躲在身上的无底洞。

    定星盘在身,有理由相信,对十三郎施幻就是间接朝它施法。

    间接施法、作用相比也是间接发生;以往十三郎太弱小、与定星盘的联系不够紧,如今他很强、而且喂养定星盘那么多年那么多法力,应该不是一个幻术所能割裂。

    既如此,把定星盘放出来,结果会怎么样?

    什么样的“大”比得上定星盘?什么样的幻境容得下它?

    果不其然,阴阳图一出,方寸之间不容虚妄,色苏精心准备、拿来换命的神通活活撑爆,当即反噬。

    “吼!”

    人叫,蟒也嘶。色苏狂喷一口鲜血,身体瞬间萎顿下来,脸色苍白如纸。

    见过破幻的,没见过谁用这种法子。好比一剑刺向对手,别人格挡、偏歪甚至击飞都不是太奇怪,也谈不上多可怕;但若对方用一把大锤迎头猛击。把刺出去的剑砸到粉碎且全部揉进身体,结果可想而知。

    重创难经,色苏狂叫着停在十三郎眼前三尺处,手掌仍保持着前抓姿态,人却慢慢跌倒。视线中,他的身体以看得见的速度苍老下去,保养极好的皮肤快速松弛,全身骨头被一点点震断、抽出、碾碎,慢慢变成一滩有生命的肉。

    野心不小。机会抓的也不错;只要十三郎沉迷刹那、甚至稍稍受到影响,色苏便有绝杀手段跟上,甚有机会彻底翻盘。

    结果未遂。

    “嘶嘶”声哀弱,铁链显身化形为蟒,皮鳞炸开鲜血飞溅,呻吟中艰难扭动身体,试图朝阴暗角落里逃。

    说什么提供精元,讲什么联手挫敌;开始的时候、魂蟒的确与本体共迎危难。竭力帮助色苏将化境完成、且增至最强;但也正因为如此,化境撑爆其受伤也最重。险险当场魂飞魄散。

    要知道魂蟒与本尊的关系是讲优先的,本尊死亡、魂蟒依旧能活,因而才能不断复制出本体。然而凡事都有极限,刚才的这一下,险些让魂蟒当场崩溃,死的比本体更早。这般情况下。指望它一个畜生舍己为人,无异于做梦。

    不断被魂蟒抽取精元,色苏一步步走向死亡,脸上既无惊恐也无惊诧,只有浓到化不开的茫然。

    “这是什么?”

    “定星之心。定星盘。”十三郎有些失望。

    “定星之心,定星盘......好像听过这个东西。”

    “那你仔细想想,对它知道些什么?”心内燃起希望,十三郎连忙捉住魂蟒封禁起来,顺手给色苏喂下一些缓和伤势的药丸。

    垂死色苏很听话,吃着想着,随口问着:“你的东西,反而来问我。”

    “我怕你不信。”

    “不信什么?”

    “功效。”想了想,十三郎说道:“它能让你在另外一个世界复活。”

    “无所谓。”

    “......啥?”

    “我说,活不活其实无所谓。”

    “为什么?”

    “我们几个的心情,你是不会懂的。”

    服用过丹药,色苏精神稍稍好转,讥诮的语气说道:“难道你以为,我们真不知道五系本为一体?”

    十三郎楞了下,不知该如何回应。

    色苏说道:“五苏身上不能解释的事情太多,连傻子都能看出不正常。你看看我,像不像傻子?”

    十三郎无言以对。

    “有记忆开始就是生修,活了这么久还是生修;我甚至觉得、不,我敢肯定,这样的经历已经有过,而且不止一次。”

    “五系各有偏好,怎么看都像妖兽本能;除了给仙灵殿效力,我们活着就是不停地重复那些事,一次一次,一遍一遍。”

    讲到这里色苏忽然笑起来,笑容凄惨:“说出来你都不信,我曾经戒过色,吃苏曾经尝试不吃,爱杀人的犬苏甚至试过写书作画,结果都......嘿嘿,你猜结果怎么着?”

    不知什么缘故,十三郎心情有些郁郁。

    色苏仰面望着上方冰凉的石壁,幽幽说道:“你说定星盘能让我复活,我信,可是有什么用?复活之后我还是这样,还是这样啊!”

    感觉话已说尽,色苏沉默了一会儿,扭过头问道:“时间有限,我不想耽误你的事,只要回答几个问题......”

    “你问。”

    “呃?嗯。”

    先认真想了想,色苏说道:“都说你是聪明人,我很奇怪,你这么费心费力帮助生苏吞并其它,还千方百计提高融合等级,难道不明白,也许这就是那个把我们分开的幕后之人想要的结果?难道你没想过,这样做是为他人做嫁衣,可能给自己、给生苏带来招祸?”

    “我明白,我知道。”没有丝毫犹豫,十三郎断然回答。

    “你知道?”

    回答比想象中来的干脆,色苏越发不解。

    “为什么?”

    ......

    ......(未完待续。。)

第一四三七章:想看

    “这么做当然有理由......”

    做事情需要理由,尤其像十三郎这种人、碰到这种事,绝无可能盲目行动。因为此,在听色苏问到是否知道后果,十三郎毫不迟疑。

    然而,当真的讲到那些理由,对着色苏那双濒死依旧不失淫邪的眼睛,十三郎却迟疑了。

    犹豫片刻,他说道:“其实,没什么特别。”

    色苏说道:“交情这种东西我不太懂,但我相信生苏与你没好到这种程度。”

    十三郎坦诚说道:“当然不是。生苏和我只算一时伙伴,了不起占到两成。”

    色苏迷惘说道:“你不会认为自己强大到能与幕后人相比吧?要不真有真灵帮忙,随叫随到?”

    十三郎赶紧摆手。

    色苏说道:“那我想不出来。”

    “其实。”沉默了一下,十三郎说道:“我也想看结果。”

    色苏微楞说道:“为一点好奇心去死,你怎么能活到现在。”

    “那倒未必。”

    兴许是觉得应该给快要死的人一点尊重,或者不肯放弃“说服”,十三郎打起精神,说道:“这件事情成了,真有幕后主使的话,应该不会想杀我。”

    色苏讥诮说道:“不杀你,更不会放过你。”

    十三郎认真说道:“这就是我和别人不同的地方。”

    “什么意思?”

    “债多不愁,虱子多了不痒,不肯放过的我的人太多了,再来几个无所谓。”

    “破罐子破摔......有出息。”

    “又不是我想这样。”感觉有点无奈,十三郎补充道:“我也不想放过他。”

    色苏当这句话是放屁,挪揄说道:“有抱负。”

    十三郎笑了笑。说道:“其实我有个想法,只是没办法验证。”

    色苏好奇问道:“能说不?”

    十三郎点头,说道:“你知道的,我接触过真灵,和金乌的关系还不错。”

    “然后?”

    “你觉得这块地方真灵有多少,他们的本事到底多大?”

    “这个......你应该比我清楚。”

    “我接触过的那几个真灵受了重伤。其中有个家伙能操纵一界规则,手不动脚不抬,想到哪就到哪,想杀谁就杀谁。虽然没见过其鼎盛状态什么样,可我觉得,他们跑起来一定很快,看的也很远。”

    这完全是废话,色苏愣愣半响,追问道:“然后?”

    十三郎说道:“真灵以上本事那么大。四大星域对他们而言根本不算啥,所以我想,他们会不会彼此都知道对方存在、相识?”

    色苏仍不解,说道:“再然后?”

    十三郎说道:“相识必定忌惮,多少会给对方一点面子。”

    色苏恍然大悟,口唇动了几次,表情慢慢变得荒谬,最终忍不住放声大笑。

    “你的意思是。本界真灵早就知道你这个人,会因为金乌手下留情?”

    “没见过的不提。见过的那几个,可都没有、也不太愿意杀我。”

    “这个......你养狗,没准儿经常踩到狗屎。”

    “狗屎运啊,犬苏比我可多得多。”

    “多而无用,一群废物。”

    “随你了。狗屎运也是运,有总好过没有。”

    自嘲一句。十三郎说道:“我帮五系融合是帮忙,不要幕后感恩也就罢了,干吗非得害我。”

    “白痴,愚蠢,唉......”色苏咒骂加叹息。不知该说什么好。

    “退一步,五系融合哪有那么容易,也许成也许成不了;成不了,我会想法子继续;对幕后之人而言,这样的我更有价值,干吗现在插手?”

    “这个靠谱。”

    色苏总算表示赞同,后说道:“可他迟早会插手,摘果子。”

    十三郎两手一摊,说道:“那就成了。他愿意等、愿意看、甚至愿意帮帮忙,我得时间继续修行,继续变强。”

    色苏讥讽说道:“猎物食物,越强味道越鲜美。”

    “那是别人。”十三郎大气挥手,烈烈宣告:“我很厉害的,迟早打上门去。”

    “呃......呵呵,哼哼......哈哈哈哈!”

    色苏再度大笑,笑到全身伤口崩裂,笑到下气接不住上气,好险笑死过去。

    “挑战真修啊,呵呵,该说什么好。”

    笑着笑着,色苏发现十三郎一点难为情的意思都没有,自己反倒没劲。

    “好吧好吧,说点有用的。”

    停下笑,色苏疑惑问道:“你想证明价值,帮助五系融合便好,何须苦心做到完美?说真的你不应该费劲劝我,掌握好尺度一点点进步......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这么简单的道理不会不懂吧?”

    十三郎点点头,回应道:“是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

    “怎么讲?”

    “苏老板不止有五系,还有四层,总计十六苏。”

    “......”色苏陷入沉默,稍后说道:“有点道理。”

    “不止一点。”十三郎解析道:“除了苏大没敢动,我和各层苏老板都交过手,没觉得比你们强。”

    “本来就是。”

    “既然不强,你们如何排定座次?”

    色苏茫然摇头。“这个......我不知道。”

    十三郎说道:“我问过生苏,他也不知道。所以我想,会不会因为这个融合......炼宝事先会有个择材过程,好的放一块儿,差点的另放,一层层直到最差的那批。做菜也有过程,老、枯的叶子挑出来喂猪,留下鲜嫩入锅。”

    色苏大怒说道:“你说我们最差!”

    十三郎平静说道:“也许是最好的。”

    色苏再度陷入迷茫。

    十三郎解释道:“十六苏可以通过魂蟒复制,但是我想,这种复制多半不能说来就来,不但需要巨大代价。还要漫长时间等待。”

    色苏完全摸不着头脑,只好听着。

    十三郎说道:“想象一下,幕后之人干了这么多年,关于融合不知试过多少种法子,不至于想融却融不了,只是达不到理想中的状态。进而思之。十六苏不能永生,复制、培养苏老板又不容......”

    “我明白了!”

    色苏大叫道:“一层比一层临近死亡,时间一到,无论成与不成,非融合不可!”

    十三郎说道:“苏大可能例外,还有可能反过来。”

    色苏肯定说道:“不会的,他们都比我们老......你说苏大例外,指什么?”

    十三郎老实回答道:“仙灵殿管理这么大一块地方,总不能全放你们这些......”

    色苏撇撇嘴。故作洒脱说道:“到这份儿上,不用拐弯抹角怕我难受。你说的对,我们这些人都想跑,只是心里明白跑不掉,不敢去做罢了。”

    十三郎没有话可以安慰,只好沉默。

    闭目想了一会儿,色苏说道:“讲了这么多,我承认你很厉害。说的也都很有道理,可还是不明白。你为何非得劝我甘愿为生苏献身?”

    献声引来误会,十三郎噗的一声笑,赶紧忍住,说道:“别忘了你们带着魂蟒过来,虽然仙灵殿可能还有别的控制法门,但我想。再难如魂蟒这样犀利。生苏与你们融合之后是要跑的,可他、还有吃苏的魂蟒都在仙灵殿,很难跑掉,跑掉结果也不见得好。”

    色苏疑惑说道:“我能帮什么忙?”

    十三郎说道:“五苏一体,魂蟒无非从中提炼出部分精魂而成。原本也是一体;假如你们几个全力配合,我猜想,生、吃两系魂蟒的约束力势必被削弱。此外从实力上看,融合越完美、实力毫无疑问越强,接下去有很多事情做,强总比弱来的好。”

    听了这番话,色苏心里涌出一股酸酸的东西,生平第一次知道嫉妒是什么滋味。

    “为了他,你还真上心。”

    “你也有份啊。”十三郎赶忙劝解。

    “别说好听的了,我不答应。”

    “......”十三郎愤而大怒,可又找不出来理由发火。易地相处,换成他是色苏,难道能甘心情愿献身给别人?

    正在失望的时候,色苏忽然笑起来,神情满是得意。

    “骗你的。”

    “......额,呵呵。”十三郎不敢轻易再流露什么。

    “别不相信。我答应了,不但如此,我还能帮你劝说他们两个,比你这样一个一个解释来的快。”

    “当真!”这次不用掩饰,十三郎喜出望外。

    “死人不说假话。”

    得意不再往,临死色苏极有分寸,甚至称得上睿智。一面让十三郎放心,他说道:“求你个事儿。”

    “你讲。”不知道为什么,十三郎忽然有点紧张,生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话。

    “听说吃苏还有意识残留,我也想要。”

    “呃......”长吁一口气,十三郎断然说道:“没问题,我代生苏保证......”

    “别急着答应。我要的不止一点意识,还要看到这件事的结果。”生怕十三郎不理解,色苏强调说道:“仙灵殿必有后续动作,你赢也好,输也罢,我要亲眼目睹。”

    “这个......”十三郎说道:“一会儿问问生苏,应该问题不大。”

    “别的没什么事了......”色苏再仔细想了想,忽然说道:“我有点积蓄都在戒指里,如果时间来得及,帮我带给殿内那几个女人,随便分点就可以。”

    听了这番话,十三郎明显楞了一下,稍后抱拳郑重点头。

    “一定。”

    “不用那么认真。”色苏费力摆了摆手,幽幽自语说道:“其实,本座一直在学人类夫妻的样子,可惜心里没什么感觉,怎么都学不像......”

    梦呓般的声音渐渐低去,感觉就像凡间托完后事的老人,一直挺着的那口气息将散;色苏身体渐渐冰凉,有些茫然地望着尚未消散的阴阳图,好奇问着。

    “这玩意儿,真能让人复活?”

    “差点给忘了!给你示范下。”

    十三郎一拍腿,催动法力同时勾连意志,尝试如当初对金乌做的那样,把阴阳图变成镜子。按照经验,只要里面出现色苏影像,便证明他被定星盘所收,等于留底。

    忙了半天,阴阳图还是阴阳图,没什么动静。

    看到这一幕,色苏并不如何失望,相反为捉住十三郎的把柄感觉高兴,大肆嘲弄。

    “十三先生名不虚传,死人都骗。幸好本座有所准备,知道你在吹牛。”

    “反了你!”

    十三郎怒了,低吼一声掌按心口,厉声起誓。

    “白眼狼,信不信我马上扣了你!”

    有用了,不,应该说有动静了。

    轰的一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整座洞府剧烈摇晃,整条星漏渊开始震动,沉沉嘶吼如千军万马莽原奔跑,骤变随之迭起。

    ......

    ......(未完待续。。)

第一四三八章:天不招惹,狂灵忌惮

    变化来的快而猛烈,层次又极为分明。

    变之始,阴阳图案分光如镜,黑白两侧各自照出一团身影。

    黑色半边照出人影,隐约可见其容颜俊美,长发长袍身形飘逸。白色半边照出的是一个肉团,仔细看才知那是活物,能够分辨出头尾。

    头似蜥蜴肉尾如貂,都与身体紧贴,无毛发,被肉质颗粒与褶皱覆盖;其颜色时刻处于变动之中,赤如山湖,白如肥脂,黑如泽漆,青如翠羽,偶尔还会泛出金光,但不是黄,而是紫色金芒。无论那种颜色,看去都像宝石般光明洞彻,视线落处,彷能感受到那种透着温润的微凉。

    不管黑色那边的人还是白色那边的肉、或者兽,绝大部分都是虚幻的,仅一小部分凝实有形;用心分辨,可见那人双眼紧闭,身体上布满裂纹似的光线,将其分割为七八......不,分割成十二块。

    兽形与人情况相似,十二块区域分割明显,仅两块似有融合趋势,线条模糊、且以缓慢的速度消失。

    不知什么缘故,看到那个人与那只兽的时候,十三郎心里生出极其复杂的感觉,极亲近、极喜爱但又极厌憎极恐惧,亲近到极想挨上去摸摸,害怕到恨不得远遁千万里。

    十三郎内心微凛。

    七情道法精修已超三百年,三苏掉入陷阱而不知,毫不夸张地讲,世间能让十三郎情绪失控的东西已经不多;仅仅看一眼,这东西怎能激起那么多反应。

    色苏怎么会照出两种形状,它们分别是什么?

    就在刚才,当他极力催动法力、催促定星盘将其现形的时候,定星盘首次传回来一丝仿佛意愿的东西。有些抗拒。

    金乌曾言,定星盘想要成长为新界,首先需要力量,还必须收录万灵万物;有什么东西连它都不愿意收录,表现出迟疑、甚至畏惧?

    “不止色苏,是合体!”

    不知从哪里来的灵感。十三郎恍然大悟、进而生出更多疑惑。

    为什么只有十二块?而不是十五,或者十六?

    能让定星盘产生疑虑、抗拒,照影比金乌更艰难?

    十六苏,到底什么来头!

    正在疑惑警惕的时候,黑色半边里的那个人忽然动了。

    身体绝大部分是虚的,所谓动、看去更像雾气被风吹乱,人影面孔如波浪起伏,双眼因而动荡几次,梦中有思。

    片刻后。长发男子缓缓睁开眼,正好迎上十三郎的目光。

    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呵!

    其怜惜,其凶狠,其残暴,其温柔,其怨毒,其愤慨,无一不至世间之极。无一能用笔墨形容。然而在十三郎与之对视的时候,首先留意到的还不是这些。而是......晦!

    穿上爱妻亲手做的新鞋,第一步迈出踩到狗屎;挑一口孝女亲手做的饭菜,入唇飞来一只苍蝇;金榜题名,中榜者与己同名同姓;洞房花烛,鸳鸯枕畔,才发现娶来的是个石女......

    还有很多。多到无可计数,无一不晦,无一不让人愤慨若狂。

    全是倒霉事。

    仅与之对视一眼,十三郎一下子生出感觉,日月无光前途昏暗。接下去什么事情都不能做,走路一定栽跟头,喝水势必塞牙。

    那人睁开眼,看到色苏看到十三郎,仿佛看出他在想什么,呲牙一笑,长长一叹。

    “连我都敢招惹,你啊!”

    声落,人失,兽隐,阴阳图复归原来模样,非自愿,而是被外力干扰导致。

    二、三重剧变接踵而来,声势滔天。

    ......

    ......

    “吱!”

    尖锐到不能更尖锐,暴怒到无法更暴怒,躲在一边的球球昂起头颅,发出此生、前世、未来最最凄厉的嚎叫。入耳好比尖锥挖骨,闻声便知其恨连绵,声波穿透重重山峦,顷刻间传遍星漏渊,传遍吃苏大地,传向四面八方。

    所过处,一切都疯了。

    这话不对,应该说,整个狂灵之地、亿万万大地之獭集体疯狂,纷纷出动。

    重山内,沟陷中,河道下,岩石间,树林里,幽暗处,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凡有大地之獭栖息之所在,到处都是坑。

    全部跑出来,全部冲往同一个方向,全部愤怒到发疯。

    球球为何暴怒?它的声音怎么传这么远?又为何具有如此强大的号召力?

    十三郎不知道。现在的他只听到球球一声尖叫,声音格外大、穿透力很强,过后洞府开始摇晃,亿万颗星点从星漏渊两侧朝中央聚集,势如翻涛。

    “出去再说。”

    三重剧变到来,来不及细致考虑,十三郎挥袖卷起色苏与魂蟒,拔腿便走。

    蓬!

    用力猛了,大地不稳,十三郎一头撞上石壁,灰头灰脸。

    见鬼了!

    事先已经有了预感,十三郎仍被这种“意外”弄到手忙脚乱,连忙起身拔脚再行,脑海再闻雷鸣。

    “破界之魂依附汝身,为何不早说!”

    “竟敢收入吾之死敌,汝罪该万死!”

    前一句吃惊,后一句震怒,前句后句声音都太响亮,十三郎太紧张,咣的一声施法中断,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到,摔个跟头。

    “真的啊!”

    头顶乱石不停坠落,眼看就要被活埋在这里,十三郎越发肯定那些预感即将、不,已经变成现实;蛮拧性子,倒霉索性倒个彻底,十三郎三次疾冲,破口大骂。

    “滚蛋!小爷不是你儿子,用不着事事汇报。”

    “大胆!”

    “现在才知道,狂灵也就这点本事......我操!”

    扑通,又摔一跤。

    ......

    ......

    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出道三百余年。十三郎从未如此狼狈,不知多少次咒骂老天。

    奇妙的是,居然没有惩罚降临。

    开始情急没意识到,骂过几声醒悟过来,十三郎实实出一身冷汗,他生怕老天爷在计数。等着一会儿清算。到后来,屡次开强不得回应,十三郎胆子慢慢大起来,从试探到挑逗,从挑逗到放肆,直到最终确认自己摆脱枷锁:老天不会再因为被骂责罚自己。

    “难道因为那个人?”

    十三郎随即想到狂灵声称那人为死敌,既如此,天道忌惮也是应该的。

    “这么换,不划算。”

    骂天被罚。顶多注意点便可无事;如今这倒霉劲儿......今后日子该怎么过?

    还有个事情值得注意,在被十三郎顶撞后,狂灵任其一路狂奔,再没开过口。

    狂灵也怕那个东西?可他已经被定星盘收走,如今在自己的身体里......呃,要么狂灵明白这点,不想再和自己有关联。

    男子因色苏而来,证明十六苏就是狂灵所讲的死敌。他们为何能在此地生存?

    狂灵那么强大的存在,但凡有点东西留下。比如一道意志,一点智慧灵精,也能杀死苏老板千百次。

    他为何不那么做?

    “因为魂蟒,十六苏根本杀不死,杀死也不能彻底,既然是这样......不会吧!”

    思路中断。冲出洞府的十三郎惊奇地发现,外面居然还有战斗。

    “吼!”

    神通挥洒,犬苏依旧活蹦乱跳,己方反倒损失惨重。

    这么说有点不公平,犬苏活蹦乱跳不假。可怎么看都已到了穷途末路;十三郎这边损失的确不小,但多集中在厌灵蚁身上,损失将近三成。除此外,胖胖他们多少负了点伤,正加紧围攻准备痛歼强敌。

    那也不对啊!

    前次交锋,犬苏被小不点他们几个打到喘不过气,如今他断了一条手臂,己方增加十万飞蚁,居然打成这样!

    单单三万厌灵蚁,累加实力也不是犬苏所能比,怎么会这么惨?

    “万年瞑目,魂蟒回归。咳咳......我之所以跑,就是觉得他能拖住你们。”

    “瞑目虫?万年!”

    有色苏提醒,十三郎得以弄清原委,为之倒吸一口寒气。

    瞑目虫的威力他很清楚,万年瞑目,其强悍可想而知。老实说,假如事先知道犬苏身上有这种东西,这一战多半不会发生。

    可以肯定的说,万年瞑目一旦出动,这边无人能够抵挡其“催眠”,包括十三郎在内、皆有可能因此丧命。好在今日一战发生在星漏渊,小不点等人察觉还算及时,最终战法以飞蚁主攻,得以保存主力。

    “你干嘛不留下,与犬苏并将作战?”

    “没用的,那些飞蚁太厉害、关键是太多。马苏完蛋,战斗结果就注定了。”

    “算你识相。”

    嘴里这样讲,内心暗自庆幸、后怕,十三郎警告自己日后再谨慎些,万万不可轻视对手。

    大致扫一眼,战斗过程不能推断,万年瞑目不再像左宫鸣所养的那些、需附身才能迷幻对手,而是吐息成雾发动攻击。厌灵蚁因此倒了大霉,可又不能不上,最终,在小不点等人的牵制下,在蚁后的精心调配下,十万厌灵蚁前仆后继,不给犬苏、瞑目丝毫喘息,直到将其毒雾耗尽。

    战斗进行到这会儿,那条罕见、珍贵到无可形容的瞑目虫已被蚁群撕碎,与天心一道分而食之。

    瞑目虫怎么长那样?像个变种蜈蚣。

    “犬苏敢把那种凶虫养在体内,上次为何不用?”

    “说来话长......”

    “那就不用说了。”

    倒霉催的,心情恶劣,十三郎扬声开口。

    “三息,要么投降,要么就去.....咳,见鬼!”

    喝水塞牙?那都不算个事儿。

    说话急了点,声音大了点,被痰呛着。

    ......

    ......

    出个题,十六苏本形是什么?

    答案是大家很熟悉的东西,形状特点在本章,谁能猜到?

    ......

    ......(未完待续。。)

第一四三九章:誓与天为敌

    少喊一个“死”字不影响结果,绝境无生的犬苏在色苏劝说下放弃抵抗,没有选择极端。

    自爆是唯一让人担心的事。五苏融合,最差也能身体合一,只要犬苏不豁出拼命,终究逃不出被吞并的下场;至于融合层次是哪个阶段,色苏能否说动犬系真心,生苏能否满足色苏要求,十三郎没空、也无心情去管。

    现在的他愤怒到想杀人,偏又没胆子和谁干架,憋屈,愤懑,苦不堪言。

    “没法过了。”

    走路摔跟头,说话呛口水,施法断断续续不说,搞不好来点反噬。战事终结,十三郎抓紧打扫战场,结果发现自己只有吩咐的份儿,几乎动不得法。

    好处是可以骂人,准确讲是可以骂天骂地骂狂灵,两位强大到不能想象的存在成了闷头橛子,骂不还口。

    “有得有失。”

    悻悻想着心事,十三郎仔细检查身体一遍又一遍,除了星印,别处绝无一丝异样。如此意味着除非十三郎能够动得了星印,否则只能祈祷它、或者他大发慈悲,折腾自己过瘾后主动放手。

    可要是不放呢?或者他也没办法,想放也不能放呢?

    “不知道这东西会不会传染,要是能在战斗中感染对手......”

    乐观的人总能自我安慰,十三郎小心翼翼试探还有那些本事可随便动用,忽发现小不点蹦蹦跳跳跑过来,脸色顿为之一变。

    “爹爹,看我找到什么。”

    “别过来!”

    大喝一声,十三郎朝几头惊疑宠兽、还有吓呆了的小不点连连摆手。

    “别靠近我......乖妞别怕,爹爹和你做游戏。”

    “呃?”小不点第一次对父亲有疑虑,脸上明明白白写着“爹爹撒谎”四个大字。

    “爹爹遇到点小麻烦。别着急,等我想想先。”

    “那这个......”小不点举手献宝,脚步犹豫。

    “扔过来,爹爹看看是啥。”

    “哦。”

    小不点挥手一道流光,距离有点远,十三郎不敢施展法术。起身抬手去接。不知从哪里吹来两股怪风,中间混着无数星点,莫名其妙脚下发软,扑通!

    “爹爹!”半声惊呼,小不点早把叮嘱抛在脑后,晃身便至,赶紧去扶。

    “没事没事,爹爹没事儿。”

    一只手高举挥舞着那件“宝贝”,十三郎慢腾腾的动作爬起来。笑容依旧。

    “乖妞,替爹爹办点事情好不好。”

    “好。啥事儿?”

    “你的腿脚快,叫上嘲风和球球,两头看看星漏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状况。”

    周围星点不断涌来,密集程度超乎想象,十三郎慢慢意识到这不像风力所为,得赶紧弄清原委、顺带把小不点支开。至于这样做有没有用,接下去怎么办......过得一时是一时。再说吧。

    “注意安全,快去快回。千万别耽搁。”

    “知道了爹爹......对了那个东西是虫子剩下的,飞蚁胖胖都不吃。”

    “好好,爹爹去问胖胖。”

    挥手送别小不点与三殿下,十三郎留意到球球走时看自己的目光又与往日不同,那种愤怒痛恨简直称得上深入骨髓,似还能看出几分失望。就好像老人目睹后辈走上歪路。苦心挽回而不得,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十三郎勃然大怒,远远以目光与之搏辩。

    “别以为我猜不到,你和狂灵定有关联,没准儿就是她的种。”

    “吱吱?”大地之獭表情疑惑。似乎在说你咋知道的。

    “知道这样,不会早点提醒。”

    “吱吱。”球球摇头,大约是说来不及。

    “叫个屁啊,信不信我把你也装进去,和那个死仇做伴儿。”

    “吱吱!”球球一声尖叫,鳞甲倒竖,杀气腾腾。

    “这主意不错,怎么早没想到。”十三郎若有所思。

    说来也怪,这么在心里嘀咕两下,他觉得那种晦气当头的感觉有所减轻,往日心情有所抬头。

    难道是错觉?

    狂灵与其有化不开的仇,狂灵死于天道,自己骂天不再受罚......胡乱琢磨,十三郎目光闪动几次,试探着开口。

    “老天是王八,狂灵是龟孙。”

    “吱吱!”感觉没来得及找,远方球球跑到没影子,犹不忘以尖叫警告十三郎,不得妄为。

    “去你妈的,迟早那你炖汤。”

    女儿走远,可算能开口,十三郎细细揣摩几番,弹手放出一缕飓风,一丝雷电,一缕真火。

    挺正常。

    “真的变轻了啊。”

    心里想着,十三郎站起身走两步,走两步,忽然跃起雷霆乱放,口中不停骂些老天该死、狂灵无道之类的话。

    “十三在干吗?”那边色苏停止说叨,好奇地望着天空。

    “发疯呢,常事儿。”吃苏随口应着,一头扎进犬苏身体。

    “这样都行......不知这样行不行。”

    身形自天空徐徐降落,十三郎猜测着四下里看,发觉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挥手叫来天心蛤蟆。

    “胖胖,听说你和球球关系不错,是否打算修行效仿狂灵,继承道统?”

    天心蛤蟆通慧灵秀,居然听明白了十三郎的意思,跳过来频频点头。

    “呱呱......呱!”

    惊叫中,洞府恰与此刻坍塌,一块巨石正好滚到天心的行进路线上,被撞得粉碎。

    “呱呱!”

    区区一块石头伤不了天心,只是来的太突然吓了一跳,加上半空失去平衡,摔跟头难免。钻过碎石,头晕脑胀的天心蛤蟆回头看了看,神色混沌。有些摸不着头脑。

    “呱?”

    “真的行啊!”

    失去才知珍贵,自打晦气沾身挥之不去,十三郎充分体会到生不如死什么味道,由衷怀念往日正常。如今正常了、甚至能将晦气转移,内心之情怀无法形容,险些喜极而泣。

    “哈哈!”

    片刻呆楞。十三先生抚掌大笑,一时放浪形骸。

    “我他妈真是天才!”

    ......

    ......

    “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

    得意来的快去的也不慢,十三郎很快发现低估了长发男子的难缠程度,主因在三。

    其一,骂人原来不是个轻松活,得讲技巧;诸如老天爷是个王八蛋这种话,一次两次有效,多了效果会打折扣。至于晦气转嫁就更难了。费尽心思。

    怎么着管用?十三郎捉来几头妖兽试过,大概总结出几条规律。

    首先得靠谱,比如说胖胖修行狂灵道继承道统,虽说不太可能发生,至少有根据可查;换成色苏就不成了,它与长发男子有着分不开的联系,十三郎乱来只会激怒对方,陷害不成。晦气反而加重。

    其次得挠到痒处。随口乱说谁谁谁是狂灵亲戚啥的、结果同样没用,得和骂人一样编出新意。长发男子才肯出手。

    感觉这种攻击与诅咒相似,可不能连着用,效果通常不严重、不会直接导致致命。想来想去,十三郎觉得这是因为因为那家伙毕竟不在眼前,隔着星印不太方便,需要积攒力气、或者别的什么。

    第二点不能忍。晦气没有根治的法子。费尽心机换来只不过一时平安,最保险的办法是做事之前嘲讽、损天、大骂一通,否则便有可能出意外。

    做事不间断,须不停寻找新词儿。

    这就够麻烦了,十三郎还发现第三条。那家伙有时会反悔,明明怎么算都不该有事,冷不丁给你来一下。

    唱咒中途打个喷嚏,拔剑握在刃上,谈至热烈突然忘词儿......这些都有可能发生,看似无伤大雅,关键时刻足以致命,让人无时无刻不为之心惊肉跳。

    “一点规矩都不讲,这不胡闹嘛!”

    想到这里,十三郎才发现自己并未看清长发男子真实容貌,只觉得俊美却无具体印象,身形似乎也不高。

    高不高也没个参照物,由其行事态度看,怎么瞅都像胡闹,其思维不能用正常人衡量。

    “熊孩子?”

    心中闪念,十三郎赶紧摇头,暗想这货和狂灵同一时代,像小不点那么慢慢长也已该成大人了。

    思来想去,试来试去,转眼半日功夫过去,十三郎连女儿献来的宝贝都没来得及研究,最终不得不承认,这件事非一时半会儿可以搞定,需做长久打算。

    “老天爷该死......你怎么样了?”

    “......”

    连吞三苏加三条魂蟒,吃苏形貌几次变动,仍如当初化身肉茧,估计这会儿正在努力消化。

    十三郎走过去,问道:“狂灵该死......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你这样子,移动没事吧?”

    吃苏不答腔。也幸好不答腔,否则以他爱说的性子,非得追问半天因果。

    星海始终朝这边涌动,周围星点已经密集到难分间隙。心中越来越担忧,十三郎不管吃苏心里有无意见,自作主张说道:“狂灵天道勾搭成奸不干好事......那就这么定了,等妞妞她们回来,没什么变化咱们就......来了。”

    人随声至,三道身影先后射来,小不点远远大喊:“爹爹,出大事了!”

    “别急别急,慢慢说......球球你个小兔崽子,站远点。”

    “啥......为啥?”小不点大惑不解,暗想爹爹平时巴不得哄球球开心,今儿这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先说,出啥事情......谁!”

    “呵呵,是老夫。”

    爆笑如春雷绽放头顶,星漏渊天空数十道惊虹,以迅雷之势散开周围,顷刻锁死八百里方圆。

    “素未相逢,见面就有如此大礼;萧十三郎啊,老夫真要谢......”

    “苏大!”

    脸色乍变,乍变之后没有半点犹豫,十三郎不等苏大老板说完,狂骂一声,飚射升空。

    “天道余孽敢到这里,找死!”

    ......

    ......(未完待续。。)

家有神鸡

    亲戚从乡下送来几只土鸡,老妈从袋子里拿出来的时候飞了一只,直接上了煤棚(高约两米五)。???..

    煤棚是连着的,二十几户一排,背后与宾馆、还有一所学校的房子相邻;老妈和咱媳妇忙活半天,转了好几圈没啥办法,无奈,老枪放下键盘亲自出马,三窜两蹦上了屋。

    身手矫健吧,宝刀不老吧,想当年咱可是......

    漏嘴了......且老枪手持四米多长的电线软管,一路追逐把那只鸡逼到绝境,正准备挥杆将其扫下屋,奇妙的一幕出现了。

    鸡飞,飞飞,飞飞飞......飞上相邻的楼上去!

    我大概估了估,足有六米高啊!而且是垂直距离,从它落脚的地方算、斜坡高度超过十米!

    相信每个人都见过母鸡啥样子,挺着那么大一个肚皮,它怎么就飞得上去!

    精彩?

    精彩的还在后面。

    它上去的那座楼相对独立,楼四周有围墙,因此里面积累不少灰尘,时间长了变成土堆,还长了不少草。那只鸡在里面转了几圈,找到那个土堆里趴了会儿,下了个蛋!

    距离远而且有草挡着视线,我承认没看到那只蛋,但它肯定是下了蛋.......下过之后叫啊叫的,那个得意!

    奇妙?

    奇妙的还在后面。

    下完了蛋,母鸡准备找个地方休息,可是不行啊,天寒地冻又是楼,土堆也不够做窝,那只鸡意识到这,四周转悠开始寻找出路。

    上山容易下山难,人如此,会飞的鸡也如此。那只鸡先是上了围墙,转来转去不敢下,又飞到相邻另一幢楼上(我家位于本楼边缘,几方相邻),之后它叫啊找啊,走啊看啊,慢慢引起前院那条狗的注意,开始狂吠。

    鸡应该是怕狗的,不知道它到底是吓的还是别有想法,犹豫几次,又一次飞呀飞......飞飞飞,飞到一颗与那座楼平行距离足有十五米的树枝上。

    我的天啊!我家住四楼,从我的位置看那颗树,那只鸡,差不多刚好平视......

    手机拍了照,可惜距离远光线暗,又不能拉镜头,很模糊。

    现在天黑了,它不叫了也不再飞了,也不下来了,看样子准备在上面过夜。

    那颗树经常有鸟,还很多,明天它要是还在的话,我在想那些鸟儿看到,不知会不会想:咱们当中谁长这么胖?谁喂的!

    最后,我真想问问那只鸡:亲,你是**腻味了,打算改行吗?

第一四四零章:无可料,同心杀

    星漏渊高万仞,以十三郎的速度,所需不过顷刻间。

    自天空往下方看,万里银龙收尾摆头,亿万万星点聚集中央,拥堵八百里。本就剧烈的风暴倍增威势,星光翻腾飓风咆哮,望之便觉心惊胆跳。

    苏大老板驾临,刚刚发出主掌宣告,浪潮中飞射出一道惊虹,以赶山追月之势笑对四方,其身在半空,箭已在弦,喝声中显露杀机。

    “天道余孽?”

    突然听到这么别扭的称呼,苏大老板愣了愣神。他还有很多话没有讲出来,萧十三郎理应震惊、惊慌失措才催,怎么就开打了。

    什么叫天道余孽?天道还有余孽?

    天道如果有余孽,普天之下谁算正统?

    呃,他叫的居然是自己?!

    明白了、但也更糊涂了,有心问个明白,明锐飞矢已破虚空,直扑面门。

    快、准、狠,加上之前喝声干扰,必杀一击。

    “有点意思。”

    身畔,银袍青年主要关注着法坛上魂蟒的变化,余光见此不忘送上一声赞美,还有疑惑。

    “天道余孽?这是什么意思?”

    他都不懂,苏大老板更不会懂,一头雾水的他来不及思考,阴沉着面孔曲指当面,用力一弹。

    “放肆!”

    弹指如一,实则五次,五次五彩,五彩成桥。弹指间,苏大老板身前出现一座彩虹之桥,桥头拧转化绳索,望之如囚。

    视线投去便被五色绳索困死,顺着目光逆向奔袭、直扑源头。此次苏大老板准备不足,目标主要用来对付那支箭,而非射箭的人。

    箭仅三寸。无坚不摧可破千山叠嶂,掌天弓强在锐利无匹。桥身十丈,化索拉伸可及千尺,苏大老板胜在连绵韧性十足。箭似流星钢锋破锐,绳若渊海缠绵不休,极刚与极柔厮杀。极强与极韧对决。

    战斗自苏大身前百丈处开始,箭锋所指,虹桥前绳索寸寸碎裂,后方桥身随之拧转,一层层一段段,前仆后继。

    百丈距离,以掌天弓的速度、几可以说无视;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彩虹桥设下层层阻隔,生生将它拦了下来。崩溃彩虹四方飞射。点点残光没入虚空无尽之遥远处,没入山峦打出一个个深达百丈的洞,仅仅这些崩散神通,便能威胁生修性命。

    眼前闪了一下,五十丈距离瞬间即过,身形从不可见变得能被视线捕捉;再过瞬间,飞矢眼见力量将尽,苏大老板准备开口的时候。

    “杀!”

    耳边忽闻狂啸。利矢本已失去的速度再度爆发,力道倍增。

    “咦?”

    银袍青年大感意外。抚掌喝彩。

    “不错啊!”

    他赞赏的不是力量,而是那种临敌心术,与对战机的把握。赞归赞,青年并没有出手的意思,静静望着飞矢快要触及大老板面门......

    “小畜生!”

    苏大老板大为震惊,大为震怒。五指匆忙疾弹数次,右手伸出五指如钩,用力一抓。

    “走!”

    耳边又闻大叫,看似搏命的飞矢忽然停顿,之后像空气一样消失不见;与此同时。萧十三郎以仓惶的姿态、更快的速度掉头往下,重新回入到星辰浪潮。

    他叫谁走?不少人心头生出疑惑,四方警戒。

    ......

    ......

    身体自天空冲、跌向星漏渊,十三郎的心也沉入到谷底。

    从失色到占据先机,他的应变不可谓不快,制造、把握机会不可谓不准,反击不可谓不凌厉。

    还不够,远远不够。

    苏大比别人强的多,掌天弓杀不了他实属正常,这些都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哪怕有苏大老板来的突然,哪怕周围数十生修,仍不至于让十三郎畏惧;真正让他无奈的是,万里星河突然缩短,意味着对方可以完全锁死这片区域,慢慢扎网。

    叫出“天道余孽”四字,十三郎满心期望体内那个祸害能出手,加上自己冷杀突然,不是没有机会一举建功。

    若能将苏大老板击伤、甚至干掉,带来的影响显而易见,大局可为。结果让人失望到不能更失望,祸害非但不帮忙、反在最后关头“倒戈一击”,直接导致十三郎的绝杀手段失效,自己还被反噬。

    摔下去,但不是被苏大攻击所导致,而是因为法力失控。身在半空,十三郎瞬间弄明白好几件事,情不自禁为之苦笑。

    “早该想到了啊!”

    苏大是什么?他就是合体!与定星盘里那个长发男子、肉团是一伙的,甚至可以说它就是他、他也就是他。这样的关系,长发男子怎么可能帮自己,十三郎有理由相信,假如他能从星印中出来,没准儿会亲手把自己杀死。

    这些都还不算什么,毕竟还有八百里星河掩护,打不过杀不了,大可回避慢慢想辙。休看天空数十名大能,真要是敢追进来,以当前星辰风暴的强度,十三郎仍有信心与之周旋。至于体内那个跗骨之蛆,十三郎还有最后一招没用出来,需要时间等待。

    局势凶险,但还算不上走投无路,真正让人绝望的是:那个随苏大老板同至的银袍青年。

    天残地缺看不出来青年境界,十三郎能。适才与之余光对上,感觉就像被大象踩住胸口,十三郎瞬间得出结论,此人不弱于当年金乌。

    那可怎么搞?

    那还搞个屁!

    最最重要的是,仅仅一次余光对视,十三郎便能得出结论:那个人,绝对不会像以往遇到的真灵那样放过他。

    因为此,越发不心甘。

    正如当初小翠唱给三苏听的那样,身跌落,心无依,信心尽去,满腔仇恨与抱负随之消散;正在彷徨无依无靠的时候。十三郎精神散漫,漫无目的四下观望时,目光突然凝固。

    他看到,四面八方兽潮如海,准确说是无数只球球飞掠而来。

    他听到,天际处隐传风雷之声。闻之既觉得熟悉、而且亲近。

    他发现,当空不知何时没有星天,代之以朦胧与混乱,且有无上意志凝聚。

    他知道,终于有人看懂看透大局与真相,采取步骤配合。

    他还知道,即便没有那些配合,总归会有几个人、一些人、甚至一批人赶来,不负往日并肩情。

    那还怕什么?

    那还抱怨什么?

    那还犹豫什么!

    “我死必爆。你也亡,内里一切通通成灰!”

    再无讨好与将就,以心对星一声怒吼,十三郎翻身再起。

    “嘲风!”

    ......

    ......

    万里银河浓缩至八百里,星辰风暴早已朝过三千极限,充满巨壑、甚至要蔓出来。视线中,五指下,萧十三郎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拳。身体翻着跟头朝星漏渊跌落,狼狈不堪。

    又是诡计!

    哪有什么同伙同伴。分明萧十三郎被大老板击伤、同时被看出局势不妙,怕被人拦截才用的障眼法! 星辰风暴那般剧烈,十三郎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身在其中行动自如;可以想象,以他的实力钻回星海,抓捕难度成倍提高。

    “卑鄙!”

    “无耻!”

    直到这个时候,周围群修、包括二三两层十名苏老板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纷纷大喝、斥责、怒骂,不少人纵云试图追击。

    “让他去。”

    耳边忽闻苏大老板冷漠的声音,将大家阻止。

    “布阵,开坛......吼!”

    红芒又起,天边一条血色狂龙。延着笔直线路冲向苏大;几道惊虹随之而来,卷动层云如惊涛拍岸,与此同时,几乎所有人心里陡然感受到一股冰寒,霹雳之声在耳边绽响。

    “锥!”

    “翻天印!”

    “泼风杀!”

    “操你爹!”

    血衣如火,大印翻天,泼风犀利,皆不及最后那声怒吼来的彪悍。远远看到数十处冠盖云头威慑,看到苏大老板面色狰狞,看到银袍青年神情悠然......目光下移,恰看到十三当头跌落,被人拍苍蝇一样拍入星河,黄花姑娘瞬入癫疯。

    “老娘......杀啊!”

    哽咽哭泣的声音,踉跄慌张的步伐,散乱不成模样的神通,巨大不堪其沉重的斧。

    什么生修劫境,什么群修大能,什么狂灵什么天道,什么力不从心顾全大局,通通抛于脑后。原本只是泼辣的黄花姑娘彻底失了人性,变成一头无知无畏、只知杀戮的护犊母兽。

    比较奇妙的是,以她那点可怜的修为,以其慌不择路的忙乱姿态,此时居然超越身边几名大能,冲到最前面。

    “杀!”

    人在前不等于攻在前,最先抵达战场的当然是血锥,与往日传闻中不同,此时的锥不太像锥,锥身拉长似见头尾,獠牙毕露凶煞滔天,怎么看都像是活物。

    活物有光,光芒照亮了苏大老板的脸,也照出他的胆。

    “拦住他们!”

    程血衣、齐傲天、邵林,加上两个实力不济但有搏命之心的小修士,这样的阵容下,苏大老板难以再如刚才那样矜持,纵声高呼。

    “上使,救我!”

    “布阵,开坛。”

    银袍青年没有直接回应,只管把刚才苏大的命令重新宣布,同时轻提右手,朝血锥、大印来袭的方向摆了摆,如驱散一阵不讨喜的风、一群恼人的蜂。

    他连看都没有看那边一眼,而是抬头望着天空微微皱眉,神情有些厌憎,并有小小期待。

    “好胆!正巧。”

    ......

    ......(未完待续。。)

神鸡还在

仔细估了下,树杈距离地面应该有十五米高,咱家那只鸡在上面待了一整夜家一上午。

    寒风瑟瑟,我很担心它会不会冻饿而死......猜猜它能撑多久。(未完待续。。)

第一四四一章:强大

    锥自千里来,印从头顶落,苏大老板一面求救,亦不忘、也必须全力自助。

    彩桥出,爪影现,五苏合一仍受掣肘,动不得法宝。不过没关系,上使不会眼见自己被杀,苏大老板只需扛住其中一道。

    久掌仙灵,大老板知道上位者的心思,忠奸善恶不论,谁都不会容忍属下是孬种。再则说,碰到点事情就要上使出面出手,还要下属干什么,不如通通滚蛋。

    扛其一道,是责任是义务,也是他作为十六苏之首必须表现出来的勇气。

    程血衣、齐傲天,两个都是劫修,且因修炼狂灵道,此地非但不受规则压制,反而实力大涨。

    既如此,扛谁呢?

    苏大选择齐傲天。

    刚刚接十三郎一箭,大老板看似举重若轻,内里着实因那种“不惜与敌皆亡”的气势而惊怕,尤其最后那次爆发,来势突然而暴烈,感觉就像与死亡来了次亲密拥抱,至今仍觉心绪不宁。大老板是位长寿星,活越久越体会到生命不易,纵与人斗狠也留三分余地,怎能动不动就搏命。

    论风格,血锥与掌天弓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气势更强、更烈、更嚣张,更加一往无前!

    罢了罢了,血衣狂魔是个亡命徒,那就由他快,由他强,由他凶,由他去撞墙;咱家去找齐傲天,以生境斗劫修,何尝不是光鲜且值得骄傲的事迹。

    抱着这种想法,大老板置那条速度更快的血色狂龙于不顾,双手齐开吐气向空,奋全身之力怒吼。

    “太岁爷!”

    外人不知,这三个字苏大老板的最大秘密,也是他敢于斗战强劫的底牌。以往经验告诉他。每当这样做、只要心意足够虔诚,血气足够沸腾,意志足够坚定,有很大几率造成一些奇妙后果。

    比如对手忽然失神,施法中途遇到绊子,甚至莫名其妙大笑几声。结果一败涂地。

    为什么会如此?

    苏大老板自己都不清楚。

    不是不肯下功夫求索,实为苏大有苦难言;使用这门本事有代价,每用一次,苏大老板会失去很多记忆,有时连战斗如何发生的都不知道,让他如何做研究。时间长了次数多了,苏大老板把这理解为“禁忌”,就像那些祈祷、召唤类神通,不需要明白。只管留到关键时刻去用。

    眼下是此生最关键的时刻,苏大老板全力以赴,以前所未有的虔诚对天呼唤。

    “太岁爷!”

    此时苏大不知道,当他的叫喊声在周围回荡,本已咆哮升空的十三郎猛然醒悟,同时感受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与愤怒,内心疯狂呐喊。

    “太岁?太岁!太岁......你大爷啊!”

    ......

    ......

    银袍青年摆手,一摆摆出一只大爪子。四趾。

    爪长百尺,与之相比银袍青年就像站在大象脚下一只豆丁。挥舞起来却毫不费力,随手一抓。

    血色狂龙扑面而来,一下被那只大爪子捉住,仅用前后两趾。

    就像当头挨了一刀,血龙哀鸣退回锥内,疾驰中的血色身影低吼声中突然停顿。面孔煞白,额头汗如雨下。

    出道以来从未失手的血锥被夺,血衣狂魔破境成劫,一击落败。

    就是这么简单。

    “不错的宝物,尤其这个器灵......龙形。”

    器灵内隐。法器还原,锥还是那只锥。银袍青年将那只锥送到眼前,目光穿透铁躯落在器灵身上,稍稍有些犹豫。

    “既然是龙形......”

    嘴里念着,他用空着的两根爪中的一支在锥身上敲了敲,发出两声脆响。

    锥声出现两条清晰痕印,若再用力些,怕要当场断掉。

    “你,可愿臣服于我?”

    没等器灵应声,耳畔传来一声大喝,一声尖叫,一声怒吼,一声闷哼。

    银袍青年轻轻皱眉,唯一空着的那根爪扬起,没做太多动作,甚至不像要攻击的样子,顶多只是弹了弹。

    “泼风......”

    连三个字的名字都来不及叫全,瞬间劈出一百零八斧的邵林吐血腾空,黄花女与左宫鸣更不用提,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直接被利爪带起来的罡风卷到天边。

    进阶生境的家成比他们强,而且捡到便宜,趁邵林全力抗击时家成掩杀侧面,成功地在那只爪子上砍了两斧。

    两斧过后,不用青年撵,少年家成自己跑了。他的斧头变成向上弯曲的铁棍,有心拼命无力杀敌,不跑也只能干瞪眼。

    就这,还是因为那把斧头出自十三郎之手,用了不知多少种珍贵材料、以真火淬炼、九锻之法精心打造而成;换作家成原来用的那把,根本没资格挨上人家。

    “忙你们的事情,不要打扰本座。”

    银袍青年没想着追杀,连看都懒得多看他们一眼,只顾问那个器灵。

    “可愿臣服......咦?”

    ......

    ......

    虹桥飞天,大印落顶,双方都是全力以赴,毫无花哨撞在一起。

    齐傲天是名人,翻天印功效为许多人熟知,金光万道可摄魂夺魄,走的是镇压路子。苏大老板对此有备,毫无保留地催动法力,生生摧出百丈虹桥,化索编织再成网。

    同样是流光四射,五彩大网晶莹剔透,比金芒更多几分美艳与玄奇;巨网腾空,一兜兜住金光大印,就像托住一座大山,猛地往下一沉,又为之停顿。

    托住了?

    围住了。

    疑惑到惊喜,惊喜到狂喜,苏大老板看到,金色大印看去并不完整,本该光洁的身躯处处裂纹,传闻中那些蕴含莫**力的符文一个都没出现......开始还以为齐傲天故意保留。慢慢他发现,大印居然裂开了。

    法宝崩裂!

    “不可能?”

    第一个反应是不信,若非双手都不得空,苏大老板恨不能揉揉眼睛。

    不是没有这种例子,战事激烈用尽手段,法宝承受不了大力自行崩溃。按说这种事情实在不该在齐傲天身上发生。一来翻天印的名头太大,二来齐傲天又不傻,怎会弄个快要散架的宝物上战场。

    不信,然而事实摆在眼前,金光打印块块崩散,被极副灵性的彩虹之网分割包围,正在围歼!

    这就假不了了。纵然金印自带幻术,骗得了苏大、可是骗不了他的神通。

    实实在在的崩裂,再神奇的法术都不可能伪装的崩裂!

    是太岁爷做的么?这手笔。未免太大了!

    以往太岁爷帮忙通常都是小打小闹,似出手也像捣乱,不,捣乱的意味更足些。

    战场争锋胜负常在一线,苏大老板战胜过不少强敌,自己也曾险死还生,还因此埋怨过太岁爷爷不止一次,怪他老人家不该那么小气。

    今天这是怎么了。赶上太岁爷心情好,还是预先知道自己大功将成。额外恩赐?

    那还怕个屁啊!

    “狂灵劫修,不过如此!齐傲天勾结贼患,今日老夫将你......”

    高声宣喝,苏大老板意气风发,耳边突闻一句提醒,半声冷哼。

    “咦?小心。”

    “杀!”

    头顶上。碎成千百份的大印突生变化,每块当中均有一个齐傲天。

    卧佛钟石,仙道落棋,农夫挥镐,猎户开弓。千百条人影千百种姿态,脸上千百种表情、最终凝成无匹狂暴,同喝一声杀。

    磅礴大力隔空传来,感觉就像被人一脚瞪在肚子上,一掌抽在脸上,一刀砍在腿股,一锤砸在头顶,还有七八只小鬼撕扯心肺......数不清承受多少次攻击,苏大老板脸色变之右变,肌肉肌肤跳之又跳,身形陡然矮半截。

    腰断了,真的断了。

    无可形容的剧痛与惊恐传入心神,苏大老板喷血跪伏。

    “不!”

    “法相千变,天魔解体,应该是魔族功法啊。”

    银袍青年察觉到这边不大对劲,回头时看到金印异状,越发感到惊奇。

    齐傲天不但修狂灵道,还有魔族功法?

    呃对了,又是那个萧十三郎搞的鬼......他可真敢想,齐傲天也真敢炼。

    “救命!”

    “唉!”

    大老板的哀嚎将青年惊醒,凑巧爪子上的四趾都有事儿,又实在懒得为这点事情多费手脚,便把那个大爪子摇了摇,挪动到金印下。

    此刻虹桥之网早已溃散,千百金印再聚一体,以雷霆万钧之势轰击当头。

    看到这一幕,青年心头有些生气,暗想这帮人也真是的,什么愁什么怨,非得杀死苏大不可。

    虽然不怎么争气,可......这事儿其实不怪苏大,青年此前也曾低估对手,现在才看出齐傲天这一击的威力超乎想象,换个劫修过来也很难。他还要验证心中猜想,再说自己就在身边,宗不能眼睁睁看着苏大被人杀死。

    那就替他挡一挡。

    动念有思,巨大的爪子平平移动,其中两根爪子还钳着锥,一根保持敲击状态,另外一根刚刚回弹。

    轰鸣声起,千百齐傲天齐齐仰面,双拳互握,身体如绷紧到极限的弓。

    轻敌了?

    下一刻,千条身影合二为一,绷紧的身躯一下子弹回,双拳猛砸。

    “翻天!”

    轻敌了。

    听到那声吼,巨爪被大印金芒接触一刹那,银袍青年微微挑眉,发现自己二度犯错,再次低估了那个刚刚进阶的劫修。

    “好吧......嗯?”

    又一重意外来自爪中,血锥通体再放光华,颜色比之前亮丽百倍,汹火百余丈。耳边同时传来低喝,不似头上那位贲烈豪勇,但却更加冷漠、肃杀,并有深深不屑。

    “瞎了你的狗眼!”

    ......

    ......(未完待续。。)

那只鸡,这本书

    中午十一左右,那只鸡飞下树,楼下是大家的菜园子,那只鸡在里面寻找食物,始终保持着极高的警惕性。..

    我去追了一次,结果它又飞了,在半空飞出一个足足三十米的弧!

    这还是鸡吗?

    养过鸡的人知道,鸡在夜间很老实很容易抓,计划等到夜里去抓它。

    你猜怎么着?

    现在天黑了,它又飞上树了......

    这真是鸡?

    ......

    关于书的事,两条。

    首先,接下去有很长很长一段情节是在战斗中推进,有很多仗要打。

    其次,每过一段时间,我回头看以前的文字总觉得无法忍受,现在又这样了。

    这是好事,明我在进步,问题在于当我有这种感觉的时候就会不想往下写,而是把那些地方改改。

    快五百万字,全改不可能,再vip章节修改很麻烦,只想把公共章节弄弄。

    主要关于文字,语法段落修辞方面,不算难,就是得花功夫。

    明一下,做这个与书评区无关,我看到、也留意到了读者提出的那些问题,但......改动与此并无关联,是我自己想改。

    最后,关于这个故事与这个人,怎么呢,好像重复过很多次了,这就是我想写的、和想塑造的,这就是这本书的风格与方法,不是哪个、哪些人心里喜欢与期待的东西。

    所以,随缘吧。

    最最后,祝大家安好,祝大家快乐。

    老枪。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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锻仙介绍:
魂失异界,本应灰飞烟灭之人,却为一颗奇异之心所引,附灵身踏上修道业途。
斩峰峦,劈叠障,翩翩少年欲成仙。
他该如何求解证道,走出一条独一无二的补天之路!锻仙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锻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锻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