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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新兵扛老枪     锻仙txt下载     锻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二九一章:亲近不可携手

    竹林外一人,身材高大,铁眉刀眼,目光看去,给人的感觉是他站在哪里,哪里就从天地内圈出来,成为只属于他的独立之国。男子身披紫袍,行进时跨步距离奇大,站稳后如山岳沉地,权相毕露,一看便知是那种常行威事之人,

    隔竹林对望,男子轻轻皱眉,眼神温柔、亦有些责备意味。

    “又开卦了?”

    “嗯。”

    “和你说过多少次,枚卜伤魂不可常为。”

    “这场雨太好,忍不住呵。”

    舒菲雨随口应着,神态宁静又透出几分顽皮味道,目光在男子脸上仔细搜索,最终在其眉间看到一道淡淡红丝。

    “又炼了气?”

    “呃......”

    练气是修士的必修课,男子却好像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接下去要说的话被堵回去,一时没了言语。

    “狂灵之气伤魂,你不是不懂。”

    “炼气是为了将来能......”

    “开卦也是为了将来。”

    “事在人为,若真不可为,算出来也是不可为。”

    “忘记了?有我指点的那几次,你才能够化险为夷。”

    相隔十丈,两人颇有些针锋相对的味道,若有不知道的人听了,必认为两者存在间隙,或为对手也不定。

    男子凝声说道:“今时不同往日,我的修为精进,身有狂灵之气,强行枚卜,或将触犯天条。”

    舒菲雨说道:“那你别练了?”

    “这个......”

    平日杀伐决断不动眉梢,男子此刻却像犯了错的孩子,想争辩但知道理亏。不争辩又觉得不甘心。

    “势不由我,唯有迎头而上才行。”

    “内忧外患,倾轧无情,我知道你的难处。”

    舒菲雨轻声说道:“傲天啊,你有没有想过,与天争虽难但不劳心。与人斗非但艰难还会损心折性,会把你变成另外一个人。”

    这个问题不难回答,被称作傲天的男子微微一笑,平静而坚定说道:“菲儿面前,我不会变。”

    舒菲雨的名字里有个雨,又喜欢细雨,然而男子不喜欢雨,尤其不喜欢看到她走在雨中,因为他知道。这是最能勾起舒菲雨开卦的时候。

    开卦伤魂从来不是空话,粗通卦理的人都知道,越是位高权重、修为深厚、命格颠沛复杂的人,为其开卦的凶险越大;如遇到凶魂恶灵、天妒地残之物,卜算者遭到反噬乃常有的事;后果严重程度与很多因素有关,且随时间不同而变。

    无论什么人的命都可以算,但不能因此认定;算出来的状元可以变成乞丐,并非一定就是卜算者胡说八道。而是内里外因共同导致的结果。以此角度讲,男子所说的“事在人为。不可为算出来亦不可为”很有道理;反过来,舒菲雨以弱算强,为之指路虽有其事,如今能够发挥的作用却很有限;纵有所得,恐也伤及自身。

    归根结底一句话:命运始终不是确定的,最多只代表大致方向。且为暂时所见。

    心里想着这些事,躁意渐生,男子眉心赤色愈深,声音不知不觉有些沉重。

    “大事当前,需全力以赴才能应对。算是为我着想,菲儿不要再折伤自己。”

    听了这句话,舒菲雨轻轻蹙眉,很久才开口。

    “这么多年,我都是自己照顾自己,不劳齐兄操心。”

    “......”

    齐傲天楞了下,随后意识到不妥,苦笑改口劝说道:“此前开卦已有数次,全都徒劳无功,何必力求无果之事。”

    力求无果,舒菲雨把这几个字嚼碎咽到肚子里,轻声道:“你又何尝不是如此。”

    齐傲天说道:“我没有退路。”

    舒菲雨说道:“我有退路?”

    互相说着责备的话,到此忽然都住了口,彼此对望沉默半响,同声叹息。

    “算了,不说了。”

    “别说......呵呵。”

    知道,明白,不得已,能怎么办呢?

    ......

    ......

    “说点开心的事情,刚刚这次枚卜有些收获......”

    放下即回灵动本色,林内清新气息让人心醉,舒菲雨伸出手指在身边一枚竹叶上弹了一下,溅开的几点水花沾在脸上,微微的凉。

    “一个篱笆三个桩,成大事者,命里必有将星出现......”

    神情忽转疑惑,舒菲雨转回目光说道:“怎么不进来?”

    男子有些尴尬,说道:“我就在这儿......挺好的。”

    莫名其妙的话,舒菲雨视线下移,随即发现男子脚边三尺焦土,刚刚被雨水浸透的土地焦黑但又透着红,就像即将被点燃的炭。几颗青草萎顿在脚边,表面奄奄,内里的根早已成了灰;

    “本源不稳,神域失控!”

    此处无敌,没理由主动释放神域,出现这种情形,唯一的解释是其修炼出了问题。况且神域不是地狱,断不会无缘无故杀灭生机,男子连杀机都控制不了,足见麻烦之大。

    “生境破劫险恶重重,动辄便要陨落,狂灵之气自古无人修炼成功,多少人因此疯癫成魔,这些事情早就和你说过,就是不听。”

    严厉喝责,舒菲雨飘身便想走出竹林,其身边周围,满园清意瞬间消失,纯透之极的木灵之气八方聚集,集中成一束青色锦带,当空卷向齐傲天的身体。

    “不要!”

    齐傲天神情陡变,身形微晃原地消失,顷刻千丈。

    “紧要关头,菲儿万万不可!”

    舒菲雨醉心算道,其修为与寻常修家有所不同,可看成生境也可看成化神。这片竹林内的一草一木、一气一水、一土一地皆与其精气有牵连,就像是把神域从身体内剥离出来放在此处。放在平时。木灵之气推助火势,对齐傲天而言是种另类滋养,然而此刻齐傲天出了问题,精气外泄火意含杀,进入竹林不亚于一座会一动的火山,非把它彻底烧干不可。

    林如此。人必因此而大损;齐傲天知道,当前正是舒菲雨冲关的关键时刻,内外相融化二为一,成则实力大进,败则重伤难愈、甚有性命之忧。这个时候与之接触,不亚于一边发力登峰一边大肆放血,和找死没什么分别。

    “好好待在里面,要不我走了。”

    齐傲天飞退不忘喝声阻止,说出的话怪里怪气大**份。但其神情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

    停在竹林边缘,舒菲雨遥望着那个紧张的男人,沉默半响,忽然笑起来。

    “跑这么远做什么,我又撵不上你。”

    “......咳咳。”干笑两声,齐傲天神情疑惑,总觉得她今日有些怪。

    “修行出了这么大乱子还赶来。肯定是有大事发生,说说吧。”翻手不知从哪里变出两座墩子。一木一石颜色迥异,舒菲雨自己坐在那块木头墩子上,把石墩送向千丈外的齐傲天。

    “它山之石,清意透神有些效果,你带着。”

    如果十三郎在这里,定会好奇问问它山是什么山;齐傲天没有这么问。有些尴尬接过石墩,入手又是一惊。

    “这是母石!”

    “沾有元磁,可惜不是太纯。”

    “母石据说为宇宙之本,足可珍贵了......”欲言又止,齐傲天抬头看看。赶紧又说道:“好好好,我留着。”

    “坐吧,说吧。”

    “嗯。是这样的,飞升之地出了状况,我授命下去一趟......”

    它山之石却有其效,齐傲天本来时刻需要压制心火,坐下后感受到一股清凉,身体顿时觉得轻松不少。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他的脑子也比适才灵光,想起什么问道:“刚刚说什么将星,意指?”

    舒菲雨默默坐在远处,时而伸玉指在旁边竹叶拨弄几下,没理他。

    “我接着讲。”

    齐傲天识相收声,继续说道:“飞升地的问题主要问题有三方面。其一,此次飞升,开放之日起就有宝相传闻,六大宗族担心与狂灵有关,都会派人查看。其二,猎杀之事愈演愈烈,再这样下去恐会引发宗族间争斗,需要有人主持大局。其三......”

    不知为何有些犹豫,齐傲天忍了一会儿才说道:“有传闻说,程睿下去了。”

    “血衣杀者!”

    听齐傲天说出第一条,舒菲雨神情微讽,听到第二条,讥讽变成担忧,直到听见程睿这个名字,她好像被针扎了一下,险些站起来。

    “传闻而已,未必能当真。”料到会有这种反应,齐傲天试图安慰。

    “空穴才能来风,凡与他有关的事情,必须当真。”

    严厉警告后,舒菲雨沉吟坐回原处,神情凝肃,右手无意识地在竹叶上拨来拨去,速度越来越急。

    “我会记住。”

    齐傲天认真答应,说道:“程睿若真的下去,对我而言是个机会,如能捉到他......喂?喂喂喂,别又想开卦......”

    对面,舒菲雨轻轻抬头,说道:“为什么是你?”

    齐傲天楞了一下,说道:“为什么这么问?”

    舒菲雨说道:“三件事,第一件传了无数年,无数次,注定徒劳无功;第二件轻重不得把握,等于惹火烧身。至于程血衣,程家不惜颜面、邀六大宗族联手通缉,这么些年仍没人能捉住;我估计,程家或有劫修出动,依旧奈何不了他。”

    齐傲天神情尴尬,不知该说什么好。

    ......

    ......(未完待续。。)

第一二九二章:为王者,不因霸业所困

    “你心里比谁更明白,何苦去接这个差事?族内明知道你修炼出了问题,难道真的强逼你去那里冒险?退一步讲,怎么说你也是老祖嫡亲,老祖刚刚落世,他们就敢这样?”

    说完这句话,舒菲雨等了一会儿不见回应,声音渐冷。

    “又是齐守仁搞鬼。”

    “是我自己想去。”

    齐傲天艰声说道:“两百年来,两域之间矛盾加剧,罗桑宣称要发动三千星盟,加上普里巨魔觊觎挑动,仙灵殿暗中挑事生非,形势之凶险万年难见。当时当下,一点火星都有可能引发星域大战,没有谁能够置身事外。就地理而言,齐楚燕程罗赵六大宗族位居前沿,越发需要谨慎小心。”

    “宗族之事,别家如何就不提了,我们齐家老祖归天,族内正该齐心协力方可度过险关。”

    稍歇,齐傲天继续说道:“退一步讲,为难的事情总要有人去做,再说......”

    “再说你正需要一个机会,对不对?”

    “菲儿!”齐傲天忽然沉下面孔,严肃说道:“你反对的原因我都明白,可你也要明白......”

    “谁说我反对?”舒菲雨忽然开口,神情讥讽但透着几分俏皮,给齐傲天的感觉,就像时光倒退回千年甚至更久以前,两人都是无忧无虑时才能见到。

    “你不反对?”

    “此行一定要去,非去不可,非你不可。”

    “......你没事吧?”

    齐傲天瞠目不禁有些担忧,心里开始觉得她是不是和自己一样修炼出了岔子,以至于脑子有问题。

    “先别问为什么。”

    换成别人,哪怕最忠心下属。胆敢这样与齐傲天讲话一定遭到重责,唯独舒菲雨例外,非但能够当面拒绝,甚能指点其务。

    “平息矛盾避免误会,人数不宜多;捉人寻宝地宽险恶,人数又不能少;仙灵殿内深不可测。居心不纯,此般情形,你打算带多少人去?修为如何?”

    “这件事情很麻烦,正要听听菲儿的意见。”

    随口回应着,齐熬天思忖说道:“由其他家族传来的消息看,主事者不提,其余多在十人以内,生境限制在两三人不等,其余仍以化神为主。”

    舒菲雨说道:“化神多寡不重要。生境实力相差巨大,你的打算是?”

    齐傲天说道:“四卫中选出两名,如何?”

    舒菲雨说道:“四卫忠心不容置疑,实力方面......似有些单薄。”

    听了这句话,齐傲天显露其峥嵘一面,傲然说道:“菲儿忘记了,我修炼狂灵之气,虽说有后患。但在那个地方实力提升明显,何惧之有。”

    舒菲雨皱眉说道:“有志为帅。需以威服为王道,决胜于千里外;打打杀杀,冲锋陷阵,那是将领该干的事。”

    齐傲天苦笑摇头,知道在这个事情上永远争不赢,干脆闭口不言。

    “算了。族内微妙,你的修炼又出了问题,前途未卜,带别人也很难放心。”

    一口道破难题,舒菲雨说道:“我想提醒的是。六大家族,齐家原本实力居中,如今老祖新去,别家恐会借此排压,多半着力在你身上。”

    齐傲天认真说道:“正因为如此,我才必须走一趟。”

    舒菲雨内心轻叹,稍稍沉默片刻,问道:“报上来这么多消息,各升仙台的大致情形应该有数,对否?”

    齐傲天点头说道:“这是当然。菲儿想发动下界修家为此事效力?”

    舒菲雨问道:“不行吗?”

    齐傲天说道:“就星盘烙印判断,这次飞升上来的修家很一般。”

    舒菲雨轻轻皱眉,有些不信。

    齐傲天说道:“原本我也有此打算,但,根君仙灵殿反馈的信息来看,齐家所属十八座升仙台均已出现,其中四星修家仅五十一人,三星修家数量虽众,但在过去几年内,烙印消失已超过一半。汇总后按照以往比例大致可以知道,最终飞升者不会超过二十人。”

    神情稍有些无奈,齐傲天继续说道:“正如菲儿所讲,生境修家实力相差巨大,那些人还要很久才能才能破镜,破境之前受限重重,破境之初实力也很寻常;当时当下,难堪大用。”

    升仙台共四层,人数最多的是外圈与二层,但是很显然,齐傲天并未留意他们,甚至没有计算在内。

    这很正常,根据以往经常,这两层修士能活下来已属不易,破境更是凤毛麟角,几可忽略不计。

    舒菲雨认真听完,沉吟说道:“近期出现的升仙台有几座?”

    齐傲天微楞,不明白她为何仍揪住这个话题不放,但仍很有耐心。

    “所谓最近是指?”

    “三月之内。”

    “三个月,不就是菲儿上次开卦的时间?”

    随口问着,齐傲天拿出一枚玉蝶,神识扫过一面说道:“人界修家,越来得晚越难存活。三月内的话,有点桑、墨金与沧浪三处下界,咦?”

    “点桑、墨金,沧浪......怎么了?”舒菲雨念着这三个名字,心里回忆着有关它们的信息,一面问着。

    “有什么发现?”

    “也没什么,这三家,尤其沧浪......菲儿自己看吧。”

    齐傲天随手一弹将玉蝶送至舒菲雨面前,嘴里解释说道:“菲儿不提我还真没注意到,由烙印消失进度显示的情况看,他们在路上几乎没有折损,当算一桩奇事。”

    舒菲雨神情微动,接过玉蝶说道:“几乎没有折损是指......才十来个人!”

    齐傲天说道:“所以很有意思。一般来说像这种修为比例,罡风扑杀都不止十人,如此便说明,他们第二关非常顺利,很可能一个人都没死。”

    舒菲雨轻声说道:“要死就不止一个。”

    “按照各层实力分摊来看。损失一半才算正常。”

    “沧浪是路上花费时间最长的一个,怎么会这样?”

    “不想了。”

    沉吟无解,齐傲天甩了甩头,说道:“等下去之后,我会留心此事。二层无恙虽然离奇但是意义不大,毕竟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沧浪四星台只有一人,而且是女修......”

    “女修怎么了?你看不起女修?”

    “哪有!咳咳,我的意思是,狂灵之地杀戮无眼,没有谁会怜香惜玉......”

    “没人怜香惜玉,所以女修就无用。还说没有看不起女修?”

    “......”

    齐傲天无言可对,想了想,忽蹦出一句让人心惊肉跳话。

    “菲儿别忘了,程血衣可能在里面。女修不被其发现还好,万一......”

    轮到舒菲雨无话可说,神情渐渐转冷。

    “那个畜生!”

    “算了算了,不提这些。总之我会注意,尽量给其一些照顾。”

    齐傲天赶紧转开话题,说道:“对菲儿,我历来钦佩的很,当年一见惊为天人......”

    谁说权重不油滑。此时的齐傲天,哪有半点权柄一方的枭雄味道。装模作样装又装不像,分明是个竭力讨女子欢心的无赖。

    “话说回来,天下女子,谁能与我家菲儿相比。”

    “别贫嘴了。”

    是女人都喜欢听赞美,尤其来自心中人的赞美,听到“我家菲儿”四个字。舒菲雨眼里笑着,面孔依旧板的很紧。

    “沧浪,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菲儿没记错,沧浪是一个衰落人界,与罪奴之地相连。”

    “罪奴之地。火炎星的那个?”

    “就是那里。”

    齐傲天皱眉说道:“与三大星域都有勾结,很麻烦的一群家伙。”

    舒菲雨说道:“既与罪奴之地相连,火炎星为何没有进驻?”

    齐傲天说道:“都是些小事情,以往没怎么关注......”

    小事情问得如此详细,答不上来很正常,太清楚反而让人意外。

    “现在不是小事。”

    舒菲雨凝神半响,抬起头说道:“这枚玉蝶我留下。下去之前,你帮我把关于火炎星、罪奴之地,还有沧浪以往的资料找来。”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几乎是用吩咐的口吻,齐傲天不在乎、但有些担忧,问道:“菲儿如果觉得沧浪值得重视,此行我多加关注便可,何苦还要那些东西来?”

    “看看不行吗?”舒菲雨似笑非笑,再次流露出狡黠的神情。

    “又在骗我。”

    齐傲天苦笑说道:“年代久远,资料不全,内里复杂......菲儿想弄清什么的话,肯定又要开卦。”

    舒菲雨笑了笑,说道:“枚卜是我的心法,不开卦,难道让我停止修行?”

    齐傲天无奈说道:“话不是这么讲的。沧浪修家已经入界,菲儿想知道什么,我去问问就能一清二楚,不值得为此损伤元气。”

    “这些你不用管。”舒菲雨不和他辩,只管提出要求。“到底找不找给我。”

    “......好吧。”齐傲天举手投降,说道:“切记不要胡来,还有我下去之后,这里要加强......”

    “下去之后,切记多关注沧浪修家,点桑、墨金也不能疏忽,包括外圈与二层。”

    “......”

    “我是认真的,别拿事情多推脱。”

    “知道了。可是为什么?还有方向在哪里?菲儿至少提醒我一下。”

    “天机不可泄露,说出来就不灵了。”

    “说不出来就不灵......”

    齐傲天哭笑不得,说道:“又不是头次帮我卜算,以往可没有这么多讲究。”

    舒菲雨摇了摇头,说道:“这次不一样......好吧告诉你一点,只能是一点点。”

    齐傲天忽然起身,整衣抱拳肃容说道:“凡界小修齐傲天恭听仙训,请仙子指点。”

    “噗嗤!”

    搞怪一幕让舒菲雨失笑,笑到一半又再收敛。

    “傲天啊,你这个人最让我欣赏、敬重的一点在于,有天下志但不因此抛弃本心。修炼狂灵之气,这是很危险的一步,以往我担心你因此失性所以反对,但是现在......算了,不能说。”

    神情再收,舒菲雨顷刻间就像换了个人,轻灵狡黠闲愁柔弱尽数消失,只余庄严,唯剩肃穆。

    “兵祸之时必出凶将,将星临世,行王道者方可获其助,切记,切记!”

    ......

    ......(未完待续。。)

烧一桌好菜

    有朋友对我说,网络小说就是旅行游记。

    这个定性真的蛮经典,尤其对仙侠小说而言,地图不断的换,等级不停地升,一路看花看草看杀人,可不就是旅行游记。

    但要问一声:既然是游记,为何不干脆叫游记,而是冠以小说这个更吸引眼球的名儿?

    我觉得吧,小说肯定不是游记,游记者,游是过程,记是主体,能记就好。

    何谓记?

    就是记下来。

    看见花,记下它的形、色、香、用,看见石,记下它的形、质、出、用,看见人,记下他的名、性、职、用。

    这就好了。是的,这就好了。

    记之要害在于客观,不需要着色、不能雕琢,不可有任何歪曲美饰,如此方为一篇诚实的记。

    小说不同的。

    小说的核心在于价值观......请不要鄙视说这是空话,在我看来,这是小说存在意义的最根本表述。

    任何小说,本质上都是在介绍一种认知,可能是作者的,也可是作者选择、但不代表作者本人的,无论哪一种,都一定会有主观宣介包含在其中。

    我相信读者可以分辨其中区别,至少我的读者可以。

    好吧这个太大了,不多谈,我真正想说的是:写小说就是做菜。

    一本小说是一道流水席,一个桥段就是一桌子菜,做菜需要过程,准备食材、清理厨房、安排人手、生火、把关,调味,上桌,缺一不可。

    菜的好坏,与这里的每一个过程息息相关,露一处失色,缺两处变味,少三处四处,就无法下咽了。

    战战兢兢到今天,锻仙完成一半,流水席进行到一半,狂灵之地是星空篇的第一桌菜。

    写到现在,地理、人物、势力、基本矛盾都有了,细心看的朋友应该看得出,这桌子菜已经到了生火烧锅、即将入油阶段。接下去,请看我这个主厨的手艺,能否把这桌子菜烧到活色生香。

    餐前开胃,正餐冷盘,主菜分波一重重端上,最后还要有饭后甜点,再来一盏清口香茶......

    写的不快别见怪,味道才是根本,我会小心翼翼、尽我所能把味道烧出来,供大家品尝。

    加油!这句话给我自己。

    加油!这句话给你们,我亲爱的读者们。

    最关键的一句话来了:

    月票就是油盐酱醋,月票就是火汤碗罐,月票就是动力之源,月票就是......

    总而言之,月底双倍,让我们保住分榜前六!

    老枪。

    ......

    ......9

第一二九三章:将帅五分,乱中造乱

    “将星出世......我记住了。”

    算路飘渺,事情变多,心内装满麻烦,齐傲天明显在考虑这种变化所增加的负担,姿态多少有些敷衍。

    “对了菲儿,这次来,我怎么觉得你有些......”

    “有些怪是吗?”

    “呵呵,哪有的事。”

    “觉得怪就是觉得怪,不用那么含蓄。”

    “是觉得有些变化,但又不太清晰,既然你心里有数,我就不多问了。”

    “没什么不能问的,我的修行遇障了。”

    “当真!”

    修行遇障,平常人会觉得难过痛苦,齐傲天却好像很开心,追问道:“何以见得?”

    舒菲雨示意他看自己身边身后的那片竹林。

    齐傲天很听话,认真看了半天,结果啥都没看出来。

    “看明白没有?”那边舒菲雨问着。

    “这个,菲儿道法神奇......算了算了,我这样凡夫俗子的眼睛,实在看不出什么。”

    这不是恭维话,至少不纯粹是。须知齐傲天的修为、理论上高出舒菲雨整整一个大境,但却丝毫看不透其所修为何,近况怎样,足见其法玄奥莫测。当然这也是常有的事,修真之道五花八门,各种分支数不胜数,绝非“修为”两个字就能尽表。

    “它们不再接纳我。”

    说的是“坏”事情,脸上却掩不住得意神情,舒菲雨幽幽说道:“再想突破,不知需要多久。”

    齐傲天立即说道:“闯山开道,遇水架桥,修行之路不就是这样。遇障总比遇不着好。以菲儿的灵性与智慧,破关指日可待。”

    短短一席话,讲出的实为修道至理,修行之路注定曲折,常人羡慕康庄大道,却不知那才是最大隐忧。这番话。对两人而言都是早就悟透、如吃饭喝水一样轻松的寻常事,但如放到人间去说,当有棒喝醍醐之效,定被无数大佬所铭记。

    “破关指日可待,真像你说的那样,我反倒会失望。”

    轻轻一语反驳,舒菲雨说道:“修行慢慢来,别再提我了。是否还有什么事情要讲,一并说出来。”

    齐傲天犹豫了一下。说道:“是有点事情想问问,菲儿觉不觉得仙灵殿最近有些怪?”

    “所指为何?”

    “还是猎杀。情形的确很严重。”

    齐傲天凝眉说道:“以往也有这种事,仙灵殿虽说不禁,但都暗中把持分寸,这次明显不太一样,死伤惨烈数倍。”

    舒菲雨说道:“上界修家,小宗散派或许不懂,大宗都知道飞升之地并不适合久居;死人太多的话。仙灵殿利益也会受损。”

    齐傲天说道:“奇怪就奇怪在这里,此次仙灵殿一味纵然。丝毫没有干涉的意思。别的不谈,起码仙灵石会减少很多,菲儿也知道,少量狂灵之气能够促进修为实力,那里的仙灵石、妖兽、材料均有独到之处,仙灵殿不会一点都不在乎。”

    舒菲雨说道:“还是算了吧。狂灵之气后患无穷,有识者不会用它。”

    这话明显带有责备意味,甚可以说成赌气;齐傲天苦笑说道:“多数人都如之前那样想。”

    雨慢慢停了,舒菲雨有些不舍,一根手指在竹叶上来回摩挲。轻问道:“其它宗族可有变化?”

    齐傲天回答道:“都不肯吃亏,你杀我也杀,你杀的多我就杀的狠,事情总归如此。”

    舒菲雨说道:“总有先开始的一方、或者多方,想查明原因,需从他们身上着手。”

    齐傲天说道:“我正打算这样做,可......”

    舒菲雨说道:“可是你的职责是平息六族纷争,细查恐会让人觉得挑事,查出来恐怕有损无益。”

    齐傲天轻叹说道:“是啊,而且我担心,万一此事真与仙灵殿有牵连,麻烦可就大了。”

    又一次提到仙灵殿,感受与刚才完全不同,仿佛一座大山压在头顶,让人直不起腰。

    从商者多以善目出现,仙灵殿与世无争,与之合作时没有太多感受,一旦联想到可能与之作对,仙灵殿顿时变身庞大怪兽,单单名字就能让人窒息。

    舒菲雨望着齐傲天,目光不知不觉有些怜惜,说道:“到底不过是些下界草修,做好该做的事情,随他们去吧。”

    齐傲天默默沉吟,没有回应这句话。

    等了一会儿,舒菲雨心中叹息,又说道:“如牵涉到宗族,切记不止齐姓一家。”

    齐傲天苦笑说道:“这种事啊没有便罢,若真有,六宗联手也不过稍大一点的狼,终究不能与猛虎相比。”

    舒菲雨闻声知意,缓缓说道:“与其做一条显眼的狼,不如前行鼠道。”

    齐傲天再度沉默,神情有些挣扎。

    舒菲雨没有再说什么,静静等着、直到其神情重归宁静,立即说道:“不管你如何决定,不要讲出来。”

    齐傲天愕然说道:“菲儿是我最信任......”

    舒菲雨严肃说道:“有其一必有其二,最信任与很信任,很多时候没有差别;不能讲,那就对谁都不要讲。”

    齐傲天呆了好一会儿,涩声说道:“现在我才明白孤家寡人的意思。”

    舒菲雨柔声说道:“你错了,孤家寡人与守心持道并不冲突,而且我保证,你永远都不会是孤家寡人。”

    听了这句话,齐傲天沉默了很久,二度起身,正容,抱拳。

    “谢谢菲儿。”

    “谢我也是应该的。”

    舒菲雨忽然又笑了,以淡然埋眼内忧虑,以灵动演绎送别豪情,微微躬身,福了一福。

    “多珍重,多小心。”

    “多保重。多休息。”

    齐傲天回应着,挥手将它山之石收好,深深看一眼林边那个稍后将恢复轻愁的女子,微晃转身,顷刻间消失。

    舒菲雨默默看着,手指在身边无意识地划呀划。忽然又听了什么,微颤着缩回手。

    “莫担忧,少开卦。”

    ......

    ......

    “四件事,。”

    龙船虽好,速度不能与星盘相比,找到左宫鸣藏好的传送阵花费不少时间,其后继续追踪三殿下;过程中,左宫鸣等人负责守护,十三郎专心将了解到的情况汇总整理。思路慢慢变得清晰。

    谈不上具体计划,只是把要做的几件事说出来,让大家有所准备。

    “三殿下不会随意胡闹,为何不捉又不杀......我相信一定有理由。当下第一件事情是找到它,弄明白原因。”

    “其二,家成受伤还需要休养,但不能闷头大睡,辛苦点、把泼风杀的要诀和我们讲讲。再遇到妖兽,我、花女是学生。你是老师,左老虽然不适合这个,也可旁观感悟,没准儿能够有所收获。”

    身在险地,谋算只是辅助,实力才是根本。当时当下。泼风杀是唯一能够将大家的战力快速拔高的手段,十三郎当然不会放过。

    “到时候该说说该骂骂,别怕伤我们面子。”

    主动把权威交过去,十三郎继续说道:“家成也不能一直闭门造车,等身体好点。我就是你的练手对象。”

    通常人们会说,练的再多也不如实战,其实反过来同样成立,实战并不能代替练习。战斗时候考虑的是如何尽快杀死对手,彼时家成攻强守弱,全身连件像样的宝物都没有,因此根本不敢有所保留,更没精力考虑技法。正因为如此,它才无法完全代替训练,需以合适手段弥补。

    “大爷”教导严格,家成并不缺少实战经验,来此三年不断厮杀,对这里的区情况与妖兽特点比十三郎他们熟悉得多。其之所以技法不精,原因不在战,而是在获得巨大力量、同时面临界面压制,相互冲突难以把控,因而无法有效演练神通。

    泼风斧出则必杀,破境之后家成是一锅夹生饭,强大妖兽不方便、也不敢面对,弱的没有演练效果,尴尬处境一直得不到改善。如今好了,有十三郎与之对练,力度足够、又没有生死之忧,相信提升速度能够大大加快。

    对于这种安排,家成求之不得,赶紧说道:“好是好,但有一个问题。”

    十三郎示意他大胆讲。

    家成说道:“来到这里后,我的修为每时每刻都在提升,速度不快但从来没有停过。如此一来很麻烦,我......”

    不用听完就明白他的意思,十三郎笑着说道:“修为提高力量变强,因此无法把握精准,找不出每一击的那个点,对不对?”

    家成赞叹说道:“少爷真聪明,嗨......”

    多老实的孩子,这么快就学坏了。旁边,望着家成脸上生硬的谄媚表情,左宫鸣感慨连连。

    “你啊,就是太老实。”

    十三郎也有感慨,对家成说道:“有没有想过,四百多年你一直在犯同样的错误?”

    家成的表情有点古怪,心里想这算什么,刚才还求我指点,现在就说我犯了错,而且持续四百年。

    就算我傻,大爷总不傻,怎可能出现这种状况。

    “关于泼风杀?”

    “当然,你又没有别的本事......呃对了,你的隐匿水准也不错。”

    安慰、或者说嘲笑半句,十三郎欲言又止,临时改口说道:“也许是我弄错了,等我学过之后再谈。”

    家成说道:“好吧,别的事呢?”

    十三郎回答道:“第三件,汇合嘲风之后,我们需要尽快探出一座仙灵殿的位置。”

    稍顿,十三郎说道:“找到仙灵殿后,我们不会马上过去,先在四周转转,将一定范围内的妖兽杀光或驱赶,顺带杀一些人,捉几个活口。”

    “做什么呢?”左宫鸣接问主帅用意。

    “杀光!”家成闻之变色,心里想这个抱负未免太大,但不知那个“一定范围”是多大。

    “捉拿猎杀者,拿到真实铁证;核实情报,最后将真相公布天下。”黄花女一下子想到许多,神情跃跃欲试。

    “不。”

    十三郎淡淡摇头,一口否决掉黄花姑娘的提议。

    “我们要想办法散播谣言,让这个地方彻底乱起来,乱成一锅粥!”

    ......

    ......(未完待续。。)

第一二九四章:猎踪人迹

    “飞升之地妖害重重,仙灵殿,六大宗族,每一家都高高在上,每家都把飞升修士当成可以摆上餐桌的肉。局面乱到无解,我解不了,别人同样无能为力。”

    “飞升修士懵懂不知内情,死亡比例很高,侥幸活下来的人,最终也会成为帮凶,对异星修士、甚对本星修士展开杀戮。基于这点,我觉得猎杀行为不只是‘个体谋财’,而是有意识的‘剪草’。”

    “人类两大基本特性,**和念根;凡间讲究封妻荫子,修家希望建宗立派,飞升者同根同源彼此亲近且容易信任,只要时间够长久,同地飞升者的数量足够多、再有强横之人牵头的话,迟早会组建独属于自己的山头。”

    “这种情形或已经发生过,有鉴于此,六大宗族与仙灵殿合作,用这种方式能抹去人间修家在上界成宗结派、进而试图改变己属人间命运的可能。”

    十三郎继续说道:“这样想下去,猎杀知名人物也有了解释,不是因为他们的资质实力,而是抹掉其威望。六大家族彼此削弱,同时实现了互帮互助,从根子上避免可能发生的危险。”

    “人间千年甚至更久才有飞升,成道比例如此之低,再加上自己手中沾有同族、甚至好友亲人的血,那些飞升修家不会再有二心,从此变成六大宗族与仙灵殿的狗。”

    停顿片刻,十三郎微讽说道:“这真是个好办法。”

    周围三人神色各异,脸上说不出来什么表情;其中,少年家成初始愤怒,但其很快意识到这段看似臆想的话中包含多少大恐怖,慢慢沉寂。

    许久。邵家成诚恳说道:“少,少爷......你真厉害。”

    十三郎说道:“看透的不止我一个,你家大爷,还有那位大爷的大爷,心里都很明白。”

    少年陷入沉默,目光低垂。神情有些悲哀。

    “事情弄的这么麻烦,为什么不干脆取笑飞升?”黄花女愤愤问了句。

    “越强大的人、势力,其对手敌人就越强;因此谁都需要新鲜血液,六大宗族也不能例外。”左宫鸣一旁连连摇头,代替十三郎做出回应。

    “应该不止。”

    狂灵之地种种奇异,与左、黄二人所提过的上界完全不同,十三郎暂没有透露内情,沉吟说道:“这个地方一定存在某种东西,六大宗族、仙灵殿想得到。但他们吃过亏,后因某种忌讳不敢、或不能投入自家人力,所以将其当成飞升之地,世世代代为其探索并发掘,直到秘密呈现,坐享其成。”

    这番话说出来,周围三人纷纷失色,原先纵横沙场的豪情顿时消散。留下来的多为沉闷,难以言喻的压抑。

    “如何破局?”左宫鸣开口发问。直击要害。

    十三郎摇了摇头,说道:“破局需要力量,我们连生境都不是,哪有资格谈破局。”

    “那怎么办?”黄花女第一个追问。

    “乱局无解,那就不解了。”

    回答之后,十三郎忽然说道:“我在下界小有名气。猎杀者如以知名修士为首要目标,我有资格占据一席之地。”

    这话有点狂,但所讲是事实。现在的情况,十三郎还不知道沧浪属于哪家宗族,但能肯定的是。无论哪家,当其敌对宗族所派的猎杀者了解沧浪后,一定会将十三郎列入清除名单,排名很高、甚有可能是头一号。

    “那怎么办?”黄花姑娘闻之色变。

    “既然惹我,当然要反击。”对于想杀自己的人,十三郎从无丝毫犹豫。

    “不能破局,反击从何谈起?”左宫鸣追问。

    反击与被动防御不同。原来的设想是,如遇到有人截杀、则怒而挥刀反杀对方;反击则需要主动出击,抢在对手之前进行截杀;问题在于,现在连敌人的影子都见不着,见到也无法分辨敌友,拿什么反击。

    “这个世界隐藏着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如能找到办法调动,别说什么猎杀者,纵然六大宗族、仙灵殿在此处的人全部联手,也很难正面与之对抗。”

    一面思索,十三郎眺望四周,神情从犹豫渐变为坚决,再有坚决到狠辣,最终转为淡漠。

    “寄生虫,既然都是虫子所变,它们一定存在某种共性,一定比妖兽更容易诱惑、或者整体驱动。”

    “整体驱动?”

    前半段听不懂,但不妨碍理解后半段的意思,左宫鸣心里默默想着,目光越来越震惊。

    “少爷的意思是......”

    “乱中造乱,推动一场八面兽潮,围攻仙灵殿!”

    “......”

    感受到话中的森冷意味,三人面面相觑,不说邵家成,连左、黄二人都为之胆寒。

    “想杀人的人,想获利的人,想旁观的人,想偷生的人,想反抗的人......”

    十三郎平静道出所想,声音好似恶魔在睡梦中呢喃。

    “不管他是猎杀者还是飞升修士,无论六大宗族还是仙灵殿......”

    稍稍停顿,十三郎平淡说道:“要么齐心协力杀出一条活路,要么通通去死。”

    ......

    ......

    宇宙历史长远无可计算,人类亦如此,最强大的仙魔也不知道人类究竟存在了多少岁月;自诞生那天起,人类经历过无数次磨难,无数次天灾**横流乱潮,最终在万灵之中脱颖而出成为霸主级存在,除天生智力高出一筹,顽强坚韧不言而喻。

    十三郎自认坚韧顽强,遇到危险时的第一反应是在其中找到生路,并且反击对方;至于生路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造成多少死伤,不在其考虑之列。

    起码暂时还考虑不到。

    只不过,目前为止。不仅这条计划纸上谈兵,所谓对手也是雾里看花,连影子都摸不着。

    想到这些,十三郎忽觉得自己有些好笑,挥挥手说道:“大家别太紧张了,说说而已。”

    这种事哪能随便说。左宫鸣腹诽着。发觉家成因此长吁一口气,内心又是一叹。

    “说了三件,还要做什么?”

    “第四件是等。”

    十三郎拿出两只厌灵蚁,放飞一只帮助自己扩大侦查范围,手里还留着一只。

    “若真走到那一步,我需要大量帮手来执行计划......”

    默默感受着厌灵蚁的躁动,还有蚁后日渐清醒的神智,十三郎说道:“纵然不考虑这个,仅从自保的角度。也需要等到蚁后破阶。”

    “蚁后?”家成又是一愣。

    “就是它妈。”十三郎随口回应。

    “它们的妈。”黄花姑娘补充。

    “......”邵家成默默低头,心里想这又是一群凶猛妖虫,居然还有个更凶猛的妈。

    “这里有仙灵气,是不是该把蚁后放出来,可它还没醒,沉眠中能否吸收是个问题,此外需要合适的地方......嗯?”

    思忖中十三郎忽然抬头,随手指着一个方向。朝左宫鸣示意。

    “那边。”

    ......

    ......

    最新一处战场,嘲风留下的痕迹清晰可辨。当然还有气息。

    粗看第一眼,所有人判断一致:这场战斗非常激烈。碎石满地,爪痕累累,还有各种深坑裂缝,范围覆盖足足千丈;与之前明显不同的是,现场出现一头八级妖兽的尸骸。形似蜥蜴但生有一双嶙峋怪角,如果不是其肚皮太臃肿,恐会误认为是龙。

    龙与蜥蜴的差别不仅仅在于腰身是否圆润,之所以凭此判断,是因为它的头被完全被撕烂了。脑髓精华通通被吸尽,几乎看不出模样。值得一提的是,经过仔细查验,十三郎发现那条蜥蜴所受的伤不仅仅来自于嘲风,还有之前早就留意到的“三殿下的猎物”。

    同样是爪痕深深,一样能看出凶狠残毒,但与三殿下的爪印不同,有明显握抠。

    提到这个不得不强调一件事,当初遇到嘲风,之所以十三郎坚决不拿它当成狗而非龙子看待,主要原因就是其爪子有区别。众所周知,狗爪五趾,四根在前,最后一根靠近足踝,基本没有攻击能力。真正的龙虽然没见过,但是看过不少图案画像,从未听说巨龙会长出狗爪。

    除了形状,狗爪弹出能力有限,白点将就是指甲很短,其作用主要在于按压而非撕挠;换言之,嘲风虽然张牙舞爪,真正发威的其实只有前半句,后者更多是吹嘘。

    与嘲讽战斗的那只妖兽明显不同,爪痕更深且明显能够看出抠抓的痕迹,之前因为没有第三者,难以判断明了,如今有一只妖兽尸体,情形变得非常清楚。

    “猫狗大战。”

    这是十三郎当初的第一判断,随后慢慢发现,猎物的爪子的确像猫,但与其可能拥有的体型严重不般配,长到离谱。

    也许是变身,也许是别的什么天赋技能,总之大家暂时把它当成一只猫,因此还增加不少喜感。

    蜥蜴妖兽的体型足足超过百丈,所谓身大命不亏,在没有神通的情况下,三殿下虽然实力占据绝对优势,但想杀死它却费了一番功夫,集中精力攻击头颅要害成为首选。

    接下来的问题是,嘲风与猎物彼此战斗,为何又和它一道攻击第三方?

    “是不是它们已经......打出交情?”黄花女目光明亮,心里想嘲风居然懂得收小弟,应当夸奖。

    “为什么不回来?”左宫鸣马上问出根本。

    “这个......猫类妖兽野性难除,需要时间慢慢说服。”黄花姑娘善解猫意,懂得不少野兽本性。

    “嘲风......吸食脑浆啊!”家成关注的有所不同,心里越发体会到这家人的凶狠,养只宠物都这么残暴。

    “与三殿下无关。”

    十三郎的结论来得最晚,一面说着,一面蹲下去把那只厌灵蚁放到蜥蜴的伤口处,顺着缝隙飞快钻进去,抓眼消失不见。

    “这是做什么?”旁边几人均有些不解。

    “先等等。”

    随口应着,十三郎凝神静静感受,片刻后目光微闪,平静的面容渐有寒霜。

    “有人。”

    “有......在哪儿!”黄花女大为震惊,翻手亮出大斧。

    “不在这里。”

    十三郎徐徐起身,目光略有些担忧。

    “这只蜥蜴体内有烙印,是宠兽。”

    ......

    ......(未完待续。。)

第一二九五章:三殿下的危机

    “宠兽!”惊呼声中众人凛然,均变了脸色。

    任何事情与人联系到一起,其复杂程度会成倍提升,丑陋蜥蜴仅仅挂个牌头,整件事顿时变得扑朔迷离,引发无穷猜想。

    事实上,发现此处战场之后,众人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查看蜥蜴体内是否存在人为烙印,最终没有发现才把心放出去。大家知道十三郎不会乱说,肯定通过厌灵蚁发现了某些人类痕迹,因而更加担忧。

    不用吩咐,左宫鸣与黄花女分向两头,对这块面积不算大的陨石做二度搜索,不放过任何细节。邵家成的反应明显慢一拍,等明白过来两人做什么、及内里含义,才发现这里最最需要历练的居然还是自己,面红耳赤赶紧追上黄花女的脚步。

    身边有人帮忙,十三郎依旧留在原地研究那只蜥蜴,还有其体内那种几乎无法察觉的烙印。

    需要强调一下,收宠这件事情,无论对修士还是妖兽都极其严肃,不能说收就收事后说不要就不要。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主宠关系维持越久,彼此间的联系就越紧密,割断后遭到的反噬也越大。

    想想就能明白,假如收宠之后抛弃或者死亡没有影响,所有修士、尤其飞升修士肯定会大招特招,上界之后哪怕当其作为炮灰使用,对自己也是一大助力。事实恰恰与之相反,考虑到宠兽身亡会让自己更加难以承受,白养着又不行,许多飞升修士在飞升前会先把估计不能破境的宠兽“处理”掉,多半赠送同门好友以及后辈,而非带入上界。

    人是感情动物,主动解除总比被杀死好。不计反噬,起码情感上更能接受。拿十三郎自己来讲,当初泗水河上收下一只小浮魔,后与黄花女姐妹相处多年,飞升前,十三郎与之解除掉主奴关系。留在紫云作为殇女的玩伴,也算一种思亲念想。

    基于上述理由,这只宠兽蜥蜴显得格外古怪。

    首先它是本土妖兽,如今十三郎知道,本土一切妖兽都死寄生虫演变而来,骨子里的本性决定了它们的生存方式,需要依附更强大的躯体才能存活并且成长。过去无尽岁月,上界修家肯定有过测试,或许不知道它们的起源。但肯定明白这里的妖兽并不适合做宠物,因而不会选择。

    那就是飞升修士所为?

    看起来说得通,疑点同样多多。

    飞升修家来此不久,没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淬炼完成;换言之,自身与世界之间尚还格格不入,怎么能得到妖兽认可?寄生妖兽凶狠低智,凭借力量降服或许不难,想收其为宠物......当初在血域遇到小不点之前。十三郎见识过寄生在海螺身上的虱怪,哪里收服得了。

    此外。这条蜥蜴留下的打斗痕迹明显不合理,主要是战场太小。嘲风体型不大,被它追逐的那只妖兽从行迹看体型更小,这只蜥蜴百丈身躯,随便翻腾几下,战场也应该比现在大得多。退一步讲。妖兽凶猛不等于一点恐惧之心都没有,明知不敌的情况下,这头蜥蜴为什么不逃跑?

    三殿下很强,但它没有什么限制行动的神通,难道是那只被它追逐的妖兽所为?然而从以往的战斗痕迹判断。众人一致判断那头妖兽的等级不超过七,凭什么禁锢一头八级强蜥?

    当然最重要的一条,现场没有任何人为施法的痕迹,连一点法力波动都没有;假如蜥蜴是宠兽,其主人在哪里?

    诸多疑问,十三郎头回碰到这般古怪的状况,怎么都没办法将其还原。抬头四望,左、黄、邵三人还在自习搜索周边,不时能听到黄花女喝叱,左宫鸣的劝说,还有家成唯唯诺诺,羞愧得抬不起头。

    “呵呵。”

    笑着叹了口气,十三郎强迫自己放下担忧,重新蹲下去研究蜥蜴的尸身,重点放在那颗被几乎吸成空壳的头。

    “胖胖能醒就好了。”

    同样贪食万物,天心蛤蟆对人类气息的敏锐触感非厌灵蚁所能比,此时此刻,十三郎由衷思念军马齐备的日子,甭管遇到多么棘手的问题,总有合适帮手可用。

    ......

    ......

    足足半个时辰之后。

    “没发现。”黄花女的回答简明扼要,神色愤怒兼有悻悻。

    “有人的话,应该没有在陨石上落过足。”左宫鸣思虑细密,提出进一步可能。

    “其隐匿手段不输于我。”邵家成提出自己的见解。

    “说的好像你很厉害一样。”黄花姑娘心如铁石,不放过任何打击少年的机会。

    “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胆怯地看了黄花女一眼,家成欲言又止。

    “想说就说,没人封住你的嘴。”

    “我的意思是,那人可能和我一样,懂得借助这里的气来掩饰自己......”

    “什么气?”黄花女有些好奇,旁边左宫鸣也转过头。

    “具体说不上来,就觉得这里有一股气,不是灵气也不是仙气,好像是......大地的气息。”

    “干脆说是烂泥巴气息。”

    “不是烂泥巴,是......”

    “家成说的对,这里的确有一股气:尸气。”

    十三郎从尸体旁边站起来,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一截骨头,前端明显被啃咬过,但只咬下一点。

    “尸气怎么会统一无二......这截骨头怎么了?”

    “尸气就是狂灵之气,以后再和你们解释。”

    此前与家成一战,十三郎震惊于其隐匿手段高超,没有直接询问,而是暗中细细求索。

    原因很容易找到,少年只修一术容易力竭,大爷为保其安全。隐匿法门成为必修课;但其自身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其身上的气息与大地惊呼完美融合,不仔细分辨很难察觉。既知狂灵之名,兼通生灭道,十三郎很快找到根源,通过家成察觉到狂灵之气的存在。往白了说就是尸气。

    狂灵强大死后不腐,但其精元日久生变,加上寄生妖兽肆虐,当然会有尸气;此外十三郎发现,那种气息对他的修为似有触动,可惜狂灵陨落的时代太久远,效果极其轻微。

    因为有定星盘需要填满,任何对修为有帮助的机会,哪怕源头来自尸体。哪怕只有一丝丝触动,十三郎也不能轻易放过。正因为这个,他才不介意、甚有些希望留下来,对于大多数修士注重的淬炼,他反倒认为可有可无,至少不会着急。

    没有马上回应黄花女的第二个问题,十三郎弹出一缕火焰焚烧那截兽骨,随口说道:“能够借用尸气加强隐匿效果。家成本事不错。”

    家成紧张说道:“我不知道是尸气......这个,会不会不太好?”

    十三郎淡淡说道:“尸气么。活人吸收多了总归不太好;我这边问题应该不是太大,你的话......先看看吧,等空下来,研究一下自然就能明了。”

    尸骨遇火而焚,十三郎控制着火力不要太猛,注视着袅袅烟丝升腾。神情慢慢变得疑惑。

    可以看到烟丝颜色不太纯,淡青中偶尔能够看到一缕缕粉色,其源头来自被啃咬过的那一截;与此同时,鼻端传来淡淡香气,闻之令人心神一荡。

    厌灵蚁毕竟灵智有限。天心蛤蟆在睡觉,十三郎想了想,随手捉住一缕气息,放在鼻端闻了闻。

    “是什么?”

    黄花姑娘最是好奇,见到十三郎这样做,忍不住学着他的样子,用手把烟气朝自己的方向扇了扇。

    “当心有毒!”少年家成连忙提醒。

    “有毒蜥蜴早死了。”黄花姑娘不屑一顾,又吸了一口。

    “不要!”那边十三郎神情突变。

    “挺香的,嗯,嗯?嗯......”

    警告来的有点晚,黄花女吸入的粉气远远超过十三郎,因为她已迷失神智。

    这就坏了。

    可以清楚地看到,黄花女的脸色瞬间变成酡红一片,额头见汗胸膛起伏,眼神迷离如蒙上一层水汽,喉间发出阵阵低吟。

    “呵啊......”

    “这是......”左宫鸣神情微变。

    “是情药!”

    十三郎咬牙切齿,百年来面容首度狰狞,抬手封住黄花女的神魂。

    “狗东西!”

    ......

    ......

    “困住它,一定要困住它!”

    黄沙盘阵,阵外一名黄衣青年不停大吼,指挥三名修士死守,一丝一毫不敢放松。

    “捉住它,尔等非但得到自由,还可随我直入上界,再不用与人厮杀搏命。本座以宗族老祖立誓,绝不违背!”

    “反之,本座必取尔等性命!”

    许下声声誓言,发出重重威胁,黄衣青年失去惯有的从容,本就阴戾的面容扭曲,声音都在颤抖。其身旁,三名修家全力护阵,个个脸色痛苦不堪,但又死命支撑,共同围困、围攻阵内的那条狗。三人之外还有两名修士,可他们已经没有战斗的力量,盘坐、甚至瘫软在一旁,正全力以赴与脑海中的剧痛做争斗,希望能够快点恢复。

    那是一条什么样的狗啊!

    雪白身躯,毛发如刺,身如闪电来回疾掠,东一抓西一挠,仿佛永远都不会疲惫。

    无法防范,没办法躲避,不管什么宝物神通,哪怕阵法,只要与那条大狗发生碰撞,主导的人都会因此神念受伤,就好像脑子里被扎了一刀。

    “它累了,它已经很累了!捉住它,务必要捉住它!”

    知道大家这场战斗打得艰苦,黄衣青年不停为他们加油打气的同时,心头越发火热。

    “有了它,本座再不需要过这种不是人的日子!”

    ......

    ......(未完待续。。)

国庆,大伙儿都放假吧

祝福我们的国,祝福我们的家,祝大家节日快乐。

    如题,突然好羡慕大伙儿,因为我还要继续码字。

    虽然少点。

    祝福大家。

    老枪。(未完待续。。)

第一二九六章:三日坚守,为听一声长啸

    “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下!”

    目光时刻紧盯着嘲风,黄衣青年双眼布满血丝,心像被一只手攥住,时不时抽搐、剧痛,难以忍受。

    制服嘲风有多难?

    出于习惯,现场只有他未出全力,不是舍不得,而是因为知道还不到时机。施毒在先,五大后期化神,以阵法精心布置陷阱,加上实力最强的他偶尔偷手,围攻对方三天三夜,至今不能拿下。

    毫不夸张地说,换个寻常点的生境过来,黄衣青年不认为自己会轻易落败。

    攻防两面,修士神通攻击到大狗的身体,感觉就想一锤砸在棉花上,松松垮垮几不受力,不管是水、火凤雷还是毒、鬼、妖、魔,效果全都微乎其微。至于锐器,此前曾经有过,一名修士逮住几乎飞剑猛砍,将大狗的腰身几乎砍断,当时险些令黄衣青年发疯,生怕狗儿因此被杀掉。

    其结果是,飞剑顺着身躯而过,被斩开的身躯随后复合,就好像故意放那把飞剑过去一样。

    哪有这样的事?

    哪有这样的狗!

    反过来,大狗的反击其实不强,方式也单一,翻来覆去也不过是爪牙撕挠,妖兽的最本能攻击。

    攻击单调,可它太快了,力量太大了,同时太、太、太持久,让人无法忍受。

    它的力量有点大,大到险些一爪就要了一名修士的命。很明显,大狗的战斗本能未被真正激发,虽然利爪无坚不摧,但它的体型有限,注定了其攻击范围、效果受到限制。

    大象一脚能把猛狮踩扁,同样大的力量由狗狗使用。顶多抓出几条血沟,而且不会太深。这条狗儿不会如常见妖兽那样变身,其天赋神通......好吧,如果那是它的神通,实在让人恶心。

    想象一下,拧着刀子砍人。砍中,对方看上去没没什么事,自己却好像被人在脑子里挖了一把,会是什么样的感受?战斗初始,黄衣青年、还有众人并不在意,认为攻击下去很快就能制服对手,有的是机会慢慢调养;随着时间持续,随着“偏头疼”的后果慢慢体现,群修看法随之改变。压力也越来越大,直到难以承受。

    最最要紧的是,所有人都能看出来,那条大狗受到种种制约,一直不能全力对敌!

    原因有二。其一,狗儿嘴里叼着东西,一个明显是星盘,另一个......好像是传送阵。之所以说好像。不是因为看不清,而是因为不敢相信;谁都不明白这条狗从哪里来。更不相信它嘴里怎么会有传送,因此在没有捉住它之前,只能用“好像”。

    会炼器的妖兽?

    这不是胡扯吗!

    此外还有一条,那条狗身边有个“同伴兼对手”,级别不高但也是个狠角色,好在它已经快不行了。连累大狗无法逃脱,至今被困在阵内。

    修真世界奇妙万千,黄衣青年一生都在和妖兽打交道,却从来没见过、听都没有听过这两只妖兽为何物;对他而言,得其一是万幸。如今有机会双双擒获,焉能不为之疯狂。相比之下,星盘虽然珍贵,移动传送更珍贵,但因为只有一座,反不为青年所重。

    战斗进行到现在,两名修士已经废了,余下三人苦苦支撑,但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事实上大家心里都明白,假如没有阵法隔离、将那种“附加伤害”的效果将至最低,假如不是黄衣青年足够谨慎的话,这场捕猎早已结束,获得胜利的是那条狗,而非这些处心积虑的猎人。

    初看是块肥肉,打起来发现对方是个刺猬,再变成一坨不愿意沾的粪便,到现在......那条大狗已俨然变成饿狼,时刻准备发动致命反扑。

    “它已强弩之末,撑不了多久。它的速度太快,这时候被它跑出来,尔等谁都跑不了!”

    狗儿强悍,青年费尽心机激发众人的斗志,同时他知道,自己终将成为获胜的那一方。一来情形确如其所讲,围攻之下嘲风终究不能无休止地战斗,另一则,他还有致胜手段没有拿出来。

    黄衣青年的主要本事在于驭兽,但不知什么原故,妖兽对那条大狗有着天生的恐惧,此前诱其上钩时多次证明,当其实力鼎盛的时候,不适合用妖兽与之厮杀。

    现在,是时候了!

    ......

    ......

    “专心守阵,把它交给本座!”

    三名修士忍痛催动沙阵,四面八方牢牢固守,与此同时,黄衣青年开始发力,但非亲自上阵,而是不断朝阵内加料。

    股股黄霞参入沙风,看似一般无二,实则有着本质不同。阵内,那条纵横如飞的狗儿身形忽为之一顿,随后好似被针扎的一样猛然跃起,凄厉大叫。

    “汪!”

    “好!”

    叫好的不止一个,三名围攻修士均能看出,此刻黄衣青年所用手段对那条难缠的大狗有着极大杀伤,精神为之一振。

    他用的不是沙,是活物,是一群群面相狰狞的黄色沙蚁!

    蚁群扑入阵内,扑向那条飞纵难追的大狗,狗儿虽快但其周围空间有限,顷刻间被数十上百只飞蚁附身。

    战况顿改,恶战三日不落下风的嘲风陷入危局。

    首要的一点体现在,此前三日厮杀,大狗始终不肯放下口中的星盘与传送,如今刚刚与飞蚁接触,它就被迫用出全力,且马上带伤。

    飞蚁的攻击简单而且有效,除了有限几处地方,它们一时钻不透嘲风的身体,只能对那身浓厚的皮毛上肆掠。奇妙的是,这种看起来无关痛痒的攻击具有奇效,顷刻间扭转战局。

    蚂蚁是最最残暴的生物,咬中什么无论如何不会松口,且不是咬断就罢休,而是会吞到肚子里。最要命的是。这种飞蚁的撕咬天生带有吸灵效果,每咬一口,总能让嘲风身形一颤,好像被接出管子的水桶,仅有的那点法力倾泻而出。

    一字之差,给嘲风带来的伤害无法形容。堪比千刀万剐。

    别的狗,毛是毛皮是皮肉是肉,彼此几乎不怎么相干。三殿下不同,它没有血肉,全身上下所有存在都与生命相接,皮毛也是生命。

    被十三郎拔掉一根毛尚且有怨言,遑论这么个咬、吃法。

    “呜,汪汪!”

    哀鸣与咆哮声交杂,雪白大狗疯癫狂乱。身体飞掠的速度暴增一倍,力如狂涛宣泄。黄沙大阵压力陡增,三名修士觉得自己围住的根本不是一条狗,而是一把狂暴乱舞的山。每一次冲撞,每一次轰鸣,都让人心神为之撼动,反挫之力无时无间,几乎连成一串。当然他们感觉欣慰的是。大狗虽比刚才更家凶猛,冲撞比刚才更剧烈。三人心里、尤其脑海里的感觉反而为之一轻,由衷吁出一口气。

    原因很简单,那种能把人折磨到死的头疼轻微了不少。这就好比填肚子,平日贼吃海喝觉得山珍海味不过如此,真正饿急了的时候,一块发霉的窝头都价值千金;与刚才相比。三名修士角儿自己从地狱一下子升上天堂,信心陡增。

    “杀了它!”一名修士两眼通红,声嘶力竭大叫。

    “放屁!”

    黄衣服气歪了鼻子,疼抽了脸,仍不忘怒骂警告。绝不容许有人坏掉大计。身在阵外,他能清晰地看到,沙蚁给那条狗带去伤害的同时自身雨点般掉落,成百成百的死。也不知那条狗、准确地讲它那身狗毛毒到什么程度,百毒难侵的沙蚁吃掉一根就必死无疑,没有一只例外。

    这是他误会了。神念化躯,嘲风身上的每根毛发都都是神念所化,斩断能够回归本躯,但被蚂蚁吞下去之后,便自动转为最最精纯的神念,因此将比它低了五六级的蚂蚁活活撑爆。黄衣精通驭兽,但他不懂得三殿下,也不可能懂。

    疼啊!

    为了捉住那条狗,全部家底几乎被掏空,如今连压箱底的老本都拿出来,竟然只能啃一嘴毛。最要命的是,按理说妖兽与妖虫对攻不同于斗法,无论如何都不该牵连到他才对,可如今,每一只飞蚁死亡,后方指挥的蚁后都会悲鸣一声,连带其主人、黄衣青年感觉像被烙铁烫了一下,面孔不停抽搐。

    疼!

    真他娘的疼!

    不仅头疼,心也疼。飞蚁的攻击越凶猛,速度越快,黄衣青年承受的痛苦就越多越急,堪堪不能忍受。仅仅七八息时间,他竟已动了念头,开始考虑是否该强行取消与蚁后之间的主奴烙印。

    这他妈到底还是不是狗,与巨龙搏斗也不过如此。

    无意间猜到真相,可惜他不知道。

    “畜生啊,不过了!”

    一面加紧抛洒黄沙,黄衣青年内心不停痛骂,早知道这样应该再忍忍......那也不行,再忍一会儿,那三名修士恐会步其他人的后尘,最终把那只难搞的狗儿放出来。

    黄衣青年很明智,他能看到嘲风的眼睛,知道它有多痛恨自己。这个仇结深了,凭那条狗的速度一旦得到自由,自己非但竹篮打水,还要时刻为性命担忧。

    值得庆幸、万幸的是,因有大群飞蚁加入,那条大狗衰弱的速度明显加快,癫狂之中不时发出声声呜咽,对着远方,同时也对那条躺在阵中央、此前一直竭力守护的“东西”。

    “呜呜......”

    它在做什么?

    想逃跑还是求援?

    不对,悲鸣之声不带焦灼与催促,反有浓浓绝狠。

    别是想自杀吧!

    那怎么行!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黄衣青年大惊失色。

    狗之本性,出了名儿的忠诚,越是强大的狗儿性情越烈,一旦降服则忠贞无二,甚有终身只饲一主,别人无论对它多好、多么迁就甚至欺哄,都不能令其回心转意。黄衣青年深通此道,此前还考虑过这种可能,因有独门手段可依仗,才下定决心设局伏捉。

    有手段,但有前提,总要先把它活擒了才可以。此时此刻,狗儿呜咽如泣如诉,听在耳中如大漠长风,分明带有悲壮决绝的意味。

    “别死!千万不要死!”

    黄衣青年心神剧震,动作微僵,一时间顾不得对方是否能听懂,赶紧大喊。

    “归降本座,保你前途无限,还有无数伴侣......嗯?”

    “汪汪!”

    吠声再起,狂喜狂欢狂吼狂笑......狂啸,如天雷炸破苍穹。顷刻间,嘲风兽脖颈狮鬃般的长毛根根直立,神情却从一只缺毛露皮的嘲风瞬间变化为笑傲云霄的真龙,对天呼喝。

    “嗷!”

    狗儿也有狮威咆哮,悠长狂啸如飓风席卷,鼓荡八面风云。

    “别怕,我来了。”

    远处随即传来呼应,轻轻一语,之后纵声长啸如声追落日,更急,更猛,更嚣张,更......愤怒!

    “吼!”

    声到,杀机到。

    一点寒星当面,

    三道流火紧跟,

    四条身影疾扑,

    八面火海合围。

    誓杀人,鸡犬不留!

    ......

    ......(未完待续。。)

每临战斗心慌慌

真心话,每次写到战斗,不管大打小打长打短打,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打戏是仙侠小说的精华部分,需要用力去写,需要投入全部心神还要把自己烧起来才行。

    一天就折腾出这么点文字,真心累!

    大伙儿给几章月票吧......

    双倍呢......(未完待续。。)

第一二九七章:怒击,七重浪!

    极致的快就是极致恐怖,寒星印入眼帘的那一刻,黄衣青年及时转过身躯,因而能够感受那种眼眸被刺痛到几乎流泪的大恐怖,当即一声尖锐呼号。

    “尊上!”

    叫声起,黄衣青年身体忽然开始发光,有点像萤火虫夜间闪烁,瞬间百十次。

    是求援?还是召唤?

    或许是,或许不是,无论是与不是,眼前这一波攻击都需要由他当面承担。

    “该死!外圈怎么可能有这么强的修士!”

    杀意比掌天弓射出的箭还要快,临头时,周围顷刻如深渊抬头,神色剧变的黄衣青年狂吼三声,全力试图阻截。

    “山河图!”

    “风云舞!”

    “嗬!乾坤盘......”

    山河图是一面屏风,宽约百丈,上以星云织出锦绣山河,可欣赏,同时蕴含有采摘而来的天地之力,堪称防御之重器。展开后,一股震撼人心沧桑与厚重扑面而来,就好像回到远古时期,亲眼目睹当年混沌初分,生灵衍变的历史。

    这件宝物来历非凡、但只是个残次品,上绘山河破败苍凉,感受不到丝毫生趣。

    山河之后有风云,相比宝物,风云舞是黄衣青年自己的本事,施展后八方风云齐聚,化作一条咆哮风龙。

    风龙腾云舞动于山河之上,两相配合终于体现出几许生之意味,威力随之暴涨。这是黄衣青年通过无数次尝试才钻研出来的法子,神通伤敌是假,辅助那件残次灵宝为其真意。

    当然,山河图如果自身有“活”意,灵宝之中至少能列为上品。黄衣青年别说染指,连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双重手段瞬间完成,黄衣青年心神稍安,待想开口询问、或斥责两声,随即又被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所震撼,瞳孔收缩成线。

    当面战场。“活”过来的山河巍峨沉重,对面一点寒星破空而来,感觉就像一只蚊子撞向大象,愚不可及。耳边传来嗤的一声响,同时听到的还有一声“风散”怒喝,视线冲的景物随之定格,彷如时间停顿了一刹那。

    刹那过后轰鸣四起,明明空荡荡的天空地震雷鸣,重重山峦崩塌陷落。处处坑窟条条峡谷,转眼间连绵成片。那条风龙更倒霉,不,应该说更丢人,摇头摆尾正在不可一世的时候,其身躯突然从内部开始溃散,不明就里便断成两截,之后更有重重叠爆。重新归化成虚。

    直到完全溃散的那一刻,风龙还没有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头与尾之间遥遥相望,似乎正在奇怪,为何自己的尾巴不听使唤,且距离自己那么远。

    下一刻,刺破山峦的好寒星锐光大放,像一颗明亮的太阳砸向对手。势比刚才更猛。

    这是假象。

    山河图不是废纸,掌天箭矢很强,十三郎的修为依旧不足;百年前,他一箭险些要了天残的命,如今实力提升多倍。但是还不够。

    不破生境不使灵宝,这句话是由天地规则所决定,十三郎勉强撕开一条裂缝,休想完全打开。既然如此,掌天弓的威力就不能完全发挥,此刻所释放的光华璀璨,实为强弩之末。

    黄衣青年不知道这些,他完全不能相信自己所见到的一切,不明白宝贝为何变了质,还有那条风龙,怎么就无缘无故失去感应,变成一股无主的风。

    这就是那一声“嗬!”的由来。

    这就是他三次狂叫,也是祭出乾坤盘的原由。

    ......

    ......

    光耀百里,掌天弓化做银色昊阳,以摧毁一切的气势......一头撞上了那面墙。

    黑白两色,八卦勾连,十丈圆盾如实若虚,黑的透明纯净,白的惨淡凄凉,感觉就像一座倒置在空中的坟。

    没有什么道理可讲,明明形、色与之沾不上边,但当人们看到那面圆盾、及躲避在圆盾后的人的时候,心里不由自主会升起这个念头,那是一座坟,坟内有棺,倒棺紧闭,死后内里身躯。透过盾牌可以看到,黄衣青年原本丰润的脸庞瞬间干瘪,肤色惨惨与盾牌上的白毫无二致,其身躯也好像缩了水,顷刻间瘦如枯竹。

    昊阳与倒棺相撞,黄衣青年的神情大为紧张,不惜损耗狂送修为与生机,嘴里不忘再度大喊。

    “本座乃上界之修,尔等何人,竟敢......嗯?”

    预料中的轰鸣声没有到来,昊阳像一根火把扔进池塘,冒出几股轻烟,荡漾几波涟漪,发出一声叮咚脆响,然后......没有了。

    没有了?

    就这么没有了!

    感觉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记耳光,黄衣青年瞠目怒吼。

    “你找死......啊!”

    箭没了,还有别的。三门红衣大炮同时开火,速度能比掌天弓慢多少。之所以不能同时抵达,原因在于魔灵炮射程不足,需要接近一点距离罢了。

    这很正常,反过来才不正常;掌天弓是灵宝,龙船与红衣炮都是人间法器,虽集大成之力,仍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威力、射程均不能与之相比,但不代表效果。

    三炮齐鸣,三道死光当面临头,恰逢黄衣青年内心懊悔,急忙收拢修为生机的那一刻,正中靶心。

    轰!

    期待已久的轰鸣声终于响起,三声不分先后,乾坤盘上朦混一片,巨大的力量推送着黄衣青年持续倒退,一路洒血。

    受伤是一方面,还有因愤怒而生出的狂躁,再加上反噬。

    “啊!”

    惨嚎?怒吼?狂啸?分不清到底是什么,黄衣青年对天咆哮仅仅半声后,目光又是一呆。

    攻击没有结束。

    三炮之后龙船掉头,再发三道黑光,彼此相差不过两三息。

    不管是当初的魔灵炮,还是现在的红衣大炮。但凡这类巨型武器,发射一次都会耗尽阵法所聚集的力量,再次使用必须先“充能”。

    威力这么大,二次使用肯定需要重新填补灵石,甚至需要调整某些阵器,黄衣青年心里很清楚这点。不能不认为自己得到片刻喘息,结果......

    “不要!”

    脸上第一次流露出惊恐的神情,黄衣青年仓惶大叫,同时不得不再鼓余勇,竭力维持乾坤盘不散。

    需要提到的是,魔灵炮在应用上有许多限制,最常用在固定目标、或不便移动的大型对手。也就是说,没有掌天弓在先,对方完全有机会根据预判进行躲避。因它本质上是死物。不会根据使用者的意志拐弯攻击,反之张天弓从来没有拐弯,但不是不能,而是被它攻击的对手知道那是法器,躲避只会让自己更被动,不如当面一搏。

    正因为如此,连遭骤变的黄衣青年才会稍稍放松,因而错过了那一丝毫发间的机会。

    三炮又来。屡立战功的乾坤图终告破裂,最后那道死光冲破关隘。直接攻击在黄衣青年的身体;视线中,千万到光线八方迸溅,感觉就像无数只暴涨重重连套,外圈爆炸还有内层,内层轰鸣还有核心,连环响动。持续了足足四息。

    那是感应之宝在发威,在主人来不及做出反应的时候,尽到最后一层防护的责任。

    四息过后,黄衣青年的身形重新显露,已不成人形。

    缺目豁口。断臂残躯,浑身上下焦黑一片,但却看不到一点血肉的痕迹。此时的他,俨然就是一副包裹着皮囊的骷髅,还是破的。

    但他没有死,既然没死,战斗就还要继续。

    “道兄停手,听我说......”

    接连承受一箭六炮,黄衣青年独眼迷惘,至今还不是太明白事情到底怎么回事。他知道必与那条狗有关,可它又没怎么样,再说自己的身份摆在这里,至于下这么狠的手?

    对面四条人影飞掠,当头青年双手环抱,蓬勃火海在狂风的推送下横圈四方,瞬间将他、战场,还有那座围困嘲风的黄沙大阵通通包围。

    “这是要......斩尽杀绝!”

    内心闪过这个念头,黄衣青年真正变了颜色。身怀无数宝物,险恶中行走多年,死亡的危机从未如现在这般真实,但也正因为如此,被逼上绝路的他放弃幻想,下决心与对手殊死一搏。

    “蚀灵!”

    凄厉长啸伴血而出,黄沙大阵瞬间开裂,无数飞蚁从阵内、与黄衣青年的身内飞出,直扑十三郎。与此同时,黄衣青年飞身入阵,对那几名刚刚醒悟过来修家下达指令。

    “捉住他们!本座保你改姓入宗!”

    他指的是左、黄二人。仓促之中不忘分辨,黄衣青年留意到那两人的修为低到不可思议,虽不知他们为何出现在这里,但是毫无疑问,他们应该是对方软肋。

    至于那名主将,那个目光从未离开过自己片刻的人,他的速度太快了,黄衣青年知道自己躲不开,也不想躲。

    一眼看去,他才中境!居然才只有化神中境!

    或许其实力与修为不相符,可毕竟才中境,中境!

    没看到人就被打得这么惨,黄衣青年此刻才意识到,自己碰到的是一个比自己更多宝、更多家底的土豪!

    何其憋屈,何其不甘,何其愤怒,何其让人贪心!

    难道故意隐藏修为?

    平日隐藏境界的修家很常见,战斗时还要装模作样,可能着实不大。话虽如此说,黄衣青年还是不放心,先是服药,之后入阵放出全部飞蚁,内心稍稍安定后,神识横扫。

    倒霉了。

    “本座看看你的本相......啊!”

    来自下界的小小修家,看不得。

    惨嚎凄厉,脑海似被坚锥狠狠扎了一次,剧痛钻心;黄衣青年抱头狂叫,同时听到一声冷哼。

    “飞蚁,我也有。”

    ......

    ......(未完待续。。)

第一二九八章:凶焰

    黄沙成云,飞蚁鼓风,黄衣青年竭力反扑。

    其周围,三名守阵修家放弃嘲风,返身施法冲向另外三人,神色同样狰狞。余下两名因识海剧痛不得不调息的修家也都站起身,即将发动第二波攻击。

    计算明面上的力量,纵把三殿下计算在内,黄衣青年这方依旧占据上风。休看他们制服不了嘲风,反过来情形也一样;可以这样讲,与嘲风战斗,一人与面对多人区别不大,纵然换成生境修士与,除以神域代替阵法碾压围困外,依旧没什么好办法。区别在于神域是活的,拥有神域的修士可以将嘲风强行带走,阵法则只能原地围攻。

    严格算起来,嘲风连生命都不算,无血无肉无骨甚至无魂,以真龙一点智慧灵精为核心、由上古世家数千年祭献出来的灵识构造身躯,假如不是身体凝实稍受限制,则除非请动比真灵同级的对手,世间再无可伤害到它的神通与法宝。

    并不是说没有办法对付,但只能像此前众人所做的那样慢慢磨,一点一点把他从来不加运用的那点法力耗光,精力耗尽。

    这是一头不能以阶位衡量的特殊妖兽,天下无双。

    嘲风很强大,但又很弱,他不懂任何与法力相关的道法神通,其本事都与灵识有关,唯一天赋是自动吸收周围灵识,唯一的攻击方式为肉搏,速度虽快,但其追上之后只能纠缠,很难像别人那样一击必杀。

    去掉嘲风的纠缠,十三郎与黄衣青年对垒,邵家成与一名修士相当,占优但绝不能力敌两人,余下黄花女与左宫鸣......与此处战场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既如此。有何可惧!

    “只要不让他再开弓,此战必胜!”

    思量中,黄衣青年信心陡增,嘶声咆哮。

    “速战速决,杀!”

    有那条大狗存在,久战必定不利。黄衣青年对形势的把握极其精准,与十三郎不谋而合。

    他的保命底牌已在此前那一轮突袭中耗尽,经不起、也抗不过再来一次暴击。与他不一样的是,十三郎恨固然恨极,更顾虑到此前黄衣青年呼唤的“尊上”,迟则生变。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真正让十三郎为之震惊担忧的是,此刻仍被黄沙大阵围困、三殿下守护了三天的那个“东西”。

    原因很简单,在与嘲风取得联系后。准确地讲是感受到其身侧那个瘫软无力的东西后,兽环内,沉眠中、尚未完成破境的天心、蚁后还有小不点全部惊醒。

    吓的。

    老鼠见了猫儿的面,羔羊嗅到猛狮气息,睡的再沉也会惊醒。蚁后是虫类,天生不惧妖兽气息;天心蛤蟆上古血脉,何曾有过怕的时候;至于小不点,其本质为上界魔妖。对灵兽憎恨或可理解,怎么可能会怕!

    成人之后。小不点跟着父亲东挡西杀,与真灵见面不止一回,什么样的对手没碰过,“怕”这个字,几已在在字典中消失。如今仅仅感受到一些气息就把持不住沉眠,经十三郎多方安抚才能凝稳心神。可想其震撼之强烈。

    妖兽拥有人类永远无法比拟的本能,因而能够感受到那个东西的可怕处。三殿下龙子之身,而且阶位远高于它,才能够不惧其威。

    有鉴于此,十三郎岂能不着急。焉能不惊。

    很明显,正因为这一点,擅长驭兽的黄衣青年动了贪心,但他误认为是嘲风做的怪,这才有了后面的事,处心积虑设局捕捉。

    速战速决,尽快弄清真相。

    杀!

    ......

    ......

    “杀!”

    股股黄云如蛟似蟒,八方四面将十三郎围困在当中,为使蚁后指挥起来更加灵便,黄衣青年甘冒风险 ,将蚁后自兽环内请出来,唯求不给对方喘息机会。

    随后,他听到对方说:飞蚁,我也有。

    他也有飞蚁?

    “呵呵,宝物多算你有运,与本座逼驭兽......啊!”

    轰的一声,黄衣青年的尖叫被彻底淹没,眼前一片灿烂银潮,规模远较沙群小,但其威力......

    视线中,股股黄沙分层突进,当面与银潮撞击成团,看似黄芒淹没银云,实则银龙遨游云海,所过之处,噗噗之声不断。

    结合飞蚁、魔蚊两家之长,两百年成长,厌灵蚁遭遇强敌无数,战力随之水涨船高;不考虑这些,单说被其吃掉的食物都是些什么?

    灵魔两气,魔蚊之晶,异域妖灵,元磁淬炼;说句别人不敢相信的话,时至今日,十三郎用来喂养厌灵蚁的主食为真灵级,七、八、九级妖兽的身体,在别人看来是大笔财富,这里只算零口。

    虫类实力从何处来?

    除去自身天赋,不就是吃吗!

    根本不是同层次的战斗。厌灵蚁无论攻击的方式、凶猛本性、身体强悍程度,皆非蚀灵蚁所能比。加上它比对方多出一根长长口器,等于攻击距离被拉长数倍,焉能不胜。

    两者相遇,厌灵蚁飞掠中当空点头,锐利口器之下,黄蚁的身躯不比一张废纸更坚硬。一击刺透对手,酸液随之喷吐,几乎占据半个头颅的鳌钳紧随其后,瞬间将对方撕成碎片;下一刻,厌灵蚁疾掠姿态不改,口器早已瞄准下个对手。

    连停顿都没有。

    百年苦等王驾归来,厌灵蚁的耐心消磨殆尽,醒后第一战,感受到蚁后心内惊怖之意,厌灵蚁压抑百年的凶性彻底爆发,纵使遇到几只黄蚁同时攻击,也绝不停步!

    刺破,穿透,撕碎,下一个,下一片,下一群......

    撕碎。受伤,刺破,身亡,临死一击......

    不死不退,死亦反扑,死后还有阴气反噬。足令对手仓惶。

    杀!

    ......

    ......

    不考虑规模与谋略,人类永远无法演绎出妖兽、尤其妖虫之间战斗时的那种残酷,有沙蚁将厌灵蚁分尸分食,随后别其同伴撕裂肚皮,刚刚吞咽下去的尸块涨破而去,与自己的残肢一道进入别人之口;也有厌灵蚁刺破沙蚁的头,但被对手临死反扑,鳌钳合拢将口器连根咬下,其后干脆带着对手的残尸冲向下个对手。直至身亡。

    人常说,战场之上没有怜悯,不彻底倒下战斗不息;飞蚁间的厮杀何止于此,它们不会放过尸体,多方转腹、最终被自己的同伴吞食的例子比比皆是。

    惨烈?

    太轻了!

    “嗷!”

    兽环内,蚁后仰颈嘶鸣,模样与百年前有所不同,原本肥嘟嘟的身子上不知何时披上一层块块交叠的鳞甲。看去就像一条浓缩增粗的蛇。此时的它,既不是八阶也不是九级。气息时刻波动难以凝稳,高峰时甚可与十级媲美。

    只有达到这个阶段,蚁后才能逐步脱离“肉虫”身份,由此前一点自卫能力都没有,开始演变为拥有自己的武力。

    应该说,它同样是一只不能用阶位衡量战力的妖兽。异类。

    自身惊恐加上狂喜,感受到主人的焦虑,厌灵蚁后一面指挥子嗣战斗,同时隔空把目光投向自己的对手,那只隐藏在黄沙内的准同类。

    就是这一眼。蚁后再也挪不开目光!

    “嘶昂!”

    极尽癫狂的咆哮穿透空间,混战中的银云同时一顿后齐齐掉头,不再理会周围黄蚁猛攻,朝向同一个目标。同一时间,对面黄衣青年惊呼开口,心神剧震,再次流露出惊慌、与难以置信的神情。

    黄沙不再围攻,而是掉头分路堵截,竭力遏制银云突临;感应中,蚀灵蚁后宛如看到天敌一样仓惶,扭动着身子、口中不停流出涎水,拼命想逃跑。

    那是蚁后啊!平时根本没有行动之力,连挪窝都需要飞蚁托举爬行的肉虫;如今这般表现,表明它害怕到极致,连自身长短都忘记。

    “这不可能!”

    目睹眼前一幕,黄衣青年提起来的心直接掉落到盲肠。

    “你到底是谁!”

    口中尖叫,面若死灰,黄衣青年斗志如退潮般起落,最终彻底消散。与十三郎不同,蚁群是他最最依仗的手段,被其当成比乾坤盘更珍贵的宝物对待,如今战斗打成这样......黄衣青年欲哭无泪,不知该说点什么好。

    什么都别说了,赶紧跑吧。

    再不跑,怕是真的来不及。

    一念闪过,黄衣青年内心长叹,刚刚突前的身躯连晃,反手放飞一张灵符,同时准备收起蚁后飞逃。

    “斩!”

    身后忽闻冷喝,感觉像是贴着耳边......怎么会这么近?

    怎么可能这么近!

    大惊之下匆忙回头,眼前一片血色光华,其明亮,其夺目,其璀璨,其凶煞,令人亡魂皆冒。

    “瞬移!又一件灵宝......停手!我是上界仙修,我有话说,我有......”

    尖叫声中天绝剑落,十三郎冷漠回应。

    “你会死,也会说。”

    会死还会说?你当我是傻子吗!不知出于什么原故,剑落的那个瞬间,黄衣青年竟然忘记了危险,心里回味着这句话的意思,怀疑自己是否听错。

    “这是什么,啊!”

    又一声尖叫传来,别处战场也有了结果,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是,最先走上绝路的是找上黄花女的那名修士,正与黄衣青年喊着相似的话。

    “不要杀我,我是被逼的,不要......”

    “去你妈的!”

    黄花姑娘飞越山峦,当头一斧。

    ......

    ......(未完待续。。)

第一二九九章:忧思,有问

    片刻前,黄衣青年发出拿人指令,三名修士分头迎向各自对手,那名身材壮硕、宛如武者的大汉分到黄花女这边,内心多少有些振奋。

    化神后期面对元婴,好比成年壮汉制服泼皮孩子,纵使疲惫也该手到擒来。

    壮汉正是这样想,不知是因为头疼的太厉害,还是因为怀揣希望刻意忽略掉许多不合理,他没留意到两名同伴的惊疑目光。

    “野丫头,给本座过来!”

    担心伤到对方性命耽误事,壮汉没敢下重手,五指贲张爪影如天钩,兜头锁向四方合拢。

    十拿,九稳。

    钩锁如网,天衣无缝,壮汉性情豪迈留意对面女子的模样,目光忽为之一荡。

    “不错啊!”

    凤女自小修魅术,凤女殿出身个个妩媚,黄花姑娘凶蛮霸道,自带一股寻常女修不具备的别样风情。

    巧了,壮汉好这口,一看就耐不住春心荡漾。

    “呵呵,本座......啊!”

    十拿九稳,偏赶上那一点不稳,大汉五指一抓满满当当,抓起一座山。

    怪石嶙峋,凶睛闪烁,毒威成云,红舌如电的一座大山。

    一把抓起胖胖的人有,但不是他,全盛时也不行。

    会吐舌的山峦隔断前行路,天心蛤蟆长舌如电,凭身躯一举崩断钩锁,阔口张开险险将其活吞。壮汉大惊再想变化,红色闪电已在其身体上绕了无数圈,如捆仙之索恶狠狠勒死,隔断八面空。

    何谓隔空?就是连遁法都不能施展。被吓醒的蜃兽心神癫狂,破盾碎宝,活生生将壮汉勒成藕形。

    两头大。中间细,长舌绕体将全身的血液挤向两端,壮汉修家面红如紫,两只眼睛凸爆眼眶,堪堪快要掉出来。

    假如没经历三日鏖战,壮汉不至于落败;假如没有轻视之心。他不会连逃跑都做不到;假如没有淫邪之意,他至少不会如现在这样狼狈。

    现在,一切都晚了。

    “不要杀......”

    “去你妈的!”

    同样因为凤女殿出身,黄花姑娘对男人的心不要太懂,半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放在以往,凤女最擅长对付这种情形、且最希望看到这种人。

    现在......

    不做凤女两百年,黄花姑娘自己都不是太明白,为何在看到男人恨不得拔掉其衣物的目光时会那么羞耻,只想挖出那双眼睛。再砍掉对方的头。

    她做到了。

    用的是斧不是刀,不是将头砍掉,而是把它一劈两半。

    “嗷!”

    头裂开,血光起,黄花姑娘对天长啸,将胸中闷气一吐而尽,挥挥手、真正告别往日人生。

    与此同时,红舌翻飞轻轻一点。壮汉瞬间变成空壳;境界不稳的天心蛤蟆需要进补,不会容许一名后期化神的大好精元白白浪费。比较奇怪的是。它把对方的元神留了下来,只以剧毒麻痹其心神,使其回复元婴模样,含在巨口之内。

    “呱呱!”

    久违唱声格外响亮,上古奇妖回复原状,一蹦蹦到黄花女肩头。歪着头小意在其耳边蹭了蹭,有点滑同时有点凉,似在宽慰。

    “我没事。”

    多年不战,一战明性,黄花姑娘亢奋、但有小小失落;她心里知道。自今日起,当初在凤女殿修习的种种秘术,算是白学了。

    这样也好,这样很好。

    心里默默想着,黄花女伸手点点蛤蟆的头,豪情再生。

    “走,杀光这些畜生!”

    ......

    ......

    别处战场形势明朗,初使大棍的邵家成奋起神威,与之对垒的中年修士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

    三修之中最最机灵的一个,没有选择看上去弱小的左、黄,中年修士径直冲向邵家成,本以为能够进退自如,结果刚照面就被打蒙。

    十三郎如何?泼风杀下犹自来不及还手,区区一名外圈修士算什么?

    算毛!

    比较实力的话,一对一原本就不是家成对手,三日鏖战大耗精元,本该一触即溃、即杀才对。之所以打成“僵持”,原因在于少年几天前刚刚受过重伤,且换了武器头回运用,难免生疏所致。

    即便如此,少年依旧大占上风。泼风杀法紧逼之下,与之当面的修家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心里骂翻了天。

    “选错了人......选谁都不对啊!”

    改口是因为他看到一名同伴的下场,还看到左宫鸣那边......

    虽然境界不如对方,但他出身上界,对手则明显是飞升修士,法则制约仍未消除;此外最关键的黑丝,左宫鸣身边有早已准备妥当的阵法,还突然出现一只火鸟。

    破八临九,非灵非鬼,跟随金乌修习百年真火的胭脂鸟!

    十三郎呢?

    他在搜魂!

    天绝剑落,黄衣青年仍在奋力抵抗,祭出一方宝塔被劈成两半,放出十二盏星灯震碎八方,最后他连那面破裂的乾坤盘也拿出来,嘴里大喊着“此宝有灵”,结果仍被剁碎击飞。

    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敌人家大业大,不在乎宝物诱惑,也根本没有交谈的意思,一心一意只想杀死他,以最最残忍的方式。

    抵抗同时黄衣青年奋力飞逃,可惜四方都是火焰,布置好陷阱的十三郎任意穿梭,翻来覆去总能赶在前头,当面一“刀”。

    “那不是刀,是剑啊!”

    绝望中的他愤怒呐喊,干脆舍弃肉身遁出元神,试图以瞬移的方式摆脱火海,结果周围爆裂几颗血球,来自真灵的威慑直透神魂,干啥啥不灵。

    太奢侈了。

    担心出意外,十三郎一次放出五颗煞灵球。随着身躯日益强悍。十三郎发现自己炼化金乌之爪的速度非但没能加快,反而速度有所降低。对应的煞灵球得来不易,但其威力日益增加。

    这个事情有点像炼器,同种材料,水平差的人炼制出来的法器低劣,宗师却能打造出上品精品。十三郎锻体与之类似。其身躯已到某种瓶颈,对金乌之爪的利用随之提高,煞气纯度自然更足。

    走投无路,黄衣青年最终决定自爆,结果仍不能如愿。

    “定!”

    喝止后,剑临头,元神四分五裂,三魂七魄崩散;没有审问,没有顾虑。没有半点迟疑,连周围强敌尚未肃清都不管,十三郎直接将黄衣青年元神打散,搜魂。

    魂魄崩散肯定信息不全,能搜索的时间也很短,十三郎不在乎。

    周围,厌灵蚁与沙蚁的战斗还在继续,一方军容完整。另一方没有了王,已成屠戮之势。需要提到的是。飞升之地灵气远比人间浓郁,这批厌灵蚁固然凶猛,但其性命也已走到尽头,无论胜败,此后一段时间内都会陆续死掉。心里明白后果,十三郎没有帮忙也没有收回。任凭蚁后自己指挥,自己享受战果。

    战局毫无悬念,斗志冲天的黄花姑娘大概扫了眼,发觉实在无事可做,干脆拧着斧头冲到那两名瞠目结舌、此刻刚刚站起身的修士面前。厉声喝问。

    “服不服!”

    “......”

    被一名元婴当面喝叱,两大化神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好。

    两人没有出手,之前是因为来不及,现在知道斗不过;他们现在考虑的是要不要趁此机会逃跑,因为那条大狗已经脱困,呲牙咧嘴虎虎生威,犹自守在它的“猎物”或者是“同伴”身边。

    打是不能打的了,跑的话,它会不会追上来?

    迟疑中两人相互看了看,心里想到下一个问题:如果它追,会优先选择谁?

    片刻犹豫,机会不再,邵家成棍影如山、将对手活活抽成一滩血泥,胭脂鸟嘶鸣亢烈,周围百丈顷刻化灰,双双结束战斗。

    “做什么呢?”顺手收起对手遗物,左、邵二人赶过来,神情有些好奇。

    “服,不,服!”感觉丢了面子,黄花姑娘恼羞成怒。

    “服了!服了,老朽甘愿......”

    “晚了,去死吧!”

    厉斧高举,杀机临头,两名残修仓惶失色,耳边忽闻清脆笑闹。

    “花姑姑。”

    黑丝贴着两名修士的头,隔空之力阻住黄花女的斧,也吓破了两人的胆。

    得,没打是对的,没跑也很明智。

    ......

    ......

    “打扫战场,尽量清理痕迹。”

    搜魂并未持续太久,飞蚁间的战斗完结时,十三郎结束“施暴”,第一时间下达指令。

    “把传送阵安置好。”

    “这就走?传送?”

    左宫鸣立即开始行动,少年家成对这种“如对偶像般盲从”的态度不太适应,对这种“视珍宝如粪土”的行为表示愤懑,连发三问。

    “传送阵不要了?”

    “不着急走,先把传送准备好。”十三郎随口应着,径直走向两名残修。

    不着急走为何准备传送?少年家成无法理解,一时还在发愣。

    “照做!”留意到十三郎面色凝重,黄花姑娘当即断喝。

    “别反抗。”

    那边十三郎抬手施法,收缴两名残修的全部家当,将其元神封死并且扔到戒指内。顺利做完这些事情,他才来到嘲风面前,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这么丑。”

    “汪汪!呜呜......”三殿下几乎成了秃头,全身毛发长短不齐,呜呜咽咽,神情委屈的不行。

    “不丑啊,好漂亮的狗狗。”小不点凑过来,笑嘻嘻把大狗揽入怀里,或者叫偎进大狗怀里。

    “汪!”殿下狂吠一声,有点认生。

    “不是说它。”

    十三郎的目光投向其身旁,微微皱眉。

    这玩意儿,到底是个啥?

    ......

    ......(未完待续。。)

第一三零零章:莫名敌意奇妙球

    守护三日,家人来了都不肯离开半步,得到三殿下这般恩宠,究竟何方神圣?

    三宠因其半道苏醒,后患不知如何严重,气息具备如此威力,到底哪种大妖?

    黄衣青年的记忆里验证了之前所做的推断,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嘲风吸引,虽也怀疑这个与之“不离不弃”的东西古怪,但仅限于古怪,远未上升到奇物的程度。与其相似,揣着满肚子疑问、且已有所准备的十三郎认认真真审视良久,依旧找不到答案。

    二尺长短,颜色灰黑与地面相仿,身体蜷缩成团像个球球,背后鳞甲片片,不似蛇皮那样紧凑细密,而是有点像......穿山甲。

    肯定不是穿山甲,因为它的头圆脚长,有尾但分叉如燕子的剪刀,“变异”二字不足以解释。

    除了形状,众人均留意到它的气息古怪,谈不上多具体,只觉得非常内敛,不懂的时候感觉就像大地上突出的一块石头,很难留意得到。此种状况证实了家成此前推断,这头妖兽体内的狂灵之气异常浓郁,几与环境完全融合。可以料想的是,假如没有三殿下超级敏锐的鼻子、与感应能力,它只要保持安静状态,就会被当成一块石头,很难发现得了。

    此时的它可不像石头那样安静,抱成团的身躯瑟瑟发抖,望之即让人觉得痛苦。

    不是因为惊恐,它中毒了,情药。

    黄衣青年以秘法通过妖兽种药设局,目的为了捉拿嘲风,但他不知三殿下来历,神念化躯。世间没有任何药物能对其生效。他所用的药不是催情那么简单,而且能够激发妖兽的繁衍**,其本质不是毒,相反正为妖兽所急需的大补仙丹。退一步讲,即便只有催情也不是毒,如按照十三郎的话。或应该这样表述。

    “一种促进激素分泌的催化剂。”

    妖兽世界,繁衍能力通常与实力成反比,越强大越难生育,繁衍为其血脉本能,因此当妖兽发现某些能够促情或者生育的事物,往往会因兴奋引发争夺。

    最可笑的是,明明方法不对路,使用后的效果却很好,原因在于这头妖兽轻易中招;最终的结果是。这头妖兽一路追逐情药气息落入陷阱,连带追逐它不肯放的殿下跟着倒霉。

    原因找到了,这东西的来历依旧空白,从气息强弱上看,它的确是一头七级妖兽,但其为何能够惊吓要蚁后与天心,值得三殿下如此大费周章?

    十三郎注意到,明明“为情所困”。此兽不像别的生物那样发狂,反有点像沉沦在梦境中无法自拔。因其身躯侧躺。能够大致看到被两只爪抱头的模样,不知为何,感觉格外像人。

    或许叫拟人比较合适,仅从外形看,此兽无论如何与人扯不上关联,只是动作神情与人类接近。能够引来某些共鸣。

    默默看了一会儿,十三郎尝试放出神念,缓缓触及其身体。

    “嗬!”

    失声惊呼,十三郎几乎跳着离开,神情骤变;与此同时。妖兽突然如触电般剧烈抽搐,一股包含仇恨的意志轰然逆袭。

    无法力,修为,纯粹因为仇恨而生的意志之力,如整座世界当头碾压;论其强悍程度,十三郎此生只接触过一次,上古世家遇到怒灵的那一回。

    那是真龙卫的意志,也可以叫遗志,因国破家亡亲灭宗失才诞生出来的强烈恨怒,这个球球“何德何能”,“何怨何仇”,能拥有这般强大的意志!

    最关键之处在于,十三郎清清楚楚地感觉到,那股仇恨的感觉似因他而起,不共戴天。

    这又从何说起?

    “汪汪!”

    目睹惊变,嘲风一旁大声狂吠,小不点本已靠着它快要入眠,此刻也被惊醒,连忙抖擞精神。

    “爹爹!”

    “怎么了怎么了?敌人在哪儿?”黄花女也跑过来,神情紧张,如临大敌。

    “没事,乖女先进去歇着。”

    出一身冷汗,十三郎慢慢恢复平静,先将“睡眠不足”的小不点与胖胖送回空间修养,再把黄花女收集起来飞蚁残尸一道送入兽环,顺带看了一眼此刻正大快朵颐啃食蚁后的蚁后,最后还关注了一下左宫鸣开掘洞府布置阵法的进度。

    “咋样了?”

    “快了。很急?”

    “有点。”

    “老朽加紧些。”

    “进度要快,但不能图省事。”

    “知道了,小伙子来帮忙。”

    十三郎要在这里设置传送,未解释原因,左宫鸣不多问,招呼家成过来相助,主要想挖得更深,藏得更紧。

    见到这种情形,黄花女意识到什么,瞅瞅这里没什么事情值得担忧,干脆也过去帮忙,主要清理开掘痕迹,尽量把周围恢复原状。

    人多力量大,那边不用操心,十三郎默默调理心神,等待那个球球安静下来,再以神念窥探。在此之前,他把刚刚打了个盹的阿古王唤醒,将情形大致解释一遍,想借助其眼。

    “没见过。很古怪。”阿古王干脆的很。

    “怎么个古怪法?”

    “不知道,就是觉得古怪。”

    “你试试别用眼睛看,感受一下,有没有感应到意志之力,有没有觉得它仇恨滔天?”

    “早试过了,没有,都没有。”

    “不是吧!”十三郎当真不敢相信,阿古王都感应不到,证明只有自己被它仇视,可......自己什么时候和这东西结的仇?

    上辈子也没有啊!

    “那它为何独独恨我?”

    “你发癔症了。”

    “......”

    “反正本王没有此种感应。妖兽觉得它可怕,照我看是因为这东西喜欢钻地生存,难保在什么地方沾染更多狂灵之气。也就是说,你的宠兽怕的不是它,而是它身上的气......大概就是这样。”

    “......说点有用的行不行,到底这东西与狂灵有没有关联?”

    “白痴啊你!狂灵我又没见过。来狂灵之地也头一回,谁知道它的尸体能长出什么。”

    简单两句话,阿古王气哼哼继续其美梦,临了不忘叮嘱。

    “本王不是万事通,没什么要紧事情别叫我,要么干脆杀了我。”

    梦里之地空跑一趟。自打鬼灵芝被吃到无法再吃,阿古王虚弱必须借助睡眠才能养足精神;须知它还承担着教练一职,随着十三郎的实力越来越强,阿古王应付起来不再轻松,越发需要多休息。

    “......不懂就不懂,还这么拽。”

    嘀咕两声,十三郎无奈唯求自助,静等球球安静下来,二度尝试。

    没错。就是敌意。

    与此前不同,这次十三郎有所准备,顶住压力因而感觉更加真实,并能察觉到那种本能敌意中包含有一丝疑惑。这样看起来它和十三郎一样闹不懂,自己为什么生出痛恨。

    这就更怪了。连为什么恨都不知道,可它就是恨,恨不得把对方千刀万剐,灵魂淬灭才肯罢休。

    “汪汪!”

    嘲风的狂吠把十三郎从沉思中唤醒。定睛看球球的身体已从球形散开,两只短爪拼命挥舞。形如猫鼬的面孔狰狞扭曲,愤怒到了极致。

    它没醒,仍在药物的作用下承受煎熬,如今加上情绪紊乱,表情更加痛苦。

    “汪汪!汪汪!”

    三殿下来回跳跃如飞,狂吠声声急到直冒火。看样子,假如这样的做的不是十三郎,殿下非与之拼命不可。

    “好了好了,看过了,我又不会杀它。”

    收回神念。十三郎伸手拍拍嘲风的头,问道:“这东西是啥?”

    “汪汪!汪汪汪!”

    “......好吧。”

    三殿下不是宠兽,十三郎无法明确知道它对这个球了解多少,只能按照往日约定,思忖再度开口。

    “它不是修士所变。”

    “汪汪。”

    “它没有主人。”

    “汪汪。”

    “它不是敌人。”

    “汪汪。汪汪汪汪!”

    “好吧,态度不明朗。那它......对你很重要。”

    “汪汪。”

    应过觉得不妥,三殿下用爪子碰碰十三郎的腿,再指指那个重新缩成一团的球。

    “这是......”

    十三郎想了想,说道:“对我也很重要?”

    不知不觉又用到问句,奇妙的是嘲风没有乱叫,只以沉静的目光望着十三郎,仿佛在默认。

    “开智了呵......”

    虽然对殿下的判断觉得荒谬,十三郎依旧觉得惊喜,勉励有加继续说道:“我们还有事情要做,把它留下来好不好?”

    三殿下一个劲儿摇头。

    有门儿。

    确认嘲风已能够分辨问句并且懂得如何回应,十三郎精神为之一振。

    前后分别不过几天,难道说,这个球能够帮助嘲风开启灵窍,朝真正生命演化?

    “先带走再说。”

    这般想着,十三郎轻轻挥手,和风如幔轻卷那只球,试图将其请入空间。按说这样不太可能,入空需要对方自愿,不自愿就要强力镇压,十三郎既没有动用武力,也没有得到对方回应,只想试一试。

    一试就试出问题。

    不动神念的情形下,那只球球安静的很,丝毫不会显露对十三郎的敌意,但他卷不动。

    “不会吧!”

    有些不敢相信,十三郎稍稍加力。

    还是不动。

    十三郎微微动容,再加一分法力,球球依旧稳如泰山。

    “这么重!”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最后一次提拉,其力足以提起万斤重物,居然撼动不了一头七级、体型仅如幼儿的妖兽!

    “它到底......”

    嘴里说着,十三郎陡然起身,目光瞬间锐利如刀,其身边嘲风随之转向,毛发竖起,如临大敌。

    “好大的胆子。”

    一声冷哼入耳,一道杀机扑面,人在千里之外,眼前一片血红。

    “锥!”

    ......

    ......(未完待续。。)

第一三零一章:锥杀,追杀!

    人在千里外,锥破千里山。

    尖头方底,四四方方的锥子大大方方的来,不管前方有何阻碍,不问对手是谁,出手即如眼前。看到锥子、与持锥人的那个瞬间,十三郎的目光顿时凝成了线,内心并且觉得如何惊恐,相反有一种诡异的美感。

    修道之前,听过多少侠踪奇事,千里之外取人首级,事后不留痕;修行后,明了修家也受时空限制,儿时幼年、乃至前辈的梦想渐渐熄灭,仅留下岁月镶刻的沧桑与沉重。

    千里之外杀人,那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有,比如金乌,涅祖,四足......

    再比如罚天大阵。

    个体而言,人间修士最能攻远的正是十三郎自己,掌天一射必夺先机,用的仍然是上界之力。今日今时,亲眼看到仙杀手段自天外来,虽不比真灵斗转星移,却更具有能够触摸的真实感,再有就是激发出诸多儿时梦想。

    真灵太远,千里为近,方锥四棱各有玄光,破空撕开的裂缝都那样美丽,那样迷离诱人心神。就像一颗天上的星星掉下来,极温柔姿态不断靠近,呼唤被它指向的人:务必接住自己。

    无数种人生在视觉中演换,瞬间如经历十世十生,不能不为之迷醉。

    十三郎亦不能例外,为之沉醉了......两息。

    “汪汪!”

    “何事?”

    “阵法已妥。”

    两息过后,锥行八百,十三郎骤然清醒。嘲风的狂吠,黄花女的询问,左宫鸣的回报,还有少年家成迷茫远眺。先二人一步感应到危机。

    “走!”

    果断,急促,十三郎一声呼啸,张口吐出一方鼎。同样四四方方,一样血意充盈,破舌喷血。化指为符,疾念咒语,魔魂肆虐,一切都在瞬间完成。

    身旁,三殿下最清楚形势危急,飞扑一口叼起那个之前屡试不起的球,身形居然有些摇晃。

    它到底有多重!

    来不及想了。撕裂剑鸣清晰可辨,四棱方锥遁空扑面,所有虚妄尽碎。只剩下冤魂的嘶鸣与咆哮。目力可见,方锥身后拖着如彗星尾迹的千万丝芒,每一跟丝线均有冤魂捆缚,强弱有别,摆脱不了,永世无法翻身。

    八百里外,血衣男子半低着头负手缓行,目光默默关注着自己的脚。一步千丈。

    望着他,十三郎又生奇异感受:这个人。有病。

    察觉到十三郎的目光,血衣男子微微抬头,灰白眼眸充斥万年千世化不开的寂寞与独孤,轻轻看,轻轻说。

    “你死了。”

    “未必!”

    清声回应,十三郎点指向前。三百九十四名大修精魄自内冲出,几乎不分向后。

    “走!”

    血鼎一击为搏命底牌,大比斗尊时、几临险恶犹不舍得使用,如今到了关键时候。四百精魄迎上方锥,四百魔魂不畏生死。十三郎的目的不是挫败对方,而是阻上一阻。

    身边,左、黄、邵三人闻声而动,嘲风叼着球球紧随其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地底;须臾间,阵法辉光冲霄云上,空间之力模糊可闻,传送阵启动必有外相,虽有阵法掩饰,仍难瞒得过大能的眼。

    “杀人禁魂,有点意思......传送!”

    方锥刺穿一张张精魂的脸,其势如破竹,血衣人神情淡淡懒懒,见传送之光微微改变,随即又变得无所谓。

    “人是你杀的,你死就好。”

    多宝修士底蕴难测,血衣男子有点不放心,话声起,方锥尾烟翻飞倒卷,条条丝纹裹着条条冤魂加入战斗,与四百名大修精魄厮杀。本就迅猛的锥身嘶鸣更胜,速度反而有所增加。

    锥之威从魂中来,冤魂厮斗与方锥有损,四百大修精魄不是玩的,全部杀灭,其消耗足以令方锥威力减少三成。但也不是太要紧,这里的化神修士多的很,今后多杀些人,慢慢补回来就是。

    跨步途中默默思量,血衣男子神色寂寞,幽幽开口。

    “你的心不够狠,如把同伴宠物拿来垫背,或能逃出生天。”

    “你杀得了我?”

    回应着,嘲弄着,十三郎倒飞冲入地底,反手收鼎取弓搭箭开弦,射出一点寒星。

    “灵宝?”

    血衣修家微露惊容,跨步疾行,速度陡然加快。

    传送,成批大修精魄,现在又拿出一件灵宝,血衣男子心生疑惑,为外圈出现这样的修家感觉好奇。

    好奇持续一瞬,惊讶也只是惊讶,掌天怒射与方锥相撞,炸飞几点灿烂光华,令其势头稍缓,仍不能阻止。

    “下界修家能做到这样,难得。”

    转瞬接近到五百里,方锥已至对方千丈;大局已定,血衣男子恢复平静,神情越发寂寞。

    “可惜,不够。”

    “风,火,雷!”

    飓风起,火海敛,雷声浩荡,三法同施同化漩涡,反向凝聚出一只百丈锥形。

    针锋相对!

    “咦!”

    一眼看出其神通内里与众不同,血衣男子三次动容。

    风含天地之力,火有真灵灼烧,雷霆自九天来,内含几许天劫杀意,威力不谈,其本质与人修截然不同,前途无量。

    多宝修家不常见,夺宝且精修的人更家难寻,以血衣男子的眼光自能看出,这个不小心走上绝路的青年修为精湛,方在任何下界都是最最顶尖的人物,怎么会隐身在最外层?

    “越来越有意思了。”

    思虑中,血衣男子捏符施咒,方锥四棱光芒大放,本已损失三成的冤魂再去一半,爆裂化为滔天怨海,与对面迎来的风暴相接。

    “锥杀!”

    锥杀即为追杀,天涯海角。出则必杀。小小锥身卷浪聚海,撕开风潮,荡平火海,撞破天罡不灭雷霆,刺鸣声中冲临眼前,绝杀就在下刻时。

    此时此刻。嘲风已经送到对面,左宫鸣收好黄、邵二人,才刚刚开始传送。

    “阵起,爆!”

    传送展开,左宫鸣双眼赤红,一把捏碎手中阵盘。轰鸣又见,刚刚布置好的护阵轰然自爆,放在人间足以令大佬为之却步,但在这里只令方锥晃了晃。其势丝毫不改。

    “不!”

    尖叫声中光华闪烁,左宫鸣身形消失不见,十三郎跨入阵中。

    “来不及的......”

    血衣男子轻轻摇头,神情忽又为之一变,锐芒大起。

    “这是什么剑!”

    “能杀你的剑,傻逼!”

    清叱变成厉喝,十三郎收弓取剑,声震寰霄。

    “塑灵变!”

    喝声扬。血光现,两百年桀骜尽化一刀。当头剁方锥。

    这是集中全力的一剑。

    是汇聚两代精华的剑。

    是饱含不屈之志的剑。

    是曾经死而不灭的剑。

    进入飞升之地不足十日,身在本该纵横无敌的最外层,十三郎被一击逼入绝境,同时被逼出的是此生截至目前的最强音。

    血剑如刀又似大棍,轮开后如鞭若斩又似砸,璀璨光华烈烈如阳。第一次压制住方锥上浓稠的血腥气息;与血衣人的惊怖颜色相比,血剑同样艳红无双,但如彩虹般绚烂、美妙,更加凌厉无双。

    叮!

    无匹双强相遇,没有气吞山河的轰鸣。不见多少剧烈响动,感觉就像钉子撞上铁壁,轻轻一声,轻轻一顿,之后轻轻的落。

    锥杀遏制,周围千尺大地尽数化为齑粉,无声无息,无荡无波。

    光华再闪,传送之力三度开启,双手双脚都在颤抖的十三郎跌坐于内,身形摇摇欲坠。勉强收起天绝入体,十三郎连吐三口血,抬起目光迎着那条疾速接近血色身影,脸上仍带着笑。

    “傻逼,好好看看我是谁?”

    “域展!”

    一生杀人只管杀人,从不管对方是何身份,甚至连修为都不愿关注,然而此时此刻,血衣男子终究被撩起心底的那一抹好奇,脚下光环滋生化做飞虹,比方锥更快的速度射入阵坛。

    神域如灵识,说来就来说到就到,只看距离远近,几乎不受时间所限。将神域和灵识糅合运用,威力虽减,胜在速度快。

    “能接本座一击,本想饶你一次不死,既然挑衅,就给我留下......嗬啊!”

    光环成线点射入身,灵台忽然刺痛钻心。

    不但钻心,还钻脑,钻魂,钻骨,钻透每滴血,每条经。

    无法忍受的疼,从未体验过的疼,疼到几乎失去意识、偏又绝对清醒。刹那间、血衣男子觉得自己一定是死了......

    “我不能死!”

    凄厉一声长啸,血衣人耳边又闻惊喝。

    “吼!”

    惊龙之吼,借其失神的瞬间攻入灵台,使其真正受创。

    就像被蚊子咬了一口,要不了命,但会肿起一个包,提醒他:我一定会反击,反咬,乃至反扑。

    神魂剧痛来得快去的也快,传送光华闪过,吐血十三郎带着得意的笑容消失,血衣人的手将将摸上传送阵的边。

    “孽障!”

    灵台隐痛惹来无穷愤怨,血衣人全身血气弥漫,待想做点什么,忽又为之停顿。其脸上神情一变再变,感觉就像人生重来,少年朝阳、青年莽撞,中年不惑,老年垂暮,最终复归于平静,归于本色。

    本色恢复,表情依旧不定,血衣人抽了抽鼻子,皱一皱眉,认真思索耐心回忆,似有所明悟,又像是多出更多疑惑。

    “这好像是......天道之力?”

    ......

    ......(未完待续。。)

第一三零二章:狼狈

    “我已弃人魂,修得琉璃身,除了天道之力,没有什么能让我心生震慑。”

    片刻犹豫,血衣人详查自身,确认没有因此受伤,神情慢慢沉郁。

    “天道之力为禁令,违禁遭天罚,我不入天道难罚神魂,但会剥离造化......他为天道之力附身,结果也好不了,但不知会不会死。”

    转念想,血衣人默默摇头。

    “死便死了,若不死,狂灵遗骸,天道之力......有意思。”

    “我无信力可修,必须寻劫方可破境,莫非,这就是我的劫?”

    想着想着,血衣人神情慢慢明亮,随手拿出一枚灵符放入阵坛,之后尝试启动。

    结果当然传不过去。

    “杀人后就把阵法准备好,机警得很。”

    点点头,血衣人并不如何失望;反手将掉落的方锥收好,再挥双手禁法重重,将这座传送牢牢守护起来。可以想象,由他亲手施展,此处绝无修士、或者妖兽能发现得了,纵有意外被发掘出来,也很难被攻破。

    做完这一切,血衣人飞升腾空,朝四方观望。

    四野苍茫,星空浩渺,除极少数地方,狂灵之地没有什么值得欣赏的景色,同时意味着没什么区别。

    “不能看,意味着只要稍加装扮,别人很难识别其真身,但不包括我。”

    想到这里,血衣人的眼神并无得意,反而因为痛苦而跳动,就好像孩子考出骄人成绩,家中亲长对此却漠不关心,或干脆没有亲长友伴。永远得不到赞美与褒奖。

    “思忧啊!”

    幽幽一声长叹,血衣人似连魂魄都从叹息声中消散,表不尽的苍凉与孤独。这时候的他,全身上下再无一丝杀意,每分每寸都写着两个字:寂寞。

    沉浸在寂寞中的人会忘记一切,血衣男子悬浮在空中。无思无想无眠无醒,整整三日夜;他就像一片不会移动的风,或者是一块飞上天的石头,默默等候着什么事情发生,或者不发生。

    他等来的是后者。

    狂灵之地没有昊阳,但有星天表证时间,三日后,这块方圆万里上下的陆地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血衣人自沉坐中醒来。

    “天道之力释放。引得狂灵之气这般浓郁,居然没有妖兽找过来,真真有点奇怪......罢了,先把那件事情做掉。”

    内心留下疑问,血衣人身躯渐渐挺直,冷漠肃杀的气息随之恢复,跨步出行。

    “六族降临者,也该到了。”

    ......

    ......

    三日前。传送另一端。

    十三郎踉跄摔出,鲜血仍在流。周围声声惊唤。

    “爹爹!”

    “呱呱呱!”

    适才想出手但被禁止的小不点与胖胖冲出兽环,巴巴冲上去,结果与十三郎一道滚翻在地,黄花姑娘眼泪汪汪,却没有跟着她们搅合,赶紧催促。

    “毁阵!”

    冲动但不莽撞。黄花女知道事不可为,当前最应该做的是及时阻断追兵之路。

    “不用毁,老朽稍加改动,管保他不敢轻动。”

    拦住持棍准备夯击的家成,左宫鸣忙忙碌碌在传送阵上动手脚。这边众人方才安心,回头再来关注十三郎的伤。

    不看还有丝丝疑惑,看过众人均变了脸色。

    “怎么会这样!”

    十三郎的伤不止沉重能形容,已称得上性命之忧。

    不能用灵识查看,但不等于绝对不能看,修家只有法力波动,无需神识便能粗略感受;此刻十三郎不仅气息微弱,全身法力也好像炸了群的野马,轰乱吵嚷乱成一团。说吵嚷,是因为众人能够清楚其身体内有怪身连爆,就像被缸盖住的连串炮仗,噼噼啪啪响个不停。

    这是为什么?

    没有人能明白原因何在,但能清楚看到后果;十三郎的身体瑟瑟发抖,忽冷忽热,脸上时而冰霜凝固触之心寒,时而大汗淋漓滚烫如油,颜色更是“千奇百怪”。

    是的,别的词汇不足以形容,千奇百怪。

    最最让人无可理解的是,连他的肉身都有问题,四肢身体处处鼓包,皮开肉绽;鲜血迸射,强大的恢复能力随之发挥作用,片刻复原,但又重复之前的样子,再度炸开。

    三息内,十三郎血透重衣,俨然走到生死边缘。

    怎么会这样?

    何种神通能够造成这种效果?除了家成,这里人人知道十三郎最强的不是神通是肉身,如今变成这样,后果会如何?

    难道是毒?

    想到毒,众人均把目光投向胖胖;天心蛤蟆绝毒天下,若为毒物作怪,它是最好的克制之物。

    结果让人失望,天心蛤蟆呱呱狂叫,神情比别人更无助。

    “到底怎么了这是,才多大会儿功夫......为什么......”之前不清楚状况还好,弄清了反而沉入深渊,少年家成语无伦次,一句话分三次讲。

    “爹啊!”

    哀声尖叫,小不点手忙脚乱试图替爹爹按压伤口,顾东顾不了西,顾上顾不了下,手上身上全是血,哇哇大哭着去看黄花女。

    黄花姑娘的表情不比她好,梨花带雨楞了半响,突然站起身。

    “和他拼了!”

    片刻沉寂。

    “蹭!”的一声,天心如飞虹穿向阵法所在,半空化形,把正在忙碌的阵法宗师撞翻个跟头。

    有人比它快,彩光微闪,小不点已站在阵法中央,掌中黑丝圈住左宫鸣的脖子,像牵着一条无助老狗。

    “启阵!”

    左宫鸣惶恐无助,不敢开阵,又不知该拿什么去劝。

    “回来......”

    还得十三郎出马,气息微弱勉强开声,抽风一样朝小不点挥挥手。

    “为我护法。”

    这句话比什么都有效。花裙微闪回到十三郎身边,周围瞬间黑光浮现,层层叠叠牢牢封死方寸地,再不容任何人进入、或者窥探。

    当时当下,再没有人能让小不点离开父亲半步,再没有人能靠近圈内半步。

    除非把她杀死。

    “汪汪!”

    三殿下摇摇摆摆走过来。嘴里叼着那个球球吃力放到圈外,累的直喘气。

    黄花姑娘楞了下,忽然抬腿恶狠狠出脚,把它踹翻八丈远。

    “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龙子殿下打了个滚,趴在地上用前爪抱住脑袋,小心翼翼留出一条缝,张望着。

    “呜呜......”

    断断续续悲鸣声声回荡,空阔周围处处回音。连绵三日不绝。

    ......

    ......

    飞升之地分层,同层分片,整体看去如五瓣梅花,每一片花瓣的根部与内层相连,便是仙灵殿所在。

    拖着一身疲惫,怀着满腹庆幸,凤阳夫人步入殿内,感觉彷如死而后生。

    自异层空间出来。升仙台崩散成一百零八块星盘,有些被人得到。有些散落而去;得到星盘者生存的几率大大增加,空手者多已死亡。

    凤阳夫人没有亲眼看到别人的结果,但她肯定,假如自己没有及时抢到三块星盘,此刻必定香消玉殒。

    运气总是眷顾准备的人,凤阳夫人事先并不知道星盘的作用。但她很聪明,目光一直关注着十三郎,心里认准一件事:他做什么,自己就跟着做。

    结果就是这样,十三郎盯住齐飞。凤阳夫人盯住十三郎,目的手段虽有不同,但已足够她及时做出反应,抢得三块空置星盘。

    比这更幸运的是,飞升修士每个人的位置不同,凤阳夫人的运气格外好,恰恰飞到距离仙灵殿比较近的地方,省力、且减少不少风险。

    后面的事情比较简单,分离之后见识种种险恶,凤阳夫人细细研究,很快意识到星盘的保命作用,甚至还提前预知到路途中的截杀。

    有飞殿下之前的话做铺垫,加上后来的事,结果其实不难想;最终,凤阳夫人冲破层层险阻,足足经历三次陷阱围堵,这才来到淬炼之地,也就是仙灵殿。

    与凡间一样,仙灵殿还是那么辉煌高壮,区别在于这里的人很多,个个精修人人强大,随便拧出一个,都能轻松杀灭凤阳。

    没办法,他们都是幸运儿,而且来得早。

    “咦,居然还有新到之人?”

    “而且是女修。”

    “奇怪,凭她的实力怎么过得来?”

    “这还用说,要么运气,要么就是殿内中人,早就得到过关照。”

    “呵呵,仙子留步......”

    仙灵殿分两层,殿外一片空阔广场,不少飞升修士议论纷纷,还有人试图上前搭讪。可惜凤阳夫人没心情搭理,婉谢后径直走向大门。

    门外一面影壁光洁,与淬炼有关的各种规矩,上面写的清清楚楚。老远就能看到这里,凤阳夫人才谢绝各种邀约。

    散修出身,凤阳夫人是真正的聪明人,一眼看破玄机。身在陌生之地,不应着急站队,最要紧的是了解状况。

    仔细看过各项条款,凤阳夫人连着拒绝四五拨邀请,其中不乏巧舌如簧,更有大肆赞美,又或者威力相胁重重威慑,全都淡然应对。她已经看出来,自踏入外圈广场的那一刻,就没有人敢对自己出手,谁都不可以。

    规矩并不复杂,凤阳夫人牢牢记下,之后继续举步入关,找到一名打扮如店小二般的主事者。

    仙灵殿是做生意的地方,来着都是客,不管主事还是别的什么人,对客人的态度一缕恭敬,挑不出一点错。

    一番唠叨,凤阳夫人求证后,一次**纳四块星盘。

    实力最重要。怀璧其罪。有此两条,她的举动很明智。

    有些意想不到的是,执事认为另一件事也很重要。

    “两个问题,答案如能让东家满意,可获额外淬炼的机会。”

    拿到四块星盘的小二态度比刚才更谦恭,笑嘻嘻施礼。

    “其一,请仙子讲一讲您所在的人间世界,有何出类拔萃之人,做过哪些惊天动地的事。”

    “其二,仙子是女修,请容仙殿验身查证,有没有受孕凝结仙胎。”

    ......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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锻仙介绍:
魂失异界,本应灰飞烟灭之人,却为一颗奇异之心所引,附灵身踏上修道业途。
斩峰峦,劈叠障,翩翩少年欲成仙。
他该如何求解证道,走出一条独一无二的补天之路!锻仙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锻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锻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