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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老兵之不死传奇全文阅读

作者:寂寞剑客     抗战老兵之不死传奇txt下载     抗战老兵之不死传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76章攻击不顺

    和知鹰二的担心并非多余,此时58师的348团已经埋伏在半道上等着这老鬼子了,小小的狄泾河并没有难住周力行,他只用十几根绳索就将一个团的兵力全部渡过了锹泾河,并且及时进入了预设的伏击地点。

    348团由原直鲁军陈耀汉师缩编而来,其中不少老兵都参加过早年间的军阀混战,还在江西剿过红军,可谓身经百战,是58师四个主力团中战斗力最强的团队,同时也是装备最好的团队,配有一个迫击炮连,有六门82mm口径轻迫击炮。

    凌晨2点整,58师直属炮兵营开始炮击罗店,10门75mm口径山炮将一排排的炮弹倾泄到了罗店镇rì军头上,炮击十分钟后,344团2营五百多官兵便跳出出击阵地,向着罗店镇西侧的石桥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冲锋。

    半小时后,狮子林通向罗店的公路上出现了庞大的rì军车队。

    不过在吃了一次亏之后,小rì本明显学乖了,这次再没有像上次那样愣头愣脑地往前行军,而是向前方派出了尖兵,五辆边三轮摩托载着十几个rì本兵,一边缓缓前行,一边对着公路两侧的棉花地开枪扫shè,进行火力侦察。

    此外,在公路两侧的野地里还各有一个小队的步兵与公路上的主力同步行军,公路两侧的棉花地里若真有**伏兵,既便侥幸躲过了尖兵的火力侦察,也绝对无法逃过这两个负责保护主力侧翼的步兵小队的搜索。

    眼看rì军尖兵距离伏击圈越来越近,好好的一场伏击战就要演变成遭遇战,348团1营营长吕毓珊急了,急急忙忙来到团长周力行面前,问道:“团座,小rì本果然有了防备,打伏击是没指望了,这就转入防御?”

    “转入防御?”周力行冷然摇头,“不,揍***。”

    周力行一声令下,炮兵连的6门迫击炮便同时开火,一排炮弹顷刻间拖着长长的尾焰飞向正在公路上行进的rì军车队,德械师就是德械师,348团的炮兵素质真不是吹的,无论是shè击角度还是提前量都计算得恰到好处。

    不到两秒钟,六发炮弹便落在公路上轰然爆炸,rì军尖兵五辆边三轮,一辆被炮弹直接命中爆炸,两辆被爆炸产生的气浪掀翻,剩下两辆也在慌不择路中冲进了路边水沟,车上的鬼子兵被远远甩了出去,多半是不活了。

    炮弹爆炸的硝烟还没散去,348团的1营、2营便从公路两侧的棉花地里跳起来,端着刺刀嗷嗷叫着冲向前方的rì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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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方爆炸声一响,正缓缓行进的rì军车队便停了下来。

    车队中,一辆装甲汽车的车门打开,和知鹰二挎着军刀从车门里钻了出来,一发流弹从前方shè过来,在汽车装甲上碰撞出了一小团火花,和知鹰二的勤务兵紧张极了,老鬼子却若无其事地举起了手中的望远镜。

    这时候,rì军利用掷弹筒向着天上发shè了两发照明弹,借着照明弹的强光,和知鹰二将方圆一千米内的景象尽收眼底,当看到一队队的**将士正端着刺刀向前冲锋,和知鹰二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狞笑,果然又是围点打援。

    “命令!”和知鹰二放下望远镜,开始下达作战命令,“战车第2小队配合步兵第3中队向左翼展开,战车第3小队配合步兵第4中队向右翼展开,战车第1小队、炮兵中队、步兵第2中队就地展开,步兵第1中队原地待命。”

    “哈依!”八个通讯兵猛然低头,旋即分头传达命令去了。

    不到片刻功夫,一队队荷枪实弹的rì本兵便从一辆辆卡车里跳了下来,旋即又分成了三部,一部就地防御,另外两部则向公路两侧迅速展开,然后在十几辆九五式轻型坦克的引导下,针锋相对地迎向了对面席卷而来的**。

    由于rì军早有防备,伏击战变成了遭遇战。

    好在刚刚下过暴雨,再加上晚上光线不好,rì军坦克既担心陷入泥泞中无法动弹,又担心被**工兵抵近爆破,因而不敢贸然突击,只是配合步兵摆出了防御态势,不过rì军坦克的前shè机枪还有37mm主炮还是给348团造成了极大的压力。

    此时的rì军固然不善夜战,然而**也同样不擅长夜战。

    348团的老兵没得说,个顶个都是好汉,可348团的连排军官表现平庸,说起来这些军官大多都是zhōng yāng军校出身,接受

    过当时中国最正规的军校教育,可在实战中,这些连排军官却基本上不懂得随机应变,只知道向前猛打猛冲。

    348团的营团级军官更是表现拙劣,本来嘛,由于rì军早有防备,附近地形又不利隐蔽接敌,此时战机已经消失,348团最好的选择应是留下少量部队牵制、迟滞rì军,主力部队马上进入预设的防御阵地,周力行却不然,竟然下令进攻。

    结果短短几分钟之后,rì军炮兵中队的六门九二步兵炮就设置好了shè击诸元,一通火力急袭下来,348团1营、2营的冲锋队列就被炸了个七零八落,好在此时是夜间,如果换成是在白天,rì军还能召唤舰炮和重炮火力支援,那损失就大了。

    由于团长周力行意气用事,348团从一开始就陷入了苦战。

    ##########

    348团在前方陷入了苦战,344团在罗店打得更加的不顺。

    徐十九的善意提醒没能促使蔡仁杰做出针对xìng的战术布置,蔡仁杰的掉以轻心最终酿成了灾难xìng的后果,担纲主攻的2营以排为单位向罗店镇西侧的石桥发起了一次次的冲锋,一拨拨的老兵前赴后继、喋血沙场。

    然而,rì军仅凭一挺重机枪就牢牢地守住了桥头。

    激战一个多小时,**在石桥西侧遗尸四百余具,整个2营几乎全部打光,营长童亚仆也负了伤,rì军却仅阵亡了两人,还是被流弹打死的,此外还报废了两根枪管,rì军桥头阵地岿然不动,罗店镇上的rì军更是毫发未损。

    344团团长蔡仁杰这才急了眼,急令3营营长应扬组织敢死队泅过狄泾河,从背后迂回包抄,这才打掉了石桥东侧的rì军,突破罗店外围防线之后,蔡仁杰又亲率jǐng卫连突入镇中与rì军展开了残酷的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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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相公庙,58师师部。

    连续好几宿不睡觉已经使冯圣法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不过他的jīng神还算饱满,正跟徐十九对着地图指指点点讨论着夺回罗店之后如何部署防御,副师长张镜明却已经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正背着手不停地来回踱步。

    何凌霄、吴继光两个旅长在旁边,也是大眼瞪小眼。

    348团陷入苦战,早在意料之中,徐十九一开始就提醒过大家,rì军已经在五斗泾吃过一次大亏,这次必定会有所防备,所以张镜明交给张力行的任务是,一旦伏击不成立即就地转入防御,为344团围歼罗店rì军争取时间。

    然而,344团在罗店同样陷入苦战却有些出人意料,至少张镜明和何凌霄、吴继光这两个旅长就没想到,344团以一个团的兵力围攻小rì本区区一个中队不到两百人,原以为可以轻松获胜,不曾想到现在都没能打下来。

    “这个蔡仁杰,究竟是干什么吃的?”

    何凌霄掏出怀表看看时间,只见时针已经堪堪指向凌晨四点三十分,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语气里也很有些气急败坏,因为一开始冯圣法是打算用十九大队配合jǐng卫营打主攻,何凌霄却以首战应当确保获胜为由,力推344团主攻。

    现在344团攻击不顺,何凌霄脸上当然不好看。

    当然,何凌霄并不认为换十九大队和jǐng卫营上就能表现得更好。

    冯圣法心中对344团的拙劣表现已经恼火至极,强忍着才没有发作,而且还反过来宽慰何凌霄道:“rì军据石桥而守,平shè炮连又缺编,344团攻击不顺也在情理之中,不过我估摸着小rì本也快撑不住了,何旅长大可不必着急。”

    何凌霄道:“平shè炮连虽然被集团军总部给扣下了,但这不是理由,难道说没有平shè炮就不能打仗了?无能就是无能,这个蔡仁杰呀,真是越打越不会打仗了,等打完这仗,我非好好剋他一顿不可!”

    话音刚落地,344团团长蔡仁杰便气喘吁吁冲了进来,看他头上佩戴着钢盔,脸上也残留着硝烟的熏痕,明显刚从火线上下来,进了作战室蔡仁杰啪地立正,向冯圣法、张镜明报告道:“报告师座、副师座,罗店拿下来了!”

    “你还有脸说?!”张镜明一脚踹在蔡仁杰胯上,骂道,“一个团打小rì本区区一个步兵中队,结果打了足足半夜,你还有跟我这咧咧咧、咧咧咧?!”

    蔡仁杰的脸便垮在那里,他得承认今晚这仗打得不咋滴。

第77章血火中成长

    等蔡仁杰大概说完夺取罗店的战斗过程,冯圣法、张镜明的脸sè顷刻间黑了下来,何凌霄更是连肺都快气炸了,一个主力团围攻小rì本区区一个步兵中队,伤亡了六百多人,最后竟然还让一百多rì军突围而去,这打的什么仗?

    “童亚仆呢?”何凌霄怒吼道,“他在哪?”

    如果童亚仆在眼面前,何凌霄搞不好真会控制不住枪毙了他,rì军守住了桥头,你就不会派小分队迂回包抄过去,就非得要一个排一个排地从正面冲锋?直到一个营拼光,最后也没能转过这个弯来,什么死脑筋?

    蔡仁杰嗫嚅道:“童营长受了伤,现在还没醒呢。”

    “哼,他伤的还真是时候。”何凌霄余怒未消,冯圣法却挥手制止了他,说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罗店这一仗,344团的确没打好,不过打不好不要紧,要紧的是要认真总结经验,从中吸取教训,然后革新战术。”

    说到这里,冯圣法下意识地回头看了徐十九一眼。

    早在八十八师进攻虹口时,冯圣法就已经发现zhōng yāng军的基层军官虽然勇猛有余,机变能力却严重不足,在实战中通常只知道一味的猛冲猛打,哪怕撞得头破血流也不回头,结果战果往往很有限,自身伤亡却很大。

    当然,zhōng yāng军的中高级军官表现更加拙劣。

    难怪有些西方武官取笑说,**拥有一流的士兵,却只有二流的军官,三流的将军以及不入流的最高统帅。

    真严格说起来,这个其实也不能怪zhōng yāng军的军官,因为他们以前的对手不是北洋军就是地方军阀的杂牌军,战斗力有限,战斗意志更是薄弱,通常情况下,zhōng yāng军只要一通猛冲猛打就基本解决战斗了,久而久之,就养成了这个风气。

    现在对手换成了意志坚定、装备jīng良的rì军,可zhōng yāng军的作风却一下改不过来。

    淞沪会战中,zhōng yāng军上到军、师长下到连、排长,仍然还沿用着以前打北洋军或者地方军阀的那套战术,譬如黄维这个书呆子师长,竟然亲自担当敢死队长率队冲锋,又譬如第一军军长胡宗南,一个军几万人马都快拼光了,他还在大白天打反击。

    白崇禧这个顶着“小诸葛”美誉的桂系名将就更不用提了,居然让桂军王牌、素有钢军美称的第七军三万老兵排着队、喊着口号集群冲锋,结果只一天就让rì军打垮了,上万敢死老兵几乎全部战死,光旅长就死了六个!

    不能说这种猛打猛冲的作风就不好,但他们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遇到了一个错误的对手,结果就吃了大亏。

    直到淞沪会战结束,zhōng yāng军完全熟悉了rì军的作风和战术,基层军官才逐渐开始转变作风,广大高级将领也在残酷的大会战中锻炼出了战术指挥能力,不过遗憾的是,那个时候zhōng yāng军已经没剩下多少老兵供他们挥霍了。

    淞沪会战的时候,十几个德械师就能在开阔地形跟五个rì军常设师团拼个旗鼓相当,可是等到打徐州会战、武汉会战,**几十个师围攻rì军一个二等师团都异常吃力。

    冯圣法是少数几个头脑清醒的将领之一,他已经看出zhōng yāng军的作风存在很大的问题。

    反倒是老十九路军出身的**十九大队,战术运用灵活,实战表现可圈可点,如果由十九大队担纲主攻罗店,再辅以一两个主力营,那么结果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惨烈,rì军也绝对不可能从罗店突围而去。

    冯圣法刚说完,张镜明便附和道:“师座说的对,是应该好好总结。”

    何凌霄、吴继光两个旅长也是连声应和,这也算是失之桑榆、收之东隅了,344团在罗店作战不力、伤亡惨重固然让人扼腕,不过这一战也打击了张镜明等人的气焰,间接帮助冯圣法整合了军心,也算是个意外收获。

    过了没多久,348团传回来消息,rì军援兵撤了,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驻守罗店的rì军残部已经突围,援兵也就没必要继续向前进攻了,rì军在白天拥有绝对的火炮优势以及海空优势,才不会傻到在晚上跟**死磕。

    冯圣法旋即命令344团、348团就地构筑工事,转入防御,并且特别提醒蔡仁杰和周力行,防御工事的纵深要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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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是同时,和知鹰二也在联队部召开了战术检讨会。

    最近这三天,步兵第44联队在五斗泾、顾家宅、罗店镇连续失利,伤亡近两千人,尽管派谴军司令官松井石根还给予了口头嘉奖,师团长山室宗武也给步兵第44联队补足了兵员,但和知鹰二知道,他的确应该认真检讨、总结经验了。

    都说rì本人呆板、死脑筋,rì军战术僵化,其实大谬不然,rì本人其实非常善于学习,rì军军官也非常善于总结经验,然后革新战术。

    副联队长木下秀吉首先提出了自己的见解,说道:“在五斗泾和西线桥,皇军连续两次遭到了支那军的伏击,足见支那军对联队长的钓鱼战术已经非常熟悉,所以,继续在前沿摆放少量部队引诱支那军主动出击,已经非常危险了。”

    和知鹰二对此也是深以为然,这次守罗店的吉野中队虽然得以侥幸突围,主要是因为中**队战术不当,如果再有下次,rì军就未必可以全身而退了,届时钓鱼不成,反而有可能被中**队吃掉香饵。

    损失一个步兵中队不算什么,可如果每天晚上损失一个步兵中队,四天就能损失一个步兵大队,十二天就能损失一个步兵联队,一个半月就能损失一个师团,只要三个月,登陆上海的第3师团和第11师团就不复存在了。

    这个,是大rì本帝国断然无法承受的。

    当下和知鹰二点头道:“木下桑说的对,对面的支那军正变得更狡猾、更难对付,钓鱼战术已经难以奏效,再在前沿摆放少量部队无异于送羊入虎口,今天开始,联队的战术应该做出革新,适当加强前沿的守备兵力。”

    木下秀吉又道:“联队长,最近三天,支那军的一个迹象正变得越来越明显,那就是他们加强了夜间攻击,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今后支那军的攻击将更多的选在夜间,白天则龟缩防守,皇军是否需要发动针对xìng的夜战?”

    “不,这个没有必要。”和知鹰二对此却有不同的看法,说道,“皇军拥有绝对优势的炮兵以及海军航空兵,而只有在白天才能将炮兵及海军航空兵的优势发挥到极致,因此与支那军进行针锋相对的夜战可谓扬短避长,兵家所不取。”

    木下秀吉虽然不太赞同,却也没有继续反驳。

    不久,东方天际就露出了鱼肚白。

    遂即rì本海军第3舰队的舰炮群,第11师团所属山炮第11联队,上海派谴军直属重炮兵第10联队,**重迫击炮第4大队,外加rì本海军的木更津航空队、鹿屋航空队便对罗店展开了排山倒海的大轰炸。

    值得庆幸的是,这次周力行、蔡仁杰再没有掉以轻心,而是听从冯圣法的命令加大了阵地纵深,348团、344团两个团,布置的阵地纵深竟然超过了方圆两公里,既便是作为整个防御支撑的镇区,344团也只摆了一个排。

    58师的主力更被冯圣法摆在了正宽超过五公里的防线上,其左翼与李树森的67师右翼相挨,右翼更是与王耀武的51师无缝衔接,充当全师预备队的两个补充团更将防御工事修到了嘉定城东,第十八军军长罗卓英为此还专门打来电话,询问冯圣法是不是打算放弃施相公庙防线?冯圣法免不了在电话里好一通解释。

    扩大防御纵深的好处显而易见,那就是rì军的炮火被极大稀释。

    小rì本大口径舰炮的威力是大,一炮就能打出直径几十米的大坑,只要处在大坑范围之内,无论人畜,那绝对是有死无生;小rì本重磅航弹的杀伤力更恐怖,250公斤甚至500公斤的航弹砸下来,一炸就是一大片!

    不过,小rì本大口径舰炮和重磅航弹的杀伤力是大,奈何数量有限,像出云号重巡洋舰的8英寸主炮,备弹也就一百发,像500公斤级的航弹,每架次飞机基本只能携弹一枚,小rì本有几艘重巡洋舰,又能出动多少架次轰炸机?

    说到底,小rì本只是个资源极度匮乏的穷国,像钢铁、橡胶等战略资源,九成九都要依靠海外进口,经不起挥霍,所以每次扔到**头上的炮弹撑死也就一两万发,其中大口径炮弹以及重磅航弹更是只有区区两三千发。

    两万发炮弹往方圆几公里范围一摊,烈度也就没那么可怕了,至少跟后来朝鲜战争中美军动辄往一个方圆百十来米的小山头上扔上十几万发炮弹没法比,就那样的烈度,志愿军都坚持了下来,此时的**自然也能坚持。

    大家同为中国人,同样是炎黄子孙,虽然时代不同,能吃苦耐劳却是一样的,说到不怕死,此时的**也未必会比十多年后的志愿军表现要差。

    rì军的大规模轰炸持续了两个钟头,整个58师的阵地连同友邻51师设在顾家宅的的阵地都被炸了个底朝天,昨天晚上抢修的工事基本上被犁了个遍,硝烟散去,阵地上到处都是燃烧的火头,散落的枪械零件,还有阵亡将士的断肢残躯。

    耳朵里,也尽是受伤将士发出的哀嚎呻吟,极尽凄惨。

    不过,九死余生的**将士并没有被rì军的炮火吓倒,当一队队的rì本兵在坦克的引导下出现在阵地前沿时,**老兵便纷纷从战壕里坐起身来,对着rì军举枪shè击,待rì军离得近了,便果断上刺刀,反冲锋,还有老兵抱着一捆捆的手榴弹去炸坦克,前边死了一个,后面马上就顶上,再死,再顶上,前赴后继、无休无止……

    一整天激战下来,58师、51师便阵亡了两千多人,受伤更多,可谓是血流成河了,但七十四军的血xìng就是这样一点点打出来的,打完淞沪打南京,打完南京打兰封,打完兰封再打德安,七十四军就这样一点点从zhōng yāng军中的杂牌打成了头号主力、不败虎贲!

第78章步炮协同

    施相公庙,58师师部。

    已经是深夜十点多了,临时充做作战室的茅舍里却仍旧闪烁着昏暗的灯光,58师师长冯圣法、副师长张镜明、一七二旅旅长何凌霄、一七四旅旅长吴继光以及四个主力团的团长霍然都在,并且一个个都已经站到了大地图前。

    rì军的装备优势、训练优势不是说着玩的,白天一通猛攻,58师阵亡了一千余人,受伤官兵更多,348团、344团设在狄泾河东岸的阵地被rì军蚕食殆尽,罗店也再次失守,若不是天黑了,甚至就连施相公庙防线都可能被rì军一举突破。

    天一黑,rì军就缩回了罗店。

    天黑了,就该轮到**进攻了。

    十九大队再次派出了两个侦察小分队,对狄泾河以东的rì军阵地进行夜间侦察,就在刚才,这两个侦察小分队带回来了新的地图,上面详尽地标注了罗店及罗店外围rì军的兵力部署,还有大概的火力配置。

    小rì本已经有了防备,这给侦察增加了难度。

    从地图上看,rì军明显加强了罗店的防御力量,不仅兵力从一个步兵中队加强成了两个步兵中队,甚至还配备了炮兵小队,有两门步兵炮,驻守石桥的rì军也由一个班变成了一个步兵小队,除了一挺九二式重机枪,还有三挺歪把子轻机枪。

    四个主力团长都神情严峻,没人主动请缨,昨天凌晨344团以一个满编团的兵力围攻罗店镇上区区一个步兵中队,结果还打成了那样,这次罗店rì军加强成了两个步兵中队,还配了一个炮兵小队,这仗就更难打了。

    冯圣法凌厉的眼神从四个主力团长和两个旅长脸上扫过,沉声说道:“rì军在白天的攻势有多凌厉,诸位都已经见识过了,如果我们58师不能趁夜间夺回阵地,扩大纵深,那么等明天天亮,rì军就将肯定突破施相公庙防线。

    施相公庙防线一旦被rì军突破,后果有多严重想必就不用我多说了吧?所以罗店必须夺回,这个没什么好多讲的,我只问一句,有谁愿意担纲主攻?”

    四个主力团长全都低下了脑袋,都不敢正视冯圣法的眼神。

    张镜明也是神情尴尬,甚至已经准备劝说冯圣法放弃夜间进攻了。

    冯圣法心中冷笑一声,目光终于落在了人群外的徐十九身上,说道:“阿九,你小子打仗向来鬼点子多,如果我把补充2团剩下的五百多士兵全部补充进你们十九大队,再让jǐng卫营配合你们作战,你有没有信心拿下罗店?”

    前文说过,58师是两旅六团的乙种师,除了四个主力团,还有两个补充团,补充团跟主力团的唯一区别就是没有正式建制,说白了就是只有士兵没有军官,除此以外,无论训练还是装备,甚至连拿的军饷都跟主力团一般无二。

    这其实也是蒋委员长糊弄地方军阀的小伎俩。

    昨天凌晨外加白天激战下来,四个主力团伤亡不小,344团更是伤亡过半,补充2团的大部份士兵都已经补充进主力团,现在还剩下五百多人。

    从一开始,冯圣法就想好了要把徐十九当成团长使,将四个主力团长中的任何一个撤换成徐十九这当然不现实,甚至将十九大队扩充成**团也会遭到上峰的激烈反对,但将十九大队补充成一个加强大队却是可以的。

    徐十九啪地立正,不假思索地应道:“有信心,而且不需要jǐng卫营配合作战。”

    58师的中高级军官对冯圣法和徐十九是个什么态度,徐十九再清楚不过,真要让jǐng卫营参与进攻,到时候谁听谁的?与其到时候双方发生争执、互相之间拖后腿,那还不如索xìng撇开jǐng卫营自己单干。

    张镜明、何凌霄和吴继光尽皆侧目,四个主力团长更是面面相觑,一个临时补充的加强大队就想打垮据险而守的两个rì军中队?开什么玩笑!

    “不需要jǐng卫营配合?”冯圣法闻言不禁蹙紧了眉头,他也觉得徐十九有些托大了,不过他更清楚徐十九不是个信口开河的狂妄之徒,他这么说就必定有他的道理,当下问道,“那么,你打算怎么打这一仗?”

    张镜明也不咸不淡地对两个旅长、四个主力团长说道:“都支起耳朵听着些,听听人家是怎么打仗的?”

    徐十九心中冷笑,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步炮协同?

    当下徐十九抬头,目光直直地望向冯圣法,说道:“师座,卑职还有一个要求,师属炮兵营必须直接听从我的指挥。”

    冯圣法道:“只有这个要求?”

    徐十九道:“若有炮兵协同,十九大队一定在天亮前夺回罗店!”

    “你打算强攻?”冯圣法闻言一愣,他没想到徐十九竟然也打算强攻。

    张镜明、何凌霄和吴继光尽皆冷情不屑,说得天花乱坠最后不也只能强攻?四个主力团长也是将信将疑,炮兵能有这么好使?

    “对,强攻!”徐十九重重点头道。

    冯圣法拍了拍徐十九肩膀,说道:“那就看你的了。”

    “卑职绝不辜负师座期许!”徐十九啪地立正,敬礼。

    目送徐十九自信满满地扬长离去,四个主力团长的神情都有些yīn晴不定,罗店真就这么好打?344团打一个rì军中队都勉强,十九大队能拼过两个rì军中队?两个旅长和副师长张镜明更在心中不停冷笑,都等着要看徐十九和冯圣法的笑话了。

    ##########

    半个小时后,十九大队驻地。

    五百多补充兵已经到位,在不大的空地上排好了密集队形,徐十九正站在一道半人高的田坎上给补充兵训话。

    正如时任驻华武官的史迪威上校所说的,**士兵的确称得上是当时世界上最优秀的士兵,他们能吃得苦,每天只要两顿稀饭就行,他们遵守纪律,只要当官的不跑就绝不后退半步,他们更不怕死,敢于迎着rì军的坦克大炮决死冲锋!

    徐十九简单说了几句就结束了训话,下令开始加餐,这些补充兵名义上是补充兵,其实都是训练有素、身经百战的老兵,徐十九将连长分派好,连长将排长分派好,排长将班长分派好,班长再将本班士兵分派好,一切就都井然有序了。

    十分钟后加餐结束,等到**十九大队再次集合时,就已经按照分派好的连、排、班各级单位严格站队了,此外,炮兵营派来的两个迫击炮连也到了,每个连各三个排,每个排各有两门82mm口径迫击炮,每门迫击炮备弹二十发!

    徐十九一眼就看出来,带队的两个炮兵连长都是极有经验的老兵,他们的眼神锐厉又冷峻,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狼,狡猾、冷酷而又纪律严明。

    看到这几个老兵徐十九彻底放心了,不愧是蔡忠笏的徒子徒孙!

    徐十九之所以敢在冯圣法面前夸下海口,最大的倚仗就是炮兵!

    上海市郊地势平坦,地下水位又高,根本无法挖掘太深的堑壕,自然也修不出坚固的防炮工事,**辛辛苦苦修建的工事不要说挡不住rì军舰炮、重炮以及重磅航弹的轰炸,甚至连小rì本50mm口径的掷弹筒都挡不住。

    但是反过来,rì军的步兵工事也同样架不住**的炮击。

    要不是这样,徐十九又岂敢以一个新补充的加强大队强攻罗店?不过徐十九没想到,蔡忠笏的徒子徒孙比他想象中还要能打!

第79章担纲主攻

    黑黝黝的夜sè中,徐十九向二瓜打了个手势,二瓜会意,赶紧从挎包里摸出一支手电筒先用手捂住,再从手指缝里漏出了一点亮光,徐十九摸出怀表就着这点亮光一看,时针堪堪指向凌晨零点五十分,再过十分钟就是预定的攻击时间了。レwww.uu234.com♠思♥路♣客レ(百度搜文學馆.c om)

    下一刻,伴随着一声声沉闷的闷响,一道道曳光从远处纷纷绽起,又带着尖锐的厉啸划过头顶天空,然后向着前方攒落,旋即前方便腾起一团团耀眼的火光,火光绽放中,巨大的爆炸声已经震碎了原本一片死寂的黑夜。

    攻击发起前十分钟,炮兵营开始了炮火准备,10门75mm口径的卜福斯山炮将一排排的炮弹倾泄到了罗店rì军的头上,透过爆炸产生的强光,十九大队官兵可以清楚地看到对面的rì军阵地已被炸成了一片火海。

    不时有焦土像烟花漫天绽放,还有断裂的房梁横空四shè,甚至还有rì本兵的断残残躯在天上翻滚,隐隐能看到rì本兵在乱窜,面对纷飞的钢铁弹片,面对死亡的威胁,rì本兵也同样会害怕,并不比中国士兵更加勇敢。

    很快,一道道更加明亮、更加耀眼的曳光从夜空的另一端呼啸而来,那尖锐的啸声甚至能够刺穿人的耳膜,十九大队的不少士兵纷纷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伴随着这些曳光落下,顷刻便是地动山摇的巨大爆炸,恍如末世。

    这是rì军的大口径舰炮在报复xìng炮击了。

    好在夜幕遮掩了rì军气象观测兵的视线,使他们无法向舰炮群提供准确的shè击诸元,否则rì军舰炮只需一轮炮击,就能把58师的炮营轻松干掉,昨天白天,51师的炮营在大白天与rì军打炮战,结果很快引来舰炮群的齐shè,当场报销。

    十分钟后,炮营在发shè了两百发炮弹后停止了炮击。

    **的炮火准备当然无法跟rì军相比,就像rì军无法跟美军相比,因为当时中国的工业基础几乎为零,最重要的战争物资钢铁的年产量竟然只有区区一千吨!一千吨钢铁就算什么都不做只用来造炮弹,又能造几发炮弹?

    炮声一停,高慎行就带着突击队口衔刺刀冲出了出击阵地,**冲锋都喜欢嗷嗷叫,一来壮胆,二来还可以震慑敌人,但这是在晚上,大喊大叫会暴露目标,所以徐十九下了个命令,让二十名突击队员把刺刀衔嘴里。

    在进攻中使用突击队,能够最大限度减少伤亡。

    这二十名突击队员都是十九大队的老兵,打突击,徐十九当然更信任使惯了的老兵,新补充进十九大队的五百多士兵虽然也是老兵,但他们毕竟不熟悉十九大队的作风,更不熟悉徐十九的指挥习惯,关键时刻是会误大事的。

    在炮击结束后没有听到**的哇哇大叫,也没见大群**端着刺刀发起冲锋,整个阵地再次恢复死一般的寂静,对面的rì军明显有些不习惯,但他们还是意识到了危险,连着向天上发shè了两发照明弹。

    照明弹的强光霎那间将方圆两公里照得亮如白昼。

    高慎行和二十名口衔刺刀的突击队员再无所遁形,石桥那头的rì军猛烈开火,一挺九二式重机枪和三挺歪把子轻机枪交织成严密的火网,灼热的子弹就跟水一样泼过来,将高慎行和二十名突击队员压在炮弹坑里,头都抬不起来。

    不过,rì军的机枪火力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很快,配合十九大队主力进攻罗店的那个迫击炮连就上来了,协同十九大队作战的迫击炮连有两个,一个在这里,另一个跟着独只手到西线桥打阻击去了。

    不片刻,六门迫击炮就已经一字排开,然后借着照明弹的强光只是一发试shè便迅速锁定了shè击诸元,接着两轮炮击就干掉了罗店镇西的桥头阵地,rì军的四挺轻重机枪全部歇菜,一小队的rì军也被炸了个七零八落。

    高慎行从弹坑里跃身而起,再一挥手,二十名突击队员就衔着刺刀,挎着花机关冲上了石桥,不等rì本兵从地上爬起,一道道耀眼的火舌就已经将他们湮没了,突击队风一样冲了过去,紧接着大部队就像cháo水一般涌了上来。

    ##########

    和知鹰二从睡梦中被巨大的爆炸声惊醒,急披衣起床走进作战室时,只见通讯参谋正守在电话总机旁,对着话筒连连喊着“麻西”“麻西”。

    看到和知鹰二,通讯参谋赶紧立正,鞠首致敬。

    和知鹰二摆了摆手,皱眉问道:“是不是罗店遭到攻击?”

    通讯参谋道:“副联队长刚刚打来电话,说是罗店遭到支那军炮击,不过电话很快就中断了,我怀疑是被支那军炸断了电话线。”顿了顿,通讯参谋又问道,“联队长,要不要立即派谴通讯兵修复被炸断的电话线?”

    “不必了,罗店多半是遭到攻击了,这些支那人还真变成夜猫子了?”和知鹰二摆了摆手,又道,“命令,吉野中队立即驰援罗店。”

    步兵第44联队兵力有限,既便刚补充满员也就三千三百多人,加强前沿兵力之后,留守联队本部的兵力就只有半个步兵大队了,所以和知鹰二只能派出一个中队去驰援罗店,不过和知鹰二对此并不怎么担心,罗店足有两个步兵中队,半夜前又派去了一个战车小队,还有木下秀吉坐镇指挥,中**队别想讨到半点便宜。

    ##########

    “轰轰,轰!”六发炮弹就跟长了眼睛似的落进rì军的掩体内先后爆炸,前方rì军的一处机枪巢霎那之间解体,几块钢板翻翻滚滚地飞上半空,躲在机枪巢内的三名rì本兵也被爆炸产生的气浪给撕成了几大块,附近rì本兵也歪倒一片。

    不等硝烟散开,二瓜就挎着花机关头一个冲进了rì军阵地。

    一个被气浪掀翻在地的rì军军曹从短暂的休克中回过神来,只见几个端着冲锋枪的中国士兵已经冲进阵地,便本能地解下一枚手雷,先用牙齿咬掉保险环,正待往自己钢盔上磕炸引信时,一只大手从天而降握住了他的手腕。

    二瓜眼疾手快,不等鬼子军曹碰炸手雷便握住了他的手腕,再单手掉转花机关照着鬼子军曹的面门就是一个短点shè,鬼子军曹的面门上顿时间绽起了两朵血花,白的脑袋、红的血液还有骨骼的碎片在他的脑后涂了一地,血腥。

    高慎行口衔刺刀从旁经过,不禁侧目而视。

    就在这时候,前方黑暗中忽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好像石碾子从地面上碾过,这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可一下子又想不起来。

    二瓜和高慎行正侧耳聆听时,镇上rì军又发shè了两发照明弹,借着照明弹的强光,两人还有十几个老兵无比吃惊地发现,前方的棉花地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出了两大坨黑黝黝的铁疙瘩,而且正向前徐徐碾压,竟然是小rì本的坦克!

    “铁王八!”二瓜大叫一声,一个前扑趴到在了地上。

    高慎行的反应也不慢,一侧身就卧倒在脚下的水沟内,说时迟那时快,rì军坦克的前shè机枪猛烈开火,二瓜和高慎行身后的十几个老兵赶紧卧倒,结果还是有两个老兵中弹,一个老兵直接殒命,剩下那个受了重伤,顿时凄厉地惨叫起来。

    二瓜爬行过去,试图将受伤的那个老兵拖进一个弹坑,结果rì军坦克的前shè机枪马上就追逐过来,被炸得光秃秃的地面上拖出了两道醒目的烟尘,二瓜赶紧一个翻身滚进弹坑,还是有不少砂粒飞溅到了他的脸上、脖子上,烫得他直呲牙。

    高慎行也有些傻眼,上半夜时他和独只手各率一个侦察小分队摸遍了rì军的外围,他甚至还独自摸进了镇子里,就连rì军的指挥部都近距离侦察过,确定没有发现rì军坦克,怎么这会又突然间冒出来了?

    突击队被压在开阔地上动弹不得,后面的大部队也不得不停了下来。

    独眼龙猫着腰来到了徐十九跟前,着急地道:“大队长,这样下去绝对不行,天亮之后rì军的轰炸机群就会蜂拥而至,还有小rì本的大口径舰炮也会排山倒海般打过来,到时候不要说夺回罗店,咱们十九大队几百号人全都得交待在这里。”

    “慌什么?”徐十九却不紧不慢地道,“这天塌不下来!”

    “呃……”独眼龙呛了声,哑口无言,徐十九又扭头吩咐舒同文道,“去,把胡连长给我叫过来。”

    舒同文匆匆去了。

    很快,迫击炮连连长胡杰便来到了徐十九跟前。

第80章光复罗店

    徐十九也不多说废话,直截了当地问道:“胡连长,能不能借你一门炮使使?”

    “借炮?”胡杰闻言先是一愣,遂即从徐十九的表情中读出了点什么,脸sè大变道,“徐大队长,你要肩扛迫击炮平瞄直shè?!”

    “怎么?”徐十九淡然道,“没学过?”

    胡杰无言以对,徐十九又道:“不应该啊,你们营长是蔡老爷子的高足,老爷子不可能不把这绝活传给你们啊?”

    胡杰苦着脸道:“会是会,不过太危险了。”

    徐十九淡然道:“当兵的,可不都是提着脑袋讨生活?”

    胡杰咬了咬牙,扭头吼道:“癞子,把你的炮给徐大队长。”

    一个炮兵匆匆跑过来,将肩上的迫击炮递给了徐十九,胡杰也从另一个炮兵手中接过了另一门迫击炮,徐十九又扭头冲胡杰笑笑,转身就走。

    目送徐十九的身影隐入夜sè之中,独眼龙大吼道:“弟兄们,可劲打,不要给老子省子弹,打他***!”

    十九大队霎那间火力全开,中正式、汉阳造、三八式、马克沁、捷克式、九二式、歪把子打成了一片,一道道耀眼的曳光顷刻之间交织成一张严密的火网,将前方的两辆rì军坦克完全笼罩其中,一梭梭的子弹打在塔克身上,当当作响、火星四溅。

    两辆rì军坦克毫发未损,一边引导步兵缓缓向前碾压,一边缓缓掉转炮塔,前shè机枪和主炮同时对准了十九大队机枪连的阵地,只听轰轰两声巨大的爆响,机枪阵地上便腾起了两团巨大的火光,打得最凶的两挺重机枪顷刻歇菜。

    小rì本的坦克兵还真他娘训练有素,一打一个准!

    看到两挺完好的马克沁重机枪被打成了零碎,独眼龙心头直滴血,不过代价再大也得忍着,要是干不掉这两辆rì军坦克,不要说十九大队的这点家当保不住,就是整个十九大队都得交待在这里,跟个***拼了!

    阵地那侧,徐十九和胡杰已经迫近到了rì军坦克百米之内,看看距离已经差不多,徐十九便单膝跪地,摆好了架势。

    胡杰跟着单膝跪地,也将炮筒扛到了肩上。

    将炮筒以四十五度倾角对准前方,徐十九、胡杰同声断喝:“炮弹!”

    两名副shè手动作麻溜地各cāo一发炮弹塞进炮口,炮弹在重力作用下迅速滑入炮膛,底火与撞针相击,触发了引信,趁着底火触发到基本药管爆炸之间的短暂延时,徐十九和胡杰迅速压低炮筒倾角,以小角度瞄准了前方那两辆rì军坦克。

    “嗵嗵!”两声闷响,两道耀眼的曳光已经从炮筒口猛然喷shè出去,巨大的后座力使徐十九和胡杰把持不住,炮筒从两人的肩上往后倒shè出去,几乎是同时,前方那辆rì军坦克已经同时爆炸,其中一辆坦克身上腾起的烈焰足有十米高,多半被击中油箱了。

    大弹坑内,二瓜正用绑腿捆手榴弹,打算用成捆手榴弹去炸rì军坦克,他当然知道这么做意味着什么,但他并没有多想,大队长说过,当兵就得打仗,打仗就得死人,必须要有人去死的时候,摊上谁那就是谁,躲是躲不掉的。

    就在这时候,前方的rì军坦克却突然爆炸!

    只愣了不到半秒钟,二瓜便马上反应过来,端着花机关就从弹坑里坐起身来,不由分说对着前方就是一个长点shè,前方正弯着腰往前逼进的rì本兵顷刻间倒下了好几个,剩下的几十个rì本兵也陷入了混乱,有人卧倒,有人掉头跑。

    高慎行和十几个老兵也纷纷坐起,端着花机关猛烈开火,rì军终于乱了阵脚,仓皇掉头退往第二道防线。

    ##########

    施相公庙,58师师部。

    冯圣法反坐在椅子上,下巴靠着椅背闭目养神,从他的脸上看不出有太多的异样,不过在内心深处,冯圣法其实也是相当紧张的,尽管他很相信徐十九,也知道十九大队的骨干老兵大多还在,不过十九大队毕竟才刚刚补充满员。

    张镜明、何凌霄和吴继光就轻松多了,他们正等着看冯圣法的笑话。

    消息通过通讯员不断地从前方传回来,十九大队主力已经突破镇西的石桥,这会正在猛攻罗店rì军的外围防线,独只手率领的十九大队一部也在西线桥与rì军援兵接上火了,rì军援兵只有一个步兵中队,目前双方正在激战之中。

    又一个消息传回来,冯圣法终于也坐不住了,罗店rì军竟然有坦克!

    “怎么回事?怎么搞的!”冯圣法从椅子上霍然站起身来,背着手开始在屋子里快速地来回踱步,一边自言自语道,“到底什么情况?”

    张镜明摇了摇头,说道:“师座,这下麻烦了。”

    何凌霄道:“现在就是再把jǐng卫营调上去也不行了。”

    吴继光道:“师座,还是赶紧把十九大队撤下来吧。”

    冯圣法没有理会张镜明等人的冷言冷语,摸出怀表看看时间,时针已经堪堪指向凌晨四点,最多再过两个小时,天就该亮了,如果十九大队不能在两个小时内结束战斗,麻烦就大了,要不要调jǐng卫营上去?

    ##########

    罗店战场,胡杰的迫击炮连又连续摧毁了两辆因为机械故障而无法移动、只能当成固定炮塔使用的rì军坦克,十九大队也终于将rì军的第二道防线撕开了一个口子,高慎行、二瓜带着十几号老兵率先突入街巷,与rì军展开了巷战。

    冲过街角,前方忽然绽起子弹划破夜空的曳光,冲在最前面的高慎行一个刹步缩回了墙角,从前方扫shè过来的子弹将墙角另一侧的墙面打得火星四溅,高慎行压了压手,身后跟进的二瓜还有十几个老兵也赶紧隐蔽了起来。

    二瓜腾出左手向高慎行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要从侧面迂回。

    高慎行会意,连着向前面甩出了两颗手榴弹,然后借着硝烟的掩护一个翻滚越过大街趴到了对面一堵断墙下,在翻滚的过程中还不忘对着前方打了一梭子弹,rì军的机枪马上就追逐过来,将高慎行藏身的断墙打得烟尘四溅。

    二瓜却早已经从另一侧绕过去,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了rì军藏身的阁楼下,先从窗口扔了两颗手榴弹进去,然后从下面对着阁楼楼板就是一个长点shè,爆炸声枪声响成一片,中间还夹杂着几声惨叫,不片刻,便有黏乎乎的液体从楼板渗下来。

    二瓜蹭蹭蹭冲上楼梯,却并不急着撞开关着的房门,而是隔着门板又打了个长点,再从门缝里扔进去一颗手榴弹,然后才一脚踹开房门冲进去,房间里面弥漫着浓浓的硝烟,隐隐可以看清地板上躺着几个rì本兵,早已经死得妥妥的了。

    rì军在全面侵华之前并没有进行过针对xìng的夜间或者巷战训练,所以夜间打巷战,rì军并不占优势,面对高慎行、二瓜率领的突击小队,小rì本更是处于绝对的下风,十几个老兵组成的突击队就像一把尖刀,迅速切入rì军腹地。

    ##########

    一发炮弹正好落在木下秀吉的指挥部上,架在顶上的十几根木梁承受不住,纷纷折断然后砸落下来,将两名通讯兵还有一名勤务兵当场砸死,木下秀吉被勤务兵临死前推了一把这才幸免于难,却也吓了个半死。

    灰头土脸地从废墟里爬出来,枪声越发的迫近了。

    “撤,快撤!”木下秀吉毫不犹豫地下达了撤退命令,对于rì军来说,罗店这块弹丸之地毫无价值可言,因为这里既没有值得保护的物资,也没有可供利用的坚固工事,既便丢失了也没什么可惜,何况天亮之后很容易就能夺回。

    ##########

    罗店终于夺回,不过还是有一百多rì军往北突围。

    望着静静地摆放在地上的两门九二步兵炮,胡杰眸子里顿时露出了异样的jīng芒,然后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不过等他伸手去抚摸炮管时,却又变得无比的轻柔,看他那架势,仿佛在抚摸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女,宝贝得不行。

    今晚这一仗,小rì本这两门九二步兵炮基本上没派上什么用,相对山炮、野炮来说九二步兵炮算是轻的,全重也只有两百多公斤,不过跟迫击炮比起来,那就是笨重不堪了,所以基本上无法对胡杰的迫击炮连形成火力压制。

    小rì本撤走前也想炸掉这两门步兵炮来着,却让炮兵连结救了,为救下这两门炮还牺牲了一个炮兵排长,当时一个rì本兵将手雷磕着引信后扔进了弹药箱,眼看手雷就要爆炸然后再引发弹药殉爆,那个排长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

    最后那个排长把手雷从弹药箱里捡了起来,不过没等他扔出太远就当空炸了,最后两门九二步兵炮和六箱炮弹保住了,可那个排长却被手雷爆炸产生的破片打成了筛子,当场就壮烈殉国了,据说还未满十八岁。

    徐十九觉得惋惜,认为一个有经验的炮兵远比一门炮更重要,要知道那个排长也是可以将迫击炮扛在肩上当成平shè炮使唤的,这可是个高难度的技术活,如果火候掌握不好,震碎肩膀甚至被炮筒横摆直接敲碎脑袋都是有可能的。

    胡杰却叹息着对徐十九说,炮要比命来得值钱,如果不是当时他离得太远,轮不到排长出手他就上了。

    对此徐十九只能摇头叹息,炮兵不惜赔上自己的命也要保护火炮,其实跟排头兵抱着成捆的手榴弹去炸rì军坦克是一个道理,这么做都是把生的机会让给别人,却把死亡留给了自己,当然,前提是死他一个能让更多的弟兄活命。

    还是那句话,当兵就得打仗,打仗就得死人,摊上谁那就是谁,这个没得选择,也没什么好多讲的,这是责任,更是使命。

第81章 慑服

    施相公庙,58师师部。

    冯圣法到外面抽烟去了,他一走,张镜明、何凌霄还有吴继光就再没什么顾忌,说起话来也越发的难听了。

    “一个新补充的大队就敢打罗店,简直狂妄!”

    “狂妄?简直就是不知死活,还真以为就他十九大队能打?”

    “能打?这次看他怎么收场,哼,他可是在师座跟前夸了海口的。”

    “师座?不知道军座是怎么想的,他高升了,怎么就弄了个外来户……”

    “行了行了,你们俩给我注意点,别他娘的背后议论长官,师座可是八十八师出来的名将,八十八师是什么部队?那可是正儿八经的zhōng yāngjǐng卫第二师,这要是在古代,八十八师那就是皇帝眼面前的御林军,咱能比得了?”

    张镜明让别人不要背后议论长官,自己却满嘴怪话。

    冯圣法其实并没有走太远,站在指挥部外他都听得清清楚楚,他也知道张镜明三个其实是故意说给他听的,在**内部从来就脱不开派系俩字,zhōng yāng军内部山头林立,每个军、每个师内部何尝不也是山头林立?

    冯圣法尽管有俞济时的支持,但他要想慑服张镜明、何凌霄、吴继光以及四个团长绝非易事,大家都是两个肩膀扛个脑袋,凭啥人家就得对你俯首贴耳?当然,这点小小的难题绝对难不倒冯圣法,否则俞济时也不会把他推上师长的位置。

    冯圣法现在唯一需要的就是一次胜利,一次酣畅淋漓的胜利。

    将烟蒂扔在地上用力踩灭,冯圣法又深深地吸了口雨后的清新空气,然后大步走回了作战室,这一次,冯圣法并没有等太久,过了大约十几分钟,一名通讯员便满头大汗冲进了作战室,喘息道:“师师座,罗罗罗店,拿拿拿下了……”

    作战室里有着刹那的凝滞,遂即何凌霄、吴继光便睁圆了双眸。

    张镜明下意识地摸出怀表,时针堪堪走过凌晨四点,十九大队竟然真的拿下了罗店?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一个刚补充的大队,勉强算是加强大队吧,可面对的是rì军整整两个中队,还有步兵炮和坦克,这仗怎么打的?

    昨天凌晨344团一个满编团打小rì本一个步兵中队都打得那样吃力,小rì本还没有步兵炮和坦克,结果今天凌晨十九大队仅靠一个临时补充的加强大队外加两个迫击炮连就打垮了小rì本整整两个拥有炮兵小队、战车小队助战的步兵中队?

    344团可是58师的主力团,十九大队的战斗力比主力团还强悍?

    冯圣法攥紧的拳头悄然松开,只有他自己知道,手心已经满是冷汗。

    转过头,冯圣法的目光从张镜明、何凌霄和吴继光脸上扫过,张镜明神情尴尬,何凌霄和吴继光干脆避开了视线,冯圣法笑了笑,直接吩咐身边的通讯参谋道:“刘参谋,传我命令,343团立即抢占西线桥,347团换防罗店。”

    “是!”刘参谋啪地立正,转身走进了电讯室。

    这一次,张镜明再没有表示异议,何凌霄和吴继光也选择xìng地忽略了冯圣法绕过他们直接给下面团长下达作战命令的事实,在zhōng yāng军内部,越级下达命令是很犯忌讳的事,也就蒋委员长不把这事当回事,常常越级指挥到师甚至旅。

    冯圣法又拿起了桌上的电话机:“给我接嘉定。”

    片刻后,作战室里便响起了冯圣法爽朗的笑声:“军座,我是冯圣法,呵呵,罗店又夺回来了,对,不过我们师伤亡很大,你昨天答应的两个保安团的补充兵可一定要兑现啊,是是,请军座放心,人在阵地在,rì军别想越过我师防线。”

    ##########

    两个多小时后,天亮了。

    让人意外的是,今天小rì本的舰炮、重炮并没有对58师、51师的阵地进行大规模的炮击,而是将炮口转向了十几公里外的宝山县城,将成吨成吨的炮弹倾泄到了宝山这个弹丸之地,小rì本的航空队也对宝山县城展开了狂轰滥炸。

    显然,在控制了浏河至狮子林炮台、张华滨至吴淞炮台这两处登陆场之后,亘在中间的宝山县城就成了rì军的眼中钉、肉中刺,为了尽快解除来自侧翼的威胁、再将两块登陆场连成一片,rì军对宝山县城展开了疯狂进攻。

    从这天开始,驻守宝山的98师583团3营成了rì军的首要打击对象。

    rì军在猛攻宝山县城的同时,也没有放弃对浏河、刘行、杨行以及罗店等各个方向的进攻,尤其是罗店,更是遭到了rì军步兵第44联队狂风暴雨般的猛攻,显然,在连续两次失利之后,和知鹰二这个老鬼子已经被彻底激怒了。

    激战至中午时分,和知联队再次夺回西线桥,兵锋直逼罗店。

    和知鹰二乘车装甲汽车上到前沿阵地时,第11师团的山炮第11联队正对罗店进行炮火准备,不过这样规模的炮火准备跟昨天相比无论是烈度还是密度都绝然不可同rì而语,守在阵地上的347团官兵甚至还有心情谈天说笑。

    木下秀吉站在和知鹰二身后,满脸羞愧。

    和知鹰二放下望远镜,笑道:“木下桑,还在为今天凌晨的失利生气?”

    今天凌晨,木下秀吉以两个步兵中队、一个炮兵小队外加一个战车小队守罗店,结果还是让**夺回了罗店,而且损兵两百余人,可说输得非常难堪,木下秀吉出身世家,一向又心高气傲,让他如何能够心平气和地接受?

    木下秀吉黑着脸不吭声,和知鹰二又道:“此前我们有些小觑支那军了,连我也没有想到支那军的炮兵竟如此厉害,还有他们的步炮协同,火炮竟然能够跟上步兵,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输给这样的对手,其实不冤。”

    关于今天凌晨的战事,和知鹰二已经从木下秀吉和败兵口中得知了详情,**炮兵在其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无论罗店镇西的桥头阵地还是外围的钢板机枪巢,或者是战车小队的四辆九五式轻型坦克,全都是中国炮兵干掉的。

    和知鹰二只是有些好奇,中**队的步炮协同为什么会这么犀利?

    从今天凌晨的交火来看,中**队的步兵支援火炮甚至能跟上突击队,这怎么可能?

    木下秀吉也同样很困惑,沉吟着说道:“单从炮弹发shè的声音来判断,那应该是小口径曲shè炮,可是其炮弹的弹道却又是典型的平shè炮,上海特高科提供的情报上从未提起过这样的火炮,难道是支那zhèng fǔ最新研发的新式火炮?”

    和知鹰二反问道:“你觉得支那zhèng fǔ能有这样的科研实力?”

    木下秀吉也觉得中国zhèng fǔ不可能拥有研发新式火炮的能力,当下又道:“如果不是支那人自己研发的,难道是从德国引进的新式火炮?”

    和知鹰二摇头道:“德国也没有这样的新式火炮。”

    “那就奇怪了。”木下秀吉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和知鹰二摆了摆手,淡然道:“木下桑,与其在那里瞎猜,还不如派出几支侦察小分队去实地侦察一下。”

    木下秀吉道:“派侦察小分队?”

    和知鹰二轻轻颔首,接着说道:“这三天来,皇军在夜间连续遭受失利,固然有皇军不擅夜战的因素,但不可否认的是,支那军派出的侦察兵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木下桑难道不觉得支那军对皇军的兵力部署和火力配置了如指掌么?”

    木下秀吉恍然道:“经联队长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今天凌晨支那军的攻击拥有很强的针对xìng,甚至就连几个隐蔽的侧shè火力点都被他们定点清除了,炮兵阵地更是很快就被支那军攻占,两门步兵炮几乎没有发挥任何作用。”

    “这就是侦察兵的作用了。”和知鹰二点头道,“早在发动进攻之前,支那军的侦察兵就已经渗透进来,摸清了皇军的兵力部署以及火力配置。”

    木下秀吉道:“看来支那军的指挥官也不都是些蠢蛋哪。”

    和知鹰二道:“对面的支那指挥官的确算得上是个厉害角sè,不过在战场上运用侦察兵并没什么稀奇的,皇军也同样可以运用侦察兵,我已经向师团长建议,从特战队和骑兵联队中挑选jīng兵强将,对支那军实施反侦察。”

    “反侦察?哟西。”木下秀吉狞笑点头。

    说话间,山炮第11联队的炮火准备已经结束,早在攻击阵地待命的rì军小队拉出近百米的散兵线,向对面的**阵地发起了进攻,在今天的攻击中rì军步兵第44联队再没有投入坦克或者装甲车掩护步兵进攻,在没有弄清楚**“新式火炮”的底细之前,和知鹰二不敢再拿宝贵的坦克冒险了。

    对面**阵地上响起了稀疏的枪声,被炸得一片狼籍的阵地上,隐隐可以看到有十几个中国士兵正在出没,正宽接近百米的阵线上,只有廖廖十几个中国兵,和知鹰二、木下秀吉同时举起了望远镜。

    不到两分钟,rì军散兵突入**阵地,那十几个中国兵非但没有后撤,竟然还凶狠地冲出战壕向rì军发起了决死冲锋,短暂的白刃战之后,那十几个中国兵全部阵亡,不过rì军也付出了几乎同等数量的伤亡,甚至更多。

    至此,一小队的rì军已经七零八落,再不堪下一波的进攻了。

    然而对面,几乎是在第一道防线上的十几个中国兵战死的同时,大约五十米外已经再次出现了中国兵的身影,依然是十几个的样子,他们在散兵坑中出没,在交通壕中移动,一边躲避着rì军的步兵掩护火力,一边开枪shè击。

第82章 无休无止的白刃战

    “八嘎牙鲁,又是这种流氓战术!”木下秀吉切齿大怒。(百度搜文學馆W wW.W xGuan.C oM)

    和知鹰二的脑门上也露出了好几条黑线,自从三天前钓鱼失手之后,对面的中国指挥官好像突然之间开了窍,战术运用也一下变得高明起来,就说这加大防御纵深、迫使rì军与其进行无休无止的白刃战的套路,就搞得rì军非常难受。

    中**队的防御正面非常宽,不过摊在每条防线上的兵力却很少,rì军随便投入一个步兵小队甚至只用一个步兵小组就能突破**的防线,然而这不是结束,中**队的防御纵深非常深,他们前后构筑了无数条防线,等着rì军去逐一突破。

    一次突击,一次白刃战,一次伤亡十几人;再一次突击,再一次白刃战,再一次伤亡十几人;中**队的伤亡当然大,阵地失守意味着他们的伤员非但得不到救治,还会惨死在rì军的刺刀下,但rì军的伤亡也同样不小!

    中**队就是依靠这种零敲碎打的战术,以命博命一点点消耗rì军的兵力。

    中**队就是依靠这种零敲碎打的战术,尽可能地削弱了rì军的火力优势,却尽可能地发挥了**兵力多、单兵战斗力强悍的优势。

    这样消耗下去,最先撑不住的绝对不会是**!

    比装备、比火力,**拍马也追不上rì军,可是比拼老兵的数量,**却能甩下rì军几条大街,哪怕是三个**老兵兑换一个rì本兵,小rì本也照样受不了,何况现在rì军根本就占不到便宜,两军的伤亡比率近乎一比一。

    和知鹰二也试过一次投入两个甚至四个步兵中队发起集团冲锋,不过结果差不多,虽然一次突破了好几条**防线,却也引发了一次次的大规模的白刃战,中**队并非只是一味的死守,他们也是留了预备队以防不时之需的。

    所以,小规模进攻则小规模白刃战,大规模进攻则大规模白刃战,白刃战,白刃战,还是白刃战,中**队就是使用这种看似笨拙实际上却近乎无赖的战术,在无休无止的白刃战中一点点地消耗rì军的兵力,还有rì军的锐气。

    步兵第44联队自登陆以来,差不多已经补充了整整一轮了!

    和知鹰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如果**的这套战术得到推广,如果对面的中**队全都采取这种“白天死守拼消耗、夜间发力打反击”的战术,那么rì军的攻势就将无以为继,整个淞沪会战也将陷入僵持之中。

    难道说,五年前一二八上海抗战的情形又要重演?

    木下秀吉放下望远镜,沉声道:“联队长,这样下去战局只怕会陷入僵持哪。”

    和知鹰二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声道:“真不知道参谋本部的那些蠢货在干什么,如果他们能够尽快革新战术,将航空兵挂载的重磅航弹更换成二十五公斤甚至五公斤航弹,支那军的防御纵深就算扩大两倍,也将在海军航空兵和陆军航空兵的密集轰炸下死伤惨重,皇军又岂会陷入现在这样的苦战?!”

    和知鹰二向参谋本部打报告,建议后勤部针对上海市郊的特殊地形更换航弹量级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复。

    “本部那些官僚?”木下秀吉撇了撇嘴,不屑地道,“他们从来都是用屁股思考的,要想他们同意战术革新,除非太阳打西边出。”

    和知鹰二叹息道:“是啊,这些官僚从来都只关心自己的利益,他们只知道革新战术需要整顿兵工厂生产线,他们只知道整顿生产线需要钱,却不知道这些钱能够换回多少帝**人的生命,这群官僚从来就不关心帝**人的生死!”

    木下秀吉忿然道:“在他们眼里,帝**人就只是帮助他们攥取利益的工具,他们又怎么可能为了保护工具而投入太多的成本?”

    和知鹰二点点头,无奈地道:“那么,我们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侦察分队身上了,只要侦察分队能够摸清楚对面支那炮兵的虚实,或者干脆解决掉对面的支那炮兵,我们还是有机会一举突破施相公庙、攻占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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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狮子林炮台,rì军骑兵第11联队联队部。

    河野俊急匆匆走进骑兵联队联队部时,并没有见到联队长田边勇,却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便对着背影试探xìng地招呼道:“林桑?”

    “河野桑。”那背影转过身来,微笑着张开了双臂。

    “林桑,真的是你!”河野俊张开双臂与那人紧紧相拥,“前几天见到了尾原桑,没想到林桑你也来了上海,呵呵。”

    “呵呵,听说尾原那家伙吃了个败仗。”

    “是的,尾原桑在吴淞镇吃了个大亏。”

    “那家伙一贯心高气傲,想必气得不行。”

    两人正把臂言欢时,又一个有着明显罗圈腿特征的rì军中佐走了进来,愕然道:“河野桑还有林桑,你们认识?”

    这个rì军中佐便是骑兵第11联队的联队长田边勇。

    “联队长!”两个小鬼子赶紧向老鬼子鞠躬致意,完了河野俊又报告道,“联队长,林桑是我的陆士同期同学,又一同进入第11师团服役,不过后来林桑考上了陆军大学,而我却在退役后转辗到了上海,直至数rì前再次应召入伍。”

    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小rì本的军官培养体系已经相当完善,小鬼子在初中毕业之后就可以进入地方陆军幼年学校学习,成绩好的再进入zhōng yāng幼年学校集中学习两年,然后进入部队服役,六个月后混到军曹(中士)就可以报告陆军士官学校。

    在陆军士官学校学习一年半毕业,小鬼子的军衔就晋升为曹长(上士),陆士前五名可以获得rì本天皇御赐的银怀表,然后再次进入部队服役,半年后一般都可以混到少尉,如果三年内能够混到中尉甚至上尉,而且年龄没有超过三十岁,就有机会得到所服股联队的联队长的推荐,有了推荐信就可以报告陆军大学了。

    河野俊就是因为没有得到联队长的推荐信,最后只能黯然退役。

    rì本陆军大学每期只录取六十人到八十人,报考难度可想而知,考入陆军大学之后,小鬼子基本上就完成了鲤鱼跃龙门的壮举了,在陆大学习三年(炮兵工兵两年)后基本上就可以进入高级指导机关担任少佐参谋了。

    这也是rì军参谋之所以能够形成“以下克上”风气的主要原因,因为这些参谋军官基本上都是从陆军大学毕业的,有些甚至还是军刀组(毕业成绩前六名可以获得rì本天皇御赐的军刀)的成员,自视甚高,鲜少把别人放在眼里。

    譬如林太郎,他就是军刀组的成员,还曾留学德国柏林军事学院。

    “是吗?”田边勇讶异地道,“河野桑,你这位同学可了不得啊,不仅出身名门,还是军中骄子啊,他刚刚才从德国柏林军事学院留学归来,师团长可是对他寄予了厚望哪,你可一定要好好地协助你的这位同学。”

    河野俊心中黯然,脸上却强作欢颜,猛然低头道:“哈依!”

    “那你们同学先聊着,我就失陪了。”田边勇笑笑,转身走了。

    “河野桑,真想不到我们还有再次联手作机的机会,呵呵。”林太郎笑着把住了河野俊的双臂,河野俊也微笑以对,不过看看两人肩上的军衔,眼角不禁又是一阵黯然,他现在依然只是个中尉,而林太郎却已经是少佐了。

    职衔上两人也已经拉开了很大的差距,河野俊只是个小小的骑兵中队长,而且才刚由预备役退入现役,林太郎却已经是师团直属特战大队的大队长了,而且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军队,两人在军中地位可说是天差地别了。

    林太郎伸手握着河野俊的肩膀,说道:“河野桑,支那军的侦察兵非常嚣张,一到晚上到处都是他们的身影,我这次专门向师团长提出请求,把你的骑兵中队借调过来,就是希望利用骑兵的快速机动,对支那侦察兵实施反制。”

    河野俊重重低头,肃然道:“林桑,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林太郎微笑点头,然后拉着河野俊走到了巨大的摸拟沙盘前,指着沙盘说道:“河野桑请看,自浏河至罗店,再从罗店至顾宅直到宝山县城,整个战线延绵超过五十公里,皇军兵力有限,要想封锁整条战线、杜绝支那侦察兵的渗透是绝无可能的。

    然而,战线之后的纵深阵地更加广阔,支那侦察兵一旦渗透进来,再把他们揪出来就难如登天了,加上又是在夜间,这就更增加了难度,所以,要想猎杀支那军的侦察兵,就绝不能依靠主动出击,而只能守株待兔。”

    “守株待兔?”河野俊愕然道,“林桑,这能行吗?”

    林太郎笑道:“我已经设置了几个陷阱,如果支那军的侦察兵足够称职的话,他们至少应该发现一处陷阱,只要发现一处陷阱,他们就一定会上钩。”

    说罢,林太郎又微微侧头道:“总之,一切拜托河野桑了。”

    河野俊微微有些错愕,问道:“林桑,特战队难道不一起吗?”

    林太郎摆了摆手,微笑着道:“不过几只狡猾的支那兔子而已,用不着兴师动众,至于我们特战队,师团长已经另有安排。”

    “哈依。”河野俊重重低头。

第83章 反侦察

    一天的激战之后,罗店还是不可避免地再次失守了。◎文學館 Ww.XgUAN.O◎

    58师以扩大防御纵深为手段,的确削弱了rì军炮火的杀伤力,却也不可避免地削弱了**在每条防线上的防御力,激战至傍晚,罗店失守,343、347两个团伤亡近千,而且由于阵地被rì军占领,伤亡基本上就是阵亡!

    不过rì军也付出了阵亡三百余人,负伤六百多人的惨重代价,担纲主攻的和知联队所属步兵第1大队基本上被打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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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相公庙,十九大队驻地。

    十九大队的老兵们已经炸了锅了,高兴得,除了师部的嘉奖,淞沪jǐng备司令部刚刚也转来了几百封家书,不管阵亡的还是未阵亡的,一古脑全都送过来了,跟家书一起送过来的还有这俩月的军饷,大头兵每人两块半法币。

    军饷也就罢了,因为是在战场,暂时也没地方花,不过那一封封的家书可把十九大队的老兵们给高兴坏了,识字的老兵拿着家书躲在没人的角落里,一边看、一边哭、一边笑,不识字的老兵则拿着家书央求识字的帮着念,因为人多,眼巴巴地等着。

    没当过兵,没上过战场的人是很难理解这些大头兵此时此刻的复杂心情的。

    独只手摆脱了几个央求他帮忙念家书的老兵,一个人躲到了角落,然后颤抖着单手从衣兜里摸出了一封家书,信封上写着“上海保安总团dú lì十九大队杜家辉敬启”,工工整整的楷书,望着这行楷书,独只手又是欢喜又是心酸。

    独只手很是清楚,留在老家的媳妇并不识字,这封家书定是她央求村里刘夫子写的,为了央求刘夫子写家书,多半把攒了半年的鸡蛋都给送了。

    独只手没有急着撕开信封,而是隔着信封捏了两捏,确定信封里面装的不只信笺之后才放心地撕开了封口,不出独只手所料,最先滑出信封的果然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粉嘟嘟的小家伙,坐在婴儿车上,撇开的两腿间小**清晰可见。

    默默地望着儿子的照片,独只手眼角很快就溢出了泪水。

    “独队,这是你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二瓜坐到了独只手身后。

    周围的老兵神情雀跃,二瓜却有些神情黯淡,因为他没有收到家书,他也不可能收到家书,打从记事起,他就一个人在上海流浪、乞讨,那次被rì本浪人的狼狗咬伤,若不是徐十九路过将他救起,他的尸骨早就沉入黄浦江底了。

    “嗯,我儿子,今天刚好一周岁。”独只手点点头,又抖了抖压在照片下的信笺,满脸自豪地道,“都已经会叫阿爸了。”

    “啧,真不错。”二瓜赞叹着,又问道,“叫啥名啊?”

    独只手望着照片,乐呵呵地答道:“大名还没想好,小名叫嘟嘟。”

    “嘟嘟?”二瓜咧着嘴笑,“小家伙长得肉嘟嘟的,还真挺贴切的。”

    独只手嘿嘿傻笑了两声,忽又叹道:“嘟嘟都会叫阿爸了,却还从没见过阿爸长什么样呢,而且……”

    独只手的后半句话轻了下去,连他自己都没听清楚,不过二瓜却猜到了独只手想要说什么,淞沪会战如火如荼,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官兵战死,谁也不敢说自己就一定能活着看到明天的rì出,嘟嘟很可能永远都没有机会见到他阿爸了。

    二瓜目光一转忽然看到了人群中挎着相机的舒同文,当时就高兴地道:“独队,叫同文给你照张照相吧,等相片洗出来你再给家里寄回去。”

    “咦?”独只手闻言大喜道,“对对对,照张相。”

    话音方落,前方忽然传来了徐十九的声音:“老独!”

    “唉,来了来了。”独只手口手并用将儿子照片连同信笺、信封一古脑儿装兜里,起身跑了过去,那边徐十九一转眼又看到了二瓜,便说道,“二瓜你也来。”

    “大队长,啥事?”二瓜扶了扶头上钢盔,颠颠地跑到徐十九跟前。

    徐十九拍了拍二瓜肩膀,对聚集在跟前的独只手、独眼龙、高慎行还有二瓜道:“还是敌后侦察的事,老独你跟二瓜一组,阿龙跟慎行一组,不过这次不比以前,小rì本连续吃了几次亏,今晚必定会加强戒备,你们务必要小心行事。”

    独眼龙道:“大队长你放心,我对这一带的地形熟。”

    独只手也道:“阿龙说的对,这里终究是中国的地面。”

    “总之你们要小心,侦察敌情固然重要,不过保全自己更加重要。”说罢徐十九又在独只手、独眼龙、高慎行还有二瓜胸口上各擂了一拳,然后挥手道,“去吧。”

    “是!”四人立正敬礼,转身就融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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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店,rì军前沿阵地。

    一支人数不足百人、衣衫褴褛的“**”正借着夜幕的掩护悄然接近镇西石桥,让人震惊的是,守在石桥桥头的rì军岗哨非但没有阻拦,甚至还主动搬开路障予以放行,为首的rì军少尉还收脚立正,向**的带队长官鞠了个躬。

    这队“**”当然不是真的,而是由rì军乔妆的。

    事实上,这是由林太郎少佐率领的第11师团直属特战队。

    **的侦察是纯粹的侦察,其目的就是要摸清楚rì军的兵力部署以及火力配置,为大部队的夜间反击提供准确的情报,所以只需少量jīng兵就足以胜任,而rì军则试图通过特战队的夜间渗透对**实施sāo扰偷袭,这就需要一支jīng干小部队了。

    堪堪通过石桥,林太郎在一片棉花地头蹲下来,然后举起右手握紧成拳,身后无声无息跟进的七八十号rì本兵便纷纷跟着蹲下身来,三个尖兵小组更是迅速散开去,在前方以及左右两侧分别设置了jǐng戒线。

    林太郎将三个中队长叫到跟前,用中文低声说道:“从现在开始,我们的番号是中国国民革命军第98师583团3营,我们刚刚从宝山县城突围出来,因为天黑迷失了方向所以才误打误撞来到了罗店,我是你们的营长姚子青,都记住了吗?”

    三个中队长明显学习过中文,同时用中文回答:“记住了。”

    林太郎满意地点了头点,又扬起右手往前一指,身后七八十号rì本兵便分成三个梯队依次向前,很快就消失在了夜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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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相公庙,58师直属炮兵营阵地。

    炮兵营下辖5个连,一个步兵连,一个平shè炮连,一个山炮连外加两个迫击炮连,不过平shè炮连被陈诚给扣了。

    夜sè下,营长葛瑞维正让士兵们卸去十门卜福斯山炮的伪装。

    蔡忠笏号称**绝无仅有的炮兵专家,那真不是瞎吹出来的,作为蔡忠笏的门生,葛瑞维也深谙伪装之道,淞沪地区的农民大多实行小麦棉花两季轮种,所以棉田地头到处都是一垛垛的麦草垛,葛瑞维便将山炮伪装成了麦草垛。

    如果不到近处仔细观察,仅凭气象观测兵的远距离观测或者空中侦察,是很难发现破绽的,又因为有第8集团军将山炮藏进竹林的前车之鉴,所以rì军侦察机也将侦察以及轰炸重心放到了附近的竹林及树林,根本没发现58师的炮兵阵地就设在这片开阔地上。

    葛瑞维拿着麻布正擦拭炮管时,两个身影朝着他远远走了过来,待离得近了,才发现是迫击炮连连长胡杰和十九大队大队长徐十九。

    葛瑞维收脚立正,一丝不苟地敬礼,不管怎么说徐十九都是陆军上校。

    徐十九回了军礼,直截了当地说道:“瑞维兄,我想借胡连长和几门迫击炮,给十九大队的老兵讲解一下迫击炮肩扛发shè技巧,您看……”

    葛瑞维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今天凌晨这一仗十九大队打得不错,无论是进攻罗店还是西线桥的阻击,打得都有声有sè,配合十九大队作战的两个迫击炮连表现也不错,已经高升七十四军军长的俞济时都亲自打来电话,把他狠夸了一通。

    不过葛瑞维最佩服的,还是徐十九竟然也能肩扛迫击炮平瞄直shè,老实说,这可真是一门高难度的技术活,火候掌握不好,那是要丧命的。

    “没问题。”葛瑞维欣然点头,又吩咐胡杰道,“交给你了。”

    “是!”胡杰啪地立正,敬礼,然后跟着徐十九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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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中,林太郎再次扬起右手握成拳头,身后随行的特战队员迅速四散开去,对各个方向实施jǐng戒,不片刻,手下三个战队长便来到了林太郎身边。

    林太郎打了个手势,早有rì本兵将一袭斗篷盖到了四个人头上,林太郎从挎包里拿出地图铺在地上,又打亮手电对着地图说道:“师团长交给我们特战大队的任务是找到并且摧毁掉罗店当面支那军的炮兵阵地。

    根据航空兵以及气象侦察兵提供的信息,再给合支那炮兵的口径、shè程,我已经在地图上圈出了三个可疑区域,分别是A区、B区以及C区,小林桑,你率2战队搜索A区,村上桑,你率3中队搜索B区,西村桑,你率1中队随我搜索C区。”

    斗篷下,三个小鬼子同时侧头,齐齐喏了声:“哈依。”

    林太郎摁灭手电,掀开斗篷,又向两个中队长打个手势,两个中队长再次侧头,旋即各自带着二十几号鬼子兵分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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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相公庙,58师直属炮兵营阵地。

    亲手做完两门山炮的rì常保养,葛瑞维便闲了下来,给手下几个连长发了一圈烟,然后靠着山炮点燃一颗烟美滋滋地抽了起来。

    山炮连长一边抽着烟,一边问葛瑞维道:“营座,听说十九大队那个大队长也能肩扛迫击炮平瞄直shè?这可真邪门了,这可是蔡教官的独门绝活!”

    葛瑞维道:“什么独门绝活,咱们蔡教官可是从不藏私的,五年前蔡教官在上海一个纱厂当小老板时,就曾受邀给十九路军的炮兵部队教授cāo炮技术,这个徐十九就是十九路军出来的,当年多半也向蔡教官学习过cāo炮技术。”

    “原来也是蔡教官的徒子徒孙。”山炮连长道,“这就难怪了。”

    葛瑞维笑了笑,蔡教官的徒子徒孙多了去了,不过能够做到肩扛迫击炮平瞄直shè的,却着实没几个,这个徐十九并非炮兵出身,更没有上过军校读过炮兵课程,能做到这样可着实不简单,不过他既然是十九路军出来的,结交还是免了。

第84章 陷阱

    葛瑞维和几个连长抽着烟,聊着天,浑然不知道一支rì军小部队正借着夜sè的掩护悄然逼近,这支rì军小部队正是林太郎亲自率领的第11师团直属特战大队第1战队,人数虽然只有区区二十几人,战斗力却不可小觑。

    “什么人?”隐藏在黑暗中的哨兵却发现了这支小部队,一声断喝,同时一束手电筒已经向着对方照了过去,不过出现在哨兵视野中的却是一支破衣烂衫的“**部队”,不少士兵的脸上、钢盔上以及衣衫上还残留着硝烟的痕迹。

    那支“**”迅速四散开去,做好了战斗准备,不过一个军官却举着双手从棉花地里站起来,大声喊道:“兄弟别误会,自己人。”

    哨兵却丝毫没有放松jǐng礼,喝道:“口令!”

    那军官摊了摊手,苦笑道:“我们是98师583团3营的,几个小时前才刚刚从宝山县城突围出来,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兄弟,你们是哪部份的?”

    “98师的?”哨兵皱了皱眉头,喝道,“先等着,别他娘的乱跑。”

    哨兵其实已经相信了对方说辞,不过出于谨慎他还是得去上峰那里求证一下。

    “行行行,我们等,我们等。”那军官连连点头,哨兵这才摁灭手电,然后挎着步枪转身报告上峰去了,不过那哨兵才刚走,那军官便向着身后打了个手势,两个“**士兵”瞬即转身,无声无息地隐入了棉花地里。

    那两个“**士兵”借着棉株的掩护,一路尾随哨兵往前走了不到百米,眼前便突兀地出现了一尊尊铁兽,每一尊铁兽身上还有一根黝黑的长管直指天空,两个“**士兵”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眸子里看到了惊喜之sè。

    找到了,这里果然就是**的炮兵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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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只手、二瓜正躲在一处rì军营地外踌躇不前。

    这处rì军营地处于罗店跟西线桥之间,紧挨着公路,入口处架着九二重机枪,四周挖了壕沟甚至还围了铁丝网,营地里散落着十几顶帆布帐篷,中间空地上还堆放着一大堆以帆布覆盖的未知物资,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

    二瓜轻声道:“独队,这里看上去不简单啊。”

    独只手沉默着没有吭声,傻瓜都能看出来这处rì军营地大有文章,四周挖了壕沟,还围了铁丝网,那能简单吗?不过独只手毕竟是生死线上游走多年的老兵,直觉在告诉他,前面的rì军营地隐藏着危险,可具体是什么危险他却说不上来。

    “独队,要不我进去探探?”二瓜小声提议着,“这要是rì军的坦克营地,等师主力向罗店发起进攻,那是要吃大亏的。”

    听到这话,独只手不禁心头一凛。

    今天凌晨,由于他和高慎行没有打探清楚罗店rì军的虚实,漏了rì军坦克的情报,结果险些酿成大祸,所幸协同十九大队作战的那个炮兵连及时解围,以肩扛迫击炮直瞄平shè的方式摧毁了rì军的四辆坦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前面若真是rì军坦克营地,对于不久后即将发起进攻的师主力来说就是莫大的威胁,因为这里距离罗店很近,而且处于侧后方位,想象一下,当58师主力正全力猛攻罗店时,一支rì军突然在坦克引导下自侧后杀出……

    独只手不敢再想下去了,必须查清这处营地的底细!

    当下独只手向二瓜打了个手势,二瓜会意,借着夜幕的掩护无声无息地靠近了rì军营地外,跃过大约两米宽的壕沟,然后脱下军装往铁丝网上盖了上去,这铁丝网上有倒钩,如果不拿军装盖住,根本无法翻过去。

    然而,军装才刚刚压到铁丝网上,寂静的夜空下便骤然响起了一阵异响,小rì本在铁丝网上挂了用罐头罐制作的简易jǐng报器!

    独只手脸sè大变,当即大喝道:“二瓜回来!”

    二瓜反应也不慢,转身跳过壕沟就跑,就在这时候,一发照明弹带着刺耳的尖啸迅速升上天空,镁粉混合铝粉燃烧发出耀眼的强光,将方圆两公里的范围照得亮如白昼,原本一片死寂的rì军营地也有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营地zhōng yāng蒙在物资上的帆布被掀起,底下藏的不是装备也不是物资,而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小型马厩,马厩里关着十几匹“沉默”的东洋马,说时迟那时快,十几个rì本兵早已经呼喇喇地从帐篷里涌出来,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了马厩。

    陷阱,这是个专门针对**侦察兵设计的陷阱!

    独只手瞬间就意识到了,难怪刚才他总感觉不对劲!

    “二瓜快跑,往河边跑!”独只手一声大吼,转身就跑。

    在这无遮无掩的开阔地形,rì军又有照明弹,分头逃跑根本无济于事,他们唯一的活路就是尽快逃过前面那条小河滨。

    很快,十余骑rì军骑兵便从营地里蜂拥而出,rì军战马被套上了马嚼,沉默无声,不过马背上的rì军骑兵却跟步兵截然不同,rì本步兵冲锋默不作声,骑兵却一路大呼小叫,一边还举着骑步枪对着独只手、二瓜连连开火。

    独只手、二瓜发足狂奔,完全顾不上做任何规避动作了,所幸颠簸的马背严重影响了rì军的命中率,十几个rì本兵连连开火,却始终无法击中两人,不过rì本兵并不着急,因为双方的距离正迅速缩近,有几个xìng急的rì本兵已经抽出了马刀。

    相比骑步枪,骑兵明显更喜欢用锋利的马刀来结束战斗,当马刀抹过敌人咽喉,鲜血像喷泉般从敌人咽喉上喷溅出来时,那种嗜血的快感难以形容,至少使用步枪击毙敌人是绝对无法获得这种快感的。

    一发照明弹堪堪熄灭,马上又有一发照明弹尖啸着升空,亮如白昼的强光之下,独只手和二瓜根本无从遁形,十几骑rì军骑兵与两人之间的距离迅速缩短,而前方那条救命的小河滨却还远在几百米外!

    估算下距离,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rì军追上前逃过小河滨了!

    “二瓜快走!”独只手一声怒吼,cāo着盒子炮转身迎向rì军骑兵。

    都想活命已经没可能了,如果有一个留下来拖住rì军,或许还能活一个。

    “独队,我不走!”二瓜却跟着减速、转身,也拔出了盒子炮,平时憨憨的脸孔此时却已经变得极度扭曲,一边追上独只手的脚步一边声嘶力竭地吼着,“大队长说过,我们十九大队绝不会抛弃自己的弟兄,绝不!”

    转眼间,十几个rì军骑兵已经追了上来。

    独只手、二瓜连续开火,不过急切间来不及接驳枪托,因此弹道散得厉害,而且小rì本的骑术也真不是吹的,一个个全都将身体藏到了马腹一侧,一个弹夹很快打完,cháo水般追上来的rì本兵却一个也没摞倒。

    将盒子炮一扔,独只手抽出了刺刀。

    二瓜将盒子炮交到左手,右手也抽出了刺刀,换弹夹是来不及了。

    rì军骑兵呼啸而至,却并没有马上就痛下杀手,在越过独只手、二瓜两人之后又斜斜拐了个弯然后绕着两人转起圈来,独只手、二瓜背靠背,手持刺刀戒备着,十几个骑兵走马灯似地绕着两人打着转,令他们目不暇接,气都喘不匀。

    天上的照明弹再一次熄灭,这回rì军打起了火把。

    “独队,早知道就应该带上几颗手榴弹。”二瓜喘息着,遗憾着,当时不带手榴弹是为了减轻负重,减少累赘,不过现在却是连拼命的机会都没了。

    “二瓜你干吗要回头?”独只手惨笑着,怒骂着,“你这个憨瓜。”

    “大队长说过,十九大队绝不会抛下自己的弟兄。”二瓜喘息着,大叫着,“咱们一起出来的,要活一起活,要死就一起死!”

    “行,那就一起上路吧,哈哈。”独只手大笑着,眼角余光扫过自己的上衣口袋时,心头却又不免泛起一丝异样的苦涩来,还没来得及让阿文照张相呢,嘟嘟怕是永远都没机会看到他阿爸的样子了,唉……

    十几个rì军骑兵打着火把转着圈,为首的河野俊很快就认出了独只手,这可不就是那天在虹口大街上挑衅的几个中国人之一?rì本人在虹口、杨树浦素来就骄横,鲜少有中国人敢于挑衅rì本人,因此河野俊对这几人印象很深。

    “是你?!”独只手也把河野俊给认出来了。

    “哟西,这两个支那人由我亲手解决!”河野俊用rì语吩咐过手下十几个骑兵,又策马转身,狞笑着以马刀指向独只手和二瓜,再用中文喊道,“支那人,投降吧,只要你们跪地投降,我就饶你们不死。”

    独只手没有吭声,只是很轻蔑地冲着河野俊吐了一口浓痰。

    “八格牙鲁。”河野俊怒骂一声,催动战马向独只手冲了过来。

    东洋马原本属于蒙古矮脚马种系,不过明治维新后rì本人引入了阿拉伯马加以改良,改良后的东洋马无论体型还是爆发力都已经远胜蒙古矮脚马了,在很短的距离内,河野俊的战马就完成了加速,旋风般向独只手冲了过来。

    转瞬之间人马相交,独只手刺刀堪堪刺出,河野俊高高扬起的马刀早已经斩落下来,只见寒光一闪,独只手仅有的右手便已经齐肩而断,独只手先是感到右肩猛一轻,紧接着便是钻心的剧痛,当时就啊啊惨叫起来。

第85章 危机

    看到河野俊一刀就干脆利落地卸下了独只手仅有的右手,四周打马转圈的十几个rì本兵顿时轰然叫好。

    河野俊勒马折回,从马背上探出身来照着独只手的右腿腿弯又是一刀,独只手的右腿腿筋顿时被挑断,当时就单膝跪倒在地,惨叫声也变得越发的凄厉。

    “独队,独队!”二瓜转身扶住独只手,望着河野俊的眸子里几yù喷出火来。

    “你很恨我?想杀我吗?”河野俊在两人近前策马转圈,一边戏谑地瞪着二瓜,一边又怪笑着喊道,“来呀,来杀我呀,来呀。”

    “我杀了你!”二瓜怒吼着,纵身前扑。

    “哦哟,好厉害呢。”河野俊这小鬼子的骑术真不是盖的,轻轻一勒战马便轻松躲过了二瓜的突刺,手中马刀顺势一挑还将二瓜的裤带从后面挑断了,裤子落下来勒住脚踝,二瓜当时就摔了个狗吃屎,还漏了个大光腚。

    四周的rì本兵见状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冷不防二瓜扬手向河野俊脸上洒出一把泥土,趁着河野俊本能地闭眼侧头的机会,二瓜将手中刺刀当成暗器猛然掷了出去。

    “中队长小心!”十几个rì本兵同时大叫起来。

    河野俊反应极快,当时就一个侧身趴到了马鞍上,不过还是被二瓜掷出的刺刀在左肩上划出了一道血槽。

    十几个rì本兵策马冲上来,要将二瓜乱刀分尸。

    “住手,这小子是我的!”河野俊猛然扬刀制止手下的rì本兵,再转头望向二瓜时,眸子里已经流露出无比狰狞的杀机。

    二瓜重新系紧裤带,握紧双拳从地上站了起来。

    河野俊缓缓压下马刀,以冷森森的刀尖对准二瓜,然后轻轻催动胯下战马迎了上来,二瓜神情狰狞,握紧的拳头上已经凸起了一根根的青筋。

    “去死吧!”河野俊怒吼着,手中马刀狠狠地劈下。

    “啊……”二瓜声嘶力竭地怒吼着,竟以拳头迎向马刀。

    说时迟那时快,独只手一个前扑将二瓜撞翻在地,河野俊劈下的一刀便砍在了独只手的身上,从左肩至右腰剌出了一条两尺来长的血槽,甚至连腹腔都被剖开,一截截血肉模糊的小肠已经从豁口里汩汩溢了出来。

    独只手摔翻在地,哀哀呻吟。

    “独队,独队?!”二瓜瞠目yù裂。

    “八格!”河野俊冲出去十几步远,又勒马折返回来,锋利的马刀再次高高扬起,正yù一刀将二瓜脖子砍断时,前方夜空下陡然间绽起一抹曳光,河野俊心头一凛,猛然一个侧身躲到了鞍后,一发灼热的子弹几乎是贴着他的脸颊掠过。

    “叭!”然后才是一声清脆的枪声从前方突兀地响起。

    紧接着又是“叭”的一声枪响,外围一名rì本兵应声栽落马下。

    不等rì本兵反应过来,又是“叭叭”两声枪响,又有两个rì本兵应声落马。

    这下小rì本不镇定了,对方的枪法准得吓人,最关键的是有多少人都不知道!

    “散开,快散开!”河野俊躲在马鞍后连连怒吼,一边控制着战马避向一侧,四周的十几个rì本骑兵反应也快,赶紧将手中的火把扔到地上,然后四散开来,这大黑天的打着火把聚一块,那不成了绝佳的活靶子?

    二瓜反应也不慢,拎着独只手的衣襟和一条腿,背起就跑。

    正往黑暗中躲避的河野俊看到了背着独只手逃窜的二瓜,本待上前截杀,不过转念一想还是放弃了,他可不愿意为了追杀两个中国大兵陪上自己的xìng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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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相公庙,58师师部。

    冯圣法正把jǐng卫营长俞建民到跟前面授机宜,jǐng卫营是58师前任师长俞济时倾力打造的jīng锐部队,全营官兵都是奉化藉子弟兵,足有八百多人,不仅训练好,装备更好,除了配有迫击炮连,还有一个重机枪连!

    “俞营长,记住一定要加强步炮协同,遇到rì军的机枪火力点,千万不要再像以前那样让步兵直愣愣往前冲,一定要召唤炮兵定点清除!对付rì军的坦克,你最好还是去炮营借几个经验丰富的老兵去。”冯圣法殷殷叮嘱。

    昨天凌晨十九大队的表现可算让大家开了眼界,原来仗还可以这样打!

    一个是刚刚补充的加强大队,一个是迫击炮连,分开来都不算啥,可有了紧密的步炮协同之后,立刻就变得锐不可挡了,尤其是创造xìng地将迫击炮当成肩扛平shè炮追随突击队冲锋的战术,更是让58师的军官们瞠目结舌。

    狗rì的,迫击炮原来还可以这样使?!

    其实,将迫击炮肩扛平瞄直shè在**炮兵中间并不是什么秘密,这一战术是由蔡忠笏首先发明的,他的徒子徒孙既便没学过也听说过,但是步兵科出身的军官对此却非常陌生,许多高级将领甚至连火炮的口径和名称都分不清。

    不得不说,**的步炮协同真的很成问题。

    许多时候,炮兵和步兵都是各打各的,基本上没有协同指挥。

    不过,这次有了十九大队的珠玉在前,58师的军官们顿时之间信心大增,今晚再战罗店,不仅四个主力团长人人踊跃,就连jǐng卫营长俞建民也按捺不住了,三番五次跑到冯圣法跟前请战,冯圣法不胜其扰,便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不过答应归答应,冯圣法还是再三叮嘱俞建民一定要注意步炮协同,另人不知道,冯圣法却是很清楚的,别看十九大队打得漂亮,可这是因为徐十九系统地自学过步炮协同,换个根本不懂步炮协同的指挥官,天知道会打成什么样。

    俞建民心下却有些不以为然,心不在焉地应着。

    冯圣法皱了皱眉,正想再叮嘱几句时,外面却突然响起密集的枪声。

    “嗯,哪里打枪?”冯圣法霍然回头,jǐng卫营长俞建民也瞬间拔出了佩在腰间的勃朗宁手枪,守在指挥部外的卫兵也卡卡拉动枪栓,将枪口对准了枪声传来的方向,枪声是从东北方向传过来的,不远,好像是炮兵营的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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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大队驻地,徐十九扛着一门迫击炮,正跟围在跟前的几十个老兵讲解肩扛迫击炮平瞄直shè的诀窍。

    十九大队现在是没有炮兵,将来或许也不会有,不过作为一个系统地学习过步炮协同的军官,徐十九很清楚大炮才是陆战之王,所以他从来都很注重炮兵的培养,十九大队中有不少老兵都跟着他学过cāo炮技术。

    “看清楚了,就是这样,双手用力将炮筒固定,一定要固定,否则在后座力的带动下炮筒往哪个方向弹可是随机的,要是照着你的脑袋弹,那你就中大彩了,不是吓唬你们,以前我有个好兄弟就是这样被炮筒生生敲碎了脑袋。”

    “炮筒要固定,使它不能往上下左右四个方向反弹,但是不能箍死,得给它留出往后倒shè的空间,这样炮弹发shè后,炮筒就只会往后倒shè,而不会往上下左右反弹伤人,如果你没注意将炮筒箍死了,那恭喜,你的双手肯定得废了。”

    “至于瞄准啥的,其实不难,在实战中多练慢慢就熟练了,最关键的就是我前面说的这两点,千万别小看这两点,你们听起来简单,可在战场上做起来就不简单了,因为你们必须保证百分百的正确,但凡出一点错,代价就是你的小命。”

    “所以,心理素质不好的就别学了,逞强只能送命。”

    “除了肩扛直瞄发shè,还可以用背带将迫击炮背起来发shè,不过这种发shè方式跟掷弹筒一样不便瞄准,虽然安全,jīng度却差。”

    正说着呢,前方突然响起了激烈的枪声。

    徐十九霍然回头,周围十几个老兵也霎那间拔出了盒子炮,不远处,正在战壕里休息的十九大队官兵们也纷纷被惊醒,一个个抓起摆放在脚边的步枪,迅速集结,几个军官更是在第一时间聚集到了徐十九身边。

    “好像是师部那边传来的。”徐十九侧耳聆听着,分辩着,“是冲锋枪,不过不是德造花机关,好像……好像是美国造的汤姆逊冲锋枪,坏了!”徐十九一下就想起了偷袭吴淞镇的那一队rì军,用的就是汤姆逊冲锋枪。

    有rì军偷袭师部,更要命的是jǐng卫营已经调往前线,正准备夜袭罗店呢。

    现在师部除了文职人员、卫生队、通讯队以及参谋,就剩下师长、副师长、两个旅长以及各自的几个卫兵了。

    “集合,紧急集合!”徐十九一下扔掉肩上的炮筒,扭头又冲胡杰吼道,“胡连长,快集合你的弟兄,跟我去保护师部,快!”说罢,徐十九转身就冲进了黑暗中,这下急的,真要是让小rì本将58师的师部一锅烩了,那祸事可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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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相公庙,58师炮兵营阵地,炮兵营已经岌岌可危了。

    炮兵营除了山炮连和两个迫击炮连,还辖有一个步兵连,不过炮兵阵地紧挨师部,谁也没有想到会遭到小rì本的突然袭击,所以被打了个措手不及,rì军的攻势又非常凌厉,火力更是凶残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步兵连很快就被打垮了。

    rì军以有心算无备,火力又占据绝对优势,结果不言而喻。

    葛瑞维趴在战壕里,手持盒子炮一边向着前方胡乱开火,一边大吼道:“他娘的,这伙小rì本是从哪冒出来的?真是邪了门了!”

    跟在葛瑞维身边的几个卫兵还有山炮连长根本回答不上来。

    步兵连长连滚带爬冲过来,惨然喊道:“营座,顶不住了,四面八方到处都是小rì本,他们的火力太猛了,全他娘的冲锋枪,弟兄们顶不住了!”

    “顶不住也得给老子顶住!”葛瑞维瞪着血红的双眸,厉声喝道,“人在阵地在,阵地要是丢了,老子毙了你!”

    步兵连长跺了跺脚,带着十几个残兵又转身冲了回去。

第86章 干掉他们

    施相公庙,58师师部。

    “师座,你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俞建民已经急了。

    谁也不知道这支rì军是从哪里钻出来的,又是怎么穿过各团阵地摸到这里的,但现在jǐng卫营远在狄泾河西岸,距离师部最近的十九大队也在好几里外,赶到这里少说也得十几二十分钟,可rì军却已经近在几百米外了!

    “师座,赶紧走吧,这里太危险了!”

    “师座哪师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呀。”

    张镜明、何凌霄和吴继光也纷纷上前相劝。

    “慌什么?”冯圣法瞪了俞建民一眼,说道,“听枪声,小rì本也就几十号人,摆明了是来sāo扰偷袭的,尽管师部距离炮兵阵地只有不到五百米远,可rì军既然已经暴露,那就绝不会再来这里了,马上通知十九大队,给我抄了这伙rì军的后路。”

    俞建民无奈,只能转身走出师部,安排传令兵去给十九大队传达军令。

    张镜明无奈地看看何凌霄、吴继光,也是束手无策,不过内心深处对冯圣法的临危不惧还是相当钦佩,zhōng yāng军中高喊着要与阵地共存亡的高级将领有很多,不过能够言行如一的还是少,更多的还是像孙元良那样的逃跑将军、贪生怕死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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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冯圣法明显小觑了这伙rì军,冯圣法原以为炮营有一个步兵连,既便干不败前来偷袭的rì军,至少也可以坚持到十九大队赶到,十九大队一到,这伙rì军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然而,事实却大大超乎了他的想象。

    在这伙rì军的猛攻下,炮营仅仅坚持了不到五分钟!

    不到五分钟,炮营下辖的步兵连就彻底垮了,除了背靠师部的西南方向,其余各个方向都出现了rì本兵,这些rì本兵人数虽然不多,却个个手持冲锋枪,火力凶猛,而且三人一个小组,交替掩护、逐次推进,战术配合非常之娴熟。

    步兵连长带着十几个残兵决死反击,很快就被rì军一个短点摞倒在地,身后的十几个残兵也全部战死,rì军很快突入炮兵阵地,一路冲锋一路扔手雷,很快引发炮弹殉爆,猛烈的爆炸中,几门山炮化成了漫天四shè的钢铁零件。

    “炮啊,我的炮!”葛瑞维就像心爱的孩子被人杀了,霎那间陷入歇斯底里的癫狂,抱起一发炮弹,以底火在山炮底座上重重一磕,然后抱着已经击发底火的炮弹冲向了前方冲过来的rì本兵,一边嗷嗷怒吼,“小鬼子,爷爷跟你们拼了!”

    一个rì本兵冷漠地转身,冷漠地向葛瑞维打出了一个短点shè,葛瑞维胸前霎时绽开两朵血花,前冲的脚步猛然一滞,然后直挺挺地栽倒在地,下一霎那,炮弹轰然爆炸,葛瑞维顷刻间被炸得血肉横飞,rì本兵也被炸死当场。

    林太郎挎着军刀,冷冷地注视着硝烟纷飞的阵地,此时中**队的炮兵阵地已经完全被弹药殉爆的硝烟笼罩,放眼望去,除了浓烈的硝烟便只剩下一团团的火光了,阵地上的那十几门卜福斯山炮更是早已经炸成了十几堆废铁。

    一个rì军少尉匆匆跑到林太郎跟前报告道:“大队长,西南方向发现可疑目标,疑似指挥部,此外东南方向还有一支支那军正在逼近,有大约一个营的兵力。”

    “指挥部?”林太郎皱了皱眉,遂即释然道,“那多半是支那炮兵的指挥部了,现在大炮全都被炸了,区区一个炮兵指挥部已经不值得我们冒险了。”说此一顿,林太郎又道,“命令,各战斗小组交替掩护,撤出战斗。”

    “哈依。”rì军少尉匆匆领命去了。

    rì军来得突然,去得也快,前后不到十分钟,二十几个小鬼子便再次隐入了无边无际的夜幕之中,然而炮兵营的阵地却已经是一片狼籍,不时还有炮弹发出殉爆,在浓烈的硝烟中再次腾起一团团耀眼的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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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十九带着十九大队赶到时,rì军已经离开。

    望着硝烟弥漫的炮兵营阵地,徐十九不禁瞠目以对,好好的一个炮兵营,竟在短短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内让小rì本给灭了?

    “追,狗rì的小rì本跑不远!”徐十九带着兵循着rì军留下的蛛丝马迹追了下去,不过他心里非常清楚,既然rì军已经脱离接触,再想揪住他们基本上就没有可能了,因为这明显就不是普通rì军,而应该是rì军特种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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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炮营完了?!”接到消息的冯圣法同样瞠目结舌。

    张镜明、何凌霄和吴继光也同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炮营,前后不过十分钟,竟然就让rì军给灭了?这怎么可能?难不成这几十号小rì本都是天兵天将不成,炮兵营几百号人就是排着队让他们杀,十分钟怕也杀不完吧?

    俞建民同样不相信,不过这却是铁的事实!

    “师座,炮营的确已经完了。”俞建民低着头,黯然说道,“除了吴杰的迫击炮1连因为正好在十九大队驻地交流经验,其余官兵自营长葛瑞维以下三百余人全部殉国,所有卜福斯山炮、迫击炮以及刚缴获的步兵炮也全部被摧残。”

    张镜明、何凌霄和吴继光脸sè发白,这亏吃大发了。

    涵养极好的冯圣法此刻也是勃然大怒,拍着桌子吼道:“传我命令,十九大队给我咬住这伙rì军,343团、347团从前面堵,小rì本就是变成耗子,也绝不能让他们逃过狄泾河,干掉他们,给我干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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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下,十九大队刚刚解决掉殿后的几个rì本兵。

    这伙rì军的确不简单,一个三人小组凭借一条小河便阻住了整个十九大队,徐十九组织了几次冲锋都被打了回来,还伤亡了十几个人,好在胡杰的迫击炮连很快上来,只用两发炮弹便炸死了这三个rì本兵。

    不过这么一耽搁,rì军主力已经去得远了。

    再撵着小rì本的屁股追那是绝对追不上了,徐十九强压下请求追击的官兵,脑子开始急速地开动起来。

    片刻之后,徐十九想到了一个关键点——罗店镇西的石桥!

    狄泾河自北向南流过罗店镇西侧,几乎成了这几天中rì两军的天然分割线,而镇西那座石桥是目前唯一连通东西两岸的通道,而且现在控制在rì军手中,小rì本的特战队要想撤回rì占区,石桥无疑就是最便捷的通道。

    不过刚才rì军却是向着北边去的,也许rì军另有撤退路线,也许渗透过来的rì军有好几支小部队,他们要在北边的某个地点集结,然后一起经由石桥后撤,徐十九并不确定rì军接下来会做什么,但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徐十九一声令下,六百多官兵便趁夜sè转身扑向了镇西的石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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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太郎带着1战队赶到集结地点时,2战队、3战队已经先到一步,这两个战队自然是扑了个空。

    汇合之后,rì军便沿着原定路线迅速撤往罗店。

    林太郎在柏林军事学院系统地学习过特种作战,在出发前就根据航空侦察兵提供的**布防图给特战大队制定了详细的穿插路线,这次rì军之所以偷袭成功,**疏于防备是一方面,林太郎的这条穿插路线也是功不可没。

    林太郎的这条穿插曲线基本上都划在58师各团、各营的防区间隙,而且行踪也是飘忽不定,一会往北,一会朝东,一会向南,闹得前沿的343团、347团根本就无法辩识清楚rì军的确切意图,也就组织不起有效阻击,只能乱打一气。

    没有意外,rì军很轻松就从343团、347团中间的空隙穿了过去,然后直扑罗店镇西的石桥而来,特战大队的rì本兵个个都是jīng兵,泅渡狄泾河绝不在话下,不过跟泅渡相比,走石桥无疑更加方便、更加快捷。

    不过林太郎万万没有想到,有个中国人早已经算计到了他的退路,早已经带着兵在前面等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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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相公庙,58师师部。

    冯圣法背负双手正在作战室里来回踱步,而且脸sèyīn沉得吓人,副师长张镜明和两个旅长站在旁边,也是神情凝重。

    这回58师丢人丢大发了,一个师近万人的防区,竟让一小股rì军如入无人之境,一举端掉了炮兵营不说,还险些连师部也让人家一锅烩了,要是再让这小股rì军逃了回去,那他们58师就该成为整个三战区的笑话了。

    343团、347团的前沿指挥部已经连通电话,不过从电话里报上来都是些坏消息,这个说没堵住rì军,那个又说没发现rì军,乱成了一锅粥,真他娘的邪门,这小股rì军几乎成了钻进铁扇公主肚子的孙猴子,闹腾得那叫一个欢。

    还有徐十九的十九大队,突然之间销声匿迹了。

    “这个徐十九,他到底去哪了?”冯圣法心中忿忿难平。

    作战室外忽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人影一闪,通讯参谋已经疾步走了进来,不及敬礼便向冯圣法报告道:“师座,堵住了!”

    “嗯?”冯圣法霍然顿步,回头。

    旁边的张镜明、何凌霄还有吴继光也猛然侧头。

    通讯参谋喘了口气,加重语气道:“十九大队刚刚传回消息,他们已经在罗店镇西的石桥桥头堵住了这股rì军,不过这股rì军的确不简单,十九大队原本想打个伏击来着,结果没有成功,而且罗店rì军已经出来接应,十九大队腹背受敌、处镜不妙。”

    “堵住了就好!”冯圣法眸子里厉sè一闪即逝,遂即大步走到桌前,抄起铅笔在地图上画了个圈,沉声道,“通知俞建民,jǐng卫营不惜一切代价拖住罗店rì军,343团、347团立刻组织兵力,抄截rì军身后,给我干掉他们!”

    冯圣法反应也快,一下就编织了一张大网。

    “是!”通讯参谋啪地立正,匆匆转身去了。

    张镜明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又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冷汗,然后心有余悸地对冯圣法说道:“师座,这伙rì军看来极不简单哪。”

    “那又怎样?”冯圣法将手中铅笔重重掷于地图上,沉声道,“在中国的地面上,小rì本他再怎么猖狂,我也要让他有来无回,哼!”

第87章 杀光他们

    rì军的两个火力小组已经占据有利位置,形成交叉火力锁住了突击队的去路,徐十九从弹坑里刚一冒头,对面就一个长点扫shè过来,徐十九赶紧缩了回去,rì军shè出的子弹将弹坑沿打得烟尘四溅,甚至还呛进了徐十九嘴里。*文學 馆Ww w.WxGUan.C oM*

    一个老兵冒死架起重机枪试图压制rì军,结果反被rì军一个短点给摞倒了。

    必须得承认,这小股rì军的战术素养的确很高超,在尖兵遭到伏击后迅速展开,在极短的时间内便完成了梯次布置,还抢占了好几处制高点,并构建起了严密的交叉火力,十九大队猛攻了十几分钟,愣是无法向前推进半步!

    徐十九咒骂了一句,回头喝道:“胡子,胡子?!”

    迫击炮2连连长胡杰祖藉东北,他爷爷本是白山黑水间的胡子,后来被张作霖打败才逃亡到了山东,后来又转辗到了浙江,再后才参加的**,这两天徐十九跟炮兵连的弟兄混得熟了,便索xìng给胡杰起了一个绰号,就叫“胡子”。

    胡杰连滚带爬来到徐十九跟前,喘息道:“徐大队长,您找我?”

    “你的炮呢?”徐十九指了指对面rì军的两个火力点,火道,“给我干掉他们!”

    胡杰心中叫了一声苦也,抬头惨兮兮地对徐十九说道:“大队长,没有炮弹了。”

    “你说啥,没有炮弹了?”徐十九吃声道,“这才打了几发炮弹,怎么就没了?”

    胡杰苦笑道:“本来就只带了四发炮弹,打算用来演示,谁知道小rì本就会去偷袭炮兵阵地,这下好了,营座殉国了,弹药也没了。”

    说这话时胡杰的神情有些黯淡,显然他跟炮营营长葛瑞维的交情极深,徐十九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只能拍了拍胡杰的肩膀算是安慰,不过炮连没了炮弹,十九大队在火力上就占不到上风了,这场遭遇仗怕是难打了。

    好在这里地处狄泾河西岸,毕竟还是**的防区,只要十九大队撑过十几分钟,343团、347团就肯定会从左右两翼压上来,到那个时候,这小股rì军再能打也难逃全军覆灭的结局,他们毕竟只有百十来号人,随身携带的弹药也有限。

    徐十九唯一担心的还是身后,因为十九大队的身后就是罗店,老娘舅带着两百多人正在打阻击,可徐十九也不知道老娘舅能拖住rì军多久,毕竟从罗店赶来增援的rì军足有一个步兵中队,有步兵炮的火力支援,还有两辆轻型坦克。

    ##########

    徐十九不知道的是,jǐng卫营已经从侧翼与罗店出击的rì军全面接上火了。

    早在昨晚十点以前,jǐng卫营就悄悄泅过狄泾河,潜伏到了罗店南郊,只等十九大队的侦察兵提供了确切的情报,便可以对罗店发起进攻了,却不料十九大队的侦察兵还没回来,狄泾河西岸的自家阵地上就已经打成一锅粥了。

    rì军发shè了照明弹,将整个战场照得亮如白昼。

    “炮,把炮给我!”看到炮兵连长扛着迫击炮只一炮便干掉了rì军一辆坦克,jǐng卫营长俞建民心痒难耐,一下就从炮兵连长手中夺过了迫击炮,然后一下就扛在了肩上,却不料炮筒还没有冷下来,顿时被烫得直呲牙。

    “营座,使不得!”炮兵连长见状大惊。

    “滚开,别挡道!”俞建民却一脚踹开炮兵连长,然后学着炮兵连长刚才的架势,将炮筒微微上倾,断喝道,“炮弹!”

    炮兵连长没奈何,只得抱起一发炮弹塞进炮筒。

    炮弹在重力的作用下滑入炮膛,底火撞上了撞针,借着短暂的延时,俞建民迅速压下炮筒,瞄准了百米开外另一辆rì军坦克,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嗵的一声响,一发炮弹已经拖着红红的尾焰呼啸而去,俞建民也往后重重地摔倒在地。

    “营座!”炮兵连长和两个卫兵急上前扶起时,只见俞建民右脸颊上已经血肉模糊,人也是两目紧闭、昏迷不醒了,这家伙闹的,rì军坦克没有打掉,却把自己给整了个重伤,趁着这空隙,rì军坦克的炮塔已经缓缓转向。

    “我**!快走!”炮兵连长和两个卫兵架起俞建民就跑,四个人刚跑出不到五米,一发动能弹就已经打到了刚在他们藏身的大弹坑,若是再晚一步,四人只怕已经横尸当场,不过那具迫击炮却被动能弹打成了废铁。

    rì军坦克的前shè机枪追逐过来,炮兵连长搀着俞建民赶紧滚进了另一个大弹坑里,那两个卫兵却晚了半拍,霎那间被灼热的子弹打成了血筛子,然后向前直挺挺地倒了下来,不过俞建民却被摔醒了,晃了晃脑袋问:“怎么了?”

    说着俞建民就要坐起来,被炮兵连长赶紧摁住了。

    俞建民负了伤,好在手下几个连长全都身经百战,所以jǐng卫营的攻势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仍向rì军猛攻不止。

    ##########

    此时此刻,林太郎的特战大队其实也不好受。

    作为特战队,最擅长的当然是从意想不到的角落里突然杀出,给予对手致命一击,就像一个多小时之前,林大队成功端掉58师的炮兵营,这就是最典型的特种作战,而像现在这样的遭遇战却显然不是特战大队所喜欢的。

    “八格牙鲁,这伙支那军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林太郎趴伏在一个大坑弹里,不时有灼热的子弹拖着一道道耀眼的曳光从他的头顶掠过,将夜空妆点得sè彩缤纷,这样的景象让他回忆起家乡山形县的烟花盛会,不过他的心景却殊无一丝喜庆。

    林太郎很讨厌这样的正面对决,但现实并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

    “大队长,各战队的弹药已经所剩无几,最多还能支撑五分钟!”勤务兵一骨碌滚入弹坑,又给林太郎带来了一个坏消息,林太郎的心情也越发的恶劣了,特战大队装备的都是美国造汤姆逊冲锋枪,火力固然强大,可弹药消耗也是极其惊人的。

    “大队长,吉野中队联络上了。”趴在身边的通讯兵忽然惊喜地大叫起来。

    林太郎从通讯兵手中抢过步话,对着步话吼道:“吉野信次,你这个蠢货,都已经过去十几分钟了,为什么还没有过石桥?”

    步话机里传来了一个慌乱的声音:“林大队长,我军侧翼突然杀出了一支支那军,兵力足有一个团,还有火炮,对,就是昨天凌晨让皇军吃了大亏的‘新式火炮’,有一辆坦克已经被摧毁了,情形不妙,情形不太妙!”

    林太郎啪地扔掉了步话,任由吉野信次在频道里“麻西”“麻西”急叫,距离最近的吉野中队已经被中国队军拖住,等步兵第44联队或者师团部派来援军,那是无论如何也来不及了,事到如今,特战大队只能另想办法了。

    因为再在这里耗下去,非但等不来援兵,甚至还可能招来更多的**,一旦陷入了**的包围,特种大队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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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宅,rì军步兵第44联队联队部。

    接到电话时,和知鹰二和木下秀吉还没有睡下,其实他们也是迫切地想看看特战队能否发挥预期的作用,这直接关系到淞沪会战能否破局,看到和知鹰二放下电话后神情变得极其严峻,木下秀吉问道:“联队长,是不是出了变故?”

    和知鹰二点头道:“林大队成功摧毁了支那军的炮兵阵地,却在撤退中途被堵在了狄泾河西岸,吉野中队赶去接应,也被支那军拦住了。”

    “啊?”木下秀吉闻言顿时脸sè大变,别人不清楚,他跟和知鹰二可是非常清楚林太郎的底细的,他可是已故“军神林联队长”的长子,更以第一名的优异成绩从陆军大学毕业并赴德国深造,在天皇御前也是挂了号的。

    和知鹰二也不敢怠慢,匆匆挎上军刀,一边往指挥部外走一边吩咐木下秀吉道:“木下桑你坐镇联队部,我这便带着步兵第2大队赶过去接应。”其实和知鹰二心里很清楚,他这时候从周宅赶去接应,时间上绝对是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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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泾河西岸,徐十九把所有的机枪、冲锋枪都集中了起来,计有两挺马克沁重机枪、七挺捷克式轻机枪、六挺歪把子轻机枪以及二十来支花机关,编成了机枪突击队,徐十九亲率这支突击队向rì军发起了决死冲锋。

    正常情形下,徐十九这么做是非常危险的,因为对面的rì军战术素养很高,枪法更是准得惊人,组织这样的机枪突击队打冲锋,伤亡会非常的大,大到让人难以承受,但现在,对面rì军的弹药已经所剩无几,徐十九就没什么顾忌了。

    十五挺轻重机枪和二十来支花机关瞬间编织成密集的火力网,一下就将对面rì军的火力给压了下去,设在两个土墩上的rì军火力点终于被拿下,不过跑上土墩一看,徐十九却被气得几乎吐血,原地就七八个鬼子,其余的鬼子却早溜了。

    不过rì军并没有跑远,隐隐仍可能看到他们的身影。

    “追,给我追!”徐十九将盒子炮往前一撩,甩开长腿冲下土墩撵了上去,一边扭头大吼,“弟兄们,不要走了一个小rì本,杀光他们,杀光他们,杀光他们……”

第88章 漏网之鱼

    343团的一个营从另一个方向碾压了上来,林大队终于被逼到了墙角。(百度搜文學馆W wW.W xGuan.C oM)

    望着南北两个方向碾压过来的中**队,林太郎的嘴角泛起一丝抽搐,不过他并没有犹豫太久,很快就下令各中队泅渡过河!

    在后有追兵的情形下泅渡是极其危险的,因为人在水中游得再快也不可能快过人在陆地上跑的速度,眼下追兵距离rì军不过百来米,不等rì军渡过狄泾河,从南边追来的**就该追到河边了,那时rì军就将成为活靶子。

    不过林大队已经被逼到墙角,再别有别的选择了。

    六七十号rì本兵以最快的速度脱掉军装,然后就像下饺子一样“噗嗵”“噗嗵”跳进了冰凉的河水中,这就点儿丢盔弃甲的意思了,不过还是没得选择,因为军装打湿后会变得很沉重,不脱掉军装速度会慢许多。

    不过很遗憾,宽不过四五十米的狄泾河还是成了rì军无法逾越的天堑。

    不等rì军重新上岸,十九大队就追到了河边,十几挺轻重机枪、二十来枝花机关外加四百多支步枪对着河中载沉载浮的rì本兵猛烈开火,不时还甩出几十颗手榴弹,在河水中炸起一朵朵冲天的水花,煞是壮观。

    rì军完全成了靶子,偶尔有漏网之鱼爬上对岸,也很快就被密集的机枪火力摞倒,不到片刻功夫,河面上就漂满了rì本兵的尸体,还有受伤未死的rì本兵躺在对岸哀嚎呻吟,当然也免不了有rì本兵装死,试图蒙混过关。

    徐十九当然没那么好糊弄,当即命令部队打扫战场,不管是河面上漂浮的尸体还是对岸受伤的rì军伤员,都一律补刀,然后又派出两个班沿着狄泾河东西两岸来回巡逻,这么做当然是为了杜绝有漏网之鱼逃脱。

    等343团的那个营赶到时,战斗早已经结束。

    望着正在打扫战场、搜集战利品的十九大队官兵,343团的官兵们羡慕不已,又一个大功落到了这帮家伙头上,这回十九大队想不出名都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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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相公庙,58师师部。

    冯圣法正抱臂背靠太师椅闭目养神,脸上的神情也显得十分从容,仿佛一切都早已经在他的掌握之中,不过旁边的张镜明、何凌霄还有吴继光却明显坐不住,一个个都在作战室里来回踱步,不时又停下来瞅瞅冯圣法。

    不急不行啊,能不能干掉这小股rì军直接关乎着58师的颜面,如果能让这一小股rì军有来无回,那还不错,不仅面子上过得去,战区长官部和集团军总部那里也能交待,可要是让这股rì军溜了,那58师可就颜面无存了。

    “行了,别晃了。”冯圣法微微睁眼,说道,“晃得我眼晕。”

    张镜明三人相视尴尬一笑,只得又踱回到会议桌边坐了下来,三人刚坐下,通讯参谋便兴匆匆地走了进来,兴奋地道:“师座,前沿阵地报告,十九大队已经在343团3营的配合下干掉那股rì军了,八十多号鬼子,一个也没跑掉!”

    冯圣法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攥紧的拳头也松开了。

    张镜明、何凌霄和吴继光也长长地舒了口气,看来这回58师的颜面是保住了,不过想到这伙rì军不过八十多人就能将整个58师的防区搅得天翻地覆,三人犹心有余悸,当时要是稍有差池,让这伙rì军闯入了师部,那后果……

    张镜明道:“师座,您看是不是向长官部报捷……”

    话没说完就让冯圣法打断了,冯圣法道:“报什么捷?两个主力团加两个加强营,才灭了八十几号小rì本,还有脸报捷?何况还让小rì本端掉了炮兵营。”顿了顿,冯圣法又吩咐通讯参谋道,“命令jǐng卫营,趁势反攻罗店。”

    “是。”通讯参谋啪地立正,领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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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泾河边,徐十九一边翻找着小rì本的军装,一边嘀咕道:“不对,不对啊。”

    舒同文同样在翻找着,不过他的目标是那些个随军参谋或者勤务兵的挎包,希冀着能够从里面找出几个胶卷出来,不过结果让他很失望,听到徐十九在轻声嘀咕,便回过头来询问道:“大队长,哪里不对了?”

    “军刀,少了一把军刀!”徐十九拎起一身少佐军常服,说道,“这里面的尉官刀数量跟尉官军常服的数量能够对上,唯独少了一把佐官刀。”

    “少了把佐官刀?”舒同文道,“会不会沉河里了?”

    “有这种可能。”徐十九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道,“不过也不能排除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这把佐官刀已经跑了。”

    “刀怎么会跑……”舒同文一愣,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说道,“大队长是说,这个佐官已经跑了?”

    旁边的胡杰顿时急了:“那赶紧分头追呀。”

    “追,当然要追!”徐十九当即召集十几个骨干老兵,略加甄别之后便朝着一个方向追了下去,胡杰也带着炮连往朝一个方向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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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知鹰二刚走到半路就接到了吉野中队的电话,说是跟林大队失去了联络,和知鹰二知道,林大队多半是遭遇不测了,当下接通了师团部,将林大队可能遭受不测、林太郎也可能已经玉碎的消息报告上去,然后继续驰援罗店。

    此时出击的吉野中队已经遭到重创,58师jǐng卫营趁胜向罗店发起了进攻,驻守罗店的早原中队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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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下我,二瓜,放下我……”独只手已经气若游丝。

    无论是右肩的伤口还是左腿腿弯的伤口,在没有医疗保障的敌后那都是致命的,不过最致命的还是自左肩至右肋的那一道两尺多长的刀伤,不仅肠子溢出来老长一大截,独只手浑身的血也流得差不多了。

    “不,我不会抛下你的。”二瓜流着泪,倔强地摇头。

    尽管已经气喘如牛,尽管已经汗出如浆,可有一股异样的信念在支撑着二瓜,支撑着他坚定不移地往前走,憨厚如二瓜也知道独队已经不可能活命了,但他心想,既便不能把独队活着救回去,也要把他的尸体背回去。

    无论如何,无论如何也要把独队背回去,再让阿文给独队照张相,刚刚学会叫阿爸的嘟嘟还从来没见过他阿爸长什么样呢。

    “你这个憨瓜。”独只手惨然道,“你都快走不动了。”

    “独队,相信我。”二瓜喘息着,咬紧牙关死撑着,“我能行!”

    “二瓜,听话啊,听话,快放下我。”独只手断断续续地说道,“我已经不行了,可别把你再搭进去,小rì本的骑兵随时可能追上来……”

    高慎行和独眼龙的突然出现虽然打了rì军骑兵一个措手不及,不过rì军骑兵很快就发现躲在暗中的“**伏兵”只有两个人,rì军迅速镇定下来,分出七八骑杀向高慎行和另一个老兵,剩下的四五骑则继续追杀二瓜。

    不过这时候二瓜已经背着独只手逃过了小河,虽然暂时摆脱了追兵,不过独只手非常清楚,小rì本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他们一定会分头搜索,如果让rì军发现行踪,那他们两个人就死定了,独只手是真不愿搭上二瓜。

    二瓜流着泪不说话,咬着牙直往前挪。

    独只手的声音轻了下去,他已经进入了弥留状态,眼前也开始出现幻觉,一会轻轻唤着嘟嘟,一会却又喊着一个陌生的名字,听着像是女人,多半就是他的媳妇了,二瓜想着独队对自己的照顾,不觉泪如雨下。

    黑暗之中,一个黑影忽然冒了出来。

    二瓜尽管处在悲伤之中,可他的jǐng惕心并未丧失,当下放下独只手又拔出了腰间的盒子炮,冲那黑影喝道:“谁?”

    那黑影却一下就听出了二瓜的声音,低喊道:“二瓜是我,高慎行。”

    “慎行哥……”听到高慎行的声音,二瓜嘴巴一扁就要大哭,却不料高慎行一个箭步抢上来捂住了二瓜的嘴巴,然后“嘘”了个噤声的手势。

    二瓜愣了下,不过他很快就看到又一个黑影从黑暗中冒出来,脚步有些踉跄,多半是受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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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太郎踉踉跄跄地往前走着,每走一步右脚脚踝处都会传来一阵钻心的痛疼,若不是他的意志足够顽强,恐怕根本支撑不到现在。

    又走了几步,林太郎忽然发现了一丝异样,尽管受了伤,尽管很狼狈,可林太郎毕竟在柏林军事学院接受过残酷的特种训练,任何情形下都不会放松jǐng惕,扭头,林太郎便发现了异样来自何处,左前方五十米外有人!

    夜sè太浓,林太郎无从分辩那里藏了几个人,更不知道那是中国人还是rì本人,若是rì本人那没什么,若是中国人那就麻烦了,因为那很可能就是**的侦察兵,以他现在的情形根本无法摆脱**侦察兵的追杀。

    林太郎瞬间有了决定,如果对面真是**侦察兵,他就别无选择了,他只能干掉他或者他们才有活命的机会,当下林太郎用中文喝问道:“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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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瓜松了口气,喘息着回应道:“自己人。”

    高慎行却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他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妥,可一时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凝眉思索的时候,对面那人已经踉跄着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说道:“我是98师的,刚刚从宝山县城逃出来,你们是哪部份的?”

    98师?!高慎行心头一动,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58师的兵员构成很杂,有山东藉的直鲁老兵,有浙江藉的老兵,也有在湖北整训时就地编入的湖北藉新兵,平常交流时也是满嘴的地方腔,听过就不会忘,可对面这个人的腔调却很怪,高慎行一下竟分辩不出他是哪里的腔调。

    高慎行站起来,又背着身给二瓜做了个手势,二瓜再次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又反应过来,照着高慎行的吩咐悄悄打开了盒子炮的机头。

第1卷第89章有来无回

    林太郎将天皇御赐的军刀掩在身后,一步一挪地往前走着,同时在估计着距离,只等对面那人进入两米之内,他便会予以雷霆一击!

    然而,相距还有四五米时,那人却忽然低喝了一句:“依玛鲁(动手)!”

    林太郎被这声突如其来的日语低喝吓了一大跳,赶紧一个翻身滚倒在地,同时用日语大叫起来:“亚妹鲁(住手)!”

    高慎行笑了,满脸的得意。

    “狗日的小鬼子,去死吧!”高慎行猛然抽出短剑,向着那小日本大步逼了上去,林太郎这才意识到自己被人耍了,顿时间恼羞成怒也从身后亮出了明晃晃的军刀,不远处,隐身暗中的二瓜也悄然举起了盒子炮。

    高慎行从未把小日本放在眼里,自加入十九大队以来,也在战场上与日军拼了好几回刺刀,也从未遇上过像样的对手,所以他也没把眼前这个小日本放在眼里,不过一交手他就知道自己小觑日本人了,日军当中也有刺杀高手。

    电光石火之间两人已经交手几个回合,高慎行没讨到半点便宜不说,还两次险些丧命在对方刀下,又硬撑了两个回合,高慎行终于急了,招呼身后的二瓜开枪,不过对面的小鬼子非常狡猾,总能借助高慎行阻挡二瓜的射击角度。

    眼看高慎行已经险象环生,二瓜忽然急中生智用上海话大喊了一声:“困高(睡觉)!”

    高慎行心领神会,一侧身猛然躺倒在地,趁着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二瓜终于开火,正中那小日本的胸口要害,小日本惨叫了一声,手捂着心口慢慢栽倒在地,倒地的高慎行犹自不放心,扑上来照着那小日本的胸腹猛刺了十几刀。

    直到那小日本死得不能再死了,高慎行才颓然坐倒在地,心有余悸地对二瓜说道:“二瓜,这次多谢了。”说着高慎行又从地上捡起了那小日本的军刀,只见刀身修长,锋刃映在脸上竟隐隐生寒,当下失声赞道,“好刀!”

    二瓜惨然道:“快别好刀了,小日本的骑兵追上来了。”

    高慎行一惊,急抬头看时,果然看到东南方向照射过来几束亮光,还有隐隐约约的马蹄声,多半是日军骑兵循着枪声追过来了,不过再一回头,高慎行又看到了一群影影幢幢的身影,还有熟悉的声音,当下笑道:“没事,大队长来了!”

    “大队长?”二瓜愕然,遂即大喜道,“还真是大队长。”

    高慎行道:“大队长多半是追这小日本来了,也不知道什么人。”

    的确是徐十九带着追兵到了,短暂交火后,循着枪声追过来的日军骑兵被摞倒了两骑,剩下的四五骑眼见寡不敌众赶紧掉头逃了回去,当徐十九从高慎行手中接过那把锋利的佐官刀时,不禁大喜过望,唯一的漏网之鱼终于逮住了。

    不过很快,徐十九就高兴不出来了,二瓜抽泣着说道:“大队长,独队死了。”

    徐十九让人打亮手电一看,不禁心头恻然,此时的独只手早已经咽了气,一道醒目的刀伤自左肩直至右腰,腹部的创口里甚至溢出了肠子,肠子还破了,绿的粪汁、红的血水流了满地,独只手的一对眼睛却是圆睁着,直勾勾在看着。

    徐十九在独只手脸上轻抚了几次,都没能合上他的双眼。

    二瓜哽咽着,对徐十九说道:“大队长,独队咽气前一直喊着他儿子的小名,兴许他希望阿文给他照张像,然后给他寄回老家去。”

    徐十九点点头,对着独只手遗体说道:“老独你放心,我这就带你回营地,再安排阿文给你照像,也一定帮你把相片寄回去。”说罢又再次伸手轻轻抚过独只手脸上,这一次,独只手终于合上了圆睁的双眼,再没有睁开。

    十几个老兵全都脱下钢盔,鞠躬默哀。

    天亮时分,消息终于传回了58师师部,趁夜偷袭的日军一个都没跑掉,全部都让十九大队给干掉了,真正是有来无回,徐十九还将战场上缴获的十几把尉官刀和唯一的一把佐官刀送到了师部,这下可把几个师、旅长给乐坏了。

    尤其是林太郎的那把佐官刀,更是引起了大家极大的兴趣。

    “御赐?!”何凌霄望着黄铜护格上铭刻的两个汉字,再摸了摸刀柄上的菊花图案,有些吃惊地道,“好家伙,该不会是日本天皇的御赐军刀吧?”

    “我看像。”张镜明凑过来试了试军刀的刃口,说道,“这做工、这质地,可不像是一般的日军佐官刀,十九**就是御赐军刀。”

    吴继光道:“要真是日本天皇御赐的军刀,那今天早上被十九大队干掉的那个小鬼子该是什么身份?”

    何凌霄道:“我听说日本陆军大学毕业生的前六名都可以得到日本天皇御赐的军刀,第一名甚至还可以得到日本天皇的召见,这些小鬼子自称军刀组,而且个个都是眼高于顶,却没想到被十九大队干掉了一个。”

    “军刀组?”冯圣法淡淡地道,“军刀组又怎么了?不就是个日军少佐么?几天前61师在张华滨还干掉了日军一个大佐呢。”冯圣法嘴上这样说着,脸上也殊无喜色,不过心下却也难免有些得意,因为他知道这个日军少佐绝不是普通少佐。

    不过高兴之余冯圣法也有烦心的事,警卫营进攻罗店失利,58师并没能像前两天那样夺回罗店、扩大阵地纵深,随着天色放亮,日军重新夺回战场主动,58师就将面临极其不利的局面,今天说不得要有一番苦战了。

    好在胡宗南的第1师、李玉堂的第3师、霍揆章的第14师、朱怀冰的第94师、桂永清的中央军校教导总队、黄杰的八国银行税警总团等部队纷纷赶到,从浏河到罗店,从罗店到月浦,再从月浦到宝山,已经云集了中央军近二十个精锐师!

    58师已经完全不必担心两翼以及侧后的保护,现在冯圣法唯一需要考虑的是,如何尽快突破日军防线、夺回罗店甚至是狮子林炮台?

    罗店,两百多具尸体在镇外空地上一溜摆开,这都是战场上搜集的阵亡官兵,其中绝大部份都是在今天凌晨的混战中阵亡的,其中还有七十多具尸体身上只穿了兜裆裤,这却是刚从狄泾河中捞出来的特战队官兵的尸体。

    和知鹰二用白手套捂着鼻子,从阵亡官兵的脚边缓缓走过,当他走到其中一具尸体跟前时忽然停住了脚步,随行的木下秀吉低头看去,只见那具尸体同样只穿了兜档裤,胸腹间被刺了十几刀,伤口处白肉外翻,格外狰狞可怖。

    再定睛细看,木下秀吉不禁失声惊呼起来:“林桑?!”

    在第11师团,特战大队大队长林太郎的大名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不仅拥有显赫的家世,自身的履历也是耀眼夺目,不过现在,他却像无数阵亡将士那样,浑身僵硬地躺在草地上,毫无光彩、更无荣誉可言。

    和知鹰二低低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一朵名将之花,还没来得及绽放就殒落在了淞沪战场,可惜,可惜呀……”

    木下秀吉也报以一声叹息。

    回过头来,和知鹰二喝道:“命令,各大队就地挖掘战壕、加固工事。”

    “就在挖掘战壕,加固工事?”木下秀吉闻言一愣,急道,“联队长,为什么不继续向施相公庙、嘉定发起进攻?”

    和知鹰二不以为然道:“木下桑,你觉得步兵第44联队还能继续进攻吗?”

    木下秀吉闻言默然,经过将近半个月的厮杀,步兵第44联队的官兵无论是精力还是体力,都已经接近了极限,现在可以说完全是凭借意志力在苦苦支撑了,这种情形下固守原有阵地都已经相当吃力了,再想发起大规模的进攻又谈何容易?

    更为严峻的是,中国人的援军正在源源不断地开来上海,步兵第44联队如果不趁现在挖战壕、加固工事,只等中国援军一到,搞不好就连现有的防线都守不住,甚至就连好不容易才开辟出来的狮子林登陆场都会失守。

    “木下桑,罗店战场的攻守之势怕是要逆转了。”和知鹰二叹了口气,幽声说道,“至少在援军赶到前,我们将只能采取守势。”

    林太郎阵亡,就连上海派谴军司令官松井石根也被惊动了,一大清早,老鬼子就迈着小短腿走进设在“加贺”号航空母舰上的办公室里。

    尾原重美早已经在松井石根的办公室里等候好一会了。

    尾原重美偷袭吴淞镇失手,整个特战队也几乎伤亡殆尽,惹得第3师团师团长腾田进勃然大怒,不过松井石根却并没有把失败归结到尾原重美头上,并且将尾原重美调到了派谴军司令部,担任直属特战大队的大队长。

    “尾原桑,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松井石根拍了拍尾原重美的肩膀,沉声道,“林大队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遭到支那军合围,已经集体玉碎了。”

    “林大队?”尾原重美霎那间变了脸色,失声道,“大将阁下,你是说……”

    松井石根点了点头,语气沉痛地说道:“没错,就是林桑,你的妻兄林太郎。”

    尾原重美的脸色霎时变得有些苍白,脑海里也不由自主地浮现起爱妻凄迷的泪眼,五年前老岳父林大八殒落在上海江湾,死后虽享尽哀荣,被誉为“军神林联队长”,可是他的爱女却整整三年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现在妻兄林太郎又殒落在了淞沪战场,他真不知道当爱妻得知这消息后,将会如何的哀伤。

    “尾原桑,节哀,不管怎么说林桑都是为帝国的圣战而死的,他是一名真正的武士,更是一名真正的军人,更不愧为‘军神林联队长’的长子!”松井石根的内心也有些遗憾,一名优秀的帝**官,就这样殒落在了淞沪战场。

    尾原重美的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为病态的酡红,好半晌后又恢复了原有的脸色,语气平静地问松井石根道:“大将阁下,是哪支支那军干的?”

    “暂时还不知道。”松井石根摇了摇头,旋即又道,“不过我已经安排特务机关查了,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第1卷第90章代价

    9月初,蒋委员长又一次来到了苏州。

    这个时候,随着胡宗南第1师、李玉堂第3师、李延年第9师、桂永清中央军校教导总队、黄杰税警总团等部队先后赶到,云集淞沪战场的**已经超过了四十万人,日军先期登陆的两个师团便渐渐的有些吃不住劲了。

    看到日军似有师老兵疲的迹象,德国老头法肯豪森激动了,兴奋得成天在蒋委员长跟前叫嚣着反攻,叫嚣着要将登陆上海的日军赶进长江喂鱼,被德国老头左忽悠右念叼,蒋委员长不淡定了,一拍脑袋又要把桂军、川军调上淞沪战场。

    第8集团军总司令张发奎一听就急了,马上召集十几个师长联名,还暗中谋得了第15集团军总司令陈诚的支持,给蒋委员长发了一封联名谏电,电报上说,投入上海的兵力应该设定一个上限,超过这个上限就不能再往上海投放部队了。

    这个兵力上限是多少呢?就是现在已经投入上海的40个德械师!

    其实张发奎的心理底线是20个德械师,就上海这个弹丸之地,投入20个师的兵力就已经很拥挤了,不过现在已经投入了40个师,也就只能接受现实了,战场毕竟不是赌场,不是你想进就能进,想走就能走的。

    张发奎的言下之意就是,最后那十几个德械师还有桂军、川军就不要再开进上海了,而应该留在吴福、锡澄、嘉乍以及海嘉这四条国防线上充当总预备队,一旦淞沪会战失利,这支总预队就可能依托坚固的国防工事继续抗战。

    张发奎这当然是老成谋国之言,未虑胜先虑败。

    但是,正在兴头上的蒋委员长根本就听不进张发奎的忠言,一意孤行要将最后剩下的十几个德械师连同桂军、川军也一古脑地全部投入上海,还跑到苏州给前线的高级将领们加油打气,激励他们打出中**人的血性,寸土必争、死守上海。

    蒋委员长的原话是,战端一开,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皆有守土抗战的职责!蒋委员长特别强调了守土抗战这四个字,号召大家寸土必争、寸步不让,这个时候,蒋委员长早已经把蒋百里提出的以空间换时间的总方针抛到脑后了。

    还别说,领袖的激励真有效果,刚刚取代李树森当上67师师长的黄维将钢盔往脑袋上一扣,就带着敢死队上了罗店战场,这个书呆子是笨,可笨人有笨办法,他带着敢死队每往前突进五十米就让后续部队构筑工事,等站稳了脚跟,再带着敢死队往前突进。

    再突进五十米后又让后续部队跟上去构筑工事,然后再往前,这样五十米、五十米、五十米的往前步步推进,愣是从日军手中夺回了罗店,而且生守了一个星期,最后从罗店撤下来时连师部的通讯员、文书、伙夫什么的全战死了,手下三个团长一死两重伤,全师凑一块也就一个加强营了。

    还有一向以蒋委员长首席学生自居的胡宗南,在刘行、杨行日夜猛攻,第一军都伤亡过半了也没有吭一声,后来还是顾祝同到前线巡视,询问起部队伤亡情形时,胡宗南才苦笑着对顾祝同说,总座再不调兵来,我都要上火线了。

    黄维、胡宗南如此,别的师长也差不多,都铆足了劲猛攻。

    自9月上旬开始,**40多个德械师近四十万大军从各个方向对日军第3、第11师团发起猛攻,日军所面临的局势一下变得严峻起来。

    尤其是从川沙口、狮子林炮台登陆的日军第11师团,激战至9月10日,伤亡已经超过八千人,战损近四成,主攻罗店、先后与彭善11师、冯圣法58师、黄维67师恶战的步兵第44联队更是基本上被打残了。

    如果不是因为背靠着长江,可以得到日本海军第3舰队的火力支援,第11师团还真可能被**赶进长江喂鱼。

    远在东京的参谋本部的官僚们终于有些着急了,赶紧将和知鹰二关于战术革新的建议付诸实施,日本的工业底子绝不是当时的国民政府能够比拟的,战争机器全速开启之后效率更是惊人,短短几天功夫,成吨成吨的小航弹就被改装出来并且紧急运往上海。

    与此同时,日军已经完成了对杨树浦海军操场的改建,在浦东也建起了新机场,日本海军航空兵再不必受制于吴淞外海的恶劣气象,直属于上海派谴军的航空兵团也有了固定的起降机场,所以日军航空兵的飞行强度一下就上来了。

    从九月中旬起,淞沪战场上空的日机架次骤然增加了十几倍。

    这下**惨了,40几个师近四十万人摆在正宽不过四十公里、纵深不过五公里的区域内就已经很拥挤了,现在不仅日军海航、陆航的飞行强度上来了,在将500公斤、250公斤级的重磅航弹改成5公斤、10公斤级的小航弹后,每架次飞机挂载的炸弹数量也大大增加了,炸弹数量激增,轰炸密度自然也就激增,结果可想而知。

    从9月中旬开始,淞沪战场上空的日军飞机就像八月的蚊子,刚飞走一群马上又来一群,那炸弹就跟下雨似的连续不断地从天上落下来,几十万**就躲在工事里都不安全,却还要遵循蒋委员长“寸土必争”的训诫一再发起攻击,怎一个惨字了得?

    炮火纷飞中,时间进入了9月下旬,淞沪会战打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随着进入淞沪战场的**越来越多,伤员越来越多,再加上日军陆航、海航对几条公路、铁路的轰炸,整个第三战区的后勤医疗保障骤然吃紧起来。

    蒋委员长之所以下定决心死保上海,其实也是有着他的考虑的。

    当时中国的海军极其孱弱,总吨位也就六万多吨,中日一旦全面开战,则整个海岸线势必会被日本海军全面封锁,那么此时上海作为国民政府唯一能够与外界联通的贸易口岸就显得极其重要了,蒋委员长还指着上海接收西方物资呢。

    当时的国民政府工业底子薄弱得超乎想象,重工业方面还是晚清洋务运动时期留下的老底子,没什么长进不说,甚至还退步了,几个兵工厂也就造造枪支、子弹以及手榴弹,而且产能严重不足,生产速度根本赶不上消耗的速度。

    其余像迫击炮、山炮什么的,就只能进口了。

    总而言之一句话,像淞沪会战打到现在这么个消耗法,如果没有外界的物资援助,国民政府根本撑不了太久。

    武器弹药的产能虽然不足,好歹还可以补充一部份。

    可在医疗器械、医药制药方面国民政府却是一穷二白,像阿托品、磺胺粉这样的药品根本就不必提了,甚至就连一盘小小的纱布都要从西方进口,完全可以想象,当日本海军封锁中国海岸线后,上海这个口岸对国民政府来说有多么重要。

    不过西方列强从来就不是什么好玩意,他们才不管你打得有多艰苦,死了多少人,反正就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可当时的国民政府一年的军费支出已经超过财政收入好几倍,除了白条什么都拿不出来,所以有上海这个口岸其实等于没有。

    所以到了九月下旬,整个第三战区的弹药、粮食、被服、药品供应开始全面短缺,**将士们被迫饿着肚子作战,原本可以得到救治的伤员因为缺乏药品而大批大批地死亡,为了保卫上海,**将士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罗店侧翼,58师师部。

    9月初,58师因为伤亡过大被陈诚换了下来,黄维的67师被推到了罗店正面,58师则调到了侧翼,负责进攻罗店北侧之敌,罗店北侧正对川沙口,那里驻扎着日军步兵第12联队,联队长安达二十三大佐,这老鬼子也是个厉害角色。

    日军革新战术后,轰炸密度一下提高了十倍,当杨树浦机场改建完成再加浦东机场建好之后,这仗就根本没法打了,小日本的飞机是一拨拨地从这两个机场起飞,从大清早轰炸到天黑,有时候就连晚上也会出来瞎炸一气。

    **被炸得连头都没法抬,晚上也不行,现在小日本也学乖了,在战线上拉起了几十公里长的铁丝网,鬼子的工兵还抢修了数百公里的简易公路,装甲车、坦克还有边三轮摩托是整宿整宿地来回巡逻,连只耗子都进不去了。

    搞不到小日本的兵力部署和火力配置图,战区长官部又催得急,58师只能硬着头皮硬打,结果可想而知,从9月初打到9月中旬,刚开进淞沪战场时的一万多官兵已经只剩下不到六千人了,这还是补充了两次之后的数字。

    这家伙,完全是在拿人命消耗小日本的炸弹,而且拿的还是德械师官兵的性命,这可是德械师,国民政府花了极大代价整训的德械师啊!

    徐十九望着地图上标注的密密麻麻的红色箭头,这里的每一个红色箭头都代表着中央军一个德械师,一眼望去,少说也有四五十个红箭头,当下苦笑着对冯圣法说道:“师座,再这样打下去,不仅上海守不住,南京恐怕也不保了。”

    冯圣法半晌没有吭声,他当然知道再这样打下去后果会有多严重!

    中国幅员辽阔、人口也多,在册的正规军足有两百个师的建制,整整两百多万军队,但是**的核心力量还是59个德械师,现在这59个德械师正在淞沪战场上疯狂地消耗着,在日军的狂轰滥炸下,几乎每天都要损失一个师!

    装备没了可以买可以造,可这些老兵损失了却根本没地儿补充!

    当时的中国不比小日本,小日本有着完备的兵役制度,国内所有的青壮年基本上都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一线部队消耗光了,将预备役补充进去战斗力也不会相差太多,可**就绝然不是这样了。

    国民政府没有完善的兵役制度,这59个德械师都是从北伐战争时期打过来的,绝大部份士兵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一旦这些老兵战死了、因伤致残了,接下来就只能把那些连枪都没怎么摸过的壮丁补充进去,那战斗力可就一落千丈了。

    按照每天损失一个师的速度,最多也就两个月的时间,中央军的59个德械师就将损失殆尽,到那个时候,局面就将彻底失控!

    数日前张发奎联名发表谏电,冯圣法也在上面署了名,不过最后还是没能改变蒋委员长的决定,蒋委员长不仅将中央军校教导总队、八国银行税警总团调上了淞沪战场,甚至还给桂军、川军下了动员令,地方部队不日也将开来淞沪战场。

    显然,蒋委员长是铁了心要在上海跟日军大干一仗了。

    冯圣法多少也能够猜到蒋委员长的苦心,苦笑着说道:“委座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自日本海军全面封锁我国海岸线后,上海已经成为国民政府唯一与外界相通的口岸,保住这个口岸不失,终归有利于持久抗战。”

    “保住上海这个口岸?这代价未免也太惨重了些。”徐十九苦笑摇头,又道,“而且,西洋人才不会管你的死活,你拿不出真金白银,就算保住了上海这个口岸,他们也不会把武器弹药、粮食药品卖给你,有上海这个口岸还不是等于没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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