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0.又一块肥肉！
把潘千芮送回了电视台之后，陈晋回到了自己的公寓里，开始继续工作起来。因为贾琼夫妻俩目前都不在岗，所以才短短一天，就堆积了很多工作。
到了午夜时分，忽然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
“门没锁。”他应了一句，随后就看见孔阙和施杰，臧军，齐慧川还有王政翰一起挤了进来，让本就不宽敞的公寓瞬间变得拥挤起来。
陈晋停下手里的活，起身问道：“怎么都来了？这是要逼宫么？”
“陈总……”
他一句话，让大家都变得尴尬起来，确实，除了原来上京的贾琼，晋涵集团的高层管理全都到齐了，难免让人误会。
只有孔阙知道陈晋纯粹是开玩笑的，直接应道：“陈总，都是有事情找你商量。”
“还有，这些是万基公司的一些报表，我处理完了，拿来给你。”
陈晋接过一叠厚厚的文件，知道是孔阙帮自己分担了万基公司的很多工作，皱眉问道：“不是让你休息吗？不干活还不自在了？”
“不自在。”孔阙依然在为这件事生气呢，轻轻的怼了一句。
边上的几个人，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死死憋着。
陈晋没好气道：“一个一个说吧，什么事情？”
话音刚落，负责销售相关的三个人相互看了看，最后还是施杰开口道：“陈总，全国各个分公司都已经把事情落实下去了，全都拿到了网络分销的执照，只不过这个消息暂时还都被压着没有公布。”
“所以我们觉得，是不是一次性把全国的销售网络都建立起来？”
“现在是7月份，等到我们9月份正式开盘的时候，销售网络也已经成熟了……对我们自己的项目销售，会很大的好处。”
陈晋有些诧异道：“这么快？具体报告呢？”
仿佛猜到陈晋会这么问似的，施杰立刻就从自己包里取出了一大堆资料，摊在了床上。
陈晋走过去拿起一份来看了看，里面是执照的复印件，还有跟主管部门签署的一些文件，以及当地分公司汇总的一些市场调研和相关的资料。
看完了一份之后，他又拿起了下一份。全国30多个分公司，就是30多份资料，全都用夹子分别夹着。
看着看着，陈晋拉过椅子坐在了床边，并不打算停下来……
见他一直皱着眉头，其他人都安安静静的等着，不敢发出声音。大家都知道，这是陈晋在认真思考时才会有的表现。
时间一分一秒的滑过，大概有将近一个小时之后，陈晋看完了所有的资料，才抬头看了看几人，摇摇头道：“不行，各地的分公司全都不允许展开集体业务，暂时只做市场调研和数据分析。”
“陈总，这……”施杰有些郁闷道：“这样太打击大家积极性了吧？”
边上的齐慧川也开口道：“陈总，我觉得天坤公司和天坤+平台已经做好准备了。”
他说着，又扯了扯臧军。
臧军叹了口气道：“陈总，晋房网的覆盖面已经越来越大了。只要分公司开始做地推宣传，我相信短时间之内，我们的网络分销业务就能具体开展起来。”
“而且，我们有执照呀！”
闻言，另外两人都忙不迭点头符合起来。
这个优势实在是太大了！跟上一次忽悠万策公司不同，这一次是真的连上京市的执行规定都落实好了，只等着下发文件启动了。
而且，上京市的执照也已经搞定了，由万策公司的新公司申领，但是新公司的实际控制权却在晋涵集团手中。
所以当全国各地分公司的报告都交上来之后，他们三个跟销售挂钩的人，心底里都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只盼着能立刻上线……
一手代理，二手买卖，网络分销，三位一体的销售体系也可以就此建立起来。就想陈晋说的那样，这是一个万亿级的市场！
可是现在，这个计划却被陈晋自己叫停了？
为什么？
…………
…………
“你们这件事一会再说。”陈晋道；“政翰，你有什么事情？”
王政翰没想到会忽然轮到自己，忙不迭应道：“就是孙副总和李副总的事情。孔总把资料都给我了，如果我们追究的话……”
“先放着不管，等两天再说。”陈晋命令道：“你也不要自作主张，听见了吗？”
“明白。”王政翰点点头。他是负责公司法务的，所以当资料被转到他这边之后，以他的性格，当然是想要立刻收拾两人的。
但是因为孔阙特意交代过按兵不动，所以他只能来请示陈晋了。只不过因为上一次自己的馊主意被老板给训了一顿，导致王政翰看见陈晋都有些发怵，就算有问题，也不敢问……
见他要转身离开，陈晋却又道：“政翰，是不是想不明白？”
王政翰脚步一顿，回过神来点了点头，鼓起勇气道；“陈总，我确实不太明白。像这样的害群之马，难道不应该第一时间清除吗？”
陈晋笑了笑：“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是具体问题要具体对待。”
“孙兴业和李守忠两个人，如果他们做的事情我们不知道，那么就是害群之马。可现在我们知道了，那么想什么时候收拾他们都行。只不过现在贾哥要准备手术，我想等到他回来再说。毕竟这两个人是他带进晋涵集团的。明白了吗？”
王政翰眨眨眼，低头沉吟了片刻，应道；“我明白了陈总。”
“好，去休息吧。”陈晋摆摆手，接着对三人道：“你们是不是也想不通？”
三个人脸色一凝，用默认来表达自己的看法。
“关门。”陈晋指了指。齐慧川去关好门回来，他才继续道：“你们三个人，没发现这里面的问题吗？”
施杰看向臧军，臧军看向齐慧川，齐慧川又看向施杰，三个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一个多月了吧，他们在等的不就是现在这个局面吗？
甚至大家都把原本的工作丢下了很多，忙的就是“天坤+”平台这个项目，现在各地的执照下来了，却反而叫停了？
任三人再聪明，也确实搞不明白陈晋是怎么想的。
陈晋笑了笑，扭头看向孔阙：“你联想到什么了吗？”
孔阙白了他一眼，开口应道：“太容易了。”
陈晋又看向三人：“明白了？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一切太容易了。”
“有一些事情，我没办法全部跟你们分享，但我能告诉你们的是，为了这个执照，我已经付出很多了。我绝对比任何人都更希望能把项目立刻做起来。”
“但是现在人家把一块肥肉摆在我面前，我不敢吃，就这么简单。”
闻言，三个人都皱起了眉头，认真的点点头。
陈晋明里暗里的关系到底有多少，他们都不清楚，但能够确定的是，这些关系一定错综复杂……
那就是个漩涡啊！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所以陈晋这样解释，他们也终于明白过来。
同时他们相互对视了几眼，也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见了惊恐！
那可是全国30多个省会城市、直辖市和大城市的执照啊……听陈晋刚才的话，这一切似乎是他在背后推动的，而不是原本各地有关部门自己颁布的？
这就很可怕了……
果然，还是知道的少一点为妙！几人拿定了主意，轻声道了晚安告辞了，只留下了孔阙一个人……
陈晋看着她，笑问道：“你还有事？”
“嗯。”孔阙点点头：“我想睡你！”
陈晋：“……”
901.棋子？
“嘟~~~嘟~~嘟~~~”
见陈晋毫不犹豫的拿起手机拨号，孔阙有些恼怒道：“什么电话非得现在打？”
“120急救中心，请问病人地址和病症？”对面传来非常精炼的应答。
孔阙站起身来一把夺过陈晋的手机挂断，随后彻底怒了：“你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我带你去洗洗胃呀！”陈晋理所当然的应声，瞬间就把气氛从刚才的猛然暧昧中扯了出来。
“……”这些轮到孔阙无语了：“我一定得吃错药才能想睡你？”
“你知道的，我有家有室的，马上都有孩子了……”陈晋有些苍白的解释道：“我肯定不能跟你……”
孔阙凝视着他，随后泄气道：“至于把你吓成这样吗？我无非是想……稍微争取一下罢了。”
“你应该知道，有些事情，勉强不了……”
“那你当初睡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些？”
孔阙一句话就把陈晋噎死了！
她愤愤不平的接着又道：“你知道有多少猎头在联系我吗？又有多少大集团公司开天价让我跳槽？”
“还是你觉得你那点股份，就一定能绑住我呢？”
“一年几个亿？老娘不稀罕！”
陈晋咽了口口水……孔阙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实际上，这些竞业公司背地里搞的小动作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不说别人，光是杨靖芳和李港盛都不知道联系过孔阙多少次了，还有之前的薛放，甚至包括更早以前的金胤……
他们开出来的价码，如果只是比拼收入的话，绝对比自己现在给孔阙的要高得多！
“所以……”陈晋认真道：“你现在是想跟我讨价还价了吗？那你开个亻……”
话都没说完，陈晋就顿住了。
因为孔阙抬起手扇了过来，却又没敢真的给他一耳光，只是停在了他的脸颊旁，然后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接着整个人扑进了他的怀里……
“你~~你怎么就这么~~铁石心肠呢？”孔阙开始哭诉起来：“一定要把我跟你的~~关系定义在~~金钱利益上吗？”
“我~我当然知道你有家室！我都心甘情愿的……愿意给你做小了……你为什么还能这样对我呢？”
陈晋被她抱着，渐渐感觉到衣襟被眼泪浸湿，抬起手却不敢抱她，只能僵硬着，无所适从……
“孔阙”陈晋有些艰难道：“如果我跟你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你真的觉得，我还是你要的那个人吗？”
“我不管！”孔阙激动的喊着：“我就要你，只要是你就行了！我受够了看着你在眼前却没办法拥抱你的日子，受够了在你需要的时候，替你伪装好色的模样，也受够了你对我这么残酷！”
“我真的不希望自己只能是你手中玩弄的一枚棋子……”
“如果你坚持说不的话……”
孔阙缓缓抬起头来，凝视着陈晋的双眼道：“那我宁愿离你远远的！”
“我要辞职！”
“……”
“……”
两个人就这么相互凝视着……
孔阙坚信自己绝对不会看错，陈晋的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是不舍，是依赖，是心疼，是煎熬，同时还有冲动，有**，有野性……
她无比希望下一秒陈晋就把自己扔到床上去，疯狂的占有自己，就像第一次一样！
陈晋也知道自己不会看错，孔阙的眼神里满是决心和希冀，只盼着自己能够轻轻的，只也需要轻轻的一下，就能捅破那层窗户纸……
“……”
“孔阙……”
陈晋咬着牙道：“那……你就辞职吧！”
“你说什么……？”孔阙的瞳孔瞬间放大，难以置信的一把推开陈晋道：“你让我辞职？”
“如果这样你能好受一点的话……”陈晋低下头，唯一一次不敢正视一个人的目光，叹气道：“我真的不希望要走到这一步……”
“虽然早就有准备了，但这一天还是比我预料当中来得要早了一些。”
陈晋缓缓把床上的那些资料收好，摆在了书桌上，自己也坐了下去，开始缓缓的又看了起来，似乎是把孔阙给晾在那了……
…………
…………
“咔~~”
似乎是想要宣泄心中的不满，施杰猛的打开灌装啤酒，随后又分别递给了臧军和齐慧川。
三个人从陈晋的屋子里出来之后，又聚在了他的屋子里，相顾无言。
“先走一个再说。”施杰皱眉，自顾干了起来。
臧军和齐慧川也很干脆，陪着干了一瓶。
“陈总和孔总……？”齐慧川小心翼翼的问道。他进入晋涵集团的时间最短，虽然完全看的出来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很微妙，但还是有些吃不准，所以只能问两位前辈。
“上司的八卦，还是少打听的好。”施杰讪讪的应了一句，随后三个人就隐约听见了孔阙的喊声。
屋子的隔音不错，没听清楚说了什么，但绝对不是愉悦的情绪。
大家的脸色都有些尴尬……
最后还是齐慧川打破沉默道：“两位老哥，你们给我分析分析，虽然孔总解释了一句，但我还是不太明白。”
“这个机会实在是太好了啊！我们怎么能就这么放过呢？”
他说的这是真心话。毕竟齐慧川加入晋涵集团，除了对陈晋的由衷佩服外，还有非常大的原因，是因为当初胡亚华对他的嘱托。
那些话，以及在老天坤公司经历的那么多风风雨雨，他从来都不敢忘记！
他的终极目标，就是要把天坤做到遍布全国，要做成全国第一的中介公司……
自从晋涵集团来到了东海市之后，发展的速度简直可以用恐怖来形容，短短两个月时间，就已经吃下了将近八成的市场份额，并且天坤+平台的旗帜也已经在两省一市的版图上打开局面了。
如果要说谁是对这个机会最在乎的话，那就非他莫属！
听他如是问了，臧军微微一笑道：“别问我，我也看不懂。但我明白一件事情，陈总本身就是很激进的风格，否则晋涵也不可能在短短半年时间里，就能坐稳东海市龙头的位置。”
“所以我比你还要困惑呢。只不过我还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陈总如果喊停，就一定是有充足理由的。我们身为下属的，只能选择无条件信任自己的老板。”
“就像当初老马一样，要钱没钱，要资源没资源，要什么没什么，愣是能把那么大个电商集团给做起来。我觉得我们应该像当初十八罗汉信任老马那样的去信任陈总。”
“老施，你说呢？”
施杰认真点了点头：“其实我刚才一直在想，陈晋为什么会喊停这个项目？正如老臧说得那样，陈总是何其激进的风格？万策公司跑到东海来，他都硬要用各种手段给他吃下来。”
“所以反过来想一想的话……摆在面前的确实是一大块蛋糕，可谁又知道会不会有毒呢？”
“你们想想，上一次唐拓田为什么会被吓得跟我们合作？陈总是怎么做到的？”
“……”
两人都稍微沉默了一会，顺着这条思路研究起来。
最后三个人又再一次相互对视……
“有些太高层面的搏弈，恐怕就不是我们能接触到的了。陈总想必就是这么去考虑的吧？”
施杰总结性的说道，引得两人连连点头。
齐慧川也终于泄气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既然暂时不继续展开工作，那我们就在现有的基础上，深度挖掘一下吧？”
“是应该这样。”臧军亦是赞同，然后三个人又开始讨论起来。
像这样的讨论，他们三个负责具体销售业务的高层已经进行过n次了，反正施杰已经在屋子里常备了酒菜，三个人就一边喝着，一边具体研究，效率高得夸张……
仿佛还没聊够呢，却猛然发现外面的天空已经蒙蒙亮了起来。
“四点多了啊？”施杰笑道：“我觉得陈总起码得在集团内部给我们颁发一个劳模奖，哈哈~”
臧军也笑了：“那今天就这么着吧，还能睡两三个钟头，总比直接熬夜强。”
于是三个人就这么嘻嘻哈哈的准备散场了，施杰也起身送两人出门。
刚来到走廊上，只听“咔哒”一声，就看见孔阙从陈晋的屋子里出来了，双眼肿得吓人，脸色苍白，连妆都花了……
“额~”
场面一下子变得极度尴尬！
倒是孔阙视而不见的直接进了自己的屋子，“砰”的一声把门甩上。
“什么情况？”齐慧川低声问道。
“天晓得！”
三个人连忙散开，闭口不言。只不过一股低气压却缓缓笼罩在了三个人的心中，总觉得有些心慌意乱，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902.风雨欲来
原本还想着能够补两三个钟头的睡眠，反正几人也早就习惯了。
可当他们看见孔阙这般脸色从陈晋屋子里出来，而且还是呆了一整晚……不是什么好兆头呐！
所以就算躺在床上，大家也都没了睡意。
毕竟众人心里都很清楚，晋涵集团之所以能够有今天的成就，除了陈晋这个领袖的超凡能力之外，孔阙的作用同样无可替代。
陈晋本人确实也很勤勉，但集团内部却是孔阙负责了更多的具体事务，包括协调各方面的工作，同时她还把晋涵集团：陈晋--孔阙--各个总经理级别的高管这样的管理架构稳稳把控住。
仅就这一点，晋涵集团离开了她，未必就转不动了，却一定不会再转的那么顺畅。甚至在集团内部，孔阙的威望可不输给陈晋多少，无论是男员工还是女员工，再加上这些总经理们，对她都充满了敬佩！
…………
过了三个多小时的清晨七点多，只是稍稍眯了一会的臧军就起身洗漱了，是真心睡不着呐！
他收拾好之后走出屋子，又碰见了同时出门的施杰。
“老施~”
“老臧~”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嘴，直到走进电梯之后，臧军才担忧道：“孔总跟陈总之间，不会闹什么矛盾吧？”
“男女的事情，哪说的准？”施杰摇了摇头：“不过他们都是成年人了，应该不至于把情绪带到工作中。毕竟从东江市开始，他们就已经这样了。”
臧军想了想，点点头不再问了，反正无论如何，工作总还是要做的。他们的想法，也纯粹是作为私交的关心罢了。
等两人一起到了公司之后，表面上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改变，陈晋照例比他们还要早就到办公室了，这时已经在桌子前忙碌起来。
孔阙的办公室房门紧闭，不过大家也都听说了陈晋强行给孔阙放大假的事情，所以并没有引起什么猜测，只当是董事长体恤下属。
然而到了11点左右，随着孔阙的出现，坐在办公室里的几人忽然觉得有些心悸起来……
事情来的太突然了一些，让所有人都措不及防。才过了半个小时，公司系统上就发布了关于晋涵集团副董事长孔阙辞职的消息。
除此之外，没有宣布谁来接替职位，也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看见孔阙离开之后，查木林和吴小军跑到孔阙的办公室里，把所有的工作文件都搬到了陈晋面前。
孔阙也没有跟任何人道别，就这么消失在大家的视线当中了……
几乎只是一瞬间，立刻就有几十个电话打到了孔阙的手机上，却没有一个能够打通，孔阙的手机号码先是提示关机，没过一会就变成空号了？
公司里一下子人心惶惶起来，尤其是午饭时间，三三两两去吃饭的员工再没了往日的神采奕奕，全都悄无声息的走动，整个公司都陷入了沉默当中！
倒是陈晋的手机出奇的安静……哪怕是远在东江市的祁旭光和上京市的贾琼，也只敢打电话朝几个同级别的人询问，谁都不敢找陈晋要解释。
他们都很了解，孔阙的辞职，只有陈晋受到的打击是最大的！
天知道一手打造出晋涵集团盛景的他，在收孔阙的辞职信时，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再去问的话，跟在伤口上撒盐有什么区别？
所以施杰是最忙的，因为东海市只有他进入集团的时间最早，也非常受陈晋的尊重。
“老施，你快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孔总怎么就辞职了？”祁旭光在电话对面有些崩溃道：“总不能是陈总卸磨杀驴吧？他不是这样的人呀！”
施杰无奈道：“你这话问的，怎么跟老贾一模一样？”
“额~老贾手术完了吗？”祁旭光顺口一问。
“嗯，手术很成功，只不过还需要留院观察，他老婆已经被他赶回来接手万基公司的事情了。”施杰应道：“哎，但是陈总跟孔总，我总觉得有些蹊跷……”
“再蹊跷不过了。”祁旭光道：“老施你是知道的，我们谁都有可能退出晋涵集团，唯独孔总……不可能！”
施杰顿了顿，问道：“那你觉得……会不会是陈总的什么后手啊？”
“这个么……”祁旭光被点了一下，疑惑道：“如果是之前，我觉得倒不是不可能，可是现在……你说晋涵集团还有什么对手吗？长三角甚至整个华东地区，我们认老二，谁敢认老大？”
谁敢认老大？
没有人能够想明白，问题其实就出在这里。
…………
…………
午饭之后的时间里，陈晋领着人出门签单子去了，公司里的议论才开始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人非草木，都有所情所感，平日里孔阙跟陈晋的关系虽然并没有半点逾越，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两个人之间绝对不单纯。
可这并不影响大家的猜测……
“诶~你们说，会不会是陈总想要潜了孔总，孔总被逼得不行了才辞职的？”一个年轻人不负责任的猜测着。
另一个女孩子却是陈晋的拥趸，皱眉道：“不可能吧？虽然陈总已经结婚了，但如果他想潜规则谁……实话实说，哪个女人受得了？”
“嘿嘿~原来你这么现实？”年轻人笑了。
“这不是现实不现实的问题嘛。”女孩应道：“量变引发质变呀！陈总可是千亿大佬诶，要什么给不了？再说了，绝大多数女人要的不就是这点东西吗？”
“可孔总也不缺钱呀！”年轻人有点杠起来了，在他的心目中，孔阙简直就是完美女神。
女孩摇摇头道：“孔总的钱，还不都是陈总给的？我反而觉得孔总这样突然辞职，有点太没良心了！”
“你们聊够了没有？”
忽然一声轻喝响起，把两人都震住了！
他们尴尬的朝吼他们的人抬手道歉，随后就不敢再说话了。
终于让他们停下讨论的高金龙皱着眉，叹了口气，心想自己手下的人能管住，可是别的项目组呢？
他抬头看了看，偌大的办公间里有十来个项目小组，分别负责着各个项目的开发、策划和宣传等等事务。
虽然自己这个角落安静了，却更显得别人的议论越发刺耳起来。
他再度叹气，拿起手机走了出去，才让手底下的人松了口气……
“老高怎么发这么大火气呀？”女孩小意道。
年轻人眨眨眼：“你一直没发现吗？老高看孔总的眼神都发光！”
“啊~他对孔总？”
“嘘，祸从口出！”
两个人飞快的又完成了一次讨论，继续投入工作，高金龙则来到了空无一人的楼梯间，点上烟，又一次拨出了孔阙的电话号码。
他的项目小组属于项目开发部，因为负责的是东海市的几个项目，所以并没有归入曾经的万宇公司，而是直接接受孔阙管理的。
而高金龙，除了单独带领一个规划小组外，同时也是开发部的主理人，负责统筹规划各个小组的事情，然后统一向孔阙汇报。
这些待遇，除了本身的工作能力使然之外，自然也有第一批来到东海市成员的光环加成。就像当时很多选择了来到东海市的员工一样，图的也就是这样一次机会。
他显然是抓住了机会的，刚来到东海市的时候，无论是公司办公楼的租用，还是宿舍的安排，以及一系列的筹建工作，都是他协助孔阙完成的。
可是在所有这些之外，高金龙对孔阙……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工作之后，他除了把爱慕深深的埋在心里之外，别无他法！
因为自卑！
当晋涵集团大张旗鼓的进军东海市的时候，孔阙已经是陈晋身边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了，独掌大权，更何况还那么漂亮。
彼时还只是一个小项目经理的高金龙哪敢妄想？更何况他又不傻，当然看得出孔阙看陈晋时的眼神意味着什么。
然而现在……就算他想付出行动，也已经来不及了！
“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
高金龙一脸拨打了十几遍，每一遍都抱着幻想，机械的系统女声不会再出现，孔阙还会一如往常的直接接起来应道：“说。”
就像她的工作风格那样，简单，直达目标，绝不拖泥带水。
“孔总……你这是去了哪里呢？”高金龙沉沉叹了口气，回到了办公室里，却发现大家看他的眼神也莫名的有些诡异。
高金龙有些意兴阑珊，抿抿嘴，大声说道：“大家把今天的工作收个尾吧，毕竟是周六，好好休息一下吧。”
短暂的沉默后，没有欢呼，而是一阵释然般的叹息声，却更让大家觉察出了他的不对劲！
晋涵集团的996工作制早就形成习惯了，所以这么早就放人，证明高金龙自己也无心工作了。
不过反正他是主理人，孔总辞职了，陈总又不在，他说话最大。
果然，说完了这些话之后，他自己也没了往常的冲劲，默默收拾起东西，返回了宿舍。
虽然公司对从东江市跟过来的员工有相当高标准的住宿补贴，但高金龙并没有选择其他地方，而是住在了陈晋他们所在楼层的楼下。
除了方便工作交流之外，当然也有离女神近一些的心思。
这段时间以来，多少次都是他帮孔阙拎着一大堆资料返回公寓的，也有多少次都是他陪着孔阙在公司里熬夜。
所以回来之后，他又习惯性的按下了孔阙所在的楼层，默默走到了孔阙门前……
“叮咚……叮咚……”
他试着按门铃，想要找到孔阙问问她是不是跳槽去了别的企业？如果是的话，他也想跟过去。
可是按了半天，始终都没有人来应门。高金龙皱了皱眉，拿出手机拨通了公寓管理处的电话。
“哦~那位女强人呀？她中午的时候已经来归还门禁卡，搬走了。”
“什么？”
高金龙傻眼了！
一天之内，不但辞职了，连住处也搬走了？
孔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903.给自己制造困难！
903.制造困难！
跟高金龙的反应一样，到了下班时间之后，几个总经理级别的高管也都主动跑去孔阙那敲门。
可无论他们怎么联系，孔阙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似得，完全没了音讯。如果不是挂着孔阙名字的办公室都还没来得及撤掉，甚至会让人感觉这个女人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似得。
按照惯例，几个人又凑在了施杰的房间里，不同的是今晚还多了一个人秦珍。
她的航班在傍晚时分落地，随后就马不停蹄的去了公司，试图当面跟孔阙再聊一聊。因为作为这个级别目前唯二的女性，秦珍敏锐的感觉到，会不会是前两天自己跟她说的话起了反作用？
只不过秦珍在公司扑了个空，到公寓来也照样没找到人，于是施杰就把她也请到了自己的公寓里。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啊？”秦珍看着几人都一筹莫展的表情，有些焦虑道：“孔总这事闹得，哎，都怪我！”
“怪你什么？”施杰不解道。
秦珍摇了摇头，把她那天跟孔阙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
她刚说完施杰就急了：“嫂子，你怎么能跟孔总说这些话呢？不是逼着她钻牛角尖吗？”
“哎~我~这~我只是觉得很心疼她！”秦珍有些委屈的解释道：“我跟董事长夫人又没什么接触，倒是跟孔总接触的还多一些。这么好的女孩子，陈总怎么就不懂得珍惜呢？”
“无论是事业上，还是生活上，孔总都比他现在的老婆照顾的好吧？”
施杰摆摆手，也不想继续听下去了。心道果然妇道人家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呐，公司里这么微妙的关系，怎么能直接怂恿？
这下好了，孔阙都已经辞职了！
“要不……我再去劝劝孔总？”秦珍试着问道：“或者，我去找找陈总？他总能联系到孔总吧？”
臧军叹了口气：“要是能找得到人，我们早就劝了。现在是人找不到，手机号都注销了，销声匿迹。”
“孔总……就算真的要辞职，她到底会去哪呢？”齐慧川忍不住问道。这也是所有人心里的问题。
一个集团副董的辞职，从来都不是简单容易的事情，更何况晋涵集团现在正是发展的爆发期，影响就更加明显了。
几个人今天在公司都明显能感觉到员工们的浮躁和不安。
事情到了这一步，就算孔阙明天就回来上班，影响也已经造成了……
最后还是施杰老成持重道：“好了，我们现在瞎操心也没用。还有嫂子，你可千万别在陈总面前说这件事情。你应该知道，他绝对比我们更烦恼。”
秦珍眨眨眼，有些遗憾的低头泄气，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中。
施杰却继续道：“现在的局面就是孔总确实辞职了，陈总还必须为一百天连续一百单的活动忙着。所以我建议，只能是我们多承担一些，帮着陈晋度过这个难关吧！”
“明天我会去找陈总，让他适当的多给我们放一点权，以后有些不必非要通过他的事情，我们就直接办了。”
众人闻言，都点点头答应下来。这突如其来的巨大人事变动，危险不亚于一场地震。所以他们身为下属，只能尽心尽力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才是对企业负责的办法。
接着，几人又聊起了具体的工作内容，时间一晃而过……
到了晚上21：50分，齐慧川的手机忽然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自己设置的一个提示，便开口道：“对了，东海生活频道通知过我，今晚的《生活315》是陈总露脸替客户解决问题的内容，一起看看吧？”
陈晋误打误撞上了节目这件事情，昨天就通知过齐慧川了。毕竟算是半次宣传，而且他最近除了在微博上发布成交信息，已经基本不在媒体中露面了。
所以齐慧川对这一次的节目影响还挺重视的。不管怎么说，陈晋都是打着天坤公司的名头出现的嘛。
几人一听，也都来了兴趣，施杰便打开电视调到了东海生活频道上。
齐慧川继续解释着：“事情是昨天才发生的，原本没这么快就播出。但是电视台跟我接洽过，要了我们一笔赞助，他们赶工出来了。”
“这些电视台，要起钱来办法可真多，明明我们本来就是话题企业，他们一边赚流量，一边要赞助……”施杰吐槽了一句。
不料齐慧川却道：“是陈总特意交代的，赞助给足。而且，还有可能考虑一些隐性合作……”
这话一说，几个人更好奇了。等了一段广告之后，节目终于开始。
一个男主持人在棚里稍微描述了一下事情的起因之后，画面开始切到了外景。
首先露面的，就是潘千芮和张女士，通过问答的形势，再一次详细的阐述了关于天科房地产公司涉嫌“一房两卖”的恶劣行为。
“这也没陈总呐。”看了一会，臧军奇怪道，紧接着，镜头就切到了陈晋坐在楼道里，把笔记本电脑架在腿上的镜头，同时还有潘千芮后期加的旁白……
“一直到这一刻，我们才知道今天的维权采访当中，偶遇了晋涵集团董事长，陈晋先生。当他得知了张女士的遭遇之后，甚至还没有跟我们沟通，就开始主动联系起天科公司的负责人了。”
“因为就在前不久，天科公司已经和晋涵集团旗下‘天坤+’项目正式合作。陈晋先生正是担心如此糟糕的销售状况会导致天坤公司的声誉受损，所以采取了行动。”
镜头随着潘千芮的旁白缓缓推进，还特意给了陈晋发间的白霜两秒的特写……
“我本人也是第一次接触这么年轻这么知名的企业家，陈晋先生让我曾经的疑问有了答案为什么他如此年轻就能达到如此的成就呢？”
“我想他的那些白发，就是答案吧。”
电视机面前的几人随之面面相觑，齐慧川笑了：“这是维权节目啊？还是陈总的个人宣导？”
“谁知道呢？”施杰笑道：“既然陈总都说了，有可能会隐性合作，再加上给了赞助……怪不得了……”
几人笑了几声，接着看了下去，随后就看见了陈晋在镜头面前直接展示合同内容的一幕，再有那一句“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的霸气言论，在电视台的剪辑下，显得异常解气！
关于天科房地产公司的问题自然也是顺利解决了，再一连串的刻意引导之后，完美的洗白了天科公司，把大锅甩到了代理销售公司身上。随后郑科还在镜头前表示自己愿意出钱补偿客户的损失，而代理公司的责任，由他们来追究，算是个大圆满的结局。
看完了之后，内景的主持人又的对陈晋来了一记“阳光灿烂彩虹屁”，还夸得不着痕迹，清新脱俗。
“到底是搞传媒的，这些人的文案确实不错嘛。”臧军笑着评论道。
施杰亦是点头道：“陈总这一步虽然误打误撞，倒也撞得真是时候。本来我还在担心，孔总的辞职会不会给集团造成什么不良的影响，现在倒好了，起码能稳住……”
“咦？”臧军忽然发出诧异的声音。
屋子里的都不是傻瓜，大家立刻就抓住了重点……
昨晚，他们争取想让陈晋点头，对天坤+平台进行业务拓展的时候，孔阙就说过一句“太容易了”。
结果到了今天，面对的就是孔阙辞职，内部震动，合作信誉堪忧的企业，仿佛一下子所有不利的局面都出现了。
这一切，不能不让他们联想到一些什么……
电视机里还在放着广告，施杰默默拿起遥控器关掉，随后看着略显沉闷的几人，开口道：“这怕不是陈总下的一步棋吧？”
“毕竟，我们现在在长三角地区太顺利了，顺利的有点夸张……一旦膨胀了的话，等着我们的就是气球被捅爆，粉身碎骨！”
臧军神情严肃的附和道：“老施说得没错。有些层面的对垒搏弈，我们接触不到，也没必要接触。但非常肯定的一点是，晋涵集团走到今天，看似一帆风顺，实际上都是陈总在更高的角度早就打好了基础，天知道他做了多少事情？”
“现在他觉得我们应该收敛，那我们就绝对应该收敛。毕竟，那不是我们能够想象的较量了。我们应该……无条件的去信任陈总才对。”
闻言，其他人都暗自点头，十分认同他的这番言论。
…………
与此同时在陈晋的屋子里，他也正好关掉了电视机，暗暗发笑。
“这些人呐……”他心道：“真是一个塞一个的鬼精！”
手机就在旁边，陈晋拿起来，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出去：“委屈吗？”
“不委屈，我只想要你开心。”
“你这又是何苦呢？我本来就欠你那么多了……”
“……”
手机很快没了动静，对面也不再回复了。
陈晋靠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开始重新在脑子里复盘起这件事情来。
从昨天几个人给他汇报全国的政策实施情况，到执照异乎寻常的顺利批复，陈晋立刻就觉察到了不对劲。
这件事情，他是请时志成去做的。所以上一次时志成特意询问他的时候，实际上已经完成大半了，情况非常顺畅。
到了昨天，竟然就全部完成了？
然而才没多久之前，海地集团的轰然覆灭就像一根时时刻刻悬在脑门上的锥子一般，提醒着他千万不能贪图一时的得失！
尤其是跟自己的岳父大人深聊了一次之后，陈晋更加明白了……
时志成是被他实时监控思维的，可脑子里却没有任何关于这件事情的一点点消息。
那么也就是说，极有可能是时泉松亲自出手了，否则的话，网络分销执照不可能这么顺利的在全国铺开……
而时泉松的目的，正如韩开弘提醒他的一样……
短时间内的爆发，面临的一定是被割韭菜的下场，那个时候他就可以粉墨登场，来扮演自己的救世主……
鉴于此，陈晋无论如何都不能前进了，甚至还必须有目的的后退一段距离！
有困难要后退，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后退！
这就是陈晋的策略……
904.板砖拍脑门？
“问题似乎依然没有这么简单呐。”陈晋继续思考着……
今天韩开弘又给他来过电话了，证实薛家的父子俩确实是焦启寿出手处理掉的，但是他对海地集团的壳子并没有什么兴趣。
毕竟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无论多大一个壳子都需要一个代理人去打点的。所以时泉松背地里的动作，焦启寿并不是不知道，只不过采取了一些适当的默契而已。
反正无论陈晋做成什么样子，都势必会被他收割一波才有可能善罢甘休的。
在他满意之前，其他人都不会对陈晋有什么直接的动作，这是他们那个小圈子里的某种规则了，不会有人僭越。
可是这一次关于营业执照的事情，陈晋的心里却想了更多。
首当其冲的问题，就是时泉松为什么对他这样紧抓着不放呢？
要知道，他可是比焦启寿还要更高一层的段位，想要什么样的人才不简单？只要他随便招招手，多的是人愿意去捧他的饭碗。
所以陈晋想来想去，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性了……
那就是时泉松或许因为自身级别的关系，掌握了一些别人并不知道的信息，关于房地产整个行业的信息？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对自己的执着。
顺着这个思路考虑下去的话，很有可能时泉松需要的也只是自己的晋涵集团或者天坤+平台变成他的壳而已，甚至可以不在乎自己被焦启寿收割一波之后，恐怕都剩不下多少东西了。
如此想来，这次的执照能够这么顺利的办妥，就顺理成章了。
天坤+平台！
时泉松要的是这个？可是平台的营收除了合作开发商和二手中介的佣金之外，利润并不算高。如果非要把盘子做大，最好的方式就是上市圈钱。
就像很多的网络创业公司那样，先不管盈不盈利，只要把盘子推起来了，股民自然会买单的。没见好多公司一年亏十几甚至几十个亿，都照样能够获得很滋润吗？
可是，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变化呢？
陈晋摸出手机，打开了活点雷达，皱起眉考虑着……
主动的消息提示，已经许久都没有响过了，就仿佛活点雷达从来不存在一样。
但是他的心里很明白，最主要的原因是自己现在已经非常强大了，活点雷达的辅助作用正在变得越来越小。
可在这关键时刻，他还是必须借助活点雷达的功能！
“是否设置条件检索获取需要的行情预告？”
看着屏幕上的提示，陈晋深吸一口气，点击了“是”。
“是否确认消耗1000000积分，获取行情预告？”
没有再犹豫，“是”！
紧接着，手机“嗡嗡”的震动了一下，先是跳出“……”的缓冲界面，随后内容就显示出来了。
“设置行情预告时间期限”
陈晋想了想，选择了“2011年7月3号--2011年12月31号”。
“设置行情预告范围”
他接着选择了“全国范围”。
“选择全国范围需消耗3000000积分，是否确认？”
300万？
陈晋吓了一跳！自从“设置条件获取需要的行情预告”这个功能出现之后，他一次都没有用过。所以直到现在才搞明白，原来这个功能跟原本的“行情预告”一样，都是按照范围和级别来确定消耗的。
现在他还有1400多万积分，300万并不算特别贵，于是也没多考虑，直接“确认”。
又过了一会之后，屏幕上才终于开始真正出现内容……
只有一句话……
却让陈晋真正的看到傻住了！
……
“自2011年9月1日起，将暂时取消限购限贷政策。”
……
“这尼玛的是什么鬼？”陈晋忍不住骂出了声，双眼像见了鬼一般的满是不可思议！
取消限购限贷政策？
陈晋忽然觉得这件事情无比的搞笑，仿佛这些事关国家命脉的大事，这些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政策，都是被人一拍脑门想出来的吗？
恐怕还不是拿手拍的，是拿板砖拍的吧？得是多弱智才会这样乱来啊？
陈晋心里疯狂吐槽了大半天，才渐渐平静下来，开始重新审视这个政策变动会带来的影响。
如果是全面放开限购限贷的话，有了2008年到2010年的疯狂作为铺垫之后，拿脚毛都能想到市场将会迎来一次疯狂的全面爆发！
那么选择在这个契机之前铺开天坤+平台的话……
“我的乖乖！”
连陈晋自己都忍不住惊叹了一声！
只要抓住这个机会，晋涵集团极有可能在很短的时间里，依靠天坤+平台，冲进超一流网络服务行业当中。
至于背后的市场规模？
万亿级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了。
“这么说来，焦启寿应该还没接触到这个消息，但是时泉松接触到了，并且开始付出行动了。”
陈晋终于开始接近时泉松的根本目的了。
尽管还有一个更简单的办法，那就是直接监控时泉松的思维，瞬间就可以搞明白他的意图。
但是陈晋放弃了这个选择……
毕竟就算活点雷达可以做到一切，却不能帮助他成长。如果他还想要朝着自己的目标走得更高更远的话，现在的这个程度可不够。
陈晋想要把这个机会当作一块试金石，真刀真枪的和时泉松斗上一场！
基于这个目的，他试着继续猜想下去：2013年已经没剩下多少时间了，考虑到时泉松的年纪，势必不可能继续稳坐。
如此一来，时泉松为了保住自己一脉的超然地位，势必需要非常庞大的资源作为倚仗。
所以他才可以不顾陈晋现在有多少，只要在那之前，他能把陈晋抓在手里，那么接下来才是真的金山！
相应的，到了那个时候，陈晋的处境恐怕会比现在还要糟糕……
焦启寿起码还会顾虑到方法，但时泉松不会。
不同的段位，注定了他的手段只会更猛烈，更强势，更压迫！
“看来，退的这一步算是走对了。”陈晋有些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被利益蒙蔽掉双眼。
而且孔阙的辞职，集团内部的动荡，都会被明眼人看见，自然就会明白他并不是故意的。
“就是有点委屈她了……”
陈晋想着。昨天一个晚上，他实际上跟孔阙聊了很多，非常多。基本上是对她和盘托出了。
最令陈晋感动的是，孔阙在这要命的关头，依然选择了站在自己这一边，独自去帮自己完成最艰难的一件事情了……
也正因为这样，陈晋对她的愧疚感才更加强烈起来。
自从跟蒋艺涵再一起之后，他第一次真的思考了这个问题：“除了自己，还有什么可以补偿孔阙呢？”
“承认吧，你心里是愿意的。只是被所谓是‘原则’绑架了自己？”
陈晋试图说服自己，但终究没办法立刻跨过这个门槛……
“哎……”
这件事情，也就成了唯一让陈晋真正困扰并且无法解决的事情。
905.潮退潮起
苦思无果之后，陈晋只能强迫自己暂时把这件事给抛到脑后，毕竟在无声无息之间，敌人的尖牙利爪已经显露出来了，还是想想怎样稳住局面最重要！
然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划过，陈晋始终还是没能理出一个头绪来。
原本天坤+平台的计划，是他准备好的一招杀手锏。只要平台不出问题，可能今年之内，陈晋就能实现他的计划了。
但事实再一次证明了，与虎谋皮是没有好下场的。虽然时志成肯定没有这么高瞻远瞩的眼光和资源来谋划这一切，可消息一旦泄露，总会被有心人盯上的。
陈晋也再一次被现实教育，能攀上高位的人，就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如是想着，他只好摸出手机来，拨通了一个没有保存的号码……
“喂~”孔阙的声音从对面传来，没有如往常那样称呼他为“陈总”。
陈晋顿了顿，叹了口气：“到地方了吗？”
“嗯，刚降落，还在滑行。”孔阙应道。
“事情要抓紧了，出现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情况。”陈晋解释了一遍，随后又说道：“看你的了。”
孔阙沉默了片刻……
“我明白了，放心吧。”
陈晋抿了抿嘴，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好，只能默默挂断了电话。
另一边的孔阙亦然，等飞机停稳了之后，她一个人下飞机，一个人等着行李，一个人坐上预定好的车子，一个人盯着窗外的黑夜。
眼前是陌生的城市，陌生的景象，陌生的心情。
唯一不变的，只有她早就已经沦陷的那颗心吧。
“孔阙啊孔阙……你说你图什么呢？”她自嘲的想着，闭上眼睛假寐。
“管他的呢，都已经这样了，还能跑的了么？”她暗暗念叨着。
…………
…………
到了第二天一早，经过一天的发酵之后，各个方面也早就收到关于晋涵集团副董事长孔阙辞职的消息了。
大概九点左右，杨靖芳和李港盛再次聚在了杨靖芳长包的豪华包间里。
在这里，他们曾经的小联盟几次想要搬到晋涵集团，可结果无一例外的都失败了。
所以当两人再一次面对面坐着，双方心中的感受都有点诡异……
“杨总，一大早的，冒昧打扰了。”李港盛把一个没有logo的礼品袋摆在桌子上，从里面取出来一个精致的锦盒，轻轻推到了杨靖芳面前。
打开看了看，杨靖芳揶揄道：“李总，百达翡丽可不便宜呀，这是什么意思呀？”
“之前我们两家之间，或多或少有些误会，这不是找补找补么。”李港盛故作真诚的笑着，杨靖芳也跟着笑了。
礼貌而又不失玩味的笑容。
杨靖芳忽然摆摆手道：“东西我收下了，不过李总，我们现在还是相互多一些信任的好。”
“那是当然。”李港盛忙道，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之后，有些隔阂自然就小了很多。
更何况两个人心底里都很清楚，当前的拦路虎是晋涵集团，他们之间斗得再热闹也没有意义。
于是杨靖芳就这么沉默着，等着李港盛先开口。
李港盛似乎也没有什么顾忌，刚要开口，卧室原本关着的门忽然开了……
一个身材丰腴的靓丽女子就那么赤条条的走了出来，依然睡眼惺忪，过了两秒才看清客厅里有人。
“额~”面对李港盛惊讶的目光，她并没有过多的羞耻，而是看了一眼杨靖芳。
“你先进去，我跟李总聊点事情。”杨靖芳命令道。
女子点点头，转身进屋。
李港盛不可置信道：“这不是沈馨月么？”
“对啊。”杨靖芳理所当然的应声。
“……”
“也对，别浪费了。”李港盛瞬间就看明白了两个人的关系，惊讶的情绪瞬间消失。
相对于龙阳之好，还是拉拉百合更容易让男人接受。
而且百越省的上流圈子里，对于杨靖芳的传言本就不少，这种私生活，他可懒得在意，继续自己的话题：“杨总，晋涵集团昨天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吧？”
“当然。”杨靖芳也坦然道：“孔阙辞职了。我真是想不通陈晋了，那么一个精明到了极点的人，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把孔阙给放跑了？”
“这件事情，负面影响远大于孔阙的工作价值，更何况孔阙本身的工作价值也是不可比拟的。”
“陈晋犯错了呢！”
李港盛闻言，追问道：“杨总，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李总。”杨靖芳意味深长道：“你就这么好了伤疤忘了疼吗？”
“还是你觉得，没了孔阙，你……或者加上我，就斗得过晋涵集团，斗得过陈晋了？”
李港盛瘪瘪嘴：“此一时彼一时嘛，杨总你可别告诉我你一点想法都没有。”
“我们可都跟天坤公司签了十年的代理合同。”杨靖芳道：“搞垮了陈晋，我们的利益怎么保证？不说别的，光就房产销售来说，我认为国内已经没有比陈晋更厉害的人物了。”
李港盛对这个倒不算太在意，而且他从杨靖芳的试探中，明确读到了其他的内容：“杨总，说好的信任呢？你我心里都清楚，当时陈晋势大，我们只是暂避风忙。现在么，嘿嘿~”
“呵呵~”杨靖芳也笑了一声：“说吧，你一定有计划了！”
李港盛颔首确认，开口说道：“杨总，这一次，是我们董事长亲自指示……”
他接着把栾锦荣的安排缓缓的告诉了杨靖芳，说完之后，杨靖芳明显诧异道：“你的意思是……直接下狠手抢食？”
“消息绝对准确！”李港盛道：“这是我们栾总亲口对我说的。”
杨靖芳终于认真起来了，皱着眉思考了半天……
“我得先跟我父亲商量一下才能答复你。”
李港盛闻言，点点头就不再动作了。
杨靖芳质疑道：“这么急？”
“消息很快就会传开的。”李港盛解释了一句，那意思，显然是要她现在，立刻马上联系杨。
杨靖芳只好拿起手机，走进了卧室。
沈馨月正在梳妆台前打扮着，杨靖芳也没避讳，拨通了自己父亲的电话，随后把事情解释了一遍。
“确认是栾锦荣的直接命令？”杨在对面问道。
“是的。而且我看他说话的模样，好像就算我们不合作，他们也会这么做。”杨靖芳认真道。
杨沉默了片刻才道：“栾锦荣的上层关系一向是要比我长的，如果他们决心这么大，我估计他可能是得到了其他的消息了。”
“那……？”
“合作。但是你要这样……”杨叮嘱得很仔细。
“爸，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之后，沈馨月扭过头，略施粉黛的脸显得光彩照人，让杨靖芳忍不住暗叹陈晋真是禽兽不如！
“怎么了？”她问道。
沈馨月抿抿嘴：“你还要跟陈晋斗？不是都跟他合作了吗？”
“这些事你帮不上忙，少管。”杨靖芳板起了脸。
906.反击的角度！
闻言，沈馨月有些怅然的楞了片刻，无言以对。
杨靖芳蹙眉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靖芳……”沈馨月组织了一下语言，才接着道：“你是不是忘了我当初是怎么被他耍的了？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我们的目的。而且还是在我们机关算尽的前提下。”
“这么大智近妖的一个人，这么恐怖的一个人，你真的有信心斗得过他吗？”
沈馨月的言语间满是忧虑，不知不觉就把自己代入了某个角色里。
杨靖芳哼笑道：“果然……通往女人心里最近的通道，是yin道？不管进去的是不是真丁日？”
“……”沈馨月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她也没想到杨靖芳竟然是个拉拉，那天趁着自己害怕到崩溃，安慰着自己，半推半就的……被塑料夺去了童贞。
只不过杨靖芳对此似乎并不顾忌，毕竟沈馨月母亲的病还需要她来出钱。而且沈馨月现在对她除了肉欲之外，也没有其他价值了……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片刻，沈馨月似乎也想起了这些因素，心中暗叹了一声，转念想起了自己经历过的男人……和眼前的女人。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杨靖芳跟其他很多男人一样，强势，霸道，用钱解决所有问题。可是她却不能不承认，一定意义上，钱也确实解决了他们所有的问题。
于是到了最后，她终究还是沦为了别人的“玩物”！
身为一个玩物的觉悟告诉她，自己是没有任何话语权的。
“你也别太沮丧了。”杨靖芳忽然开口道，见沈馨月立刻委屈起来，缓和了口气道：“此一时彼一时了。如果李港盛说的没错，再加上孔阙辞职，晋涵集团现在是风雨飘摇，自身难保。”
“所以我们这就不是阴谋了，而是阳谋。陈晋就算知道了，又能把我们怎么样？”
沈馨月眨了眨眼：“阳谋吗？可只要是谋划的事情，总是有不确定因素的。”
她是直接面对过陈晋凶恶面目的，所以体会更加深刻：“陈晋上一次将计就计，才是高明的谋略呐。靖芳，我真的不认为你能斗得过他。”
“那也得试试看。我不可能就这样心甘情愿的认输了。晋涵集团势大到也罢了，现在……哼！”
杨靖芳说完，也不管她，直接走出了卧室。
沈馨月有些懊恼的看着紧闭的房门，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对杨靖芳的计划，只能持悲观态度。
…………
…………
“合作吧。”杨靖芳来到客厅，直接对李港盛说道：“但是……这一次不再是以我们为主体了，而是以你们兆基集团的名义。”
李港盛想了想，点点头道：“杨总说得有道理。我们没必要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态度。就算失败了……我是说假如，也不是非要一起下水的。”
面对李港盛的干脆态度，杨靖芳再一次确定了自己的猜想：兆基集团的栾锦荣，肯定是通过他自己的上层渠道，得到了什么消息，才敢这样大张旗鼓的。
而且就算自己不合作，他也会出手，那么这个生意……做得！
“杨总，那就这么说定了？”李港盛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拿出公文包里的合同……
杨靖芳一挑眉：“你就这么吃准我了？”
“嘿嘿~你没有理由拒绝嘛。”李港盛讪笑。
“你这只老狐狸。”杨靖芳好不留情的怼了过去。反正双方都很清楚，合则两利，撕破脸皮也得是扳倒了晋涵集团以后的事情。但她还是对李港盛其人更加上心了。
毕竟他除了好色之外，对自己的性格似乎掌握的很清晰。
…………
令杨靖芳更加没有想到的是，李港盛恐怕早就得到消息并且筹备许久了，只不过是一直按兵不动，等到晋涵集团爆出震动之后才悍然出手。
才不过到了下午，她就接到了李港盛传来的消息：兆基集团的子公司，已经开始对海地集团剩下烂尾项目的收购了。
在东海市，陈晋的消息网自然比他们更加全面、精确！
所以几乎是在杨靖芳得到消息的同时，施杰就奔进了陈晋的办公室……
今天陈晋极其难得的把开单的任务推到了晚上，所以才会留在公司里。这一次并不是因为客户凑巧，而是因为他确实需要白天的工作时间来处理孔阙留下的摊子。
真是不处理不知道，一接手就想原地爆炸！孔阙每天的工作量大到夸张……
所以就在陈晋一边崩溃一边吐槽时，施杰带来的消息，让他更加烦恼了。
“你是说……兆基集团出手收购整合海地集团的壳子了？”
陈晋皱眉问道，心中已经急速思考起来。
施杰点点头：“上次虽然被你喊停了，但是这个摊子我还一直在关注着……”
“兆基集团应该筹备很久了，得到消息恐怕不会比我们晚，所以一出手就是大动作。”
“不比我们晚吗？”陈晋道：“那也就是说，如果上次我们出手了，现在已经跟兆基打起来了？”
施杰顿时就噎住了！
毕竟上次就是他信誓旦旦的说，自己得到的是内部消息，绝对能快人一步。
同时他对陈晋的高瞻远瞩更加感到了恐怖……当时可没有任何征兆，所以他只以为是陈晋的自觉喊停了这个动作。
但还是险些就因为他的盲目自信而导致一场争端……
陈晋对他的心态自然一清二楚，摇了摇头：“你不要妄自菲薄，当时我只是有疑惑，现在确定了而已。”
施杰尴尬道：“是的，很明显。是有心人刻意把消息泄露给了我，同时也告诉了兆基集团。希望通过我们两家的斗争，坐享渔翁之利。”
“很有可能是龙仓集团做的手脚。”
陈晋摆摆手，没有跟他继续这个话题：“行，我知道了。你先回去。”
施杰一滞，想了想，这个消息对晋涵集团似乎也没什么损害，无非是后怕而已，便点点头出去了。
陈晋挺直了身子，心中渐渐泛起一阵寒意……
果然！时泉松这个段位的人，做事绕的弯子之大，如果不是自己有活点雷达，和韩开弘这个老丈人的话，哪还能猜到背后是他的影子？
不过现在陈晋反而稍稍定了定心。
之前他一直以为时泉松是不会留丝毫破绽的，但既然兆基集团冷不丁旱跳了，就是着了象，那他就有还手的机会了。
“时泉松，栾锦荣？”陈晋心中想着，随后想起了李港盛曾经对他说过，栾锦荣对晋房网的生意很感兴趣，希望能够加入？
这么说来，搞不好还是栾锦荣把后来天坤+平台的前景贡献上去的？
“就说嘛，那么大个神仙，凭什么就注意到我了！”陈晋恼怒的想着，刚要好好谋划一个反击，办公室的门却又被敲响了……
“进。”他以为还是施杰，但来人却让他有些陌生！
907.墙倒？
见到来人，陈晋先是微微一怔：“你是……”
对方点头道：“陈总，我是……”
“高金龙。”陈晋先一步喊出了他的名字：“项目部经理，对吧？当初东海市的写字楼和宿舍都是你安排的，跟孔阙一起第一批到东海的人。”
高金龙讪讪一笑：“陈总记性真好。只不过，项目部一直都没有设置经理这个职务，从来都是孔总直管的。”
陈晋挑眉，看了一眼他的情绪值，带着些许的忐忑和不小的怨气，以及一部分郁闷，心中了然：“那从现在开始有了，就是你，项目部归集团直管，你跟其他总经理平级，待遇福利也相同。”
“你跟着孔总的时间最多，想必各方面都很熟悉，最合适不过了。”
高金龙眨眨眼，敏锐的把握到了陈晋想要传达的信息：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别说了，我给你升职加薪。
晋涵集团的行政条例都是孔阙参考其他公司的经验制定的，非常严苛。
孔阙还在职的时候，虽然是直管项目部，但她的事情太多了，自然不可能面面俱到，所以高金龙才会有“主理”这么个尴尬的称呼。
可是在行政层级上，他始终只是个项目组长而已，所以跟总经理的待遇，那可是相差一大截的。
如果换做是别人的话，要么听不懂陈晋的话，要么听懂了，明白了，现在就应该道谢出门了。
可是高金龙不甘心呐！
他不敢奢望自己真的能跟孔阙有什么结果，可是仅仅想要知道孔阙的去向，总不算什么错误吧？
哪怕面对的是陈晋……
“陈总。”高金龙犹豫片刻之后，下定决心道：“项目部还有很多未决的事情，需要请示孔总……”
陈晋皱眉：“我说了，你现在是经理，直接对我负责。你处理，我审核。”
“……”高金龙一下子就噎住了。他不是第一次见陈晋，但一直以来汇报工作都是面对孔阙的，并不了解陈晋的脾气。
他想要转身出去，就此放弃。但脚却像灌了铅似得，怎么都抬不动！
陈晋也不管他，自顾继续处理工作。
好半晌之后，高金龙才坚定到：“陈总，其实我就是想问问，孔总……到底是为什么辞职的？现在去哪了？”
“好多工作，原本都是直接跟她对接的。而且现在她忽然辞职，大家……难免会有些想法。孔总为集团贡献了那么多，大家都很敬佩她，尊重她，就这么不明不白的……”
陈晋也不等他说完，肃声道：“你现在是在质疑我吗？好，那我就明确告诉你，孔阙也是因为质疑我，被我解职了，辞职只是面子上过得去一些，满意了吗？”
“高金龙，你毕竟还是晋涵集团的员工，总经理的位置，你还是珍惜一点的好。”
“出去吧！”
“陈总……”高金龙还试图说些什么，但是看见陈晋恼怒的目光，只能把那些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晋涵集团的总经理级别，待遇是非常高的！比他现在的待遇，几乎翻了两倍。
“说到底，自己也只是一个打工的。真搞笑，还跑来跟董事长嚷嚷……”高金龙悻悻的想着接下来的工资，以及总经理级别带来的工作便利，衡量了一下利弊，便默默转身出门，小心翼翼的管好，不敢发出声音。
可就在门关上的瞬间，陈晋却透过玻璃墙看了看他，心中冷笑。
如果不是高金龙自己跑到他面前的话，陈晋说不定还真就忘了些什么事情。
而且到了最后，高金龙没能坚持自己的立场，怂了……那也就说明，他搞不好并不像他自己想的那样在乎，只不过是因为孔阙对他的信任！
陈晋在习惯性的查看了他的人格测评之后，陈晋发现高金龙对自己的忠诚度只有7，连两位数都到不了。
换句话说，连当初冯才俊对他的忠诚度都达不到。他的忠诚或许只是针对孔阙的吧？
所以陈晋故意给他升职，方便他做一些事情。
接下来是紧要关头了，这种不稳定因素，越早铲除就越好！
如是想着，陈晋便又继续工作起来。他实在是有够忙的，高金龙就让他去发酵好了，只要盯着就好，不值得浪费太多精力。
还有兆基集团这个外患呢！
“刚老实了没几天，又坐不住了。”陈晋蹙眉想着，下意识的就直接查看了杨靖芳的情绪……
…………
…………
东海市作为国内经济第一的大都市，各种咨询自然把握得很迅捷。
陈晋正坐在车上准备去签单呢，就接到了施杰打来的电话，让他看看东海经济频道正在播出的新闻。
打开了车载电视之后，就看见屏幕下方的新闻标题：《兆基集团重拳出击，目标直指东海第一！》
主持人是个仪表堂堂的年轻人，字正腔圆的播报着：“自从海地集团的董事长及副董事长，薛国祥、薛放父子两人被拘留之后，海地集团内部似乎也陷入了混乱。从镜头里可以看见，集团大厦已经不复曾经的车水马龙，记者进入时，也没有任何阻拦。”
随后就是一段外景镜头，只见海地集团里许多办公室都一片狼藉，只有几个人还坐着，目光警惕的望着镜头。
曾经东海市的龙头开发商，谁能想到就这么跌落神坛了？
主持人继续播报道：“兆基集团这次大举收购海地集团的各家分公司，以及旗下的诸多项目。结合兆基集团的底蕴，相信只要完成这一次资源整合，兆基集团很有希望挑战东海市市值第一开发商的位置！”
“我们的记者也试图联系晋涵集团董事长陈晋，目前还没有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晋涵集团也感受到了兆基集团的压力？”
“结合晋涵集团内部传出副董事长孔阙的辞职，集团内部似乎并不和谐……”
陈晋被这个稿子气笑了：“尼玛！经济频道这是要作死吗？收了多少钱？敢直接报道这么主观的新闻？”
他如是想着，直接就拿起手机拨通了梅广连的号码。
“嘟~嘟~嘟~嘟……”
接通了半天之后，对面传来：“您好！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陈晋诧异的看了看手机，确实没有预料到梅广连竟然拒接了自己的电话？
“形势似乎比想象当中的还要差呀！”他冷笑着。
908.为了将来有选择！
事实上，陈晋已经有一阵子没有联系过梅广连了。
自从梅玉莲的事情发生之后，他对陈晋是保持着完全配合的。甚至有很多事情都不用陈晋交代，他就做在前面了。
比如晋涵集团旗下的几个项目，实际上都有非常多需要主管部门审核的资料以及规划，都是梅广连一手操办好的。也正是有了他的支持，晋涵集团才有希望在三个月左右就把几个项目都准备好。
否则的话，很有可能出现单单一个项目的筹备工作，就要花上半年甚至一年的时间。
所以陈晋的担忧绝不是空穴来风。
目前已经基本可以判断，兆基集团的忽然出手，应该也是时泉松的动作了。毕竟从时泉松的履历上来看，他当年就是从百越省出去的，而兆基集团又是几十年的老牌企业了，双方有联系并不奇怪……没联系才奇怪呢。
只不过再加上梅广连的话……陈晋丝毫不怀疑这个人的墙头草属性。对自己父亲和亲姐姐都能不闻不问的人，能指望什么？
之前他对自己只是忌惮和配合，可是对时泉松，就是绝对的颤栗了。现在估计时泉松已经真正出手了，所以他也就有了底气。
这些因素相加之下，又有“天坤+”平台的火坑，以及现在集团内部因为孔阙辞职而出现的震动……
内忧外患几乎是在一瞬间就爆发了，看似依然稳如泰山的晋涵集团，只有陈晋自己明白，其实已经岌岌可危了。
而且这次的惊险，也是他遇见过最危险，最大的一次！
对方的能量实在是太大了，大到根本就不需要真的做什么，就给他制造了一堆麻烦，并且还是一环扣一环的阳谋。
先漏出海地集团的肥肉，看陈晋上不上钩，见陈晋没有动静，好吧，似乎太明显了一点。
但接着又抛出“天坤+”平台执照这个大蛋糕，逼迫陈晋去一口吃成胖子……
与此同时，还让兆基集团步步紧逼，试图冲击晋涵集团的地位。如果孔阙没辞职，集团里风平浪静倒也好些，可偏巧陈晋为了不吃蛋糕，让孔阙辞职了……
梅广连也挥出一拳砸在了他的七寸上！
一连串下来，陈晋是进也不行，退也不行，就落入了现在的局面。
果然，还没等陈晋思考出个所以然来的时候，另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陈晋看了一眼是高金龙，心中一沉，接起来问道：“出什么问题了？”
对面的高金龙一愣，有点跟不上自家老板的跳跃思维他还在想着怎么跟陈晋解释呢，陈晋却已经跳过解释的步骤，直接问了。
他顿了顿，有些凝重道：“办事员刚刚回到公司，我们的项目……其中三个项目的规划都被打回来了，勒令修改。”
“被打回来三个？”陈晋面沉如水。在6月1号的招拍里，晋涵集团一共拍下来五个地块。一下子就被打回来三个？
“哪三个？”他追问道。
高金龙的声音有些颤抖了：“海东大道，浦城路和大田路……”
“……”
陈晋沉默了一阵：“知道了。”
高金龙小心的挂断电话，也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样的命运？
五个项目里，最重要的就是这三个地块，也是利润最高最重要的项目……现在被打回来了，那么他的项目部是干什么吃的？
只不过陈晋挂断电话后，根本没有要去责怪高金龙的意思，他脑子里想的是：梅广连这一出手，还真是又狠又毒啊！
虽然说规划被打回来的代价，只是让整个项目的启动时间被拖延，更是项目开发中常见的问题……毕竟造房子不是儿戏，一丁点的不达标都可以是不批复的理由，所以并不奇怪。
可晋涵集团的情况不一样，实际上这些项目的常规批文早就搞定了，现在是勒令修改，有那么点强词夺理的味道，故意拖时间。
梅广连并不知道9月1号的政策变动，所以还不能理解这种拖延对项目的影响，但陈晋自己的心里很清楚……
那一阵风头如果自己没办法坐上去的话，此消彼长之下，兆基集团借助这个机会以及对海地集团资源的整合，说不定立刻就能坐稳位置。
一步慢，步步慢。迫于这个压力，陈晋现在除了选择立刻铺开“天坤+”计划之外，似乎已经没什么跟兆基集团抗衡的资本了，更别提实际上兆基集团和龙仓集团在背地里的联手！
“呼~”
陈晋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头，暂时把心思都放在了眼前的事情上。
一百天连续一百单的计划，是他用来兜底的办法。只要能够按部就班的完成，那么就算在项目开发上全面溃败，至少还有中介公司能够兜着底。否则的话，那真是首尾两端都守不住了。
而且时泉松要的，也是“天坤+”平台，不至于一下子把自己一下子打死，只要不死，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原本全都是死灰了，没想到时泉松一把火，又复燃了！就不能消停一点么？”陈晋苦笑的想着。
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该作何感想？
能被时泉松这样的人始终惦记着，按说应该是一种荣幸。可如果这份惦记是为了侵占，陈晋只能说去你大爷的！
…………
又过了一会之后，查木林把车停在路边，回头道：“陈哥，到了。”
陈晋点点头下车，看了看眼前的小区，名叫红枫苑，就在红枫路上。红枫苑的位置很不错，东海市内环范围，门口是两条地铁线路的交叉口，紧挨着小区东侧的是重点学校世纪中学，北面则是面积庞大的世纪公园，离东海明珠也只有7公里左右。
所以虽然房子是2003年建成的老房子，但愿意选择这里的客户依然很多。
陈晋今天的客户，是白天就约好的，被他找了个借口拖到了现在才来看房。过了马路到小区门口之后，陈晋刚准备拿出手机给客户打电话，路边一家小超市里就几个人迎了出来……
“小陈，小陈，你是小陈吧？”一个面善的中年人对他问道。
陈晋点点头道：“是严先生吧？实在不好意思，因为白天在忙一些事情，所以只能拖到了晚上。”
“不要紧的，反正我们也是满东海的看房子。你不说，我都没听过花木苑小区的。所以等你的时候，我们已经把周围大致逛了一下。”严先生笑道。
陈晋看他的表情和情绪值，还有购房**，显然对这个小区的环境很满意。也不可能不满意，毕竟是一万积分换的客户。
“小陈，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我老婆，姓夏，这是我女儿，严鸿雁。”
“严熙，严鸿雁，夏秋玲。”陈晋早就知道了他们一家人的名字，打过招呼之后就道：“严先生，那我们先去看看房子吧？房东我已经联系过了，就在家里。”
严熙点点头，朝妻女笑笑，一手挽着一个，显然家庭非常的和睦，无论是夫妻感情还是父女感情应该都非常好。
走进小区之后，陈晋习惯性的问道：“严先生，现在东海市还在执行限购限贷的政策，需要有社保、纳税或者户口，不知道你们的情况……？”
“我们夫妻俩都是外地人，没有这些。”严熙应道：“不过我女儿有，她在东海上大学，户口已经迁到学校里了。”
陈晋明白过来，确实有很多大学都有相关的政策，跟人才引进有关，也跟学校有关。
只不过……
“那~”陈晋问道：“你们买房子是……准备买在女儿名下吗？”
“对呀！”严熙宠溺的扭头看了女儿一眼，摸了摸女儿的头笑道：“雁雁说将来想要在东海市发展，所以我们想着女孩子嘛~自己有套房子比较有安全感。既然决定了要买，还是趁早买，将来谁知道会房价还会涨成什么样子？”
陈晋讪讪一笑，这才认真看了一眼严鸿雁：约莫165的身高，穿着一条波西米亚风格的裙子，手上有些精巧的饰物，踩着高跟鞋，青春飞扬的模样。
因为活点雷达只搜索出资人和真正有购房**的人，所以陈晋只看见了严熙夫妻俩的名字，现在总算是搞清楚了。
倒也是不奇怪，现在的家庭只要有条件，疯狂宠女儿的非常常见。当然这也是社会现状给逼出来的为人父母，无非就是想让自己的孩子将来有选择嘛。
严熙自顾继续说着：“给她买了房子，这样以后她如果工作不顺心了，就不用害怕因为房租而不敢辞职。要是谈恋爱了，也不会因为同居了就分不掉……”
“爸，你说什么呢？”严鸿雁娇嗔了一下，小女儿姿态在她这个年纪，却不算做作，反而有几分可爱。
陈晋笑道：“严先生，你可真开明！”
“但是如果买在你女儿的名下，可就不能贷款了。”
“没事。”严熙跟老婆对视了一眼道：“我们把老家的一套房子卖了，准备一次性付款的。”
陈晋闻言，忽然想起之前活点雷达里的信息：客户：严熙、夏秋玲，心理价格：600万，价格上限：650万，购房**：非常强烈，具体性需求：自住。
“一次性付款！600万！”陈晋想着：“这可真是宠上天了呀！”
909.伎俩和偏爱
“或许不仅仅只是房子吧？”陈晋继续想着：“在东海市这样一个**之都，大学生都是天南海北聚在一起的，家里条件好的人太多了，于是各种新鲜事物都会一下子涌现到年轻人的面前……”
“以前本就习惯了还好，要是不习惯的话……”
陈晋又回头看了严鸿雁一眼，莫名的感觉这个小女孩虽然在父母面前表现的很乖巧，可是在忽然跟自己对视的时候，立刻就错开了，似乎还有些不悦的情绪？
“……”
陈晋也没在意，心道反正是你爹妈乐意给你买房子，还轮不到自己来多嘴。更何况，他甚至懒得查看一下这小姑娘的情绪值……父母是带着滤镜看孩子的，但陈晋知道这小姑娘绝对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傻白甜。
于是他开口介绍道：“严先生，这套房子的面积是127平方米，挂价是600万。三房两厅两卫，三年前重新精装修的，成色很不错。”
“嗯，你发给我的链接里有图片，我已经看过了。照片上看着还是不错的。”严熙应着，几人已经到了楼下。
陈晋刚要上前按单元门的门铃，严鸿雁忽然问道：“这里……没有电梯吗？”
“嗯？这个小区是2003年的老小区了，有20幢多层，但是小高层只有4幢。”陈晋答道：“只有小高层才有电梯，不过……”
“小高层的价格也相对高不少。多层的单价只需要45000-48000左右，但是小高层的单价要50000以上了。”
“那你有小高层的房子卖吗？”严鸿雁对房价可没有半点的敏感性。
她只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
陈晋每一次出来带客户，都是有备无患的，立刻应道：“有是有的，129平方米，680万，也是精装修的。”
“爸，要不直接看有电梯的房子吧？我不喜欢爬楼梯。”严鸿雁对父亲嘟嘴道。
“这个……”严熙顿了顿，望向陈晋。
陈晋一挑眉，插嘴道：“严小姐，是这样的。小高层的房子还得去门店拿钥匙，而且我这都跟房东约好了，房东在家等着呢。要不就先看看？三楼而已，黄金楼层，不会很累的。”
“对嘛，我们也不能为难小陈的工作，雁雁，就先看看这套吧。”母亲夏秋玲适时劝慰着。
严鸿雁一听，只好点点头，陈晋便去按了门铃上楼了。
房东是一对中年夫妇，还有一个刚中考完了的儿子，这里的学区用不上了，就打算卖掉换得偏一点，减轻一些生活压力，改善一下生活质量。
在东海市存在许多类似的家庭，称为迁徙族：为了能让孩子享受更好的教育资源，上幼儿园了，找承受范围内最好的学校，到了小学，就再卖房子换学区……一直到孩子初中毕业。
因为高中就不再是根据学区划片了，而是看考试成绩。只有到了这个时候，父母才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不用每隔几年就迁徙一次。所以房东一家还算运气好的，起码赶上了房地产红利，房子已经赚了很多钱了。接下来，可以稍微宽裕一些。
陈晋领着严家三口进了屋子，严鸿雁走马观花般的随意晃悠了一圈就去门口站着了，倒是严熙和夏秋玲看得很仔细，很认真。还问了房东一些居住方面的问题。
不过从房东一家的居住情况就能看出来，这套房子的舒适度还是很不错的。
最后他们才出了门，跟陈晋一起下了楼，而此时严鸿雁已经先一步到了小区中间的花园里，一直在发着微信。
“小陈，这套房子的挂价是600万吗？”严熙问道。
陈晋点点头：“没错。不过也只是挂价，你们也看见了，房东一家都很讲礼貌，挺好说话的，应该还有的谈。”
严熙转头跟老婆对视了一眼，夏秋玲赞同道：“我觉得这套很不错。”
“那……还要看小高层那套吗？”陈晋试探道。
严熙抿抿嘴，望了一眼女儿，想了想道：“方便的话，就看一看吧。”
“好，那麻烦你们等一会，我去拿钥匙。”陈晋转身离开。
夫妻俩也走到了女儿身边，夏秋玲开口道：“雁雁，这套房子你觉得怎么样？这个小区离你们美院也很近嘛。”
“就是因为近我才答应的呀。”严鸿雁笑眯眯道：“不然这么老的小区，我才不想住呢。”
“对对，我女儿应该住最好的房子！”严熙乐呵呵道：“那我们就买这套房子怎么样？”
严鸿雁道：“不是还有一套没看吗？看看再说呗~”
“额~雁雁，你听妈妈跟你说啊~”
“好了，你先别说。”严熙打断老婆，冲她使了个颜色。
夏秋玲眨眨眼，心中暗叹一声，扭过头去。
女儿是夫妻俩的心头肉呀！自从女儿出生，他们两个人似乎就完全没有了自己的人生，一切的生活目标，就是想让女儿过得好一些。
他们的收入在老家当地也不算低了，严熙是老家市医院的副院长，专家级的医生。夏秋玲则是医院的护士长，属于双职工。
所以从严鸿雁初中开始，就被他们花钱送到了东海市来上学，离开了他们。为的，也只是女儿能够争气！
后来到了高中，女儿对艺术来了兴趣，想要参加艺考。
要知道，艺考的培训费可不是个小数目！对他们来说，压力就有些大了。但夫妻俩还是答应了，因为女儿喜欢。
最后的结局倒也不错，虽然女儿的文化分低了一些，但艺考成绩不错，考进了位于东海市的国家美术学院。
现在严鸿雁刚要上大二，暑假里回家，把将来要在东海市发展的事情跟父母一说，于是两人又屁颠屁颠的陪着她来东海市看房子了。
可是……他们对女儿隐瞒了一件事情老家一直都是有两套房子的，他们告诉女儿卖了一套，实际上却是全都卖了……全都准备卖了。
他们是当机立断的，还没那么多时间处理卖房子的事情。而且老家的房子并没有那么值钱，两套房子卖了之后，还得加上他们这么多年的公积金，养老金以及跟亲戚们借了一圈，才凑够了这600多万。
报喜不报忧，是出门在外的子女对父母的管用伎俩，也同样是父母对出门在外子女偏执的爱……
十来分钟之后，陈晋回来了，对一家三口道：“几位，我们去看看另一套房子吧。”
910.一个父亲的满足！
陈晋说完这句话，明显能看见严鸿雁双眼中的情绪从原本的不耐烦变成了愉悦……
她还太年轻，并不太懂得如何掩藏自己的简单心理。
当然了，她也不需要掩藏，因为父母也同样感觉到了……
只不过夫妻俩感觉到这个改变之后，整体情绪也变得晴朗起来，似乎把“钱”这个最重要的因素都抛到了脑后。
仅有的4幢小高层位于小区的北面，总高12层。陈晋带他们看的房子位于11楼，算是非常好的楼层了。
而且南面全是多层，丝毫没有遮挡，北面可以直接越过马路俯视对面世界公园大片郁郁葱葱，就景观来说，体验甚至不输江景房。
所以一进门，严鸿雁就在北边的阳台上驻足许久，哪怕夜色中并不能看的太真切，但依然情绪高涨。
只有夫妻俩是在认认真真看着房子的，所以严熙忍不住对陈晋问道：“小陈，这套房子的面积，比刚才那套还要大一些对吧？”
“是的。”陈晋点头。
夏秋玲皱眉道：“怎么感觉房间要小很多呢？”
“公摊吧？”严熙替陈晋回答了问题，这种基本常识有了解的。
陈晋亦道：“没错。2003年的时候，高层还不是主流，都是小高层居多。而且当时的开发商和建筑商还不像现在这么会玩套路。”
“现在来说，图纸上空出一个原本的设备阳台不报备在使用面积里，但实际也是附送的，用来当做噱头。所以2010年之后的新房，大都可以做到90方以下的三房甚至三房两卫。”
“可是2003年么，电梯就是噱头了，所以没人会去研究那些，公摊普遍都比较大。”
听陈晋如此这般解释着，夏秋玲微微摇了摇头：“空间浪费得太多了，装修也……”
“妈！你快看呐！”严鸿雁的喊声从另一个房间传来了：“竟然把一个房间都做成衣帽间了？天呐，太幸福了吧？”
夫妻两人对视了一眼，相互笑了笑，女儿跟他们提过无数次了，想让他们把老家的房子重新装修过，做一个衣帽间出来。
“每一个精致的女人，都需要一个大大的衣帽间。”
这句话不知道让多少浮夸的少女心驰神往，却没告诉少女们，想要衣帽间的话，最好靠自己赚出来。
陈晋跟夫妻俩来到另一个房间，只见严鸿雁正在巨大的落地镜前转着圈，脸上是挡不住的欢乐笑容……
“雁雁，这么大个衣帽间不太实用吧？”严熙象征性的说了一句。
不料严鸿雁却满不在乎道：“爸，你都是老古董了。新时代的女性，就算一天换一件新衣服都是正常的，当然要大大的衣帽间了。”
夏秋玲在房间里四下张望了一圈，眼中是一闪而过的兴奋，随后就是审视和考虑……
谁没有少女心呢？只不过夏秋玲作为一个经历过生活洗礼的母亲，对一些事情有更清晰的了解罢了。
“爸妈，就买这套吧？好不好？我太喜欢了！装修也完全是我喜欢的风格，粉红色的墙纸和白色家具，太完美了吧！”严鸿雁立刻央求着，甚至连主卧都还没来得及看过。
陈晋发现严熙明显的凝滞了一瞬间，随后露出宠溺的笑容道：“雁雁，你真的喜欢这套房子吗？”
“当然了！”女儿肯定道：“这套房子简直就是按照我的理想型打造的嘛。是我的本命！”
夏秋玲忍不住道：“雁雁，你跟妈妈过来一下。”
“怎么了？”
“你来。”
她把女儿领着走出了房间，走进了主卧……
“小陈，不好意思啊！”严熙对陈晋道：“这套房子的价格是……？”
“680万。加上手续税费的话，应该要700万出头了。”陈晋很认真的提醒道。
“哦~这样啊~”严熙拿起手机打开了计算器，低头不断按动着。
另一边，严鸿雁又被主卧给惊叹了一番！
公主床，鹅绒帐，透明玻璃的浴室，以及长绒地摊，都完全俘获了她的少女心理！
“雁雁~”夏秋玲拉住女儿道：“要不……我们还是买之前那套房子吧？”
“为什么？”严鸿雁顿时不悦道：“我明明喜欢这套房子……”
“雁雁！”
夏秋玲略显严肃道：“这套房子的价格，太高了……比刚才那套整整多了80万呢。”
“……”
严鸿雁愣了愣神，似乎心有所感，看在夏秋玲眼中，心里稍微宽慰了些，暗道女儿还是有起码的……
“但是，钱还可以赚嘛。”严鸿雁忽然道：“喜欢的东西一旦错过了，可就未必会再有了。”
“我们可以……过一两年，把那套房子重新按照你喜欢的样子装修嘛。”夏秋玲试图劝说女儿，可严鸿雁却撇过头去，生硬的应了一句：“那就买那套吧。”
听见女儿如此委屈挤出来的这句话，夏秋玲当时就皱眉了。
这时，严熙也领着陈晋过来了，招了招手，把老婆叫了过去，似乎也是要商量一下。
陈晋留在主卧里陪着严鸿雁，见她站在宽大的飘窗前，静静的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眨眨眼道：“严小姐，你父母可真疼你呢！要给你买这么贵的房子！”
“……”严鸿雁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瘪瘪嘴道：“父母疼子女不是应该的吗？”
陈晋：“我不知道啊，我又没有父母。”
他这话惊得严鸿雁再次回头，似乎也知道不应该再继续这个话题了：“我妈说，还是买之前那套，这套太贵了。”
“可是我真的好喜欢这套房子呐……”
她叹了口气，显得无可奈何。
陈晋笑了笑：“这就是经济不独立的坏处了。如果你像我一样经济独立的话，就会很爽。想买包子，绝不会有人逼我买窝头。”
“这能一样吗？”
“这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
“秋玲，要不……就买这套房子吧？”严熙跟老婆站在阳台上，试探道。
夏秋玲急道：“你疯了？这套房子680万呢！我们上哪再借几十万？”
“我刚才问小陈了。”严熙道：“说不定还能再谈一点价格下来。至于钱么……”
“我可以用公积金信用贷款呀，以我的额度，一个人就能贷款50万了。”
“……”夏秋玲反对道：“不行！哎……要是能按揭就好了。”
“其实我早就查过了。”严熙说道：“我们是外地人，在东海不能贷款的，最多是共同还款人。但是雁雁还没工作，不能做主贷人呢，只能一次性付款。再说了，我们信用贷款之后，不就跟还贷款一样吗？”
夏秋玲叹息道：“你呀~雁雁就是被你宠坏了！”
“嘿嘿~”严熙得意的笑了笑：“宠她一辈子我也乐意！”
见老婆不再反对了，严熙拉着她又返身走向卧室。
***
卧室里，严鸿雁白了趁一眼，忽然又道：“对了，你要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陈晋话音刚落，严熙夫妻俩又走了进来。
“雁雁~”严熙道：“我跟你妈妈商量过了，就买这套房子吧！”
“真的吗？”
严鸿雁惊喜得直接扑进父亲怀里，随后……她表达开心的方式从小到大都一样在父亲的脸上亲了一口！
严熙便笑得更加灿烂了！
陈晋忽然在想，自己很快也要有一个宝贝女儿了……
被自己的女儿亲吻，或许就是一个父亲最大的满足了吧？
911.什么叫老师？
“小陈，就定这套吧。”夏秋玲对陈晋说道，至于父女俩，则已经开始在房子里面指指点点，想要等产权过户完成之后，对一些装修的细节做改变了。
陈晋点点头，再一次确认道：“夏女士，确认是一次性付款吧？我大致计算了一下，总价可能会超过700万。”
“……一次性付款。”
看着她明显的迟疑，陈晋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毕竟感慨归感慨，人家是父母和子女，有些事情本就没办法说的清楚。
“那好，我来联系房东。”陈晋拿着手机开始拨号。
不一会，“喂~”对面传来一个温婉的女声“请问哪位？”
“韩女士吗？你好，我是之前跟你联系过的，天坤公司的小陈，带客户看了你的房子。”
“嗯？客户有意向了吗？”
韩女士不急不缓，并没有因为房子有可能即将售出而产生情绪波动。
陈晋应道：“是的，韩女士，我看资料上说你住得不远，现在时间还早，如果方便的话，能麻烦你带上产权证和证件来一下吗？”
“对，我们就在你的房子里呢……好，那一会见。”
挂断电话之后，陈晋告诉一家人在房子里等一等，房东就来。正好一家人也还要看看房子的细节父女俩还在讨论墙上的窟窿是该去拍两套写真挂照片，还是该给它补上，而母亲则要劳心一些，开始检查水电煤气之类的基本设施是否正常。
陈晋安安静静的等着没去打扰，又过了20多分钟，只听门口“咔哒”一声，房东自己拿钥匙开门进来了。
本就站在玄关处准备迎接的陈晋立刻帮着开门，随后愣了愣神……
房东是个单身女性，这他早就知道了，从房子的布局和装修风格也能看出来。但令他没想到的是，房东竟然这么漂亮？
这是一个仅仅余光一扫，光看脸蛋轮廓就能打到7分的美女，然后身材加1分，气质再加1分，妥妥的9分以上！而且还仅仅是略施粉黛而已。看她的脸型，就算是上大浓妆的造型，估计凭她的本钱也能轻松hold住。
所以就算是陈晋这样看惯了美女的人，都不禁刹那间失神，虽然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但肯定还是落入了对方眼中。
“韩洛芳女士？”陈晋确认道。
“是我。”韩洛芳礼貌的微笑，并没有因为陈晋有些冒犯的眼神而显露出什么，自带着一股子仙气。
“尤物呐~”陈晋心想。只不过韩洛芳漂亮得有些不接地气，加上那种高冷的气质，哪怕笑着，也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时一家人也听见响动走了过来，夫妻俩都被她的艳丽冲击得明显失神了片刻，只有严鸿雁惊喜道：“韩老师？”
说完就迎上前去，韩洛芳看了她两眼，笑容忽然变得由衷起来：“鸿雁，原来是你呀~”
“是我是我，韩老师，真的是太巧了！”严鸿雁道：“我就说嘛，除了你还有谁能装修出这么完美的房子。真是的，韩老师你的房子在卖也不告诉我一声，否则我也不用浪费那么多时间了。”
说完，她就对父母介绍道：“爸妈，这是我的专业课老师，韩老师，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那位，她是我的偶像！别看她这么年轻，现在已经是国内的知名画家了呢！”
“韩老师好~韩老师好~”一听对方竟然是女儿的老师，夫妻俩连忙问好。
而且加上这一层关系之后，他们也更加坚定了一定要买这套房子的决心这可是拉近关系的好机会，要知道……无论是平时打电话还是偶尔见面，女儿对这位韩老师可都是推崇备至的。
陈晋适时道：“既然你们认识，那就更好办了。要不……大家坐下来慢慢聊？”
“好。”韩洛芳直接走进客厅，没有过多的寒暄，只是牵起了严鸿雁的手来，显然对这个学生也非常喜爱。
几人坐定之后，夫妻俩赔着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严鸿雁则是一直在跟韩洛芳不停说着。
到了最后，韩洛芳瞥了陈晋一眼，暗示的很明显。
陈晋笑道：“韩女士，是这样的。你的房子……客户一家人都看过了，非常满意。所以决定买下来。”
“只不过……价格方面，680万可能超过了客户这边的预算，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再商榷一下？”
陈晋说完，夫妻俩都带着期待看向韩洛芳。在他们想来，既然对方是女儿的老师，而且看上去关系明显不错，那么怎么得也能谈一谈吧？
“不可以。”韩洛芳微笑着，说出了让夫妻俩都愣住的答案。
“韩老师……”严熙唤了一声就语塞了，只好朝老婆求助。
夏秋玲抿抿嘴道：“韩老师，是这样的。你是雁雁的老师，我们也听她说了很多你对她的照顾。本来应该多感谢你才对。”
“只是……这个价格确实稍稍高了一点点，能不能……”
“我觉得它值这个价钱。”韩洛芳看向严鸿雁道：“鸿雁，你觉得呢？”
“当然啦！”严鸿雁立刻笃定道：“爸妈，韩老师现在一幅画就值几十万呢！她住过的房子，是有附加价值的……”
“？？”边上的陈晋强忍着没笑出声来，心道一个美院老师罢了，当她是张大千啊还是徐悲鸿？连附加价值都出来了。现在这些小女生呐……
见女儿都站到房东那一边去了，夫妻俩也傻了眼！
但一方面女儿确实喜欢这套房子，另一方面嘛……如果能借这个机会跟韩洛芳搞好关系的话，既然她已经是有名气的画家了，将来女儿的前途也能有个着落？
为了这个虚无缥缈的美好憧憬，现在如果继续斤斤计较，反而显得小家子气了？
念及此，严熙便点头道：“那……就这样吧。小陈？”
陈晋点点头，拿出准备好的协议，同时对韩洛芳解释道：“韩女士，客户这边是一次性付款的，680万，如果没问题的话，我就开始写协议了？”
“价格方面是没问题的，我既然定价了，就不会降价也不会涨价。”韩洛芳认真道：“只是……我有个问题。”
“嗯，你说。”
她看了看严鸿雁，又看了看她父母两个人，质疑道：“据我所知，鸿雁是外地人吧？那么这套房子……是特意给鸿雁买的？”
“对呀。”严鸿雁高兴道：“韩老师，这里离美院这么近，而且环境也不错，各方面条件都挺好的。我想你当时也是这么考虑才会买这套房子的吧？”
不料韩洛芳却皱眉道：“这么说的话，鸿雁，这套房子……你自己出了多少钱？”
“啊？”严鸿雁万万没想到会被问这么一个问题，下意识应道：“我没出钱，都是我爸妈出的。”
“哦，那我明白了。”韩洛芳严肃道：“鸿雁，不好意思，要让你失望了。这套房子，我不能卖给你。”
闻言，陈晋眨眨眼，忽然就明白过来了。
今天他在搜索客户的时候，用的就是那套多层的房子进行匹配的。
也就是说，活点雷达判断，这个客户是100%会成交那套房子的，而不是韩洛芳的房子。所以刚才发现客户房东双方认识之后，他还在想难道是活点雷达错了？
现在看来，活点雷达是绝对不可能出错的。就算韩洛芳的售房**也非常强烈，但她依然选择了拒绝……
严熙连忙问道：“韩老师，这是为什么呀？如果是价格问题的话……”
“我刚才就说过了，我绝不会临时涨价的。”韩洛芳摆摆手道，
严鸿雁纳闷道：“韩老师，那你为什么不肯把房子卖给我？平时你都可照顾我了……”
韩洛芳笑了：“你是我的学生，而且你跟我年轻的时候很像，有天赋，有冲劲，人也漂亮，所以我照顾你是应该的呀。”
“但现在看来，可能是我错了。”她接着道：“鸿雁，如果你买这套房子，自己也出了一部分钱的话，我也可以卖给你。”
“然而你……只能依靠父母……”
“那可是680万呐！你考虑过，你的父母为了赚这笔钱要付出多少吗？况且，哪怕这笔钱对你们家来说只是九牛一毛，我也不希望自己的学生，变成父母的寄生虫。”
“这就是我不能卖给你的理由了。”
她的一番话，直接就扎到严熙、夏秋玲夫妻俩的心窝子里了！激动得眼眶顿时就湿润了。
什么叫老师？教书育人，授业解惑。更重要的，都是那后两个字育人、解惑。
但严鸿雁还是有些不解道：“可是韩老师，不是你跟我说过的吗？女人要让自己精致起来，要有一个巨大的衣帽间，每天都穿不一样的衣服，每周换一双高跟鞋……你自己也是这样做的呀，你不是说，你有一千套衣服，一千双鞋子吗？”
“可我还说过，每周都要看一本书呢。我还有一千本书，你忘记了？”
韩洛芳从开始到现在，都只表现出温和，仿佛她从来都是那样的人一般。只有陈晋通过活点雷达发现了，其实韩洛芳的骨子里，绝对是个钢铁直女！
只听她继续道：“我所拥有的一切是很美好的这没错，所以我也希望像你一样的年轻女孩们，都能够努力追求自己想要的美好。”
“但是你要知道一点，这一点至关重要这些美好，是需要通过自己的双手创造的。”
912.帮个忙？
“靠父母或者靠男人，就算得到了也没什么意义，甚至相反那更说明你人生唯一的价值就是寄生虫罢了。”
韩洛芳最后一句话说得有点重了。但是抛开她“9分美女”的外表，她说这番话是站在老师的立场上，就一点毛病都没有了。
只可惜她的苦口婆心在场的人都听懂了，除了严鸿雁之外。
严鸿雁听完，皱着眉头道：“韩老师，你这么说的话……我不能认同你的观点。我爸妈愿意为我付出，那就是我命好，又不是我的错。”
韩洛芳看了眼她的父母，见两人脸上的表情极为尴尬，淡然的点点头道：“没错，确实是这么个理。所以我只能决定我自己的房子不能卖给你，并不试图阻止你父母给你买其他的房子。”
“装模作样。”严鸿雁恼了，站起身道：“爸妈，既然韩老师不肯卖就算了，我们走吧，去买刚才那套房子。哼~”
“这……”严熙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韩洛芳，见对方没有丝毫要表态的样子，只能讪讪道：“那……韩老师，实在是不好意思，打扰了。”
“不要紧的。”她点点头应着，半句多的话都没说。
毕竟她做了她身为一个老师应该做的事情，至于学生父母秉持什么样的教育观念，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太过于吃力不讨好的话，还是少说为妙。
陈晋见状，也站起身道：“韩女士，今天不好意思了，让你白跑一趟，耽误你休息了。”
“不……”韩洛芳见以及夫妻俩已经追着女儿出门了，才认真道：“您可比我忙多了，倒是我，其实应该配合您工作的，可惜鸿雁是我的学生，我没办法破坏自己的原则。”
“实在抱歉！”
“您？”陈晋瞬间就抓住了这个敬称的含义，和韩洛芳话里的意思，苦笑道：“看来我应该找更厉害的化妆师了。”
“其实是因为我一直在关注您，您的所有采访我都看过很多次，所以……是声音……”韩洛芳解释道：“我很敬佩您！真的。”
“谢谢。”陈晋点头道：“放心吧，严鸿雁……我会想想办法的。”
韩洛芳眨眨眼，冲着陈晋微微欠身，算是答谢。
该说的话，该做的事，她都一定会去说，去做。虽然严鸿雁目前表现出来的态度让她有点失望，可如果还有希望的话，总是不应该轻易放弃的。
育人解惑，从来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且韩洛芳觉得，如果是陈晋的话，一定能比自己做的更好吧？
更让韩洛芳有些欣喜的是，陈晋看她的眼神，比绝大多数男人都要纯粹一些。她甚至在严熙的眼底都看见了一丝**划过，但陈晋却连半句废话都没有。
“这才是我的偶像嘛！”她愉快的想着。
…………
…………
陈晋没有跟韩洛芳多交流什么，虽然被这么个大美女粉着确实满足了他一部分虚荣心，只不过他从一开始就不是个会被美色羁绊的男人。
所以，确实没必要多说什么，眼前还是尽量搞定这一单吧，都已经快8点了，万一出点岔子，一百天连续一百单的计划可就算黄了，这是不能接受的。
追着一家人下楼之后，陈晋在花坛里看见了他们。
只见严鸿雁气呼呼的坐在长椅上，不断吐槽着类似“假清高”，“装腔作势”，“白莲biao”之类的词汇，父母则在身边安抚着，却也同时暗暗松了口气。
这套房子没办法成交，至少他们的资金压力减轻了不少。而且他们作为父母，虽然宠溺严鸿雁，但也能听懂韩洛芳话里的意思，是为了自家女儿好……
只是自家女儿，没有教育好哇。
“严先生。”陈晋上前道：“那……现在再回去买那套房子吗？”
“对。”严熙点点头，随后对女儿道：“雁雁乖，在了这套房子，在你毕业之前，爸妈一定帮你重新装修一遍。装修你自己来设计，全听你的，好吗？”
严鸿雁闻言，这才嘟着嘴，委屈扒拉道：“那……明年就装修好不好？”
“这……”夏秋玲为难的看了看严熙。
严熙挤出笑容道：“好，好。”
“爸，还是你对我最好了。”严鸿雁终于露出了笑容，跟着父母又重新回到了第一套房子里。
对于他们的去而复返，陈晋对房东的解释是一家人在小区里又看了很多套房子之后，选定了他们的这一套，算是给足了房东的面子。
于是房东也很干脆，原本600万的价格，一张口就主动降了8万，反而搞得严熙都不好意思再开口议价了。
这便是活点雷达强大的地方，被它挑选的匹配客户，成交难度约等于零。
所以陈晋很快就协助双方签好了协议……客户这边，签字的是严鸿雁，毕竟房子是给她买的。
但是，结果却让陈晋越发的感觉到了诧异！
在协议签订之后，陈晋没有立刻表明自己的身份赠送房子，而是下意识的看了看活点雷达……
跟当初章遥签订了协议之后一样的情况发生了：积分未核算！
也就是说，这尼玛签的是一个纠纷合同？后续有可能解约？
什么鬼？
陈晋有些傻眼了。明明是活点雷达匹配的客户啊？为什么会失败？
他一边陪着三人下楼，一边急忙调看了活点雷达里的信息，再一次确认：客户：严熙、夏秋玲，心理价格：600万，价格上限：650万，购房**：非常强烈，具体性需求：自住。
“这没错啊！”陈晋心里想着，前面的严熙却笑道：“小陈，今天真的是辛苦你了，还害你大晚上的加班。”
“严先生这是哪里话~”陈晋公式化的应着：“我该感谢你信任我才对。我可是收佣金干活的呢，你连打折都没提，哈哈~”
两人笑了笑，严鸿雁忽然道：“那个小陈……可以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吗？后面办手续的话，我爸妈他们就要回老家了，我自己留在东海，联系方便一些。”
陈晋点点头，把以前专门做业务的手机号码给了她之后，就跟他们在大门口分开了。
一家人上了出租车，陈晋却是步行了几百米，回到了自己的车上……
一路上他都在绞尽脑汁苦苦思考着，心道不应该啊！表面看上去完全没问题，怎么会闹纠纷呢？
因为还没在微博上公布，所以陈晋也没急着离开，只是在车上坐着。
过了约莫十几分钟之后，陈晋的另一个手机突然响了。
他接起来“喂”了一声，对面传来了严鸿雁的声音：“小陈，你在哪呢？”
“刚才没来得及说完，我要请你帮我个忙！”
913.生你是为了糟心的吗？
“帮个忙？”陈晋敏锐的感觉到问题可能就出在严鸿雁的身上了。
“严小姐，请问你需要我怎么帮你呢？”
“嗯~电话里说不清楚，见面说可以吗？我现在就在美院门口。”
“好。我就到。”
陈晋挂断电话，让查木林朝美院开去，随后扫了一眼严熙、夏秋玲夫妇的位置，刚刚离开美院，看速度应该是在出租车上。
“果然！”陈晋心道。刚才肯定是夫妻俩送宝贝女儿回学校，但是严鸿雁在下车之后立刻就联系了自己。
很显然，她的事情是必须躲开父母进行的……
约莫十来分钟，陈晋的车停在远处，他下车徒步跑了过去。
路灯下，只见严鸿雁微微皱眉，炎热的夏夜让她的两鬓粘着头发，显得有些焦躁。
“严小姐？”陈晋唤了一声。
“你怎么才来呀？”一看见陈晋她就埋怨道：“我都等半天来了。”
陈晋讪讪一笑，直接问道：“严小姐，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情呐？”
“额~你再等等。”她说着，摸出手机发了条微信，然后跟陈晋一起等着……
也就几分钟的时间，从马路对面的小区弄堂里出来一个男人，穿得挺人模狗样的，笑盈盈的来到两人面前，直接搂住严鸿雁的腰肢道：“我可等半天了。”
“对不起嘛，都怪韩洛芳那个假清高，耽误了时间。”严鸿雁在男人面前，姿态瞬间就低了，小心翼翼道。
男人追问道：“怎么样了？”
“都搞定啦！”严鸿雁高兴起来，扭头对陈晋道：“小陈，是这样的。如果是一次性付款买房子的话，手续应该非常快吧？”
“是倒是。”陈晋挑眉看了眼男人搂住严鸿雁的手……就算是以情侣的角度来看，位置未免也太靠下了吧？
要知道这可是在美院门口呢，时间也不算太晚，来往的人可不少。
但学生们面对这样的场面都熟视无睹，严鸿雁本人也没有丝毫的羞耻心，只是有些雀跃道：“那这样，你把这些资料拿上，等签合同的时候，你就把这个名字写上去。”
她说着，男人已经递过来一个档案袋了。
陈晋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身份证、户口本的复印件，另外还有一份单身证明。男人名叫张若贤，东海市本地人，1978年出生，今年已经33岁了。
“这……”陈晋狐疑道：“你父母知道这事情吗？”
“我买房子，你就是个办事的，哪那么多问题啊？”严鸿雁有些恼了。
倒是张若贤笑了笑道：“陈先生对吧？你放心办吧，我跟雁雁的事情，之后会跟叔叔阿姨说的。然后，只要你帮我们把手续办好了，我会私底下给你两万块钱当作答谢。”
他说完，碰了碰严鸿雁。后者会意，直接从自己的包里摸出了一万块钱现金，说道：“这就算是订金。等房产证办好之后，再给你一万，怎么样？”
两个人都认真看着陈晋，却并没有什么期待的情绪，仿佛陈晋会接过这一万块钱，帮他们办事，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一般。
“严小姐，可以单独跟你聊聊吗？”
陈晋没有伸手接钱，而是冒出来这么一句。
严鸿雁不耐烦了：“给你钱赚你还不赚？是嫌少吗？”
“你误会了，严小姐。”陈晋皱眉道：“我就是想跟你聊聊。”
他看了一眼张若贤，补充道：“单独。”
严鸿雁深吸一口气，想要发飙，张若贤却悄然退开了几步，转身走到了十几米外。
见状，严鸿雁只能瘪嘴道：“你说吧，聊什么？”
“这位张先生，是你的男朋友吗？”陈晋直接问道。
“对。那又怎么样？”严鸿雁生硬道：“你是觉得我不能找一个比我大的？”
“不是这个意思。”陈晋解释道：“只是……你们不是婚姻关系的话，手续未必有这么好办呢。”
严鸿雁白了她一眼，冷笑道：“你别以为我不懂。不是婚姻关系，无非就是分别查档罢了。产权共有而已。”
“？”陈晋追问道：“这是他教你的吧？”
“……”严鸿雁一时语塞：“要你管？你就说能不能办吧？不能办的话，我就找别的中介了。”
“你爸妈的订金都付到我这了，20万呢！”陈晋提醒道。
“诶~”严鸿雁怒了：“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麻烦啊？懂不懂变通？有钱不赚，你是傻子啊？”
陈晋哑然失笑……倒是真的很久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了。
“严小姐，是不是……你跟你父母说要留在东海发展，也因为他？”陈晋问出了最关键的一句话。
严鸿雁却是不想再回答了，直接道：“你别多管闲事！如果你敢把这事告诉我爸妈的话，我就去你公司投诉你！让你扣工资……”
“靠~”陈晋心道：“感情这张若贤还是个懂行的？知道中介经纪人最怕投诉？”
而且到了现在，他也大致明白这个单子为什么会没办法获得积分了。
如果自己真的帮助严鸿雁隐瞒实情，在她父母不知情的情况下办完了手续。毫无疑问，最后这件事情肯定会被发现。那么连带着的，严熙和夏秋玲绝不可能放过中介公司，说不定还要吃官司。
至于张若贤么……到了那个时候已经空手套走半套房子了，一分钱都没出过！
这可是钻了个大空子啊！
虽然现在的产权判定原则是“谁出资，产权归谁”，但那是针对夫妻之间的。像这种非婚姻关系，可就没有那么明确的规定了。
更何况，张若贤极有可能在房子到手之后，再哄严鸿雁立刻卖掉，两个人分钱。
到了那个时候再拍拍屁股走人……不但白睡了严鸿雁一段时间，还能得几百万现金，简直不要太舒服哦！
“你这个智商，以后就别谈恋爱了吧？”陈晋直接道：“容易遭雷劈。”
“你什么意思？”严鸿雁登时就炸了！
“我的意思就是，你为了这么一个骗子，竟然编谎话骗自己的父母，还要榨干他们的血汗钱？”陈晋也不再客气了：“你爸把你生下来就是糟心用的吗？与其这样，当年还不如把你射在墙上呢！”
914.劝你说实话！
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陈晋的养气功夫不敢说是绝顶，但肯定不至于轻易动怒，尤其对方还是这么个根本就不懂得世界险恶的小丫头片子。
可是一想到严熙和夏秋玲这对为了女儿甘愿付出一切的父母，陈晋就气不打一处来！或许就算了为了他自己的事情，都不至于会如此失态。
确实是失态了，所以这带着恶毒意味的话语猛然说出口之后他就有些后悔了。
对于陈晋来说，也是不常有的体会。但是对于陈晋本人来说，自己也即将成为一个女孩的父亲。
这份身为父亲的同理心让他没能控制住自己……
然后严鸿雁说了一句话，让陈晋的三观直接碎了一地！
“你说谁是骗子？你有什么权力在没有了解事情真相之前，就对一个人下定义？”
她的喊声很大，显然也被不远处的张若贤听见了。
他再也站不住了，皱着眉走上前来，搂着严鸿雁安抚了一会，随后对陈晋严肃道：“陈先生，你如果实在不愿意帮忙也就算了，何必诬蔑我？”
“若贤，你别管了。我立刻让我爸妈回来，跟他解除合同，换一家中介公司。无论如何，我都要把这件事情办成！”
严鸿雁已经不想跟陈晋再多说什么了。
但陈晋却笑道：“不好意思，恐怕没这么简单呢。”
说着，他就摸出了手机……
这个举动让严鸿雁忽然意识到，陈晋其实可以直接把事情告诉自己父母的。
果然，陈晋一边拨号一边继续笑道：“严小姐，你确实是傻得有点可爱呐。”
边上站着的张若贤面沉似水，眼神中的慌乱开始闪现，再不似先前那样淡定了……
“你，别，不能……”严鸿雁惊慌着。
张若贤也急忙道：“雁雁，你赶紧跟他解约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想走哪去呢？”陈晋哼了一声，周围的几个路人忽然就围住了他。
“在这件事情没有解决好之前，你可不能走。”陈晋冷笑道。
严鸿雁已经傻了！情况的急转直下让她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
直到陈晋接通了电话。
“喂，严先生吗？”陈晋打开了公放。
对面的严熙有些诧异：“小陈，还有什么事情吗？我刚回到酒店里。”
“协议有些问题，可能需要你们俩补一个签字呢。”陈晋没有直说。
“好的，那……明天一早……”
“现在吧，到离你最近的门店好了。正好严小姐也跟我在一起呢，我带她一起过来。”
“跟你在一起？”严熙还想多问什么，但陈晋已经不由分说挂断了电话。
“走吧。”他对严鸿雁笑道：“小妹妹，哥哥今天给你上一课。”
正说着，他的车已经到了，另一辆保姆车也到了，还有保镖们开的车子，也有人拉了过来。
只是一瞬间，陈晋的排场就撑起来了。至于严鸿雁，已经完全被眼前的一幕幕弄懵逼了，脸色苍白的跟陈晋一起上了车。
她是真被吓住了！
车队很快就直接行到了几公里外的一家门店，当车队停在门口的时候，正好是门店里的人准备下班的时间。
但是这么一个车队出现，又看见了陈晋挂着工牌，领着人走进来了。
店长立刻就反应过来，是董事长签单来了，连忙又张罗人手，把会议室收拾了出来。
一行人就这么等着，没过一会，严熙、夏秋玲也步行到了这里。
只不过陈晋的排场，也让他在进门时有些惊诧，似乎也意识到了些什么……
“严先生，打扰了。”陈晋见他们进来了，连忙起身迎道。
严熙看着周围这许多人，又看了眼唯唯诺诺跟在陈晋身后不敢说话的女儿，猜测道：“您就是……陈总吧？”
毕竟陈晋是说过姓的，联合现在的架势，要猜中并不算难。更何况陈晋现在的名气可不仅仅局限于东海市了……好歹微博热搜都上过多少回了嘛！
陈晋点点头：“是我。实在不好意思，之前一直没能直说。不过现在协议也签好了，告诉你们也没什么。”
“就是……协议上需要补点内容。”
“补什么内容？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啊？”严熙不解的看向女儿：“雁雁，到底怎么回事？”
陈晋抬手，也对严鸿雁道：“你自己说？还是我来说？”
严鸿雁：“……”
见她不语，陈晋笑了笑：“严先生，先坐吧，听我慢慢说。”
他朝店长丢了个颜色，后者很机灵的把其他经纪人都下班赶走了，自己也走到了门店之外，换来陈晋的一次点头，心花怒放。
接着陈晋拉严熙进了会议室，一看见里面被按在椅子上的陌生男人，严熙更加费解了。
“简单来说呢，就是严小姐，想要我帮她的忙，把你们给她买的房子，分给这个男人一半。”
陈晋轻飘飘的一句话，就震得严熙眼前一黑，反而是身为女人的夏秋玲扶了他一把，皱眉想了想，剜了一眼自己的女儿才问道：“陈总，麻烦你详细说说。”
“好。”陈晋点点头，接着把严鸿雁打电话给自己要见面，以及她的要求都说了出来。
最后，他认真道：“严小姐虽然是成年人了，但出资的始终是你们父母。这么大的事情，我不可能帮她隐瞒的。我也更不希望你们的血汗钱……就这样……”
“若贤不是骗子！”严鸿雁忽然倔强道：“爸妈，你们听我说，我跟若贤是真心相爱的。只不过他家里的条件不太好，我担心你们会反对，才想这样先斩后奏。”
“我不是有心要骗你们的！”
她开始声泪俱下，忏悔起自己的行为。因为她的心里很清楚，父母就在面前……
以父母对自己的宠溺，说不定还有机会！
“真爱？”严熙只觉得心头一塞，险些就被气出心脏病了。
他再宠溺女儿，现在也知道，女儿百分之百是被人骗了，而且是骗完色又要骗钱……作为一个父亲，他的感受会是怎样的？
在场的人没谁能够体会！
夏秋玲这下也完全听明白了，二话不说，“啪”的一声，抬手就扇了女儿一个耳光她跟老公从来都没对女儿严厉过，别说打了，连大声点说话都不曾有过。
可是现在，此时此刻……
不给她长点记性，天知道女儿以后还会做出什么样荒唐的事情来呢？
只不过在打完了女儿之后，她的眼泪流得比严鸿雁还要多……
“老严，这就是你宠出来的好女儿！”她声泪俱下。
“若贤不是骗子……”
严鸿雁死不悔改道：“你们都不懂他……”
严熙和夏秋玲瞬间瞪圆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女儿，仿佛不认识她了一般！
陈晋看了一眼严熙的情绪，心道他会不会也在想着……当年射在墙上算了？
…………
…………
“雁雁，你……你好糊涂啊！”
严熙憋了半天，只憋出来这么一句话。
但严鸿雁倔强的朝张若贤喊道：“若贤，你说话呀！你怎么哑巴了？现在正好，把我们的事情跟我爸妈说！”
“额~~”
张若贤是自家人知自家事。
让他说话？他现在还能说些什么呢？
“呵呵~”
陈晋笑了：“对，张先生，你确实应该说些什么。”
“不过……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所以我劝你说实话。”